他这样说,齐布琛便就罢了:“我也知道外头有些什么,不如使人捡着那有些意趣、宫里不常见的东西买些。回头给额娘、十三弟还有十四弟送去些,嗯,还有太后娘娘和五妹妹、七妹妹。”
如今,德妃其实共有四个孩子,其中五格格养在太后处,七格格却是养在北五所,齐布琛也没见过几次。
“知道了。”胤禛点点头答应。
他对福晋想要送额娘礼物的想法其实不可置否,他知道福晋是想孝顺额娘、亲近额娘,但他却对这些不抱什么希望。皆因齐布琛是他的福晋,还是佟额娘临终前亲自替他求来的。他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复杂的同时,对亲额娘也不是没有过幻想,但现实却让他清醒。他不是没送过礼物,甚至还很用心的准备,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公式化的笑容和夸奖。到如今,虽然他还没彻底失望,却也很少再有期望。
虽然如此,他却也没有反对福晋的提议,反正都是随手的事,没必要牵扯出这许多来。
南苑行围说起来也就是康熙工作累了,偷闲去城郊打个猎放松一下罢了,这种当天就能来回的行程对康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毕竟他可是创下了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面浪不回京记录的人。
齐布琛初步了解后还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这不就是出去春游么,背个水和吃的就完了。
谁知道等成嬷嬷拿着单子来问她时,她才发现要准备多少东西?
“这些......都是以往出门要准备的东西?”齐布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成嬷嬷忖度着福晋的语气不对,谨慎道:“因着阿哥爷之前没有参加过南苑行围,是以没有定例。这份清单,是奴婢问内务府的人要的大阿哥和太子殿下以往参加时的准备,当然其中有些不太适合的东西,奴婢都已经去掉了。”毕竟咱们爷跟太子爷在身份上还是有些差距的。
好吧,没的说,齐布琛只能细细的将清单看了一遍,但越看越觉得头疼,实在是中间有些东西她看着名字也不知道是干啥的。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就照着这个来,那也太没水平了。
将清单来回又扫了两边,齐布琛眼睛一亮,将清单原递回去,道:“这单子上就成,照着备吧。就是有一样,即是行围,想来难免磕着碰着,虽说皇阿玛随行都会带御医,但若是破了个口子也叫人,难免有小题大做之嫌。所以,还是遣人去御药房,使他们配一些外用的伤药。”
“福晋说的是,是老奴疏忽了。”成嬷嬷道,“奴婢这便去办。”
好容易将东西备好、送走了胤禛,齐布琛却又迎来了一摞清单。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齐布琛认为刚刚肯定是她幻听了。
可宝珠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回福晋,奴婢说,这是二月份要过生辰的主子名单,岳嬷嬷拟了一个初步的礼单,让您瞧瞧还要添减些什么。”
原来我没听错,齐布琛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瞅着手上那摞清单,有点不想打开。
嘤嘤嘤,还说原身的嫁妆不少,这会儿看来,那些根本不够送啊!
但逃避是逃避不了的,齐布琛只能狠下心打开,发现第一个是大阿哥胤褆,然后再瞅一下上面列的常常一串名字,她立刻心痛的闭上了眼,拿起第二本。第二本却是胤祉的,第三本是胤禩的,第四本是六格格,后面还有两本,却是康熙后宫的妃子,一个贵人、一个答应,名字她都不熟,人就更不熟了。
勉强看完,齐布琛只觉得自己呼吸一下心就要痛一下,想说是不是送的太多了,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强撑着道:“可是按照以往的成例来的?”
“是的,岳嬷嬷问成嬷嬷要了以往的礼单,备了差不多的。”宝珠说。
齐布琛听完就道:“即是按成例来的,那就这般吧。”
宝珠将清单接过,询问:“那奴婢便告诉岳嬷嬷开库房取东西了?”
齐布琛是真不想答应啊,但却只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摆手:“去吧。”
因为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痛,齐布琛啥都不想干了,只想躺着当咸鱼。
偏偏宝珠就不想叫她闲着,没一会儿就进来道:“福晋,岳嬷嬷说,那个景泰蓝三足象的鼻香炉不知怎么划了个印子,问您换成紫檀木座的羊脂玉佛手可好?”
“都行,你让岳嬷嬷自己拿主意就好。”齐布琛心烦的回了一句,说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等等,我嫁妆里什么时候有紫檀木座的羊脂玉佛手了?”
她虽然对原身的嫁妆不是件件清楚,但比较名贵的那些却还是有印象的,这羊脂玉佛手一听就很贵,但她却没印象。
宝珠却比她还奇怪:“本就不是您的嫁妆啊,这是咱院库房里的。”
她这一说,齐布琛才想起来,除了自己的嫁妆库房,这院子里却是还有一个库房的,却是胤禛的积攒,当初成嬷嬷是将这库房钥匙一并交给她了的,但她那时候知道是什么后,就想着自己跟胤禛又不熟,哪能上来就将人家的家底握在手里,因此一直也没怎么管,一时竟没想起来。
如今听这意思,生辰礼送出去的东西不光是从自己嫁妆里出,胤禛也是要出一份的。
齐布琛心情当即愉悦了不少,就说嘛,怎么能只有自己一个人送。这样算下来,省吧省吧,还是能给自己留点儿的。
唉,不过光节流也不行啊,还是得开源,可惜如今在宫里,连胤禛轻易都不能出去,也别想做生意什么的了。
出宫的话,好像是要皇子十五六岁才行吧?
齐布琛不确定的想,这种信息她有个模糊印象,但也不能确定真实性。
于是,胤禛南苑行围结束回来后,迎接他的就是福晋亮晶晶的眼睛,和让他心里一咯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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