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栀国。
涂依依再次化为人形, 一路进了皇城国都。
她吃惊地发现，月栀国变得破败颓废，路上的行人无精打采，街上再也不见往昔的繁荣昌盛。
这完全不是她记忆里的月栀。
她记得在她沉睡前, 曾经来过月栀, 那时候的月栀，街上非常热闹, 到处都是人们喜气洋洋的欢笑声。
涂依依在街上缓缓走过, 忽然在一个地方停下, 就是这里, 她吃过一根糖葫芦，红艳艳甜丝丝的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中年男子取下一根，笑着看向她旁边的人，“三文钱一串。”
是谁买给她的呢？
站在她身边的人又是谁？
泪水吧嗒一声滴在地上。
一个老婆婆经过, 停下来, 颤巍巍道：“小姑娘，你怎么了？你在难过什么？”
涂依依一抹眼泪，笑了笑，“老婆婆，这里怎么了？我, 我听我奶奶说月栀很热闹很繁华的，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婆婆叹口气, “变喽, 一切都变喽，我娘说以前我们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皇城气象, 到处都很繁荣。你看看……现在啊, 自从鸠鸷王子登基后，咱们月栀啊，一日不如一日。”
“啊呀！不好了！城西的树林里，刚刚又有人被吃了！”街上有人大叫起来。
路人听到，纷纷吓得脸都白了。
“这个月是第几个了？”
“第八个还是第九个？”
“怎么办，以前是夜晚不太平，现在连白天都不能从树林里走了吗？”
“这么多狼妖，这以后可叫我们怎么活？”
大街上顿时哀声一片。
涂依依不由问，“这里怎么会有狼妖？国王不保护你们吗？”
有人忽然大骂，“都是这个鸠鸷！这个无道昏君他哪里管我们的死活，天天在皇宫里，修炼他的什么不死大功法。”
一群士卫听到声音跑过来，队长指着那个人大声斥责道，“你竟敢当街辱骂当今天子，来人，把他抓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以前老国王在的时候，国泰民安，哪里出过什么狼妖？现在妖孽横行，我们连城门都不敢出，还要交那么重的租子，这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吗？”
队长才不跟他废话，伸手一挥，一群士兵冲回去，就要拿下这个人，忽然眼前粉色的影子一闪，那群士兵全被掀翻在地。
队长盯着涂依依，“你是什么人？竟敢袒护犯上作乱的贼子！”
涂依依皱眉，“他不过是被逼得快饿死的百姓，怎么是贼子？你们是保卫国家的士兵，百姓遭难，你们不去对付狼妖，却跑来对他们下手？这样像话吗？我一个外乡人都看不下去了。”
众人鼓掌，“好！好！说的好！”
队长见自己带的一队人完全不是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对手，恼羞成怒，“哪里来的野丫头！我看你才是妖怪！在这里妖言惑众！”
涂依依：“……”
这么快就被戳穿身份了吗？
她扭头就跑，队长本来是虚张声势吓唬她，见她突然跑了，以为她怕了自己，心中大喜，带着手下就追了上去，“给我拿下她！”
涂依依不想伤人，逃得飞快，一下子就跑不见了。
月栀太不一样了，跟上一次来变化实在太大。从一个金碧辉煌繁华昌盛的样子，变成灰蒙蒙破败颓废的景象。
她一下子钻进了皇宫。
寻找神殿，那也是月栀圣女祷告神明的地方。
她很奇怪自己竟然轻车熟路，在一座座宫殿里飞掠，很快就来了一座庄严肃穆的殿宇前。
两个侍女正从殿内走出来，小声说话。
“哎，这神殿又没有真的圣女，还得天天打扫？”
“听说以前真的有圣女的。”
“真的吗？怎么现在没有呢？”
“圣女消失了，据说她长得很美，比画上还美，”这个宫女扫了一圈，见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咱们现在的皇帝，以前做王子时，对圣女可是一见钟情，倾心许久。”
“皇帝还喜欢过人？他的样子……好可怕，好恐怖。”
想起这个皇帝无论何时阴沉沉的一张脸，喜怒无常，暴虐成性，两人顿时都不禁口不语，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又看了眼左右，低着头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涂依依从屋檐上飞下来，身形轻得像是一片树叶，落下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推开殿门，涂依依走了进去。
殿上头供奉着一对神明，并肩而立的红衣神明和白衣神明。
涂依依一眼便认出，那是新神楚原汐和她的妻子暮千雪，也是冰封天神炎融的冰雪女神。
她跪在地上对着神像虔诚地磕三个头，才站起身来。
神像前有一座宝塔一样的贡台。涂依依看到这个贡台时，心里突了一下。
她有一种神奇的感觉，贡台上应该有东西的。贡台也不是现在这样黑沉沉的样子，它应该是金光璀璨，耀眼夺目的。
涂依依凝视着这个贡台许久，才缓缓转身，这一转身，她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僵住。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里的女子一身白衣，手里握着一柄蓝色的剑。那女子眉眼清冷，淡漠疏离，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涂依依瞪大了眼睛，着魔一般，一步一步走向这幅画。
她站在画像前，仿佛石化了一般，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泪水一颗一颗滚落，滴落在画像前，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痛楚，喜悦，一颗心被撕扯得生疼。
她怔怔地看着画像上的人，嘴唇翕动，“草草……”
涂依依出来的时候，脸上布满泪痕。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里的每一样的东西都让她感到无比亲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宫里出来的，又是怎么来到湖边的。
粉衫少女坐在湖岸边，抱着双腿伤心流泪。
夙凤栖是月栀国的圣女，那神殿的画像上的人一定是她了。
想起画像上人，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一般，扑簌簌滚落。
她死了！
为什么她已经死了！
涂依依想起林爱对死亡的理解，这一刻自己也理解了，
再也见不到她，
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甚至，再也没有机会问一问她，你到底怎么辜负了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
涂依依抬头，哭红的双眼盈满泪水，她看到了大姐涂酒酒，
“大姐。”
“走吧，回去吧。”大姐并没有因为她私自穿过湖面来到月栀而责备她，只是温柔地扶起了最小的妹妹。
“大姐，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涂依依还是要问。如果有一丝希望，她都要找到夙凤栖的魂魄，看一看转世的她。
“爆体而亡，”涂酒酒的话粉碎了涂依依最后的希望，“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月栀皇宫里，皇帝鸠鸷还是老时间来到了神殿里。
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一个声音浑厚的响起，“呵，是狐妖，涂山狐族。鸠鸷，你的老朋友出现了，哈哈哈。两百年过去了，都没有她的消息，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她竟然又出现了，真是令人惊喜！”
鸠鸷脸色阴沉得可怕，脸上闪过刻骨的阴毒，他徒手抓起贡台狠狠扔了出去。
“涂依依，都是你！你怎么还不死！！！”
殿门被直接砸飞，地面的白砖被砸裂，守在宫外的宫女太监们吓了一跳，他们一动也不敢动，人人面如土色。
皇帝震怒，真不知道又有谁要遭殃。
“鸠鸷，先不急着杀她，说不定她知道微晶的下落。”
“殊人苦夜，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微晶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跟着她，说不定她能带我们找到微晶。”
鸠鸷突然暴怒起来，狂怒地咆哮，“我不要微晶，我要夙凤栖！”
他跑到那副画像面前，伸手抚摸着画中人的脸，“凤栖……”
“啧啧啧，真是痴情呐，我都想掉眼泪了，”那个声音一声冷笑嘲讽，“可是你再痴情又有什么用，人家又不喜欢你。她眼里，只有那只狐妖。你一个人相思成狂的时候，她和那只狐妖亲亲我我，形影不离……”
“闭嘴！！你给我闭嘴！”
“可怜虫，别像个娘们一样，也以为自己真的情深似海，拿到微晶才是正事。”
鸠鸷冷笑，“可怜虫？殊人苦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被楚原汐打得只剩下一道残魂，要不是靠着我的肉身，你能苟活到现在？你也不想想，到底谁可怜？”
“你敢对我这么说话？别忘了，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还这么年轻？你能坐上王位，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找微晶？没有我，你堂堂大妖怪殊人苦夜根本就不是那个卑贱狐妖的对手！”
“这不就结了？你难道不想杀死那只狐妖？等我们拿到微晶，我再帮你杀了她！”
鸠鸷一阵阴森森地冷笑，咬牙切齿道：“涂依依，让我送你下地狱吧！”
晚上，涂依依躺在床上，从怀里摸出草草的照片，仔细端详。
看着照片上与夙凤栖一样的容颜，涂依依心里阵阵酸楚，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无声地打湿了枕头。
夙凤栖死了，魂魄都消散了，在这个世界消失的一干二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涂依依翻个身，怀里紧紧抱着照片，
好想念草草的拥抱啊！
就像生日那天晚上，被她抱在怀里，
她的怀抱让她感觉久违的事亲切，是那样的令她安心，令她深深的眷念。
如果草草是另一个世界的夙凤栖，那该多好……
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涌出，划过涂依依悲伤的容颜，滚滚落下。
作者有话说：
沉迷码字，差点忘记更新，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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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草草还是凤栖？
搜魂术真的很难学。
韦老爹看着额头冷汗涔涔的涂依依, “小依啊，别学了，你的功力不够，现在学高阶法术, 很辛苦, 身体吃不消的。”
涂依依功力是比较差，毕竟它才只有一条尾巴, 又睡了两百多年, 相当于荒废了两百多年的修炼时间。
听了这话, 她小脸一红, 咬牙道：“不要紧，我回家多吃两只鸡补补，我不怕辛苦。”
韦老爹赞赏地点点头，“年轻一代的里, 就数你天姿最好, 最勤奋了。”
他交给涂依依六张纸，每张上面都画满了符咒和图案。
涂依依接过来一看，虽然只有六张，但每张纸上画的符篆不下几十种。
“每张八十一种符篆变化，把这六张全部记进脑子里, 要熟记于心。”
这么多都要记？！
涂依依瑟瑟地将六张纸放进怀里，“是, 韦伯伯。”
韦老爹非常欣慰, “咱们涂山村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你好好加油啊。”
“是，韦伯伯。”
涂依依没想到, 她在涂山村一呆就是半个多月, 才终于全部记下了六张纸, 彻底学会了搜魂术。
“小依啊，记住，使用搜魂术，一定要有亡者身前的遗物，头发一类的最好。没有的话，他常用过的东西，或者佩在身上的饰物，像项链，耳环，戒指，毛笔，乃至笛子，琴都是可以的。”
涂依依点头，笑眯眯道，“知道了，记住了。”
“还有，使用搜魂术的时候，最好站在地势高的地方，越高的位置效果越好。”
“知道了，韦伯伯。”
“小依啊，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先杀个人，让他的魂魄先飞会儿，你再施展搜魂术练练手，我也好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啊？杀人？不不不，韦伯伯，你不用担心，我学会了，真的！”
就在涂依依学完最后一课，吹着夕阳下的小风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涂老爷和涂夫人回家了。
涂老爷一听说涂依依回来了，大吃一惊，再听说涂依依问起她的记忆是不是有问题，还问起夙凤栖时候，惊得差点把胡子给咬断了。
“爹，你别太担心，我骗小妹说夙凤栖的魂魄已经魂飞魄散了，她不会起疑的。”
涂老爷点头，“老大，还是你聪明老到！”
“爹，夸我聪明就可以了，后面老到那两个字可以去掉。”涂酒酒最烦听到个老字，感觉只要和老字一沾边，她的颜值就会断崖式下跌。
涂夫人叹气，“冤孽啊，冤孽，本来以为把她送出去了，她不在这里就不会想起那个女人，谁知，唉……”
“娘，你别叹气，”涂伞伞笑着说，“小妹又有了新欢。”
“是吗？”全家人登时眼前一亮，喜出望外，“这么快就有了相好的，是谁啊？”
“是个女电影明星，长得……”涂伞伞本来想说很像夙凤栖，她怕这三个字出来被骂，改口道，“很漂亮呢，要是真在一起也不至于辱没了妹妹。”
涂夫人很高兴，“是么，改天我们去那边儿看看，看看人家俊不俊？”
涂山狐族，不介意跟同性成亲还是异性成亲，只要对方好看，颜值高，互相看对眼就行了。
正说着，涂依依回来了，一进门就问，“谁俊不俊？”
涂夫人一看到小女儿开心得不得了，张开双臂，“来，让娘抱一抱，好好看看你。”
涂依依扑到涂夫人怀里，笑得眯起眼睛，“娘，我好想你呀。”
涂夫人几个孩子里，就数涂依依最粘人，性子也最软萌，在家里人看来，她就是个可爱的憨憨。
涂夫人笑着问，“那个电影明星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真喜欢人家？”
涂依依刷的一下脸红了，在涂夫人怀里撒娇打滚，“没有的事儿，别听七姐瞎说。”
七姐明明答应了不跟别人讲的，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二姐涂芭芭逗她，“耳根都红了，还说没有？”
爱打麻将的八姐涂靓靓故意道，“肯定长得丑，她才不好意思说。”
涂依依听她说草草丑，立刻不干了，抬起头瞪着她，“你才丑，她长得可好看了。”
八姐又不干了，“我怎么长得丑了？”
“好了，别吵了，我跟你们娘一回来你们就闹。”涂老爷出面制止，转头问涂依依在那边的情况，卓金菅累服侍得周到吗。
末了，涂老爷说，“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和你娘去那边看看你那个电影明星。”
涂依依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
涂夫人说，“你们的父亲这次在灵域的灵盟大会上被推选为新的盟主，所以近来的一段时间，他会很忙……”
话音未落，五哥涂悟悟喜道，“爹，你是盟主了！这可是我们涂山灵狐一族的荣耀！身为族长，得在全村贴告示才是。”
“嗯，老五想得周到，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涂老爷乐呵呵地点头。
三姐涂琦琦问：“爹，当盟主有钱拿吗？还是每个月有补贴？”
涂悟悟生气了，“何等光荣，你老提钱做什么？一身铜臭味儿！”
“五弟，怎么跟姐姐说话的？钱怎么臭了？明明就很香的好嘛！”
晚上，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饭后，各人回屋，该干啥干啥。
大姐和大姐夫回夫家去了，二姐在房里制作干花，三姐在房里数钱，四姐在看书，她常年在外游学，这次回来呆一个月，下个月又要出发了，五哥在灯下专心专意草拟明天要贴出去的告示，六哥依旧在吃，吃完晚饭接着吃宵夜，八姐姐一个人在打麻将，四个方位跑。
涂依依刚回房不久，七姐涂伞伞就来了。
“七姐，你怎么来了？”
“明天你就要回去了，姐来看看你呀。”
涂伞伞一进来，就把门给关得死死的，一步一步走向涂依依。
涂依依看她炙热的目光，赤果果地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自己没穿衣服一样。她一下子紧张地坐起来，拿被子挡在自己胸前，“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姐特地来教教你。”涂伞伞一把拉开被子，“瞧你这个慌张的怂样，一看就知道你和你的电影明星还没那啥过吧。”
“什么那啥？”
“笨！就是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干的那档子事。”
这时，涂老爷和涂夫人房里传来一阵忽高忽低不可描述的声音。涂伞伞挑眉，“就是咱爹娘正在干的那档子事儿。”
涂依依脸红了。
小时候的她不懂，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从饭碗里抬起脑袋，一脸天真地问涂夫人，“娘，你昨晚怎么了？那个叫声好奇怪，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止涂夫人，在座涂老爷，大姐二姐……所有人都齐齐变色。
然后，这个话题就被列为饭桌禁止话题。
涂依依转过头，红着脸不吱声。
涂伞伞看她这副纯情少女样，直摇头，“姐今天好好教教你。你得学着勾引人，让人家一看到你，就想跟你洞房，有时候这个做得好比会做饭还重要。”
“真，真的吗？”
涂依依听说比做饭还重要，有点动心，忽然就看见涂伞伞把头发放下来，衣领拉到肩膀那里，要脱不脱，要掉不掉。
“姐，你这到底是要穿还是要脱？”
“别问！看着就是！”
接下来，涂伞伞一手抵在柱子上，把自己凹成个S形，就着活色生香的香肩，抛了个媚眼过来，红唇轻咬，极尽诱惑，声音又酥又嗲，“亲爱的，我美吗？”
涂依依看得脸红心跳，“这，这也太骚了！”
“这就受不了了？”涂伞伞唇角一勾，踩着猫步一步一步走向涂依依，两条大长腿晃的涂依依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
接下来，涂伞伞教她怎么扑倒对方。
“你得这样亲……这样舔……这样扭……哎，我的老腰……”
最后，涂伞伞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出门了，闪了腰了都不忘苦口婆心地叮嘱，“小妹，别给咱们涂山狐族丢脸啊。记住，关键时刻，别怂！上就是！姐姐腰不能白扭！”
涂伞伞走后，涂依依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蛋，羞人！好羞人！
想到要对着草草做这种事，涂依依越发脸红了，一颗心砰砰乱跳。
转念又偷偷想，如果是草草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涂依依睡的不踏实，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到自己和草草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她的嘴唇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脖颈上，渐渐地，草草和画像上夙凤栖的样貌重叠，自己在激动惊喜之下，想要摸一摸她的光洁如玉的脸庞。
忽然伸出去的手变成了爪子！
妈呀！她显形了！
涂依依吓醒了！
呼呼地喘着粗气，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扭头一看，天快亮了。
涂依依回忆起梦中的人，回想起她的脸，不知道是喜悦多一些，还得是痛心多一些，她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她和夙凤栖有怎样的过往呢？
夙凤栖到底怎样辜负了她？
还有，她为什么会爆体而亡，连一缕魂魄都没留下来。
她那时候一定很痛吧……
想起这些，涂依依忽然变得很沮丧，很心痛，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放不下这个人，哪怕她已经死了，她也能随时随地从自己心底冒出来。
带给她无尽的遗憾，悲伤和怀念。
涂依依翻身下床，开始收拾行李。等她回去帮林爱找到她的造物神的灵魂，她会再一次回来。
她一定要弄出清楚她的过往。
即便夙凤栖杀了她，
即便她的过往会像大姐说的不那么美好，
即便每次想起这个三个字她都会心痛落泪，
她也一定要找回她和夙凤栖的一切。
不论好坏美丑，这就是属于她涂依依最珍贵无比的记忆！
收拾起行李，才想起好像没什么可带的。
那个世界什么都有，而且新玩意儿层出不穷，手机，电脑电视电影电冰箱。
想起电影，她瞬间想起了草草，想起草草又想起她那张和夙凤栖一样的脸。
回去又能见到她了！
涂依依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喜悦，可是转念又揪紧了一颗心。
她觉得自己混乱了！她分不清自己在期待见草草还是见夙凤栖。
涂依依拿起那根白玉箫，指尖轻轻抚摸，混乱的心绪顿时平静下来。
“凤依”，这不是她的字迹，那就一定是夙凤栖的字迹。
笔画紧紧连在一起的两个名字，寓意着她们在一起过，很亲密。
也许曾经也许下山盟海誓，发誓永不分离。
涂依依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原来，她最想见的，只有夙凤栖！
✿ 43、我回天空景了
涂依依出现在天空景, 卓金菅累看到小姐回来，十分开心。
卓金：“小姐，这次回去还顺利吗？见到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他们了吗？”
涂依依：“一切顺利。家里人都见到了，我爹还当选了这一届的灵盟盟主。”
“真的！”卓金真心实意地称赞, “老爷太了不起了！”
涂依依微微一笑, 她把包袱里的白菜包菜拿给菅累，“都是给你的。”
菅累大喜, 欢天喜地地接下来, “哈哈, 好多吃的了！”
“卓金, 我不在的时候，这里还好吗？”涂依依在沙发上坐下，就着卓金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里的东西灵力微乎其微，果然比不上灵域。
“小姐, 你手机响过很多次, 也震动过很多次。”
卓金把涂依依的手机拔掉充电线，双手毕恭毕敬递给小姐。
一别大半个月，骚扰电话倒是真不少，未接来电里一个正经电话都没有，W信99+……
涂依依一一点开, 手指滑动。
几个同事组的群，信息一大堆, 从要不要一起点奶茶开始, 到顾晓枫新电影马上上映，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再到谁又被部门经理骂了, 谁周六又赶过来加班, 谁在准备喝第四杯咖啡时发现公司的咖啡机里竟然没豆子了！！
接着是猪群里发出邀请：【依依，我这里有一份海鲜炒饭，没打开，实在吃不下了你快来】，到最后【@涂山小狐狸，你怎么不吭声啊？你不回老家么，怎么搞得像穿越了？】
接着是行政经理的质问：【涂依依，你给我请了半个月的事假，今天第十七天了，你人呢？】
接下来是前台助理发给了她个链接，【拼夕夕，拜托拜托！】
涂依依叹口气，过了这么久，这个链接早过期了，继续往下翻，最后两条是顾晓枫的。
涂依依看了一眼日期，第一条是自己离开天空景那晚，凌晨的三点十分，【好，来之前说一声，我告诉你剧组在哪里。】
涂依依目光上移，那是自己离开前发给她的信息【草草，我回老家了，等我回来就去探班呀。】
涂依依目光停顿了一下，她现在不确定要不要去探班了。
下一条信息是自己离开后的第三天，顾晓枫应该是觉察她迟迟没有回复，觉得反常，于是问她：【你还好吗？】
涂依依移开视线，眼中噙满泪水，她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草草是关心她的。
可是，她是草草，大明星顾晓枫。
即便她们的脸再像，她也不是夙凤栖，不是刻着“凤依”的玉箫的主人。
涂依依缓了很久，才拿起手机，回复了几个字：【我回天空景了】
没有提要去探班，也没有对回来表现得格外喜悦。
她要让自己不要去喜欢草草，强迫自己从对草草的迷恋中抽离出来。
涂依依发完这条信息就哭了，抱着抱枕泪水止不住，一个人哭了很久。
为什么？明明是她主动要疏离草草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
心里又变得空空的，很空很空。
顾晓枫从威亚上下来，拍完这场戏，浑身骨头都是痛的。刚才那撞在地上的一下，胳膊上肯定又是一大片淤青。
这场戏拍完，女主前期的成长戏份差不多就拍完了，下面多是与男主的对手戏。
杨导愁眉不展，谁能想到临到拍摄，张泽昊居然出了车祸，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医院病房里躺着呢。
没有男主，导演能不愁？
顾晓枫坐下来休息，明天差不多就能拍完前期的戏份，后天《潜藏》首映，她得飞回S市出席首映礼。
顾晓枫拿起手机，沉寂了半个多月的涂山小狐狸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顾晓枫很有些意外，她按捺住心里隐隐的激动，点开信息。
【我回天空景了】
然后，就没有了。
“我回天空景了……”顾晓枫心里默念这几个字，试着给这句话加上各种语气。
兴奋激动的，失落沮丧的，平静舒缓的，最后，也是她最不想体会的——冷漠疏离的。
“顾姐，你怎么了？”小圆发现顾晓枫目光发怔，脸色很难看。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一脸担忧，“顾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会儿吧。过了明天就好了，后天飞S市，飞机上好好睡一觉。”
顾晓枫仿佛没听见似的，木然地嗯了一声，颓然地坐下去，低着头，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她的眼，她仍是一动不动。
林爱也不怎么就知道涂依依回来了，就在涂依依抱着枕头哭的正伤心的时候，她一个电话过去了，“涂依依，你学会了吗？”
涂依依声音哽咽，“我学会了。”
“那就是说可以随时开始了？”
“嗯……差不多可以，让我先哭会儿。”
电话那头，林爱叹息一声，“听你的声音，你现在情绪低落，可以称之为难过。我很抱歉，作为朋友的我应该给予你安慰，抚慰你受伤的心灵，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会安慰人。我也不希望你难过，因为难过是一种消极的情绪，会让你的身体机能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涂依依飙泪：“你别说了！”
电话那头林爱果然不吭声了，静静地听着涂依依伤心的哭泣。
隔了一会儿，涂依依止住了眼泪，缓了一缓，“好吧，你现在可以接着说了。”
林爱：“涂依依，也许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你，但是我很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寻找张碧灵的魂魄？”
涂依依想了想，“你有她的头发，项链戒指一类的东西吗？”
林爱回答：“暂时没有，但我可以去那里挖出来，头发应该没有完全腐烂。”
涂依依：“……好吧，你拿回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就在涂依依疲惫地打算挂了电话时，林爱忽然问，“涂依依，你之前使用过这种神奇的法术没有？”
涂依依：“没有，除了你，又有没有谁让我搜魂。”
林爱那边静默了三秒，担忧地说，“按照以往的数据显示，一般人在第一次进行一项新颖的具有挑战性的尝试时，大概率会失败。我的建议是你先试验一下，发现不足后，再改进你的搜魂术，等你的技术成熟了，我们再进行。”
涂依依：“……”
好气啊！这是瞧不起我么？
虽然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难道我注定第一次就会失败？！
她语气生硬地说，“知道了！我会先试验一下的。”
挂完电话，涂依依只觉得头疼。
搜魂？
她找谁的魂去搜？
谁来做这个第一次？
涂依依摸到手边的玉箫，看到上面的凤依，忽然心念一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难抑制！
夙凤栖！
她要搜夙凤栖！
大姐说她魂飞魄散了，也许会有一点幸存的残魂呢？！
她是不是可以再见到凤栖，哪怕只有一丁点儿。
涂依依想到这里，激动不已，充满了干劲。
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
她得抓紧时间—多吃点，补充体力。
卓金给她烤了两只从灵域带来的鸡，趁着卓金烤鸡，涂依依又温习了一次韦老爹教给她的搜魂术。
灵域的一只鸡能量至少抵得上这个世界的一百只山羊。
吃过两只鸡，涂依依又沐浴一份，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蹭蹭蹭爬上了天空景的顶层。
这里风水不错，地势是周围最高的，还背山面水，适合施法。
她拿出玉箫，月光下玉箫发出隐隐的光华，依依忽然就紧张，忐忑起来。
她会找到夙凤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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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搜魂
晚风吹过, 发丝飞扬，宽大的袖袍随风鼓动，涂依依站在一个巨大的阵法间，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睁开眼睛, 随手一扬，符篆从她手中飞出, 飘向四面八方, 随即隐没在夜空里。
施法结束的时候, 耗费了大量体力与法力的涂依依一身汗, 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濡湿。
她喘着粗气，肚子饿的咕咕叫，目光紧紧地望向周围灯光闪烁的夜晚。
如果真的有夙凤栖的残魂，就会在某个方向出现一道奇异的灵光。
她焦急地寻找着这道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涂依依仍然没有发现这道光。
凌晨的风一阵阵吹过来, 无情地吹散涂依依身体的温度，她的一颗心也在四周没有动静的夜色里，一点点凉了下去。
正在这时，南边的天空忽然闪起一道灵光。
尽管距离是那样遥远，涂依依还是在周围S市的灯火璀璨中, 一眼就发现了那道独一无二的光。
真的有回应！
夙凤栖的魂魄真的存在！
涂依依内心一种无法言喻的狂喜！
她浑身一震，跟着足下一点, 从屋顶上凌空飞起, 像一道白色的影子，朝着那道光飞去！
飞过城市, 飞过山野, 飞过河流……也不知道飞了多久, 飞了多远，飞到了哪里。
涂依依终于在一座酒店前的大树上停了下来，身体隐在浓密的树叶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闪烁的灵光。
四楼房间的床前站着一个人影，酒店前面是一座湖，那人也许是在欣赏夜晚湖上的风景，丝毫没有察觉树上的涂依依正看着她。
涂依依看到她体内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灵光，那是灵魂的光，属于夙凤栖的灵魂的光。
一个完整的灵魂的光。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夙凤栖的灵魂没有消失！大姐在骗她。然而涂依依却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她怔怔地站在树上，闪烁的灵魂之光倒映在她清澈的瞳仁里。
凤栖！凤栖！
涂依依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凤栖的名字，心痛，喜悦，又无比地渴望，泪水再一次自眼角满溢。
她抬手掐了一个法诀，吹走天上飘浮的云，月亮的清辉洒满大地，一切景物清晰可辨。
她好想看一看那个人是谁。
眼见那人就要转身走回房间，她似有所感，忽然停住，回过头来，目光看向窗外，美丽的脸庞映在月光里，一览无余，无比清晰。
涂依依看到这张脸，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忽然就泪如雨下。
她在泪光里笑了起来。
草草……真的是你……
顾晓枫站在窗前，手里握着手机，脑子里还在想着涂依依发给她的那条W信。
每次手机亮了，她都会赶紧去打开，然后，失望地放下手机。
她在期待什么呢？
半个多月来，那头一直杳无音信。
就算她回了老家，她也能看到，就算她再忙，也能抽出几秒钟回复，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一个“好。”
她曾想过，也许涂依依老家信号不好，没有网络。可是很快又否定了。她家是养殖大户，互联网的年代，哪一个行业的大佬能离开网络？
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复的时候，她又开始想，涂依依是不是发生意外了？就像男一号张泽昊发生车祸，难道涂依依在回家的路上也发生了车祸，甚至是死在了车祸中。
顾晓枫那几天心惊胆战，她在网上刷新闻，不停地刷，就怕爆出什么行业巨头的女儿意外身亡的消息。在拍戏的时候，杨导还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状态好像不对。”
又过了一个星期，确定涂依依没发生意外的顾晓枫反而平静了。
涂依依是回去找过往的。
也许她已经找到了她的过往，也许她真的有一个曾经深爱的恋人，她终于想起了他，找到了他。
他们幸福得忘了周围的所有，其中，当然包括自己。
自己是她的谁呢？顾晓枫嘴角勾了勾，笑得有点苦，好像什么都不是。
W市没有S市的繁华，不比S市是一座不夜城，这里的人休息得很早。
顾晓枫不知道站了多久，低头看了眼手机，三点三十七。
再有两小时，天就亮了。
顾晓枫转身准备去床上躺两三个小时，月亮突然出来了，月光洒在她脚下的地板上，洁白如雪，她心头猛地一颤，好似心有感应一般，回头看向窗外那颗茂盛的香樟树。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了涂依依的目光。
顾晓枫自嘲地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回了天空景，人在S市，说不定正在她恋人的怀里，与他相拥而眠。
顾晓枫掀起被子刚刚睡了下去，忽然响起敲门声。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顾晓枫一惊，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
她起床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是涂依依！
顾晓枫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碰到发生在电影电视里恋爱脑的女性角色身上的剧情。
满脑子里只会想着男主，恍惚的时候也会看到男主。
顾晓枫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睁开眼睛，猫眼里那人低头理了理衣服，整理仪容。
这么讲究访客礼仪的，是涂依依没错了！
顾晓枫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身宽大古装衣袍的涂依依，衣袂飘飘，又一次环佩叮当，宛若初见的一幕。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梳那种古代的讲究的发髻，她用一根发绳在脑后梳了一个长长的马尾。
“夙，草草！”
门打开的瞬间，涂依依就扑了过来。
顾晓枫：“……嗯？”
被她扑个满怀，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关上门，“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涂依依声音哽咽，明显带着哭声。
涂依依在哭！
顾晓枫心里一惊，来不及问她是怎么知道找到这里的，扭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我又见到你了……没想到我真的能见到你……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颤抖的声音，心碎的眼神，沾满泪痕的可爱的笑。
顾晓枫说不出她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不对劲。
被她紧紧抱住，抱得自己几乎要透不过气，就好像两人经历了生离死别，就像是一场漫长分别后的重逢。
顾晓枫心头一颤，温柔地拥抱住了她。
涂依依趴在这个温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像一个白色的团子，渐渐止住了哭声，然后一动不动，没了动静。
“走，去睡吧。”顾晓枫以为她困了，要扶着她去床上。
涂依依摇了摇头，从她怀里抬起头，“我不困，我只是很想你。”
顾晓枫：“……”
她不知道涂依依回家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她回来后好像不一样了，那些暧昧的情话张口就来。
顾晓枫脸上一红，张了张嘴，那句“我也想你”怎么也没能出口。
咕咕……咕咕……
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涂依依的肚皮里传了出来，涂依依立刻捂着肚子脸红了。
顾晓枫却笑了，“饿了？”
“还好……也不是很饿……”
顾晓枫想了想，好像自己这里什么零食都没有。她一向胃口小，吃得少，对零食从来不热衷。她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四点了。
“去睡会儿吧，酒店自助餐六点开始，睡两小时起来吃东西。”
涂依依点点头。
她施法消耗太多法力，又疾奔了好几百公里，又饿又累，终于扛不住，说不困的她，倒在床上眼皮子就粘在一起了。
睡的迷迷糊糊间，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目光在周围焦急地寻找什么。
顾晓枫像是知道她在找什么，“我在这里。”
涂依依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顾晓枫，顿时就心安了。她好怕一睡着，夙凤栖又不见了，然后她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困，你睡吧。”意识到自己占了她的床，涂依依明明这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仍是倔强的要爬来，“你明天要拍戏，你休息。”
“不要紧的，我习惯了，坐着休息会儿就好。”
拍戏多年，顾晓枫已经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和随之不规律的生活。
她每天睡觉的时间很少，一是留给她休息的时间本来就少，二是她很容易失眠，很难入眠，睡的也很浅。在拍真人秀节目的十几天里，估计是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段时光。
涂依依听见她说习惯了，忽然就很心疼，睡意也退去了大半。
她从床上爬起来，“我不睡，你睡。”
“没关系，你快睡吧。”
涂依依摇头，“你要多休息，躺着比坐着好。你不睡，我也不睡。”
顾晓枫看她坚持，起身走到床边，“那我们一起睡吧。”
话一出口，顾晓枫自己就觉察出不对味儿，脸一下就红了。
涂依依浑然没察觉到什么，听说一起睡，立刻表示赞同，催促顾晓枫快上床。
顾晓枫红着脸躺下去，涂依依就从被子里探出头，“草草，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顾晓枫一下子就想起那天晚上，涂依依也是要抱着自己睡，自然而然地又想起自己趁她睡着了，偷亲她。
她红着脸点头，“……可以。”
话音刚落，她的怀里就贴上上一个温软的身体。
涂依依抱着她，闭上眼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顾晓枫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少女，很干净很漂亮的脸蛋，皮肤白白的，纯白无暇。
不知道回家后发生了什么，她美丽的面容上似乎残留着令人心酸的憔悴。
顾晓枫忽然就有些心疼，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地抱住了她，让她更贴近自己。
早上是闹钟把她们叫醒的。
顾晓枫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结果她睡得很沉。闹钟响的时候就她感觉就像是刚刚入睡。
她脑子有点发懵，低头看了一眼，六点半，这才想起来，她昨晚确实是上了六点半的闹钟。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因为今天戏份不多，算上化妆时间，也够了，是一场她在雪地里与一群雪妖的打戏。
顾晓枫一转头，正看见涂依依睁着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看着她，也不知道这样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醒了？不睡了吗？”顾晓枫唇角勾了勾。
“嗯……”涂依依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问，“你认得我吗？”
顾晓枫又笑了，伸手刮下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认得，你是涂山小狐狸呀。”
涂依依一下子搂住她的脖子，脸上扬起一个开心的笑。
心里却酸得发胀，泪水倒灌到心底。
夙凤栖不记得她了。
那个世界的人，从来不叫涂山一族狐狸，只叫灵狐，狐仙或者狐妖。
“起来吧，去吃饭。”顾晓枫拍了拍她的背，“去的早，吃的东西就多。”
涂依依嗯了一声，悄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笑了笑，从床上爬起来道，“那我们快点。”
✿ 45、探班
小圆到餐厅的时候, 吃惊地发现涂依依居然也在，对面坐着顾影后。
小圆只看了一眼，便发现了问题：顾影后在剥鸡蛋，准确地说, 是在给涂依依剥鸡蛋, 因为看他发现顾影后自己根本就没吃一口，剥完了就递给涂依依, 而涂依依不客气地一口一个。
这是……亲自喂？
小圆用一种洞穿一切的眼神做了总结, 就说了, 她们俩肯定有事！
小圆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顾姐早！依依？你什么时候来的？”
涂依依吞下那个鸡蛋，从嘴巴里挤出点空间回答他，“一大早来的，你们都还睡着, 就没去打扰你们。”
小圆明白了, 看来是一大早的航班，赶过来探班的。毕竟今天的戏份拍完了，接下来就要去Y市拍摄。
他跟顾晓枫提醒今天的行程，“顾姐，十点开始拍, 下午四点的飞机，晚上八点的首映礼。”
顾晓枫点头, “好, 知道了。”
小圆识趣地离开了。
正在吃炒面的涂依依停下来，“草草, 你今天要飞哪儿？”
“回S市, 《潜藏》的首映。”顾晓枫喝了一口果汁, 挑眉看着她，“我给过你票的。”
啊？是哦！
涂依依想起什么，立刻掏出手机，给卓金发信息，【把我那张首映礼的票找出来，我今晚回S市。】
卓金几乎是秒回，【小姐，您在哪里？急死我和那只臭蝴蝶了，需要我们去接您吗？】
涂依依抬头，“草草，你是哪个航班？”
顾晓枫扭头问小圆，“我是哪个航班？”
小圆跑过来，很狗腿地说了，还加了句，“需要我给依依订票吗？”
涂依依笑着举起手机说，“已经订好了，头等舱还剩三个位置，我全订了。草草，你到时候随便坐。”
小圆：“……”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顾晓枫看了一眼时间，“依依，我去化妆了，你在这里慢慢吃。”
“哦，我和你一起去，我还没见过拍戏怎么化妆呢。”
“你不吃了吗？”
涂依依低头看了眼吃的，有点舍不得，还没吃个半饱，可是又想去看草草化妆，怎么办？
“等等，你给我十秒钟。”
接下来，小圆就看她走到蒸笼前，不怕烫似的，一口一个小笼包，连塞带吞的，十秒吃了五笼。
这一下，不仅小圆惊到了，酒店工作人员也惊呆了！
小圆很怀疑，其实涂依依还能吃的，但是酒店一次统共就摆出了五笼，她才不得不停手。
“吃好了，我们走吧。”涂依依喝了一大杯水，擦了擦嘴角，走过去挽着顾晓枫的胳膊。
挽着胳膊走路，这在女孩子间很常见。
对顾晓枫来说却是非常陌生，她从来没有跟谁这样亲昵过。别说挽她的手了，就连靠的太近都不允许。
涂依依挽上她的瞬间，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不习惯，不过很快放松下来，扭头对涂依依微笑，“走吧。”
小圆：“……”
这是从不让人近身的顾姐？！
顾晓枫这样的大咖，自然是独立的化妆间。涂依依一眼看过去，桌上地上堆满了化妆盒。
化妆师董亦欣，正在做准备，看到顾晓枫到了，目光落在她旁边的女孩挽在她臂弯的手上，呆了呆，接着又看到了手的主人，这一下越发惊呆了。
这个女孩儿差不多将头靠在顾影后肩上，身子几乎是贴在她身上。
不过漂亮也是真漂亮！
就她这条件，不用化妆就直接碾压娱乐圈一众大小花！
而一向高冷的顾影后由着她靠，由着她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瞎子也看得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小董想起了前阵子关于顾晓枫的热搜，一下子福至心灵，这女孩儿不就是那个涂依依吗？
涂依依看着董亦欣给顾晓枫上妆，自己观摩了一番后，然后坐在一玩手机。
先跟林爱说一声，告诉她自己试验过了，第一次就成功了。
接着，跟行政经理请假，自己还要再请假，预计明天回去上班。
接下来，她就告诉群里几个要好的同事们，她要去参加《潜藏》的首映。
这一下，群里炸锅了：
——卧槽，首映礼！听说顾晓枫要出席首映礼！
——你哪里来的首映礼门票？
——依依，能带我去吗？求求你了！
——依依，你把那张票让给我，我请你吃一个礼拜的KGC全家桶！
——给我！除了全家桶，外加奶茶！
涂依依不是个小气的人，让她送每人一个大牌包包她都不在话下，可是要她把首映礼的票让给别人，她就不愿意了。
给再多KGC全家桶也不行。
想了想，她回复说，【我问问，看看还有没有首映礼的票。】
这一下群里又炸了：
——真的？！！！
——谁都不服就服你！
——天呐！我有生之年可以见到枫神真人了！！
——妈呀！我是不是可以和我的爱豆近距离接触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买衣服，你们说我首映礼穿什么好？
——什么买衣服？加紧跟老板请假，晚上打死不加班。
——依依，我爱你！MUA！
——依依，你永远是我们的猪之花！
涂依依盯着手机屏幕傻笑。
顾晓枫很难见到吗？不会啊，我就经常见呀。
猪之花？我明明是狐狸呀！该是狐之花才对！
顾晓枫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镜子里涂依依，看她拿着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乐傻笑。
这小傻子在跟谁聊？
看见涂依依起身朝这边走过来，顾晓枫移开视线，装作在看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草草，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一旁董亦欣心想，草草？芳草？这造型很像芳草吗？
她抬头看了看镜子里快上好妆的顾晓枫，不像啊。芳草更温柔一点，端木清则要更清冷孤傲一些。
“首映礼的票你还有吗？我的几个好朋友想去看首映。”
“你的朋友？”
“对啊，你看”涂依依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顾晓枫扫了一眼，首先就看到了“我爱你 MUA，”接着“猪之花……”之类的，
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视线，群名——猪的幸福生活。
原来是一群猪。
“几个人？”
“四个。”
涂依依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响了，林爱打来的，还是视频通话。
涂依依偷偷瞥了顾晓枫一眼，“咳咳，我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做贼似地出去了。
恰好小圆过来看顾影后化妆化得怎样，片场那边已经就绪。
一进来，就看见顾晓枫皱着眉，还没等小圆开口，顾晓枫已经先发话了，“去看看依依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她在跟人视频通话。”
她特意加重了跟人这两字。
刚才涂依依那鬼鬼祟祟，心虚模样，明显就是要避开自己，瞒着自己。
小圆一点头，就跟出去了。
涂依依果然在跟打视频通话。
小圆琢磨着顾影后的话，他跟了顾晓枫几年，多少摸透了影后的脾气，顾姐从不讲废话。
打个电话而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小圆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敢情顾姐要我弄清楚涂依依在跟谁通话！
他几次朝涂依依看过去，很不巧，不是被墙挡住，就是被树枝给挡住，要么就是有人刚巧走过，挡住了视线。
涂依依的声音很低，对方的声音也很低，好像是个女声。
他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涂依依的声音，“成功了……你放心……等你那边好了……今晚我有事……好，就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小圆听到耳里，又惊又气，真是个渣！这边来找顾姐，转头又跟人约了明晚。
转头发现旁边的楼房，立刻蹭蹭蹭跑到二楼，从窗户里看到了涂依依，然后拿起手机对着楼下的涂依依调整焦距，对准了涂依依的手机屏幕咔嚓就是一张。
哈！我终于拍到了！
谁都不服，就服我自己！
很快，顾晓枫收到小圆发来的照片……
这么模糊的面部轮廓！我要是能认出这是谁，我就是神了！
她把照片编辑了一下，剪掉涂依依和周围的背景，就只有一个人像，发给只有她和方悦诗，唐沙拉的小群，问了句：“认识吗？”
唐沙拉认识人很多也很杂。
方悦诗就更别提了，素有娱乐圈人脸识别机的外号，只要是这个圈子里有点名气的，不论男女，哪怕你帽子眼镜口罩齐全，方悦诗一眼就能看穿本质，认出你是谁。
很快，群里就有消息了。
唐沙拉：“我偶像！”还配个流口水的表情。
林爱？
顾晓枫有些意外，这么糊唐沙拉也能认出来，绝对真爱粉了。
这时候，小圆又把自己偷听到的发给顾影后了。
“成功了……你放心……等你那边好了……今晚我有事……好，就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顾晓枫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些想象空间巨大的只言片语，陷入了沉默。
这时，涂依依进来了。顾晓枫的妆已经完成，造型也做好了。一身白衣，举手投足间衣袂飘飘，风采翩然，全身上下没有多的饰物，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别住，冰肌玉骨，秀美绝伦，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冷漠傲然，仿佛与尘世隔绝。
涂依依看到她的瞬间，仿佛看到了神殿那副画上的夙凤栖，整个人呆住。
恍惚间，夙凤栖好像就活生生站在她眼前。
顾晓枫察觉到涂依依目光里的异常，像是石化了一般，不由问：“怎么了？”
涂依依吸了口气，强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意，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这一身很好！很像你！”
董亦欣听了这话，不知道有多得意。
对一个化妆师来说，化出来的人就是角色，就是对她们最高的赞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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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临时演员
这是涂依依第一次来片场。
剧组的人看到了来个一个清纯可爱的大美女, 还是跟着顾晓枫一起来的，纷纷表示好奇。
杨导问：“晓枫，这位可爱的女士是谁啊？”
顾晓枫笑着说：“来探班的。”又转头对身边的美女道，“这位是杨导, 在这里, 我们都要听他的。”
涂依依：“我明白了。”转头对杨导鞠躬，“杨导好, 初来贵宝地, 请多关照。”
剧组的人都笑了, 这妹纸好有礼貌, 看上去，又萌又软又可爱。
顾晓枫去拍戏，把她交给小圆照顾，主要是让她别乱跑别乱说别干扰拍摄。
涂依依看着周围一片绿色, 墙上绿的, 地面也是绿的，几个人往顾晓枫身上固定钢丝，她对面一群人也穿着绿衣服，手里拿着大刀。
涂依依转头问，“小圆, 这群人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群演，就是群众演员, 后期加上特效, 你们在电影里看到的就是雪怪了。”
“哦……”涂依依点点头，认真当起了现场观众。
这时, 有个人跑出去, 拿了快板子一打, 涂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导演喊了句“Action！”
顾晓枫就从天上飞下来，身上吊着威亚，手中剑光闪烁，几个群演啊啊地叫着冲上去，顾晓枫手里的剑还没有挨到他们，他们就啊的一声飞出去，凹个造型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夸张的把血袋都给咬破了。
咔！杨导很不高兴，把武术指导叫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就这叫打戏？这几个妖怪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八十岁的老头都可以干掉他们。”
有个副导演说，“反正成片都是慢镜头，只要对的上就差不多了，现在大家都这么干。”
杨导拍过无数武侠仙侠剧，一听就板起脸，“我要的是武打，要那种力与美，速度与力量的迸发，我要我的镜头行云流水，我要一气呵成的畅快！懂吗？”
武指不说话了，那需要演员有武术或者舞蹈功底。
副导演也不说话了，那得NG多少次才能出这个效果，整个拍摄进度都得受影响。
杨导已经有点不耐烦，要求武指，“再去教教他们，至少得有模有样。”
武指于是现场又再次指导了群演动作，还说，“谁表演的好，导演一高兴会给个特写镜头。”
趁这功夫，他们又把顾晓枫吊了起来，准备再来一次。
涂依依扭头问，“他们在干什么？”
“武术指导在教他们怎么打？就是怎么出招，怎么挡。”
“哦，”涂依依点头，原来打架还得人来教。
又连试了三次，NG了三次，杨导火了，指着一个群演，“把他给我换下来！”
副导演叫苦，叫他现在去那里去临时找人。
他看了眼剧组人员，喊了一嗓子，“谁能顶上去替补一下？”
“我！”涂依依一脸兴奋地举手，“杨导，我！”
小圆：“……”
我的妈呀，一时没看住，她就出头了。
杨导看着她，“小姑娘，你会打戏吗？摔到地上很疼的。”
涂依依表示没问题，“刀枪剑戟双节棍软鞭我都会。”
剧组的人起哄，“十八般武艺啊！看不出来啊！”
杨导：“好，那你先耍耍试试。武指，你跟她练练。”
道具给她一把刀，涂依依走到场中。
顾晓枫这时才发现涂依依居然跑来当群演了，还是打戏，简直胡闹！
她想要走过去制止，却被杨导拦下了，“让她试试。”
这一试，所有人都惊呆了。
涂依依简直势不可挡，刀光飞舞，寒光四射，一把道具刀在她手里虎虎生风。扫，劈，削，斩，毫不含糊，每一招每一试，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武指三两下就被她给打飞了，一刀下去还把地上的砖板都给劈裂了。
大家目瞪口呆，这水平，绝对是武英级运动员。
杨导激动地鼓掌：“好！好！看到没，什么是速度与力量？什么是力与柔？这才是打戏，这才是我要的打戏！”
他转头对顾晓枫点头，“你这次带的人不错，就让她跟你对打吧。”
顾晓枫：“……”
武指倒霉了，被涂依依那一拳给打骨折了，疼得一头冷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涂依依。
涂依依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到你那么不禁打。”
武指差点被气晕过去，后来顾晓枫出面道歉，杨导说和，才作罢，被人架着送去医院了。
剩下来的戏份，没了武指，只有由涂依依代表雪妖的战斗力担当跟女主端木清对打了。
杨导笑着说：“依依是吧，来，先来个转刀。”
涂依依刷刷地灵巧地转动着刀柄，动作之流畅，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娴熟。
“好，”杨导看得心花怒放，转头对摄影导演，“后期把这个镜头剪给女主。”
接下来，还是那场戏。杨导亲自给涂依依导戏。
于是这一场就改成了，女主从天上飞下来，一群妖怪一拥而上哇哇大叫，被女主手起剑落，几下就给撂倒了。
就在女主以为已经铲除了所有的妖怪时，忽然背后一刀削来。
两人紧接着是一场重头打戏。
顾晓枫的动作经过武指指导，又经过涂依依指导，加上她自己又有舞蹈功底，每一剑刺出去像模像样。
涂依依则要演出不敌的样子，被女主追击，连续旋身躲避，杨导要求，身子贴着剑刃游走。
顾晓枫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涂依依是搞自由搏击的，并不是专业的武术运动员，怕她摔倒受伤。对此，涂依依满不在乎，“只管向我刺来，你刺不到我的。”
顾晓枫刺到的时起先留有余地，刺了两剑后，眼神里的那股子恨劲儿出来了，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干脆利落。
涂依依一边照着杨导交待的动作旋转身体躲闪，一边在心里默默给她喝彩，要不是杨导说她不能有高兴的表情，她差一点就要乐哈哈地手动给草草点个赞了。
杨导在监视器后可看得心花怒放，看到最后涂依依很配合的中剑倒下，还按他说的，瞪大眼睛来个死不瞑目。
本来他是想让涂依依演出不甘心不服气抱恨而终的感觉，涂依依说她演不了，不会演，因为，被顾晓枫杀死，她很服气。
杨导就给她降低难度，来个死不瞑目。
最后，杨导终于喊“停，过。”对今天的打戏非常满意，“晓枫，很不错！辛苦了！”
目光一转，一看涂依依还躺那儿装死人，笑着说，“依依，可以起来了。你的戏份结束了。”
涂依依一下子跳起来，“是，杨导。”
“你也演得很好，动作很有美感。”
涂依依听见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瞥见顾晓枫，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赞许之意，开心地笑了。
今天结收工得比预想中的早，吃完剧组的便当，大家告别。
顾晓枫和涂依依回S市，剧组的人员去Y市。
据说这次好几家娱乐公司，经纪公司，都推荐了各自旗下的男艺人，甚至连娱乐圈首屈一指的一哥雷震娱乐，都推荐了一个新人男演员，想极力捧他。
杨导明天去见见这几位男主演候选人，希望能尽快定下男主。
回到酒店，顾晓枫看着涂依依始终穿着古风的粉色袍子，在剧组可以，出了剧组就很有点怪异。于是，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递给她，“换上吧。”
涂依依捧起衣服轻轻的来回抚摸，像是格外地珍惜，珍而重之，最后才去洗手间里换上了衣服。
顾晓枫比涂依依高，这件衬衣穿在她身上刚好，可是到了涂依依身上，袖子明显长了一点。
“过来，坐过来。”
涂依依听话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离出发去机场还有一个小时，对顾晓枫来说，是难得的休闲时光。闲暇时，她会闭目养神，或者上网刷手机。今天她两样都没做，而是倾身过去，帮涂依依轻轻挽起袖口。
指尖碰到涂依依滑腻的肌肤的瞬间，顾晓枫心底泛起一阵阵涟漪。
她垂着眸，压下眼底的情绪，有些话，她想问一问涂依依。
“你这么好的身手跟谁学的？”
“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们，他们教的我。五哥六哥他们差了点，还不如我呢。”
顾晓枫：“……”
听上去像个武学世家？家里人人都是会武术的。
“你家几个兄弟姐妹？”
“我有六个姐姐，两个哥哥。”
顾晓枫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
“不算多了，我家隔壁生了十七个。”
顾晓枫：“……”
她起身把吃饭时候留下来的那瓶饮料递给涂依依，涂依依就爱喝这些花花绿绿的饮料。
“谢谢草草。”涂依依拧开瓶盖就美滋滋地喝起来。
“你回老家后，有刷热搜吗？”
能搜热搜，那就是手机拿在手里，而且上网畅通无阻。
顾晓枫想知道的是，她回家后，为什么不回复自己？大半个月才回消息？
涂依依光顾着喝饮料，根本就没注意到顾晓枫眼里的探究。
“没有呢，我没带手机回家，家里没电，用不上手机。”
顾晓枫：“……”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想过村里没有通电这种可能。
这养殖行业巨头的喜好可能有点返璞归真。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呀，昨天晚上。”
涂依依喝完最后一口饮料，还用仰起头舌尖舔了舔瓶口，直到把最后一滴舔进肚子里，她才心满意足。
顾晓枫看在眼里，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最想问的是你找到你的过往了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里徘徊，这一刻还是没能问出口。
至少，涂依依昨晚才回来，就从S市来找自己了。
✿ 47、首映礼
回到S市, 下了飞机，已经到了六点半。从机场到首映礼现场，车程大概在1-1.5小时。
顾晓枫直接赶去首映礼现场，对涂依依说, “你那个四个朋友的票, 到时候小圆会提前联系你，把票给你。”
涂依依见她要走, 突然就很不想跟她分开, 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小声说, “我送你过去，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顾晓枫一怔，她望着涂依依那张清新纯美的脸上流露出的依依不舍的表情，那一瞬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些意外, 有些感动，又有些幸福的味道，“好……”
涂依依弯起眼睛笑，“菅累他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我们过去吧。”
顾晓枫回头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 那两人包括小圆都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开着车先走了。
涂依依带着顾晓枫到了库里南车前, 菅累下来恭敬地问好，“小姐好！草草小姐好！”
顾晓枫上了车, 发现车里还准备了一份精致的套餐, 显然, 是准备给他们家贪吃的小姐的。
“草草，你先吃点东西，等下你还有的忙。”
“我不饿，你吃吧。”
“你吃嘛，我是真心实意给你吃的。”
菅累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们那家那位最护食的小姐，居然主动把食物让出来给草草小姐。
真爱啊！绝对的真爱！
“草草，你吃点嘛，这个牛肉条是卓金的拿手菜，又香又嫩，很好吃的。你要是不喜欢牛肉，这个煎鳕鱼也不错的，没有刺。”
涂依依将餐盒推给顾晓枫，一副你不吃我就不收手的架势，顾晓枫没办法，拿起筷子吃了条牛肉，尝了尝，果然味道比她吃过的酒店都要好。
“好吃吗？”
顾晓枫点点头，放下筷子。再好吃也不能多吃，何况身旁还有个超级能吃的涂依依。
涂依依一脸娇羞，“回头我问卓金怎么做的，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菅累看在眼里，心里无数惊叹号。
瞅瞅小姐！这是想嫁人想疯了啊！
顾晓枫一直在忙着回复信息，小圆把首映礼上大概的流程发给她了，还有准备好的致辞，也需要背。
她在百忙中瞥了一眼涂依依，涂依依捧着便当盒，吃得别提有多开心，顾晓枫一眼就注意到，她用的筷子正是自己刚才用的那双。
可是，顾晓枫又看了眼她旁边的塑料袋，那里就有勺子和叉子。卓金不仅准备了便当，还周到地准备了筷子勺子叉子，方便他家小姐想用啥就用啥。
感觉到顾晓枫的目光，涂依依夹了一大口米饭送进嘴里，眨了眨眼睛，讪讪地笑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顾晓枫的目光再次落到沾着饭粒的筷子上，脸忽然就红了，她很快克制住眼里的情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有……你慢慢吃。”
到了影城，小圆和活动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顾影后了。
“待会儿见。”顾晓枫对涂依依笑了笑，转身走了。小圆把四张票塞给涂依依，就匆匆跟过去了。
涂依依看着她走远，一直等她消失在电梯里，才对菅累说：“走吧。”等她绕到影城门口的时候，四个同事已经等在那里了。
涂依依把票送给她们，四个人同时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依依，你太厉害了！！爱死你了！”
“哇！马上就要见到顾晓枫了！好激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没做梦！哪有四个人一起做同一个梦的？”
“依依，太感谢了你啊！你怎么弄到的呀？”
“管她怎么弄的，有票就行了！”
“快到时间了，进去吧进去吧……”
涂依依跟着她们一起到了活动现场，参加首映的有三四百人。
落座的时候，涂依依才发现，自己和四个同事的座位不在一起，她们在前面，涂依依在中间的位置，老实说，离舞台有点远。
台上是一副巨大的《潜藏》海报背景板，顾晓枫一身戎装，神色凝肃，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涂依依怔怔地看着这张海报，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妆容的草草，一身戎装让她看上去硬朗又英气，一看就是有信仰，搞事业的女性。
当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主演人员出场时，全场沸腾了。
台下阵阵尖叫，闪光灯此起彼伏。
从幕后缓缓走上来的几个人。涂依依一眼就看到了顾晓枫了。
一身白色的长裙，露出粉藕似的手臂和胸前精致的锁骨，波浪般的黑色长发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衬得她肌肤若雪，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大方又成熟性感的魅力。
涂依依看得呆住，坐在底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除了顾晓枫，这部电影的导演，男一号和几个重要配角演员纷纷出席亮相，男二号张泽昊因为受伤没能参加首映礼。
男一号涂依依不认识，但是应该是长得很帅的吧。因为涂依依听见耳边时不时传出“XX真帅！XX好帅！XX帅爆了”的尖叫声。
顾晓枫全程保持微笑，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和粉丝互动，与男一号同框拍照。
闪光灯下的男女主两人，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宛若一对金童玉女。
底下又有人喊：“哇！太配了！一脸配！”
涂依依这下可不乐意了。
什么叫一脸配？！
哪里配了？！
那个人长得又瘦又白，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笑的又假又虚伪，头上还冒油，一看就是个花心油腻男，眼睛又太大了，你长这么大眼睛，叫站你旁边的人怎么办？
哼！越看越讨厌！
活动结束后，大家开始观影。
周围暗下来，只有荧幕上忽明忽暗的光照在人脸上。
涂依依周围的位置是空的，刚才首映活动那人没来，这会儿电影正式放映了还没有来。
影片放映了一会儿，正是紧张惊险的一刻，眼看女主被一群人敌人包围了，敌人正一步一步踏着楼梯逼上来，涂依依沉浸在剧情中，看的正入迷，忽然一个人影微微勾着腰，从她跟前走过，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涂依依心想，这人可总算来了。大概是在路上堵车迟到了吧，或者跟男朋友吵了一架，或者被部门的头儿把她叫去公司加班。
因为她的猪友同事群里，大家偶尔约着一起聚餐吃饭，每次谁迟到，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原因。
然而，涂依依才胡思乱想了一秒钟，忽然敏锐地嗅到了一股香味。
不是X17号香水，是草草的香味。
涂依依扭头看着那人，借着荧幕的光，她看见那人朝自己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3D眼镜。露出一双闪着狡黠笑意的眼睛。
可不就是草草！
涂依依差一点就激动得大喊，还好她忍住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看电影？”
顾晓枫把手里的那大桶爆米花塞给她。
单靠车上吃的那盒便当，就涂依依的胃口是远远不够的。
涂依依接过去，打开来就吃了一颗。
这部电影顾晓枫熟的不能再熟，她一边看一边留意周围的人反应，除了前边一对情侣你侬我侬，抱在那里旁若无人地亲吻，其余观众看的都很安静。
有个人电话响了，她从包包里翻出来，慢了几秒，立刻招来周围人的不满。
顾晓枫观察了一圈后，见涂依依迟迟没有再吃第二颗，不由觉得奇怪。最爱吃的涂依依竟然不吃东西。
“怎么不吃了？”
“哦……我忘了……我等看完了再吃吧。”涂依依认真的说。
顾晓枫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相当投入，连吃东西也放弃了，看来真的很入神。
对于影片而言，观众这样的反应，是好事，也是一种是认可。
黑暗中的顾晓枫微微一笑，她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跟着涂依依一起看。
影片临近结束，女主忍着内心的痛苦与矛盾，冷静地开了一枪，射杀了企图叛变的男二。
随着画面定格在女主上身的三秒钟，观影的人也沉静了三秒。
接下来，就是女主成功地把情报送出去了，最后，在掩护男主撤退时，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是女主却牺牲了，影院的观众都沉默了，发出唏嘘的感叹。
涂依依却一动没动，拼命忍者眼泪，内心难过极了。
死了！为什么要死去？为什么又要死一次？
顾晓枫探过头来，“我们先出去吧，马上要结束了，等到散场再走，人太多。”
涂依依也不想她被人认出来，点头，“好。”拿起爆米花就跟顾晓枫先走出了放映厅。
出门的时候，影片结束，周围灯光亮了，大家开始离场，这时很多人开始议论起来。
“唉，风影死了！好可惜！”
“好喜欢风影！得亏她开抢了！这他妈才是搞事业的！脑子清醒！”
“顾晓枫在里面又美又飒！我爱了！”
“这男主是新人吧？他是不是蠢？还怀疑女主？这么蠢还搞特工？”
“男主挺帅的！不觉得他好man吗？”
“男二周昧生虽然叛变了，但他对女主是真的爱！”
“我喜欢周昧生！那可是段天崎啊！”
顾晓枫在这些议论声中，走在最前面，带着涂依依快步离开。涂依依这会儿在解决那桶爆米花，一口一大把，吃得腮帮子都鼓鼓的，像只花栗鼠。
顾晓枫问了句：“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涂依依嘴里一顿，很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舍不得风影死。”
顾晓枫没有说话，她理解观众的这种情绪，女主的牺牲虽然合理，但无疑是很大的遗憾。
她顿了一顿，想到什么，“在风影杀周昧生的时候？你怎么也哭了？女主风影都没有掉眼泪。”
“不，不是的，”涂依依低着头，认真地说，“她哭了，她心里是在流泪的。风影杀周昧生的时候，她应该很舍不得的。”
顾晓枫一愣，这就是剧本和导演要她表达的感情。
不得不说，这一段很难拿捏，她也NG了两次才过，但是自己始终不是特别满意。
涂依依忽然抬头问，“有一天，如果你在杀我时，也会不会心里流泪？”
她找到了夙凤栖，可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
夙凤栖为什么要杀她？
她辜负了自己，她怎么辜负了自己？
还有，大姐说她魂飞魄散了，为什么她能找到一个完整的魂魄？
顾晓枫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愣了一愣，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是说如果，如果嘛。”
顾晓枫笑了笑，“哪里有这种如果？”
“万一真的有这种如果呢？”
顾晓枫认真想了想，“我这人最恨别人欺骗我。如果你不欺骗我，我无论如何不会伤害你，但如果你骗了我……”
顾晓枫忽然就想到了林爱，想到她和林爱视频通话时说的那些话，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实在太容易使人浮想联翩了。
很久之后，顾晓枫别过头去，“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杀你！”
涂依依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心里忽然就很感动。
她说她不会杀我，尽管她真的差一点就杀死了我，她在杀我的时候一定在心里流泪吧……
顾晓枫看她傻愣着，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脸蛋。
手感真好，又滑又嫩。
“想什么呢？肚子饿不饿？请你吃鸡翅？”
顾晓枫记得，自己答应过她，她从老家回来后，就请她吃鸡翅和自助餐。
涂依依点点头，弯起眼睛笑起来，“好呀！”
她挽上顾晓枫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在她身上，亲昵与她靠在一起。
从老家回来后，涂依依忽然就变得很粘人。
乖巧又温顺。
像什么呢？
顾晓枫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像一只小狐狸，毛茸茸又漂亮又可爱的小狐狸。
笑起来纯净甜美，可是仔细去看，又能看到她眉眼间无意散发出的魅惑，勾人心魄。
顾晓枫扭过头，宠溺地看了身边娇软的少女一眼，如果可以，真想把这只可爱的小狐狸留在身边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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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请你吃鸡翅
“吃个KGC就这么开心？”
涂依依靠在她肩头, 抬头看着她，正好对上顾晓枫投过来的视线，那双温柔的眸子蕴满星星，涂依依弯起嘴角, “开心！”
两人到KGC的时候,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店里的人很少。
在顾晓枫说要一百对香辣鸡翅时, 有点昏昏欲睡的店员瞌睡一下子就惊醒了！
两人坐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 喝着可乐等鸡翅。
顾晓枫只喝了一口, 涂依依一下子干掉半杯, 碳酸饮料下肚，涂依依没忍住，不由打了个嗝。
她不好意思地堵住嘴，抬起眼皮子偷偷打量顾晓枫。
顾晓枫笑着看着她, “想打就打, 别憋着。很多人喝可乐就是为了这口气。”
“嗝……”这一次，涂依依打了个大大的嗝！
两人望着对方，都笑了。
一百对鸡翅分了好几锅才炸出来，因为店里的客人很少，店员分了几次送上来。
男店员看到涂依依吃鸡翅时, 再一次惊呆了，见过能吃的, 没见过这么会吃的。
一块鸡翅到她嘴里, 一咬一卷一吐，完整的骨头就出来了, 上面的肉剔得干干净净的。
这是吃货届的技术流啊！
店员看得目瞪口呆, 看着那一百对炸鸡翅风卷残云般在这个娇小的女孩面前慢慢变成一座骨头山。
而她对面的年轻女人从进店到现在始终包得严严实实, 除了拉下口罩一角喝了一口可乐，全程就没吃过一块鸡翅。
涂依依吃鸡翅的时候，店里原本只有一对年轻男女在吃东西，那个女的时不时唠叨两句，男的一脸不耐烦。
吃到中途，两个年轻的男孩来了，也坐下来安静的吃东西。大概也是看了《潜藏》的电影出来，一边吃一边小声聊起电影里的情节。
深夜的KGC很安静，只有轻松舒缓的背景乐在餐饮里缓缓流淌。
这时，那对男女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
男的愤怒地把咬了一半的汉堡往盘子里狠狠一摔！女的立刻就不愿意了，大声吼起来，“在我面前摔东西？你摔给谁看？！”
两人你来我往地吵起来。
男的说：“我他妈加班到现在才回来，一口热的都没吃上，跟你跑来吃这个破东西，我有抱怨吗？”
吃鸡翅吃得正香的涂依依，皱起眉，心里腹诽，炸鸡翅怎么是破东西呢？明明就是你不懂欣赏！
女的质问他：“上周你去H市出差，谁在你房间里？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口，店员们还有那两男孩都看向那个男人。
只有涂依依还在专心地吃吃吃。
男人脸上挂不住了，转身就走，女的追了上去，拦住他，大声问：“那女的是谁？是不是你单位的王莉莉？有本事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男的不耐烦地骂了句“有病！”扭头就走！
他们一走，餐厅又安静下来，一个店员嘀咕了一句，“这年头，男的跟男的吃，女的跟女的吃，都很和谐，一到了男的跟女的，那就是鸡飞狗跳！”
顾晓枫默默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忽然觉得这话简直是高度地概括总结。
涂依依探过头，悄悄问了句，“在那个房间里的是不是王莉莉？”
顾晓枫一愣，笑了笑，“你还关心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答嘛。”
“应该就是的。”
“你怎么知道？那女的自己都不确定。”
“这方面，女人的直觉一般都很准，”顾晓枫似笑非笑，“何况，如果不是，那男人心虚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他心虚？”
顾晓枫淡淡一笑，“就凭他说那句‘有病’，我听出来了。”
这一下，涂依依佩服地看了她一眼，伸起大拇指，“草草，你牛！”
“也不是，就是平常揣摩台词比较多，每个声线语气的变化，同样台词出来就是另一种意思。”
涂依依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呢。
等她吃完一大桌鸡翅，看见顾晓枫面前的饮料基本没怎么动，主动伸手拿过来，“我替你喝。”
顾晓枫脸上不自然地红了，幸好有口罩遮住，谁也没发现她脸上的红晕。
“……谢谢。”
“不客气啦。”
趁着涂依依快乐地喝着肥宅水，顾晓枫想起什么，问：“你跟你朋友出去玩，她们喝不掉饮料的话，你会帮她们喝吗？”
涂依依一愣，歪着头看她，有些惊讶她为什么这么问，“当然不了。我妈妈从小教导我，不要吃别人碗里的食物。”
顾晓枫脸上更红了，“那你怎么，喝我的？”
“你当然不一样了。我愿意跟你分享我的食物，咱们以后就是一个碗里吃饭的，不分你我。你喜欢吃的喜欢喝的，我都会让给你，你不喜欢吃的不喜欢喝的，我帮你吃掉喝掉，不会浪费的。”
顾晓枫：“……”
怎么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但是听上去，又很亲密无间呢？
顾晓枫决定不去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嘱咐她，“你妈妈说的很对，你可要记住了，不可以吃别人碗里的。”
“知道啦，我只吃你碗里的。”
✿ 49、吻
涂依依吸干最后一口可乐, 笑眯眯道：“吃完了，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凌晨1点20，两人回到天空景。
卓金还没有休息, 在门口迎接两人：“小姐好！草草小姐好！两位小姐的浴汤已经准备好, 随时可以沐浴，燕窝粥已经炖好, 两位小姐是现在就用吗？”
涂依依：“就现在吧, 吃完洗澡。”
卓金去厨房拿燕窝粥的功夫, 涂依依对顾晓枫说, “草草，你要多吃点。你就吃了那么小一根牛肉条，那怎么够？”
顾晓枫喝了口热水，有点无奈, “吃多了会长胖。干我们这个, 身身材管理非常重要。”
“不会的，吃燕窝又不会胖的啦。你要是真担心，我帮你控制体重好了。”
顾晓枫一眼扫过去，笑着问：“你怎么帮我控制？”
涂依依一脸神秘，“我当然有办法了。”
这次的燕窝是涂依依从灵域带过来的, 纯天然的滋补品，非常有营养。
灵域的东西, 蕴含得灵力太多, 普通人身体承受不住，是不能食用的, 但顾晓枫都能喝灵域的鸡汤了, 吃半碗燕窝粥自然没有问题。
涂依依偷偷看着顾晓枫一小勺一小勺地吃, 心里又冒出另一个疑问，也是最开始的疑问，
草草为什么能承受灵域的东西？
难道，因为她是夙凤栖吗？
想到她是夙凤栖，涂依依又瞄了一眼对面的顾晓枫，嘴角轻轻扬了扬，心头又温暖又甜蜜，可是再往下，酸楚的痛如影随形。
她感觉，好像她们很久以前，也曾这样坐在一起，享受着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夜晚。
“你怎么了？”顾晓枫觉察到她异常的安静。
“没，没什么，”涂依依朝她笑了笑，“我只是很喜欢这样和你一起吃东西的夜晚。”
顾晓枫微微怔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她浅浅一笑，“我也是。”
吃完东西，两人各自去沐浴。
涂依依泡在浴缸里，满脑子里都是那些疑问，夙凤栖就像烙印在她心底深处的伤痕，她太想知道她和夙凤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月栀国的圣女，自己是涂山灵狐，两者一见面多半会大打出手。
因为很多年前，一只轩辕坟的九尾狐太出名了，试问，这世上谁不知道妲己的大名？
这也给世人留下了狐族妖娆妩媚，祸国殃民的刻板形象。以致于他们见到了狐族，不管你是什么狐，都要骂一句狐狸精。最后就变成了女人们深恶痛绝，男人们暗暗神往，修者们碰见就嚷着诛杀的结果。
圣女也算是修者吧。
另一个房间里，顾晓枫躺在飘着玫瑰花瓣的温水里，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她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下来。
涂依依说回家。
这里，是她们的家吗？
顾晓枫勾了勾唇，摇了摇头，摒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今天涂依依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在杀我时，也会不会心里流泪？”
现在回想，就好像自己真的曾经动手杀过她一样。
顾晓枫笑了笑，自己怎么会杀她呢？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骗了自己，她会恨，但一定下不了手去杀死她。
她是那样纯洁可爱的一个人，那样让人沉迷又怀念的甜美的笑。
雪一般干净的人。
血怎么能染在雪上呢？
就在顾晓枫吹干头发准备睡觉时，门敲响了。
顾晓枫没有问，她似乎知道是谁。
打开门，涂依依抱着枕头站在门外，“草草，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顾晓枫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看着她，“你的床不舒服么？”
“舒服，”涂依依从枕头上抬起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
还真是诚实啊。
顾晓枫一挑眉，侧过身，让她进房间。
涂依依立刻开心地笑了，抱着枕头就爬到床上去了。
顾晓枫见她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似乎就要好眠。她也掀起被子躺到床上。一躺下来，涂依依就钻到她怀里。
还真是轻车熟路啊。
也许是在拍真人秀节目时，她就这样抱过自己，顾晓枫并没有排斥她的亲昵，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涂依依舒服地眯起眼睛往她怀里又钻了钻，还恬不知耻地蹭了蹭。
“你就这么想跟我一起睡？”顾晓枫在她耳边小声问。
涂依依迷迷糊糊地小声咕隆，“睡在你身边……我才安心……”
她似乎困极了，却仍是弯起嘴角，笑容很可爱。
这家伙真的很开心。
顾晓枫的目光温柔下来，她将掉在眼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头亲了亲涂依依的额头。
涂依依似乎已经睡着，一动不动任她亲。
亲下了这一下后，顾晓枫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恬静如玉的睡颜上，一路下移，最后落在她饱满的粉红色的嘴唇上。
顾晓枫盯着丰盈诱人的嘴唇，只觉得喉咙发干，一颗心开始不安分的狂跳起来。
喉咙滚了一下，她低下头去，一点一点靠近蛊惑人心的诱惑。
忽然，涂依依睁开了眼睛，皱起眉，“草草，你的心跳得好快，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唔……”
顾晓枫低头吻上了她。
她在赌，涂依依也是喜欢自己的。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从老家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她，怎么会亲昵地挽着她，怎么会用她用过的吸管，又怎么会说回家？
涂依依没有推开她，也没有阻止她。
这让顾晓枫感觉到了莫大的鼓励。
她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急于表现对恋人的喜爱，听由内心燃起的火，奔腾翻涌，迫不及待地要溶化怀里的少女。
这一刻，她再也不是那个冷漠冷情的顾晓枫。
她在她唇上轻轻舔舐摩挲，舌尖勾勒出她美好的唇形，犹似不满足似地慢慢深入，与涂依依唇齿纠缠，吸取她口里的甜美芳香。
这一次不比那次在涂依依睡着后偷偷摸摸地亲吻，这一次两人都是清醒的。
涂依依笨拙而热情地回应着顾晓枫。
她的回应，让顾晓枫无比欣喜，越发沉溺其中，更加深沉地索取。
凌晨的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顾晓枫因为情动，脸上染上柔媚的绯红。
她自认是个很有克制力的人，也不喜欢跟人亲近，她就像是冰海上的一座冰山，别人看到她的，只是冰山一角。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远比外表还要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拒绝任何人靠近。
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排斥涂依依的靠近，甚至，喜欢她靠近，喜欢她粘着自己，喜欢看她对自己露出开心的笑。
她总是轻易就能勾出自己深埋在冰山之下的火苗。
少女的身体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在自己怀里软成一团，顾晓枫闭上眼睛忘情地亲吻她，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又怕用力过度，将这柔软的少女揉碎。
她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全新的体验中。
忽然，怀里的涂依依唇角溢出两个字，“凤栖……”
安静的夜晚，这一声虽然轻，却仿佛一道惊雷劈在顾晓枫心头。
她的动作骤然停下来，身上的热意瞬间退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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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凤栖是谁？
顾晓枫放开了涂依依, 低头看她时，她咕隆了两声“凤栖……凤栖……”似乎触动了什么伤心事，紧闭的眼角沁出泪水，雪白的脸蛋上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这样的涂依依看上去令人心碎。
声音渐渐低下去,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涂依依已经睡着了。
顾晓枫躺在她旁边，呆呆地看着屋顶, 一夜无眠, 脑子反反复复只有一个问题, “凤栖？凤栖是谁？”
清晨四五点的时候, 她才渐渐睡去。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刺眼，时间应该不早了。
“你醒了，睡得好吗？”
顾晓枫这才注意到窗户旁边站着一个人, 娇俏的身影背着光快步朝自己走来, 日光在她身上勾勒出年轻充满活力的色彩。
顾晓枫没有回答，只问，“几点了。”说着伸手去找手机，她拔掉充电线，低头一看, 九点五十。
“草草，你今天不用赶回剧组, 那我们出去玩吧。”
涂依依走到床前坐下, 语气轻松，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目光中是灵动可爱与少女的调皮。
顾晓枫想起昨晚就在这里, 在这张床上, 两人抱在一起热吻，她应该不会不懂接吻是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就跟失忆似的，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就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顾晓枫没好气，“你不上班吗？就记着玩！”
涂依依笑着说：“今天不用上班，林总让我好好休息，晚上好办事。”
晚上好办事？
顾晓枫一听这话，忽然意识到除了那个什么凤栖，还有一个林爱。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语气冰冷，“出去！我要换衣服。”
涂依依吓了一跳，小声问：“草草，你怎么了？”
顾晓枫看也不看她，冷声重复，“出去！”
涂依依不敢多说多问，乖乖出门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顾晓枫更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心里这么不痛快？
她无非想听涂依依告诉她，凤栖是谁？跟她什么关系？还有，她和林爱晚上要出去干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和涂依依从来没有明确过关系，甚至涂依依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
她又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
涂依依在客厅百无聊赖地晒太阳，卓金看她好像兴致不高，没精打采，试着问：“小姐，你有什么烦恼吗？”
涂依依点头，“我觉得草草在生我的气。”
“是什么原因呢？”
涂依依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烦恼呀。”
卓金想了想，昨晚两人一起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于是问：“小姐，昨晚你去草草小姐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涂依依一下子想起昨晚两人在床上抱在一起亲吻，脸上刷的一下红透了，“没，没发生什么事。”
没谈过恋爱的卓金完全不明白，冥思苦想，“那会是为什么呢？女人这种生物真的好难懂。”
菅累不以为然，“女人有什么难懂的？很好懂！”菅累一脸恋爱大师的自信，“根据我看电影电视的经验，女人生气无非有以下几种原因。”
涂依依眨了眨眼睛，“是哪几种？”
“第一，她生理期来了，所以脾气不好。这种情况，你只有等她生理期过去，过去了就好了。”
涂依依想了想，昨晚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草草应该不是生理期。
“接着说。”
“第二，她吃醋了，觉得你和其他的女人好了。”
涂依依失声笑了，直接排除掉这一点，“怎么可能？”
除了凤栖，也就是草草，她可不会跟其他任何女人好，男人也是。
“还有呢？”
“第三，她觉得你好吃懒做，不挣钱养家。”
涂依依脸色忽然就难看了，自己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买件大衣的，养家主要得靠啃老。
卓金插口：“我觉得犯了这一条的，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搞不好要离婚。”
离婚？
涂依依吓得脸色苍白，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草草不会真的要跟我离婚吧。
不对不对，我们两个还没成亲呢。
菅累滔滔不绝，“还有一条，也是常见原因。”
“什么原因？”
“第四，就是重要的日子你给忘了，什么礼物都没给她买。”
重要的日子？昨天是什么日子？
涂依依惊得愣住，昨天是《潜藏》的首映日，这么大的日子，她竟然忘了买礼物。
自己连踩两雷，怪不得草草会生气！！
顾晓枫打开房门，才走出去，就看见卓金菅累围着涂依依一左一右，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到自己出现，三个人同时打住。
菅累对涂依依匆匆说了句，“主要就这么几条了。”
卓金礼貌问，“草草小姐昨晚睡得可好？要现在用早膳吗？”
顾晓枫也很有礼貌地回答，“不用了。我今天就搬出去。”
话音未落，三人脸色大变。
涂依依大惊失色，冲过去拦在顾晓枫面前，“草草，我知道错了，你别走！”
菅累一看这阵仗，悄悄对卓金比了个口型，“离婚！玩完！”
卓金瞪了他一眼，立刻走过去，“草草小姐，是不是我和菅累哪里照顾不周？让您住得不舒适？”
顾晓枫看着卓金一脸内疚，感觉有点对不住这个忠心体贴的男仆，“没有，你们的服务很好，没有哪里照顾不周。”
“那您为什么要离开？”
涂依依也可怜巴巴地问，“草草，你怎么突然要走？”
顾晓枫看她眼泪汪汪，鼻子红红的，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忍，可是自己凭什么身份留下呢？
朋友吗？
菅累小声在涂依依耳边提醒，“小姐，你赶紧请草草小姐进房间，有什么问题趁机解释，要是草草小姐真出了这个家门搞不好真要闹掰。”
涂依依恍然，直点头，巴巴望着顾晓枫，“草草，我做错了，我去房间里慢慢跟你解释。”
顾晓枫听她说做错了，解释，心里有一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直接告诉她，涂依依和那个叫凤栖的人关系不一般。
菅累打开房间的门，英俊的脸上笑的一脸帅气，“小姐，草草小姐，都说妻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问题先协商，不要马上离婚。”
妻妻？离婚？
顾晓枫倒抽一口凉气：“……”
她瞥了眼涂依依，这傻子到底怎么跟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她更想知道涂依依到底要跟她解释什么。
顾晓枫轻咳了一声，转身走进房间，总算没有坚持要走了。
卓金菅累见状，齐齐松口气。
涂依依对菅累说，“快出去给我挑一份礼物，要隆重，要有诚意，我要用它来祈求草草的原谅。”
菅累一脸“小姐你就瞧好吧”的表情，“小姐，我一定带回让草草小姐满意的礼物。”
菅累走后，涂依依对卓金说，“以后把我的午饭晚饭统统减半。”
卓金一脸担忧，“小姐，您本来就只能吃个半饱，再缩减，您不就只有两三成饱了？这样下去，我怕您会晕倒。”
“不要紧，我扛的住。”
涂依依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顾晓枫站在卧室的落地床前，看背影，似乎是在看远处的江滨风景。
听到涂依依进来，顾晓枫转过身，看着涂依依。少女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不安，有些局促，又有些不知所措。
“坐吧。”
顾晓枫在娱乐圈是当之无愧的大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从容淡定的气势，只要不笑，就有一种天生的冷漠疏离感，让人感觉极难亲近。
她说的话，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却让人不知觉去服从。
涂依依立刻一屁股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你有什么想说的？”
涂依依双手在大腿上不安地摩挲，她低下头，有些难为情。
“草草，我以后不会好吃懒做了。虽然挣不了大钱，但我可以保证自己少吃点，多攒点钱。今晚我会跟林总说，我愿意加班，我会努力挣钱的。”
顾晓枫：“……”怎么跟我想听的解释有点不一样呢？
她皱起眉，“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
“啊，不，不，还有，”涂依依急忙补充，“昨天是重要的大日子，我不该忘记的，我会补偿你的……”
顾晓枫打断她，“昨天是什么大日子？”
她语气越是平静，涂依依就越担心。
“是……是首映礼的日子，我该跟你一起庆祝一下的，对不起，我忘了，是我不对。”
顾晓枫眉头皱的更深。
电影上映庆祝，票房大卖，最该庆祝的是投资人才对。你涂依依庆祝个什么？
“还有要说的吗？”
涂依依一愣，心道，就这两条呀，刚刚都说了呀。
她一脸忐忑地看着顾晓枫，“没，没有了。”
顾晓枫眉间冷得可怕，嚯地一下站起来，拿起手提袋就走。
涂依依急了，一下子从背后抱住她，“草草，你别走！”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声音哽咽，双手死死抱住顾晓枫，“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顾晓枫被她抱住，不能动弹，听到她近乎告白的话，心头一颤，愣在原地。
“草草，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涂依依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哗啦啦的，“我，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多吃，保证多挣钱……呜呜呜……”
狐仙大人第一次感觉到养家的压力。
真的是压力山大！
顾晓枫转过身，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一颗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隐隐生疼。
她红着眼眶，极力保持镇定，终于问出来，“涂依依，你对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虽然不知道草草怎么突然这么问，涂依依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答：“喜欢！我当然很喜欢你！”
顾晓枫脸色缓和了许多，“你今天晚上要跟林爱去做什么？”
涂依依不知道她忽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是诚实回答，“我要去帮她去找一个人。但是找谁，我不能说。”
顾晓枫盯着她的眼睛，问出了最后的问题，“凤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涂依依的目光明显震了震，她直勾勾地看着顾晓枫，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
顾晓枫看她这个样子，心凉了半截。
这个叫凤栖的人在她心里一定有着非常非常重要，甚至是无可比拟的位置。
她强忍着心里的悲哀，又问了一次，“她是谁？”
过了好半天，涂依依终于开口了，“她……她是……”
那句“她就是你”，涂依依在心中反复反复来回了千百次，却始终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草草她就是夙凤栖转世的事实。
她艰难地说，“她叫夙凤栖，她已经死了。”
顾晓枫呆了呆，她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那个让自己耿耿于怀了一个晚上的人，竟然已经死了。
顾晓枫心念一动，忽然想起什么，“她就是你要找寻的过往，是不是？”
涂依依红了眼眶，“是。”
这一刻，她想起在神殿看到的圣女画像，画里的夙凤栖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
“她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我和她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她抬手擦掉眼泪，抬头望着顾晓枫，眼前的人，和画像的人重合在一起。
“草草，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顾晓枫从未有过如此怪异的感觉，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说，她要想起和另一个女人的过往。那样坚定的表情，那样勇敢无惧的眼神，无不在述说着她对那个叫夙凤栖的女人的浓浓的情意和深深的爱意。
自己应该生气的，应该吃醋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对上她的眼睛，她心里能感到的只有信任与放心。
原来，她内心深处，竟是如此期盼着涂依依找出答案，仿佛那答案必将给她带来幸福和甜蜜。
涂依依怔怔地看着她，用目光描摹着夙凤栖的一切，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脸颊，还有柔软的嘴唇。
昨晚这张嘴唇的滋味再次浮现，甜甜的，又香又软，令她无比迷恋。涂依依突然扑过去，仰头吻住了这张令她魂牵梦绕的嘴唇。
顾晓枫不妨她直接亲上来，还把她按在墙上不能动弹，胡乱又不得章法的吻落在她唇上。
顾晓枫看着窗外青天白日的，急道：“有人……有人能看到。”
涂依依忽然抬起头，喊了声：“小家，关上窗帘。”
智能家居相应，“好的，即将为您关上窗帘。”
窗帘徐徐落下的一瞬，顾晓枫忽然抱紧涂依依，嘴角上扬，“接吻，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低下头，用力地吻上了眼前的唇。
两人的位置一下子颠倒过来，变成顾晓枫把涂依依按在墙上亲，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索取她。
可怜的狐仙大人被她吻的泪眼汪汪，目光迷离，浑身娇软无力，一副楚楚可怜，任君采撷的模样。
顾晓枫心里蹿起一把火，她想现在就把涂依依扔到床上，做那种极尽亲密，极尽热烈，又极尽温柔的事。
咚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
顾晓枫停下动作，声音里带着微喘，“小家，打开窗帘。”
智能女音平静的声音响起，“好的，即将为您打开窗帘。”
趁这功夫，顾晓枫几步走到窗前，在沙发上坐下，托着腮，看风景。那神情要多正经有多正经，要多清心寡就有多亲心寡欲。
涂依依缓了一会儿，正要走过去开门，顾晓枫喊住她，伸手指了指嘴唇和脖子。
啥意思？
涂依依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全是口红印子，嘴唇上，脸颊上，下巴上，脖子上，锁骨上，全是触目惊心的口红印。
涂依依赶紧拧开水龙头，拿毛巾擦了擦，再给自己掐了一道法诀，除去残留的痕迹和身上草草的味道。
等这一切办完，涂依依飞快地去开门。
菅累还要再敲门的手顿在空中，看到小姐，立刻拿出一叠纸，恭恭敬敬地呈给涂依依，“小姐，礼物买好了。”
涂依依接过那叠纸，一扫标题——购房合同。
“我让你去买隆重又有诚意的礼物，你去给我买了一套房回来？！！”
“小姐不用担心，房产证上登记的会是顾晓枫的名字。这套房子就是送给草草小姐的礼物。”
涂依依双手叉腰，看着菅累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
她以为会是项链，手镯什么的，哪里想到会是一套房？
“小姐，房子就在对岸，站在咱们楼盘这里，看着江对岸那栋楼盘，是不是有点那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感觉。”
涂依依：“……”
好像可以这么说哇。
她一挥手，“好吧，下去吧，办的不错。”
菅累喜笑颜开，“谢谢小姐夸奖。”
涂依依拿着购房合同，回到房间里，站在窗前，举目远眺。
果然，对岸有一座在建楼盘，它旁边不远处是售楼处，大大的广告词：爱她，就送给她一份隆重又充满爱意的礼物吧——江景御庭。
“草草，”涂依依把手里的购房合同递给她，微笑着说，“昨天是你的大日子，我没有给你庆祝，是我不对。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就在江对面，希望你不要嫌弃。”
顾晓枫接过来一看，一挑眉，“房子？干嘛送我房子？”
“因为它既隆重，又很有诚意。”
钢筋水泥，重是绝对重，顾晓枫低头看了眼，三千多万，的确很有诚意。
她把合同还给涂依依，“这个我不能要。”
“为什么？你是觉得它不够隆重还是不够有诚意？”
“都不是，”顾晓枫看着涂依依，“你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送一个女人房子是什么意思吗？”
涂依依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难道有什么说法吗？”
“一个男人送房子给一个女人，要么想跟她结婚，要么，想包养她，要么，想着办法骗她。这些，你明白吗？”
“明白了。但是，草草你大可放心，我又不是男人，没这么多想法。” 涂依依忽然忸怩起来，低着头害羞地说，“草草，我是很想跟你成亲的。如果只是送一个房子给你实在太寒碜，我不会这么委屈你的。等我回去后，我让爸爸妈妈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
意外get到结婚信息的顾晓枫：“……”
虽说，刚说喜欢就到结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至于结婚么，顾晓枫咬了咬唇，她微微垂下眸，不着痕迹地压下胸腔下怦然心跳的喜悦。
最后，顾晓枫不得不收下，因为涂依依说，“你不肯收，是不是嫌它太小了？那我买套更大的送你。”害怕涂依依再买大房子的她，只好收下。
两个人从房间出去时，已经到了中午。
原本听说有个游乐园前两天才开园，她上午准备跟顾晓枫一起去的，可是眼下已经到了中午，晚上又要出去帮林爱搜张碧灵的魂魄，去了游乐园也没时间玩一玩了。
顾晓枫看她叹气，不由问：“你怎么了？叹什么气？”
“没什么，”涂依依两手支着下巴，冲顾晓枫笑笑，“草草，我们以后去D乐园玩，听说那里有一只粉色小狐狸呢。”
“你想去D乐园？”
涂依依笑的眼睛眯起来，“嗯，我想跟那只小狐狸合影呢。”
顾晓枫翻了下手机，“明天我要飞Y市，杨导说男主演员找到了。接下来准备拍男女主的对手戏，大概还要拍摄三个月，也许春节前能赶回来一趟，但不确定，春节我要出席一台晚会。接下来是三个代言，其中一个要去欧洲。”
她继续翻着手机，浏览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
“唐沙拉说真人秀制作得差不多了，感觉效果不错，如果收视可以，她要给接下一个真人秀给我。”
“明年给我接了三部电影，有一部是和国际大导演合作，我可能要飞美国，古巴，意大利，挪威，这部戏比较花时间。”
涂依依再次叹气，这繁忙程度跟林总有得一比了。不，她好像比林总还忙，因为一般出差的活儿，林爱都给手下的十几个副总了。
想到自己经常能在ZL总部见到林爱，却不能在回家时经常见到草草，她感觉草草就像一个居无定所的人，满世界飞，每个地方都呆不长，又匆匆赶去下一个目的地。
涂依依想，如果换了她，她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她希望像一棵大树，扎下根，有着自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景物，熟悉的朋友。
她不喜欢浮萍一般的生活，不喜欢那种今天在纽约闭眼，明天在巴塞罗那睁眼的日子。
顾晓枫还在翻着她的行程，最后她带着些歉意地说，“明年圣诞节前夕，我应该会空一点，到时候我们去D乐园。”
一年零两个月而已，看着并不算遥远，但是距离今天也有也有420多天。
这么多天里，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预料。
也许，因为自己不能长期陪伴在她身边，涂依依会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她又是那样甜美可爱的一个人，长得那样漂亮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一定有很多人追求。
电话再多，视频在频繁，也不上身边的人的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草草，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顾晓枫点头，“你问。”
“你喜欢拍戏吗？喜欢在娱乐圈吗？”
顾晓枫手上动作一顿，停止了翻屏的动作。
“我没有很喜欢，也不觉得厌恶。我演戏，是因为我想过另一种的人生。”
她抬起头看着涂依依，“因为我想逃离我的家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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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汪宝珍传奇
“有首歌你知道吗, 叫《世上只有妈妈好》，到我这里却不是。”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非常漂亮，漂亮的女人选择总是很多, 我妈就希望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只是很不幸, 她出生的地方是个小乡镇，这个偏僻的小地方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后来经过人介绍, 认识了我爸爸。我爸爸是个搞运输的小老板, 没文化, 就是长得还帅气, 我爸爸的条件在镇上还算可以了。相亲的时候，他对我妈是一见钟情，很喜欢我妈。后来，两个人就开始相处了。”
“我妈说结婚时她要穿B市最时新的衣服, 他就在开车跑长途送货时, 特意绕道B市买给她。哪知道回去的时候，我妈和另一个男的好上了。”
“那人是我妈高中同学，考了大学出去，见过大世面，还出国过, 那时候回老家探亲。
他跟我妈讲那些大城市的繁华，时髦的衣服, 高档的商场, 精致的生活。我妈当时是想嫁给他的，可惜她肚子里有了我, 才不得不跟我爸爸结婚。我爸爸知道这件事, 还是原谅了她。”
“婚后, 我妈妈还是和那个人一直有联系，为此，我爸爸没少和她吵架，每次吵架我妈就离家出走，回姥姥家，然后又是我爸爸开车去把她接回来。就这样过了几年，后来有一天她从街上跑回家，回家就嚎啕大哭。”
“原来她的情人早就在大城市娶了高官的女儿，那些要跟我妈在一起，要娶她要带她远走高飞的话，全是骗她的。是我妈的另一个高中同学碰巧在街上撞见我妈，闲聊时无意中聊出来的。当然，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是七岁还是八岁，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妈妈痛哭的样子，我从未见到她哭得这么伤心。我姥姥去世了，她也没这样哭过。我不小心掉河里差点淹死了，我也没见她流过泪。”
“我看着我妈妈哭，我心里恨那个男人！要不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我妈喜欢他，我妈也不会对爸爸不理不睬，对我不理不睬，我可以拥有一个普通而快乐的家庭。”
顾晓枫冷冷笑了，“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妈妈的眼泪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伤心是因为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破碎了她去大城市过上光鲜体面生活的希望……也许你不相信，我倒宁愿她当时是为她的爱情掉眼泪。”
涂依依静静地听着顾晓枫诉说，没有插口打断，也没有发问。
“过了一年，我弟弟出生了。我妈妈很喜欢他，经常抱着他说‘儿子，将来你会是最出类拔萃最有本事最有风度的男子汉。’”
“可是上天仿佛跟她开了个无情的玩笑，如果说我的长相遗传了我爸妈所有的优点，那我弟弟就继承了我爸妈的全部缺点。黑，丑，读书不聪明，除了个子高。”
“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我妈妈对他的爱。在我弟弟出生前，我感觉不到我妈妈对家里任何一个人的爱，她喜欢去县城里看电影上网，买漂亮的衣服，和她的初中高中同学们聚会，却独独不喜欢呆在家，不喜欢对着我奶奶，我爸爸和我。”
“她最开心的一次是我爸爸去B市给她买一个奢侈品的包包。她天天背，去哪儿都背着。我觉得她最爱的就是那只包了。直到后来她终于爱一样东西超过了她的包，那就是我弟弟。”
“读初中我就住校了，我爸爸只要跑运输回来了就去学校看我，给我带很多零食，问我在学校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我？我爸爸是没文化，皮肤也黑，但是他真的很爱我。碰到家里做了好吃的，他怕我吃不上，总是偷偷带给我，比对我弟弟还好。”
说到这里，顾晓枫脸上才终于有些点笑容。
涂依依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想哭，“那后来呢？你怎么走进娱乐圈的？”
“我进娱乐圈，读电影学院，和我妈妈的第二个情人脱不开关系。”
“我读高二那年，我爸爸出车祸去世了，是姑姑去学校通知我的。我哭得稀里哗啦，从小到大最爱我的人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我。”
“我奶奶大骂我妈妈，说我妈妈是杀人凶手，要不是我妈妈总是喜欢那些贵的上天的衣服鞋子包包，要不是我妈妈对我爸爸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死相，她儿子就不会死，不会连续跑夜路发生车祸。”
“我妈妈什么都没有说，由着我奶奶哭啊闹啊，她牵着我弟弟站在一旁，平静地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这个女人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后来，我渐渐明白，我想她是恨我爸爸的，也恨我。恨我不合时宜地到来，让她不得不嫁给这个普通的男人，恨这个男人穷尽一生也没本事带给她想要的生活。”
“我参加完葬礼就回学校去了，过年的时候我才回家。那时候，我妈妈居然和一个从外地来的搞旅游开发的老板好上了。”
“他们甚至明目张胆地在县城的宾馆里出双入对。那个男人我见过，四十多岁，很有钱，全国各地投资开发。那年过年，还给了我一个一万块的大红包，我没要。”
“这个男人有老婆有小孩，情妇也很多，我妈妈只是她众多情人里的一个。但我妈妈不在乎，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带她飞遍全国，带她去繁华的大都市，住五星级酒店，去奢侈品专柜购物，去参加有钱人的晚宴。”
“我考影视学院也是那个男人的意见，他跟我妈妈说我长得漂亮，不去考影视学院可惜了，还说那些211出来的有什么用，他手下的公司里，211本科生硕士生一抓一大把，还不是那样。”
“我上了影视学院后，那个男人就跟我妈分了，他在别的城市又有另一个新欢。他还算念旧情，给我妈妈一大笔钱。”
“我妈妈就用这笔钱去了趟澳门赌场，运气不错，赢了不少钱。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真正的阔太，加入一个有钱太太团，每日吃喝玩乐。”
“我在影视学院第二年，碰到唐沙拉来学院参加学姐们的毕业典礼，她在校园里一眼相中了我，当即就签下了我。”
顾晓枫长长吐了口气，“可以说，没有唐沙拉，就没有今天的顾晓枫。这个世上，她是我最感激的人。”
涂依依微微一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见见她，感谢她。”
“你想见她？有机会的。”顾晓枫勾了勾唇，“不过她在娱乐圈名声不大好，爱玩，花心，外号狐狸精。不知道你这位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看不看得上这样的人。”
涂依依一听就笑了，“我为什么看不上？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要她对你好就够了。这叫什么？嗯……知遇之恩！对！就是知遇之恩！她对你有恩，就是对我有恩！我会很尊重她的，何况，我还很喜欢她这个外号，狐狸精有什么不好的？”
顾晓枫一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不会骗你的，任何时候都不会骗你。”
换作别人对她说，“任何时候都不会骗你”，顾晓枫听过便过，不会当真，但是从涂依依嘴里出来，她知道，涂依依做的到。
顾晓枫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桌上，抬起头朝涂依依笑了，“吃吧，菜都凉了。”
午餐依旧是满满一大桌，顾晓枫发现，每个盘子都只有一半，除了那个鸡汤是一整只鸡炖的。
涂依依拆了一只鸡腿下来，又盛了碗鸡汤，递到顾晓枫面前，“草草，吃吧，吃这个不会胖的。”
顾晓枫接过来，喝了一口，鸡汤的味道鲜美无比，味道特别香。
她不禁想起当初，也是因为一碗鸡汤，才与涂依依结缘的。她后来一直奇怪，她并不是一个热衷美食的人，对很多事都不热衷，或者说从未放在心上，但是那天对于那碗鸡汤，却是意外地执着，不然也不会去敲她家的门。
顾晓枫看着坐在对面吃得投入的少女，嘴角不自觉轻轻扬起。
如果不是那天的执着，她又怎么会遇上涂依依？遇上这辈子唯一让她心动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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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论养只狐仙的成本
顾晓枫喝了几口鸡汤, 觉得浑身暖融融的非常满足，忍不住问：“这鸡很不一样，你是在哪儿买的？”
“这是我老家的鸡，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 别处买不到, 你多吃点。”涂依依调皮地笑了笑，心道, 灵域的鸡, 灵力可比这里的食物要充裕百倍千倍, 当然不一样了。
卓金这时候端出两大笼包子, 低头在涂依依耳边说，“肉没花多少钱，就几百块，很便宜的, 小姐尽管放心吃。”
涂依依看到卓金没有严格执行她的命令进行缩减, 原本有些不高兴，一听才几百块，立刻放心大胆地吃。
顾晓枫就各吃了一口花菜，胡萝卜和西红柿。她看着涂依依吃完一桌菜，又吃完两笼包子, 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
顾晓枫意识到什么，转头问卓金, “你家小姐一个月伙食费多少钱？”
“工作日, 我家小姐中午在公司吃工作餐，晚上回来就需要多吃点, 八千块差不多了, 早餐一般一千就够了, 点心水果大概又是一千，算下来一天一万块。如果双休日在家，午餐晚餐各五千，加上早餐和点心，一天下来一万二。”
顾晓枫算了算，一个月伙食费差不多30多万，一年差不多400万，还好，自己还养得起。
涂依依心虚地问，“我会不会吃太多了？我以后会少吃点的。”
顾晓枫笑了，“不会，能吃是好事，我记得你还是个长身体的宝宝。”
卓金听了，忙问，“小姐，那我现在去给您再烙三张饼？”
涂依依笑得眼睛眯起来，“好呀好呀！”
吃完饭，顾晓枫问她，“下午你打算干什么？”
涂依依说：“吃完饭我都会躺着晒太阳，这是我们家的习惯。”
顾晓枫皱眉，心道，吃完就躺，涂依依这是要在做猪的路上走到底吗？
看着涂依依枕在自己腿上舒服地眯起眼睛打盹，像极了一只漂亮慵懒的小狐狸。顾晓枫决定不能让她这么懒下去了，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头道，“我们来做点别的吧。”
“别的？做什么呀？”涂依依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
她现在很舒服，很想把尾巴放出来晃一晃。
顾晓枫看了眼左右，卓金和菅累都不在，宽敞的客厅里就她们两人。她低下头去在涂依依脸上亲了亲，吹弹可破的皮肤，口感真好。
顾晓枫意犹未尽，捧起她的脸，吻上她柔软的嘴唇，起先是浅浅品尝，后来便热吻起来。
她对接吻并不熟练，涂依依是她第一个接吻对象。
虽然电影里她的吻戏不少，但那都不是她，荧幕后的顾影后也是个需要学习实践的新人。
顾晓枫发觉自己完全变了，自从昨晚吻了涂依依后，就有点食髓知味，爱不释口。
好在她的接吻练习对象似乎也是个新手，完全不嫌弃，不仅不嫌弃，还很享受这样的亲密时刻。
涂依依来了精神，一边与草草唇齿纠缠，一边极力忍耐着不让尾巴跑出来，可是，尾巴真的很想钻出来。两人正在缠绵热吻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推开顾晓枫，跳起来就往洗手间飞奔。
顾晓枫看着她急吼吼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在接吻途中跑去洗手间，到底是不是正常反应？
涂依依在洗手间门关上的瞬间放出了尾巴，她畅快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自己毛茸茸的雪白尾巴摸了摸。
好像又长长了点，涂依依在镜子里比了比，骄傲地想，努力一点的话，明年应该能开始长出第二条尾巴了吧。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绯红的模样，回想起草草刚才抱着自己亲吻的一幕，先是害羞地笑了，后来又忽然担心起来。
要是有一天，草草发现自己是只狐，她还愿不愿意跟自己亲热？
要是亲热到一半，她没忍住，尾巴忽然钻出来了，草草会不会吓得惊慌的大叫，然后躲得远远的，再也不理自己了。
涂依依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担心，一颗心不安地砰砰狂跳。
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顾晓枫的声音在洗手间门外响起，“依依，你没事吧？”
涂依依一愣，回过神，“没事，我没事。”
她打开门，顾晓枫双手臂抱在胸前，“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涂依依走到沙发前，拿起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好像很渴的样子。
顾晓枫看在眼里，挑了挑眉，看来，得找方悦诗要点东西看看。她拿起手机就给方悦诗发了个信息过去。
涂依依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老版的《新白娘子传奇》。
这部电视涂依依知道，原因无他，这个故事，在妖界太有名了。
一条蛇和一个人的爱情故事。
对此，灵域各妖的反应都不一样：
“妖就该跟妖在一起！”
“可不？跟那条青蛇不就挺好的？干嘛看不上同类？”
“她都快得道了，最后跑去跟一个凡人谈恋爱，功亏一篑啊！”
“我觉得那男人长得还不错！斯文又秀气，是我喜欢的型。”
“收起你的口水吧！不错个什么呀？瘦不拉几，又没什么力气，关键时间还得老婆保护他！”
“就是，这种废柴有什么好嫁的！”
“那条蛇可能眼神不太好，脑子也不太好！”
“唉，最后被镇塔里了呢，可怜哦，啧啧啧，在灵域里好吃好玩不好嘛！”
涂依依忽然回头问，“草草，如果是你，你会跟白蛇谈恋爱吗？”
顾晓枫正在跟方悦诗聊天，方悦诗几乎是秒回：“哎哟，我的顾大影后，你竟然要床戏的视频！！冰山美人，你这是要为谁融化了吗？”
顾晓枫一脸淡定，“研究，下部剧要用。”
“啥？你接了什么片子？”
顾晓枫还在想着找什么理由，方悦诗已经替她找好了理由，“你是要竞争明年的小金人奖吗？”
顾晓枫面不改色地敲下“嗯”。她刚放下手机，冷不丁听见涂依依问，“你会跟白蛇谈恋爱吗？”
白蛇？顾晓枫抬起眼皮子看了眼电视屏幕，原来是《新白娘子传奇》，经典剧集了。
涂依依背对着她，又问了一句，“你会接受你的另一半是个妖怪吗？”
顾晓枫几乎没有犹豫，“如果她长得漂亮，对我又很深情，我想我能接受她。”
“真的？”涂依依忍着声音里激动的颤抖，也不知道该感叹她的草草是心大，还是痴情？
“不过……”顾晓枫顿了顿。
涂依依一阵紧张，“不过什么？”
“我不喜欢蛇，蚯蚓，黄鳝一类，那种长长的滑腻腻的动物我不喜欢，”顾晓枫脸上露出微笑，“如果可以，最好是狐狸，兔子，猫猫一类的，毛茸茸的，摸上去肯定很舒服。”
涂依依简直心花怒放，差一点就要把尾巴放出来给她摸摸，大声告诉她，我就是狐仙啊，我的尾巴毛茸茸的，摸着手感可好了！
顾晓枫看她忽然转过身，神色还很激动，奇道：“你怎么了？”
一瞥电视里，白素贞正在跟一只蛤\\蟆精还是蜈蚣精打架斗法。
原来是看到让她激动的打戏了。
“草草，你觉得我好看吗？”涂依依学着七姐教她的，一手抬起来，假装自己撑在一根柱子上，身材凹成S形，薄唇轻咬，眼波流转，魅惑勾人，又嗲声嗲气地问了句，“亲爱的，我美吗？”
顾晓枫：“……”
画风切换得有点突兀。
“美。”顾晓枫只瞥了她一眼，就匆匆移开视线，目光看左看右，就是不看涂依依。
这反应怎么跟七姐姐说的不太一样？
涂依依看到顾晓枫低头垂眸，就是不看她，不禁有些泄气。
难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不管了，继续。
涂依依踩着猫步就过来了，一步一步走向顾晓枫。
眼前是一双小小的脚，皮肤很白，脚趾头圆润粉嫩，像一颗一颗软软的白珠子。
脚往上是一双白皙的小腿，骨肉均匀，笔直修长。顾晓枫想，就算是最顶尖的模特，也不一定有这样的一双腿。
涂依依照着姐姐教的，一只手攀上她的肩，弯下腰在她雪白的耳侧有意无意吹了口热气，那片雪白果然瞬间染上薄红，涂依依再接再厉，探过头去就要去咬她的耳朵。
谁知，她的手一下子被抓住，然后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被扑倒在沙发上。属于顾晓枫的气息迎面而来，柔软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
涂依依：“……”
这不是抢了我的戏？
这不对啊，怎么跟七姐说的不太一样？
我怎么变成躺在下面的一个了？？？
涂依依很快就没办法思考这个问题了，她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草草的嘴唇到哪里便像点起了火苗，几乎要让她融化，她情不自禁抱着草草的脑袋，仰头想要寻找她的吻。
顾晓枫一颗心猛烈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让她想要索取更多。
正在这时，涂依依身下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嗡嗡的振动激得她一个激灵。
顾晓枫终于与涂依依分开，把她的手机从涂依依腰身下掏出来，打开一看，一连串方悦诗的信息：【片子发到你网盘了。这个几个文字的你先看看。】
涂依依压抑着心里的那团火，睁开眼睛，“草草，你在看什么呀？”
顾晓枫定了定神，“研究资料，我先接收一下，很快的。”
然后，手机频频震了震，顷刻间几个文件传好了：
TXT文档——《女总裁的妖精小娇妻》
TXT文档——《日夜双修，师尊在上我在下》
TXT文档——《爸妈就在隔壁，我和她XX了》
PDF文档——《合约情人她只在床上签约》
PDF文档——《双人床，以及厨房，阳台，沙发》
顾晓枫扫到最后的沙发两字，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目光迷离，满脸绯红的涂依依，愣了一愣。
她这算是无师自通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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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小女友
顾晓枫到底没有下的去手。
她决定先学习, 等研究得差不多了再来吃涂依依，她不想被涂依依觉得她不行。
她坐起身，先喝了半杯水，扭头问：“我们出去玩吧？”
涂依依：“……”
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呢？
怎么就跟七姐说的不太一样呢？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她脱我的衣服, 我脱她的衣服, 然后抱在一起贴贴亲亲滚来滚去？
涂依依很快反应过来，地点不对, 这么窄的沙发, 哪有空间滚来滚去？
她一下子坐起来, 拿起茶几上的红苹果就啃, “好呀，我们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顾晓枫看了一眼腕表，下午两点半，不算晚, “你晚上几点去找林爱？”
“我十二点前到ZL就可以了。”
“那我们去D乐园吧, 你不是想去跟粉色小狐狸合影吗？我们现在出发，路上不堵车的话到那里估计四点，我有快速通道的票，进了园就排队去找你那只小狐狸合影，怎么样？闭园前, 应该能排到。”
“回来估计八点，吃完晚饭, 差不多到九点, 你再休息一下，十一点出发去见林爱。”
涂依依听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直点头, 趴在她肩头, 开心地说，“草草，我真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顾晓枫勾了勾唇，伸手揽住涂依依的肩，头抵着她的头，“以后会有时间的。”
两人快速收拾了一番，出发去D乐园了。到那边刚好四点。
顾晓枫仍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即便这样，站在人堆里还是有很多人向她投去探究的视线。
她身上那种无与伦比的气质摆在那里，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超漂亮的美女亲昵地挽着她。
一进园，刚好赶上园区中心大街上最后一次巡游，涂依依一看到那个身穿蓝裙子的公主就兴奋得大叫起来，“草草，你看！是A公主！冰雪女王！我最喜欢的公主了！”
“你要去跟她合影吗？”顾晓枫转向小狐狸前漫长的队伍，“还是跟你喜欢的Bei儿合影？”
涂依依两边看了看，忽然说，“你等我一下下。”
她转身朝巡游队伍那边跑去，脚步飞快，身形灵活的难以想象，在人群中穿梭，一下子人就跑不见了。
顾晓枫等她的时候，忽然一个年轻女孩跑过来问，盯着她，将信将疑地问：“你好，你是顾晓枫吗？”
猝不及防被看穿的顾影后，淡定地摇头。
那女孩失望地走了，跟她男友说，“原来不是，感觉太像了。”
男友说：“晚上我们去看《潜藏》，你就真的能见着顾晓枫了。我看网上都说不错，豆子上有8.8分。”
“那当然，我女神演的，还有段天崎，能差吗？”
顾晓枫看到他们走远，口罩底下的她，微微笑了笑。
“草草，你看！我和A公主的合照！”涂依依简直是一道闪电似地跑回来了，气都不带喘的。
顾晓枫笑她，“你要不要考虑进国家队，夺一面奥运金牌回来？”
涂依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哪有那本事？我一跟人比赛，我就容易紧张。”
顾晓枫摇头失笑，心想，真是个可爱的怂货。
她看了看涂依依举到她面前的手机照片，照片上，一半面积都是她的脸，她的背后远处有一个模糊的A公主影子，能认出来也是靠着那一身蓝裙子，镜头里还有两个乱入的路人。
如果不是涂依依说明，完全看不出这是合影。
“拍的不错，我们去排队吧。”顾晓枫笑了笑。这个合影，只要涂依依本人满意，她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顾晓枫腿酸腰也酸，她探出头朝前面望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前面还有好长的队伍，估计至少还得半小时。
涂依依问，“草草，你站累了吗？”
顾晓枫摇头，“还好，不累。”
这时，又有一个男生睁大眼睛，一脸兴奋惊喜地问，“你是不是顾晓枫？！”
顾晓枫摇头，她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因为男生的这一嗓子，视线齐刷刷聚集到顾晓枫身上，注意到这个很像顾大明星的女人。
涂依依拍了拍顾晓枫的背，趁机注入灵力，给她缓解疲劳，然后夸张地说，“姐，我都跟你说了，别老学人家明星穿衣打扮，还戴口罩戴墨镜的。你再怎么学，能跟人家顾晓枫比？你这叫东施效颦。”
那个男生顿时一个白眼飞给顾晓枫，刻意退后两步拉开距离，大概是觉得这个人刻意模仿他的女神，简直可恶！
顾晓枫没想到涂依依反应挺快，墨镜下看向涂依依的目光有些意外，又有些赞赏。
小家伙有时候还挺狡猾的。
她没有开口再暴露自己，抬手就狠狠捏了一下涂依依的鼻子。
涂依依夸张地叫，“疼！姐姐，别揪了！我不说了！”身子却往顾晓枫身上贴过去，撒娇似的靠在她肩头，抬起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Ti amo.”
这一句是意大利语。
顾晓枫在意大利拍过广告，一下子就听出这是意大利语，却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低头压低声音问，“什么意思？说普通话！”
涂依依害羞的脸红了，仍是调皮地说了句，“Ti voglio bene.”
“说中文！”
涂依依飞快地转过头，“不告诉你！”
终于排到小狐狸面前了。
涂依依开心地和小狐狸互动，小狐狸见对方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也非常配合地同涂依依互动，拍照的时候各种可爱的pose，就跟不要钱似的成堆地摆。
围观的游客们发出尖叫：
“哇！Bei儿！Bei儿！”
“Bei儿好可爱！太可爱了吧！”
“Bei儿我爱你！”
顾晓枫这才意识到，她碰见另一个顶流了。
顾晓枫手里的手机就没停过，她没有请人拍，决定自己动手拍，记录下涂依依每一个甜美可爱的瞬间。
镜头下的涂依依真的很漂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素颜美女。这种天生的美人，又自带甜美清纯的气质，非常受少男少女乃至中老年人的欢迎。她要是进娱乐圈，不知道多少经纪公司娱乐公司争着要签她。
这时，旁边一对情侣吵了起来。
女的相当不满：“看你把我拍成什么样子了？拍这么丑？你会不会拍？”
顾晓枫一听，来了。
景区情侣吵架十大理由之——拍照，一直高调地稳居榜首。
男的一脸委屈，“我都说我不会拍你还让我拍。”
女的气的扭头就走，“行！你别拍了！我找别人拍！”
男的追上去，又是说好话又是哄的，“媳妇儿，真不丑，你看你多好看，比你好看的就只有Bei儿了……”
顾晓枫低头看了眼照片里的涂依依，眨了眨眼睛，这次带了点审视的目光。
幸好，涂依依耐拍，不挑角度，张张都很美，上镜的效果就跟精修图一样。
涂依依走过来，低头翻看顾晓枫给她拍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划过。
顾晓枫居然难得地有点紧张，涂依依不会也生气地说自己把她给拍丑了吧？
“好可爱的Bei儿！”
“这张真可爱！”
“真是可爱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呢？”
“草草，你怎么可以把我们拍得这么可爱呢！”
顾晓枫暗暗送了口气，轻轻一笑，“不是我拍得好，是你们两个本来就很可爱。”她一拉涂依依的手，“走吧。”
“等等.”涂依依掏出自己的手机，目光快速搜索，似乎要找人拍照。
Bei儿看见了，快乐地招手示意饲养员帮忙。饲养员当然很乐意给两个美女拍照，涂依依把手机递给她，和顾晓枫两人并肩站着。
顾晓枫一对上镜头，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气场全开，旁边的路人统统变成了背景板。
饲养员喊着“三二一”，涂依依忽然转身抱住顾晓枫胳膊，头脑歪向一边亲昵地贴在她肩头。
快门键按下。
“谢谢！谢谢！”涂依依接过手机。
饲养员笑着说，“你真是个可爱的人，都快赶上Bei儿了。”
Bei儿听见，不服气地指了指自己，饲养员乐哈哈地大笑，“好好好，你最可爱！我们Bei儿最可爱！”
旁边游客又是大声尖叫，“Bei儿最可爱！Bei儿超可爱！”
涂依依看着这张照片别提有多喜欢了，一直拿在手里看，一路看一路傻笑。
“你就这么喜欢？”顾晓枫嘴角带着笑意。
“嗯！好喜欢！这是我们俩的合影！草草，你好漂亮好温柔呢，我越看越喜欢。”
“这你都看得出？我可是戴着墨镜口罩。”
“我能感觉得到嘛。”
两人在园区找了间餐厅坐下来休息，这会儿已经是晚上6点多。涂依依要了杯果汁，顾晓枫要了杯咖啡。
“草草，现在喝咖啡，晚上你不会睡不着吗？”
“我习惯了，反正喝不喝都睡不着。”
涂依依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对方。
顾晓枫端详着那张合影，目光落在靠在自己肩头的甜美女孩身上，嘴角扬起动人的弧度，眼尾上翘，漂亮的眼睛闪着光，好像无数星光在流动。
顾晓枫一眼看出，那是从心里流露出来的深深的爱。她盯着照片里的这个纯真可爱的女孩，嘴角不自觉上扬。
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饮料上来了，顾晓枫去拿她的咖啡，却被一只手抢先拿走了。
顾晓枫抬头，看着对面大口喝咖啡的涂依依，挑了挑眉。
涂依依振振有词，“你不可以在晚上喝咖啡，等果汁来了，你喝果汁。这个，我帮你喝。”
顾晓枫一手支起下巴，笑着问：“你这是要开始管我了吗？”
涂依依看她笑得揶揄，脸上刷的一下就红了，“反正你不能在晚上喝咖啡！不许喝！”
顾晓枫又笑了，探过身子，“没想到你还是个霸道的小女友。”
涂依依又不傻，自然听出她这话里真正的重点不是霸道，而是小女友。
这个称呼，间接肯定了两人的关系。
她脸上更红了，害羞地低下头，“哼！人家是怕你晚上睡不好，怎么霸道了？”
“好，不霸道。”顾晓枫笑着看着她，墨镜下的一双眼睛扫了眼周围，全是人，夫妻情侣小朋友，人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没人注意到她们。她身体前倾，再一次凑近，“不管你霸道还是不霸道，我都喜欢。”
这一下，涂依依的脸红得就像随时可以爆炸的番茄，脸上烫得厉害，心里乐得要跟飞升了似的。
这好像是草草第一次对她说“喜欢”。
✿ 54、搜索张碧灵
果然如顾晓枫说的, 两人从D乐园回来，到家已经八点多了。
卓金准备好晚餐等着她们了。吃过晚餐，涂依依沐浴过后，趁着顾晓枫去泡澡的功夫, 回房温习搜魂术去了。
她今天玩得太开心了, 还和草草约定好下一次再去玩，就在园区酒店里住一晚。玩得有点忘乎所以, 飘飘然, 几乎把搜魂术忘得给差不多了。
涂依依觉得这样对不起林爱, 人家巴巴盼着找到张碧灵的魂魄, 那是她的造物神，是她最重要的回忆。
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谁比涂依依更理解林爱的心情了。
“我要练功了，你去外面等着。要是草草问起来, 你就说我在为今晚的事做准备。”
“好的, 小姐。”卓金安静地退下。
顾晓枫沐浴完出来，穿了一件宽松的丝质睡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一头乌黑漂亮的长发披在脑后，越发衬得她身材修长高挑。
果然在没看见涂依依后, 她问了句，“你们家小姐呢？”
卓金：“小姐在房间里为今晚的事做准备。”
顾晓枫点点头, 没有再问, 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 走回房间。正好, 她有机会去看方悦诗发给她的研究报告和视频了。
晚上11点, 涂依依从房间里出来，今晚要做法，她又换上了那身粉色袍子，头发再一次梳成讲究的马尾。
她敲了敲顾晓枫的房门，坐在沙发上顾晓枫立刻啪的一下合上电脑，拿下耳机，抬起头，“进来。”
同一屋檐下，不用猜也知道敲门的是谁。
涂依依走进来，“草草，我出门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你早点休息，晚安！”
“现在说晚安有点早，你去吧，我等你回来。”顾晓枫朝她笑了笑。
等我回来……
涂依依看着她，心中一阵暖意，甜甜一笑，“嗯。”
12点差十分，涂依依拎着手提袋到了ZL总部。
这里很高，比天空景还高，而且屋顶还很宽敞。林爱已经等着她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一缕头发。
涂依依很快便想明白这些头发是哪里来的了。
肯定是去刨了人家的坟。虽然有点不礼貌，但这也是拿到张碧灵遗物的唯一办法了。
盒子里面的头发虽然不多，却是一根一根整整齐齐地码得一丝不苟，每根发丝上一粒尘埃也没有。
涂依依很有点感动。她想，如果张碧灵泉下有知，知道她被还被人这样珍视，一定很感动。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谢谢！”
涂依依做法的时候，林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她。
等到做完法，涂依依又是一身汗，这个法术消耗灵力和体能，她饿。
林爱问：“然后呢？”
“等着，等着灵光的反应。”
“什么是灵光？”
“简单来说，就是灵魂发出的光。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哦，忘了，差点你不是普通人。”
涂依依这次有备而来，包包里塞着两只鸡腿，一盒巧克力和一瓶运动饮料。
坐那儿就开吃，边吃边喝，目光四处搜索。
谁知，她刚吞下两鸡腿，正要吃巧克力的时候，忽然西边灵光闪烁。
“这么快！”涂依依一愣，也顾不上手提袋了，飞身就跟上去，回头喊了句，“小林，跟着我！找到了！”
她以为林爱要下去开车。谁知，人家直接就飞起来，速度还不慢，一下子就跟上了自己。
涂依依：“……”
林爱看到她吃惊的神情，礼貌地笑了笑，“除了战斗，我还能飞行，潜水，隐身，耐高温高热，耐低温极寒，耐腐蚀。”
涂依依：“……”
敢情林爱就是能上天入地，脚踢山河，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半个神仙。
涂依依此时像是是风里的一道影子，速度极快，一晃而逝，林爱则完全隐身了，看到不她的身影。
最后，涂依依停在了一座高楼的屋顶上，为了怕被人发现，她整个人趴了下来。
林爱的声音问：“到了吗？”
“对，到了。灵光就在这里。”涂依依感觉到什么，转头对着身边的空气说，“你跟着趴下来干什么？别人又看不见你。”
林爱：“可是，你不是趴着么？”
涂依依：“……”
你还真是严格地跟着我。
这里应该是一所大学，少男少女贼多，宿舍里熄了灯不睡觉还在打游戏的单身狗贼多，小树林里头成双入对谈恋爱的也多。
涂依依的目光就盯在那小树林里，很快，她压低声音对旁边说，“来了。”
这个时候夜深人静，外面活动的人很少，绝大多数人早已回宿舍了。
刚说完，果然从树林里走出一对年轻的男女学生。女的说，“宿管阿姨今天又会说我了。”男的说，“要不我们去外面过一夜吧。明天早上再回来。”
单纯如涂依依，自然听不出这个过一夜的意思，心里觉得奇怪，这么晚了，去外面干什么？难道不应该赶紧回窝吗？
林爱问：“就是她吗？”
涂依依点头，“是她，我在她体内看到了张碧灵的灵魂。”
她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现出绿色的光，在那双瞳仁里倒影着一团白色的不停闪烁灵魂之光。
女的瞪着那个男的说，“我不会跟你去外面开房的，要去你自己去！”
“不去就不去，生什么气？”男的上来搂住那个女的，“西程，我爱你！我太喜欢你了！”
他低下头，亲吻上了她。她也亲吻他，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动情地说，“我也爱你……”
看到两人在树林外抱在一起拥吻，涂依依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冷不丁看见林爱显了形，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
她一手抠住屋顶上装饰的水泥条，那条水泥条在她手里无声地四分五裂。她完美的五官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脸上的一丝一毫的波澜也无。
涂依依却从她眼里看到了悲伤。
自己视为造物神一样珍视的人，是她二十年来的思念与信仰，甚至用最尖端的科技复制造物神的肉身，而此时此刻，她的造物神在与另一个男人亲热。
涂依依替林爱感到难过却又无能为力。
她可以找到张碧灵的灵魂，却无法控制她爱一个人的心。
同时她又觉得无比庆幸，有着夙凤栖灵魂的草草，是喜欢她的。她没有喜欢上别人，这一世，她依然喜欢自己。
涂依依忽然就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运最幸运的人。
两个人一吻结束后，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那个叫西程的女孩，独自走向宿舍。就在她要消失在转角时，她仿佛心有所感，忽然回头看向这边的屋顶。
涂依依吓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林爱却直视着那人的目光，一动不动。
那个女孩终于转过身走了。
林爱却像石像一样，涂依依看向她时，发现她泪流满面，吃了一惊，“小林，你怎么了？”
她这个样子，涂依依也很难过，“我们回去吧。”
林爱摇了摇头，不愿意离开。
最后，是涂依依硬拉着林爱回ZL的。为了把她这个不肯走的石像拉回去，她使劲太大，一不小心把人家屋顶给掀了个洞，然后扛着林爱一阵风似地逃走了。
“小林，这也是没办法，她转世后不记得你了。”涂依依很遗憾地说，“我之前也说过这种可能，转世时她的灵魂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也许她的魂魄已经历经了好几世，对你的记忆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她不记得你，喜欢上别人很正常。”
说完，涂依依忽然意识到什么，沉默了。
夙凤栖不记得我，为什么还会是喜欢上我？
难道她的灵魂在转世时，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林爱躺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突然说：“她怎么能不记得我？这简直是对我不负责任！”
涂依依第一次从林爱的声音里感觉到了愤怒。
“在那间实验室里，我记得她亲吻我，说爱我。然后又笑着对我说，‘小爱，你很完美，非常完美！我希望你能学会爱，懂得爱。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说我爱你。’”
“我听到她说希望我对她说我爱你，我当时就对她说‘我爱你。’”
“然后，她就笑了。‘你还不懂，不明白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在你懂得之前，这三个字不要对别人说。’可她还没有等我学会，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从我身边不见了。”
“我后来查阅了许多关于爱的资料，我观察了这个世界二十年，我知道通常男女之间说我爱你后，通常会伴随着接吻，抚摸和一系列肢体行为。当然这种情形也会生在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
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涂依依突然就想到了草草，想到她们的热吻，瞬间脸红耳赤，大气都不敢出。
“说实话，二十年来，很多男人和女人都对我说过‘我爱你’，但我都没有回复他们同样的三个字。因为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说的爱，是个什么意思。直到今天。”
林爱的眼中掉下泪，和人类一样的晶莹的泪水。
“今天我看到我的造物神对别人说‘我爱你’，我才真正懂得了这三个字的意思。可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她。她如今不爱我了，爱上了别人。”
林爱后来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不知道在想什么。
涂依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很久之后，林爱忽然说：“涂依依，我还是要她的灵魂。”
涂依依啊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就算她不记得我了，但那也是张碧灵的灵魂，我要它。我必须拿到它！”
涂依依：“你不会想杀了她吧，再把灵魂从她体内取出来？我跟你讲，本狐仙是不会干这么残忍的事情的。”
“这个我倒没想过，谢谢你提醒我。”
涂依依被噎了一下，顿了一顿，问，“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等，”林爱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等她又一次转世，到时候请你帮我拿到她的灵魂。”
等她又一次转世？
那不得等到她老死病死什么的？
这一等，得多少年？那个女学生还这么年轻，等她老死，怎么也得五六十年吧。
涂依依问：“你真的能等？哪怕是六七十年？”
“我等，再久我也等。”林爱转头看着她，“幸运的是，我不会老，也不会死。”
涂依依回天空景，是林爱开车送她回去的。
涂依依总觉得，让这么一个悲伤的人送自己，实在过意不去，下车的时候安慰她，“小林，你也不用太悲观，人类的生命都是很脆弱的，生个病，走个路摔一下，路上被车碰一下，搞不好就死了，说不定你不用等六七十年那么久。”
林爱一脸认真地托着下巴，“你说的几个办法，我倒没有想过，谢谢提醒。”
涂依依：“……”
她急忙纠正，“我瞎说的，你可别听啊！千万别去害人！”
林爱微笑，“我当然不会去伤害她。作为一个AI机器人，我被要求禁止伤害无辜的人类。我遵循造物神给我的这一条指令。”
涂依依松了口气，听见林爱平静的声音说，“哪怕没有这一条指令，我也不会伤害那个女学生。”
涂依依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她有着她的灵魂，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伤害她的。”
林爱正准备开车离开，涂依依突然折返回来，“林总！”连称呼都变了。
林爱摇下车窗，“怎么了？”
涂依依尴尬地笑了笑，“我想加班，养家糊口。”
“你很缺钱吗？”
涂依依心想这不废话吗？你问谁，谁不说缺钱？
狐仙大人腼腆地一笑，豪门的尊严让她打死都不承认缺钱，“不缺，我就是无聊想找点事做。”
林爱想了想，问，“王者联盟这个游戏知道吗？”
“知道啊，玩过呢，咱们公司开发出品的。”
“那好，过几天王者联盟要举办国际联赛，需要一个现场主播，英语，日语，韩语，法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同时解说，你愿意做这个主播吗？我会叫公关部提高酬劳。”
涂依依一听有外快可以赚，马上点头，“愿意愿意，再加两门语言我也可以。”
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清晨四点，卓金变成原形，听到门开了，从桌缝里探出头，抖了一下长须子。
涂依依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低声说，“我回来了，你放心睡吧。”
卓金又抖了抖须子，又钻进去了。
涂依依轻手轻脚走到顾晓枫房门前，抬手要敲门，犹豫了一下，担心吵醒里面的人，她轻轻把门打开条小缝，探头看了看。
房间里点着一盏橘黄色的落地灯，顾晓枫坐在床上看剧本。
那些视频看多了，看得后来有点不淡定了，她翻起剧本收收心，中途看了几次手机，一点，两点，三点。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见到时涂依依，露出一个困倦的笑容，“回来了？”
“这么晚你还没睡？”
“我说了等你回来，”顾晓枫随手将剧本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人找到了吗？”
有一点她很费解，ZL集团总裁林爱那样的身份，找谁不是很容易？为什么偏偏要喊涂依依帮忙？但涂依依没说，她也不会问。
她往里坐了坐，伸手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找到了，只是结果有些不如人意。那人喜欢上别人了。”涂依依叹了口气，脱下外面的衣服，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喜欢上别人？原来是感情纠葛。
顾晓枫淡淡一笑，“你们林总还很信任你的。”
如果不信任，处理感情纠纷的时候，怎么会带她一起去？
涂依依一躺到柔软温暖的被窝里，瞌睡就来了，眯起眼睛，迷迷糊糊说，“应该是信任的吧。”
顾晓枫看她这迷糊可爱的样子，亲了亲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她的嘴唇，“快睡吧。”
涂依依被她亲着，忽然睁开眼睛问，“草草，你爱我吗？”
顾晓枫一愣，很快便笑了，眼睛里有温柔的光在流淌，“爱！”
涂依依弯起嘴角，直直地盯着顾晓枫，忽然勾住她的脖子，亲了上去。
顾晓枫抱着她，闭上眼睛，与她缠绵吻在一起。
凌晨的房间很安静，两人唇舌纠缠的声音，还有渐渐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顾晓枫想着要不要学以致用，施展法术后疲累的涂依依含糊说，“……草草晚安。”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顾晓枫爱怜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晚安。”
顾晓枫在她身边躺下，把这个又软又香又暖和的身体抱进怀里，吻着她柔软的长发，“我爱你，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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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掉毛
第二天, 顾晓枫醒来已经到了十点。她身旁空空的，涂依依人不在。
今天顾晓枫要飞Y市，下午两点的飞机，六点钟到剧组。杨导今天要给她介绍新人男主演, 两人也要对一下戏。
顾晓枫起身下床, 掀开被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被子上沾着一根白色的毛。她好奇地拈起那根毛, 雪白的, 长长的, 非常柔软, 像是什么动物的毛。
洗漱收拾完，顾晓枫打开房门，卓金听见声音，立刻从厨房里出来, “草草小姐好。”
顾晓枫点点头, 不等她开口，卓金就解释说：“小姐去上班了，她说等她忙完一个什么直播，就去看你。”
“直播？什么直播？”
“不清楚，好像是什么游戏, ”卓金抱歉地说，“我也不大懂这些。”
这时, 门开了, 菅累拎着七八个袋子进屋了。
“老卓，菜买好了, 一样不少！亏的我长得漂亮, 卖肉的大妈都认得我了, 今天我去晚了，还特意给我留的。”菅累有些骄傲地甩了甩头，“长得帅的人就是这么吃香！”
卓金一脸嫌弃，“别在草草小姐面前丢人现眼了。放到厨房里去。”
“我知道，你看我长得比你漂亮，比你年轻，你妒忌我！我告诉你，老卓，你再怎么妒忌也影响不了本小爷的美貌。”
顾晓枫差点笑出来。
卓金感觉失礼，“让草草小姐见笑了。”转头瞪着菅累，“还不快拿进去！”
菅累拎着各种菜去厨房了，心想，在草草小姐面前我不跟你计较，等她不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怼你这只大蟑螂。
“草草小姐，请用餐。”
卓金摆上午餐，又是一大桌子，推开椅子，请顾晓枫坐下，然后开始给她盛汤。
“你们小姐一个人住这儿吗？你们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小姐来看她吗？”
顾晓枫决定借机会了解一下涂依依的家人，她目前只知道涂依依家姐姐哥哥很多。
“我们家老爷夫人还有六位小姐，两位少爷都在老家，没有出来。是老爷亲自送小姐来这里的，听小姐说，过阵子夫人和二小姐、七小姐会过来看她。”
顾晓枫点点头，吃了根牛肉条，“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严肃吗？”
“我家老爷很有头脑，非常聪明，可以说是村里最聪明的人了。”
菅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老爷要是不聪明，怎么能做村长呢？而且我们家老爷最近刚选为盟主！”
盟主？顾晓枫暗暗想，可能是行业协会会长一类的。
“那你们夫人呢？”
“我来说我来说，”菅累说话最积极，“我家夫人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最是好说话，模样极好，貌若天仙，年轻的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惦记她。老太爷原是把她嫁给隔壁山头的，到底被我家老爷捷足先登了，半路抢亲，成就一段佳话。”
还抢亲？倒很有戏剧性的。
顾晓枫微笑，“那你家小姐的几个姐姐哥哥呢？他们是什么的性子？”
“我来说我来说，我家大小姐长得最漂亮，也最是美艳，风情万种，嫁给了隔壁村的侯公子，算是男才女貌吧。”
“我家二小姐，性子最亲和，跟夫人一样好脾气，本来订立了亲，但是准姑爷对花粉过敏，我家二小姐又是个爱花成痴的，这件亲事就没成。”
“三小姐最爱钱，只要在家，没事就坐在房里数钱，别的事一概不感兴趣，她说就喜欢听见钱响。”
“四小姐最文静，喜欢读书，房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就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学问。前几年老爷夫人给她介绍十里八乡的青年才俊，四小姐统统看不上，嫌人家没文化，又赌气去各地游学去了，一直没着家。”
是个学霸啊！
顾晓枫感叹，又问，“那五小姐，六小姐呢？”
菅累笑了，“是五少爷，六少爷。我们家老爷夫人就这两儿子。”
“五少爷，最是有荣誉感，没事就在村里村外转悠，得过助人为乐奖，尊老爱幼将，见义勇为奖，扶贫奖，最勤勉报信员奖。”
这个是个有着崇高追求的人！
顾晓枫自愧弗如，又问：“那六少爷呢？”
“六少爷爱吃啊！胃口奇好，除了吃就是吃，就没见过他嘴巴消停的时，睡着了都还在嗑瓜子。”
跟她六哥一比，顾晓枫突然觉得涂依依真的算吃得少的。
“那七小姐，八小姐呢？”
“七小姐跟老爷一样，脑子很聪明，很狡猾的，我悄悄告诉你，她比大小姐还聪明。不过她一般不在家里呆，白天你在家见不到她。”
“为什么？”
“她出去晒太阳了，喜欢晒！皮肤很好，怎么晒也晒不黑。”
卓金终于有机会说了句，“八小姐酷爱打麻将，除了吃饭，就连睡觉也要睡在麻将桌上。”
顾晓枫心底暗暗琢磨着，觉得自己有必要学着打麻将，万一将来被拉着去凑数呢？
她最后问：“那你家小姐呢，九小姐？”
卓金和菅累互相看了一眼，说：“平平无奇吧。”
顾晓枫倒抽一口凉气，涂依依这样的，叫平平无奇？
吃完饭到了十一点，小圆准点来接她，顾晓枫临到出门，忽然问，“你们家小姐养过狗吗？萨摩耶一类的？”
卓金不明白草草小姐怎么突然这样问，摇头，“没有。我们家小姐不养宠物。”
“房间里有根狗毛，可能是从楼上的住户家飘进来的，你们白天还是要注意关窗。”
顾晓枫说完，就出门了。
卓金和菅累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意识到什么，冲到顾晓枫的房间里，翻开垃圾桶，终于找到那根白毛。
卓金拿起这根毛，叹息道：“小姐又掉毛了！”
菅累：“熬夜熬的。”
涂依依没有坐在前台，而是去公关部了。
部门经理告诉她，联赛一个星期后举行，就在S市。还让人带着她去一家影视制作公司镜头前试试镜，找找感觉。
本以为涂依依会紧张，结果涂依依落落大方，非常自然，还会自己找走位找镜头。
摄影师有些意外，“你之前搞过直播？”
“没有，这是杨导教我的。”
“哪个杨导？”
“杨旭导演。”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打量了涂依依一眼。
谁不知道大导演杨旭？
“还杨旭导演教你？吹吧你！你怎么不说你跟顾晓枫一起拍戏呢？”
涂依依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呀？”
摄影师：“……”
试镜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涂依依惦记着赶回ZL吃工作餐，在车里给顾晓枫发了个条W信，“草草，没能送你去机场，对不起。你吃东西了吗？”
对方很快回了，“吃过了，卓金烧的菜总是很棒。”很快又来了一条，“你烧的也是。”
涂依依看着W信傻笑起来，告诉她今天去试镜了，因为自己要当联赛直播的主播。
“你怎么突然想起做主播？”
涂依依当然不会说自己想要挣外快，想了想回复，“因为要求主播现场要用英语，日语，韩语，法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同时解说，我刚好都会。”
赶往机场的车上，顾晓枫看到这条信息时，非常意外，涂依依竟然会这么多门外语。
随即她想起什么，给涂依依发了条信息，“昨天你说的那句意大利语是什么意思？”
涂依依几乎是秒回：“我爱你”
真有涂依依的，我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跑来表白，转念之间，顾晓枫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这句意大利语的意思就是——我爱你。
顾晓枫嘴角上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好久，给她回了一条，“我也爱你。”
小圆从后视镜里看顾影后，今天顾姐好像心情很不错，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有事儿！肯定有事儿！
前台助理看见涂依依回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手机，脸上笑得像朵花儿。
“依依，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呢？跟男朋友吗？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呀？说说嘛。”
前台助理陈美玲和涂依依已经很熟了，涂依依连她老家三舅的小儿子的女儿今年上的是哪所幼儿园都知道。
“没有，我没有男朋友。”涂依依否认。
草草又不是男朋友，可是她女朋友呢！
“小气！这都不肯说！我连我怎么跟我第二个男友分手的都告诉你了。”陈美玲说，“我让发餐的阿姨给你留一份饭，你快去吃吧。”
“谢谢小玲。”涂依依一溜烟跑去餐厅了。
发餐阿姨可喜欢她了，吃东西从来不挑剔，问她好不好吃，永远都是好吃。吃得还挺干净，盘子就跟狗舔过似的。
索性把最后菜盒子里剩下的菜和饭，统统都给涂依依吃了，还省得倒餐厨垃圾。
“小姑娘，好一阵子没见你，去干啥了？”
“我回老家了，才回来。”
“你家兄弟姐妹几个？”
“九个，我是最小的老九。”
阿姨手下一顿，又给她打了一大勺菜，“闺女，多吃点，这些都给你。可怜哟，家里那么多孩子，你也吃不上几口，怪不得这么能吃呢。”
✿ 56、带影后玩游戏
顾晓枫下了飞机, 坐车到Y市的拍摄现场时，差不多到了下午六点。
原定是杨导带着她和男主演见面，到了剧组才知道，男主演今天上午到的时候还算正常, 下午的时候就和编剧小李子干上了。
两人从拍片现场吵到酒店。
顾晓枫问工作人员：“怎么了？为什么吵起来？”
同时也觉得奇怪, 一个新人演员，出演第一部电影, 又是跟大导演名编剧合作, 一般都还算客气。她还从没遇到过第一天就跟编剧吵翻天的新人, 就算是眼下最红的几位男星也没有这样过。
“顾老师, 还能是什么事？他对剧本很有意见，骂李乐给烈焰乱编！他说，烈焰那样的妖怪是立志要一统妖界的大妖怪，才不会为了三个女人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最后他被女主给杀了, 他那样的妖怪就凭女主那点三脚猫的能耐, 怎么是他的对手？”
顾晓枫：“那他要怎么改？”
“他？他要李乐把女主给写死，女二女三都写死！”
剧组的负责找人的副导演走过来，一脸受不了，“不光这些，他还要改成他一剑杀死女主, 踏在她的尸体上，狂笑三声, 大喊什么, ‘再也没有绊脚石阻止我了！’”
提起这个，剧组的人再次哈哈哈大笑：
“这人真够自大的, 呵！”
“他以为他谁？入戏太深吧, 真把自己当成法力无边的大妖怪了！”
“把所有的女性角色都给弄死了, 这电影谁看啊？”
“就是，他跟女的有仇吗？”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雷震的老板出面，这电影凭什么给他一个新人演！”
顾晓枫默默走开了。
谁不知道，娱乐圈一哥，雷震娱乐的老板雷兆霆最喜欢英俊的小鲜肉，而且，乱得超乎外界想象。
顾晓枫决定先回酒店，看杨导怎么安排吧。
到了酒店，却发现程菲和尤娜也在。
尤娜打了个招呼，“顾姐，你来了。”
这次能跟顾晓枫一起拍戏，她特别高兴。她是女团成员出道，唱跳还行，演戏就不是她的专长。唐沙拉给过她忠告，到了剧组，一切听杨导的，另外多跟顾晓枫学。人家拿奖拿到手软，演技摆在那里。
程菲则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她是网剧当红小花，已经有了一大批粉丝，自认不比顾晓枫差。但是顾晓枫在影视界的咖位众所周知，她再不情愿，见了面，也得喊声“顾姐。”
顾晓枫像是没察觉到两人态度的差别，点点头，客气而得体地与两人打招呼，然后回房。
透过窗户，她看到一个男人堵在编剧李乐面前，李乐两次想绕开，都被他给堵住。
距离有点远，说了什么她听话不清楚，但看那男人仗着身材高大，突然揪起李乐的衣领，虽然最终松开了手。
顾晓枫皱起眉，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演员没什么好感。
晚饭，小圆把饭菜拿到房间里。剧组给顾晓枫这样咖位的大明星伙食费不算低。顾晓枫自己却吃得很简单，经常拿这笔钱请其他演员吃饭。
顾晓枫问：“那个男主演叫什么名字？”
“他叫阴昆仑。”
“阴昆仑？”
“对，是这个名，霸气吧。比昆仑山再出名的，怕就只有珠穆朗玛峰了。”小圆耸肩，“可惜姓个阴。”
“姓阴也没什么，汉光武帝的皇后阴丽华不也姓阴？”顾晓枫在拍《定江山》这部背景为汉代的宫廷剧时，恶补了一下汉朝历史。
“他怎么能跟阴丽华比？”小圆嗤了一声，走出去看了眼，见走道里没人，关上门，悄悄跟顾晓枫说，“不过他很得宠，是雷兆霆亲自送他来片场的，还跟杨导们都打过招呼，好好带他。雷兆霆出面，谁不给他这个面子？”
顾晓枫微微一怔，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
雷兆霆家世显赫，相貌英俊，年轻时也是娱乐圈的影帝，玩了几年，后来退居幕后，自己开公司。他资源多，人脉广，加上家境很不一般，没几年就成为传媒娱乐的一哥。
这个大金主的小鲜肉不算少，但也都只是传闻，他本人从未在公开场合带着谁一起出现。携同阴昆仑公开露面，倒是破天荒第一次。
小圆滔滔不绝，“这个阴昆仑刚刚又跟李乐吵了一架，李乐脸都气歪了，只喊不干了。”
李乐喊不干了，在行内不是新鲜事。把他惹烦了，逼急了，他就一摔本子，“老子不干了！”
“他真不干了？”
“真的，姐！李编剧也是倒霉，昨天上午程菲找他改剧本加戏，要求多加一些她和男主的对手戏，他没答应，程菲就改口叫他多加一些和男配的对手戏，李乐也不干，两人各摆着一张臭脸走了。谁想，下午就赶上这个新来的阴昆仑气急败坏地叫他把女主女配都给写死！并且要死的很惨！还死活要李乐把烈焰推向妖怪首领的宝座，让他一统妖域。这要求不知道比程菲的离谱多少倍！”
小圆一般不敢在顾晓枫面前多说，但是说到兴起那也是刹不住的。
“一般人要求改戏被拒了，也就不再说了，免得丢面子。这个阴昆仑可就不一样了，从昨天下午到晚上，再到今天，一直缠着李乐改剧本。就只差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了。我看李编剧这次算是倒了大霉。”
顾晓枫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这个男演员好像不是个好合作的人。
小圆看她不吃了，把饭盒收拾出去，一开门听到走廊那头一阵哈哈哈地狂笑，感觉震得整栋楼都抖了抖。
顾晓枫不喜欢很吵的人，她睡眠不好，特别怕吵。
小圆回头，“姐，你听，就是他！”
“阴昆仑？他怎么了？”
“没怎么，打游戏呢。听说昨天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看群演里有人在玩，立刻就迷上了。就那个什么，王者联盟，迷得不得了。”小圆压低声音，一副你懂的的表情，“剧组上下都巴不得他打游戏，他也就这个时候消停点。哎，我看杨导他们也有的受了。”
导演杨旭有点烦，不好得罪雷兆霆，硬是收下了这么个随时会爆炸，阴晴不定的活火山。
李乐找他告状，阴昆仑也找他告状，这两人现在水火不容，根本就不能坐一起。
本来计划好的是今晚男女主演对戏，这下倒好，男主演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今晚没空。
行，他不来也行。
杨导决定先找顾晓枫，程菲，对女主女配之间的戏。
顾晓枫饰演的女主端木清和程菲饰演的大妖怪首领的老婆乌兰之间有一场打斗戏。
端木清为追踪一只恶妖，误闯妖界的地盘，与乌兰大打出手，然后被乌兰引进陷阱，恰好被初来乍到的小妖烈焰所救。
这里，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
因为男主不在，只好女主和女二对她们的戏了。
程菲也是个事精，一下子对导演给她安排的出场方式不满意，一下子觉得编剧给她的台词不够有张力。
李乐白了她一眼，“等你和男主对手戏时，我给你加，绝对有张力。”
程菲一听李乐愿意给她改，立马脸色就好看多了，也消停了。
到了11点，各人回去休息，明天开拍顾晓枫和程菲的戏。
说起打戏，杨导就怀念起涂依依了。
那可是真能打的主，动作又美又飒，杨导琢磨着，要是她再来剧组，一定喊她上场，再给她的打戏来个一镜到底。
顾晓枫准备回酒店的时候，杨导喊住她，“你那个小朋友，依依呢？她来探班吗？”
顾晓枫想起涂依依说过等她忙完了就来看自己，一点头，“来的，要晚几天来。”
走在酒店走廊里，还能听见从那个阴昆仑房里隐隐传出的游戏里的背景音，还有他时不时哈哈哈的狂笑：“……看老子弄死你……哈哈哈……弱鸡就是弱鸡……”
顾晓枫回到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
她躺在沙发里，给涂依依打了个视频，顺便看看她晚上在干什么。
涂依依很快就接了，向她露出招牌似灿烂的笑容。
镜头前的涂依依皮肤白净，眼睛黑得发亮，笑容甜美，再配上她小巧精致又柔软的五官，整个人就像一个可爱的雪娃娃，又甜又软。
顾晓枫这一刻恨不得她就在自己身边，可以抱抱这个可爱的人。
然而，不等顾晓枫再多看一眼，涂依依已经移开了视线，神情专注，像是在做别的事。
顾晓枫听的出背景很吵杂，又是游戏的背景音，听上去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你在打游戏？”
“是呀，”涂依依百忙之中朝顾晓枫看了一眼，“王者联盟。过两天要直播决赛，公司让我先熟悉熟悉。啊！又是这个‘老子天下第一’，真的好可恶。老是追着我打，还说看见我的ID就想打我！”
顾晓枫笑了，“你的ID叫什么？”
“‘涂山小狐狸啊’，”涂依依撅嘴，“搞不懂我这ID哪里得罪他了。等着，我这就去换个ID名。”
别人不能随便换ID，但她涂依依不担心，她有林爱啊。
一条信息发给林爱，【小林，我要在王者联盟里换个昵称。】
林爱秒回：【你想换成什么？】
【打死老子天下第一】
【OK，没问题。】
涂依依抬头对顾晓枫说，“我换好名儿了。”
“你换了什么名？”
“打死老子天下第一。”
顾晓枫又笑了，孩子气。
涂依依果然操起这个新的ID号就去砍老子天下第一了。
结束后，涂依依向顾晓枫发出邀请，“你也来一起玩。”
“我不会打游戏。”
“没关系，系统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下一步，老是下一步就好了。”
顾晓枫打开电脑，创建了账号，登陆进去。
涂依依看她，竟然用的是真名，“顾晓枫”。
看到顾晓枫在自己队伍里，这感觉，好好兴奋，好好幸福呀！
涂依依一边跟顾晓枫视频，一边在游戏里带着新人“顾晓枫”玩的溜起。对这个“顾晓枫”那是照顾有加，谁要是欺负“顾晓枫”，“打死老子天下第一”就第一时间冲过去打残对方。
顾晓枫刮目相看：“你在游戏里还挺厉害的。”
涂依依：“那可不，我操作起来的协调性可好了。”
很快，队友们开始躁动了：
“哟！新人！妹纸吗？”
“顾晓枫？呵！”
“你要是顾晓枫我还是顾晓枫男友！”
“切，那我还是顾晓枫老公！”
涂依依不乐意了，马上宣誓主权：“我才是顾晓枫正牌女友！”
“哇哦，搞百合！可以啊！”
“那我是顾晓枫心尖宠！”
“那我是顾晓枫掌中娇！”
“什么都别说，我是顾晓枫柔软易推大老婆！”
顾晓枫一直没说话，端着水杯喝水，看到这里差点噗的一声喷出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08 21:54:11~2022-08-09 21:2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羽衣甘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故霖 20瓶；没抽到新泽西不改名 10瓶；RYE、宁、十顾zy、韩不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57、我只喜欢你
玩到十二点, 下线睡觉。
她们队和那个老子天下第一的队伍干上了，打了几场，有赢有输。
涂依依关上电脑，对手机那头的顾晓枫说, “你可不许有心尖宠, 掌中娇，还什么柔软易推大老婆！”
顾晓枫尾音拖得长长的, “是么？”
“当然了！我才是你小女友！你自己说的！”涂依依哼了一声, 盯着屏幕里的顾晓枫, “你和我好了, 就不许有别人！”
顾晓枫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想捏一捏她的脸蛋，故意逗她, “那我考虑考虑……”
涂依依一愣, 呆了呆，忽然就挂断视频通话。
顾晓枫：“……”
隔了一会儿，顾晓枫才反应过来。
涂依依这是不理自己了吗？
这么大反应吗？不会是完全不能逗的吧？
顾晓枫又打了个视频过去，不接！再打，还是不接！一连打了好几个, 那边始终不接！
顾晓枫这才认识到，她的小女友脾气很大, 一言不合就不理你！
顾晓枫犹豫着, 不知道是继续接着打好，还是等她消消气再打过去？
手机震动了, 有人打视频电话过来了。
顾晓枫心里一激动, 急忙划开接通。接通的瞬间, 她发现对方是方悦诗，突然就有点失望。
“哎，晓枫，你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还摆脸色给我看。”
“我没有摆脸色。”
“那你对我露出个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方悦诗笑得一脸的下流，“是不是等着哪个帅哥跟你来一场劲爆视频。他是谁？有人鱼线没有？”
顾晓枫冷笑，“我不是你。我怕辣眼睛。”
“切！假禁欲！我发给你的视频不错吧，是不是很全？花样是不是很多？”
看过一大半的顾晓枫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还没有，最近忙。”
“那你看呀，你以为姐姐找这些容易吗！给我资源的那妹纸还以为我喜欢上哪个妹纸了，啧啧啧，我看她是想约我。唉，姐姐魅力就是这么大，太多人喜欢我了，可怎么办？”
顾晓枫皱眉，不想跟她继续无聊的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悦诗：“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姐姐我今天得空，找你聊聊。”
顾晓枫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没有男人在她身边。
“好吧，你想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
“我不习惯随便聊聊。”
“随便，随便聊聊，想到什么说什么。”
顾晓枫问：“那你想到什么了吗？”
方悦诗：“还没有，瞎聊呗。”
顾晓枫叹气：“我不会瞎聊。”
方悦诗翻了个白眼，“我错了，我就不该找你瞎聊。跟你瞎聊能聊个啥，没意思，我去找我男人去了。”
顾晓枫又一次被对方挂了电话。
她再次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真的是不会聊天吧。要不然怎么涂依依和方悦诗先后都被她聊没了呢？
她拿起衣服，去浴室沐浴。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顾晓枫坐在床上，给依旧毫无回应的涂依依发了条W信：【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逗你的。】
发完这条，她又发了一条：【我没有心尖宠，掌中娇，大老婆，就只有你。】
信息发出去了，仿佛石沉大海，等了好久都没有回信。
顾晓枫一开始以为她生气不理自己，后来才想起这么晚了，涂依依说不定早睡着了。
她摇了摇头，放下手机，熄灯躺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辗转反侧想着明天一大早继续跟涂依依发消息道歉时，忽然响起一阵动静。
顾晓枫瞬间惊醒，仔细一听，是有人在敲窗户。
“谁？！”顾晓枫一下子警惕起来，望向窗户，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是我呀，你的小狐狸。”窗外的人声音很低。
顾晓枫打开灯，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走到窗前。
涂依依双手扒在窗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冲着自己笑了笑。
顾晓枫把窗户打开，也不知道涂依依是怎么动作的，一下子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就跟她们刚认识那会儿，她从窗户里溜进来给她送鸡汤一样。
“你怎么来的？你不是要做直播吗？”顾晓枫简直震惊了！
要知道两个小时前她们一个在S市，一个在Y市，还在视频通话。
涂依依拍着衣服上的灰尘的动作一顿，“是，是林爱送我来的，开飞机。我后天做现场直播。”
她怕吓着顾晓枫，不敢说是自己一路连飞带跑赶过来的。
顾晓枫一愣，林爱大晚上开飞机送她来？好吧，有钱人的生活她不懂。
涂依依跑得一身汗，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本正经地问：“草草，你考虑清楚了吗？”
顾晓枫：“……什么考虑清楚了吗？”
涂依依急了，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急的还是热的，红扑扑的。
“就是，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能又喜欢别人！你要是和我好了，又和别人好，我不答应的！”
原来还是为的心尖宠，掌中娇，大老婆。
顾晓枫抱着手臂，笑着看着她，“你怎么个不答应？”
涂依依一怔，忽然咬了咬唇，眼睛都红了，“那我就不理你了……我会离开你，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就好像顾晓枫真的喜欢上了别人。
“小傻子！”顾晓枫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没有什么心尖宠，掌中娇，大老婆，我就只喜欢你。”一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轻轻给她擦掉眼泪，动作温柔极了。
涂依依一扫心头的阴霾，破涕为笑，仰头吻上了她。
少女的唇瓣，柔且软，带着难以言述的清洌甘甜，是令顾晓枫心神沉醉的味道。
“草草……我很喜欢你……”
少女深情的呢喃很快被吞没。顾晓枫已经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尖辗转深入，先是温柔地耐心地，后来是贪婪地急切地，与她唇舌纠缠，吸取她的芬芳。
呼吸交融间，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的脸上。
两人抱在一起，忘情地拥吻，难舍难分。
屋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顾晓枫白皙透亮的皮肤因为情动染上妩媚的绯色，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怀里的人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她的呼吸时而清浅时而深沉，像一根柔软的羽毛一下一下撩拨着顾晓枫的心。
顾晓枫把她带向床边，涂依依轻呼了一声，跌倒在床上，睁开一双迷离勾人的眼睛，涂山狐族的狐媚诱惑在这一刻自然而然地释放。
顾晓枫亲吻着她，整个人压了上去。她像是要把涂依依吃掉似的，炙热的唇压在她唇上，与她唇齿纠缠，接着落在她脖子上。深深浅浅地吻，惹得涂依依浑身轻颤，她就像一只没有抵抗力的小狐狸，瘫倒在她怀里，任她摆布。
衬衣的扣子被解开，顾晓枫的唇再次印在了她的肌肤上，
胸前的微凉，让涂依依骤然清醒。
她一下子推开顾晓枫，红着脸坐起来，慌乱地扣好扣子。
顾晓枫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极力克制着声音里的欲望，“……怎么了？”
涂依依脸颊更红了，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嗡，“我，我还没洗澡。”
顾晓枫一愣，险些失笑，她唇角勾了勾，“我不嫌弃。”
听到草草说不嫌弃，涂依依还是很开心的，但是，没有洗澡就那个，涂依依感觉不好意思。她今天赶路赶得急，一身汗。草草不嫌弃，她嫌弃。
她想第一次和草草那个的时候给草草留下最好的记忆。
一想到和草草那个，涂依依脑补了一下两人抱着滚在一起的样子……
哎呀，真是越想越羞人。
涂依依脸上红得要滴出血，忽然起身，“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来的时候，她保证绝对不穿印有卡通小蛋糕图案的小内裤了。她可不想让草草看到她屁屁上都印着吃的。
顾晓枫呆了呆，涂依依要走？可她好像才来。
她抬起头，“你这么快就要走？”
涂依依胡乱扯了个理由，“林爱还等着我呢，她明天一早还要开会，那种很重要的会，不能太晚回去。”
这趟来，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涂依依觉得很值了。
涂依依走到窗边，打算从来路回去。
顾晓枫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涂依依脚步一顿，回过头，然后她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跟着嘴唇上落下一个温软香甜的唇瓣，那个吻轻轻啄了啄便离开。
“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我等你。”
涂依依重重一点头，好开心好开心地笑了，“我做完直播就来。”
“有门你不走吗？”
“走窗户方便，轻车熟路。”
涂依依流畅地钻出窗户，踏在窗台上，又灵活地跳到另一边的窗台上，身子相当的灵活，活像一只夜猫子。
顾晓枫往窗外看的时候，涂依依已经跳到了地上。她回过头，给了顾晓枫一个飞吻，然后飞快地跑远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顾晓枫抱着双臂轻轻叹息，
开始想小傻子了，怎么办？
✿ 58、你是不是夙凤栖
第二天, 男主演阴昆仑倒是来片场配合拍戏了。
这一场，是烈焰、端木清初遇的戏。端木清陷入陷阱，正潜入妖界观摩百妖大会的烈焰路过，关掉机关救了女主。
烈焰对美丽圣洁的端木清一见倾心, 端木清则看出他是妖怪, 与他打了一场，因为受伤在身, 不敌烈焰, 最后被烈焰逃脱。
顾晓枫早早起来化好妆, 一身白衣, 容颜冰冷，清冷孤傲。
化妆师和造型事都是赞不绝口，顾晓枫的气质绝了！天生的高冷禁欲系！果然高岭之花演高岭之花，只需要本色出演。
她人才到片场, 忽然有人大叫：“凤栖！”
凤栖？
这个名字让顾晓枫浑身一震,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冲到她面前。就在那人要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顾晓枫眉头一皱，侧身避开，又往后退开两步。
片场的人都惊了！
一上来就对顾影后动手动脚, 这个阴昆仑也是没谱了！
小圆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谁不知道顾晓枫讨厌别人太靠近, 更是不能容忍别人碰她, 这人居然去拉顾影后？！！
顾晓枫冷冷扫过去，终于见到这个轰动片场的阴昆仑了。
单论五官, 他长得的确很帅气, 英俊潇洒, 身量高大匀称，但是顾晓枫心里没来由就不喜欢他，甚至有些抗拒排斥他。
他身上隐隐有一种让顾晓枫非常反感的邪气。
“凤栖！夙凤栖！”阴昆仑似乎很激动，仿佛久别重逢。看得出，他又想扑过来抱自己。
顾晓枫又往旁躲开一步，冷冷地说，“我不是凤栖！我在剧里的角色叫端木清。”
她脸上虽然很镇定，没有任何波澜，心里却是有些不安。
夙凤栖！
这不是涂依依的过往吗？
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时，涂依依就不经意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她的声音那么心疼，不舍，还有深深的怀念，顾晓枫不得不承认，那个名字在带给她震惊之余，还让她妒忌。
她妒忌这个叫夙凤栖的人在涂依依心里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然而，涂依依却悲伤地告诉她，夙凤栖已经死了。
顾晓枫明白，一个活人是无论如何不能去跟一个已故的人比的。
可是，这个阴昆仑为什么会喊自己凤栖？难道他也认识夙凤栖？
“你不是夙凤栖？！”阴昆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喃喃细语，“像！像！实在是太像了！连眼神都是！”
他眼里的目光太过热切，肆无忌惮。顾晓枫心里的反感越来越深，她面无表情，冷声说，“今后大家要在一起合作，希望彼此尊重，合作愉快。”
杨导这时也来了片场，“晓枫啊，这位阴昆仑先生就是《清焰传》的男主演，既然你们已经见过面了，那我就不用再介绍了。”
阴昆仑盯着她，“你叫晓枫，是不是他们说的顾晓枫？”
顾晓枫一点头，“我就是顾晓枫。”她转头对杨导说，“我随时可以开始。”
一切就位，这一场是端木清掉进陷阱挣扎，烈焰路过被惊艳到的戏。
阴昆仑的目光就没有从顾晓枫身上移开过，但是他的表情就像是割裂成了两个人。
阴鸷和殊人苦夜的合体——阴昆仑，一体双魂，也许是分享同一个肉身的时间太长，他既不是殊人苦夜的相貌也不完全是阴鸷的相貌。
阴鸷皱眉：“她这是在干什么？周围什么都没有，她在那里挣扎什么？”
殊人苦夜：“你懂什么？这是在演戏！马上就是我们出场，到了本尊一展风姿的时候。”
阴鸷：“我不想什么让全天下的人都认识我，崇拜我。我只要凤栖！她就是凤栖！一定是！肯定是！天下不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
殊人苦夜：“简单，只要我能碰到她，我马上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夙凤栖！”
这个念头生出，阴昆仑一下子冲出去，跑去抓顾晓枫！
这一下，顾晓枫吓了一跳，全场人都吓了一跳！
不对啊！他怎么跑这里来了？烈焰应该在山顶路过才对！
杨导一看，顾晓枫这一场遇险戏拍的好好的，被他冲出来，一下子全给毁了！气的一下子从监视器后站起身，“阴昆仑，你在干什么？下去！快下去！”
谁知，这个阴昆仑完全不给导演面子。他就像没听见似的，不但不下去，几乎是两步就窜到顾晓枫前面。
顾晓枫一回头，又是他！
见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顾晓枫慌忙往旁边躲开，小圆也冲过去，挡在顾影后前面。
“阴先生，这是在拍摄中……”
话还没说完，阴昆仑像扔沙包一样的，把小圆拎起来扔了出去。
小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这一下全场尖叫。工作人员呼啦啦全出动了，抢上前拦住他，镜头下简直乱成一团！
杨导急得大喊：“阴昆仑，你要干什么？”
阴昆仑速度奇快无比，好似瞬间移动那样抓住了顾晓枫的手腕。
顾晓枫脸色发白，这一次不是拍戏是真的抗拒地挣扎，“放手！！”
可是，她的那点反抗显得微不足道，阴昆仑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她。
阴昆仑震惊之后，忽然一脸扭曲的狂喜，看上去又变态又诡异。
片场的人看他这副神情都惊到了！
阴鸷叫道：“是凤栖！真的是凤栖！”然而下一秒，阴昆仑的脸色变得狰狞，殊人苦夜震惊而狂喜，“微晶！是微晶！”
忽然他出手如电，扬起一掌就要拍死顾晓枫！他要杀了顾晓枫，拿到微晶，成为最厉害的妖怪，回灵域做万妖之王！
“住手！殊人苦夜，你要是敢杀她，我现在就毁去我这具肉身，让你彻底死透！”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大家一开始以为阴昆仑是要骚扰顾影后，谁知看他架势，是要在镜头前一掌拍死顾影后，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会儿见他忽然又在半路上停了手，立刻抓紧时机把他拉下来。
“昆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没到你的戏！你急什么？”
“麻烦拜托你守点规矩行吗？”
阴昆仑被拉下来，气急败坏坐到椅子上，阴沉着一张脸。
殊人苦夜：“阴鸷，你搞清楚，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现在微晶就在我们眼前，现在这个女人就是个卑贱的凡人，杀她易如反掌，杀了她拿到微晶回灵域！”
阴鸷：“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你杀她！”他痴痴地看着顾晓枫，喃喃低语，“凤栖！凤栖！我想了你两百年，终于又见到你了。”
殊人苦夜冷笑：“搞得这么深情不悔？她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噗！爆体而亡！一定很疼吧！还不是拜你所赐？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哈哈哈。”
“闭嘴！住口！”
殊人苦夜无所顾忌，完全没有要住口的意思，“老实说，你这个人真可怕，比咱们妖怪还狠！咱们妖怪都是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拉倒，可不像你，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处心积虑杀了她……”
“住口！你住口！”阴鸷双目赤红，咆哮如雷，“不准再说！”
“可怜的圣女啊，被你这种人看上，也是她倒霉！怪不得她选小狐妖也不选你！”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阴鸷一拳打在了殊人苦夜右脸上。
“你敢打我？！”殊人苦夜毫不示弱，一拳打在阴鸷左脸上！
片场的人惊呆了，他们看见阴昆仑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脸上两拳！
脸都打肿了，嘴角都流血了。
杨导气得差点心梗！男主演抢镜，调戏女主演，还打伤女主演助理，现在还把自己给整毁容了。
这戏没法儿拍了！
他先是让人送可怜的小圆去医院，紧跟着安慰顾晓枫。
顾晓枫也被阴昆仑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给吓到了。从影这些年，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神奇的事，这样诡异又可怕的人。
她勉强点头，“我没事。”
“中场休息，先休息。”杨导喊话。他走过阴昆仑身边时，瞥了他一眼，这尊大佛，这朵奇葩，他实在不敢用。
杨导走出去，掏起手机，给雷兆霆打了个电话。
隔壁有个剧组在拍动作大戏，他觉得这尊大佛去演，正好！男女爱情戏真不适合他！
顾晓枫回过神，走过去看小圆，可怜的小圆脑袋上血呼啦啦流了一脸，手臂摔骨折了，疼的脸色惨白，一脸冷汗。
从自己出道开始，小圆就是自己的助理，待人和气，做事很细心，只要一有危险骚乱的时候，就挡在自己前面。
看他伤势不轻，顾晓枫心里越发反感那个阴昆仑。她安慰小圆，叫他好好休息，不要担心片场这边。
大家都觉得这次阴昆仑很过分，把人打成这样，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就只会一脸阴沉地盯着顾影后，敢情跟顾晓枫有仇啊！
小圆被送去医院了。
顾晓枫特地离阴昆仑远远的，她接触过的男艺人很多，其中也有耍大牌，脾气臭的，但场面上都过得去。拍戏至今，还从未发生过这种失控的场面。
阴昆仑在接电话，应该是雷兆霆打来的。
“我不去！我就要演这部！我又不是故意的，轻轻推了一下，哪知道他那么不经摔……告诉你，雷兆霆，我就要演这部，我就要跟顾晓枫演戏！”
断断续续的传进顾晓枫的耳朵里，顾晓枫眉头拧成个川字，打心里非常不喜欢阴昆仑这个人。
有一瞬，她甚至想过退出，不演了。
杨导打完电话，脸色不大好看，对顾晓枫说，“晓枫，你先回去休息吧，调整一下。”
阴昆仑一听就急了。
阴鸷想明白了，能和顾晓枫拍对手戏，那就等于正大光明地和夙凤栖亲亲我我。
这要是在灵域，那是他简直做梦都不敢想的梦想！
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上一世，夙凤栖对他不假辞色，冷若冰霜。
这一世，夙凤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显然不记得前尘往事。也许这一次，夙凤栖真的能喜欢上他呢？
殊人苦夜也不反对，夙凤栖体内有微晶，现在就算不能杀她，也要让她处在自己的监视下。她和自己演戏正好不会逃跑。
大家又看见这个阴昆仑一下子站起来，质问导演：“为什么不拍了？我等着跟她拍戏！”
杨导看着他，心道，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想，人家不想。顾晓枫没喊着退出就不错了。
照这样子，今天男女主角的戏是暂时拍不下去了。
他喊道：“现场重新布置，先拍烈焰和妖怪夫人乌兰的戏。”
作者有话说：
天气太热，肝不动日六，以后每日一更，周末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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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不准捏
顾晓枫去化妆间卸了妆, 一言不发地回到酒店，喝杯大半杯热水才平复下心绪。
刚才那个阴昆仑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她感到体内好像有一股奇异的冲动，翻涌激荡, 令她心烦意乱。
她没有见过阴昆仑, 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本能的厌恶。
还有, 他为什么会喊自己凤栖？！他那可怕又充满占有欲的灼热眼神, 表明了一点, 他认识夙凤栖！
顾晓枫想了想, 这个点，涂依依应该在ZL公司，她给涂依依发了条W信：【你认识一个叫阴昆仑的人吗？】
涂依依很快回：【不认识。】然后又问，【怎么了？】
【他今天喊我夙凤栖。】
这条W信发过去, 涂依依几乎是下一秒就打了语音通话过来。
顾晓枫接通电话。
涂依依显然很紧张很担心, “那人是谁？他长什么样？草草，你没事吧？”
知道夙凤栖这个名字的，只能是灵域来的。而她在灵域从来没有听说过阴昆仑这号人物。真不知道这个人想对夙凤栖做什么。
顾晓枫听她如临大敌的语气，勾起嘴角，“没事, 片场有那么多人在场，能有什么事？”
“片场？他怎么也去片场了？”
“他是男主演, 你是说他为什么会在片场。”
涂依依一愣, 那就是他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跟草草朝夕相处了。
涂依依心头升起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动物的本能让她感觉阴昆仑很危险。
顾晓枫听到那边没有讲话，不由问,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草草, 你今天拍戏忙不忙？我今晚去看你好不好？”
顾晓枫：“你昨晚不是才走, 今晚又来？你们林总还开飞机送你？”
涂依依反应过来，自己昨天信口胡诌，草草信以为真了，她咳了一声，“送呀，为什么不送？反正她那个重要的会已经开完了。”
顾晓枫听她那一声咳，敏锐地觉察到涂依依的心虚。
她无数的金奖不是白拿的，她拍戏绝大多数是现场收音，她的台词功底不差，一个轻微的声线变化，她就知道涂依依在说假话。
顾晓枫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她想隐瞒什么？
如果说昨天林爱送她来是凑巧，也许顺路，那今天呢？为什么还送她？对她有求必应。
顾晓枫忽然就想到了笼子里美丽的金丝雀，它是那样漂亮乖巧，讨人喜欢。因为太喜欢它了，主人不忍心拒绝它的要求。
顾晓枫沉默了几秒，声音冷下来，“好……”
短短的几秒内，她已经想好，今晚要当面问一问涂依依，你到底是不是林爱眷养的金丝雀？她要亲耳听到涂依依的答案。
挂了电话，顾晓枫却犹豫起来。
她当然希望涂依依的回答是不是。
可如果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呢，她要怎么办？
顾晓枫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她离开酒店，找剧组要了辆车，去医院探望小圆。
涂依依下班回家后饱饱吃了一顿，她今天要长途奔袭，极其消耗体能，得多吃点才行，免得像今天清晨时回来那样，差点饿晕了。
卓金听小姐说她今天又要跑长途，非常心疼。她昨夜两地往返，今天一早，睡都没睡又赶着上班。于是给涂依依多烧了一只鸡，“小姐，多吃点，到了草草小姐那里睡一觉再回来。”
涂依依嗯嗯地点头，忽然问：“阴昆仑这个人你们听说过吗？”
卓金和菅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没有。”
吃完饭，涂依依换了一身衣服，到了九点，趁着夜色，飞上天空，一路踏着云层，奔向Y市，去看草草。
顾晓枫躺在床上刷手机，瞥到一条新闻——XX大学，屋顶突然塌陷，校方费解。
顾晓枫摇了摇头，有什么好费解的？多半是工程质量不过关，年久失修引起的。
这时，她听到走廊里程菲愤怒地骂了一句，“有病！”听上去，相当的不满。
手里的手机亮了亮，顾晓枫看了一眼，是小圆给她发来信息：【姐，听说下午拍片的时候，阴昆仑对程菲一脸嫌弃，还吐槽，大妖怪脑子是别在裤腰带上了吗？才娶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修为又差的小妖怪。】
顾晓枫看到这条信息时，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他们后来拍打戏的时候，阴昆仑真的恨！不仅打飞了程菲手里的道具剑，还差一点划花了程菲的脸，她差点就毁容了。】
顾晓枫皱眉，脸对一个女演员有多重要，可想而知，脸要是毁了，演艺生涯差不多就结束了。
这个阴昆仑也够离谱的！
【程菲气的找杨导，说她要改剧本，再也不要跟男主演演对手戏，脑子得进一吨水才会勾搭上阴昆仑这样疯魔的男人，她就想安心当大妖怪的夫人。】
顾晓枫叹了口气，杨导肯定相当地头疼。
【杨导说了，明天改拍烈焰和尤娜饰演的小师妹青梅足马的戏。】
顾晓枫摇头，目前也就剩下女三号尤娜还没领教过男主演了。
【你刚做完手术，哪里知道这么多？】
【姐，我有群啊，什么消息不知道。】
【多休息，早日康复，让玫玫陪陪你。】
顾晓枫看了看时间，将近十一点。林爱送涂依依来，不知道出发了没有。
她拿起手机，想要发条信息问一问涂依依，最终还是放下了。
房间里很安静，顾晓枫记得昨天这个时候，两人还在像热恋中的人一样视频，一起组队打游戏。
昨天她还为了自己的一句玩笑，从S市连夜赶来一趟，只是为了求证。
如果这样的一个人都能骗自己，她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能相信谁了，还有谁能让她无所顾忌地交出自己的心。
咚咚咚……
是熟悉的敲窗声。
“草草，草草……”
顾晓枫一怔，回过神，走过去打开窗。
涂依依跳进来，眼睛笑得眯起来，“草草，我今天来得早吧。”
顾晓枫看她又是一身汗，几缕碎发被濡湿，贴在额头上，白皙娇美的脸蛋染上动人的红晕。
她想抽出纸巾替她擦擦汗，还是忍住了，语气轻松地说：“你怎么一头汗？去洗把脸吧。”
“我跑过来的……草草，我带东西给你了。”
顾晓枫这才注意到她今天背了个小小的双肩包。
涂依依放下背包，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壶，“草草，卓金炖了燕窝粥，还是热的，你趁热吃。”
顾晓枫的目光落在那碗炖的软烂的燕窝上，呆了呆。
要说她完全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涂依依只顾着倒粥，丝毫没有注意到顾晓枫不自然的表情。弄完这些，她说，“你吃着，我去洗澡啦。”就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顾晓枫盯着燕窝粥盯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拿起匙羹慢慢吃。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涂依依是行业巨头家的千金，有钱又长得漂亮，她怎么会被别人包养？包养别人倒是有可能。
吃了几口，顾晓枫嘴角刚刚浮起的笑意又消失了。
林爱不是别人，她是ZL的创始人，董事长，执行总裁，她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她都不为过，何况她本人又极其漂亮。采访中镜头前的她，她的气质风度丝毫不输国内外任何一个明星大腕。
顾晓枫吃了两口，只觉得味同嚼蜡，她放下匙羹，不吃了。
涂依依洗澡出来，抬头就看见顾晓枫坐在桌前发呆，“怎么了，草草？”
顾晓枫回头，见到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涂依依，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她的头发披散下来，肤色雪也似的白，陶瓷一般的细腻光滑，看到自己望过去，嘴角笑得向上弯起。
顾晓枫忽然就想到了在D乐园看到的Bei儿。
“你怎么不吃了呢？是不是卓金没炖好？”
“不是，燕窝炖的很好，”顾晓枫给她倒了杯水，“你一路飞过来辛苦了。”
涂依依咕噜咕噜喝完水，“还好啦，不辛苦。”
她喝完水，非常自觉地爬到床上去了，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床上舒服呀！”
顾晓枫看她舒服得眯起眼睛，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了，“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问呀，”涂依依忽然从床上爬起来，“你不吃了吗？那我吃啦，明天让卓金给你做牛肉条吃。”
她端起顾晓枫吃剩下的那碗燕窝粥，就着她的勺子就吃起来。
顾晓枫红了脸，移开视线，忽然问，“你缺钱吗？”
涂依依一愣。
怎么都这么问？
林爱这么问，顾晓枫也这么问。
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我脸上写着缺钱两个字？
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缺呀！我每个月月薪三万呢，我们经理说，这是很高很高的工资了。哦，公司还给我股票了，我有两百股呢，可惜明年才能开始卖呢，只要股价不跌，明年卖出去就能赚8、9万。一年下来有四十多万，也够我们出去玩一玩啦。明年我们去旅游吧，开车去。”
顾晓枫：“……”
拿着三万的月薪，却住着五亿别墅，另外有五套高档住宅，开两部豪车，家里还有两个男仆。
她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缺钱还是不缺钱？
她吸了口气，面对涂依依就得开门见山，简单粗暴。
她清了清嗓子，“你和林爱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们的大老板呀，”涂依依眨了眨眼睛，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涂依依笑了，“朋友就是朋友呀，她遇到问题，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会帮她呀。”
还是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顾晓枫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你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会做什么？”
“说话呀，一般都在她办公室，她坐在老板椅上，我坐对面，我坐的椅子没她的舒服。有时候也在车里，她开车，我坐车，没有摄像头的时候，她嫌慢，超度可严重了。哈哈，不过从来没被探头拍到过。”
还真是坦诚……
涂依依吃完燕窝粥，又去洗漱一番，再一次美滋滋地躺到床上。
顾晓枫看着她白皙水嫩的皮肤，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有粉红娇嫩的嘴唇，走过去，低头亲吻上她，舌尖深入，与她唇齿纠缠。
这一吻结束，顾晓枫问，“你们有没有这样过？”
这话算是已经问的相当简单粗暴了，就只差问，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涂依依瞪大了眼睛，“当然没有！你当我傻子还是三岁小孩？这是只能跟喜欢的人做的事。”
说完，她委屈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你到底想问什么？我都说了，我和林爱是朋友，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涂依依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理她。
顾晓枫感到深深的歉疚，“对不起，我，我只是……”
顾晓枫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
只是怕涂依依欺骗自己？
只是怕涂依依玩弄自己的感情？
只是害怕去想象涂依依躺在别人的怀里？
她伸手去掀被子，想要看一看涂依依，不想被子被涂依依抱得死死的，不肯让她掀开。
顾晓枫低下头，咬了咬唇，“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你。”
涂依依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忽然掀开被子，直直地盯着顾晓枫，“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傻也不是小孩子！我喜欢你，才把我的食物分给你！我喜欢你才允许你侵犯我的身体和领地。我也是喜欢你，才跑这么远来见你。”
这大概是涂依依在顾晓枫面前说过的最正经最严肃的话。
顾晓枫愣了一愣，一时间无言以对。沉默了一阵后，她忽然抬手刮了一下涂依依的鼻子，“我好像没有侵犯过你的身体。”
涂依依一怔，一下子红透了脸，再一次钻进被子里。
这一次，《古诗词大典》又要出现了。
顾晓枫打开《古诗词大典》》随便翻了一页。
涂依依眼尖立刻看出来，那是诗仙李白的《将进酒》。
顾晓枫很喜欢这首诗，不知不觉念出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涂依依忍不住赞叹道：“晓枫，你念得真好听。”
紊乱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涂依依渐渐泛红的脸上，顾晓枫霸道地宣誓她的主权：“涂依依，既然你喜欢我，就只能喜欢我一个！”
涂依依想起了夙凤栖，想起了神殿里见到的画上的人。
她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夙凤栖的，因为她是如此地喜欢草草——这一世的夙凤栖。
“当然了……我就只喜欢你。”涂依依双手地抱着她的脖子，深情地吻了上去，让两人的唇齿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这漫长缠绵的一吻结束后，顾晓枫脸上绯色渐深，“你今晚不回去了吧？”
言外之意，自然是希望涂依依留在这里过夜。
“回去的，明天就是赛事直播了，”涂依依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我明天晚上可以留在这里，然后一直陪着你。”
她打算好了，赛事直播结束后，她就向经理请假，来看草草。那个叫阴昆仑的人让她心里很不安，她要留在这里照看夙凤栖。
顾晓枫听说她今晚要回去，眼神中有一瞬的失落，听到她后面的话，又笑了起来，“你怎么一直陪着我？你不上班吗？”
“我请假呀，大不了被经理教训几句啦。”
“你有那么多假吗？”
“大不了扣钱呀，反正我做完这场直播后有的是钱扣。”
顾晓枫笑，“你真有钱。”
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狂笑，涂依依一愣，“谁啊？”
“就是那个阴昆仑。”提起他，顾晓枫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他在她手臂上的那一抓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内心深处让她憎恶这个人。
顾晓枫：“他估计又是在玩游戏。”
涂依依的手机震动了，原来她的几个同事兼游戏队友在群里发消息了：
“那个老子天下第一又冒头了！”
“满世界喊要干死打死老子天下第一。”
“涂依依，你快上线！咱们弄死他！”
“不就赢了几局，看把他牛的！”
“@涂山小狐狸，人呢？”
涂依依对顾晓枫说，“群里喊我上线玩游戏呢。”
顾晓枫挑眉，静静地看着她。她今天要看看，在游戏和女朋友之间，谁更重要。
涂依依显然没有这种烦恼，她飞快回复了一句“今天没时间，不玩啦。”就扔下手机，扑进顾晓枫怀里要抱抱。
顾晓枫一脸宠溺地抱着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因为她的拥抱，她心里的隐隐的那阵难受的感觉，神奇地消退下去。
“草草，”涂依依抬起头，一脸认真，“我总觉得那个阴昆仑是坏人。”
顾晓枫笑着说，“这是剧组，拍戏的时候人那么多在场，他不敢乱来的。”
想了想又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今天他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小圆？
涂依依非常不放心，“草草，你要和他拍戏吗？”
“他是男一号，我是女一号，免不了在一起拍戏。”
“那你先别和他接触，等我来了，你们再拍。我明天一做完直播就来。”
顾晓枫看她着急的样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吧，明天没我的戏，是女三和男一的戏。”
涂依依这才放下心，在她怀里点点头。
“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涂依依低头看了眼她手腕上的表，十二点半，“我三点走。”
这样回到S市差不多五点，她再舒舒服服泡个澡，愉快地吃个早餐，上班去。
涂依依躺下准备睡觉，她还可以睡两个半小时，恢复一些体力。
抬眼一看，顾晓枫依旧站在床前，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在她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涂依依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弯起嘴角，笑着发出邀请：“草草，你也睡，我们一起睡。”
顾晓枫眸光微动，她心里很想问涂依依：
我和夙凤栖长得很像吗？
你是不是因为我像她才喜欢我？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可是，面对涂依依软糯的声音，面对她甜美纯净的笑，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沉默了片刻，她嘴角荡漾开一个淡淡的笑，说了声“好。”
顾晓枫一躺下来，涂依依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地抱着她，身体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隔着柔软的睡衣，她都能感觉都少女柔软美好的身体，感觉到她身体上传来的温暖。
她双手抱着涂依依，温柔地把她拥进怀里，闻着她头上的发香，低头嗅着她独一无二的香味。
涂依依被她闻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可是狐仙呢，狐狸身上有什么好闻的？
她皱着眉，咕隆了一声，“不许闻……”
“为什么？”顾晓枫果然没有再闻，却是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涂依依被她这样温柔地亲吻，舒服得眯起眼睛，看上去柔美妩媚，充满魅惑，“就是不可以闻。”
顾晓枫笑了，“你这样好像一只狐狸，一只又漂亮又勾人的狐狸精。”
本来睡意朦胧的涂依依一下子睁开眼睛。
“怎么了？”顾晓枫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只狐狸精？嗯？不然，怎么这么能勾人？”
感觉快被识破的涂依依手心沁出冷汗，“我……我哪里勾人了？”
顾晓枫看她紧张的模样，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忘了，你说过你是狐仙大人。”
涂依依：“……”
“好了，逗你呢，狐仙大人。”顾晓枫亲了亲她头顶的发丝，声音温柔如水，“快睡吧。”
✿ 60、涂依依的直播
睡到凌晨三点, 涂依依果然就醒了。
睁开眼，她才刚刚动了动，顾晓枫就醒了，“你要走了吗？”
“嗯。我没有吵到你吧, ”涂依依抱歉地说。
眼前的草草, 大概是从浅眠中被惊醒，面容宁静恬然, 漂亮的眸子染上几分朦胧的美。
“没……”因为睡意还未完全散去, 她的尾音不由自主地拖长, 慵懒中流露出女人独有的柔媚。
这个样子的草草, 涂依依还是第一次见。
她心里忽然就痒痒的，扬起头，亲了亲草草的嘴角，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嘴唇很柔软, 香香的, 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舍不得离开，只想更深入。
涂依依是个相当听从内心呼唤的小狐狸，她才这么想, 就诚实地这么做了。
半睡半醒的顾晓枫对于这个凌晨半夜的吻，很有些意外, 她牵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双手抱住涂依依，闭着眼睛与她吻在一起。
很快, 两个人再一次唇齿纠缠。
“草草……我得走了……”涂依依恋恋不舍。
她不想离开顾晓枫的怀抱, 不想离开她软软的唇, 可是她现在必须得走。
要是天亮了，被人看见一只狐狸在天上飞跑，那可就麻烦了。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开始换衣服。
顾晓枫慵懒地靠在枕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涂依依动作。
涂依依刚脱下睡衣，拿起内衣就要穿上，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一回头，果然对上顾晓枫饶有兴味的目光。
她在偷看自己换衣服。
涂依依红了脸，“不许偷看！”
顾晓枫笑了，“我哪有偷看，我是正大光明地看。”她还加了一句，“身材真不错！哪里都好！”
涂依依赶紧抱住自己胸前的风光，整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又羞又恼，“哼！坏人！”拿起衣服飞快地跑去浴室了。
很快，涂依依换好衣服出来，衣服是穿得齐齐整整的，可是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下去。
她的皮肤雪白中透着娇艳的红，眼睛黑漆漆闪着钻石般的光芒，一身简单的连帽衫牛仔裤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清纯漂亮，又甜美可人。
“我走了。”她背起小背包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害羞，竟然都没敢看顾晓枫一眼。
顾晓枫下了床，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分别的拥抱，“今晚几点的直播？”
“晚上7点。”涂依依还是很喜欢和草草贴贴的，她乖巧地趴在顾晓枫怀里，头抵在她的肩头，“听说，赛事快的话半小时内就结束，久一点的话也不超过一个小时。”
就要走了，忽然有点舍不得，她一点儿也不想跟草草分开。
“我最晚晚上十点半就能到了。”
顾晓枫摸了摸她的头，“好。我等你。”
涂依依一路奔袭回到S市，就像她说的，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换一身舒服的居家服，开始大快朵颐。
真是饿死她了！
来回两趟长途，她还是只还在长身体的小狐狸好不好？
电视里早新闻在播，X大的一所实验楼楼顶塌了。
警方都出动了，时候好几个专家也露脸了。研究的结果是，房屋建造质量符合标准，是屋顶受力超过承重，给压塌了。
问题是，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外力呢？
专家们纷纷猜测，前阵子的强降雨水含有特殊物质，腐蚀了楼顶表面的涂层。
“可能是一颗我们没有检测到的外星陨石给砸的，陨石在撞击中也化成了粉末。”
但是网上有人称，事发当晚有一个目击者，是X大的女学生，说是看到过一对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学生们纷纷怀疑是外星生物。
专家们对此表示不屑，“年轻人就是爱想象，科幻大片看多了。”
涂依依：“……”
那不就是我和林爱追踪张碧灵的灵魂之光去X大的那晚吗？
我，我又露陷儿了吗？
涂依依心想，下次，如果我要在黑夜里出没，还是戴副墨镜比较好。
吃完早餐，菅累送涂依依去上班。
涂依依才到ZL，刚刚跟四个提前到公司排队等着跟她打招呼的男同事问完好，就接到了林爱的电话，叫她上去一趟。
涂依依在前台助理和一众同事羡慕的眼光中，搭乘专属电梯，去了林爱办公室。
林爱看到她，说了声“请坐。”然后走去磨咖啡，回头问，“你要加糖，糖浆还是加奶？”
涂依依坐下来，“加8毫升糖浆，40毫升奶。”
她比较喜欢这个口味。
林爱按照她的要求做好咖啡，端给她，自己的则是一杯什么也不加的咖啡。
涂依依才喝了一口，就听见林爱说，“你暴露了，你知道吗？”
涂依依想起早上才看到的新闻，自己可不就暴露了一双绿眼睛，她讪讪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下次夜行会戴墨镜的。”
林爱眨了眨眼睛，这是她认真思索问题的动作，“我觉得戴墨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说着，她打开电脑，将屏幕投影出来。
涂依依惊呆了！
这不是她的半条尾巴吗？
谁能在天上拍到她的尾巴？
就是颜色有点不对劲，是绿色的。
“你被拍到了，这是雷达探测到的画面，”林爱面无表情的说，“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条狐狸的尾巴，不过这只狐狸很大，远远超出了一般狐狸的体型……我就想到了你。”
涂依依又一次惊呆了！
她没想到在天上飞都能被拍到，这可比在灵域还诡异！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是我。我去了Y市。”
林爱关掉画面，“有关部门找ZL分析这组照片，要我们分析出这是什么生物。这些是绝密信息，你不能对任何人提及，包括你的父母，爱人，朋友。”
涂依依不想惹上麻烦，赶紧点头，“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你别紧张，我是不会告诉他们事情真相的，随便扯个理由，天气，反射光什么的。”林爱看着涂依依，“你需要小心些，近期不要再出去了。”
“可是我今晚还要去Y市，我答应了草草，十点半之前到那里。”
“我送你去。坐我的私人飞机，坐飞机去不会被人怀疑。”
涂依依这下放心了，端起咖啡继续喝，“谢谢你哟，小林。”
林爱又问：“今天直播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已经很了解这个游戏了。”
林爱点头，“那好。直播8点前可以结束，结束后，我去找你，我带你走。”
喝完咖啡，涂依依就要出去，她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来问，“你后来又去找那个女学生了吗？”
林爱没有隐瞒，“去了，每天都去。我很隐蔽，没有谁能发现我。”
“她还好吧？”
“一切正常，身体状况良好。如果没有疾病，没有意外，她至少还能生存73年。”
“73年！”涂依依忽然就紧张起来，林爱她不会等不了吧。
林爱走到落地窗前，遥望着X大的方向，“73年的时间不算很长，我希望她这一世过得幸福安康。”
今天果然没有顾晓枫的戏，拍的是阴昆仑和尤娜的戏。
还没开拍，阴昆仑扫了一眼片场，没看到顾晓枫的影子，阴鸷立刻就找杨导了，阴沉沉的一张脸：“顾晓枫呢？她怎么不在？我不是和她拍戏的吗？怎么昨天不是她，今天又不是她？”
殊人苦夜也担心，昨晚打游戏玩的太晚，原本好几次想去顾晓枫房里探一探确定她没跑，阴鸷也一个劲儿撺掇他去，他热切地想要再次见到顾晓枫，但是游戏里有几个人神烦，叫嚣着队伍里少一个人也照样和他杠。
殊人苦夜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个不怕死的货是那个打死老子天下第一的队友。
他在灵域里虽说没有一统灵域，但好歹是狼族首领，几乎天下无敌，附近的几个族都怕他。他对付几百个妖怪都不在话下，还怕这几个？
两队人马就打起来了。你杀我杀你。
一玩就到了天亮。还是对方说什么要去上班，不得不下线。
打了一晚上游戏，殊人苦夜居然破天荒感觉到疲惫，可能是玩的太用心太激动了。他不理阴鸷没有见到顾晓枫的不满，倒头睡了一觉。还是工作人员打电话把他叫醒的。
杨导纵然涵养好，也感觉自己的耐心快在这个人面前用尽了，“今天是你和女三号的戏，”他指着化好妆的尤娜，“她是你的师妹，你的青梅竹马。今天要拍的是竹林谈情的一场戏。”
阴昆仑看了眼尤娜，小家碧玉，清纯娇俏，殊人苦夜还是蛮喜欢这一类的，心里很满意。阴鸷却不干了，昨天不是夙凤栖他忍了，今天又不是夙凤栖他可忍不了。
他昨天在心里期望着，能和夙凤栖借演戏来一场真正的郎情妾意。他相信，这一世的夙凤栖一定不会像上一世那么无情的，他一定能得到她！
“不！我要和顾晓枫演戏！我哪个女人都不要，只要顾晓枫！”
杨导和片场的人，倒抽一口凉气，人人心里都在想：
这个阴昆仑又疯批了吗？
这是看上顾影后了吗？
他是分不清楚戏里和戏外吗？
他这么勾搭顾晓枫，雷兆霆知道吗？
杨导板着脸，正要叫他搞清楚，片场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地方。
谁知，阴昆仑又自己打脸，“导演，我很喜欢女三号。她比那个整天一张臭脸的顾晓枫可好多了。怎么演？我绝对配合。”
杨导：“……”
片场其他人：“……”
尤娜心里瑟瑟发抖，好担心怎么办？据说这个男主演超变态，昨天差点毁了程菲的容。呜呜呜，我不要他喜欢我。
杨导缓了缓，才开口说：“明天才是你和顾晓枫的戏。今天没她的戏，她不会来片场。这场竹林谈情的戏，重点是表现烈焰对小师妹的柔情，在遇到端木清之前，他是钟情小师妹的，还打算娶她……”
杨导还没说完，就被阴昆仑粗鲁地打断，“后来遇到端木清就移情别恋了？啧啧啧，这男人什么眼光？虽然说一个男人多几个女人也正常，但也要挑更好的吧。端木清这样的冰块，依我看，哪哪儿都不如小师妹。”
阴鸷不干了，在心里骂，你才眼瞎，夙凤栖当然哪哪都比这个小师妹好！
李乐一脸警惕，盯着阴神经，这是他给阴昆仑取的外号，“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会改剧本的！”
“清场，开拍！”杨导懒得再跟这个疯批废话。
这个阴昆仑从头到脚，就是一张脸还拿的出手。是那种既帅气又冷酷又傲气的长相，应该还是有女性观众吃他的颜吧。
这一场戏，阴昆仑居然难得的配合，各种对小师妹好，各种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堆。
他演的轻松自然，真情流露，尤娜一根神经从头绷到尾，他越柔情，她越害怕，他越靠近，她越躲闪，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中途忽然抓破她的脸。虽然她的脸买了保险，但是赔再多钱有什么用？她的颜毁了啊！
因此，这一场戏，反倒是尤娜表现得拘谨，不如阴昆仑。
就在小师妹提心吊胆地和烈焰谈恋爱时，顾晓枫和工作人员在练剑。
她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唐沙拉的电话，唐沙拉大概是知道了片场发生的事，骂了阴昆仑几句神经病，又问她，要不要重新给她安排个助理？
顾晓枫说不用，反正这段时期，就是在剧组拍戏，广告代言和商业活动本来就是排在拍戏后，那时候小圆也能下床活动了。
唐沙拉也同意了，又说有需要就告诉她，调个助理给她，分分钟的事。
顾晓枫身上绑着好几根绳子，飞来飞去，练习武术动作，完成动作的同时，还要营造出各种衣袂飘飘，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效果。
前看着一段行云流水的打戏，虽然有特效加持，但对演员本身的要求也高，几个动作你得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地做出来。
很多演员这个时候都会选择摆个姿势，意思一下，或者干脆由替身完成。
顾晓枫为了镜头前的效果，往往这种危险系数不算特别高的动作戏都是她亲自上场，自己完成。
这也是杨导钦点她出演女一的原因，不仅人长得漂亮，气质好，人气高，拍戏时还非常敬业。
反复练习之下，这套动作她已经烂熟于心，结束后，自己也是一身汗。
她看了看时间，快到晚上七点，马上到涂依依的直播，于是匆匆和大家告别，回了酒店。
片场的阴昆仑也忽然说他不拍了，要暂停。
杨导看着今天难得表现得好好的男主演，刚有点改观，又打回原形，“还有一段夜戏，结束了才能收工。”
阴昆仑说：“我有急事，等我忙完了再拍。”
“什么急事？”
“赛事直播！年度总决赛！”阴昆仑抢过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脑，“给我用用！”然后在片场就看起王者联盟的直播了。
杨导气得直咬牙，却又不能真的拿这个阴昆仑怎样。他一挥手，“休息，所有人中场休息！”
尤娜松了一口气，巴不得不跟阴昆仑眉目传情。
忽然听到阴昆仑兴奋地大叫：“开始了！开始了！”
她心里一哆嗦，赶紧从片场一头挪到另一头，离这个疯批远远的。
一帮游戏迷，这时候也围在阴昆仑身后，也有人掏出手机看直播。
涂依依今天穿上了一件雪白的兔子套装，长长的兔耳朵下露出一张纯美可爱的脸，屁股后还有一条圆圆的短尾巴。走起路来，活像一只粉扑扑的小白兔跳来跳去，既活泼又可爱。
片场好几个游戏迷一下子被吸引了：
“这兔子好可爱！”
“比去年的直播做的有意思多了！”
“这个主播好漂亮！是谁啊？”
屏幕上弹幕满天飞：
——好可爱的兔子！
——这只兔子是主播吗？
——好软萌的爪爪！
——妈呀！好甜的笑！
——阿伟死了！
——怎么办？我爱上这只兔子了！！
——ZL，买游戏送兔子吗？
——同问！
阴昆仑看清这张脸时瞳孔一缩。
这不是涂依依吗？那只涂山狐妖！她怎么扮成一只兔子？哼！你再怎么演，也改变不了你是狐妖的事实！
阴鸷相当激动，前尘往事一股脑儿涌上来。
哪怕夙凤栖知道她是涂山狐妖，她还是喜欢她！
山崖之上，夙凤栖回眸一笑，等的人是她！
桃花树下，夙凤栖深情一吻，亲的人是她！
慢慢长夜，夙凤栖月下徘徊，想的人是她！
对自己，她从来没有笑过，她吝惜她的笑，她的柔情。
在他面前，她永远守着冰冷的礼教，永远冷漠疏离，永远是不染纤尘的圣女。
嫉妒与憎恨让他发狂，阴鸷冲着殊人苦夜大喊，“快杀了她！杀了这只该死的狐妖！”
“急什么？”殊人苦夜及时阻止了阴昆仑砸向电脑屏幕的手，语气相当不满，“别妨碍老子看直播！”
“快杀了她！现在就去杀了她！冲到直播间杀了她！”
“不行！谁也不能杀她！”殊人苦夜坚决反对，“她讲得很好！让她播！谁敢打断她我要他死！”
“她可是狐妖，涂山狐族！你不是一直都看狐妖不顺眼吗？！”
“我现在觉得她挺顺眼的！你别吵！给我闭嘴！”
“殊人苦夜！你搞清楚，你现在用的谁的身体！你该听我的！”
“放肆！你敢对本尊这么讲话！你以为你的身体很金贵？老子当时要是有的选，还稀罕用你的？！”
“那你滚好了！”
啪的一下，阴昆仑右脸挨了一巴掌，半张脸瞬间肿得老高，“阴鸷，你说话小心点！再对本尊不敬，本尊第一个杀你！”
阴鸷毫不示弱，对着阴昆仑的左眼就来了一拳，这一下鼻青脸肿，“有种你来啊！杀了我，你那一缕残魂能活几天？”
片场的人于是又看到了诡异的一幕，看直播看得好好的阴昆仑，忽然对自己左右开弓，连抽耳光。
谁也不敢上去拦，看着他硬生生把自己打成个猪头。
在阴鸷和殊人苦夜的互相伤害中，直播结束。
这场赛事只用了28分钟，弹幕直接把屏给埋了：
——也太可爱了吧！！！
——学霸兔子！
——好特么厉害的主播！
——竟然英日韩法德意语同时直播！
——原来那是意大利语！涨姿势了！
——这个小姐姐是不给别的妹纸活路啊！
——笑得好甜啊！好软好可爱啊！
——小姐姐鲨我！
——怎么办？我想要女朋友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顾晓枫对游戏的兴趣不大，注意力全程都在兔子上了。
涂依依今天太可爱太软萌了，黑漆漆的大眼睛在镜头下好似两颗黑色的葡萄，整个人光茫闪耀，宛若巨星般耀眼。
而这样一个可爱耀眼的人，顾晓枫唇角勾起，是她的女友。
想想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放下手机，慢慢走到窗前。
Y市的繁华远比不上S市，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黑夜里幽黑一片，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灯火闪烁的市中心。
夜色尚早，顾晓枫忽然笑了笑，她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已经在期待涂依依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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