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他的话,他反而看不懂郑桑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郑桑野整理着桌面,鼻梁上贴了一个创可贴,伤口没那么丑了,他漫不经心道:“你们想交钱?”
队规原本是以罚金来勒令,但郑桑野总喜欢罚他们跑步,谁都不想自己工资平白上交,郑桑野轻描淡写的语气问的谁也没敢吭声。
雷州也知道他们那些臭德行,想也是又合伙欺负新来的。
不过平常他们每天训练一坐就十几个小时,训练紧的时候活动范围都不超过基地,虽然年轻,但总是熬夜身体确实存在隐性问题,所以郑桑野用这种方法,雷州也不怎么插手。
他幸灾乐祸地哼笑了声:“那确实得罚。”
没再纠结于此,雷州把初丹升职,还有虞乘加入ga,上岗ga领队一职的事情快速简练通知了下去。
“虞乘来做个自我介绍,正式和大家认识一下,来,说几句。”
雷州话音刚落,训练室里所有视线很快聚落到他身上,虞乘往前走了一步,其实他很紧张,掌心里都冒了汗。
因为身体原因,从小上学是家人每日早晚接送,也总有人跟着为他解决一系列问题,身后更是有个与他形影不离的虞岸陪着,所有人都将他保护的很好。
而因为每次在人前张嘴说话总会引来取笑,所以他鲜少在人多的场合开口。
可既然来了ga,就不能总是躲在壳里。
他深呼吸了下,尽量平稳声音:“大家、好,我、我是虞乘,新、新来的、的领队。”
ga战队的小群在这时跳出了消息。
【拉·聋的传人·莫:他说话怎么老是磕磕巴巴的?】
【阿淮腰子已被噶:吓吓吓的的的吧吧吧】
【苦练到肾虚的小治:可能是紧张】
【二月好鸡儿蛋疼:[抠鼻.jpg]他昨天打队长那劲儿头磕足着呢,放狠话都是你你你砸我,我我我、我就、打你!】
【拉·聋的传人·莫:操哈哈哈哈,真的假的,这他妈不会是个结巴吧?】
几人盯着拉莫那条消息,乍然抬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玩味。
小群消息突然间跳的飞快。
【二月好鸡儿蛋疼:卧槽槽槽,他就是个结巴!】
【二月好鸡儿蛋疼:昨天队长面试的时候问他个人情况,他老是说话重复,我以为他是故意装可爱呢,妈的,原来真是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小结巴!】
【拉·聋的传人·莫:[黑人问号.jpg]老雷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居然找个结巴来当领队???】
【阿淮腰子已被噶:关系户果然牛逼,我就问他话都说不清楚凭什么来当咱们的领队?】
小治看了眼那头的郑桑野,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群消息,但是似乎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他摩挲着下巴,难道他猜错了?
但下一秒群就被全体禁言了,虽然操作人是初丹。
虞乘不知道他们私下里在讨论什么,只能尽量表现得淡然:“希望、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多”
“多多多多什么啊?”二月故意呛声插话问。
拉莫脚下一蹬滑轮椅,也凑了过来,边笑边说:“多多多多多多,不行,我嘴也哆嗦了。”
他故意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动作充满了邪恶的指示性:“哎哟,怪我嘴嘴嘴笨。”
阿淮也学着虞乘双手蜷缩揪着裤腿的局促模样:“你你你,居然还有嘴笨,笨的毛毛、病吗,我我我怎么怎么不不不知道呢?”
几人故意学舌,围在一起发出恶意的取笑声。
雷州警告地凛了他们一眼,却没让他们收敛,个个笑得前仰后翻。
郑桑野手机砸回桌面磕出不悦的声响,几人顿住笑声朝窗边位置看去。
郑桑野侧颚线条冷硬,声色沉缓:“快点儿,两点半要进训练赛。”
虞乘尴尬得脸色发白,他抿紧唇角,心头掠过莫名的失落。
其实这样的场景他从小就经历过无数次,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用嘲笑别人的先天缺陷。
或许他们总是不懂,“嘲笑”对于别人来说,会造成怎样一种无法治愈的心理伤害。
可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懦弱,哥哥和他说过,表现得软弱,别人只会更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他隐忍着情绪眼眶忍不住泛红,但还是微微昂起了胸:“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雷州看他眼中浮现的坚定,欣慰地笑了下,领头鼓起掌:“大家欢迎。”
掌声不算热烈,除了这几个成熟点儿的管理者,ga几个人都懒恹恹的,要不是雷州几番眼神威吓,恐怕一个都不愿意举手做个样子。
虞乘察觉得出他们的敌意,烦恼着小声道了谢。
欢迎仪式结束,雷州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叮嘱了初丹几句,让她带着虞乘熟悉工作便离开了。
初丹给虞乘介绍了两位教练,虞乘一一打过招呼。
“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吗?”凯希问。
虞乘点头:“嗯。”
凯希眼神中夹着同情,面含揶揄地拍了拍他肩膀:“那祝你好运,希望你能,喜欢上ga。”
他意有所指,所有人都看出来ga的主战队成员们不怎么欢迎他,并且对他敌意深重。
虞乘虽自小娇生惯养被捧着长大,倒也没那么娇气脆弱。
听凯希这样一说,他反而更加坚定要留在ga。
虞乘眉眼皱的紧,初丹以为他在紧张害怕,笑着嗔了凯希两句:“哎哟,你别吓他了。”
凯希耸了耸肩:“开个玩笑,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嗯,谢谢凯、凯希哥。”
凯希道了句不客气,转身去和卜森研究今天的训练计划。
“虞乘,你有不会的地方就随时问我,别紧张。”
“嗯,谢、谢谢初丹姐,我不、不紧张。”
初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这群混小子虽然平时挺混蛋,但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挺混的,也不怎么受管教,拿了几次冠军年少成名,难免洋洋得意眼高于顶,就谁都瞧不上。”
“其实他们心地都挺好的,可能是因为昨天你一来就和郑队产生了矛盾,郑队不是在你手上吃了那么大亏吗。”初丹好笑,“可没人能让郑桑野吃那么大亏,你还是第一个呢。”
“他们这群人很偏心眼,这几个人的小团体确实是让人头疼,以前有次打比赛,小治在后台被其他战队的人给欺负了,你可没看见他们那次闹的多凶,都差点被官方直接现场退赛了。”
初丹揽着他转去一旁的领队岗位位置上,继续道:“这种情况有时候真不好定义是好是坏,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现在只是和你不熟,你以后慢慢和他们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别和他们生气。”
虞乘轻轻点了下头,可能是从小玩伴少的缘故,对ga这种团体氛围,他反倒莫名生出了丝羡慕。
初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ga这群人除了懒到不修边幅,性格野蛮粗鲁,唯一还称得上优点的,那大概就是团结了。
“嗯,初丹姐,我知、知道了。”
初丹揉了揉他脑袋,又给他安排了些基本的日常工作。
过了会儿,初丹手机上收到雷州的消息,她把文件夹交给虞乘。
“我要去趟雷州办公室,你有事在微信上给我消息。”
虞乘点头:“好。”
“真乖。”初丹笑盈盈地捏了下他脸蛋,“你可真像只清纯小白兔,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
她又叹了口气,笑道:“你来ga呀,可真像兔子落进狼窝。”
狼窝?
虞乘挠挠脑袋,不太明白这个比喻。
难道是他看起来比较容易受欺负吗?似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可他只是比较讲道理而已,曾经教他防身术的教练说过,能用语言解决就不用要拳头,得以理服人。
但教练老师还说过,需要用拳头讲理的时候,就要快狠准。
他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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