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也不算是严重的加班程度——甚至还没有到铨盛沪城办公室平均的下班时间，但南昭或多或少也有点儿不大好意思，毕竟这是她临时召集起来的会议。
“今天都先下班，去吃饭吧，直接让莉莉安给你们订位置。结账的时候刷我的卡。”
她直接把自己的信用卡给了锦业团队里的高年级律师。
“南律不跟我们一块儿聚餐吗？”
南昭摇头，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显得有点儿疲惫：“不了，我有安排。你们玩得开心。”
她都没有理会林俏稍作停顿的目光。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才将脖子上佩戴的工牌挂绳摘下来，放到包里去。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鎏金般璀璨明耀的地面区域。
cbd就像是一座不夜之城。
在这里，感官的疲倦总能在华灯初上的时候被放到最大。
她的手机被放置在办公桌上。上面积累着许多条未读消息。
【提醒一下，昭昭你是来破除言情老梗的，不是来体验律师工作的哦~~】
系统悄悄地冒泡，毫不意外，没有引起南昭的任何反馈。
她脸色如常地迅速地处理了所有工作相关的未读信息。
最后，她回复了堂兄南珩发来的消息。
堂兄说，他现在也在沪城，有空可以出来聚一聚。
南昭发去的回信：“好啊，今晚？七点，tanya’s？”
南珩的答复同样很及时：“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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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ya’s是一家会员制酒吧，没有那些吵吵闹闹的元素，安静，注重隐私保护，有格调，很适合商务人士。南昭知道，金融圈的男女精英们很喜欢这里。
南昭到得比堂兄南珩要早。
她先给自己点了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
等到南珩露面的时候，她已经抽空处理了律所同事那边发来的两个加急事件。
“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朋友，来喝酒放松还不忘记工作。”
南珩笑着在她身旁落座，同时伸手召来了调酒师。
“喝什么？”南昭单手支撑着脑袋转过来看他。
“和她一样。”南珩对调酒师说道。
南昭用空闲的右手端起酒杯摇晃了两下：“威士忌。”
等待调酒师的空隙，南珩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南昭。
南昭则乖乖地摊开双手由他观察：“怎么样，我有什么变化吗？”
“昭昭越来越生猛了。”南珩笑眯眯地答道，“我听说你和霍家的那个小男孩走得很近啊。怎么，你打算就跟霍家的男人杠上了？”
她笑意未减，眼中流转的明艳光芒，可能玩心更重：“我的想法可没有你们这么复杂。什么霍家不霍家的。人家是小鲜肉，中看又中用，跟你们这些三十代加的老叔叔们不一样了。”
南昭着重咬字在“老叔叔”三个字上。结合霍晟楷和霍瑾的叔侄关系，她说这番话是为了内涵谁，岂不是一目了然。
南珩失笑：“你这话可不能让奶奶听到。”
他指的是，南昭作的“中看又中用”的形容。
他又提醒她：“你可别把人家小男孩的感情给随意玩弄了——霍瑾比南骁还要小好几岁。你可也是步入三十代的阿姨了。”
南珩和她有来有往，她说他是老叔叔，他也反过来称呼南昭为“阿姨”。
两人互相开玩笑挤兑的模样，跟小时候没差多少。
“我是成熟的大姐姐，才不是怪阿姨呢。再说了，这块小鲜肉也蔫坏，是黑心的夹心肉。”
南昭故作风情万种地摆弄了一下耳侧的头发，南珩被她逗得笑着停不下来。
关于霍瑾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南珩聊到了南昭的工作。
“这次你调回沪城，是不是以后就打算安定下来了？”
南昭摇头：“还不能确定。我是服从律所管委会的安排回来的。”
“你都做到常规合伙人的级别了，而且又是在港城办公——你们那边不是一向都有着相对独立的体系框架吗？沪城这边的团队，还能想调你回来就能调你回来啊。别骗人了。”
南昭说也不是这样子的：“但我这次回来，的确是业务需要。沪城这边原本的团队leader离职之后，就很空缺有做港城上市经验的资深律师。所以我被派回来带这边的团队——你知道我的，我原本就是从沪城出去的，两地的相关行业条例我都比较熟悉，找我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说到这里就止住话题：“好了好了，就此打住了。再说下去，我就要违反保密协议了。”
“你现在做沃思图的ipo？”南珩也是消息灵通。
南昭挑了挑眉毛，没否认。
“和霍晟楷相处还愉快吗？”
“不愉快。他居然跟我玩手段诶，说起来我真是一肚子气。”
既然南珩问到了，她就顺势一股脑儿地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竟然当着我下属的面，人都走进电梯里了，还要跟我假惺惺地说一句——‘记得收我的即时消息’，我觉得那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盯在我身上，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绿茶啊。”
南昭把手机解锁给南珩看。
“你看看，他什么时候给我发即时消息了？”
她话音未落，手机的提示音就响了一下。
【您收到一条消息】
屏幕上方弹出来的通知框里立即展示了这条新消息。
【霍晟楷：下一次会议放在沃思图？】
【霍晟楷：你正好可以过来看一下我们的落地产品应用。】
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
南珩投来辛苦忍笑的眼神。
“加油，昭昭，守住底线，别理睬这位英俊富有的渣男。”
*
*
周末霍瑾约了南昭一起打网球。
结果还没有打下几分，霍晟楷居然也背着网球包，一身运动服出现在了场边。
南昭把球拍放在地上，顺手调整了一下右手上的护腕。
“你叫的他？”她走过去问霍瑾。
但霍瑾也是一头雾水。
“没有啊。”
他一贯对这位优秀的小叔叔敬而远之，生怕家里的长辈要拿他和霍晟楷相比较，最后得出他一无所长的现实结论。
而当他发现，林俏的现任男友就是霍晟楷之后，他更畏惧见到霍晟楷了。
南昭却从系统那里得到了场外信息。
【你们所在的网球场的老板，是庞临的朋友。霍晟楷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
“所以他就追过来了？”南昭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毛，“他也太好攻略了吧。他是认真的吗？这就自我攻略了？我没记错的话，他还没有和林俏分手吧。渣男就是渣男，本性难怪。”
【但霍晟楷对你的好感度本来就很高啊。你回沪城后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对你的好感度就有87。】
“所以是大渣男，绝对不能把林俏和他凑一块儿。”
霍晟楷把网球包放在场边，然后径直朝着站在球网旁的两个人走过来。
他蹙着眉看向南昭。
霍瑾则僵硬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小叔叔。”
南昭：“你没带搭档？”
霍晟楷指了指球网对面杵在那儿的霍瑾：“我和他打。”
“嘿，不带抢别人球伴的。”
南昭的抗议在他这儿没用。
霍晟楷的视线移向南昭左侧的脚踝。
“你的脚之前扭到了，还不能剧烈运动。”
他严厉的目光又转向霍瑾：“你不知道吗？”
眼看着霍瑾的气场又不自觉地矮了一头，南昭伸手拉了霍晟楷的手臂：“他不知道我之前扭到脚踝的事情。你别凶他。而且我的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是急性崴到了，后来我去医院都检查过，没有伤到什么地方，现在消肿了，也不痛了，医生都说已经康复了。”
当着霍晟楷的面，南昭毫不犹豫地维护了霍瑾。
这让霍晟楷的目光暗了暗。
他这么一搅局，南昭和霍瑾也打不了网球。
南昭收了球包就要走。
但霍晟楷又强势地替她提起网球包。
南昭：“你不是要打网球吗，你留下来打吧。”
霍晟楷却理直气壮：“我没有球伴。”
如果不是因为南昭要维持淑女风度的话，她都想现场翻一个白眼了。
“你可以对着墙打，跟自己玩呐。”
霍晟楷用一种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初学者们乐此不疲的练习。但对我们来说，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他是铁了心要把南昭和霍瑾的这次约会给搅乱。
哪怕南昭实际对霍瑾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她看着这个大男孩苍白如纸的脸色，她都觉得不忍心，于是她开口赦免了他的煎熬：“小瑾，那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正好有一些工作的事情，利用待会儿吃午饭的时间跟霍总谈一谈，这样就不再占用工作日的时间了。”
霍瑾可能还想硬撑，但南昭提到了工作，于是他只能妥协。
他甚至都没有能顶着霍晟楷给出的压力，说出那一句“那我们下次再约时间。”
不过南昭还是很温柔地给了他一个笑容和拥抱。
“下次见。”她轻声对他说。
【霍瑾，当前好感度88】
好家伙，终于赶上霍晟楷开局的好感度了。
看来某位多金非单身男还真是对她恋恋不忘、一往情深啊。
南昭目送霍瑾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然后她看向霍晟楷：“走吧，霍总。午饭你想吃什么？”
她咬字落在“霍总”的称谓上。
可是在不久之前，她还能心平气和、不计前嫌地叫他“晟楷”。
如果南昭的头上能反过来显示她对霍晟楷的好感度的话，她想一定是徘徊在个位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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