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禅院甚尔明明负重三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地在公路上驰骋飞跃。
周遭的景色不断地变化,逐渐从荒芜杂草的农田变为了矮矮的小平房,拉出一条迟滞的线。
一旁拖拉机上的农民伯伯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刚刚旁边是不是掠过了一个大黑耗子?
千风死死地搂住大黑耗子禅院甚尔的脖子,像挂面条一样挂在男人背上。
其实这种感觉很像骑摩托车,极致的速度会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如果呼呼的风没有狂乱地往脸上拍就好了,这样会不会吹成偏瘫啊?
千风的小脑子像一个万花筒一样,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烟花般的想法,又比如:他好强——我想吐——他好强——我想吐——他好强。
终于她受不了了,“好了好了!放我们下来!”
禅院甚尔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奔跑。
于是她眯起暖金色的眼睛威胁他,“我要吐你身上了!”
男人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总算停了下来,“屁事真多。”
千风无语,她从男人背上跳了下来,拍拍屁股去看两个小伙伴的状况,只见工藤新一和赤司征十郎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被吹成了傻子。
赤司征十郎浑浑噩噩地想,今天可真刺激啊,先是在游乐园被绑架,与同被绑架的人反过来把绑匪迷晕,然后又坐了一趟人体摩托。
“赤司,你还好吗?赤司、小红!”俊秀妹妹头伸出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没事——呕——”赤司征十郎喃喃道,然后扶着一旁的树大吐彩虹。
千风:“......”
刚刚呆愣在原地的工藤新一忽然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喊安可安可,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禅院甚尔皱眉,“去去去,小鬼头,你把我当什么?卖唱的吗?”
千风无语住了,是是是,你不是卖唱的,只是卖身的。
工藤新一明显兴奋过头了,他围绕着禅院甚尔叽叽喳喳,闹得周围的人都有些头痛,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天空中一只鸟儿直勾勾往树下冲,然后单脚停在工藤新一乱蓬蓬的发顶上,它优美地昂起头颅,收起油光水滑的羽翼。
工藤新一大惊失色,试着晃头把它摇下来,“它它要干什么?!”
然而鸟儿像沾了胶水一样,怎么挪都挪不动,甚至还用尖尖的鸟喙给他来了一下,工藤新一痛得赶紧缩回手,上面多了个红印子。
“你别动啊,我帮你拿下来。”
千风一边安抚一边靠近鸟儿,这次鸟儿倒是没啄人,只是歪着头看她,漆黑的眼珠湿漉漉。
她试着去顺鸟儿的羽毛,嘴里一口一个乖宝宝、小鸟宝贝,果不其然在千风的甜蜜攻势下,鸟儿甚至主动蹭了蹭她的手。
千风满意一笑,这下肯定能抱起来了吧,然后她用力一拉,鸟没抱下来,手上倒是多了一撮连根拔起的头发。
工藤新一迷茫地摸了摸头上凉飕飕的地方,“我秃了吗?”
千风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头发,心虚的咳了咳,“没有没有,依然很帅。”
她双腿岔开重心下沉,眼神一凛,心里一股火气涌上来,就不信弄不下来这鸟了!
工藤新一头上的鸟儿似乎生气了,用屁股对着千风,就当千风手掌放上去时,鸟儿的翘起的尾羽一高一低地起伏。
千风疑惑地盯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鸟的羽毛是不是忽然暗淡了一些,变黄了一些?
下一秒,一颗白嫩嫩的鸟蛋从尾羽下掉了出来,掉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上,上面还有新鲜出炉的不明黄色物质。
千风:“!!!”
工藤新一人傻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里蓄满了泪水,但似乎在极力隐忍。
但打破他心态的是一阵粗犷的笑声,工藤新一忍不住哭了出来。
抱胸站在一旁的禅院甚尔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就是那种看到小学生哭就会很开心的糟糕大人,‘好心’地给他解释。
“哈哈,小鬼头,这鸟是把你头上当孵蛋的地方了。”
千风疯狂掐自己的大腿,虽然她也很想笑,但是还是要守护好孩子的自尊的!
于是她义正言辞地指着禅院甚尔,“你这个糟糕的大人,别笑了!”
禅院甚尔哈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吗?自己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虚伪的家伙。”
千风有点心虚了两句,“你懂什么?我这是可爱侵.犯综合征。”
可爱侵.犯综合征是当人们当然遇到很可爱的东西时,大脑为了防止心跳过速而?死掉,会自动触发负面情绪,比如反而想嘲笑对方或者想把对方一屁股坐死。
禅院甚尔:“......看到对方哭觉得很可爱,不是虚伪,是变态了吧?”
千风:“......”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越吵越离谱,还有工藤新一的哭声着当伴奏。
吐完后的赤司征十郎扶着树,他只觉得头都要炸了,于是虚弱地伸出手,“你们别吵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想他作为堂堂日本三大财阀之一家的小少爷,在贵族小学里面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大部分同学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听他说话。
绑匪会不会追上他们呢,赤司征十郎的表情有点难看,从小的接受教育让他总会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
“——轰隆隆。”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几个小圆点,直升机的螺旋桨切割空气树发出来的巨大响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一群身穿迷彩制服的人火速沿着直升机滑索滑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他们。
正当千风以为他们完蛋了的时候,为首的小队长拿着喇叭对着他们大喊,“放开人质。”
她悟了!这是赶来救援他们的人吧!
“误会误会,这位不是绑匪,是路上遇到的正义之士!他救了我们。”
千风连忙解释,却得到小队长一个‘你不要闹了’的眼神,随即指挥众人将枪口对准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我就是纯纯大冤种。
众人胶着之际,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农田里,一个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弯腰出了了舱门。
千风眼睛一亮,“赤司,那是不是你爸爸?”
红发男人看起来气势逼人,鹰隼般的眼神直视禅院甚尔,后者讥讽一笑,这种上位者看蝼蚁一般的眼神他见过太多了。
赤司征臣微不可觉地皱皱眉,但他还是抬手示意枪全部放下,“征十郎,你还好吗?”
“父亲,我还好。”赤司征十郎蔫成了一颗小白菜,还是强撑着回答,“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向你的母亲还有祖母说对不起,她们也来了,你让她们担心了。”
“是。”
一旁的千风一边帮工藤新一举着鸟蛋,一边若有所思。
“赤司家可真有钱啊!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啊!”千风被这救援阵仗惊到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
禅院甚尔回想起自己所在的大户人家,嘲讽一笑,“大户人家可比你想的复杂多了。”
千风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个人要么是个杠精,要么多半原生家庭有点问题,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来呢,千风既想他来又怕他骂她,结果说什么什么来,公路尽头源源不断地驶入黑色的小车。
为首的那辆车下来了四个穿着防弹衣的少年,其中走在最前方的卷毛少年气压最低,脸色黑得吓人。
千风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把头埋了下去,开始蓄力。
你以为他会化身为暖心大哥哥安慰吗?大漏特漏!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只见千风抬起小脸,暖金色的瞳孔荡漾起一层水波,往少年怀里扑。
臭脾气的警校一枝花脸色稍霁,但即使是安慰也是拽拽的,“你没事吧?”
千风没说话,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肚子。
松田阵平:“......”
“好了好了,之后再找你算账。”松田阵平嘴硬得很,手上却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几个人简单询问了三个小孩一些信息之后,就把他们送上了直升机,和赤司家主前往他们所说的仓库内,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因为人没事而就此罢休。
禅院甚尔也上了直升飞机,工藤新一和妈妈工藤有希子坐在第一排,赤司征十郎被妈妈和祖母围在第二排,他只能来到了第三排。
坐在第三排千风正在擦鼻涕,眼眶湿润却清明得很,像是被春雨洗过的太阳,一点也不像是委屈伤心的样子。
禅院甚尔暗暗震惊,“你这演技够可以的阿!”
千风哼了一声,遇到问题当然要对症下药,而眼泪就是她用来对付松田阵平的武器!
禅院甚尔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无所谓,你答应的事情不要忘了。”
千风无语凝噎,她那时候只想着让禅院甚尔带他们走,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忘了,不过她也不慌,指了指前面,“怎么样?”
禅院甚尔粗粗打量了一眼,第一排和第二排抱着孩子的妈妈们,身材较好,脸蛋绝美,穿着不俗,标标准准的富婆。
不过,都是人.妻吧?他们丈夫能接受吗?虽然他无所谓。
“想什么呢你?我说的是赤司雅子女士,刚刚我已经打听过了,她现在未婚哦准确来说是丧偶,现在身边缺少几个保镖,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绍过去。”
千风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回他。
禅院甚尔才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人身上,虽然保养的挺好的,看起来也只有四十多岁。
但他没记错的话,这是红头发小鬼他奶奶吧?!
面对男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千风理直气壮地回应,“干什么干什么?富人的祖母就不是富婆啦?”
禅院甚尔:“......”
他今天重新刷新了一下对女人的认知,以往在禅院家里他看到的女人要么是低眉顺眼,要么一脸麻木,但外面的女人居然从小就会说甜言蜜语来骗人,画饼画地比男人还熟练,还能将周围的人哄地团团转。
是他天真了,看来下海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啊,不然会被骗得连底裤都没了,他将复杂的眼神从千风身上收回,默默捂紧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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