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小皇帝被洗得干净又清爽,躺进温暖的被窝里。
只是近日秋转冬,温度降得厉害,小皇帝手脚冰凉,下意识爬过去和八爪鱼一样环住太傅的身体。
半夜,宫人微微出声,叫醒了太傅。
三日已过,小皇帝该上朝了。
太傅是个自律的人,他虽然还贪恋小皇帝的气息,但好歹控制住了,睫毛微微抬起,他扶着床面想起身,腰上却一沉。
肩上被喷洒着暖热的呼吸,软软的一团趴在他身上,某小皇帝不知在何时骑上了他的腰,睡得正香。
太傅眉心跳了跳,他侧过头沉重了许多,手背青筋勒起。
过了半晌,他呼吸逐渐平缓,将小皇帝扒开,挪了下去。
小皇帝刚有意识,就听到那个向来让他惧怕的声音低哑道:“睡姿不雅,不成体统。”
小皇帝“呜咽”了声,烛光照得他双眼刺痛,他又缩回了被子里。
就在这时,被子被掀开,小皇帝被强行套上了里衣。
冰冷刺激感让小皇帝面露苦涩,他倦倦地睁开双眼,耷拉着脑袋。
小皇帝昨夜还在为今日放一天假而庆幸,哪曾想今日朝臣们送上了一堆奏折。
小皇帝痛苦万分,连带吃鱼虾都觉得没滋味。
宫人们忐忑不安,慌忙地拿出陛下最爱的鲜虾酱,又为陛下去刺剥壳。
小皇帝依旧觉得没味道。
这时,一旁的太监笑着提醒:“陛下不是喜欢钓鱼吗?莲花池那边又放进了几类新鱼,据说好看又鲜美,刺还少。”
小皇帝好奇地抬起眼眸,不一会儿又垂下来,声音纯净悦耳:“无趣。”
太监头冒冷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小皇帝瞥了一眼桌上的鱼虾,他站起来离开,让人将这些东西用食盒装起来,随他出宫。
小皇帝回到寝殿,换了身火红似朝阳的衣袍同太监去了天牢。
太傅刚审完案子,身上被溅了一身血。他平静地俯视周围,在场之人无人不惧怕得连忙低头。
手下小声提醒太傅刚吃饭了。
就在这里,一名侍卫赶忙走进来报:“温大人,……那位找您,还提着食盒。”
侍卫是太傅的亲信,一说那位,太傅就知道是谁。
太傅面色肉眼可见地平缓,气势也收了不少,他淡然点头,走了出去。
简陋的室内,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两个太监守在外面,一见太傅来了,连忙跪地赔笑:“见过皇后。”
太傅颔首,此时衣衫干净整洁,一点血污都未沾。
太监笑道:“您不在,陛下都没胃口。这不,陛下专门让奴带上午饭想和大人一起吃。”
太傅抬手,示意自己清楚了。
然而当他刚走进门的那一瞬却抿了抿唇,手掌微蜷,举手投足间竟有些局促。
小皇帝就不一样了,从小被娇养的他走到哪儿都像是当地的主人。
他高傲地坐在椅子上仰起脑袋,五官精致。见到太傅后,他双眼一弯,目光跟着太傅移动。
太傅《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牢记网址:.1.坐到小皇帝身边,见小皇帝乖巧,就揉了揉小皇帝的脑袋。
他清楚小皇帝的习惯,这会儿早就过了午膳的时辰,也未多说,直接帮小皇帝盛饭。
小皇帝闻到浓郁的饭香,终于饿了,埋头就吃。
太傅时不时为小皇帝夹菜,自己也跟着吃两口。
天牢的饭与皇宫的御膳是无法比的,太傅的胃也舒服了许多,甚至罕见地有了困意。
太傅深知小皇帝爱吃鱼虾,便给小皇帝挑刺剥壳。
小皇帝胃口来了,一口气吃了两碗鱼虾。
他趴在桌上等着太傅投喂,明亮的双眼扫寻“猎物”,见到那种入味且肥美的虾,就指定让太傅给他剥,自己倦懒得只知道张嘴。
太傅久经官场,什么心机没见过?
喂了一会儿,他也就品出来了。
太傅喂完最后一只虾,一边净手,一边淡淡问:“陛下今日来,就是让臣给陛下挑刺剥壳?”
小皇帝正在洗手漱口,精致的凤眸弯了弯,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后,走到了太傅身边,抱着太傅的腰,软软道:“怎么会?朕是想得太傅了。”
太傅眼眸微敛,不由抿唇。
小皇帝踮着脚尖,精致的面庞凑进太傅,他亲了亲太傅的唇角,少年的气息环绕在二人之间。
小皇帝如此直接,让太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门外有人经过,太傅眼神一凛,控制着力道想将小皇帝卸下。
哪知小皇帝抱得紧,竟吻住了太傅的喉结。
太傅呼吸停滞,他按住小皇帝的脑袋,转头让门口的太监带上门。
门里漆黑,小皇帝的胆子也不小,竟伸手去解太傅的腰带。
贼爪子被有力的大掌攥住了,二人间的气息越来越热,太傅压低声音,沉稳沙哑道:“陛下自重,光天化日,陛下这是在白日宣淫!”
小皇帝乱摸,憋着一口气:“我们是帝后,就这样怎……怎么了?何况太傅晚上也不自重!”
太傅闭上双眼,重呼了一口气:“臣教陛下的书也不知陛下听进去了多少,陛下此举有违……”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侍卫的禀报声:“大人,疑犯已经压过来了,正等候大人处置!”
门外的两个太监还在劝阻,弄得侍卫很是不解。
太傅沉着声,正欲说话,某人就凑过来吻他。
太傅停住了,静静地俯视着小皇帝。
小皇帝头皮一紧,怯怯地松开了嘴。
怎么和话本上看的不一样?
太傅理智地让门口的侍卫先退下,又让太监打开房门,他低声对小皇帝道:“再胡闹,回去戒尺二十,不得求情。”
小皇帝怂了。
太傅揉着眉心:“又是谁给你送来的话本?”
小皇帝:……
不敢说话。
床上,小皇帝扯着太傅的手让对方给他揉肚子。
太傅起初生疏,慢慢也就熟练了。
小皇帝闭上眼哼哼唧唧,一脸享受。
浓密的睫毛轻轻抬起,小皇帝微声道:“我最近想学《礼记》了,太傅给我念念。”
太傅惊奇地瞥了小皇帝一眼。
《礼记》是五经之一,也是一些科举学子要学的书。
小皇帝启蒙晚,又不爱学,以至现在五经也不会多少。
听到小皇帝主动要学,太傅有些意外,往常他可很难将小皇帝摁在书桌上。
如此,太傅便一边为小皇帝揉着肚子,一边背着礼记,每背几句他就会讲起这段话的含义,小皇帝也很配合的嗯声。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小皇帝的睫毛从晃动到垂下。
不过是半盏茶的工夫,小皇帝的呼吸就变得平缓了。
他拱了拱身子,朝里面一缩,用太傅的衣袍盖住肚子,满足地睡了起来。
太傅停顿,刚揉着肚子的手掌垂在空中。
他明白了,小皇帝是用他的讲课声当哄睡的曲子了。
小皇帝越睡越沉,心里却美滋滋的。
以前他最怕太傅了,在太傅的课上睡觉可是一件让人惊惧的事。不过他们关系缓和了,小皇帝也猖狂了起来。
太傅揉着眉心,心中漫起了丝丝悔意。
或许他不该的那夜吐露心声?毕竟这小皇帝最会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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