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买来种地,就算此处地大物博,但我也要为以后做打算,倘若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有着粮食在也不至于乱了阵脚。”沈羡之已经想好了,地势平坦的地方就开垦出来种上粮食,干旱的做旱田,水源丰富的地方就改成水田种植稻谷,虽然比不得江南富足之地一年两季,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更何况她有那个自信,把现在的到稻种改良一下,虽然不至于能到前世那样夸张,一亩地能到上千斤的杂交种,但是最起码不止是两三百斤。
到时候这收成一定能比得上别人家的两季。
夏侯瑾听到她这话,倒是想起来了,她曾经说过,在山里的道观时,是自给自足开垦种地。
可是总觉得这不一样,没有那么简单,因此想要试图劝她。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羡之抢先道:“王爷你要相信我,咱们靠人不如靠己。我现在已经想好了,我不但要种地,我还要买些牛羊马来牧着,能白白浪费了的山川田野肥沃野草。”
夏侯瑾看她在这件事,只怕是铁了心的,依照自己对她那点浅薄的了解,多半是劝不动了,便想随了她吧!
嫁给自己本就委屈了她,那些个荒山野岭,就当是给她玩儿。
反正哪家的王妃,还没一点喜好?自己就当这是给她解闷的。因此便道:“你若真是打定了主意,回头去挑好了,到图上圈起来给我便是。”
这点银子他还是有的,哪里能让沈羡之自己出银子买?
沈羡之听到这口气,不但是答应了,还要白送自己,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到时候建立日月神教,处处都要钱,现在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反正自己也没有白要他的银子,到时候种出什么蔬菜瓜果,还是要往府里送的,他也能吃到,这银子他也不亏本。
不过,即便是这样,沈羡之还是开口道:“那我要地契。”
夏侯瑾答应得很爽快:“不是什么难事情?不过咱们刚到,只怕得收整几日,到时候才能给你。”
沈羡之想着现在的月份,都快要收麦子了,水稻倒是能种,关键又没有禾苗,只能种些花生了。
这年头又没有红薯,不然也可以种植。
不过说这么多,那还全都是荒坡,又不是现成的土地,想要打理出来,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人力。
对了,这样的话就要养牛马,犁土驮货,哪里能少得了它们的存在?
所以她估摸着可以下地的时候,只怕已经七月份了,那时候也只能种种蔬菜了。
就这个问题考虑着,然后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夏侯瑾见她如此认真,也不好再打扰,直至马车已经看到了破破败败的城门,才朝她喊:“我们到了。”
一面掀开车帘,朝着城门口看去,一时间,夏侯瑾的脸色变幻莫测得有些精彩。
沈羡之满脸欣喜,连忙起身探出头来:“终于到了!”不过下一刻看到眼前这残破的城墙,一时间心凉了半截,有些难以置信。
确切的说是她不相信,这就是接下来要安居的浔州城。
所以拿胳膊肘推了推夏侯瑾,“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就这残垣断壁,不知道的以为进了什么山贼窝,那大门还是木桩子钉的。
这能防什么?
本该是初夏万物生长,生机勃勃的季节,偏偏这城池到处透露着一股股破败萧条。
看得人透心凉呀!
这也是夏侯瑾完全没有想到的,他知道贫富差距有些大,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一时间也是满脸错愕:“怎么会这样?”
车门口有些小摊贩,卖的都是山里拿出来的东西,倒是整洁,关键穿的就是太破败了。
这地方的贫穷落后,已经远超了沈羡之心中的预想。
甚至是有些慌了,她把沈家姐妹都全部叫起来,那些个娇滴滴的姑娘,这样的地方能不能生存下去?
“怎么办?”她有些慌张地朝夏侯瑾看过去,多希望他说一句,这不是浔州城!
夏侯瑾却安慰她道:“不要慌张,这个浔州城有内外两城。”这里肯定是外城,瞧那边上还有护城河呢。
虽然这水流有些一言难尽,估计脚背都浸不过,但拦蚂蚁应该是可以的。
夏侯瑾想让自己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可关键是这所见的一切有点冲击内心。
最后还是一面默默的退回车里:“让我冷静冷静。”
其实早该想到的,这一路过来所见的村庄都那样破败,这城池能好到哪里去呢?
怪就怪他对着朝廷的期望太高,以为京城那样繁华,这浔州即便是地处在边陲之地,但好歹是这大夏最大的州了,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以至于现在看到了,心里接受不了。这里的百姓是如何熬过来的?阿瑜在信里说着还不错的时候,他们又再过着怎样的日子?
而且又觉得愧对于沈家的姐妹们,还以为要带她们过这与世无争的好日子,谁知道竟把她们带到了这样的蛮荒之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沈家姐妹们坐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难过不已。
沈云芝这一路上颠颠簸簸的,身体反而好了许多,此刻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幸好我们跟二妹妹来了,不然就叫她一个人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我这心里如果过意得去?”她是不懂得朝廷那些政事,可是她晓得,陛下不喜欢父亲,所以父亲这一死,他立即就拆走了相府的牌匾,甚至给妹妹指了这样一门婚事。
沈梨之和沈灵之比较娇气一些,但是一想到二姐姐已经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余生却还要在这样的破败地方生活下去,心中也是难过。
所以听到沈芸之的话,不免也庆幸。好在大家陪同她来了,以至于往后这贫穷的日子里最起码不会孤独。
大家又想起沈羡之对着浔州府的满怀期望,不晓得她此刻看到如此残破的浔州城,心里何等难过了。
这让沈梨之尤为担心:“怎么安慰二姐姐才好?她只怕这会都气哭了。”
但是沈灵之细想起这一路上二姐姐的行事风格,更担心的是:怕她那一气之下对王爷动手。
王爷已经病恹恹的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处这样破败,更何况是陛下给的封底,他也做不得主!其实也不能责怪他。
所以便朝沈芸之问道:“大姐姐,您要不去看一看?”万一真动手了,大姐姐也好趁机劝一劝。
若是劝不动,大姐姐假装身体不舒服,肯定就能让二姐姐转移注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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