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机感觉到的。
明明和去时一样，都没人说什么话。可去的时候, 只感觉到尴尬, 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些说不出的东西。
比如那位先生去的时候还生龙活虎，一副精英模样。回来的时候却瘫在座椅上，病恹恹的。
大小姐却也不嫌他弱, 反而还挺有耐心的照顾, 问了好几句还晕不晕呢。
照他看那先生没啥事儿, 刚上车的时候脸色有点发白, 现在早就恢复正常了。
但还是哎呦哎呦的, 以他养过俩孩子的经验来看，一看就是特意撒娇，引大人关注呢！
偏偏大小姐还挺吃这套的, 还亲手喂这先生喝了两口水，那先生一个激动, 咳嗽得脸都红了。
司机摇摇头，这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也就大小姐这样没谈过恋爱的看不出来吧！
秦丝丝的车停在季家大门外。
季容时毕竟是因为她才蹦极的, 秦丝丝自认为对他现在的虚弱还是有责任的，
“你真的好些了？不用去医院？”
“没事儿, 我真的好多了。”
季容时这话可不是逞能, 其实他早就觉得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 可和她一起从高台上蹦下来之后, 却没有太大的恐高反应。
有的只是只要和她在一起, 死好像也没什么怕的。
他的恐高反应也没有从前严重，甚至很快就恢复了。
只是因为贪恋她的照顾，他才腆着脸装虚弱。
他甚至想，要是像从前一样因恐高虚弱就好了，那就能再跟她待一阵了。
季容时下了车，迟迟不舍得关车门，终于想到了话题，
“要不要进去坐坐？”
秦丝丝看了眼季家老宅，很明显现在应该有长辈在住。
说来好笑，她对季容时其实没什么印象，可对严肃的季老爷子印象可是很深刻，那双阴沉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实在是不想惊动他老人家。
“不了，也没什么准备。”
秦丝丝连忙拒绝，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怂，连忙加了一句，
“主要是我现在去不合适。”
是不合适，不是不敢去。
谁知季容时听了这话却误会了，狭长的眼睛平时威严锐利，这时候却晶晶亮，
“等我正式去秦家提亲，然后你就可以来做客了。”
按照老礼来说是这样的，是他刚才太舍不得，所以没有多考虑。
秦丝丝的脸一下就红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呀！
“我不是”
可季容时却笑眯眯的，好像因为秦丝丝这句话心情都愉悦了，倒让她解释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好像说出什么有拒绝含义的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一样。
想到他刚才克服恐惧陪她蹦极
算了算了，就当是这样好了。
“那我们可以见面吗？你说过会让我参加你的派对的."
提到派对，季容时又哀怨了，话里都能听出浓浓的失落味儿。
英俊的脸上更是带了股忧郁，长睫低垂，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秦丝丝的心呦，谁看到霸总变成小绵羊能不心软呢？
你怎么能拒绝一个恐高、还陪你蹦极的人呢？
秦丝丝叹了口气，”好吧，去吧，随你，怎么都好。“
一丝狡黠在季容时眼里闪过，快的让秦丝丝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再看过去，好像又没什么，真是眼花了？
得了许诺，季容时这才把车门关上，目送秦丝丝的车走。
他的嘴角一直上挑，心情一看就很好，哪里还是平时的那个高冷总裁。
季容时回到老宅，直接去了季老爷子那儿。
平时他是不住老宅的，公寓到公司更近，更节省时间。
季老爷子在彻底放权之后，就过上了养鱼养花的退休生活，季容时去时，他正给池子里的锦鲤喂食呢。
“爷爷。”
“嗯，怎么今天想起回来了？”
“我想要正式去秦家提亲。”
季老爷子的手一顿，深深叹了口气。
他是不满意秦家做联姻对象的，可孙子一直坚持。
他也是可以不答应的，但孙子这几年用绝对的手腕告诉他，不答应也不行。
“你都想好了？秦家可对咱们家起不到什么帮助，而且”
想到秦家，季老爷子就皱起了眉头，儿孙们太不成器，实在让人看不上。
“想好了，就是秦家，就是秦丝丝，没有其他人。”
季容时的声音干脆冷淡，还哪里有刚才的笑语盈盈，仿若发号施令的上位者一样，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季老爷子用手点着孙子，“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别的来，气得他脸都红了。
他经常怀疑自己这个孙子是不是异类，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威势。
有时候连他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受不住，偏偏他的能力也是相匹配的强。
才短短几年，就把季氏重新规整，愣是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真是让他又喜又恨。
季容时看着眼前的老人，到底还是放柔了语气，
“爷爷，我希望你知道，我之所以把季氏带到无可挑剔，就是因为我的婚姻也不容置喙。我是用完美的成绩来换取我婚姻的自由，这对季氏来说，是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季老爷子沉默了，确实是这样。
可他就是不明白，事事都会做最优选择的孙子，怎么会在选择结婚对象上做出这样不是最优的选择呢？
他闭上眼，半晌之后才说：
“随你吧，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行。”
季容时微微一笑，“不会后悔，这是我回到季家的意义。”
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季老爷子倏然睁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孙子。
他突然想到原本孙子是不肯认祖归宗的，当时他只当他是少年倔强，说带他见过世面之后，他就会发现，跟原来的生活环境比起来，上流社会才是最好的归宿。
当时的孙子青涩倔强，却已经有比同龄人更高的自制力与能力了。
他记得当时好像是个政府牵头举办的商界交流会，所有知名企业全部到场，以往这样的场合他是不去的，那次为了让孙子回心转意，他破天荒的去了。
交流会嘛，自然是要发言的。每家企业的发言人不是创始人就是职业经理人，可以说都有傲于常人的地方。
季老爷子听着这些发言，对孙子说:“你有过人的天资，缺的只是一个起点，有了这个起点，你就可以站到这样的地方来，你不比他们任何人差。”
谁想到孙子听了这些话也没什么反应，丝毫不为所动。
季老爷子当时还以为这招没用，正想辙的时候，就听孙子直直地看着台上发言的人，愣愣地说：
“如果我回季家，就能和她站在一起了吗？”
当时季老爷子心情不好，就扫了眼台上，不知道是哪家派出来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是孙子看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不服输了。
他也没多想，理所当然道，
“当然了，你要是回了季家，不但能站上去，还能做更多的事。”
交流会之后，没想到孙子就同意回季家了，改名季容时，正式认祖归宗。
季老爷子只觉得眼前一阵迷糊，他现在都不记得台上那个丫头是谁，可推算下来，这些数得上的人家，能站到那台上的也就这一个了吧。
“你是为了才回季家的？”
他干涩地、不敢置信地低哑道，整个人震撼的只剩无力。
季容时却笑的坦坦荡荡，
“是。”紧接着的话却让季老爷子的心生疼，“难不成我回季家，是为了那没见过面的、不负责任的生物学父亲吗？”
如果不是为了离她更近些，他不会回季家。
凭他自己也可以有一番作为，可却可能和她再没有交集了。
所以，他选择回季家。
季老爷子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泄尽了，再也生不出反对的心思。
或许他还该感谢那丫头，要不是她，季家就后继无人了。
他摆了摆手，“去吧，由着你的心思罢。”
他是真老喽，还管那么多干嘛？
季容时现在才是真的高兴，他上前把季老爷子扶到凳子上坐下，有些恭敬地说：
“爷爷，那回头你看到她的时候和蔼些，她看着坚强，实际上很敏感，您要是不喜欢她的话，她一下就能感觉出来。”
季老爷子你戳我的心，对我要求还挺多，我欠你的？
他刚想说话，又听季容时说：
“还有，她可是您唯一的孙媳妇了。我可能还得国内国外两边跑，不管在什么场合，您可都要给她撑腰，要是她跑了，您这辈子可就没孙媳妇了！”
季老爷子？？直接威胁我了？
他捂着头，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孙子了，
“滚滚滚，她要真成了我孙媳妇，谁还敢欺负她？”
他其实对秦家丫头没意见，反而还挺欣赏的，毕竟下一代里，这样有能力的新茬子可不多。
一个是他孙子，一个就数她了。
抛去她那拖累人的家，他是百分之百满意的。
季容时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笑呵呵地走了，国外的项目进行到关键时候，他已经荒废时间了。
季老爷子是不想管孙子的事儿，他不是有本事吗？让他自己娶媳妇去！
可坐了半晌到底还是心软了，招来老管家，
“去给秦家打个电话，算了，我亲自说吧。”
老管家笑呵呵地拿来电话，知道他嘴上骂的再狠，还是最满意这个孙子的，
“您也别上火了，我瞧着是好事，没看少爷和您更亲近了吗？“
平时来只是说公事，像这样说说话才像是亲祖孙呢。
季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可也觉得他那孙子多了些人味儿了。
对，就是人味儿，平时那都跟机器一样！
秦丝丝回秦家时，秦老爷子正头疼呢。
小孙女回来就找他哭来着，说为什么季家来求亲她不知道，是不是内定了姐姐？
秦老爷子心说，我也想内定你，人家看不上啊！
小孙女又转了口风，说知道爷爷也想着她，一定是季家不了解她，才定下姐姐的。
要不爷爷再跟季家说说？她明明比姐姐更乖巧听话，更适合做豪门儿媳妇啊！
而且姐姐不还得在秦氏工作吗？要是以后结婚了，那到底是在秦氏还是在季氏？
这话真真是说到了秦老爷子的心坎上，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啊！
私心上，他是不愿意丝丝嫁人的，可那是季家啊！
“爷爷再去跟季家说一下吧，跟季家爷爷说，他是当家人，一定更理解爷爷。”
秦暖说。
秦老爷子正犹豫呢，秦丝丝回来了。
看到又坐在客厅，一看就是在等她的秦老爷子挑眉，
“爷爷，您最近出现在客厅的频率有些高啊？”
秦老爷子心说，还不是为了等你！
他指了指下首的椅子，秦丝丝懒洋洋地去坐下。
“又有事儿？”
秦老爷子一噎，“房产已经更好名了。”
秦丝丝这才抬眼，“那好啊，房产证给我吧。”
秦老爷子
你是讨债鬼吗？
等拿到房产证，秦丝丝才有心情听秦老爷子说话。手里拿着秦家老宅的红本本，她现在是这方土地的真正所有人了！
“丝丝啊，媛媛我是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嫁到季家的话，爷爷可以去商量一下”
秦丝丝眉头一皱，“秦暖去找你了？”
上辈子秦暖在娱乐圈混的还不错，之前虽然阴阳怪气，但也没采取行动。
等看到听盛大的订婚仪式之后才后悔，渐渐有些小动作。一直到她死了，就立马迫不及待地去找秦老爷子了。
没想到现在情况变了，竟然催的秦暖早早的就起了心思。
呵，看来人该起的心思怎么都会起，时移世易，早晚罢了。
秦丝丝其实对联姻并没多大感觉，毕竟联完她就死了。可她还没死呢，秦暖就来打主意了，这她忍不了。
“谁说我不愿意的？”秦丝丝反问，然后笑吟吟道，“我不知道有多愿意。”
这下秦老爷子
这是他孙女儿？
还不等他问呢，就见管家匆匆忙忙过来了，低声说：
“老爷子，季家来电话了。”
“季容时？”
秦老爷子问，上次就是他亲自打的电话。
秦丝丝听到这话抬头去看，就听管家带了些紧张道，
“是季老先生。”
“什么？”
秦老爷子这下真惊了，季明开都给他打电话了？
说起来秦家是豪门，可在季家面前真不够看的，不但秦家不够看，别家也都不够看的。
所以秦老爷子在季老爷子面前，宛若小弟一样，听着老大哥的谆谆教诲，
“正德啊，没想到咱们俩还有做亲家的缘分呢！”
秦老爷子：呵呵，没想到没想到。
“两个孩子年龄合适，家世也般配，就凑成一对吧，对两家也好嘛！”
秦老爷子：呵呵，般配般配。
“那我就等着订婚仪式上，听我孙媳妇秦丝丝，改口管我叫爷爷了！”
秦老爷子：您说得对，您说的对。
等放下电话，秦老爷子笑的都快缺氧了。
秦丝丝问他，“爷爷，您刚才话还没说完呢。”
秦老爷子：“啊？我说什么了？哦，咱们家得准备准备了，订婚日子提前了。”
秦丝丝
她想了下，何止提前了啊，这提前也太多了吧！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在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里，
“哦，那得赶快计划了。您打算给我多少嫁妆？”
秦老爷子
“你不是有秦氏股份了吗？”
“那是我自己挣得，不是您给的，我为了秦家联姻，难道连嫁妆都没有？
没有嫁妆季家能看重我？不看重我能看重秦家？”
而且等秦家被她折腾黄了，股份还值什么钱？
还是真金白银、房产地产保值！
秦老爷子
这么说的话，那嫁妆必须得有。
他皱眉斟酌，”总不能再给你股份了吧“
再给股份的话，丝丝打股份占比也太大了些，万一
秦丝丝干脆道，”我不要股份，我要钱和房产。
爷爷，这些年您应该攒了不少好东西吧，看着给吧，反正这门婚事是您同意的。“
秦丝丝翘着脚，凉凉道。
秦老爷子
这不像是要嫁妆，这像是要账的。”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我总要顾及着自己的面子。“
两家联姻，多少家都是看着的，确实不能寒酸了。
而且丝丝说得对，要是嫁妆少了，季家不满意，又怎么能提携秦家呢？
那可就白联姻了。
秦老爷子斟酌着，已经打算要出一份让自己肉疼的嫁妆了。
又听秦丝丝说：”订婚的时候就给我吧。“
因为我活不到结婚呀！
秦老爷子有你这么着急的吗？
秦丝丝回屋打开电脑，多年网友正好在线。
最近只要她上线，他就在线，看来是真回国了，和她没时差了。
秦丝丝：嗨！这么巧！
重耳：是很巧，我也刚坐到办公桌前。
秦丝丝：开心表情包。
重耳：你今天很高兴？
秦丝丝：还算高兴吧，见到了准未婚夫，还抠到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电脑那头的人心砰砰直跳，连手都忍不住颤抖了，想打出来千万个字，最后还是克制的打出几个字来。
重耳：恭喜你。
秦丝丝：谢谢。
她想说这可能不算喜吧，但想想还是算了，何必把负能量带给他呢。
重耳：第一次听你说未婚夫，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他屏气凝神地看着屏幕，秦丝丝在那头也凝神思索，最后发出去几个字。
秦丝丝：勇于克服恐高的勇敢人士？
其实她真的对季容时没什么印象，上辈子所有的印象都不如今天一天多。
她见对面久久没有回复信息，又发了一句，
秦丝丝：长得还成，不磕碜。
还是久久没有回复。
秦丝丝：哈喽？你还在线吗？
对面的人想说，你就当我死了吧！
发完觉得心里不落忍，刚想再发句话，就见弹出一条对话框。
秦丝丝：那我下了，我晚上还要开派对，现在不眯一会儿，晚上没精神。
软件对面的人你还真当我死了？？？
入夜，秦家一片光华。
秦暖又去找父母哭了，但没用，现在谁都收拾不了秦丝丝。
泳池派对照样开，隔壁的音乐节也照样吼，秦家人照样拉紧了窗帘，塞上了耳塞，太吵！
秦丝丝依然坐在高台上，手执一杯酒，心情愉快地打着拍子。
这两天的进展神速，和未婚夫见了一面，该说的话都说了。
得了老宅，现在她真的是这里的女王大人了。等她死了，看谁还敢随便动她？
从爷爷那抠来的嫁妆，又可以为公益事业做出点贡献了，能不高兴吗？
就在她晃得开心的时候，祁贺过来了。”嗯？你今天不忙？“
秦丝丝纳闷的问。
虽说她邀请祁贺来玩儿，但祁贺就上次来了那么一回，就说公司忙，再也没来过了。
祁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他现在无心工作。
他上午看了名媛舞会的直播，看到了她跳舞，她跳的真好。
当然，也看到了她的舞伴，还看到了她披着舞伴的西装，跟他一起走了。
从那之后，祁贺什么都干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一起走的背影，晚上就过来了。
祁贺刚想问问舞会上的舞伴是谁，还有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就被一个身影挡在了前面。
高高瘦瘦帅帅、符合时下小姑娘审美点身影。
是白羽。”姐姐，你今天去参加舞会了？我看到了，你很美。“
秦丝丝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笑着打招呼，”嘿！你来了？今天没活动吗？谢谢你的夸奖。“
谁能拒绝一个嘴甜的人，还是个养眼又不停夸她的弟弟呢？
白羽一直酷酷的脸也露出一抹笑来，只不过却笑着说：”那个和姐姐一起走的男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秦丝丝
这话不太对味儿吧？
可现在两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她，除了眼带执着的白羽，还有一个祁贺。
秦丝丝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还没等她回答呢，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和她走得那个男人是我。“
秦丝丝脑瓜子嗡的一声，转头去看，果然是他。
他噙着笑慢慢走过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长得这样好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吧。
还有好些人低声议论，都想知道这个气质斐然，又从来没见过的人是谁。
他刚刚说秦丝丝说跟他走的？
白羽也看过去，待看到他的正脸时，只觉得警铃大作。
姐姐那么喜欢好看的人事，那这个人她喜欢吗？
脑中思绪万千，季容时已经走到近前。
他目不斜视，走过祁贺、走过白羽，向着只有秦丝丝的位置走，一直走到她身边最近的地方。
站住，轻轻点头，然后宣示主动权。
“季容时。”
“秦丝丝的未婚夫。”
嗡的一下子，全场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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