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本命灵器与化神期的黑蛟对上时,由于灵力反震力量太强,居然将殷凡脸上的面具都给震裂了。


    “魔尊……可还有其他面具?”无非心绪转动,迅速反应过来提醒道。


    只能庆幸现在两人的姿势,是他背对着殷凡,还没有看到主角的脸,否则……结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只要殷凡重新戴上面具,这件事完全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闻言,殷凡也猛然反应过来,迅速从储物戒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其他面具,扣在脸上。


    两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看见!


    无非站起身,白色的佛衣并未沾染上污垢,他抬手,一抹金芒忽地从远处急驶而来,还没等殷凡看清是种什么灵器,就落在无非的掌心,金光一闪,没入身体回到丹田处。


    将本命灵器放回丹田处继续蕴养,无非正欲收手,这时,一支小剑忽然急速飞过来,落到了他的手掌上。


    无非认了出来,这就是殷凡刚才掷出去的东西,袖珍版的小剑一会儿冒着火焰,一会儿又通体冒着寒气。


    这是主角的本命灵剑,炽寒剑。


    他背对着殷凡扬了扬眉,随后转身淡笑着缓缓问:“这是……魔尊的本命灵剑?”


    见状,殷凡眼中闪过一道恼意,挥手收回本命灵剑,然后抬了抬下巴:“看来是佛子长得太过貌美,连本尊的本命灵剑都对佛子青睐有加。”


    “魔尊谬赞。”这些话听了几次,已经不能撼动佛子的情绪,他淡淡一笑,“还未多谢魔尊救命之恩。”


    如果他没猜错,这次生死之劫就是湖中那莫名奇妙突破修为限制的黑蛟,无非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对所谓的规则或是天道更是警惕。


    此时,殷凡也冷静了下来,听闻此言反问:“如何谢?”


    无非微微思索,回道:“佛灵宗清贫,想来没有什么是魔尊能看上眼的,思来想去,唯有亲手所制的佛串可聊表谢意。”


    反正,送一个也是送,送两个也是送……


    “你怎么……”给谁都送佛串?!


    殷凡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他面具后的唇角突然扬了下,“谁说佛灵宗没有本尊看得上的?”


    不知为何,无非心中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翻涌的魔气骤然逼近,与此同时魔尊的手抚上他的脸侧。


    夜幕的笼罩下暧昧丛生,身着黑袍的魔尊一手按着白衣佛子的肩上,一手摸上他的脸,声音略低:“本尊看上了你们佛子……”


    脸侧被殷凡的手指轻抚着,无非隔着面具仿佛都感觉到了那股温热的吐息,他微微垂眸闭眼,表情是一贯的淡然平和,但闭上眼的一瞬间眸底忽然涌出无尽的情绪波动。


    只一瞬间,无非又将那些无从发泄的情绪压进深处,再睁开眼时又是黑白分明无波无澜的佛灵宗佛子无非。


    他微微撩了下唇角,道:“无非难以承受魔尊如此厚爱。”


    殷凡眯了眯眼,手指移至那道藏着魔气的皮肤处,犹疑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周围魔气攒动。


    “别忘了佛串。”


    话音落下,最后一缕魔气也消失在无非面前。


    无非低笑了一声,在感受到殷凡身上佛珠的位置离此地极远时,才缓缓闭上了眼,周身气息暴起,袖摆无风而动,暴虐的气息甚至平地卷起了一阵狂风。


    天道……


    片刻后,无非睁开双眼,气息缓缓平和下来。


    眼见着黑暗退去,天色快要亮起来,周围没有其他人,无非顾不得形象,动作麻利地将黑蛟尸体与湖中的百夏七心莲收进储物戒。


    然后快步朝山洞赶去。


    ***


    对于无非一夜未归去了何处,景凡郁并没有多问,毕竟对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与无非皆心知肚明。


    “昨晚的灵气中有古怪……”无非从景凡郁手中接过佛珠,继续道,“昨晚吸收灵气时,玲珑心直接发出了预警,灵气中应当包含了不利于修行的气息。”


    景凡郁则运转万灵之体感受了一番,道:“现在的灵气是正常的。”


    他面色稍稍凝重,深觉其中有蹊跷。


    如今之计,唯有白日朝无非指的方向赶去,夜间寻个地方待着,尽量少动用灵力。


    无非则是微皱了下眉,眸底晦暗不明,不知为何,那些东西比书中早了两天出来……


    这其实也是主角的一桩机缘,传承大墓自成一界数万年时间,虽无日月,却分日夜。


    其中生灵自然也有生死,久而久之,死去的妖兽灵兽化作鬼气,到了夜间便从各个角落涌出,若修士吸取的灵气中掺杂了鬼气,鬼气入体对修士筋骨脉络伤害极大。


    起初,因吸收鬼气受伤最重的便是主角,但后来主角的万灵之体渐渐压制了鬼气,景凡郁也就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吸收鬼气之人。


    一边想着,一边配合景凡郁解决了眼前的赤纹斑蟒,给高大凶猛的蟒身添了几道致命伤。


    “无非师兄可认得这株灵草?”景凡郁将赤纹斑蟒守护的灵植连根拔起,拿给无非看。


    叶长而卷曲,茎干呈现出通透的晶紫色,顶端一颗纯白无暇的花苞紧紧闭着。


    无非仔细看过,微微摇头:“我亦不识。”


    景凡郁也不在意,随手装在玉盒中放进了储物戒。


    跟昨天一样,到了外界傍晚时分,小世界内也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附近没有像昨晚那样的山洞,无非正欲随便寻个地方布下灵阵凑合一晚,景凡郁却制止了他。


    “无非师兄且先等一下。”


    无非的手顿住,抬眸看他,只见景凡郁取出一样灵宝,灵宝落在空地上化成一座清新雅致的木屋。


    景凡郁微微一笑:“炼器峰弄出来的小玩意,这房子虽挡不了妖兽袭击,当一处容身之所却还是可以的。”


    “不错。”无非点头,然后在木屋附近布下数个灵阵。


    不得不说,跟主角同行,生活起居上倒是极其舒适,无非不由得看了景凡郁一眼……


    一面温和贴心一面暴虐随性,越看越觉得合胃口,可惜……


    在景凡郁察觉之前,无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看向木屋后面不远处的山壁,离得不远,可以清晰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景师弟……”


    景凡郁正将白天收集的灵草灵药取出整理一番,听到无非这声低喊后,疑惑看去。


    无非挂着佛珠的那只手抬起指向木屋后面的瀑布,道:“可否随我去那里看一看。”


    景凡郁愣了下,浅笑道:“自然可以。”


    此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离得近了便能看清楚瀑布的全貌,约两三米宽的水流顺着山壁哗哗流下,落入底下的浅谭之中,溅起一阵晶莹的水珠。


    这水谭仿佛是被流下来的瀑布砸出的一个浅坑,并不大,水流落入谭中又从另一角流出,不知通向何处。


    迎面而来的清新水汽令人精神一阵,无非忽然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一闪而过。


    他俯身捞了把清澈的水,有些凉,但对于修士来说却是无碍。


    “景师弟……”他转过身来,语气淡然,“可否帮我看着周围?”


    “可以。”景凡郁先答应下来,随后心头浮起一个猜测,“莫非无非师兄你要……?”


    他的目光落在白衣佛子身后的水潭上,略带几分惊讶。


    而无非在他说出“可以”两个字后,便动手解着佛衣,取下佛串,在景凡郁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将佛衣放置一旁,露出精壮的腰身。


    无非虽然长得俊美,却丝毫不显瘦弱,宽阔玉白的胸膛在微暗的天色中抓人眼球。


    至少……抓住了景凡郁的眼球。


    “景师弟。”无非突然开口唤得景凡郁回神。


    “我下去了。”


    景凡郁镇定一笑:“无非师兄尽管去吧。”


    却在无非转身的那一刻微微敛了笑,眼神稍加克制着盯着他的身影。


    无非自然察觉,却故作未闻,月光石的光柔柔地洒在水面之上,映出他的倒影。


    目光在水面映出的人像上停留了一瞬,无非抬手撩起潭水,搅散了人像,看似无欲无求的眼眸深处凝聚着一抹冰冷。


    哪怕日后他脱离了束缚,这具身体的头发也不会再长出来……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以后做个随心所欲的佛修……无非嘴角微微撩起个弧度,到了那时,他大概会被人叫做邪僧吧。


    岸边,景凡郁索性边守着无非边取出各种灵植继续整理。


    简单清洗一番后,无非便上了岸,灵气运转,满身的水汽缓缓消散,随后从储物戒中取出新的佛衣穿上。


    无非看向景凡郁手中的最后一株灵植:“这是那株不认识的……”


    他抬手轻轻按在纯白的花苞上,景凡郁点了点头,两人丝毫不曾留意到此时天边最后一抹亮光被夜色覆盖,整个小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先收……”


    未说完的话忽然顿住,无非眸中闪过一抹惊讶,景凡郁也是如此,两人目光聚集在景凡郁手中的灵植上。


    方才还紧紧闭合的白色花苞,最外层的花苞突然颤动两下,随后仿佛迫不及待般一层层绽放开来。


    须臾之间,重瓣的灵花尽数舒展开,露出中间紫色的花蕊,浓郁的异香缓缓弥漫出去,莫名有一种靡丽之感。


    闻到这股异香,无非的玲珑心突然猛地跳动了下,一抹鲜血由唇角溢出,他立即封住嗅觉。


    同时眉心紧蹙,迅速取出一个万年寒玉制的盒子,将灵花放到其中,紧紧锁住那股异香。


    他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不知名灵植?这是七情花。


    七情花,在书中乃是被爱慕景凡郁的小师妹得到,欲借此花成事,却不想景凡郁意志坚定,又极其厌恶正道修士,直接推开小师妹遁走自行调息。


    而同样闻了七情花的小师妹,意乱情迷之下委身于前来找她的另一个师兄……清醒之后由爱生恨,后来还给景凡郁找了不少麻烦。


    这七情花,怎么被他和景凡郁拿到了?


    无非有玲珑心预警,几乎没受到多大影响,但主角……


    他刚收好七情花,微微抬眸,就见景凡郁清隽的脸庞已经一片潮红,嘴巴微张吐出灼热的喘息。


    “无非师兄……”景凡郁勉强压抑着,“你先回木屋。”


    “不可。”无非缓缓摇了摇头。


    景凡郁眼中已经微微泛红,用最后一抹理智:“?”


    无非没有解释,直接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在景凡郁惊愕的双眸中,双双跌落身后的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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