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今晚要去酒吧堵他的理由吗？】
系统觉得南昭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恶美人。
人家小男孩明摆着需要时间疗愈自省，她却偏偏让对方片刻不得安生。
南昭正在佩戴隐形眼镜，她特意拿了一副浅茶褐色的美瞳，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
她不自觉地翘起指甲盖，摆出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于是她还有闲情逸致和系统搭腔。
南昭：“说我虐霍瑾虐得不够狠的人是你，现在怪我太狠心的人也是你——正话反话都叫你给说完了，你这位小朋友真是一点儿都不乖。”
她朝着高清的镜面巧笑嫣然，系统捂着红透的脸根本接不上话。
【呜，昭昭姐姐你犯规——】
它软乎乎的萝莉音听起来就像一列蒸汽小火车。
*
*
南昭和景苒约好了，她们要去plusshot酒吧坐坐。
景苒时间观念强，因此先到了。南昭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客单高峰，于是在酒吧门口的单行道上稍微堵了一下，所幸勉勉强强踩着点到，不算是迟来。
她没拿包，直接握着手机拿着车钥匙就进来了。细腰恰恰好好能被包裹在一条暗红色皮裙里，搭配黑色无袖修身款针织衫，她戴着钻石手链和腕表，银色亮片细高跟鞋，完全摆出了美艳浓颜系大姐姐的风格。
景苒见了都眼前一亮，故意朝她送飞吻抛媚眼。
等到南昭落座，景苒又伸手掐她的腰。
“天哪，你这也太传播女性身材焦虑了吧。”
南昭没搭理她贫嘴，伸手招来调酒师要了一杯无酒精饮料。
景苒没看明白她的这通操作：“你既然没打算要喝酒，那干嘛跟我约在酒吧见面。”
南昭也不瞒她，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堵人的。我找霍瑾。”
“霍瑾？”景苒重复了一遍。她这下真的是一头雾水看不懂了。
景苒是知道南昭前段时间和霍瑾走得很近，但她当时根本没放在心上，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南昭只不过是开玩笑地玩玩而已，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霍瑾都完全配不上南昭啊。就连景苒都认可，南昭与其找霍瑾，还不如去吃霍晟楷那颗回头草。
“我怎么听说的版本不一样呢。我从庞临那里得到的第一手资讯可是霍晟楷想和你复合诶。为此他都跟他那个小女友分手了。”景苒说到这里，还不忘补上一句，“不愧是真实世界里的渣男。”
南昭的手指按在桌面上，轻轻地将冰桶旁边凝结起的水渍刮掉一层。
她好整以暇地纠正景苒的用词：“是林俏主动甩掉了霍晟楷。”
景苒挑起眉毛，语气充满探究：“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指使人家小妹妹这样做的？”
南昭点头承认了。
这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景苒的反应则更为真性情，她甚至都想拍手叫好了：“干得漂亮。就应该这样对待大渣男。”
南昭伸手握住敞口的玻璃杯，她看着吧台周围一圈的射灯灯光照落在杯中悬浮的冰块上面，反射光璀璨得几乎刺目。她补充了自己的动机：“霍晟楷不是好人，但霍瑾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在霍晟楷之前，林俏那个劈腿的初恋男友就是霍瑾。”
南昭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凭借景苒的理解能力，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所以，你前段时间和霍晟楷，还有和霍瑾的弯弯绕绕，其实都是在做铺垫，就为了给林俏出气？”景苒的语气酸溜溜的，“怎么一回事情啊，你对你那个实习生小朋友也太贴心了吧。我吃醋了——”
“只不过是看她跟从前的我同病相怜，所以想拉她一把而已。”南昭说得云淡风轻，“林俏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她一定会在职场上大放光彩的。我不希望她被那些糟糕的男人耽误前程，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发现自己把感情和婚姻经营得一团糟，整个人生的主心骨都完全依赖在不靠谱的男人身上。”
景苒觉得南昭做得很对。她还愿意称其充满了正义感。
毕竟，景苒永远都支持女性群体之间的互助。
她素来反对所谓的“雌竞”。她都觉得这个词汇充满了对女性的恶意和揣测。
但是景苒也说：“可是你都做得差不多了，不是吗？林俏和霍晟楷分手了，霍瑾又在你这儿撞南墙撞得自信心都近乎崩溃了，还不够吗？你干嘛今天还要特意为了霍瑾再走这一趟啊？”
南昭的手指蓦然收紧，她动了动薄唇，冷淡地落词：“因为我对霍瑾的惩罚还不够。”
她此言一出，景苒的心都跟着揪紧了。
景苒还想再追问几句，但是她透过余光看到，酒吧的入口处，南昭今晚守株待兔等待的那只大白兔终于现身了。
霍瑾和他另外的两个富二代狐朋狗友相继走下场地边缘的台阶。
他们都是酒吧的常客，家世出身响当当，出手阔绰又大方，自然有无数隐藏着目的的视线游来荡去最后着眼于他们的身上——他们聚拢了太多的注意力和美人心。
南昭的眼中盛着冷意。
她终于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无酒精饮料。
她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告诉景苒：“我们坐到半点离开。”
距离半点还有不到七分钟。
景苒这才知道，虽然南昭亲自把两人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这里，但她其实只是为了要钓鱼而已。
“离开之后去你家看电影吧。我羡慕你家的家庭影院很久了。”
南昭说出口的话只让景苒觉得眼前一摸黑，倍感无语。
景苒：“南大小姐居然羡慕我家的家庭影院。”
南昭把胡话说得一本正经：“我家的家庭影院，屏幕和音响都过时了。那都是我七年前装修公寓的时候购置的家具。这好几年过去了，市场上的旗舰款早就不知道更新换代了多少次。不像你家，上半年刚刚装修好，一定都是最新的配置。”
南昭有未尽的话没有说出口。
她其实计划得很周全。
她今晚打算和景苒一块儿看两部电影，这样等她从景苒家中离开，驱车返回她自己公寓楼下的时候，满心不甘和委屈的霍瑾也该差不多在寒风中等了四五个小时了。但愿那时候他的头脑被午夜寒露冻得足够清醒，这样她说狠话的时候，他才能稍微听进去一点儿。
她确信霍瑾一定会去她家楼下等她——
甚至于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并且弱势，以博取南昭的同情心，他一定会放弃坐在有暖气的车子里。
他希望南昭的车闪着转向灯拐进来的时候，她能第一眼看到他挺拔的身姿。
所以他会直接穿着今晚他走进酒吧时挂放在臂弯里的那件羊绒大衣，摆出风度翩翩的样子，瑟缩着把自己放逐在寒夜里，冻得鼻尖、额头和脖子都发红。
但愿今晚会飘上一会儿雪。
这样等到凌晨风雪已歇，将要化雪的时候，气温会更低一些。
南昭忍不住觉得，应该不会有比她更狠心恶毒的女人了。
【是的，没错呢，今晚的确要下雪，大概下到凌晨十二点钟左右的样子。】
系统贴心地送上天气预报。
南昭于是笑了笑，这让她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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