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坏人贺时洲,丑丑的
骆尤怀孕之后贺时洲就很少去公司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家里陪着他,两个人也算是形影不离。
但是晨延既然是贺时洲跟傅砚安两个人的,他也不好只扔给傅砚安,何况傅砚安跟苏洮在一起之后两个人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不能一直待在公司。
所以贺时洲的事情就渐渐多了起来,能在电脑上做的事情他都会尽量在家里做,但是不能在电脑上面的他就必须要回公司了。
但好在他们现在这个地方离晨延科技也不远,所以要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贺时洲会开车过去解决,弄好之后再开车回家。
骆尤肚子大起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家里,贺时洲在家的时候还好,他能缠在贺时洲身边跟贺时洲说说话,但是贺时洲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个人跟肚子里偶尔会动一下孩子了。
他自己没有事情做,所以每一次贺时洲一离开家门他就要跑到楼上站在窗户边看着贺时洲的车开走,然后就像是过去每一次他等贺时洲回来的时候一样,一直在窗边站着。
一直到看到贺时洲的车从远处回来,他就飞快的跑到沙发上面或者是床上装作看电视或者是在睡觉。
贺时洲因为天天在家,就算是去公司他也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解决然后返回家里,所以一直没有看过手里上的监控画面,自然也没有发现骆尤在他离开之后落寞的眸子。
北城的第一场雪似乎来的格外早,贺时洲从家到公司的寓此言时候还并没有下雪。
等他从公司里走出来,天上已经零零星星的飘着大雪花了,雪花落的不快,在空中慢悠悠的飘荡着,最后落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一层白。
贺时州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想到这会儿还在家里的小家伙,忽然就有些想要快速赶回去了。
他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之后启动车子回家。
车在别墅的院子里停下,贺时洲甚至没来得及把车放回车库,就熄了火,从上面迈步下来快速的走进别墅。
贺时洲刚刚走进去,一道小身影就快步的向他走过来,然后被他有点担心的接进怀里。
扶稳之后贺时洲又把他放开衫自己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一些距离。
“宝宝,你先别靠近我,我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你身上衣服穿的薄,又怀着孩子,别让寒气沾染了。”
骆尤眨了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又往贺时洲身边走,眸子里有些好奇的看着贺时洲的发顶上那几片,落上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他伸出手轻碰上贺时洲的发梢,把那一片白色的雪接到自己的指尖上,但等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雪已经都化掉了,只留下一点湿湿的痕迹在他的指尖。
骆尤没见过雪,好奇的又凑到贺时洲的脑袋边看,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贺时洲,天上是落了白色的花瓣吗?好好看。”
骆尤刚刚在窗口站了许久,所以早就看到了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但是贺时洲不准他出去,所以他一直等在房间里。
现在贺时洲回来了,他就伸着手指着窗户外面让贺时洲看。
贺时洲往外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把外衫脱了凑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顺便在他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宝宝,那不是花瓣,那叫雪。”他牵过骆尤的手,又走向沙发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那是因为小水滴太冷了,所以从天上落下来,刚刚尤尤用指尖碰到它的时候,他就化掉了,化成了水。”
“化成了水?就跟人小人鱼公主能化成泡沫那样吗?”骆尤眨着眼睛看着贺时洲,满眼的好奇。
贺时洲不太明白,他怎么会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的,但还是被他这个模样逗笑,轻笑了几声,拉着他又走到窗边给他看地上已经比刚刚厚了好多的雪。
骆尤看到地面上都被盖了白白的一层,瞬间忘了刚刚自己的问题趴在窗户上努力的往外看,但贺时洲怕玻璃太凉,还是把他拉开。
“贺时洲,尤尤想要出去,去看看好不好?”骆尤拉着贺时洲的衣袖,撒娇一般的摇了摇,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贺时洲并没有同意。
“宝宝,现在才刚刚开始下雪,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如果你想要出去,就等晚些时候雪再厚一点,我陪着你出去玩一会,之后就马上回来,也省得你现在去了一会雪厚了还得想去。”
骆尤考虑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同意了,毕竟贺时洲说的只是晚一点带他出去,并没有说不带他出去。
所以贺时洲收拾了收拾去厨房里做饭,骆尤就一个人待在窗边,看着外面,期待着雪什么时候厚一点,贺时洲才可以带他出去。
一直到贺时洲的午饭做完,过来叫骆尤的时候,他还趴在窗边看着贺时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把人拉过去。
“走了,先去吃饭。”
骆尤还有些恋恋不舍,又指着外面一边走,一边跟贺时洲说着。
“贺时洲,雪,厚了吗?尤尤可以出去了?”
“不急,等你吃完了午饭再睡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的雪就厚了,到时候我给你堆一个大雪人好不好?”
骆尤听到雪人眼睛亮了亮用力的点点头,开心的跟着贺时洲去吃午饭了。
吃完之后贺时洲先带着他去浴池里泡了一会,又把人抱上床,哄着他睡过去。
贺时洲虽然从公司里回来了,但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忙完,所以自己又回到书房里去忙了一会。
没多久房门就被从外面敲响,刚刚睡着的人探进一颗脑袋去左右看了看,对着贺时洲笑。
“贺时洲,尤尤睡醒了,出去堆雪人吗?”
贺时洲无奈看了一眼旁边的表,从他离开卧室到现在,不过才过了二十分钟,小家伙就跑过来跟他说自己睡醒了,看来刚刚都是装的。
贺时洲对着骆尤伸出手。
“过来。”
骆尤扶着肚子慢慢的挪到贺时洲身边,被贺时洲一把拉过去,坐在贺时洲的腿上,贺时洲继续敲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只是把人抱在怀里。
“我还有些事没有忙完,尤尤再陪我待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骆尤点点头答应下来,安静的靠在贺时洲的怀里,看着贺时洲在电脑上敲打着。
他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怀了孕嗜睡,没多久就真的靠在贺时洲的怀里睡过去了。
贺时洲也没有抱他太久,等他睡着之后就把人抱起来送回了卧室,自己又回到书房继续忙。
这次骆尤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贺时洲不在身边,他从床上爬起来去书房,贺时洲也不在,骆尤愣了愣才小心地扶着楼梯下楼。
刚到一楼的落地窗前,他就愣住,满眼惊讶的看着透明玻璃外面,贺时洲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正拿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围在胖嘟嘟的雪人脖子上。
贺时洲把围巾围好,一转身恰好看到了,隔着一层玻璃站着的人,他勾起唇一笑用,冻得红彤彤的手跟骆尤摆了摆。
骆尤立刻趴到窗户上,望着外面,又看看贺时洲满眼的渴望。
贺时洲的雪人堆的差不多了,就返回屋里给骆尤找了一件厚厚的棉服,穿在身上,又给他找了一双防滑的鞋子,才小心的扶着他出去。
骆尤第一次看到满目的白色,厚厚的雪踩在脚下软乎乎的,还有一些轻微的响动,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
他开心的在地上多踩了几个,踩出一个形状来,又炫耀般的给贺时洲看。
贺时洲夸了他几句,他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贺时洲扶着他又到雪人边去玩了一会,在大雪人旁边堆了一个小雪人,骆尤还找了一个自己的帽子给雪人戴在了脑袋上。
两人一直在外面待到天边出了,夕阳雪也停了,贺时洲看骆尤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幸好手上戴了厚厚的手套倒也不算太凉,但他还是不允许骆尤再继续玩雪了。
在骆尤有些不舍的目光里,贺时洲有些强硬的把人带回房间,骆尤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看外面并排着站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雪人。
他指着贺时洲堆的那个说那是贺时洲旁边小的是自己。
因为刚刚贺时洲不允许他在外面玩,把他带回来,所以他有些生气,自己跑到贺时洲的书房里找了一只笔,在玻璃上对着雪人的地方画了一个丑丑的脸。
然后把贺时洲拉过来,指着给他看。
“坏人贺时洲,丑丑的。”
贺时洲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出来,侧身把自己完美无缺的侧脸给小家伙看。
“我丑吗?”
骆尤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还是咬着牙点头,刚刚贺时洲不准他在外面玩,所以现在是最丑的。
贺时洲也不生气,只是用下巴点了点他的大肚子。
“宝宝,你肚子里的小崽崽可是我亲生的,随我,我要是长得丑,等你以后也生出一只丑崽崽。”
骆尤吓了一下子,抱紧自己的大肚子。
第102章尤尤跟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
作为一只长在南方的小人鱼,骆尤并没有见过北方的雪,自从下雪之后贺时洲就再也关不住他一颗要跑出去的心了。
每天睡醒,骆尤从床上起来,一定要去看看自己窗户外面堆的两个雪人,晚上也要跟它们说晚安。
每天讨价还价的要往外跑,贺时洲拦的狠了他就红着眼眶哭。
没有办法贺时洲只能收拾收拾带着他出去。
好在冬天的棉衣够厚,买几身宽松的穿在身上遮起来倒是也不显肚子,就是小家伙的衣服太大,穿上之后走起路来有一些不方便,远处看就像一只走在雪地里的小企鹅。
贺时洲每次被他落在后面看着他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直到被骆尤瞪一眼,才有所收敛。
下午,橙黄色的夕阳映在纯白色的雪上,仿佛地上的雪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颜色。
两个人背着光走在路上,贺时洲小心翼翼的扶着骆尤,披着夕阳,慢慢的往前走。
“宝宝,你晚饭都不吃,闹着要出来,现在是想要去哪儿?”
骆尤动了动侧头看向贺时洲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只是想要出来走一走,看一看雪而已,上次的雪化的差不多,接着又下了一场,天地都仿佛被裹上了一层白,夕阳的时候,分外的好看,树上亮晶晶的。
“就看看。”骆尤蹲下身子拿起一把雪在手里攥成一个雪白的小圆球,但没多久就被贺时洲拿走,然后手被贺时洲暖在掌心里。
“凉,看一看就算了,别碰。”
贺时洲皱起眉头,但还是声音温柔的教育着。
骆尤点了点头,靠近贺时洲怀里踮起脚尖,在他颈侧亲吻了一下,也算是主动示好,他手自觉的放进贺时洲的口袋里没有再碰雪。
现在能出来看一看他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贺时洲不准他碰他就不碰了,也确实是挺凉。
贺时洲看到自己怀里人这模样心软了软,也顺势抱了抱他。
两个人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别墅区门口骆尤有一些累了,就在原地停住。
一阵凉风吹过,旁边树上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着光,分外的好看。
骆尤看着,然后侧头对着贺时洲笑,眸子里亮晶晶的,比这景还要好看。
贺时洲一时没忍住,凑上去吻住他的唇,骆尤也没有不顾忌的回应他,两个人就站在夕阳下的雪景里静静的接吻。
许久,骆尤忽然皱起眉头,用力的一把把贺时洲推开,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自己的衣袖,看着他手臂上忽隐忽现的鳞片。
“贺时洲,要水,尤尤要水。”骆尤的声音带上了哽咽,眼眶微微泛红,身体难受的颤抖着。
贺时洲一眼便明白,他这是缺水了,自从小家伙怀孕之后,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这种情况时常发生,所以他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因为这次出来的急,他都准备做饭了,是骆尤闹着一定要出来,他也没想到会出来很久,就只是换了衣服出来逛一逛,并没有带水杯。
贺时洲一瞬间的惊慌,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别墅区太大了,两个人的院子又是在最里面,现在他们已经临近小区门口了,周围也没有商店,想要买水都买不到。
“尤尤我带你回去,现在就抱你回去。”贺时洲想要上去抱他,但骆尤的脸上满是痛苦,身子颤抖着,他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现在离他们住的院子太远了,他如果一路把小家伙抱回去的话,这雪地容易摔不说小家伙怀着孕也受不了颠簸,但如果把小家伙自己留在这里贺时洲又不放心。
贺时洲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他猛的想起旁边不远处的值班室,那里面肯定有水,他可以去借一些,先喝了之后再带小家伙回去。
“宝宝,你等等,我现在去门卫那里给你借水,你喝完之后我再带你回去,好不好?”贺时洲用力的握了握骆尤的手。
骆尤点点,贺时洲才快步的跑开,往门卫的值班室跑去。
值班室离他们现在站的地方相距不远,贺时洲只要一回头还能看到站在原地的小身影,所以他也放心一些。
进了值班室之后,跟里面的人说明了原由,门卫也答应着带他去拿水。
因为现在是冬季,门卫都是用杯子喝热水的,瓶装水也有,但是被收起来了,所以还得带着贺时洲去里间拿。
贺时洲不想让骆尤用其他人的杯子的,所以点了点跟着门卫快步往里间走。
门卫从平时睡的床底下找出水递给贺时洲,贺时洲接过道了谢,又快速的冲出去。
到了刚刚的地方,站在那里的身影却不见了。
贺时洲愣了一瞬,手里拿着的水掉在地上,贺时洲低头地上是有一些杂乱的脚步。
刚下完雪没多久,他跟骆尤就出来了,所以刚刚他们站过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但现在明显多出来了两串脚印。
只是一瞬间,贺时洲就立刻像着脚印的方向追过去,但他追到不远处就看到一辆黑车,快速的开走。
贺时洲加快了速度,往前追了两步,但是他奔跑的速度跟汽车离开的速度相比还是太慢了,没多久车就已经在前面的拐角处消失。
等贺时洲追过去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了。
贺时洲又转身奔回值班室用电脑看了刚刚门口的录像。
有两个人在他离开后快速的跑到骆尤身边,拿针管在他颈侧扎了一下,之后就直接把人给抬走了,速度快到像是提前训练好的一样。
贺时洲想起那辆车是他前阵子开始一直有看到停在小区门口的那一辆,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多想,没想到是冲着骆尤来的。
贺时洲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拿起手机给闻枫打电话,让他把刚刚那辆车沿路经过的地方全都查一遍,尽量找到车的去向。
然后自己回去开车,根据闻枫查到的路线追过去。
贺时洲开车追了一个多小时,但对方车技不错,又太过的狡猾,贺时洲还是被甩开了,就连闻枫那边都失去了踪迹。
到了晚上,贺时洲一脸阴郁的坐在客厅里,他周围是赶过来闻枫,还有苏洮跟傅砚安。
“洲洲”苏洮开口想要劝劝他,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上次已经发生过这种事了,这次竟然又被人给劫走了,而且肚子里还有孩子。
他侧头看了看傅砚安,想让傅砚安安慰一下贺时洲,但傅砚安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小人鱼肚子里还怀了孩子,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问题。
就在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的时候,旁边传来闻枫的声音。
“老板,你来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贺时洲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凑上去,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被闻枫放大的图片。
是今天刚刚把骆尤劫走的两个人,把图片放大看他们的脸,隐约还感觉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儿贺时洲猛然反应过来,带着惊讶的跟闻枫对视。
“这不是上次劫了尤尤被我们抓住送走的那两个人吗?”
傅砚安跟苏洮也见过他们,所以立刻凑过来确认,过了一会几个人一同点了点头。
“他们不是已经被送出国了?”
闻枫立刻拿起电话去旁边打电话询问,没多久电话挂断他低着头又挪回贺时洲的身边。
“老板,是我的疏忽,把他们送走之后就没有再继续监视,最近一直在忙着江城那边的事情,那边说是半个月以前他们逃跑了。”
贺时洲的心又凉了一些,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被傅砚安拦住。
“你这是要去哪?”
贺时洲已经有一些不冷静了,还想要往外走。
“我要去江城找路原,一定是他让人绑走了尤尤,那些人现在一定在江城,我的去找他。”
傅砚安微微摇了摇头。
“贺时洲你先别急,前阵子原生受挫,路原没有心思去忙这件事,再说那两个人是被你送走的,他们如果想要报复你,现在也不一定在江城,你先等一等,他们如果有目的一定会联系你的。”
贺时洲忽然就失了力气,又颓然地坐回沙发上,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他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但尤尤跟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啊。”
*
骆尤原本是在原地等着贺时洲,忽然颈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他被人有些粗暴的抬进房间,直接扔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冰凉,浸透了他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骆尤清醒了许多,睁开眼面前是他有些熟悉的两张脸,不过这次那两张脸上的神情比上次还要阴沉了许多。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骆尤的嗓音有些沙哑的问出来。
虽然水太凉,但是在水中还是让他舒服了一些,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到自己的肚子上护着。
其中一个人冷笑了几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旁边的人道。
“既然是鱼,那泡在水里,肯定就死不了,就先让他泡着吧。”
第103章他们买了催产针
两个人说完,没有再看浴缸里的骆尤,转身走出房间去,把门从外面关死。
骆尤这会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又被人给抓走了,他的衣服还都穿在身上,但找了找手机已经不在了,大概是被拿走了。
骆尤动了动,蜷缩在浴缸里泡了一会,自己又慢慢的从水里爬出来,缩在墙角上。
他的身子在缺水,刚刚泡一泡,确实是能够让他舒服,但他怕水太凉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不敢泡太久,等到身子舒服一些就立刻出来了。
骆尤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这里并不大,一个小小的浴缸就已经占据了房间的大半,头顶高处有一个窗口能透出外面的月光。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骆尤知道贺时洲肯定是担心他了,但他现在没有办法联系到贺时洲。
骆尤用力的忍着眼泪,他的眼泪会变成珍珠,要是被知道了,那些人更加不会放过他的。
上次也是这些人把他抓走,所以这次见到他们,骆尤更加的害怕,但他又要努力的忍着。
因为他相信贺时洲一定会很快就来把他救出去的,他现在要尽量保持冷静,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害怕的。
骆尤想了想,拉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摸了摸自己温热的肚皮。
“小崽崽不要怕,爸爸跟快就会来救我们的,我们很快就能够出去了。”
骆尤缩在墙角,不停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就好像这样就能给他勇气让他在这里尽量安心的等着贺时洲来。
骆尤又冷又怕,在角落里絮絮叨叨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半宿的话,到了后面他实在是忍不住困意,趴在浴缸边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骆尤就被开门声惊醒,他睁开眼一眼看到刚刚进门的三个人,身子立刻又绷紧往后缩了缩,紧靠着墙角。
为首的就是上次把他带走的那个人,也是在温泉山庄抓过他的人,骆尤对他格外的畏惧。
“老大,我们在别墅区门口蹲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抓回来的,上次那个贺时洲把我们送出去让我们过得那么惨,这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旁边一个人视线在骆尤身上巡视了好几圈,对着最前面为首的人道。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把视线落在骆尤的肚子上,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果然不愧是人鱼,男的竟然都能怀孕,看这肚子已经快要生了吧?”
骆尤感觉他的视线像两道冰冷的利剑一样,划过自己的肚子,他立刻用半干的衣服紧紧的裹住肚子,双手也捂在上面。
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事。
随着他的话,另外两个人的视线也定格在骆尤的肚子上。
昨天骆尤穿的棉服有些蓬松,再加上两个人把骆尤抓走的时候还有些紧张,所以并没有仔细看。
这会骆尤身上的棉服还没有全干,贴在身上,他们才一下子就看到了遮掩不住的大肚子。
“竟然怀孕了?”剩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是惊讶跟贪婪。
“老大,这可是人鱼啊,我们让他把孩子生下来送去拍卖,一定有人花大价钱买,何况人鱼养大了,男女都能生孩子。”另一边的人也靠近黑衣人,目光还盯在骆尤肚子上,“老大,那个路原只说了要大的,可没说还要小的啊。”
贺时洲把骆尤保护的太好了,一直检查的医院也是苏家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骆尤已经怀孕了。
现在把人抓过来,看到他大着的肚子自然是满满的惊喜,本来以为只抓了一个,没想到肚子里还带了一个。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骆尤沉思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三个人又退出去,没多久有人给骆尤送进来一瓶水跟一块面包,最后把门锁上,骆尤继续被关在房间里。
骆尤其实一点食欲都没有,但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他艰难的挪动身体,拿过水跟面包都吃掉,又继续在房间里呆着。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太敢有大动作,他只能在这里乖乖的等着贺时洲来找他。
*
贺时洲这次比上次更加的无措,他甚至给贺林彦打了电话,但贺林彦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江城没有回来。
所以贺时洲可以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先派人盯着路原,然后开始满城的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对方好像根本就没有跟他做交易的意思,贺时洲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对方的电话。
他们抓走了骆尤之后,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任由贺时洲怎么找,连一丝踪迹都没有。
贺时洲在外面跑了一天,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别墅,打开灯,房间里还是骆尤被抓走之前的模样。
甚至厨房里他准备好那天晚上要做的菜,依旧在那里放着,都有一些坏了,贺时洲也无心扔出去。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让他的回来。
苏桃跟傅砚安不放心,晚上跑过来别墅里陪他,但贺时洲也没什么话,只是两个人准备好晚饭,让贺时洲吃的时候,贺时洲并没有拒绝,即使他没有食欲也不想吃,但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下去。
因为他一定要保证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继续找人,小家伙本来身子就弱,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能拖太久,他一定尽快把人找到才行。
贺时洲已经让闻枫找人监视着各大路口的监控录像,火车站跟汽车站,机场都会严查,三个人带着怀孕的骆尤根本就离不开。
剩下的贺时洲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一直在外面跑,抱着渺茫的希望,觉得自己可能会遇上他们其中一个。
唯一比上次顺利一点的就是这次的三个人,他们都有头像,所以在各个地方,筛查比上次要轻松一点,只要他们在人群中出现,就有可能被看到。
整整三天,贺时洲眼下已经熬出了一片清灰,新长出的胡渣也无心打理,又一个无眠的夜晚过去,在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闻枫的电话。
闻枫知道他着急,电话一通也没有啰嗦立刻道。
“老板,我一个朋友好像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了。”
贺时洲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手紧紧的握着手机,都有一些颤抖。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是在一家医院里,我朋友说那人去买催产针,但是这种药不能私用,所以院方不给,那人还在医院里闹了一通,最后被赶出去了,我查过监控录像,应该是接走小嫂子的其中一个人没错了。”
闻枫的声音要比贺时洲冷静一些,他之前也怕是找错的人,所以都已经查清楚之后才通知贺时洲的。
“你说催产针?”贺时洲的声音一颤抖的厉害,手机都快要拿不住。
闻枫沉默了一瞬,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确实是催产针没有错。
“查查到他们在哪了吗?”贺时洲又问道。
“老板,我根据医院的监控,推测他的路线找到了另一家偏僻的小医院,确定那人在那里买了催产针,但后来他经过了一段没有监控的路线,还在排查他的去向。”
贺时洲再也坐不住,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子又晃了晃,眼前有些发黑的一屁股坐下去。
昨夜也住在别墅里的苏洮,听到说话声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贺时洲跌坐下去。
他心中一惊,快速跑过去扶住贺时洲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贺时洲,你怎么样?”
贺时洲推开他,站起身来又要往外走,但苏洮担心他这样出去不行,还是用力的拉着他。
贺时洲回头,双目赤红,声音带着一丝凶狠。
“放开我,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跟我谈条件,他们买了催产针,他们想要给尤尤打催产针,我的尤尤,我的孩子还在等我去救他们。”
苏洮也愣住,没想到会是这样子,他一时失神让贺时洲争脱开,贺时洲快步的走出去,他过了一瞬才大步的追上去。
两个人到了停车场,贺时洲想要上车被赶过来的苏洮拉住。
“贺时洲,我知道你着急,但你现在这样真的不适合开车,我开,你想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好不好?”
苏洮跟骆尤的关系也不错,现在知道这样心中也有些慌张,但他开总比贺时洲开要安全很多。
贺时洲也知道自己现在并不适合,所以没有坚持,放开拉着车门的手,转到另一边坐到了副驾驶上,接着给闻枫打电话。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顺着闻枫目前推测到的路往前,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苏洮开着车,闻枫用电脑一边推测着可能走的路线查着监控,一边通过电话指挥着他们。
车在拥挤的马路上穿行,驶了一会越来越偏,一直到临近郊区再继续往前走是一些破旧的老城区,中间还混杂着平房。
这里房子很多,住的人也很杂,甚至因为没有人管辖并没有监控,所以车开到这里之后就像是进了死胡同,对他们来说范围还是太大了。
第104章孩子要生了
贺时洲根据闻枫给他的位置,到了最后监控照到绑匪脸的地方。
车子还没有停稳,他就打开车门跑出来,但看到眼前的一片破败居民楼跟旁边的一大片平房之后,贺时洲一时有一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在市区到处都有监控,贺时洲还有信心能够把对方找出来,但现在是在破败的旧城区,这里的人生活都是困难又怎么会去在意监控呢。
贺时洲知道对方已经买到了催产针,所以他心中着急的厉害,但是这片区域太大了,就凭他跟苏洮两个人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就算是他们能有时间,困难也太大了。
“贺时洲,现在怎么办?”苏洮把车停稳从车上走下来,到贺时洲身边站定,看着眼前的一大片地方,眉头也是紧紧的皱起来。
“去找。”贺时洲只留下匆匆的两个字,然后抬腿快步的冲进去,从最前面的第一栋楼开始往里找。
刚开始贺时洲还在试图问有没有社区统一的信息管理,但问了几个人并没有理他们,贺时洲也只能放弃挨家挨户的去敲门,问他们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出入。
但对方也只是摇头,甚至身影匆忙的路过,并不理贺时洲。
但贺时洲还是一家一家的敲门。
除了这个区域以外,其他有监控的地方,闻枫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查过了,并没有看到那张脸跟那人开过的车,所以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苏洮跟着贺时洲敲了一会,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跟他一起开始敲门。
*
旧城区的某一间房子里,脸色阴沉到黑衣人跟半面刀疤脸的男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几分僵持。
“崔晁,你竟然又一次说话不算话了,说好了,我把你的人给你找回来再给你钱,你把我要人截了之后送到我那里。”路原的脸色黑沉沉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的跟对面的男人对视。
对面的人也毫不示弱,甚至比他还要更放松几分,唇角一直勾着一抹冷笑。
“路先生,我是答应过你把人送给你,但当时可没有答应,把肚子里的孩子也给你,现在只等孩子一生下来,大人你带走,孩子我留下,这样我们就清了。”崔晁难得有耐心的跟对面的路人解释。
道上的人都懂规矩,拿钱办事也讲义气,他既然答应过路原把人抓到之后就给他,自然就会办到,但当时也并没有说把孩子一起送过去。
路原张了张嘴,一时无话可说,跟在他后面的阿凌却是个急性子,听到这话当即就要冲上去跟他理论。
“你这明明就是不想交人在拖延时间,孩子现在还在肚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到时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贺时洲就先找过来了。”
路原向来知道阿凌冲动的性子,但平时都会尽量拦着,这次也只当听不见一样,继续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任由阿凌质问对面的崔晁。
崔晁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过了一会从手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空了的针管。
“我知道你们着急,所以我早就让人打好了催产针,今天之内他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能生出来,难道你们就等不了这一会儿吗?这么怕贺时洲?”
话到这里,路原跟阿凌也无话可说,但他们既然从江城过来了,也不可能空手回去,既然今天就能生那两个人也并没有离开,准备等一天直接把人给带回去。
浴室里骆尤听不到外面的谈话声,他只是抱紧自己缩在墙角上,他之前被人强硬按住打了针,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针,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他的心中一直在忐忑着。
被关了几天,骆尤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脸色也苍白的厉害,眼眶被他自己擦的通红,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瑟缩着,嘴里小声的念叨着贺时洲的名字。
又过了几个时辰,差不多到了中午,浴室的门被打开照样是一块面包一瓶水被扔进来,紧接着门又无情的关上。
骆尤现在难受得厉害,吃不下去,但还是强迫着自己挪过去,拿起水跟面包硬生生的往嘴里塞。
他必须要吃些东西才能保证自己的体力,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健康一些。
但刚吃完他就感觉肚子里开始闷闷的疼,他忍了忍疼痛没有减轻,反而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
骆尤额头上有冷汗渗出来,嘴唇被他咬出伤,犹豫了一会,他挪着自己的身子到门口,然后用力的拍着门。
他不能再缩在里面了,再疼下去他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所以他想求求外面的人带他去看医生。
就算希望渺茫,那些人不一定会管他,但他也要试一试。
只是他拍了没多久,门竟然真的传来响动,有人打开门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发什么神经,要死了?”那人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刚刚应该是在午睡被骆尤给吵醒了,所以现在烦躁的厉害。
他用脚踢在骆尤的肩上,骆尤一时没有坐稳,被他踹翻在地,好在他护着肚子,并没有伤到肚子。
“肚子肚子疼,你们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求求你们,崽崽崽崽不能出事。”骆尤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化作一粒乳白色的小珍珠滚落下来。
那人似乎愣了一瞬,然后把门一关又转身跑开,骆尤的眸子里露出一抹绝望,他还是强撑着身子继续拍门。
他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贺时洲没有来,他的肚子一直在疼孩子不能出事,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
“求求你们,你们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小崽崽,贺时洲喜欢的小崽崽,不能出事。”
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来,骆尤的手拍到发麻,没有知觉的肿胀,但是他还是没有听,继续拍着。
没过多久,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几个男人站在外面,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大哥,他说他肚子疼,应该是打的催产针起效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快要生了。”刚刚离开的男人,声音带着些兴奋的跟崔晁说着。
崔晁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冷笑拉住骆尤的衣领,又把他拖回浴室,还好心的告诉他。
“不是你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给你打了催产的针,现在孩子要生了,至于生下来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其实他们具体也不知道,孩子现在生下来能不能活,但是路原要人要得急,所以他们才着急打的催产针。
“催产针?”骆尤愣住,手握紧自己胸前的衣服,过了好一会才动作僵硬的低头去看自己的大肚子。
孩子要出生了吗?就要被他生在这种地方,然后可能不知道又要被卖到哪里去。
骆尤的眸子里终于露出破碎的惊恐,他不顾肚子里的疼痛,又用双臂撑在地上,往后缩着远离面前那个恐怖的人。
“不要,不要把小崽崽生在这里,不要他出生。”骆尤用力的摇摇头。
他的肚子忽然又传来一阵紧缩般的疼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的痛呼出声。
崔晁可没有什么接生的经验,也没打算给他找医生。
动物都能自己生孩子,那人鱼应该也是行的吧?
崔晁看了地上的骆尤一眼转身又退回去,把门关紧。
另一间房间里路原还在,刚刚也听说了要生的事情,但他对孩子并没有兴趣,所以才没过去。
他只打算等骆尤生了孩子把他带走。
见崔晁回来,路原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
“怎么样,生了吗?”
“哪有那么快,路先生还的再等等。”崔晁又坐回沙发上面,忽略对面的路原开始看电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视剧播了几集,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崔兆回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
“去开门,是不是小五又忘记带钥匙了。”
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走向玄关处开门,但门刚被打开一条缝就被人从外面猛的一脚踹开,他一时没有防备,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眼睛有些泛红的贺时洲从外面带着一身杀气走进来,看到房间里的崔晁跟路原之后,眯了眯眼睛,手紧紧的握起来。
“尤尤呢?”
路原站起身来,脸上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贺时洲竟然找到了这么快,而且还把他抓了个现场。
他旁边的温晁脸上依旧冰冷,要比他淡定了很多,勾唇冷笑了一声如实道。
“在里面生孩子呢,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你说现在孩子是已经出生了,还是两个都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贺时洲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满眼的愤怒猛地向着崔晁冲过去。
崔晁也不是善茬,身手敏捷的跟贺是缠斗都在一起。
旁边的路原跟贺时洲也有仇,见两个人已经打在一块,也帮着崔晁一起动手,剩下跟着他们的两个人也没闲着。
所以贺时洲一个人,对打对面的四个人。
第105章呼吸微弱的孩子
贺时洲虽然学过一些格斗,但是一对四,再加上他这几天又没有吃多少东西,也没有休息好,所以没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崔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小刀对着贺时洲身上招呼,贺时洲也只能奋力的闪躲,一不小心就被他在胳膊上划了一道。
路原趁他吃痛的瞬间,从背后一把紧紧的抱住他,崔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握紧手里的刀,狠狠地向贺时洲刺过来。
贺时洲躲避不开,又挣脱不了他,情急之下目光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旁边的茶几,他只能伸腿用力踢在茶几上,借力往侧面一躲,刀尖蹭过他的胸口,插在他的胳膊上,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贺时洲闷哼一声,脸色白了白。
一只胳膊受伤,贺时洲更加的无力,就在剩下的几个人也要扑过来的时候门口传来快速的脚步声,接着一声枪响,崔晁的腿部中弹,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他捂住伤口快速的反应过来,看像门口,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门口闪身进来,手里拿着枪指着几个人。
稍慢了一步的苏洮也跑进来,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愣了一下,手里攥紧了刚提上来的药箱。
“贺时洲。”苏洮看到贺时洲手臂上还在流血,忍不住叫了一声,可又不敢过去,毕竟他还被四个人围在中间。
“别过来,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路原终于反应过来。
如果刚刚是只有贺时洲一个人,他还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人收拾了之后再离开,但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了,所以现在只能用贺时洲威胁。
“好,我们不过去。”苏洮露出一些担心,等了一会,看到贺时洲的手臂上还在不停地流血,忍不住又跟路原商量,“我让他们留在这里,我过去行不行,贺时洲的手臂在流血可能是伤到动脉了,再这么下去,他的血流光了,死了你们也走不了。”
路原听了他的话,顿了顿又去看贺时洲的手臂,确实是血流的很快,但他有些犹豫,万一被挣脱开了,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趁着他在考虑的时间,贺时洲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用头撞了一下路原在他松手的瞬间抽出手臂上的刀,抵在路原的脖颈上,场面迅速的反转。
路原被抓住了,他身后的阿凌自然不敢再有动作,另一边的崔晁一只腿中了弹,但也不能行走,另一个自然也没有办法。
贺时洲现在顾不得他们,把路原猛的推向苏洮那边,自己转身跑到浴室去开门。
刚刚他们的话让贺时洲心惊,现在小家伙可能就在里面,被打了催产针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贺时洲颤抖着手把门打开,看到里面场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浴室里的骆尤已经不知道疼了多久了,身下已经开始流血,他奋力的想要往浴缸里爬,但是又疼的没有力气,只能一点一点的挪动。
血在地上划出长长的一道,他的手奋力的往前伸着,但还是碰不到浴缸的边缘,只能侧躺在地上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的脸惨白,额头上全是因为疼痛渗出来的汗水,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嘴唇也被他自己咬破了。
贺时洲在门口楞了几秒,他一直疼着宠着护在怀里的人现在这一副模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感觉呼吸都是疼的。
“宝宝?”贺时洲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双腿,走过去蹲在地上,把人扶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到怀里人的呼吸跟胸口微微的起伏,他才终于恢复了呼吸。
虽然身子还在疼着,但骆尤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看到贺时洲,眼泪又忍不住的滚落下来,没什么力气的哼唧了几声,紧紧的抓住贺时洲的衣服。
“贺时洲,小崽崽,小崽崽”
他声音颤抖着说不出来,只是拿着贺时洲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他的下身还在流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被汗湿透了。
贺时洲反应过来,对着外面大声的喊苏洮,苏洮迅速跑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也有些慌乱。
但他毕竟是医生,心理素质要强了不少,所以比贺时洲要冷静一些,他立刻拿了药箱给骆尤吃了点药,又去检查他的身子。
因为之前贺时洲跟他说过催产针的事情,所以他大概也知道这是马上要生了,而且估计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几个小时了,所以才开始流血。
“贺时洲,他要生了,孩子必须要赶快出来,不然在继续这样会在肚子里夭折的,大人也会有危险。”
苏洮迅速的在药箱里翻找着,但是他能用上的东西并不多,因为这只是普通的药箱,并没有生产所需要的东西,况且他也不是产科医生,对于生孩子这件事不擅长。
“我们带他去医院,去最近的医院。”贺时洲微微抬了抬身子,想要把骆尤抱起来,但他一动,骆尤就忍不住闷哼一声,又咬住了嘴唇,血珠从他的唇上滚落下来,贺时洲立刻就不敢动了。
苏洮微微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不行,他这个样子不能再移动了,何况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在里面待了太久,不能再等了,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让孩子出来才行。”
话虽这么说,但两个人都有些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贺时洲怀里的骆尤又拉了拉他的衣服,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用手勉强的指着后面的浴缸。
贺时洲往里看了一眼,浴缸里的水有些浑浊,不知道放了多久也没有换过,但他又瞬间想到小家伙是条人鱼,在水里会让他舒服很多。
苏洮显然也想到了,快速起身把浴缸里的水放掉,又往里放清水,贺时洲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托起来放进浴缸里面。
浴缸里的水渐渐多起来,一点一点淹没骆尤的身子,他身下的双腿变成淡蓝色的,鱼尾巴有些无力的落在缸底。
贺时洲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在浴缸边守了一会,骆尤舒服了一些,才哑着嗓子小声的。
“有生殖腔,可以生小崽崽,但是尤尤不知道在哪里。”骆尤也是一次,忽然想起来奶奶曾经跟他说过,人鱼是有生殖腔的,肚子里的小崽崽就是从那里生出来。
但是骆尤从来没检查自己的鱼尾巴,而且自他从贝壳里出来,大部分的时间是用双腿的,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生殖腔在哪。
贺时洲愣了愣过了一会才明白,跟人类不一样,人鱼生子是要用到生殖腔的,所以他现在要找到小人鱼的生殖腔在哪里才行。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洮,苏洮会意点点头走出去,让外面的人带着抓住的四个人先离开,然后自己又等在外面。
虽然小人鱼的尾巴上有鳞片,但是找生殖腔这种事情有一些太私密了,他还是不要看的为好。
水一直没到骆尤的脖颈,骆尤躺在浴缸里,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贺时洲蹲在他的尾巴旁边,仔细的寻找着他尾巴上的生殖腔。
但他的尾巴上都是鳞片,并不容易找到生殖腔在哪里。
贺时洲找了一会,最后才在小人鱼尾巴上最粗的地方找到了鳞片,下面微微凸起的洞。
他轻轻的用手指探了探,虽然地方不是很大,但可能是因为孩子快要出生的缘故,有一些松弛,他轻易的便把手指探进去,里面有些的湿热。
“宝宝,是这里吗?”贺时洲又凑过去问骆尤。
骆尤感受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自己生孩子了,所以拿起贺时洲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
“贺时洲,尤尤没有力气了,你把小崽崽推出来,不能再在里面了。”骆尤拿着贺时洲的手往肚子上按,但他的力气不大,贺时洲又不忍心用力,所以孩子并没有动静。
“我”贺时洲有些下不了手,但又不能再等了,最后他把外面的苏洮叫进来,自己进到浴缸里,把骆尤抱在胸前,让苏洮用力的推着骆尤的肚子。❽ mó/fǎ❽攉葛卧辞
苏洮虽然不是产科的医生,但他多少也接触过一些,现在又冷静,显然比贺时洲要合适一些。
听到贺时洲的解释之后,他微微点了点头,双手有节奏地用力在骆尤凸起来的肚子上,缓缓的往下推。
浴缸里刚刚接的清水被鲜红的血液染红,有贺时洲手臂上流下来的也有骆尤的。
因为催产针已经打进去许久,骆尤的身子也已经忍到了极限,所以并没有用多长时间,被憋得满脸通红的孩子就出生了。
贺时洲来不及多看一眼,因为他怀里的骆尤已经疼晕了过去。
等苏洮给骆尤收拾好,贺时洲立刻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用自己的衣服包裹着带着他下楼上了车。
楼下还有人在等着,贺时洲上车之后车子立即启动,向着最近的医院出发。
等苏洮给孩子清理干净,站起身抱着哭都哭不出声的小家伙愣在浴室里,因为两个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跑没影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呼吸微弱的孩子,顿时觉得更可怜了。
第106章孩子已经憋死了
宝宝,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贺时洲浑身湿漉漉的抱紧了怀里的小家伙,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不知道是在安慰怀里的人还是安慰他自己。
他怀里的骆尤还昏迷着,前面开车的人往后从镜子里往后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的有一些惊讶。
他从没没想过二少爷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人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车开的更快了一些。
半路上他们就遇到了苏氏医院里过来接人的车,两个车一起停下,贺时洲抱着骆尤转移到另一辆车上。
这种时候救护车要比私家车更加的方便一点,车上的医疗设备也全。
上了车之后骆尤被放到担架上检查,贺时洲在旁边目光紧紧的锁在他的脸上,车又往苏氏医院里去。
所有人这会都忘了,还有个刚刚出生不到一个小时的孩子,跟被留在旧城区的苏洮。
到了医院之后,贺时洲握着骆尤的手跟着往前,最后是在急救室门口被拦住。
他只能站在外面有一些着急的等着。
去接他们的护士看到贺时洲的身上湿漉漉的,半边身子全是血也有一些不放心,走到他身边道。
“先生,您身上也有伤,我带您去包扎一下吧?”
贺时洲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刚刚的刀伤,血已经快要自己止住了,只还有一点点渗出来。
他想都没想的摇摇头。
“不用,我在这等着。”
“可是”小护士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这里是医院既然受了伤那肯定就的治了,顿了顿她又道,“不要我把东西拿过来在这里给您处理一下,伤口不处理会不容易好的。”
贺时洲想了想没有再拒绝,小家伙还需要他照顾,孩子也还小以后都需要他,他的伤口要尽快好才行。
贺时洲猛地愣住,往自己身边看了看,刚刚他只把骆尤抱下来了,孩子呢?
他一把拉住刚要准备离开的小护士着急的问。
“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
小护士一脸茫然的看着贺时洲,刚刚在半路接着人的时候就只有两个人并没有孩子啊。
她摇了摇头。
“没有孩子,刚刚就只有两个大人没有孩子。”
贺时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没管孩子,就带着小家伙来医院了。
他往身上摸索着找手机,给苏洮打电话,但是他因为之前在浴缸里泡过,手机已经泡了水,开不了机了。
贺时洲只能往外跑打算亲自找人。
小护士想要拉住他,但是他力气太大,被他一把甩开了。
贺时洲刚跑到走廊口,就看到从电梯上下来的傅砚安,他一把拉住傅砚安,有些着急的问。
“孩子呢?尤尤生的孩子呢?”
好在傅砚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已经到医院了,洮洮把他送到产科那边去了,应该在检查。”
贺时洲猛地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说谢谢,然后又愣愣的往回走,继续去急诊室门口守着。
傅砚安摇摇头,想到一路上苏洮的抱怨有一些无奈,在贺时洲心里还是小人鱼重要。
也幸好他看贺时洲跟苏洮都不在,他给苏洮打电话才知道两个人到了旧城区,他开车过来的时候,苏洮抱着刚出生全身通红的孩子刚下楼。
他就直接开车把苏洮跟他怀里的孩子给带过来了。
傅砚安又看了看贺时洲现在这个模样,忽然就有一些能够理解一路上为什么苏洮要那么的气愤了。
傅砚安摇了摇头,也跟着往贺时洲离开的方向走。
走到急救室门口傅砚安坐下,然后叫人来给贺时洲处理一下胳膊。
贺时洲的胳膊虽然受了伤,但是并没有像跟苏洮说的那样伤到动脉,现在的血又差不多已经止住了,所以处理起来并不麻烦。
小护士给贺时洲把胳膊上的伤口擦了药,然后又给他包扎好,最后给他吊在脖子上就可以了。
贺时洲皱眉看了看自己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哑着嗓子问:“一定要这样吗?”
小护士点了点头。
“先生,这样才能防止扯到伤口,能好的快一些。”
贺时洲虽然感觉有一些麻烦,但还是没有多说,又继续盯着急救室的门。
傅砚安给小护士道了谢,让她离开了。
没多久骆尤被从里面推出来,还没有醒,贺时洲紧张的凑上去,有一些着急的问医生。
“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一眼贺时洲身上的血迹,然后道:“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子虚弱,又失血过多,身上的小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等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贺时洲猛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家伙没有事情。
大概是看骆尤是孕妇,那些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他关在房间里,骆尤身上的伤口都是他疼极了的时候,自己弄出来的。
贺时洲一路跟着看骆尤被送进房间里,然后又被医生毫不留情的赶出去换衣服。
他身上除了水渍就是血,这样实在是不太适合在病房里。
傅砚安看到贺时洲想看又不敢进去,眼巴巴的模样也有一些可怜,索性就给贺时洲办了个住院,然后给两个人弄了个套房。
等到贺时洲收拾好,洗干净穿上了一身病号服,又把胳膊吊着才终于到了骆尤的床边。
贺时洲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在外面几天,他好不容易给小家伙养出来的一点肉肉都没有了,大概是没有休息好骆尤的眼窝下还是一片青灰,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他撩开骆尤的上衣看了看,因为孩子出生,之前的大肚子已经没有了,只是被撑开的皮肤还有一些没有恢复,有一点点松弛的,上面依旧光洁白嫩,也没有伤口。
在小家伙露出双腿的时候是看不到他的生殖腔的,所以他的小腹还是跟之前一样。
贺时洲忽然明白小家伙之前告诉他的“尾巴粗的鱼容易生养。”他当时只当小家伙是开玩笑的并没有当真。
原来小人鱼的生殖腔就是在尾巴最粗的那一块,所以尾巴粗的鱼好生养,是真的。
贺时洲看着骆尤的小腹,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又给他遮好。
没多久,门被从外面打开的苏洮从外面露了露脑袋,然后又把门关上。
贺时洲站起身来,走出去的有些着急的问:“孩子呢?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苏洮的脸色有些不好,瞪了贺时洲一眼声音有几分不满的道。
“孩子已经憋死了,你自己去看看吧。”说完他感觉有一些不太好,看到贺随洲的脸色轻咳了一声,又小声的道,“是快憋死了,现在已经被放进保温箱了,后面还要看治疗,不过在肚子里憋了太久,出来之后哭都没哭一声,确实是不太好。”
贺时洲的心狠狠一疼,手紧紧地攥住,满是自责。
他怎么就没看好骆尤让他被人给劫走了呢,他怎么就没有早一点找到他们呢。
苏洮本来心中还有些气,但看到贺时洲现在这副样子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想去看看孩子。”贺时洲哑着嗓子道。
苏洮立刻点了点头,带着贺时洲往外走,但走到门口贺时洲的脚步又停下,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骆尤还在这里。
旁边的傅砚安看出了他的顾虑,主动道:“你去吧,这里我给你看着不会出事的。”
贺时洲这才点点头,跟着苏桃快步的往外走,两个人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从里面下来的贺启跟苏音。
看到贺时洲,苏音快跑两步,到贺时洲身边看了看他的胳膊又问。
“尤尤跟孩子呢?有没有事啊?”
之前贺时洲跟苏洮在旧城区那边,找了许久一无所获,还是收到了贺启的电话,给他们派了些人过来,顺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给他查到了一份不太全的住户名单。
要不是有贺启帮忙,又恰巧遇上了绑匪之中的一个出来买东西,他们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所以现在贺启跟苏音能够找到这里贺时洲也没有多少意外。
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骆尤现在又还没有醒,两个人就直接跟着苏洮跟贺时洲去看孩子。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着里面保温箱里那个全身发红呼吸微弱的小家伙,贺时洲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他眨了眨眼,才把涌上来的一抹湿意给压下去。
这就是尤尤给他生的孩子,明明现在才七个多月,但孩子就已经出生了,现在还不知道后面情况会怎么样,只能养在保温箱里,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这是尤尤拼了命生的孩子,尤尤要是醒了估计又要哭了。
一边的苏音,看到孩子那副样子早就已经哭起来了,贺启把他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苏音难受的厉害的身子哭的颤抖,拧巴了半辈子,难得没有推开贺启。
四个人在外面站了许久,除了胸口微微的起伏孩子就没有动过。
医生说孩子早产,又是在肚子里憋了太久,现在还没有出危险期,后面还要等待观察。
贺时洲有一些无力,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小家伙说。
第107章贺时洲哭了
骆尤没有醒,孩子也只能养在保温箱里,贺时洲哪边都不放心,所以只能两头跑。
苏音看他快要熬不住了,于是就硬拖着他到了骆尤住的套间里的另一间房里睡觉,自己先给他看着。
贺时洲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不过也给自己定了闹钟,只睡两个小时就起床看一趟,一晚上起来了好几次。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骆尤才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身子恢复了不少,只是还有一点疼,他皱起眉头,小声的哼唧了几声。
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的贺时洲,听到声音,立刻凑上去目光定格在骆尤的脸上,眸子里带着几分希冀。
“宝宝,你是不是醒了?”
骆尤动了动,微微睁开一点眼睛适应了屋里有些昏暗的光线,才又把眼睛全部睁开,视线落在贺时洲有些焦急的脸上。
“贺时洲。”骆尤声音带着些沙哑小声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贺时洲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泛红,但他还是努力把眼睛里的湿意压下去,用力点了点头用还能活动的一只手握起骆尤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几下。
“还好,还好你醒了。”
骆尤用力扯起嘴角对贺时洲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但看到贺时洲的手臂也想起在他昏倒之前看到贺时洲的胳膊上都是血。
他眸子里露出一些担心,视线紧紧的盯着贺时洲的手臂小声道:“贺时洲胳膊。”
贺时洲也往自己的胳膊上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这样子大概是把人吓到了,赶忙跟他解释。
“我没事,就是受了一点点小伤,医生非得让我把胳膊挂起来,不能扯到伤口,所以才这样子的,一点都不严重。”
骆尤用了一些力气抬了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贺时洲的手臂,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手又摸上自己的肚子。
“小崽崽呢?他好嘛?”
贺时洲脸上的神色一僵,然后又反应极快的应了一声,脸上勉强扯出几分笑意。
“好,只是因为他出来得有些着急了,所以还要单独养几天,等过几天就能看他了。”
骆尤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他相信贺时洲,所以也没有怀疑。
只要孩子没事就好了,就算晚几天见也没有关系的。
贺时洲站起来立刻倒了一杯水,扶着骆尤的脑袋给他喂下去,骆尤喝了水,干涩的嗓子才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但一杯不太够,他又要了两杯,喝完之后才感觉身子也舒服了。
骆尤是人鱼,体质比较特殊,恢复也格外的快,他睡了一天一夜,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缺水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脸色还是苍白。
在床上缓了一会,他就能自己下地了,尽管贺时洲不放心,但他走起路来比贺时洲还要稳一些。
“要泡水,喝了不够。”骆尤小声的跟贺时洲说,贺时洲刚准备去给他放水就被他拦住,他要自己去放,还心疼的盯着贺时洲吊着的一只胳膊。
骆尤坚持,贺时洲只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自己去浴室里放了水,在浴缸里泡了一会,自己又爬出来,找了浴巾擦干,穿好衣服又爬上床。
骆尤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弱,只是贺时洲一直把他照顾得很好,什么都不用他自己动手,所以显得到他什么都不会。
收拾好之后骆尤又小心地凑到贺时洲面前去,看他吊着的一只胳膊,眼眶红了红眸子里没多久就浮上了一层水气。
“贺时洲,疼不疼?”
贺时洲想都没想摇了摇头,甚至有冲动解下来给他看看自己的胳膊,其实问题真的不大,只不过被插了一刀而已。
不过他终究是没解下来,因为他一碰自己的胳膊,小家伙的眼泪就滚下来了,他立刻又不敢碰了,小心地凑过去哄他。
哄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给骆尤检查身体的小护士过来,跟小家伙说了,贺时洲的胳膊没有问题,他才总算相信。
知道骆尤醒了,苏音立刻也跑到他房间里抱着骆尤哭,但也没有说孩子的事情,只是跟骆尤说了说话,看到他没事才放心下来,又继续去守着孩子。
现在骆尤醒了,贺时洲离不开,所以也只能让苏音守着。
到了晚上是贺家老宅的保姆把做好的饭菜送过来,骆尤没什么食欲,但看到贺时洲一直胳膊能动的样子,他还是逼着自己多吃了一些,想要快点把身子养好,然后照顾贺时洲。
贺时洲看到他把碗里的饭菜都吃下去,才总算是放了心。
骆尤吃完之后就魏着贺时洲吃了饭,吃完,两个人收拾收拾就一同躺到了床上。
骆尤躺在贺时洲没有受伤的那边,小心的不碰到他受伤的胳膊,但还是紧紧的贴着贺时洲,闻着贺时洲身上的味道才能让他安心。
两个人躺了一会窗外的月亮高高的挂着,清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贺时洲忽然在黑暗中道了一声:“宝宝,对不起。”
骆尤一愣,有些不太明白,抬了头,看着贺时洲的脸,眨了眨眼睛,等着贺时洲继续往后说。
“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你,让你被坏人带走了,是我没用,一直找了那么多天才找到你,让你受苦了,还差点害了”贺时洲没有往后说,孩子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让小家伙知道,所以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有的,尤尤没有事,小崽崽也没有事,他们没有欺负尤尤的,给了面包跟水,只是只是他们给尤尤打针。”
骆尤摇了摇头跟贺时洲解释着,自己其实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欺负,只是被关在房间里,不让他出去,还给他打了针。
他原本是想跟贺时洲说自己没有事没有受伤,但贺时洲听着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心中一阵一阵的疼着,眼眶在黑暗中湿润,一滴泪缓缓的滑落下去,隐进他的鬓角里。
上次就是他没有把小家伙看好,才让他在家里就被人劫走,这次更是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给带走了。
贺时洲从小就格外的聪明,做什么事也都能比别人更成功一点,但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的无用,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护不好。
骆尤一直靠在贺时洲的身边,贺时洲尽管没有哭出声,但他还是感受到了贺时洲身上微微的颤动,他立刻闭了嘴,什么都不敢说了,最后轻轻的摸了摸贺时洲的脸颊。
“贺时洲不想了,不想好不好,尤尤困了。”
“好,不想了,我们睡觉。”贺时洲答应着,闭上眼睛,却久久没有睡过去。
他终究还是不够成熟,只想着路原动了他的人他就要讨回来,到最后逼的路原狗急跳墙。
但是现在,路原雇凶,加上绑架,大概能多在里面住几年了。
*
骆尤的身子恢复的很快,贺时洲的伤,好的也快没多久就能把胳膊放下来了。
但孩子却足足在保温箱里住了一个月,才总算是恢复了健康,这还要归功于他继承了一部分人鱼的血统,所以比常人要更容易恢复一些。
在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哭声的时候,苏音哭的泣不成声,已经知道孩子状况的骆尤也哭了好一会,但好在孩子好了,他们也没就放心了。
骆尤跟孩子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才出院,苏音不放心贺时洲照顾两个人,出院之后直接让一家三口搬进了贺家老宅,自己亲自照顾着。
如果是骆尤一个人,贺时洲还有信心能够照顾,但现在家里又多了个小崽子,贺时洲也是有些手足无措,所以就顺从的搬回了家
贺林彦在江城待了一阵子,紧接着又去国外出差,所以路原被抓的事情他一直不知道。
到他回国,去医院看骆尤跟孩子,被气极了的苏音骂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舅舅弄的。
贺林彦愣了许久,最后把手里的东西留下,离开了医院,贺时洲之后给他打过电话一直没打通。
一家三口搬回老宅住的时候,贺时洲下意识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苏音在贺启也在,却独独没见贺林彦。
他看向一边的苏音。
“妈,我哥呢,他不在家吗,是又出差了?”
苏音的表情有一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道:“他搬出去住了,他舅舅把尤尤跟我们贺家的小孙子害成这幅样子怎么还好意思住在家里。”
贺时洲一听他的话就能明白大概是什么情况了,眉头深深的皱了皱,带上了几分不满。
“妈,我都说了,这件事情跟我哥没有关系,他舅舅做的并不代表跟他有关呀,你是不是又说他什么了?”
苏音闭着嘴不说话,贺时洲又看了看一边的骆尤跟孩子,他怕自己说的太多会影响到骆尤,毕竟他刚刚搬到贺家老宅住,还有些忐忑。
贺时洲当着他的面,没有再多说,等到把骆尤带回自己房间里哄睡之后,贺时洲才拿起电话给贺林彦打过去。
电话打通,没有人接,最后自动挂断。
贺时洲想了想,又拨通了霍呈枫的号码。
第108章我们再生第二胎
电话很快被接通,点那头传来霍呈枫有些清冷的声音。
“贺时洲?你有事?”
除了江城北岸的事情,贺时洲跟霍呈枫其实没有多少牵扯,所以这会他也没有客道,直接开口问。
“霍少,你知道我哥现在住在哪里吗?”
那边的霍呈枫似乎愣了一会,好一会没有出声,许久才又反问道。
“贺林彦是你哥哥,他住在哪里你何必要来问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因为路原的事情,我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最近尤尤又刚生了孩子,我也没有顾及到,现在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霍呈枫听了他的解释也没有多说,之前的事他差不多都知道,所以现在不需要问也大概能猜到是个什么个情况。
更何况他太过的了解贺林彦了,发生了路原的事情,贺林彦应该是故意不接贺时洲的电话,不好意思面对他的。
霍呈枫也知道贺林彦的心结,只有贺时洲能够解开,所以他还是答应了贺时洲给他地址。
挂了电话之后没多久霍呈枫就把地址发到了贺时洲的手机上,还跟贺时洲说最近贺林彦没有去公司,应该会在家。
贺时洲看着手机上的地址,许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一直隐约的感觉到贺林彦对他似乎是有一些愧疚,但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再加上后来路原的事情,导致他现在跟贺林彦疏远了不少。
但贺时洲还是很在乎贺林彦这个哥哥的,他也从不觉得是贺林彦抢了他的东西,本来两个人就都是贺家的孩子。
何况贺林彦脾气好,小时候也时常照顾着他,贺时洲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
看了几眼,把手机上的地址记住之后,贺时洲回了卧室,床上的人还在睡着,孩子被苏音带,所以并不在他们房间。
现在骆尤格外的依赖他,贺时洲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话,等晚些骆尤睡醒肯定是要哭的,所以贺时洲也没有着急这一会。
他脱了外套上床躺在骆尤的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骆尤动了动,自己滚进他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沉沉的睡过去。
贺时洲抱着他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下午骆尤睡醒,扬起头看着贺时洲的脸,又往贺时洲怀里蹭,没几下就把贺时洲给弄醒了。
贺时洲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
“宝宝,你醒了,身子还有不舒服吗?”
骆尤诚实的摇了摇头“尤尤很好。”说完,他顿了顿,视线往房间里扫了一圈,又小声的道,“想要看小崽崽。”
前段时间小崽子一直住在保温箱里,骆尤也是心疼又着急,时常去看他,所以现在一会看不到就要想,贺时洲也知道他这是想孩子了。
在骆尤唇上亲了一下,贺时洲才坐起身来穿好衣服去给他抱孩子。
没多久裹在小毯子里还在睡着的小崽子就被贺时洲抱进房间放在床上。
骆尤凑过去,伸手戳了戳小东西胖乎乎的脸颊,然后又掀了毯子,习惯性的去看他的双腿。
“小崽崽不是小男鱼,没有尾巴。”骆尤声音带着一点点难过。
贺时洲一时间有些无奈,过了一会才道:“我儿子,随我。”
在孩子出生之前,贺时洲还在想着会不会生出来会有一条鱼尾巴,但是小东西生出来之后就一直是一双小腿,就算是当时在浴缸里出生也是没有尾巴的。
贺时洲知道骆尤肯定是失望了,他一直盼望着肚子里的是一条小人鱼崽崽,但是孩子出生之后就是没有尾巴。
这已经是骆尤不知道第多少次去看小崽子的双腿了。
贺时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能小声道。
“宝宝,没关系的,等我们再生第二胎肯定就有鱼尾巴了”
其实第一胎已经把贺时洲吓到了,他并不太想再要第二胎,只因第一胎的时候太凶险了,但看到小家伙这副样贺时洲又有些心疼。
只希望第二胎能生出一只有尾巴的小崽子,到时候小家伙就满足了。
骆尤听到贺时洲说的,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声的念叨着。
“尤尤没用,生不出小人鱼崽崽,贺时洲生,贺时洲厉害的。”
贺时洲一时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贺时洲。”骆尤等了一会见贺时洲没有说话,他又抓了抓贺时洲的手,目光带着几分希冀,“贺时洲给尤尤生小鱼崽崽吗?”
贺时洲看着他的眼睛,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当时的确是他答应了给小家伙生孩子的,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先答应下来。
骆尤见贺时洲答应了,脸上也露出笑容,又去戳小崽崽的脸颊。
小崽子睡着觉被戳烦了,伸了小手蹭了蹭脸,引的骆尤闷闷的笑了几声。
两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贺时洲才说了自己晚上要出去的事情,骆尤拉着他的手,有些不愿意让他离开,但也知道哥哥的事情很重要,自己不应该拖着贺时洲。
犹豫了一会,骆尤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现在是在贺时洲家里,贺时洲的爸爸妈妈都很照顾他,孩子也在,他不怕。
但是哥哥自己在外面没有家人还是很可怜的,所以骆尤就答应晚上先让贺时洲去找哥哥,再回来陪她。
贺时洲见他答应,松了口气,又爬上床陪了一会骆尤跟孩子,一直到傍晚才离开,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去了贺林彦现在住的地方。
贺时洲坐着电梯到了楼上,按了一会门铃,里面一直也没有动静,他皱了皱眉只能在外面等着,一直都等到天色昏暗下来,电梯才打开里面走出贺林彦提着东西的身影。
贺时洲转身,视线对上贺林彦的,兄弟俩都愣了一会,贺时洲又主动走上前。
“哥,你怎么忽然从家里搬出来了,我这些天在医院一直也分不开身,今天带尤尤回家住,才发现你不在家。”他的脚步在贺林彦面前站定,抿了抿唇又接着道理“哥,我妈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吧,我替她跟你道歉。”
贺林彦回过神来对着贺时洲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事,都是大人了,搬出来住不也很正常吗?你之前可是很早就搬出来自己住了,我现在才搬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贺时洲心中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听到贺林彦的声音,他就猛然放松了下来,对着贺林彦笑了笑又道。
“就是之前我回家,你每次都在,现在你搬出来住了,我要是再跟爸吵起来,可都没人拦一拦了。”
“多大的人了,都当孩子爸爸了,你还想着跟爸吵架呢,还真长不大了。”贺林彦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从衣服里拿出钥匙,开了门让贺时洲进屋。
贺林彦刚刚搬到这里才半个多月,东西并不算很全,所以房子里显得有些空旷。
他把东西放在一边,先贺时洲到了水,然后又道。
“我们兄弟俩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顿饭了,正好我刚出去买了菜,我做给你吃,你不着急回去吧?”
贺时洲摇摇头,贺林彦才走进厨房去做饭。
贺时洲也没有客气,虽然跟骆尤在一起的时候是他处处照顾着,但是跟贺林彦待在一起,他又自觉的把自己放在了弟弟的位置上,也不说主动帮忙,就在房间里逛了逛,又到阳台上去看了看外面的夜色。
贺林彦做饭很快,贺时洲没等多久,厨房里就已经飘出饭菜的香味了。
贺林彦把做好的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贺时洲闻到味道凑上去用手指捏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忍不住的夸。
“哥,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我都很多年没有吃到了,今天一定要多吃一点。”
“行,吃多少都行。”贺林彦又进了厨房。
贺时洲的视线定格在桌上的菜上,唇角勾起一抹笑,还有一些怀念。
他对贺林彦最初的印象就是一个很会做饭,做饭很好吃的哥哥。
贺林彦刚到贺家的时候,因为他的出现苏音跟贺启几乎是每天都在吵,吵得狠了,贺启就开车出门,苏音就要把自己关进卧室里哭。
贺时洲那时候还不大,他不太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就知道父母吵架了没人管他。
那时候家里都是苏音亲手照顾着,连个做饭的保姆都没有,贺时洲饿自己又不会做,冰箱里的东西他也够不着。
于是大他几岁的贺林彦从冰箱里拿了东西,又去厨房里默默的给他做饭。
一边吃着饭,贺时洲忽然就听对面的小哥哥跟他说“对不起。”贺时洲抬头,才就看到贺林彦已经红一圈的眼眶。
那时候他还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后来苏音告诉他,那个哥哥是来跟他抢爸爸的。
不过贺时洲没有办法讨厌贺林彦,过去的事情说不清谁对谁错,贺林彦那时候不过也就是一个没了母亲,又背井离乡的半大孩子而已。
“时洲?想什么呢?”
旁边忽然传来声音,把贺时洲的思绪拉回来。
他这才发现桌子上已经又放了好几道菜,贺林彦已经放好餐具准备吃饭了。
第109章心血来潮的一个吻
贺时洲没有客气,坐下夹起来吃饭。
贺林彦做饭手艺是真的不错,虽然骆尤极为喜欢吃贺时洲做的东西的,但是贺时洲做的相比与贺林彦可是要差了很多,贺林彦小时后到贺家的时候就做饭好吃,现在手艺更是好了。
“哥,还是你做的东西好吃,我的跟你学学,以后尤尤跟小崽子都需要我照顾着呢。”贺时洲一边吃着,一边道。
贺时洲吃着饭无意中提起的这件事,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一直就是三句话不离孩子跟骆尤,所以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
但他无意中一句话却让对面的贺林彦吃饭的动作一停,夹起了菜却一时没有办法放进嘴里。
过了一会贺林彦放下筷子,声音带上了一抹沙哑。
“时洲,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前些日子还替我舅舅跟你求情,结果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贺林彦说的有一些艰难,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贺时洲。
这些日子他从家里搬出来,故意不接贺时洲的电话,就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贺时洲,他没脸见贺时洲。
“哥,那件事跟你没有关系,虽然那个路原是你舅舅,但你也没有时时监管他的责任,他做了那种事情,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贺时洲这次过来其实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就知道贺林彦肯定在心中记得,所以才特意跑过来。
贺林彦喜欢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贺时洲看他这样都有一些累,但贺林彦又心虑重,还不怎么跟他说,所以贺时洲怕他因为这件事一直在躲着他。
“时洲,那是我舅舅,我不能把这件事甩的一干二净,我是有责任的。”
骆尤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就是想要贺时洲放弃贺氏继承权,虽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也并不知情,但是终究是因为他。
贺时洲因此跟路原结了怨,才会有后面的第二次绑架,所以贺林彦一直都自责的厉害,这些天他连公司都没去,一直就蜗居在这栋房子里自己待着。
“哥,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出钱让人绑架尤尤的人是路原,给尤尤打催产针的人是崔晁,都跟你没有关系,何况现在尤尤很好,孩子也没事,你何必要把自己禁锢了呢?”
贺林彦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但是被贺时洲伸手拦住,贺时洲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哥,我好不容易吃到你做的东西,现在还饿着呢,这些事我们不说了,先吃饭好不好?”
贺林彦也猛地反应过来,现在两个人还在吃饭,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给贺时洲夹了菜放进碗里,让他赶紧吃。
贺时洲在门外已经站了一段时间,这会也是真的饿了,夹起菜大口的吃起来。
贺林彦看了他一会也低头吃饭,这些天他一直待在这个房子里,自己做饭自己吃,贺时洲忽然过来又跟他说了这些话,贺林彦心中也轻松了一些,所以现在也多了些食欲。
两个人一起吃完饭,贺时洲难得勤快的主动起身收拾,贺林彦想拦没拦住,也就只能任由他把东西都收拾好。
贺时洲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贺林彦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以为贺林彦还是在想之前的事情,走过去在贺林彦旁边坐下,故意找了个别的话题,对着贺林彦道。
“哥,尤尤刚生的那小崽子出院了,我跟尤尤还有孩子,都搬回老宅里住了,你还没看过孩子吧,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小崽子肉乎乎的特别好捏。”
贺林彦抬头看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但看到贺时洲带着几分期盼的眸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不过我现在都在这里住了,就不搬回去了,过几天我回去看看孩子。”
“好。”贺时洲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又道,“我妈如果之前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憋着气,这次又遇上尤尤的事,肯定要牵怒到你了。”
虽然贺时洲也不知道苏音说过什么话,但大体也能猜到一些,定然不会好听。
贺时洲也只能劝着苏音,然后跟贺林彦道歉,这件事他也有一些无奈。当年他爸多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苏音这些年来一直打不开的结情。
“没事的,苏姨性子急了一些,但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苛待过我,我能理解她。”贺林彦的手在身后攥了攥又松开,心中有一些不知所措。
贺时洲对他越好,心中就更加愧疚,当年的一念之差给贺时洲这些年来造成的伤害,他不知道要怎么弥补。
贺林彦有些怯懦,所以那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说出来,因为不敢也怕失去这个弟弟,但现在他还是打算说出来。
“时洲,有一件事我要跟你道歉,你也许不能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贺林彦忽然开口。
贺时洲有一些不明白,路原的事情贺林彦已经道过歉了,是还有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他才听到贺林彦又低声的道。
“当年爸忽然知道你喜欢男人,这件事是我背后做的。”
贺时洲愣住,抬头看他
*
晚上骆尤是跟苏音还有贺启一起吃的晚饭。
因为贺时洲不在,骆尤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吃饭,苏音怕他不好意思,给他夹了不少的东西,骆尤也不挑,都乖乖的吃完,让苏音的脸上一直是挂着笑。
吃完之后骆尤就一直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但并不给个贺时洲打电话,贺时洲让他乖乖的等着,他就不想打扰贺时洲。
贺启精神不好,熬不了夜,早早就回房睡了,苏音陪了他一会也回了房间陪着孩子,就只剩下骆尤自己坐在沙发上坚持着。
电视一直开着,但骆尤的心思并不在上面,所以好一会也不知道上面演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要等贺时洲回来。
但外面的天色从昏暗到彻底黑下来,贺时洲一直没有动静,甚至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骆尤就握着手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困的时候就喝一杯水,揉揉眼睛,缓一会再继续等着。
一直到了晚上,快十一点,门外才忽然传来车声,骆尤立刻站起来,小跑到门口,从窗户里看过去,是贺时洲的车开进院子,他的脸上立刻就挂上了笑。
他打开门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贺时洲把车停进车库,然后又快步走出来,没等他走近,骆尤小跑着扑过去窜进贺时洲的怀里,抱紧他的腰。
“宝宝,怎么还没睡。”贺时洲微微皱了皱眉头,弯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抱着他快步走进别墅。
外面还是冬天,地上的雪前几天刚化,还冷的厉害,小家伙身上就穿着身毛茸茸的居家服就出来,站了一会已经被冻透了,贺时洲怕他生病也不敢在外面耽搁,立刻就把他抱进去。
骆尤靠在贺时洲的怀里,贺时洲的衣服上有些凉,他也不嫌弃,把自己往贺时洲怀里塞了塞声音,带着几分困意的小声道。
“贺时洲没有回来,尤尤乖乖的等。”
贺时洲把他抱进屋里,从沙发上找了个小毯子裹住,然后自己走到门口去,把身上冰凉的外套脱下来,骆尤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身后,用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
贺时洲回头看他,无奈的敲了敲他的脑袋,把电视关了之后才带着他上了楼。
“泡澡的没有?”贺时洲先给自己换着居家服,一边问道。
骆尤视线定格在贺时洲的身上,诚实的摇了摇头。
“尤尤喝水了,喝好多。”
贺时洲不在,骆尤自己也不太敢泡,所以就没有泡水,但他在下面等贺时洲的时候困了就喝一杯水,现在肚子里都是水也不会觉得干。
“不泡怎么行呢?自己去放水,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骆尤答应着自己走进浴室里,往浴缸里放水。
等贺时洲把床铺整理好进去的时候骆尤已经把自己脱光泡进水里了,鱼尾巴在水中轻轻的摆动着,时不时的拍一下水溅出一点水花在地上。
也就只有贺时洲在身边的时候,骆尤才能够肆无忌惮的露出鱼尾巴,在鱼缸里安心的泡水。
贺时洲走过去在鱼缸边蹲下,撩起水给他洗着身子,也给他洗了洗淡蓝色的鱼尾巴。
尾巴被贺时洲抓在手里,骆尤动了动摇了一下,一不小心溅起了水,水滴落在贺时洲的脸上,他愣了一会,然后笑出声来。
贺时洲擦了擦脸上的水,看到自己被笑话脸上露出几分不满,把还在笑的小家伙一把拉过来,用力的吻住,才把他的笑给堵回去。
本来也只是心血来潮的一个吻,但是双唇相触,贺时洲就不想离开了,粗粝的大舍顶开骆尤果冻一般的唇瓣探进他的口中,寻着他的小舌纠缠。
第110章宝宝,你睡,我不出声吵到你
自从骆尤怀孕之后,又出过两次血,贺时洲一直都不敢对他做什么,怕伤到他肚子里的孩子。
包括后来骆尤生了孩子,这两个月,贺时洲也是一直忍着,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去冲凉水澡了。
现在只是浅浅的一个吻,却让他的身体里猛然窜起一股火,手不自觉的落在骆尤水嫩光滑的身体上,轻轻的游走。
骆尤在泡澡,本来就没有穿衣服,泡了一会皮肤又格外的水嫩,被贺时洲一碰,他就有些敏感的轻颤了几下,软了身子,靠进贺时洲的怀里。
虽然骆尤的情况要比贺时洲好了许多,也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是他跟贺时洲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过了,对于被贺时洲养的吃惯了“肉”的骆尤而言,也是有一些辛苦。
所以这会贺时洲一碰他,骆尤也没想着拒绝,甚至身体还不自觉的往贺时洲怀里靠了靠,轻轻的哼了几声。
贺时洲的吻,从骆尤的唇上一直到他颈侧,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他的手几乎已经把骆尤从胸膛到尾巴捎摸了个遍。
到最后贺时洲直接翻身进了浴缸,把自己也泡进水里,把人整个的压在身下,骆尤的尾巴不自觉的又变回细白的双腿缠绕到贺时洲的腰上,把自己更加的贴近他的怀里。
贺时洲的衣服沾了水,沉甸甸的贴在身上,让他有些不舒服,趁着离开的一点空隙,他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扔出浴缸又把人紧紧的抱住。
生了孩子之后,骆尤的身体恢复了之前微凉的温度,但因为这会泡在水里热乎乎的,倒是比之前抱着要暖了许多。
没多久骆尤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直直地抵在他的小腹上,他知道是什么,但也只是羞红了脸,什么都不说。
贺时洲用仅存着的一点理智,把人放开一些,凑近骆尤的耳边用舌尖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耳廓,声音是带着性感的沙哑。
“宝宝,想了没有?”
骆尤的脸颊红红的,咬着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看到贺时洲认真的眸子,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满脸的羞涩。
“满足你,好不好?”贺时洲指尖轻点着骆尤的背,带着一些诱惑的道。
骆尤又点了点头,却在贺时洲凑上来之前,用双手抵住贺时洲的胸口,把他推开一下,小声的道。
“浴缸不舒服,不要在这。”
贺时洲房间里的浴缸是之前他在这里住时候用的,其实并不算小,但是对于泡惯了浴池的骆尤来说,就显得有些小了,他一个人在水里还能拍一拍水花,但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贺时洲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有些限制发挥,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弄过,他卯足了劲要给小家伙留个好印象,所以没有纠结就跨出了浴缸,把人抱起来快步走进卧室里。
两个人的身上沾着水,特别是贺时洲的裤子还在滴水,一上床之后床单就被浸湿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骆尤这些日子被养娇了,只是躺在湿漉漉的床上,都要皱着眉头不舒服。
他推着贺时洲的胸膛,硬是让贺时洲起身给他擦干换了床单之后才又被放回床上。
贺时洲的身子一直紧绷着,这会早已经忍不住了,但又怕过会出了汗太冷,所以扯过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遮住了被子下面的风景。
两个已经许久未曾吃过“肉”的人,仿佛两头饥饿的饿狼一般缠在一起。
一直到半夜,骆尤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哑着嗓子哭,求着贺时洲,但贺时洲还没有尽兴,并不打算放过他。
贺时洲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几下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道。
“宝宝,你睡,我不出声吵到你,我自己可以的。”
骆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感觉天花板都在晃悠着,他忍不住落了两滴小珍珠之后,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任由贺时洲自己折腾。
贺时洲中间又把人弄醒了两次,一直到外面天色开始泛亮,他才终于结束,抱着人清理干净,又精神抖擞地换了床单被罩才躺回床上。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自然是都没能起来,贺启早上上班不在家,苏音往楼上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想去叫他们下来吃饭,但又怕打扰了,最后犹豫了许久,还是没上去。
一直到午饭的点都过了贺时洲才洗了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楼上走下来,苏音一眼看到他脖颈上的痕迹,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狠狠的瞪了贺时洲一眼,声音有些凶。
“小尤尤才刚生完孩子两个月,你个禽兽竟然对他做那种事,以后你自己搬回你的别墅去住,尤尤留在老宅,你给我离他远点,听到没有?”
这是硬要把他跟骆尤分开,贺时洲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想到床上眼睛红肿着,还没有睡醒的人,他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
摸了摸鼻子,贺时洲最后还是有些没有气势的道。
“妈,尤尤离了我不行,我还得照顾着走不了,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他这会还没醒呢,我给他拿杯牛奶上去。”
苏音又瞪了他两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毕竟是人家小夫夫两个人的事,她一个长辈也不好多问,何况又是那种事情。
贺时洲自己简单的煮了一碗面,快速的吃下去之后又在锅里炖了粥,倒了一杯牛奶端上去。
昨夜费了大半晚的力气,骆尤早上又没醒,也没有吃东西,贺时洲怕他饿到,所以硬是把人叫起来了,给他喝了一杯牛奶,又让他睡过去。
骆尤又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迷迷糊糊的醒,从床上刚坐起来就感觉身子一阵酥软,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揉了揉自己酸疼到不行的腰,身子往侧边靠了靠让自己不要坐的那般用力。
贺时洲在不远处用笔记本处理着公司的事情,听到动静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顶着一脑袋杂乱呆毛的小家伙,他的脸上立刻就挂上了一抹笑。
“醒了,饿了吗?”
贺时洲声音倒是轻快,但骆尤想到昨晚的事,还有些生气,一头又扎回床上,蒙着被子不说话。
贺时洲吃了个闭门羹,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凑上去对着被子小声的道歉。
哄了好一会,骆尤才总算从侧面扒开一个小洞,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软又甜。
“尤尤饿了,想要吃小馄饨。”
贺时洲听到他想要吃小馄饨,立刻就想起身去给他煮,刚走了一步,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贺家老宅,并不是他们之前住的别墅,刚过来几天冰箱里并没有小馄饨。
现做他又怕被子里的人饿到,于是皱了皱眉头,他又返回来跟骆尤商量。
“宝宝,冰箱里没有现成的,我们先吃其他的,等会我给你准备馅料,晚上做好不好?”
骆尤想都没想的拒绝:“不好,要贺时洲做的。”
骆尤不怎么挑食也难得任性,但是这会他就是想要吃贺时洲做的小混沌了,其他的都不行。
他现在身子不舒服,想要闹脾气,但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所以格外的执拗,想吃就一定要吃到才行。
“好好好,我给你做。”贺时洲只能答应着,然后又道,“但是做起来有一点慢,我给你煮了鸡丝粥,你先吃一点点垫一垫肚子,我给你做好再吃小馄饨好不好?”
骆尤想了想,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是有些饿了,最后他勉强答应下来。
贺时洲松了一口气,赶忙跑下楼给他盛了一碗已经炖得软软的粥送上去,又从冰箱里找着东西开始亲自调馅和面,包馄饨。
贺家老宅里很少吃馄饨这种东西,所以连馄饨皮都没有,贺时洲只能自己和面,然后擀成薄薄的馄饨皮,再开始包。
苏音一直在楼下,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厨房里忙活着,还有些惊讶,她养了贺时洲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他会做这些事情。
苏音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她那个任性胡闹不是天高地厚的儿子,终于是长大了。也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人了。
过了一会,苏音调整了一下情绪,揉揉揉眼睛凑上去想要帮忙,但被贺时洲拒绝了。
小家伙说想吃他亲手做的馄饨,贺时洲自然不能让别人插手,全程都是他自己做的。
苏音也乐的轻松,安心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每两个小时给孩子喂喂奶。
现在孩子还小,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很少醒过来,他这个做奶奶的还轻松不少。
这段时间,苏音一直在看育儿节目或者是看书,骆尤自己还跟个孩子一样,也不会带孩子,所以孩子大部分时间还是苏音看着的。
贺时洲煮好了馄饨,端着上楼推开门,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又睡着了,旁边的粥只喝了半碗,勺子放在一边,大概是喝了一会觉得困,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贺时洲露出一些无奈,把手里的小馄饨放在一边凑上去轻轻的叫了几声。
骆尤刚睡了没多久,困意正浓被吵醒,看了贺时洲好一会,一言不发的就开始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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