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点晚了,丁彩叶没再回铺子那边,赶到家的时候肖红春不知道往外探了几次脑袋,看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今天晚上估计占不上好位子了。”


    “没事,摆哪儿算哪儿。”丁彩叶很乐观。


    知道她今天买了两套铺子,肖红春这保守派也只是说了句:“手里还是得攥下两个钱。”


    不过知道闺女现在主意大,也就没再多唠叨她。


    橙橙已经接回来了,丁彩叶想让这祖孙俩在家里,她自己一个人过去,肖红春不放心:“还是跟着你吧,大晚上你一个女人自己往回走,我咋着也不放心。”


    说完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熟读亲娘表情的丁彩叶莫名觉得头皮发麻。


    果不然,肖红春接下来就说道:“卖火烧的那家你知道吧?老板娘说她有个表弟……”


    “打住!”丁彩叶赶紧制止,连听都不想听的,“我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你又催着我往下跳,让我过两天自在日子吧!”


    “你,你这闺女……”


    丁彩叶赶紧把东西装到车子上,肖红春也顾不上说什么了,带着橙橙锁了门去了夜市。


    上回那个位子已经占了,这个点也没时间挑了,哪儿没人往哪儿占,不好的位子也得抢了。


    她看准一个空位,猛地窜过去占下,从旁边冲过来也想占这个位子的某位摊主失望的顿了顿,蹬着三轮去找别的空位了。


    位置虽然不好,但有些常逛夜市的人知道怎么寻找自己喜欢的摊子,还是会有老顾客找过来照顾生意。


    第二天丁彩叶把橙橙送到幼儿园,就坐车去了昨天租的铺子那里。


    门上又被人写了字:“不得好死、大破鞋、谁买谁倒霉!”


    丁彩叶不确定今天会不会有新发现,但她还是把傻瓜相机带来了,咔嚓拍了下来。


    这时候没有监控就是不方便。


    拍完照,过去把写好的通知贴上去:“本店已转让,请勿乱写乱画!”


    很文绉绉的样子,先礼后兵。


    旁边有铺子开了门,一位中年男子从里头走出来刷牙,见是昨天来看店的人,过来看了眼她贴的东西,道:“没用的,那家人很难缠,买了就是个麻烦。”


    丁彩叶拘谨地笑笑:“他们知道店铺卖了应该就不会来闹了。”


    那店主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摇了摇头,回自家铺子前头的树跟前刷牙去了。


    第二天丁彩叶又过来一趟,她贴的通知被撕下来扔到了地上,被一滩发着骚味的黄色液体紧紧的钉在地上。


    门上的内容又换了,各种污言秽语,还有威胁,连‘跟老子作对弄死你全家’都出来了。


    丁彩叶拍了照,她的礼做完了,找了个电话亭给高律师打了个电话。


    张大姐这俩店铺的矛盾官司高律师清楚,也知道张大姐婆家那些人有多无赖,所以丁彩叶说明了她这边的情况,最后隐晦的道:“高律师,我没法一直在这儿盯着拍证据,抓不到现场,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做这方面业务的能帮我盯着,我付酬劳,只要拍到他们在这儿闹事的证据就行。”


    高律师笑道:“我不认识做这方面业务的,不过我这里有个客户,他当初跟人家打官司是找别人帮他收集的证据,一会儿我问问对方介不介意我介绍给你,如果对方不介意我让他联系你。”


    十分钟后她的传呼就响了,上头有留言:“请直接联系余泽峰,电话……”


    丁彩叶给这个叫余泽峰的打了个电话,对方嗓音有点哑,在电话里就问她找自己办什么业务。


    丁彩叶她忙说了下自己那边的情况,道:“我需要拿到他们的骚扰证据。”


    到时候是起诉还是报警看那边的态度。


    她不能为了几个混不吝错过这个商机,有麻烦,把麻烦解决了就是。


    “需要找人收拾他们吗?”


    丁彩叶心里一咯噔,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道:“不…额,暂时不用!”


    那头的人笑了笑,道:“行,你这个活不难,三百块钱,我不光把证据给你拍到,顺带老底也给他查干净。”


    三百块钱不低了,这时候很多人一个月还挣不上三百。


    丁彩叶有点紧张,当游魂的时候她也没碰上过干私家侦探的,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存在。


    不过她表现的还算镇定:“好,资料和钱怎么给你?”


    对方报了个地址,听到是某个中介公司,离这边还不是很远,丁彩叶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一抹额头上全是汗。


    顺着地址找过去,是一家正常营业的沿街房,光写着‘余哥中介’,也没贴业务内容,不过透过玻璃门窗一眼就能看全里边。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把暖瓶。


    丁彩叶松了口气,猜着自己想多了,她还以为会是那种地下见不得光的地方交易呢,人家是正正经经的门头。


    “你好,我找余老板。”


    推门进去,屋里就一个胖子,坐在椅子上,脚搁在办公桌上,正在摆弄一台相机。


    “你是刚才通过电话的那个?”对方忙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话语气比在电话里爽朗,“我就是余泽峰,资料带来了?”


    丁彩叶把照片递过去,道:“背面写了他们的名字。”


    对方接过来扫了两眼:“行,交一百定金,留下联系方式,有消息了找你。”


    交了钱,丁彩叶心里七上八下的,镇定的问了句:“余老板,您这儿都做什么业务?”


    “催债、查人、找人、帮着结婚的两口子抓情妇或者是情夫这些。”余泽峰怕丁彩叶不相信他们的业务能力,还补了句,“我兄弟们今天都出去了,店里没人我才在这儿盯着的,我们好几个人。”


    对方看着莽,话说多了还透着点憨劲儿。


    当然,丁彩叶不会认为人家真的憨,憨憨也做不了这个,不过倒是让她放松下来,笑道:“看到是中介,我还以为是做房屋租赁或者买卖类的呢。”


    “那个啊……”余泽峰把相机放到旁边,点了根烟抽着,道,“现在不太行,找房子的倒是不少,但是房源少啊,费劲不挣钱。不过房屋租赁、买卖这个业务过两年可能会火起来。”


    说完问道:“你要租房子还是买房子?我现在虽然不以这个为主,不过有问到我这儿的也会捎带手做了。”


    丁彩叶神色一动,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过段时间吧!”


    花沟小区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刚拿到手,两套铺子的证件还没下来,如果再置办什么产业,她准备抵押贷款。


    手里得留点钱。


    接下来门头那边丁彩叶就没再去了,早上送送孩子,白天跟肖红春在家里做做凉皮,熬点酸梅汤,晚上出去摆摊,一天稳定在四五十块钱的收入。


    抽空去二手市场淘了点旧家具摆进花沟小区的房子里,把房源提供给余泽峰,第二天就租出去了。


    租金比她现在这套房子还高十块钱,以租养租的目的达到了。


    她房子租出去的第二天,余泽峰给她在传呼上留言,就俩字‘妥了’。


    接触了两三回,她发现余泽峰这个人没她想象的可怕,但你要说他多实在也谈不上,有点油,但业务是真好。


    这回不光拍到了他们在门上乱写东西的画面,还把张大姐婆家那几个人的老底揭了,竟然还有意外发现。


    “他哥是他找人撞瘫了的?”丁彩叶拿着资料,失声问道。


    余泽峰叼着根烟,像是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样子,道:“这还嫌他哥命大,嫌他没死呢!”


    意图不难揣摩,定是想着他哥死了,家里没了男丁,光他嫂子跟一个侄女,好拿捏。


    没想到他哥命大,他大嫂还不依不饶的打起了官司。


    “我们就负责到这儿,后头你怎么处理就跟我们无关了。”


    丁彩叶付了尾款,去了铺子那里。


    门口肮脏不堪,门上也写满了污言秽语,丁彩叶这两天也没闲着,找了换防盗门的,定好了今天过来量尺寸。


    她一过来,两边铺子的老板都远远的打量她,前两天刷牙的那大哥还道:“幸亏你过来的晚,要是早十分钟,就碰上这家那老太太了,站在这里指着你铺子骂了半小时的街。”


    丁彩叶笑道:“哟,那是真不巧。”


    有些事还不经念叨,她话音还没落,刷牙大哥就一脸意味深长的冲她使了个眼色,丁彩叶一转头,看见一个老太太跟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过来。


    “就是你买了我家的铺子?”那老太太冲上来质问道。


    丁彩叶皱了皱眉,道:“你是哪位?”


    “我是张桂芳她婆婆,这铺子我们不卖,你给我还回来。”


    丁彩叶笑道:“好啊,把钱退回来,我退你铺子。”


    这老太太一副不讲理的样子,道:“没钱,反正这铺子我不同意,她卖了就不作数,你非得买是吧?你非得买,我告诉你,你开一天我给你祸祸一天,你开两天,我给你祸祸两天,我豁出去了,我看谁敢租你的铺子,你敢开,我就敢躺你店门前头,不信你试试……”


    丁彩叶一脸气愤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


    “狗屁的法治,老子就是法治。”旁边那男子抖着腿,吊儿郎当地道,“小娘们,你要是识相你就去找我嫂子把铺子退了,不然,嘿嘿……”


    丁彩叶遗憾自己没拿录音机,多好的采集材料的机会啊。


    现在她只能一脸为难地说了句‘你们怎么这样?’,就委委屈屈的走到不远处的电话亭打电话去了。


    插卡,按完卡号输完密码,最后拨打了妖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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