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枪响,响彻于林间。
张牙舞爪的异种身子瞬间僵直,应声倒地。
轰的一声,扬起一片尘土。
钟怀玉跌坐在地,劫后余生地喘着气,脸上的惊恐还来不及褪去。
异种的爪子距离她的眼球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远。
“你没事吧?”花瑾握着枪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第二只异种藏在暗处,才几步跨过去,将手伸到钟怀玉的面前,“还能站起来吗?”
钟怀玉手脚并用,颤抖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缓缓点头。
异种铜铃一样的眼球外突着,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仿佛下一秒就又要活过来。
钟怀玉移开视线,哆嗦着将手递给花瑾。
一抓到对方的手,她下意识攥紧,连退几步,退至异种尸体几十米外后,她的呼吸才逐渐平缓下来。
地平线上夕阳已经落下去一半。
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去,但白天这一路他们一行人走得很顺利,根据贺子月依据地图的预设,最多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他们就能到达应辰基地最外围了。
恰好遇到异种拦路,清理干净之后,他们索性在附近的空地停下来休整。
事实证明,这并不算是一个好的主意。
钟怀玉出来取水,只是稍微走得远了一些,便被藏在暗处的异种盯上了。
幸好花瑾见她许久没回来,出去看了一眼,这才救下她一命。
回到露营地旁边的时候,贺子月已经升起了火堆。
花瑾牵着钟怀玉回来,见状不由问了一句:“阿离和小穆呢?”
贺子月说:“散步去了。”
花瑾不由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样子:“这片山林里面可能还藏着很多异种。”
好在没多久楚辰离和穆言深便“散步”回来了,怀中还兜着几个野果和一堆蘑菇,花瑾接过去分辨了一下品种,留下了没毒的给晚饭加餐。
贺子月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正说到异种的事:“你们有没有感觉,离那个应辰基地越近,这类杀死之后不会化灰的异种就越多?”
穆言深没什么意外地接道:“这种实验室搞出这种变异品种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贺子月戳着火堆说:“以前的电影里面倒是都这么演。”
花瑾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他大概也是唯一一个注意到钟怀玉正坐在稍远些的石头上微微发着抖的人。
或者说唯一一个“关心”的人。
钟怀玉对于片刻前直面异种的事还心有余悸。
花瑾看到火堆旁的水壶烧开了水,便倒了一杯热水,走过去递给钟怀玉。
钟怀玉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抓住。
幸好花瑾及时弯腰,帮她扶了一下。
钟怀玉抖得更厉害了。
见她一时没法冷静下来的模样,花瑾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端着水杯在她旁边坐下来。
有人在旁边守着,钟怀玉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转头看向花瑾,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谢谢你。”
花瑾说:“没什么。你还好吧?”
坐在火堆旁的贺子月撇了下嘴,小声说:“又在撩女孩子了。”
穆言深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花瑾和钟怀玉,没接这句话,但往楚辰离旁边坐了坐,试图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不关心花瑾和别的女孩子的八卦。
哪怕那个女孩子跟花瑜长得很像。
但贺子月很关心,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对话。
楚辰离也有些担心,虽然视线没有很明显地总往那边打转,但还是安静地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钟怀
玉平复下心情之后,似乎也心有感慨,接过杯子长叹了一口气,说起自己的旧事。
天灾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在念小学。
前一刻她还坐在教室里,一边紧张地等着老师抽背课文,一边分神想着中午回去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结果在下课铃响起之前,先回荡在校园里的是提醒他们好好躲在教室里的广播提醒。
天灾悄然降临了。
钟怀玉的父母就死在那场天灾里,只剩下比她低两个年级的弟弟一同被困在学校里,上下只隔了两层楼。
自那之后,钟怀玉就和弟弟相依为命。
因为头脑还算聪明,加上一些运气,钟怀玉和弟弟进入了某个基地的安全区,并得以继续学习知识。
学得差不多之后,钟怀玉进入了实验室工作。
弟弟原本也是为了支持她的工作,所以自愿成为实验室的实验志愿者,自愿接受了一些危险性并不高的实验项目。
然而不知某次实验中出了什么样的意外,她的弟弟竟然被应辰基地注意到了……
之后的事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捧着杯子不住地叹气。
她对应辰基地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厌憎,反而有些敬畏恐惧,讳莫如深,最后满脸惆怅地感叹。
“要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所谓天灾就好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就连贺子月也沉默了许久。
一切的悲剧都起源于十几年前的那场天灾。
所有人类都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直至十年过去,仍然时刻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贺子月和楚辰离他们被卷入无限游戏,九死一生才活到了最后。
但对于现实世界的无数普通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如果可以,没有人希望天灾降临。
——或许只除了一个人。
贺子月不由地看了眼穆言深:“你一开始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穆言深沉默了片刻,“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吗?”
楚辰离都在旁边答:“是。”
穆言深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楚辰离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过天灾……不发生这种事是最好的。”
虽然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穆言深试图为自己正名:“我觉得离哥说得对。”
楚辰离看了他一眼。
“如果没有天灾降临,离哥也不必吃那些苦了。”或许也不会遇见叶澜舟那个渣男。
穆言深默默咽下后半句,继续大义凛然地说道:“比起离哥的幸福快乐,我的寂寞等待根本不值一提。”
楚辰离:“……”
贺子月露出一脸牙酸的神情。
穆言深说的浮夸,但一旦涉及到楚辰离,无论再怎么夸张,至少也有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真心话。
那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大概也就夸张了那么一点点。
楚辰离顺手摸了把穆言深的脑袋:“但是没有如果。”
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穆言深朝他看过来,等着他的下文。
但没有下文。
楚辰离只是朝他笑了笑。
那一瞬间,穆言深感觉到他好像坐得离自己很近,但看过去的刹那却又无比遥远。
他心底莫名一阵心慌,下意识拽住了楚辰离的手腕。
楚辰离刚转过头,正跟贺子月说着话,忽的感觉到手腕一痛,他动作顿了顿,又转回头来,看向穆言深,问:“怎么了?”
穆言深难得语塞,看着他如常的脸色,也只能说一句:“……没什么。
就是想多看看你。”
楚辰离当他说的是玩笑。
贺子月在旁边嘲笑:“小穆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第一天上学的幼儿园小朋友拉着妈妈的手不敢松开——对了,你有上过幼儿园吗?”
穆言深转向了她,微笑着回:“在你记忆里体验过,算吗?”
贺子月的脸一下子绿了几分。
被人在自己的大脑里肆虐横行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穆言深虽然只是游戏里的nc,但拜他的能力所赐,他的人生阅历大概比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还要深。
趁着两人拌起嘴,楚辰离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但没有成功。
即便跟贺子月吵着架,穆言深也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跑没了影。
——害怕。
楚辰离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能将这个词套到穆言深的身上去。
其实他并没有比其他队友更清楚穆言深对自己格外在意的原因。
他对穆言深格外留意,是因为曾经的梦境。
但穆言深似乎并没有与他同样的能力,更不可能知道未来他们之间会产生的羁绊。
单纯的好奇又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的执着?
穆言深表现得更像是……一见钟情。
但考虑到初见时近乎你死我活的敌对状态——
或许穆言深骨子里就是个受|虐|狂吧。
楚辰离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
穆言深莫名觉得脊背一凉。
这片刻的停顿,吵架正处于下风的贺子月开始口不择言地人身攻击他的能力:“……你得庆幸咱们多数时候遇到的都是有智商的人和怪物,万一哪天你遇上个没脑子的,或者是脑电波屏蔽装置……我劝你还是早点锻炼锻炼跑路能力——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本来就挺擅长这个的……”
穆言深呵呵一笑:“那也好过自信满满一头撞墙的。”
贺子月开始跳脚:“那谁知道会遇到你这种阴险卑鄙无耻的小人!”
穆言深:“多谢夸奖。”
贺子月:“我没有在夸你!!!”
楚辰离:“……”
花瑾:“……”
被这边动静惊到的钟怀玉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花瑾:“不用去劝一劝吗?”
花瑾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没有动弹的意思:“习惯就好。”
“……哦。”钟怀玉不再继续追问,只先在内心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小穆,刺头儿,爱唱反调,挑衅前辈,疑似处在叛逆期。
……
应辰基地地标十几公里以外。
南州基地的车队停在了山坳之间,分批次隐藏在密林之间,并在周边围出了一小片区域,搭起帐篷,充作临时基地。
几个分队小队长和叶澜舟聚在一起开了场晚间会议。
小几十位精锐成员长途跋涉来到别人的大本营外,就算想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地摧毁整座基地,那也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把整个南州基地的战力都搬过来,那也够呛,起码是两败俱伤损失惨重。
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协助解救实验室的部分实验体。
而这些实验体的拯救优先度也有个先后,叶澜舟随身带着沈玄意列出的名单,细致到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了具体的实验室门牌号。
只要能潜入到正确的实验室区域,找人就不算是件太困难的事了。
叶澜舟跟几个小队长商量了初步的计划,先让技术员和侦查员想办法搞清楚应辰基地内部的大致分布,随后趁着实验室区域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派
出一支小队去反方向弄出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剩下的人便趁乱去解救人质……
名单上标注着必须救下的总共也就只有五个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特别困难。
多数人摩拳擦掌,对这个任务跃跃欲试。
只有一个模样文弱的技术员弱弱地举手:“一开始不是说只要破坏掉应辰基地大本营的能量核心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破坏东西可比救人轻松简单多了。
“这个只是最基本的任务。”叶澜舟解释道,“实验室和基地的供能中心据说是在同一片区域,万一提前引起骚乱之后我们就不管不顾地离开,恐怕实验室的人质会遇到危险。他们对于中央基地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也能够成为我们谈判的重要筹码。”
这也是他先前跟向壬曦仔细商量讨论过的结果。
既然已经把人带出来,他也就要替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们多考虑打算了。
在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发挥的作用越大,最后他们在进入中央基地时的初始地位自然也会越高。
主动跟来的人对此当然也是喜闻乐见。
技术员欲言又止。
叶澜舟见状安抚了两句:“你放心,我们当然是以队友的性命安全为第一位,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突发情况,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撤退!”
其他队友都跟着应和安抚,说大不了就叫他在外面守着。
罗槐干脆当场掏出车钥匙丢给了技术员:“不然到时候你就直接开着车跑呗,怎么说小命都能保下来了。”
其他人跟着哄笑了一声。
虽然他们实际上没有什么恶意,只觉得技术员太过于战战兢兢,显得有些好笑,再想想他确实没多少自保的能力,便没有再去调侃嘲笑什么。
但技术员还是不由地涨红了脸,低着头接过了车钥匙,安静地退到一边,不再插入这个话题。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其他人继续讨论着什么时候正式开始行动,以及计划的一些细节。
这种场合原本是少不了向壬曦的存在的。
但自从他的阴暗心思暴露之后,其他人看到他总难免有些别扭,这样的计划在开始之前,甚至就有人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对向壬曦的不信任。
在这场会议开始之前,向壬曦便主动退出了讨论。
就在几个不擅长动脑子的队员绞尽脑汁提意见时,他们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向壬曦的好来——
有向壬曦在的时候,压根不需要他们去费心参谋这些东西。
向壬曦总是会在一开始就将一切计划的细节都安排妥当,细致到第几分钟做什么的反应,他们只需要记住自己的任务流程,然后照做就足够了。
几人本也没有因为向壬曦之前的举动受到过背叛或者委屈,此刻更是不由地松动了几分。
会议接近尾声,终于有人忍不住提了一句:“向队——”
罗槐一个冷眼瞪过去:“向什么队?你也想像以前的兄弟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
那人闭上了嘴,不敢再说。
叶澜舟听着这话也觉得有些不悦,但他知道罗槐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在意兄弟的性命安危胜过自己的前途利益。
所以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的行动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罗槐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给了叶澜舟一点面子,最后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帐篷。
其他人也各自回去休息。
等到夜深时,罗槐出来解决生理问题。
在林边迷迷糊糊地准备转身回去睡觉的时候,他忽的听见林间传来一阵窸窸窣
窣的声响。
原以为是野兽或者异种,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微微弯下腰,警惕戒备地扫视着四周,一边按紧了腰间的枪。
林子的另一头。
向壬曦站在山坡下面,身形被丛生的杂草挡了大半。
对面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阴影里,手中拿着一张纸,借着月光对着向壬曦低声比划着什么。
向壬曦点点头,接过那张纸收好,一转身,正撞上罗槐看过来的视线。
“向壬曦?”罗槐警惕地看向他,以及他身后的人,“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那个人是谁?”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取下了腰间的枪。
向壬曦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不过逆着光本也看不真切。
“什么人?你看错了吧。我只是有点失眠,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向壬曦语气如常地说道。
说完他话锋又是一转:“那你又怎么在这里?”
罗槐下意识回答:“我听见这里有声音……”
余下的话被脑后突如其来的一道厉风打断,罗槐本能地感觉到不对,下意识往下一猫腰,避开了脑后敲来的闷棍。
但他没来得及避开侧面捅来的一刀。
罗槐感觉到腰腹一阵剧痛,随即便有人拿着湿毛巾捂住他的口鼻,意识瞬间往下沉落。
他费力地抬起头,最后一眼只看到向壬曦站在不远处,朝他冷冷地笑……
天光微亮。
临时基地里炸开了锅。
包括罗槐在内的三位队员失踪了。
罗槐的枕头下面压着一封手写信,信上留言说他发现了山林另一头的异状,所以先带着两个兄弟一起过去探路了。
另外两人没留下任何信息,但他们平时跟罗槐关系很好,而且实力算是基地里比较靠前的那一批。
叶澜舟头疼地暗骂了一句罗槐自作主张。
但一直等到天光大亮,罗槐三人也没有再回来,其他人才逐渐意识到了不对。
罗槐留下的信息里所指代的方向,同样也是前往应辰基地的必经之路。
叶澜舟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出发前进。
只是多了一条任务——先把罗槐几人找回来。
向壬曦安静地跟在大部队后面出发。
只剩四五个实力较弱的司机和技术员留守后方,看管着物资,也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前面大部队回来。
然而从天光微亮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再到傍晚夕阳斜落,他们不仅没有等到人回来,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他们先等来了另一个方向来的一辆越野车。
车上三男两女,停下来跟他们问路。
前来应话的技术员满心警惕,不断思索着在荒郊野岭偶遇陌生车辆意味着什么,是敌还是友,亦或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普通的过路人平平常常地停下来问路……
但当他心不在焉的目光滑过车后座上的人时,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楚辰离?!”
后座靠窗的少年恰好探出了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有认出他来,便问:“请问你是哪位?”
技术员回答道:“我是南州基地的人。之前见过你几面……不过没打过招呼。”
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
但楚辰离那样的脸,看过一眼就很难再忘记了。
楚辰离“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迷路了吗?”
他语气温和,听说技术员是南州基地的人,也没有表现出排斥不满的模样。
反倒是他旁边的人好像轻嗤了一声。
技术员对楚辰离没
有什么恶感,面对脾气好的人更是说不出什么恶言,老老实实地说道:“是在执行任务。”
有关于任务的内容,他本不该向楚辰离这个外人透露的。
但是看到这几人开车行驶的方向,似乎就是之前叶澜舟带队离开的方向——而叶澜舟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你们最好不要再往前走了。”技术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前面一直走只有应辰一个基地,那里不太安全。”
他身后的司机也看到了楚辰离,毫不遮掩地嗤笑了一声:“不会是冲着叶队来的吧?这么大老远地追过来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叶队现在可没空搭理你,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别再给叶队拖后腿了。”
技术员闻言不由地皱了皱眉,但他远不如司机强壮,闻言也不敢明着反驳些什么,只能委婉地提醒楚辰离他们早点回去,前路不通。
他想和稀泥把这件事略过去,车上的人却不能当做没听见司机的话。
贺子月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这么说叶澜舟是去应辰基地了?”
花瑾点头:“看来是这样。”
穆言深摸了摸下巴,接道:“那个应辰基地也算是坏事做尽,叶大队长是来为民除害了吧。”
贺子月跟他一唱一和:“是啊,听说叶大队长可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善人呢,怎么可能看着无辜的平民被害却无动于衷呢。”
穆言深:“不过听说应辰基地实力强劲,叶队长单枪匹马地冲进去,怕是未必能够讨得了好处啊。”
贺子月:“哎呀你懂什么,这就是叶队长跟我们这些凡人的不同之处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飞蛾扑火螳臂当车,上刀山下火海……虽九死其犹未悔,一门心思为了无辜平民讨公道,不然怎么被那么多人夸圣人呢。”
穆言深一脸哀痛:“万一他此次一去不回,那人世间岂不是要少了一个惊才艳艳善良英勇心怀天下的人物!”
花瑾拍了拍他的肩,顺势升华了两句:“古话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得其所,也算不枉此生了。”
楚辰离:“……”
技术员:“……”
司机:“……”
不是,这人还没死呢……
还没等司机和技术员反驳什么,就听那几人已经把叶澜舟的后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不过再怎么困难也要想办法让他魂归故里。”贺子月慷慨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们要是在路上遇见,就算克服万难也一定将他风风光光地送回去。”
花瑾接道:“我愿意捐一点香火钱。”
穆言深跟着长吁短叹了一番之后,哀叹之下还有几分掩不住的期待。
“等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记得给他多烧点纸钱。在上面过得这样操劳实属无可奈何,下去之后希望他过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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