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显示着身体主人并不优良的状态。
三人像是被电击般猛地回头,看向了被推开的房门。
“晴子?!”
琴酒因为对晴子的注视实在太过熟悉,一向灵敏的感官并没有发出警报,所以就连他也没有发现晴子的到来。
“琴酒是指什么?”
晴子直接把点滴架杵到地上,支撑着自己有些无力的身体。
啊,她真的不喜欢生病。
安室透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试图帮助琴酒蒙混过关。
“只是在讨论琴酒的口感而已。”
他的声音保持着平稳:“英国产的琴酒口味比较清凉,比起加入了糖分的老汤姆琴酒,更适合刚尝试烈酒的新手饮用。”
晴子点点头。
很好,他说的这些字,她一句话都不会信。
“那黑手党又是什么?”
晴子装作相信的样子,继续追问着。
没别的意思。
她就是想知道安室先生到底还能编出什么来。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我们是在说安室先生的藏酒中的那一瓶来自意大利的阿卡璐琪,虽然是最近新兴起的品牌,但是瓶身做的十分有特色。”
他绞尽脑汁的把这几句话串联在一起,幸好,他前两天刚从电视上看到这款酒的广告。
“聊到意大利就不自觉的谈起了当地的特色,黑手党,听说那里的黑手党和日本的□□有很大的区别,有点好奇就问了问去那里出过差的安室先生。”
“是吧,安室先生。”他看向安室透寻求肯定,以此增加可信度。
安室透毫无空隙的衔接上来:“没错。”
配合打的很好,如果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会相信了。
晴子又点点头,看向那个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银发男人。
“......够了。”琴酒叹了一口气后制止了那两个比他还着急的男人。
这种程度的谎话是骗不过晴子的。
琴酒对面前的少女再了解不过。
他知道,如果刚才只是疑惑,那么现在少女的心中其实已经憋了一股怒气。
在她已然看穿之后还继续撒谎,无论编造的多么完美,她都不会相信,只会让她更加坚信。
‘有事情在瞒着她’
琴酒不顾身后两人惊讶的神色,将‘琴酒’这个身份的来历讲清楚。
安室透和景光本来还想要委婉的制止琴酒。
毕竟如果晴子这辈子都不会再牵扯进组织之内,那么这些事情就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是慢慢的听着听着。
两人麻木着一张脸。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个虽然没有撒谎,但是把自己讲的那么无害和可怜的人是谁。
什么是进入组织后失去记忆,并且艰难的求生,直到遇见晴子。
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记错的话,琴酒十几岁就拿到了代号好吧。
什么叫被组织控制,因为怕拖累晴子,怕组织内有人想要谋害他们,于是隐瞒的身份。
被·组·织·控·制。
你瞧瞧。
这是行动组组长能说出来的话。
组织内众人讨好琴酒都来不及,谁敢不长眼的去谋害他。
就连安室透和景光都不敢说自己在初入组织时,没有起过讨好琴酒的心思。
同事难缠,有卧底,街溜子,乱搞男女关系,爱八卦,还有很多蠢人。
两个人的脸更麻了。
这些里面,应该没有他们吧。
最后,琴
酒强调着:“不过现在已经离职了,只差一点离职手续还没有办完。”
好像是什么正规的大企业大公司一样。
好像走之前还会和同事们一起去喝一杯。
完全看不出来他转头就把组织的信息卖了,并且还朝着自己待过的训练基地扔了几个炸弹的模样。
是很尽职尽责,但是因为同事太过拖后腿,且发展理念和自己不和,于是只能无奈跳槽,但幸好新工作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的中年好男人形象。
你在讲谁?
晴子和后方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黑泽叔叔所说的,里面水分有多少。’
全是水分。
但是看见银发男人那好似是不经意间瞥过来的视线,两人连忙低下了头。
安室透正是在琴酒面前刷印象分的时候,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拖琴酒后腿。
景光在琴酒手下呆了几年,琴酒的威严早就深深的刻入了骨子里,也不敢在琴酒在场的时候多说什么。
两人的内心满是愧疚。
对不起了空阳警官/晴子小姐。
他们如果敢讲,就死定了。
晴子怀疑的视线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又回到了琴酒身上。
琴酒的小动作早就收尾,晴子任是上下打量也什么都没发现。
晴子对于柯南的主线并不是很了解,见状也只得半信半疑。
她努力的回忆着,却只想起室友曾经和她吐槽过。
“琴酒真的是倒霉,身边没有一个正经干活的,全是卧底和划水的,就这,酒厂不得给他发三倍工资?!”
好像,是很惨的样子。
思路完全被带跑偏了的少女在沉思了一会后,终于放下心来。
果然动漫也并不全面。
她的黑泽叔叔只是按照组织的规定办事,就被打上了反派的标志。
那如果当时完成这个任务的安室先生,那反派岂不就是安室先生了。
对自己叔叔有着八百米厚滤镜的晴子,即使在知道琴酒的身份后也没把滤镜摘下来。
那三郎叔,岂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伏特加?
晴子觉得一点实感也没有。
这就好像是你兄长今天突然告诉你他要去竞选美国总统一样荒谬。
毕竟,你的亲人是什么样子的,在相处的这么多年,你自认为应该有所了解,可事实告诉你,他还瞒了你不少。
但幸好,琴酒之前在晴子心中的身份是‘在世界各地做任务的雇佣兵’。
现在,只不过把后面的‘雇佣兵’要换成‘黑手党’。
应该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琴酒这次还是没有告诉晴子,他们二人有着血缘关系。
他只是说自己和京介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因为都是孤儿,所以互相照看。
因为琴酒那头长长的银发和一直告诉她的外籍人身份,晴子半点也没有怀疑。
安室透和苏格兰在后面都要把头埋到胸前了。
和琴酒一起糊弄这样信任他们的小姑娘,景光的脸都开始发热。
安室透则是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今天这顿打,他可以不用承受了是吗?
事实证明不是的。
又一次鼻青脸肿,甚至险些又挨了一枪的安室透被毫不留情的轰出空阳宅。
见自家幼驯染没死便远远跑开的景光:“......毕竟,今天戳破琴酒身份也有我的一份。”
在琴酒没有追着这件事不放之前,他还是低调几天的好。
毕竟在接下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待在这里。
精神
恍惚的晴子已经像是游魂一般上楼休息了。
苏格兰进入厨房,向苏恩学习着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
“喵”伏黑甚尔坐在墙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真惨。
安室透灰溜溜的上了自己的车,就见到琴酒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从阳台上显现出半个身形。
安室透疑惑抬头。
“噗嗤——!”
一发子弹精准的打到他的左前胎。
琴酒打完就回去了,好像毫不在意接下来的发展。
安室透的表情呆愣着。
空阳宅,是打不到车的。
那他要怎么回去。
晴子躺在床上,终于把全部心事了解,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场觉。
她翻身,压住放在一旁的兔子玩偶——是琴酒在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
“感觉安室先生如果想要不让黑泽叔叔那么排斥他,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安室先生在临走前,十分不好意思的留了一封信给她。
“你可能会有疑惑的问题,我全部都在信中交代清楚了。”
这位还没有做过这种纯□□的日本公安耳廓有着显而易见的红晕:“今天晚上,实在抱歉,讲出了那样的话。”
绿川光悄悄的在拐弯处偷听着。
他面上的黑色粗框眼镜遮挡住了他有些八卦的神色。
安室透不知道空阳警官能不能接受今天发生的事情。
毕竟,一开始反应异常的也是他,先说分手的也是他。
如果空阳警官选择把信件丢掉的话......
安室透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
晴子现在将那封信件悄悄的从枕头下方拿出。
这是她偷渡过来的。
她在刚才已经看过了,现在拿出来只是有些甜蜜的再次回顾一遍而已。
情侣之间的小把戏。
晴子的指尖划过略微粗糙的纸张——应该是从客厅的杂志赠品中抽出来的。
信件的字体排列整齐,看见它就会想起安室先生有事一丝不苟的模样。
晴子又翻了个身,把信件举在面前。
她想象着安室先生躲避着黑泽叔叔的视线,在黑泽叔叔送她回房的空隙中,可能俯身在客厅的茶几,一词一句的将自己这几天的心情记录下来。
信的末尾,十分认真的对今晚的事情做出了道歉。
‘枉顾了空阳警官对我的信任,自顾自的以自己认为好的方式去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十分抱歉’
‘可以原谅我吗’
最下方还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旁边注解到这是他放在别人家养的小狗。
晴子想着安室先生在信中所讲的,在今日之前,并不敢确认她的感情也和他拥有相同的分量,所以妄自揣测,这种方式可能对她的伤害并不大。
“骗子。”
虽然是训斥的话语,但是晴子不知道为什么,嘴角悄悄的爬上了笑容。
“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不愧是还被她撞见过蜂蜜陷阱现场的情报人员。
她把脑袋埋进了被子中。
“骗子安室先生。”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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