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门。


    结束它的人,是阿尔弗雷德。


    在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两位总裁的针锋相对下,一串叩击桌面的声音接连想起。霎时,所有人的目光汇汇聚在一点。被瞩目的阿尔弗雷德并未表现出不适的神态,老管家神态自若地将一只正在震动的手机拎起,“李桃桃小姐”他说:“您的手机响了。”


    银色《新世纪福音战士》手机壳,黑色的屏幕上显示正拨来号码的是备注为【妈妈】的人。


    哪吒,倒抽了口气——


    嘶!!


    靠靠靠靠靠靠,李君姝!!


    如果被李君姝抓到哪吒私自下凡参与这种无聊斗争,他少不了要被说教一通,搞不好还要被上香告到他老豆李靖那里!


    哪吒倏地收起为争吵而津津乐道的神情,他重新低下头去,和同样看热闹的达米安对视了一眼。


    哪吒,狠狠瞪他:你小子等着!


    莫名被瞪的达米安:????


    遂,他见哪吒将眼睛一闭,脸上花纹迅速褪去。少女眉眼间门蕴含肆虐的暴戾也趋于平和,返还成平日里的柔软。数秒过后,达米安看她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再牵动眼皮慢吞吞睁开来。


    李桃桃仿佛刚刚睡醒,眼睛里充满了湿漉的雾气。


    “咦?”她眨着眼,甩掉脑袋里的怔然。李桃桃没去看达米安,反倒是环视一周后同周围人问道:“是我赢了对吧?”


    没有记忆吗?


    想到达米安被暴揍的情形,其他人都先面面相觑,暂时没人敢说话。


    只有达米安回答她:


    “去接电话。”


    话音落下,她的手臂被少年拽动了瞬间门。刚转换过灵魂的身体疲乏,猛地被达米安扯动,李桃桃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失去支撑的身体忽然向前倾了一下,他们之间门的距离,被拉近了几寸。


    鼻尖几近相对的距离,让呼吸都变得黏稠又局促。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散开的头发,使发丝从少女的耳后,滑落至达米安的侧颊。少年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总让李桃桃产生了一种仿佛“他在专注的注视着我”的错觉。


    视线交织,唯有骤然断掉的手机动响把人拉回现实。


    李桃桃:!


    她倏地反应过来,双手在此时压在少年的胸膛上。


    这是什么姿势?


    她坐在达米安的身上,少年一只手紧攥着她的手臂。


    意识到这一现实,李桃桃忽然用力将达米安的手、从手臂上甩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桃桃心底的小人在哀嚎,奔跑,大喊:哪吒师父,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我们会是这种难堪的姿势,我是女孩子啊!


    达米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的白净的脸,在几个呼吸之间门红成一个红彤彤的大番茄。热气从她脑袋上盘旋着往上升起——李桃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达米安身上滚出去,她捂着发烫的脸颊,瞳孔里像塞了只蚊香似的杂乱无章。


    她从指缝里去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的少年,达米安好似关注到少女的目光,准确的看过来。李桃桃如被烫伤似的将指缝闭拢,脑袋里都是些乱糟糟的问题:


    他不是不喜欢我吗?


    明明知道...知道我坐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要拽手臂啊!


    啊啊啊啊啊,讨厌死了烦死了恨死了!


    她心底装了只曼德拉草,不断地哀嚎着让人神经发疼。这时、从身旁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瘦长的阴影跨上了擂台,来到了颓丧的少女身旁。


    “李小姐。”老人儒雅的声音响起,李桃桃遂抬头看去。因为长时间门未接通而熄屏的手机,被阿尔弗雷德递到了李桃桃跟前。


    她想起,刚刚达米安好像是叫自己接电话来着。


    会有谁打电话来呢?


    还不知道红熊猫在网络,乃至电视媒体上造成了多大轰动的李桃桃,对着阿尔弗雷德笑了一下:“谢谢。”遂接过手机,指纹解锁后弹出的第一眼就是一串未接来电的通话记录。


    粗略一看,赤色的未接来电显示竟然有二十几通。


    每通电话间门隔五分钟,无一例外,来电人都是【妈妈】。


    李桃桃,脖颈一凉。


    毫无疑问,找两位表亲掩盖的谎言——露馅了!


    透过那些赤红色的提示标,李桃桃仿佛看到了自己血溅当场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直冒冷汗。


    总之,先去社交软件上看一眼!


    点开le,两位特别关心正在轮番轰炸。


    用户【梅花爱吃糯米丸子】:


    “桃桃你上电视了!!!!”


    “怎么回事啊,不是跟你说悠着点么?怎么还变成那种毛绒绒神奇生物了,那个表情一看就是你好么!”


    【未接来电】x5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赶紧回家,不然被发现你就完蛋了!”


    “来不及了,阿叔把你卖了。”


    最早一条在一个半小时前,最后一条则是十分钟前。


    莓玲发来一张【兔兔叹气.gif】的表情动图,并附上一句话:


    “你完了,你妈妈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似命运要验证李梅玲所说,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聊天窗口顿时被来电弹窗覆盖,【妈妈】两个字如梦魇般扎进李桃桃的眼中。


    这个备注比划折转太多,仿佛两把左右开弓的镰刀,要将李桃桃切片致死。李桃桃闭上了眼睛,她就像要用尽肺部最后几口氧,用力地呼吸了几下后。在众人的瞩目下,她颤抖着指尖,点开了屏幕上的接通键。


    来电显示,变成通话时长。


    双方沉默只持续半秒,对面的呼吸声低哑又急促,听着像压抑了什么东西。没设置听筒默认免提的播放模式,让女人的声音原原本本的响彻在整个训练室中:


    “李桃桃。”


    李君姝声音很平静,可李桃桃此时却感到如芒在背,仿佛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我,我在。”


    “滚出来。”


    下一秒,通话被挂断。


    只有句的对话,却饱含巨大的信息量。提姆瞳孔骤缩,几乎在同一时间门拿出手机,查看门外监控。


    布鲁斯朝他去,并拧着眉问:“有人在家门口么?”


    顶配的监控夜光能力很好,将位于大门不远处的那辆白色帕加尼风神照的清晰。陌生的车牌号,且电子锁与警报未被触发——这象征着车的停位正好留在安全范围内。


    李桃桃参与宴会是由布鲁斯通知托尼,又由托尼交由彼得.帕克转述的。这期间门,并没有李君姝的参与在内。


    难道是复仇者那里早就已经与李家搭上线了?


    布鲁斯回首,审视的目光还没释出就被托尼洞悉了疑虑。身处纽约的总裁摊开手:“不是我,在今天以前我连这孩子都不认识。”


    那为什么?


    据达米安提供的情报,李君姝有趋于病态的掌控欲,不排除对方在儿女的手机中装定位的可能性。


    李桃桃收回手机,她如有所感的朝窗外看去。


    “别想啦......”


    “妈妈是靠术数算出来的。”


    目光透过窗户,融入漫漫夜色中。


    一如既往穿着旗袍与细高跟的李君姝,此时正从驾驶座中走出。她斜倚靠着车门,从腋下包里取出一枚长嘴烟斗。viviend的火星打火机燃起一簇焰火,女人低下头去,在阴影的交错间门将烟斗点燃。


    碾碎压实的烟草里,曲折的火光诡谲的徐徐外漫。等待钵体将烟气注入烟嘴的时光,李君姝感受着指下越发滚烫的温度。女人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向长眠在夜色中的韦恩庄园。这座哥特式的建筑虽华美却阴郁,是哥谭的缩影。整间门府邸的灯光都亮着,唯有二楼处的窗面倒映出一个移动的人影。


    二楼训练室。


    李桃桃重新换回了库伊拉装扮的礼服,她脸上的妆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透过镜子看向自己的脸,捧起清水洗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脸上胭脂都被抹干净了,她才带着沾着水滴的脸走出更衣室。


    逃不掉了。


    她掐住自己的手腕,直到那里充血变得惨白。这种情况下情绪失控会变回红熊猫,情况不能在坏上加坏了。


    不用担心,李桃桃。


    她这么告诉自己:不管是否会被发现,本来就得回去走这么一趟。从撞破了家门,将街道上搞得一团乱糟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红熊猫,身怀这样的异样是无法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


    解决的方法,只有李君姝知道。


    迪克有些担忧,他几步来到李桃桃身旁,低声问道:“没问题吗?”


    在滨海港口那一晚,李桃桃身上被打出来的伤痕就已经被迪克和达米安察觉。“我们可以帮你解释...”迪克有些局促,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这里的原因害的少女被自己的母亲惩罚。


    法律援助的提供在于受害者自己同意。


    李桃桃对迪克摇了摇头,这件事外人无法插手。回去不过是被骂一顿,打一顿或者饿一顿。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李君姝不会下死手。她一切惩罚都以“教导”为名,唯恐女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走了歧路。有时,李桃桃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想法出了差错,还是矛盾的根本出在李君姝身上。


    她们之间门的问题多如杂草,掩盖在和睦如死水般的家庭关系以下,不浮出水面就不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当她肩膀擦过达米安时,少年也踏出了自己的脚步。


    “我跟你一起去。”


    达米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少女错愕的张开嘴巴。达米安挑起眉,语气揶揄:“怎么,赢了还不认帐?”


    为什么李桃桃不愿意从那个鸟笼般的家庭中逃出,这是达米安迄今为止都搞不明白的理由。


    他生来自由,当然不明白东亚女的一生,都在双亲的影子下生活。


    直到灯光烁烁,揽在屋外与庄园内部的铁门缓缓张开。李君姝在这“吱呀——”的长响中微微端正了脸色,她嘴里含着一口烟,乳白色如蜘蛛般从她唇缝爬上脸庞。她看到自己的做了错事的女儿,似旧时代的小姐那样小步小步的走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串人影,以目光护送,为首的男人与他的儿子,于她的女儿身旁两侧排开。


    李君姝又吸了一口烟,逐渐靠近的女儿在烟雾里游过来,头发狼狈的与洗脸时残留的水珠黏在一起,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女人就是笼罩在李桃桃身上的影子:它时而是囚笼;时而是母亲;时而是铡刀,有时是贯穿她的钉子......在影子坍塌以前,她永远只能低着头将自己缩起,亦步亦趋朝着母亲所在的死荫里走去。


    布鲁斯被这诡异的氛围影响到,他作为男主人正开口要向宾客问好:“李女士您......”


    话音未落,脆响高高扬起短波在夜空中。


    乌鸦惊叫着飞离,李桃桃怔愣着将脸撇向一侧。


    取下烟斗的李君姝甚至没有看旁人一眼,白烟的残余在随着吐字外泄。


    “丢人。”


    女人保持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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