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一篇换攻文 > 12、放弃
    这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玩笑。


    顶着那样一张可爱的脸,嘴里说出可怕的话,这样的反差叫人有些接受无能。


    楚辰离不由默然,半晌回过神,哑然地叹了口气,说:“别闹了。”


    小白慢慢走进病房,在床边停下。


    一道阴影落下来,楚辰离看着小白那张白净可爱的娃娃脸,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


    小白便没有再往前凑。


    “不要为了他伤心。”小白低声说道,一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眼角,“他不值得。”


    楚辰离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眼角的湿意。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哭的,他也不是爱哭的人。


    “只是风太大了。”楚辰离找了个借口。


    “嗯。”小白笑了笑,“就是风太大了。”


    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


    楚辰离一时语塞,看着那张脸心里十足的别扭,然而无论问与不问也有些怪异。


    就在他犹豫期间,小白表情变化了几番,从茫然疑惑到嫌弃无奈。


    “真是不经用。”他低声抱怨了一句,没让楚辰离听见。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句:“等我——”


    楚辰离一抬头,便与一脸茫然的小白面面相觑。


    小白注意到自己此时与楚辰离过近的距离——近到足以看清对方浓密的眼睫毛,还有对方眼底里自己傻乎乎张着嘴的倒影。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去。


    噼里哐当的几声响,凳子被带倒在地,柜子上的水杯滚到地上,小白脚下一个打滑,一屁股坐倒在地。


    小白:“……”


    楚辰离:“……”


    小白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刚刚在楼下找吃的,结、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这里来了,但是我、我绝对绝对没有那个、那个……那个的意思……”


    他通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半晌才把卡在喉咙里那句“性|骚|扰”给含糊出来。


    他也不想这么、这么恶俗地揣度自己。


    但大半夜的不睡觉,上别人房间去摸对方的脸,除了性|骚|扰好像也没别的解释了。


    而且还正正好被当事人眼睁睁看着。


    现在他满心愧疚与尴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半天才听清他的话的楚辰离:“……”


    真是作孽啊。


    什么感性怅然转瞬间便消失殆尽,楚辰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将已经快要魂归天外的小白拉回来。


    “是我请你帮忙把我扶起来。”


    “真、真的?”


    “真的。”楚辰离点点头。


    那样一张淡然自若又十分无辜而真诚的脸,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小白摸摸自己的良心,迷迷糊糊地就相信了。


    “可、可能是我最近睡糊涂了。”小白有些尴尬地笑笑,“也可能是刚换了环境还不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梦游的习惯。”


    显然他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楚辰离放弃直接询问的打算,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看起来憨厚可爱的一张脸,一身温顺而内敛的温良气质,看起来就跟纯良无害的小绵羊似的。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之前也会这样‘梦游’吗?”楚辰离问他。


    小白摇了摇头:“在来了南州基地之后才有的,偶尔会有点犯迷糊,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只能让我自己慢慢调整。”


    “你之前不是这个基地的人?”


    “我之前一直在安全区。”小白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在这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听不见声音也闻不见味道,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一片黑白,走两步路就会喘不上起来……医生查不出问题来,都说我是心理问题。”


    小白以前是别的基地的人,只比黄疏音早来半年。


    虽然没有觉醒,但因为外婆是医生,所以他也跟着学了一手,在上个基地的时候,他也是在医疗小队里负责照顾伤员。


    一年半以前,同样是突如其来的异种潮入侵了他们那个基地,小白亲眼看见相依为命的外婆被异种咬去半边身体,虽然及时拉回了另半边身体,但因为失血过多与毒素的入侵,外婆还是在极度的痛苦中去世了。


    在这期间,小白一直陪伴在外婆身边,束手无策,但寸步不离。


    自那之后,小白的世界便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也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叶澜舟的小队将幸存者救回来之后,小白就被安置在了安全区,全靠着邻居家好心的阿婆给他送饭,才不至于让他饿死在安全区里。


    这么当了一年多的废人后,就在前不久,他突然就慢慢恢复了正常。


    在安全区帮忙救治了两个伤员之后,小白在邻居的建议下向基地的医疗部投信自荐,说想要尽一份力。


    医生对他进行了简单的考核后,同意他进入医疗部先实习。


    这也就是在楚辰离醒来前几天的事。


    看他现在交谈自如的情况,很难想象他才刚从那些悲惨的经历中走出来没多久。


    小白只有提起外婆的事的时候才有些情绪低落,别的事对他来说好像就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脱离整个世界的一年多时间并没有剥夺他与外界交流的能力,以及积极向上的心态。


    他说得投入,没有注意到楚辰离异样的神色。


    楚辰离并不是不同情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症状听着有些耳熟——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症状,他怎么想也只能将思绪延续到那一片空茫的白雾里。


    他的记忆丢失了一部分。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楚辰离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白那些症状的原因他理应是知道的,但这部分藏在他缺失的那些记忆里。


    “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楚辰离忽的问道。


    “特殊能力?”小白愣了愣,然后又摇了摇头,“你是指觉醒的能力吗?我应该没有吧,我又没上场杀过异种,而且我在上个基地就检测过,觉醒因子的数值很低,基本上这辈子也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后勤了……”


    小白一边说着,一边还要跟楚辰离再详细解释一下那个觉醒因子的数值检测流程。


    “你恢复之后没有测过?”楚辰离问。


    小白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下巴:“我没什么运动细胞的,再怎么锻炼也就这样,上战场就是拖后腿的命,逃跑都跑不过别人,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后勤比较好。”


    他对自己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就算真觉醒,他和异种谁揍谁都还说不准呢。


    至少现在,他并不认为自己能跑得赢异种。


    见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楚辰离也暂时摸不清头绪,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最后瞟了小白好几眼,也只问了一句:“你身体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小白没怎么犹豫地摇头,一边还站起来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现在非常的健康。


    楚辰离这才真正放下了心。


    但或许就是因为他随口这么一提,小白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路过医院的检测间时,脚步停顿了片刻,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自助机器上的回执显示自助型检测要三天后才能出结果。


    小白低头看着小票,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觉得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将小票揉了揉,随手塞进口袋里,转身回了宿舍。


    明天还要早点过来看楚辰离。


    ……


    另一边,叶澜舟的宿舍里。


    向壬曦拿着检查报告直接推门进来,看到叶澜舟正坐在桌边看着计划册,不时伏案写写画画。


    “还在准备明天新型防护罩实验的事?”向壬曦说着,顺手拉过一张凳子,在叶澜舟旁边坐下。


    “对,我在考虑要不要改一下地址,那里离实验室和训练场都太近了。”


    “这两天训练场上人不多,基本都在外面出任务。”


    “说的也是,还是实验室那边比较要紧。”叶澜舟说着看向向壬曦手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我刚从杜医生那边跑了一趟。小胡的伤已经没事了,没有意外的话明晚就能出院回自己宿舍住了。”


    向壬曦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推给叶澜舟:“这是楚辰离的检查报告。今天最新的。”


    叶澜舟接过来一一翻看。


    跟第一天的检查结果相差不大,也就是几个检测数值微小的浮动,唯一岿然不动的便是觉醒因子那一栏。


    依然为零。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还会更偏向于别的可能性。


    但今天之后,他就逐渐跟医生统一看法了——楚辰离就是没有觉醒的可能性了。


    觉醒者别的不说,至少身体素质都会上升一个等级。


    而从楚辰离现在的状况来看,压根没有那样的迹象。


    叶澜舟微微皱着眉将这份报告从头翻到尾。


    “黄疏音那边我刚刚拜托过她,这几天托她暂且照看些。”向壬曦顿了顿,问叶澜舟,“你要再去跟她打声招呼吗?”


    叶澜舟摇了摇头:“不了。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最不耐烦听废话了,我说多了倒显得我不信任她似的。”


    向壬曦点点头,迟疑着说:“那楚辰离那边……”


    叶澜舟沉默了片刻,最后叹息了一声,说道:“先这样吧,他不是那种会惹麻烦的人。正好让疏音先转移一下注意力把伤养好,然后……然后等我们这边忙完,就把阿离送到安全区去吧。”


    他把那份检查报告合上,放到一边。


    关于楚辰离的话题就到底为止了。


    他们又聊起隔天实验的事。


    寝室的灯亮了大半夜。


    ……


    ……


    基地外,相隔千里的某处山林之间。


    一辆锈迹斑斑几乎只剩外框支架的越野车在山路上叮铃哐当地颠簸着。


    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男人面色苍白,隐隐透着些青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花瑾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从牙缝里挤着字:“你|他|妈就不能挑个好点的车吗,这轮子都掉几回了?”


    负责开车的贺子月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难道你更想坐拖拉机?”


    花瑾想说那说不定还好一点,然而又一阵剧烈的颠簸让他把剩下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谁叫他不会开车呢?


    马路杀手在这种事上没有发言权。


    花瑾闭了闭眼睛,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格外佩服在后座上瘫成一具死尸的穆言深。


    这家伙自从上车之后就没吭过声,睁着眼睛就进入了四大皆空的神游状态。


    贺子月也在旁边继续发表讲话:“你学学人家小穆的心态,死去活来还这么淡定,跟没事人一样,这一路上给我们减少了多少噪音……”


    “哐当——”


    车轮从一块碎石堆上压过去,花瑾脸色又青了几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后座穆言深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


    裂了三条缝的后视镜恰好印出他那张帅气却阴森的笑脸。


    “果然还是做了那个王八蛋吧。”


    他的语气里有些久眠后初醒的低哑与慵懒。


    听起来像是玩笑一样的话,先前贺子月几人不知道被他骗过多少回,因此对他或严肃或散漫的语气都怀揣着几分警惕与怀疑之心。


    但唯独这一句,花瑾和贺子月默契地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这句绝对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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