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清下次可敢再贪杯
听到陈韶青这么说徐砚清咧着嘴嘿嘿笑起来, 那副傻乎乎的德行看得陈韶青忍不住直摇头。
只可惜陈韶青没怎么见过皇宫之中的小皇子,毕竟小皇子咧嘴笑的时候简直就是和他家咸鱼阿爹一般无二。
酒楼里两个好兄弟喝得痛快,然而徐砚清自个儿也没有想到上午已经过府一趟的道长, 下午会再来一趟武安侯府而且还将窝在婴儿车里呼呼大睡的小崽子一并带了过来。
苏氏自然对她家小外孙稀罕的不得了,毕竟对于武安侯府而言小皇子可是下一代小辈中的头一个,对着身侧的女婢抬手一挥:“看看郎君干嘛呢,赶紧让人过来接他儿子。”
可惜女婢没能把自家府上郎君带过来, 只带来了个有些紧张兮兮的木瑜:“今日宣平侯家的陈郎君过来, 所以郎君就带着陈郎君一起去和轩楼吃茶了。”
“韶青?”如此殷晏君倒是有了点儿印象,毕竟当初宣平侯忍辱负重将长子留在京都作为人质,陈韶青也算得上是养在他的身边。
不过殷晏君却不相信小郎君会带着陈韶青去和轩楼吃茶, 他端坐在椅子里轻啜一口手中的热茶一双冷厉疏离的眉眼之中闪过一抹清浅的笑意:“文镜,派人去查小郎君究竟去了哪处, 记得不要让人惊扰了小郎君。”
文镜应喏,转身走出了前院。
苏氏自然晓得她家傻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估摸着就是带人家陈郎君出去吃酒了,偏偏木瑜回回不长记性傻不愣登还信了那个臭小子的鬼话。
不过明眼一看她家傻小子定然是有官家来管教,她只管稀罕婴儿车里的小崽崽就行了。
酒楼里面徐砚清和陈韶青两人喝得正尽兴, 推杯换盏不是你随意我干了就是我随意你干了, 如此有来有往等到殷晏君得了消息亲自寻过来的时候,两个年轻郎君已然是喝得晕头转向。
“清清。”殷晏君一只手落在小郎君的肩膀上, 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一丝喜怒。
“嗯嗯,在呢在呢!”被酒腌制入味儿的小郎君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子抬头看向拍他肩膀的人。
一双因为酒气而迷迷蒙蒙的眸子落在殷晏君脸上, 醉醺醺的小郎君咧嘴一笑抬手拍了拍桌子:“嘿, 韶青兄我好像喝多了, 怎么在酒楼里见着道长了?”
陈韶青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 反应格外晕乎地四处张望, 看了老半天啥都没能看清楚,最后只好摇头否定:“肯定是你看错了,官家以前不吃荤、不饮酒,怎么可能会来酒楼呢!”
小郎君扭过头嘿嘿一笑:“也对也对,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喝是没法子再继续喝下去了,因为陈韶青直接一垂脑袋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就只剩下徐砚清手中还举着杯盏。
“啧啧啧。”望着被他喝趴下的陈韶青,徐砚清一仰头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就这点酒量可不行啊,韶青兄快起来,咱们继续喝。”
“将陈小将军送回宣平侯府。”殷晏君淡淡开口,身后的文镜赶紧让人将桌子上趴着的陈韶青搀扶了下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殷晏君抬脚在小郎君身边坐下,他一双眸子落在小郎君身上,看了片刻却没有开口。
醉眼朦胧的徐砚清用手托着下巴歪七扭八坐在椅子里:“韶青兄定然是眼神不好,我这么清风霁月的道长,他怎么就没有看到呢?”
“小郎君今日吃酒可还吃得痛快?”殷晏君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亦是平淡得很。
“唔。”徐砚清伸出一只手指在殷晏君面前戳了戳,接着他摇头晃脑地凑到过去:“道长说笑了,饮酒过度会伤身体的,怎么可能让人痛快!”
明明喝得脑袋都要迷糊了,这话说得倒是乖乖巧巧,殷晏君无奈至极地叹息一声:“回家吧,元琛还在武安侯府等着他家阿爹。”
徐砚清一股脑扑进殷晏君的怀里,因为脚下一个不稳所以他直接整个儿岔开腿坐在了道长的膝上。
一身酒气的小郎君身上却隐隐约约散发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水蜜桃甜味儿,殷晏君眸色渐渐变得幽深晦暗:“清清,你的潮热期是不是快要到了?”
道长的声音轻而又轻地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亦是不落分毫喷洒在他的耳朵上面,徐砚清忍不住抬手抓了两下酥酥麻麻的耳朵,有些茫然地问道:“道长在说什么?”
还有五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殷晏君摩挲着小郎君白皙的耳垂并没有开口重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而是抬手直接将醉醺醺的小郎君从身上抱了起来。
因着小郎君方才的坐姿致使殷晏君将他抱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抱起一个小娃娃。
徐砚清毕竟是个郎君,即便是他平素里喜欢赖在道长身上黏黏腻腻。
但是真让道长用这个姿势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抱到楼下,即便他眼下正醉着依旧觉得有些羞稔。
“道长快放我下来,若是被人看到可真真是要没脸出来见人了。”丧批咸鱼趴在道长的肩头颓丧着张脸:“以后我再也不会背着道长出来吃酒。”
殷晏君得了小郎君的允诺缓缓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松了下来,颇有些无奈地在小郎君头顶一顿揉弄:“只盼着清清酒醒能说话算话才好。”
抬手揽住一落地就七摇八晃的小郎君缓缓走出酒楼,而在两人离去之后酒楼里隐约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刚刚那两位好像是……官家和武安侯府的徐小郎君?”
“我虽不认识徐小郎君,但是方才那位看着确实是像极了官家。”
“所以说就是徐小郎君出来喝酒结果喝多了,官家就亲自跑来将人带回去?”
不过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官家能做出来的事儿,随即他们又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也对自从官家遇上武安侯府这位徐小郎君,可真真是变得越发像个俗世之人了。
“其实说真的,若非徐小郎君能够怀胎产子,怕是帝后大婚也不会来得如此容易,这般看来官家和徐小郎君说不定就是天作之合,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可不就是那么回事。”有人拍案叫好,忍不住颇多感叹:“帝后大婚是桩好事。”
而此时已经被殷晏君抱进马车里的小郎君趴在道长肩头闭着眼睛,因为饮酒而有些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殷晏君的脖颈处。
殷晏君宠溺地叹息一声,伸出一只手扣住小郎君的腰,防止小郎君坐不稳再摔了下去。
小皇子这会儿已经睡醒了,徐羡之下值之后就窝在自家阿娘的房中不愿意离开,他手中拿了个拨浪鼓将白白胖胖的小皇子逗弄得咧嘴直笑。
毕竟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即便是一个长得像父亲一个长得像母亲,但亲密的血缘关系使得武安侯府这两兄弟多少有点儿相似之处。
所以也正因此小皇子对徐羡之这个大舅舅颇为亲近,即便是自家阿爹、父皇都不在,他也能在苏氏和徐羡之的哄逗下不哭不闹。
“小皇子可比你弟弟小时候乖多了。”苏氏如今是有了乖孙儿什么都不用愁了,连曾经百般疼宠的幼子都得往后排。
“马上就要过年了,想来今年阿清就得留在皇宫之中。”徐羡之一口戳破他家阿娘倔强的掩饰:“所以说阿娘不舍得就是不舍得,何必拿着阿清小时候的事情做掩饰。”
苏氏瞪了长子一眼:“就显得你聪明了?你若是有真能耐,明年就给我带个儿媳妇回家。”
好吧,战火就这么被徐羡之自作自受地引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当苏氏提起娶媳妇之时,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道清秀纤弱的身影。
随即徐羡之摇了摇头,转而又去逗弄他家小外甥去了。
苏氏的贴身女婢从外面快步走进房中凑在苏氏耳边低语几声,随即苏氏心中浮现出一抹想要打人的冲动,扭头冲着徐羡之没好气地说道:“看看你的好弟弟,喝得烂醉如泥被官家带了回来,哪里有一丁点儿做了阿爹的样子。”
徐羡之浑不在意:“阿清除了个性懒散也就吃吃喝喝那么一点儿喜好了,反正如今有官家护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身为长兄徐羡之已然将保护咸鱼弟弟的任务交托到了官家的手上。
徐砚清的小院之中,木瑜领了官家的命令赶紧让下人弄了一桶热水过来,伺候着醉醺醺的郎君沐浴。
冬日里那么冷,徐砚清却只觉得浑身火热,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潮热期,纯粹就是他喝多了酒。
“看清清下次可敢再贪杯。”殷晏君一只手放在小郎君的腹部缓缓按揉,见着小郎君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砚清一双眼睛泛着莹润的水汽,整个人有气无力地窝在被子里:“不敢了不敢了,下次再也不会如此不知节制。”
木瑜在外面扣门,是奶娘将小皇子送了过来,这会儿的天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似乎将要落雪。
屋子里暖洋洋一片,殷晏君抬手将小崽崽接了过来放到小郎君的身旁。
小崽崽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家阿爹了,似乎有些个兴奋,所以抬着小爪子一把就抓住了小郎君的衣衫,一边玩还一边咿咿呀呀地叫着。
这可是徐砚清第一次正式和小崽子同床共枕,以前再怎么都是隔着个摇篮。
所以他转过身对着小崽子习惯性地抬手戳了戳小崽子肉嘟嘟的小手:“好像又长胖了一些。”
“元琛是在长身体,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殷晏君轻声开口。
木瑜和奶娘见状行了一礼,便缓缓退出房间。
徐砚清陪着小崽子玩闹了一会儿,困劲上头又开始迷糊起来。
小崽崽睡了小半天这会儿正精神着,小爪子一会儿扯扯他家阿爹的衣衫,一会儿再扯扯发带……自娱自乐玩得好不开心。
殷晏君便坐在床头,望着床榻上的父子俩,一双眸子里透露出来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满足。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大婚,嘿嘿嘿(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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