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某层，外层是空旷的等候区，沿着走廊往里走，能看到房门紧闭的会议室。
不过眼下等候区空旷无人，倒是会议室里塞满了人，充斥着因为工作产生的疲倦。
王贺身上是看不到这一点的，在涉及电影相关的领域时，他总是显得过于精力充沛。
眼下也是如此，门一开，在相对无言的气氛中，王贺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你来的比我想的快，”王贺给陆行塞了一堆纸，扬声对其他人道：“给杜宇他们发通知，让他们来参加最后一轮试镜。”
副导演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补充道：“记得错开时间，别撞到一起了。”
初试的时候没这么讲究，顶多是所有等待试镜的演员根据不同的试镜角色决定试镜时间，所以门口候着一堆演员的情况十分常见。
但最后一轮试镜，剩下的候选者屈指可数，就算一个个错开时间试镜，也花不了多少。
而且因为王贺对“最好的”这个执念，剩下这批候选者没一个无名之辈，全是王贺和陆行的前辈。哪怕是出于对前辈的尊重，也没有让人凑一起等着试镜的道理。
工作人员在那边议论怎么通知演员们来试镜，制片人微笑着朝陆行伸出了手，跟他寒暄了起来。
陆行一边翻那叠纸，一边跟对方应酬。
制片人、副导演介绍完自己后，也不跟陆行多聊——主要是陆行脾气怎么样，他们不确定，但王贺的脾气，他们在筹建剧组的过程中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体会。
虽然是第一次拍摄如此大规模、大投资的电影，但王贺压根没有丝毫自我怀疑，他对电影相关的一切都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堪称彻头彻尾的‘独·裁·者’。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暗戳戳挑战王贺权威，只是都没成功，所以逐渐确立了王贺在剧组中的地位。
这是磨合过程中的一部分，一个庞大的剧组要想顺畅运转，所有人必须充分磨合，确立双方在接下来的相处模式。
陆行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副导演他们结束了寒暄，他就顺势将注意力投入到了手里那叠纸上。
“候选人的详细资料？”
陆行看着熟悉的人名、参演电影以及长长的获奖履历，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将面对怎样的戏搭子。
王贺跟他解释：“最后一轮试镜其实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的看法有分歧，没确定下来最终人选，所以严格来说，等会的试镜算新一轮的试镜。”
“除了戏份第二重的男二要确定下来之外，还有几个在电影中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配角也没确定。”王贺把还没确定演员的角色表递给陆行：“喏，你先看看，心里有个数。”
陆行翻完演员资料，接过角色表，扫了一眼，发现了问题：“这些角色有几个跟我没对手戏？”
“你到时候演其他角色，跟他们对戏好了。”王贺摸出剧本，边翻边道：“等会试镜哪一幕，你有想法吗？”
陆行：“先看看，哪一幕更有感觉就试镜哪一幕。”
见他们有商有量的，一旁的工作人员不由频频投来视线，有种刷新了认知的错觉。
副导演闲着没事干，拽着制片人的袖子窃窃私语：“我还以为导演不知道‘商量’这两个字怎么写呢。”
制片人把袖子从他手里拽了出来：“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去跟导演说啊，记得说大声点。”
副导演：“我又不傻，上赶着找骂。”
另一个工作人员凑了过来：“副导，李凌夷到了。”
“这么快？”副导演嘀咕了一句：“估计他就在附近等消息，我觉得他算所有人中最有诚意的了。”
制片人给了他一肘子：“你说了又不算，告诉导演去。”
副导演磨了磨牙，到底还是没反抗，跟王贺汇报新消息去了。
“我知道了，”王贺说完，扭头跟陆行道：“他挺有诚意的，看得出来下过功夫研究过人物，就是跟我想的男二不太一样，还是杜宇更贴近人物形象……”
说道这，王贺不往下说了：“算了，不说了，免得你先入为主。反正最后一轮试镜就交给你了……”
副导演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霎时迎来了王贺的“注视”。
“那什么……”副导演还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喉咙突然有点不太舒服。”
王贺：“让李凌夷进来试镜吧。”
副导演满怀唏嘘的跑腿去了，制片人遥遥旁看了这场眉眼官司，也生出了些嘀咕。
不过试镜还没开始，他就按下没说，准备看一看后续。
没等多久，副导演就和蔼可亲的带着李凌夷进来了。
他一出现，陆行就知道王贺为什么说李凌夷的形象跟男二不符了，因为李凌夷长的很帅，帅的正气凛然，换上古装活脱脱就是为国为民的大侠从故事里走了出来。
陆行找出李凌夷的资料，看了眼他曾出演的电影以及获得过的奖项，汇总了对方入行后的轨迹，以一部武侠片的配角出道，之后参演过古装片、仙侠片、战争片等大制作电影，拿过不少奖项。
问题在于，这部戏的男二是个喜剧角色，撒谎不眨眼、时不时犯蠢、流连于市井，实打实的小人物，是串联起整部电影剧情走向的关键角色。
以李凌夷的外在形象，应该在第一轮试镜时就被淘汰了才对。
陆行从资料中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李凌夷的视线。
副导演正在为他们做介绍，顺便解释突然增加了一轮试镜的原因——他们希望他们能跟男主角对下戏。
对上李凌夷的视线后，陆行寒暄咽了回去，换成了开门见山：“来对一下戏？”
李凌夷走近了两步：“哪一场？”
陆行翻着剧本，随意的选了一段：“这一段。”
他将剧本递给李凌夷，李凌夷飞快的看了一遍这一段台词和场景——陆行有完整的剧本，但这些试镜的演员手上只有剧组给出的角色人设以及用来试镜的片段，所以没法有太多准备。
他没花太长时间，很快朝陆行投来了视线：“我准备好了。”
陆行有些久违的紧张，他将剧本递给王贺，往前走了一步，迈入特地空出的试镜区域。
副导演看了眼角落，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摄影机，拍摄试镜画面。
陆行没关注其他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李凌夷身上，在陆行走近时，李凌夷给人的感觉骤然一变。
他低着头东张西望，背略弯，双手到处东摸西摸，明明没有东西，但他这么一摸，旁观者就自然的知道，他身后有辆自行车，他正在焦虑的等着某人。
但即使是在等人，他也没闲着，目光跟着路人从东到西，挤眉弄眼，时不时搭两句话，叫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自来熟，说不定还是个街面上的“包打听”，哪家丢了东西，哪家吵架了，哪家跟哪家有矛盾，他保准都知道。
陆行这下知道，李凌夷为什么能进最后一轮面试了，不是凭借那张长长的获奖履历，而是凭借实打实的演技。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他这么一演，那张脸带给人的第一感觉被削弱了不少，几乎到了让人忽视帅气脸庞的地步——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哪怕他挤眉弄眼、流里流气，但仍然没法掩盖帅哥的本质，顶多是从正人君子变成了帅气小混混。
这些想法从陆行脑海里一闪而过，陆行的精力集中在李凌夷的演技上。
这种几乎换了一个人的演技给陆行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以及压力，陆行兴奋了起来。
反复阅读过无数遍的剧本内容在他脑海里浮现，尤其是主角相关的描述文字。
他私下勾勒过无数次，想象着主角应该是什么模样，可以帅气但笨手笨脚，也可以内敛但运气极佳，他应当讲义气又有着失败人生带给他的不自信，他应当心怀善念又足够胆大……
但在此时此刻，这些全都被陆行抛到了脑后，他眼前只有李凌夷演的男二，所以跟男二一起长大的男主角形象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王贺在最佳观看区域，一只脚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地面，在李凌夷开始演等人那一幕时，他的表情甚至有些无聊。
但等陆行迈步时，王贺立马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陆行。
陆行走的很急，大步朝前迈，似乎还嫌走的不够快，小跑了两步，险些没因为脚下一崴给摔了，所幸李凌夷及时扶住了他。
“慢点慢点，别摔了，诶，我说你怎么走个路还能平地摔？”李凌夷相当自然的抱怨着，他改了台词，因为剧本上没有陆行险些摔了这一幕。
男二是个碎嘴子，扶住了陆行还在滔滔不绝：“电话里说的那么急，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大事了？”
话还没说完，陆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一边缩小身体，似乎生怕被谁看到一般，他语速很快，声音很紧张：“别嚷嚷。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帮我藏个东西。”
说着，他递了个不存在的东西过去，李凌夷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鬼鬼祟祟的将那个东西接了过去，习惯性的摸了下，突然一脸惊恐：“这玩意好像是刀！”
“别嚷嚷！”陆行压低声音，附耳在李凌夷耳边，语速飞快：“你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谁也别说，记住了！谁也别说！”
说完，陆行直起腰，推开李凌夷：“我还有事，千万别来找我！要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咱们压根没见过。”
李凌夷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这街上谁不知道我守口如瓶？”说完，他拽着陆行，压低声音问道：“哥，你到底干什么了？”
陆行一边掰开他的手，一边道：“你别问，我有事，我急着走。”
李凌夷拽着他不放：“哥，咱们这关系，就算你杀人了我也帮你挖坑，你不用瞒着我。”
两人反复拉扯，一个急着走，一个拽着不放，来回几遍，陆行忽而瞪大眼睛看向某处，露出了惊讶、恐惧、着急、愤怒等多种复杂情绪杂糅在一起的表情，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张望趁手的东西。
李凌夷突然口吃了起来：“哥哥哥……”
陆行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不是随便倒下去的，他摔下去的时候，姿势很别扭，似乎是绊到了什么，跟着重物一起倒在了路上。
不存在的路人投来视线，连带着追击者眼睛一亮，立马不动声色的朝这边包围了过来。
见陆行摔倒，李凌夷的口吃突然好了：“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你后面有辆自行车——话说你刚刚不是在东张西望吗？怎么这么大一辆自行车都看不见……”
李凌夷还在嘀咕，陆行一边单脚跳一边站了起来：“别碎嘴子了，这车是你的吧？赶紧骑上走人！”
“好勒。”李凌夷应了一声，在无实物的情况下，上演了把倒下的自行车扶起来，长腿一迈坐上车座子，飞快的骑了起来。
陆行被落在身后，一脸着急忙慌的表情，扭头看围观群众以及人群里的追击者，又去看飞奔而去的自行车，跳脚，朝李凌夷的背影大喊道：“我还没上车呢！”
余音袅袅，却没喊回飞奔而去的自行车，陆行叹了口气，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转而开始不紧不慢的卷袖子，一只手朝前，朝人群招了招，莫名的流露出了宗师气度：“来啊。”
此时，应当轮到围观群众发出“神经病啊”的感叹，然而周围没有围观群众，所以现场安静了两秒，只响起了王贺兴奋的声音：“cut！”
王贺对陆行的表演一贯捧场，眼下也是如此，一边鼓掌，一边赞不绝口：“演得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开拍了。”
副导演跟制片人对视了一眼，凑到角落窃窃私语。
副导演：“你觉得怎么样？”
制片人：“怪不得。”
副导演重重点头：“怪不得。”
工作人员一脸崩溃：“求你们了，别打哑谜，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吧。‘怪不得’什么啊？”
副导演一脸高深莫测的道：“你看刚才的对手戏，有什么感想？”
工作人员想了想：“演得挺好。不过我觉得……”他压低声音道：“李凌夷演的比陆神好多了，男二的形象被他演得活灵活现的，完全看不出他本人的影子。”
制片人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循循善诱道：“那你觉得陆行演得怎么样？”
工作人员沉吟了两秒：“感觉这个角色跟他本人挺吻合的，演绎起来没什么难度，无实物表演的时候看得出演技不错，至于其他的……”
副导演示意工作人员看正在对话的陆行跟李凌夷：“你再仔细观察观察，男主角跟陆行本人像吗？”
制片人翻了个白眼：“你看过《天才竞赛》吗？再回忆一下刚才陆行演绎的男主角，你再说说，陆行演得怎么样？”
工作人员顿生高山仰止之感：“我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毫无表演痕迹的自然流露？”
副导演有些尴尬：“也没这么夸张。只能说陆行的表演痕迹相当少。反而衬得李凌夷有些用力过猛。”
制片人唏嘘道：“怪不得导演那模样呢。之前看《迷失》的影评，我还觉得影评人说的有些夸张，都扯上缪斯女神了。现在我觉得不愧是专业影评人，果然一针见血，果然犀利。”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道：“那什么，我没听懂。能不能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
副导演：“灵感源泉你懂吗？除了陆行没人能演得出王贺想要的男主角。算了，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快去看看下一个试镜的演员到了没。”
副导演整理了下衣服，走到正在对话的陆行他们身边。
这两人正在互相谦虚演技，并纷纷表示还是你演的好。
副导演咳嗽了一声：“试镜已经结束了，那个……”见陆行跟李凌夷纷纷扭头看他，似乎没领悟他的潜台词，副导演硬着头皮道：“下一个试镜的演员快到了。”
李凌夷恍然，但没有要回去等消息的意思：“我去其他房间等试镜结束？”
副导演一边说着“这不好吧”，一边麻溜的把人带去了隔壁——不然总不能让李凌夷旁观杜宇试镜吧，这还不得把杜宇得罪得死死的？
见李凌夷走了，王贺蹿了出来：“感觉怎么样？”
陆行发自肺腑的道：“演得真好。他来面试这个角色，是来寻找突破的吧？”
王贺：“他的戏路被外形限制了，所以一直在尝试其他形象，不过之前转型的那几部电影全都扑街了。”
陆行不解：“但他演得很好啊。”
王贺嘀咕了一声：“用力过猛，也就那样吧。”说着，他抽出另一张面试演员的资料递给陆行：“杜宇演技也不差，而且形象更符合。”
陆行还在看资料，副导演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一看到杜宇，陆行就明白王贺为什么那么说了。
杜宇的形象实在太贴合角色了，微胖、小眼睛、不说话就跟在笑似的，自带亲和力和笑点。
陆行翻了下他的履历，喜剧片专业户，他的喜剧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平平无奇的电影里出现了他的身影，也会引发一阵笑声。
跟李凌夷相比，杜宇的情商更高些，在副导演的介绍下，双方寒暄了一阵，才正式开始试镜。
这次陆行没选之前试镜的那一段，而是换了另一个片段——全剧最紧张刺激的那段剧情。
反派步步紧逼，男主退无可退，男二拼死一搏，换来一线生机。
这个片段搞笑因素不多，对动作戏以及情感爆发力的要求相当高。男二的形象在这个片段中升华，从搞笑角色变得有血有肉。
试镜结束，现场很安静，王贺一如既往的对陆行赞不绝口。
副导演摸了摸下巴：“陆行看出来杜宇的爆发力不行？”
制片人：“与其说是爆发力不行，倒不如说杜宇太熟悉喜剧了，没法脱离喜剧的浮夸套路。但问题不大，顶多就是100分跟99分的区别，更何况，这一幕是主角的高光画面，观众到时候注意力肯定在主角身上。”
副导演：“对我们来说，99分跟100分没区别，但对导演来说，区别可大了。”
制片人：“但问题是，李凌夷顶多也就99分。”
副导演摊手：“得，问题又绕回来了。之前不就是确定不下来谁演男二，导演才找陆行来跟他们搭戏的吗？”
跟杜宇简单聊了几句，陆行道：“我跟导演商量一下……”
杜宇顺势道：“那我等你们消息。”
副导演送他出去，陆行跟王贺嘀咕了起来。
王贺：“你觉得哪个更合适？要是实在确定不下来的话，前一轮淘汰的那几个也可以找来再试一试。”
制片人慢悠悠的晃了过去，听到这，翻了个白眼——王贺说的简单，到时候还不是得他们去赔笑脸？
陆行不置可否，提出了另一个想法：“你想过改剧本吗？”
制片人唰的一下就看过来了。
王贺支棱了起来，他摸出笔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咦？居然没暴怒？制片人停下脚步，不由想起他们刚开始组建剧组时，他出于对市场和喜剧电影的考察，友情提出了一些剧本上的修改建议，然后收获了王贺的一顿猛喷。
用副导演的说法就是王贺当时简直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般，迫不及待的试图捍卫自己的地盘，“咬死”闯入者。
总之，最后这些修改意见就此不了了之，制片人的前车之鉴警示着后来者，众人有志一同的避开了雷区。
直到今天，陆行踩了上去，然后毫发无损的跟王贺讨论了起来。
“我觉得反派的人物形象有点单薄，这一连串反转和阴差阳错也有点过于巧合了，”陆行抓住了一闪而过的念头道：“尤其是男二作为这一连串阴差阳错事件的直接推动者，为什么就不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呢？”
王贺奋笔疾书：“这样一来，逻辑上更合理了，反派的形象也能进一步完善……但男二作为真正的幕后黑手，又是怎么被发现的，怎么被打败的？”
陆行挖坑不埋：“你是导演你说了算。”
王贺的灵感滔滔不绝，笔下不停：“得再加个角色才行——诶，不对，也可以把男二是幕后黑手这事变成下一部的引线，这一部埋伏笔，等打败反派后，在结局插一段其实反派身后还有真正的幕后黑手的画面，然后在下一部打败男二。剧本写的好的话，说不定咱们能拍个好几部续集呢……”
制片人也来了兴趣：“要是市场反响好的话，那多拍几部太有必要了。”
如果说制片人最喜欢什么，那莫过于有票房保障的续集了。
陆行只提了个建议，提完后，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接下来要试镜的其他角色上去了。
陆行陆续试镜了数个还没定下来的角色，好在这些角色的竞争者没有出现像男二那样势均力敌的情况，陆行在试镜后就轻松作出了选择，在那些空缺的角色表上填入一个个名字。
在陆行忙着试镜时，王贺在忙着改剧本，从头到尾都没发表任何意见。
等试镜结束，陆行将角色表递给王贺，王贺瞄了一眼，放到一旁，跟陆行道：“我加了个角色，打算让杜宇试试。”
陆行：“什么角色？”
王贺：“反派派来的杀手，奉命来杀死男主角，却因为误会男主角是个高手倒戈成了男主角的队友，最后牺牲自己指明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陆行：“男二就定下李凌夷了？”
王贺喃喃自语：“我再捋一遍剧本，男二的人物设定都改了，形象也得改，不用太喜剧化，得保留人物反转后的悬念和张力。这样一来，让李凌夷来演倒是刚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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