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没事吧?”简随紧张地朝林竹言探去,从他的背摸到他的腰,还要向下探去,像要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林竹言让他一通乱摸,加上方才一连串的事,险些崩溃。
“够了——”他的声音没忍住带上哭腔,还有些哑,“你别碰我。”
简随的手倏然停了下来,惊诧地去看他的脸。
林竹言雪白的肌肤泛出淡淡的粉意,额间溢出一层细汗,他咬着唇,齿间没进唇肉里,印出齿印,将本就红润的唇咬得泛出血色,他似是觉得羞愤,眼皮半垂起来,极力躲避简随的目光。
在简随的目光下,那层薄薄的眼皮竟然也泛出粉色,眼尾颜色还要深一些,似由桃花染成漂亮的青年,清新秀气地开在雨雾里。
简随的心极快地跳动起来,他下意识按住林竹言的背,将他按在怀里安抚:“没事,不要紧,肯定是你比较敏感,我刚才又多摸了几下,没事的,这很正常,”
“别说了。”林竹言羞愤地打断他,更深地将身体缩到他的怀里,害怕别人看出他的身体反应。
太难堪了,太难堪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在这里,不过是随便碰了几下,他怎么就……
明明以前没有这种情况的,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下。
林竹言难堪地闭上双眼,恨不得把那个不听话的玩意儿给废了。
林竹言乱到无法思考,凭借本能在简随怀里缩成一个虾米。
简随很快冷静下来,拍着他的背安抚:“这是正常现象,是个男的都会有,是你的身体比一般人要敏感,所以才……”
察觉胸口的手抓他更紧,简随及时止住话音,没说出让他难堪的话,继续道:“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他将林竹言护在怀里,牢牢挡住过路人的视线,并不在意他们这个样子会让别人怎么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人身上。
直到林竹言平静下来,察觉到自己和简随的姿态多么引人非议,才连忙从简随怀里退出来。
他仿佛把简随当成洪水猛兽,起身后跟简随离得很远,垂着眼皮不欲看他。
简随偏看不惯林竹言这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走过去挨着他道:“什么意思?用完就丢?”
简随指的是他刚才将林竹言护在怀里替他遮掩,不知道林竹言想到哪里去,蹭地一下弹开,惊恐地抬起眼睛:“我没有。”
“什么没有?”简随顺口道,“你没有躲我怀里?难道我刚才抱的是蕉蕉?”
林竹言顺着他的目光朝蕉蕉的脸,对上蕉蕉憨憨的圆眼睛,终于平静下来。他清咳一下,努力将话说得自然:“谢谢你,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简随挑眉:“这你还能故意?你当自个身体是遥控的,说我故意的还差……”
“我当然不是故意的,”简随反应过来,解释,“我刚才太着急了,怕你有事,不过小竹子……”
想起林竹言方才的模样,不知怎的简随也稍微有点不自在,他假意咳了声:“你好像比以前还要敏感,以前我那么碰你,没见你像今天这样。”
“难道……”说着,他压低声音,“你多久没那个了?”
“什么?”林竹言一时没听懂。
简随举起手转了转,冲他眨了下眼睛。
林竹言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等他回答,简随调侃的神色一收,唇角压下来:“你跟女生谈过,那你……”
“没有,”林竹言立刻出声,“我什么时候说我跟女生谈过?”
好像是没说过,简随之前的问话没得到答案,现在倒知道了,他心中绷着的弦松开,露出笑容:“那你也没有……”
他再次抬起手。
林竹言飞快把他的手按下去:“不关你的事。”
再说小竹子要羞得把自己变成竹笋了。虽说林竹言现在仍表现得对他很抗拒,简随的心情却好了许多。
林竹言这副生动的模样,哪怕是生气蹙眉瞪眼睛,都比之前那副温和生疏、客气带笑的模样好上千倍。
“好了,我不说了。”简随从善如流,抬手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他眉眼间满是笑意,看起来似乎很愉悦。林竹言越看心情越不好,
这一晚上,林竹言都没跟简随说话,之后两天他几乎把简随当成空气。
简随冤得恨,他并不觉得那天的事情是他的错,但每次只要林竹言生气了,没错简随编也要给自己编出错来。
反正秉承一条原则,林竹言至上,道理可以稍后再讲,怎么着也不能让林竹言生闷气。
距离那天在小区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之后两天两人各自上班。简随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朝九晚五,有些时候回来得比林竹言还早,基本林竹言到家饭已经做好了。
这天下午两人吃饭时,林竹言低头吃饭,保持缄默,简随说什么他礼节性地嗯几声,对待简随比初见时还要冷淡。
“小竹子,我错了。”
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林竹言吃饭的动作顿住,抬眸目露疑惑。
简随双手合十,做出一个忏悔的手势,可怜兮兮道:“我那天不该调侃你,更不该因为担心你乱摸,你别生我的气。”
林竹言:“……”
如果简随不提,林竹言说不定就忘了,现在简随提起来,淡忘的尴尬瞬间袭击了林竹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他拿筷子的手颤了颤,嘴轻张而后闭上,无言地看了简随一眼。
简随没能理会到他这一眼的意思,自顾自认错:“我错了,言言。”
“原谅我,言言。”
“言言宝贝,我错了。”
“要不你打我几下,或者你摸回来?”
他瞅着林竹言的脸色,试探问,“把我也摸出反应?”
林竹言:“……”
最后像是没招了,简随越过桌面,用食指和中指去勾林竹言的手,拖长调子,无奈中竟然显得温柔:“理我一下啊——”
哄了林竹言十来年,简随仿佛无师自通哄林竹言一百零八式,总能踩到让林竹言心软的点。
况且林竹言并没生简随的气,就像简随之前说他总是没法真正对林竹言生气,林竹言和他一样。
简随没错,林竹言没有生简随的气,他只是在害怕。
他不怕简随怨他凶他对他不好,他只怕简随对他太好,像年少时的偏宠,像这几日的纵容。
“言言。”
“小竹子。”
简随继续喊他,每一个字都似从喉间滚出,于舌尖绕几圈,落入林竹言耳中。
“我没生气。”林竹言终于出声。
他不想再听简随认错,抬眸转移话题:“你明天要上班吗?”
“不上。”简随回得很快,“我有双休。”
林竹言再次觉得简随工作找得好,就是不知道工资高不高,能不能承担对方之后的房租和开销。
“你呢?我看课表你明后天好像也没课。”简随身子坐正,将手搭在餐桌上,“要不咱俩明天出去逛逛?”
林竹言埋头吃饭。
“你不陪我,我只能一个人去了。”简随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在s市也没什么朋友,过两天从你家搬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跟你出去逛,说起来我房子也还没找好……”
他转过视线幽幽道:“要不你再多收留我……”
林竹言忽然站起身:“可以。”
简随双眸一亮:“再收留我几天……”
“不是,”林竹言快速打断,“我的意思是明天可以陪你出去逛,要找不到房子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简随抬手拒绝,豪爽起来,“这你不用管,小事情,难不到我。
“说好了啊,明天陪我。”
林竹言嗯了声,问他想去哪儿?
简随指着自己,表示你问我?林竹言明白过来,不说话了。
周六上午吃完早饭,趁着上午不算太热,林竹言领着简随出门了。
他先带简随去了附近的地铁站。
s市是个大城市,周末学生和部分上班族放假,本地人周末宁愿在家呆着,街上的大多是外地人,但s市本就外地人居多,因此地铁站人依旧不算少。
“坐地铁?”简随一副意外的表情。
林竹言不觉得哪里不对。他没买车,打车太贵还容易堵车,s市各条交通线都挺便利,乘地铁反倒是首选。
但看简随这副意外的模样,林竹言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迟疑问道:“你没坐过。”
以往在林竹言面前,简随一向游刃有余,从来都是他以守护者的姿态照顾林竹言,很少有林竹言知道他却不了解的领域。
这地铁,简随还真没乘过。
在a市,他跟林竹言出行都有司机,而他出国的城市没有地铁,所以这倒真是头一遭。
林竹言难得看到简随表现出不自在,他不禁弯起唇角,示意简随跟着他走,告诉简随怎么操作。
这条线路途经几个大学、景点和中心医院,恰巧是人最多的一条线路,两人上去后早已没有座位,站的时候都是人挤人。
林竹言习惯了倒还好,简随的表情却不太妙,尤其看见有人差点踩到林竹言,他直接当场黑了脸。
忍着情绪没有骂人,简随将林竹言扯到身后,让他抓着自己的胳膊,全程板着脸没有笑容。
直到从地铁站口出来,简随以为这就完了,然后眼睁睁看着林竹言走向公交站,终于没忍住问:“还没到?”
林竹言看出他的暴躁,温声安抚:“快了,坐公交就三站,很快的。”
简随没说话,看表情并没被安抚到。
接着他暼了眼林竹言,抬手将人拉到身侧,用胳膊环住,语气稍微好了点:“站过来,不嫌晒。”
林竹言决定先不惹他,顺从地窝在他的臂弯里。很快公交车到达,依旧是人挤人上了车,简随全程把林竹言护在怀里。
公交车里开了空调,可夏日天气炎热,方才在外面站了几分钟,身上就有了汗意。
简随目光触及林竹言额头上的细汗,手伸进口袋摸了个空,只能问他:“带纸了没?”
林竹言也朝口袋探了下,而后摇头。
简随刚要皱眉,右侧忽然伸来一只女孩的手,手里拿着包纸巾。
“我这有,要么?”女孩二十岁左右,声音细细弱弱,视线从简随和林竹言脸上扫过,转到其他地方,不太敢直视他们的样子。
简随没在意,接过抽出一张,将剩下的递回去,冷淡地说声谢谢。
他抬手要给林竹言擦汗,林竹言反应过来伸手去接:“我来。”
简随抬手避开:“我没长手吗?要你来。”
林竹言:“……”
边上传来扑哧一声笑,像是没忍住。
简随给林竹言拭汗的手不停,擦完侧身挡住林竹言,冷冷暼向还在偷看他跟林竹言的女孩:“你有事?”
如果不是女孩给他们递过纸巾,简随可能会直接说“看什么看”。
林竹言被他挡住,无法看见女孩的表情,听见简随散着冷气的声音,便能猜出他的表情并不是多么友善。
他抬手扯了扯简随的衣角,示意他态度好点,不要吓到人家,简随这才又生硬地道了声谢,然后转身背对女孩,将林竹言整个挡在怀里。
越过简随的肩头,林竹言对上女孩的视线,他朝对方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眉目弯弯,嘴角的弧度温柔又好看。
女孩的脸瞬间红了,再去看时那个漂亮的青年已让人彻底挡住。黑眸黑发有点凶的帅哥将他按在怀里,修长的五指压在他的脑后,不容外人窥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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