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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娟不由稍作思考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她也需要有个人来帮忙挡一挡拥挤的人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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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急切地希望挤到江惜的面前去。
要知道谁不想拿到第一手资料呢？要知道前面他们可错过太多了啊！
至于这个挡在面前的志愿者……这不就一个人吗？
正常采访，他有什么好拦的？问题是……他拦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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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请问你之前还参加过什么比赛？”
“江惜你对下面的比赛有信心吗？你认为自己可以夺冠吗？”
记者们的声音再度响起,拥挤在一处，嗡嗡的，江惜其实几乎不太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吵闹得像是蚊子。
倒是其他队员多少终于有了点儿受欢迎的感觉。
眼看着记者又要往前挤,还有些场外对射箭感兴趣的观众，也开始往这边扎堆了。
这下队员也开始表情发苦了：“别挤别挤,一会儿弓扎着你们……”
因为在比赛结束之前,谁也没想到今年射箭队会拿冠军,还会获得这么大的关注度,所以他们完全没有针对眼前的状况提前做出准备。
程冽并没有回转身去看江惜的表情，也没有像是常见的桥段里那样,背对记者将江惜圈入臂弯,圈入自己的防护圈。
他只是皱了下眉,眼尾顿时被拉出了几分凌厉的感觉。不过那凌厉一晃而过,很快就消失了,所有看见的人都会以为那大概只是自己的错觉。
下一秒,只见几个志愿者突然加了进来，把江惜一行人全挡了个结结实实。甚至连同程冽一块儿都被挡住了。这下记者甚至真被阻挡了去路了。
记者愣了愣，总觉得这一幕画面似曾相识。
“我们只是想采访一下，没有别的意思。”记者马上为自己解释道。
“这边走。”志愿者并没有接他们的话,只是引着射箭队的人们往另一个方向走。
后面的人急得跳脚，但硬是突破不了这条防线,只能干看着江惜这个巨大的新闻素材着急。
这头程冽才出声问：“你要接受采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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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她问程冽：“你知道后面的选手说了什么话吗？”
那些外国选手,说的和之前她遇见的外国人又不太一样。
当然，落在她的耳朵里她都听不懂。
程冽顿了下：“抱歉，我当时没听清。”
一个是当时环境太乱了，确实没听清，一个原因是……他确实不会南鲜语。但解释的后半句话，到了喉咙口，又不知不觉地被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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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也觉得刚才的局面太乱了，又乱又吵。
这时候彭娟突然笑着插声：“小程这是要做你的经纪人啊？”
江惜：“经纪人？”她的眼眸里略透出一丝困惑：“什么是经纪人？”
“小程刚不是问你吗，要接受采访吗。经纪人就是干这些琐碎的活儿的啊哈哈。还包括什么接代言啊，谈商业合作啊。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能随便签商业合同，你没限制啊。小惜……发财了！”
彭娟拍着江惜的肩，砸着嘴，有种跟着一块儿赚钱了的感觉。
江惜恍然大悟。
“不过这一切估计还得等咱们把赛比完……小惜，个人赛还得加油啊。不不，我不能给你压力……”彭娟说着又马上把自己否决了。
江惜点了下头，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为什么会有压力？
他们又不需要射中一只飞奔的鹿。
如果不小心没射中，也不会延伸出整个国家气运变差的寓意，们也不会痛哭，臣子们也不会震惊又畏惧地跪在地上望着她。
“哎，你真该让小程好好教教你了，今天领奖是我在说话。下次换成个人赛，你要是拿了冠军，总得拽两句英文吧？拽不出来多尴尬。”彭娟十分贴心地建议道。
程冽：“没问题。”
江惜皱了皱表情：“我觉得有问题。”
彭娟：“有困难啊？”
江惜问她：“我说了华国话，他们自己去翻译不行吗？”
彭娟：“……行，倒是也行。但是，英文差，很容易被嘲笑的。”
大巫不解：“我都没有嘲笑他们不会念诗施咒，他们为什么能嘲笑我？”
彭娟：“呃，呃……”她还真一下子被难住了。
不过等一下。
念诗她可以理解，施咒是个什么东西？彭娟呆了呆。
程冽在一旁突然开口：“嗯，那就不学了。”
弄得江惜都不由回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江惜的语调缓缓的，有种不自觉的天然的可爱。她问：“嗯？可以不学？”
她还记得他为了劝学，给她讲故事讲到一半，不告诉她结局的恶行。虽然最后她通过自己的努力，用搜索引擎搜到了故事的结尾。
反正就是有一点的奇怪呀。
他不劝她了。
“嗯，可以不学。你不想学就不学。”程冽顿了下，声音这才有种和年纪不符的轻描淡写，“你说得对，如果有真正喜欢射箭队喜欢你的观众，他们自己会用想办法工具翻译你的话。”
彭娟琢磨了一下：“那得成为很牛的运动员才行吧？”
不然在别人那里，逃不了打上一个低学历、没文化的标签。
隔壁乒乓球队有个小姑娘就是这样的，从农村里出来的，因为天赋早早就被选入了国家队，成绩那叫一个真差啊，没少被媒体拿出来阴阳怪气，甚至还有些所谓的粉丝也要拿出来踩一踩。
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将方方面面都兼顾到的人毕竟是少数。总有些人，因为起跑线就足够的差，导致了他们有着很多方面的不足，也许是文化课成绩，也许是语言，也许是缺乏艺术细胞和基本审美……
除非站在顶峰。
以绝对强硬的专业特长，将这个领域完全统治了。
彭娟暗自摇摇头，心说那太难了。
江惜却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记住了。
原来只要很牛，就可以不用学习了！
这边程冽送着人回到了酒店。
那边记者才终于琢磨出来刚才似曾相似的感觉是什么了……
“不就几个志愿者吗？整得跟保镖似的！”
江惜一行人回到酒店各自收拾完，就准备去吃晚餐。
程冽也准备离开。
江惜叫住他：“先别走，还要做翻译。”
程冽应了声，没有拒绝，他默默无言地跟在江惜的身边，像是长得过分好看，还自己会动的人形立牌。
彭娟那边收拾好出来，见了忍不住一笑：“行，一块儿吃饭吧！”
就是不知道那天那位相当有钱的年轻富二代，看了会不会当场撤资……
反正这些也都不是她能操心的，害。
今天扬眉吐气的射箭队员们，顾不上再去思考别的，高高兴兴地就去了食堂。
“今天教练是不是要请客啊？”
“在这儿也宰不了他多少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没说几句话就到了食堂。
正好碰上击剑队的。
击剑队的就显得不大高兴了。
射箭队的面面相觑，也不敢问成绩。
还是击剑队的看见了江惜，先和她打了个招呼：“小惜送那手环真不错啊。”
射箭队的纳闷了：“怎么不错了？”
其他队员也忍不住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好嘛，你们又不是小江惜的队员，怎么都还有礼物收？击剑比我们帅吗？”
击剑队的人这才露出了点笑容：“人长得好看没办法。”说完，才又正色道：“你们不知道，西格德那支队伍今天跟中邪了一样，全体发挥失常。我们顺利进了半决赛。”
“卧槽？那不是好事儿吗？都进半决赛了！”
“算好事吗？……算是吧。所以我们刚才夸江惜送的手环好使嘛，跟开过光似的，好运都来了。但是吧，今天西格德他们表现太拉胯，搞得我们都没什么赢了的感觉。就跟莫名其妙捡便宜了一样。”击剑队的忍不住撇嘴。
“是啊，叶禹天苦练那么久，今天还没好好展示绝招呢。”
“嘘，嘘，别说了。正主过来了。”
他们话音落下，就看见几个白人青年走了过来。他们的表情的确显得有些颓然，完全笼罩在一种低沉的气氛之中。
这边西格德几人也在聊天。
“也许我应该带一个十字架的。”队员苦着脸说。
西格德反倒显得平静点儿了：“我早就和你们说了，这东西会动。”
队员抹了把脸：“谁敢相信呢？谁敢相信它们在失踪之后，又回到了我们的手环上。”
说到这里，队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赞助商！”有人强调道。
西格德却说：“不行！”
他的表情很复杂，语气略有点无奈地说：“格里菲兹先生……不会在意的。”
“什么意思？”
这几天通话下来，西格德也不是完全的蠢蛋，慢慢地，他察觉到了格里菲兹先生的目的。
他终于弄明白了，格里菲兹想知道的发生在华国的特别又奇怪的事，究竟是指什么样的事。
格里菲兹好像很期待，这些手环上的“生物”在这个国家掀起动-乱……
于是西格德很快反应过来——
他们这些运动员，不过是几个载体。
几个带着生物合法入境的载体！
它决定等程冽崩得再厉害一点，……到时候江惜才会知道，拥有一个给她指出明路的系统是多么重要的事。
光是想一想，柔兆就已经足够快乐且为之着迷了。
亲近的兄弟关系，怎么可以像奴仆一样，一个听从于另一方呢？
他也不打算去探究。
也许反而会因为他们看穿了这东西是活物，担心他们在华国走漏风声，于是干掉他们。
当然，太过听从的程冽，时常让他觉得程冽和他不够亲近。
哥哥在那头眉头越皱越紧。
“我觉得你最近变化很大。”
那些东西，……很会龟缩起来啊。
程冽……在给人讲故事？
她问：“崩了吗？”
好嘛。
哥哥更觉得离谱了。
009号系统发出短暂的感叹之后，就又悄无声息了，像是不敢得罪江惜，也像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气到炸机。
程冽却对这句话显得很抵触，他皱了皱眉，然后才笃定地说：“我确实不知道。”
江惜挂断电话后，在床上翻了翻身，也觉得这个黑漆漆的夜晚好像是有点儿干。
这位满脸都写着高兴呢。
不过他最近又学到了一点高科技。
009号：。
他的表情甚至因为这样的动作看上去显得有点狰狞。
万一……就是说万一……后面再拿到奖，到时候一股脑儿地炫耀出来，是不是更攒劲呢？
程冽不得不多发了几条语音出去，然后才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是。”程冽飞快地否认了，然后拿起手机，按下语音键，张嘴就起了个头，然后“咻”的一声发了出去。
“你那是犹豫的表情吗？”哥哥问。
越来越庞大的资本，动动手指几乎就可以碾死他们。
江惜洗漱完后，就躺到了床上。
程冽挂断了视频通话。
电话是柔兆打过来的。
连激o都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
“你不知道？”哥哥的音调陡然拔高，显得格外惊异，“你怎么会不知道？嘿，连父亲都夸赞过你，你拥有一颗比我更聪明的脑子！”
009号拼命忍住了把这些规则告诉给江惜的欲-望。
她拿起手机，发了消息给程冽。
“好吧，不说就是了。”
“嗯？……009？”
晚餐大家都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对了，说点正事。上次那个试图杀死你的通缉犯，他突然恢复正常了。真奇怪对不对？一个人通常是在站在审判庭上的时候，才会装作精神病。可他偏偏，在来暗杀你的时候，疯掉了。而等他站在审判庭上，却又突然清醒了。你还没有仔细和我说，当时你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这个通缉犯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现？”
于是吃完饭，大家也就规规矩矩各回各家了。
这时候手机那头的江惜又发来了消息：【讲个故事听听。】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把自己讲的睡前故事录制下来，让大巫带上，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伴着他的声音入眠。
他应该高兴，程冽终于会做出格的事了。
江惜都快忘记程冽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了。
这会儿是风光了，后头一旦摔下来，那第二天新闻标题就得是“骄傲自满”四个大字。
再万一，后面没能拿奖，对手把状态调整好了直接碾压他们，那他们没炫耀过，也就不用丢脸了！
而那一头的成年男人，程冽的“哥哥”，骂骂咧咧：“学会挂我视频了！哈哈！他妈的终于学会挂我视频了！”
009号还是没说话。
江惜并不在意：“我记得你之前就说过，女主角的人设崩了。大家都崩掉，应该不关我的事。所以这个世界还能继续运行下去，对吧？”
这边江惜一进门，就听见了一道幽幽的声音。
秘书转头一看。
这样的想法，并不夸张。
哥哥一口气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哥哥不高兴了：“我看上去很像是可以被忽视的东西吗？”
除了不离开华国这一点外，程冽可太听他的话了。
他不知道……
程冽总是认真地听他的每一句话，不管正经的，不正经的，高兴的，抱怨的。他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程冽更好的弟弟了。
程冽这才动了动唇，纠正了他一下：“这个国家，是我的故乡。”
于是009继续装死了。
配角、炮灰可以崩，甚至女主角也可以崩，但男主角不可以。
江惜很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乍一听见还惊了一跳。
那头程冽坐在房间里，正在和远在国外的“哥哥”视频通话。
因为贩卖的对象往往是女性读者，以至于言情小说最重要的人设其实是男主角。
像是希望弟弟叛逆，如此期盼了十来年，终于愿望成真了。
程冽：“也可以，那我们就要结束视频通话了。”
【睡了？】
声音像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又像是有点幽怨，又有点恐惧和不可置信。
它就知道，江惜只在乎这个世界会不会崩！江茉也好，程冽也好，她都不在意！
“好吧，我等一下。”哥哥说着，在那头顿住了。
程冽：“……”
“……等一下。”
“为什么？”柔兆问。
只可惜语音的时间限制了他的发挥。
在西格德告诉他们不想没命的话，一定不要表现出异状，也不要把消息传回国内之后，他们就老老实实地等待着神婆来拯救自己了。
哥哥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等等。……是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小把戏，是我唐突了。你接着发语音好吗？”
原来，人类可以录音！
最终，他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就没想过打一个电话，在电话里慢慢讲吗？”
他不知道江惜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哈？神婆？听起来好像比神父高了一辈，也许会更厉害？”
它想告诉她，不是的。
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们，听上去好像拥有了不得的地位，可他们恐怕还不及一个足球明星拥有的权利大。
那是发自内心的真高兴呢。
程冽认真地答道：“当然不是。”
“那我们可以认真地聊一会儿天吗？”
程冽回答得相当干脆：“我不知道。”
柔兆在电话里没有提起那颗已经被融化掉的方糖，他只是在那头说：“您可以将手机放在床头，我会继续为您讲睡前故事。”
程冽在看消息。
射箭队本来还想炫耀一下拿奖了，但看江惜这个主要功臣都满脸的神游太虚，他们也只好先憋住了情绪。
“好吧，好吧。这正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你的脸色不要这么糟糕，我不说了。毕竟你最近已经在变好了，至少……你愿意接受……”哥哥的话说到一半，发现程冽拿起了手机。
“好吧。”柔兆遗憾应声，只能挂断了电话。
几个队员暗自筹措着款项，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酒店去驱邪。
等界面突然黑掉了，程冽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皱了下眉，但也没有再联系回去。
江惜想了又想，还是拒绝掉了。
江惜皱了下眉，顿时觉得没趣极了。
这样一想，刚才没接受采访也是对的！
“……”
国外的黑手党很常见。
队员们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我们绝对，绝对不可以报告给格里菲兹先生！”西格德咬牙切齿地说。
程冽这才放下了手机。
很明显，程冽变了。
“男主角的人设……崩了。”
大家都崩掉，负负得正是吧？
“神婆？那是什么东西？”
“喂，你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反驳我？或者应和我！”“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明明还这么年轻，却总是试图把自己禁锢起来，像苦行僧一样赎罪，嘿，这个词我用对了吧？是这么用吧？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这个国家，过这样糟糕的生活？”
一旦他们将生物的异状报告给格里菲兹，格里菲兹会在乎他们的恐惧吗？当然不会。
西格德的表情舒缓了一点，他皱起眉：“这里没有神父吧，但是我听说过了，华国有神婆。”
“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华国有神父吗？也许我们该请一个神父来驱邪……”
言情小说的人设重要性是有次序的。
她的手机准点响了起来。
她想快些解决掉它们，而不是让它们一直老老实实地躲起来。
程冽很快回复了江惜：【没有。】
“可是……”
坐在这头的江惜，抬眸扫了一眼西格德等人。
江惜：“你的声音已经足够具有威慑力，会吓走那些生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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