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瑜以为是她或原主认识的人, 就好奇回头,结果看见的是脖子,她只能再抬头。
来人好高呀, 绝对在175以上,还穿了高跟鞋, 所以有了她望不可及的高度。方圆脸, 眼睛狭长有点内双,鼻梁高挺, 嘴巴丰润,欧美妆容, 穿了一件长风衣, 有一种飒爽的美丽。
“你认识我?”黎书瑜问道。
迟霖也看向来人, 他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也没有仔细去想,这种年轻女人除了他老婆外,对谁他都不关心不在意。
“我不认识你, 但大家都是女人我想帮你一把,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
啥玩意?
吃不上糖葫芦在外人看来这么惨的嘛。
正当黎书瑜仔细思考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可怜时, 就听见来人继续说:“什么时候都不要做手心向上的女人, 你看你用美貌依附男人,到头来糖葫芦自己都买不起。事实已经证明, 男人并不可靠。”
来人的语气忽然加重, 像是要宣誓什么一样说道:“所以作为女人, 要独立自强。等你足够优秀了, 站在高处就会发现, 男人只是玩物而已。”
这一大碗鸡汤把黎书瑜灌懵了, 这人说的些什么东西啊, 每一个字她都懂,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在大街上随便就开始教育一个陌生人,真的不怕被打吗?这种事她喝二两白酒都干不出来。
不过像这种人,虽然她们思想有些偏激,但真的不能和她们讲道理,因为对于这种情况,她们肯定遇到过很多次,分分钟就能口吐千字小作文,用丰富的经验和理论说服别人。
所以,她要反其道而行。
黎书瑜满脸受伤地对迟霖说:“老公,她凶人家,黎黎做错了什么?嘤嘤嘤”说完小手就捂上眼睛,开始假哭。
迟霖正在心里谴责来人,但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说得轻了,他不开心,毕竟这人竟然这么想他老婆,说得重了,难免会在老婆面前失些涵养,真是左右为难。
所以黎书瑜这一举动,让迟霖有些措手不及。
迟霖记得昨晚睡觉前,她老婆还在唱什么好汉歌,并且即兴打了套组合拳给他看,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黎书瑜手指分开露出了微眯的眼睛,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瞪向迟霖。
迟霖一秒get其中的意思,搂住黎书瑜,“宝贝乖,不哭了,老公给你买包好不好?”
黎书瑜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老公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是买包子,平时我都是吃青菜素馅的,既然今天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奢侈一下,等会要个香菇肉馅的。”
“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迟霖:
在家松茸吃到腻的人说奢侈点吃香菇?
这话迟霖都接不下去了,所以他犹豫了一下。
听到这些,那人脸色差了不少。她义愤填庸地说:“你跟他在一起就过这种日子,你图什么?你长那么漂亮,只要你想,会有数不尽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可以过任何你想过的生活。”
迟霖一下就火了,哪来的神经病,想教坏他老婆。刚想说话,就听见他老婆说:“我不要,我只要我老公,老公就是我的天,我只听老公的话,老公是我的全世界。”
黎书瑜边说边围着迟霖转圈,话末直接蹲下用小手开始给迟霖擦鞋。
吓得迟霖赶紧后退,所以黎书瑜只能一手抱着他的腿,一手给他擦鞋,她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颤抖。
这“卑微”的动作气得那人直喘粗气,她咬牙切齿地说:“真是没救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黎书瑜无语,把她教育了一顿,糖葫芦也没买,她也生气!
人走后,迟霖赶忙蹲下,从口袋里拿出湿巾,仔仔细细给黎书瑜擦手,擦完还覆唇亲了一下,“老婆你以后别这样了,我害怕。”
黎书瑜地眨眨眼,“乖巧懂事,以夫为天不好吗?”
“不好,当女王当小公主都行,但这个不行。”
“切,不信,女王和小公主都是想要什么有什么,我要个糖葫芦都没有,骗子。”
话刚说完,黎书瑜的面前就多了一串扁的糖葫芦,她只让迟霖咬了一口,剩下的自己全吃了,所以回去的路上,她摸着肚子,想吃的都吃到了,感到非常满足。
结果,当天晚上,到半夜的时候,迟家老宅还是灯火通明。
黎书瑜捂着嘴缩成一团,恨不得在床上来回打滚,牙好疼啊。在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后,兰晚晴和迟晟光就开始教育迟霖。
这一夜,迟家过得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没怎么睡。
上午,黎书瑜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边的脸肿了,不止如此,她吃什么都难受,甚至张嘴吸口空气都牙疼,整个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从没感觉牙齿的存在感如此强烈过,每分每秒都在疼啊。不在疼痛中变强,就在疼痛中变/态,黎书瑜就是后者。
她艰难地吃过午饭后,也没有心情玩手机,就去院子里散步,后来直接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看着看着,她的眼圈就红了。后来,一片落叶掉到了她的面前。
“啪”的一声,一滴泪水打在落叶上面。
黎书瑜用手挖土,把落叶埋了。
一直在观察老婆的迟霖:
再买糖葫芦他是狗。
“老婆,外面风大,回房间吧。”
黎书瑜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好吧。”
迟霖松了口气。
结果,回去后,黎书瑜拿了本诗集开始朗诵,声音凄美怆然:“风吹过草地,小草摇摆身体冲它招手。风吹过湖泊,湖水泛起点点涟漪,像是姑娘唇角的笑意。风吹到墙壁,就没了。没了,呜呜。风风那么可爱,墙墙为什么这么坏。”
迟霖想要过去安慰,可黎书瑜捂着一边的脸颊幽怨地看着他,就好像她的脸是他打的一样。
要命。
迟霖绞尽脑汁,想他老婆在乎的东西,到时候可以用这个转移下她牙疼的注意力。
忽然灵光一现,“老婆,开心一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笑一笑才更漂亮。”
黎书瑜拿出小镜子,镜子里的人妆容素雅,但眉宇间有一抹郁色,眼神忧伤,却又透着一股倔强,楚楚动人,明明这样更美一些。
迟霖这个骗子。
忽然她想到什么,就拿出唇釉在脸上划了几道,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还把嘴上的口红卸了,去了衣帽间,找出藏在犄角旮旯许久不问世的白色棉麻长裙穿上。
迟霖开始害怕,“老婆?”
黎书瑜没理他,就这么下了楼,这可把兰晚晴和迟晟光吓了一跳,二老以为儿子搞家暴,一起把迟霖收拾了一顿。
特别是迟晟光,给迟霖科普了家暴男的各种凄惨下场。
迟霖:就是特别的冤枉。
*
这次牙疼整整持续了3天,因为没有胃口,黎书瑜清减了不少,迟霖也是。
不过迟霖是因为老婆不舒服,他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恨不得有个疼痛转移法术给他和老婆交换一下,每天看见那张满是悲伤的苍白小脸他就心痛。
经过这件事,黎书瑜也明白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她,身价过亿的富婆,也差点被牙疼死。
说起身价过亿还是因为这几天她是真的开心不起来,那些限量款包包和新出的衣服鞋子她是一点兴趣都没了,迟霖也想不到其它的,干脆疯了一样往她名下转移各种财产。
所以现在保守估计她身价至少10个亿。
虽然如此,但此刻黎书瑜端着一副“我很有钱,但我还是不快乐”的表情站在阳台上。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还有白色的裙摆。自从牙疼,她就喜欢上了白色,当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当上瘾了。
她打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手里也多了几根发丝。她伤春悲秋地说:“牙疼把我的笑容带走了。”
又摊开手掌,风很快就把她手里的头发吹走了。
“风也把我带走了。”
迟霖:
*
因为宋承最近表现优秀,所以代棠答应和他一起见朋友。他立马组了个饭局叫上迟霖、南毅以及两位嫂子。
为了赴约,黎书瑜也是认真打扮了一番,淡妆清丽,用白色的大肠发圈扎了个丸子头,至于身上的衣服,从外套到裤子、鞋子都是和迟霖一样的情侣款。
迟霖现在定做情侣款的衣服比定制他的西服都积极,甚至为了看起来更年轻,他还理了个寸头。
两人一起照镜子,迟霖说:“老婆,你看我们像不像大学生情侣?”
黎书瑜赞同地点点头,“像是像,你现在这样超帅的,就是,等你上班穿西装的时候会不会因为看起来太年轻而影响商务谈判啊?”
“不会的,他们只会觉得我年轻有为。”迟霖语气逐渐骄傲。
黎书瑜笑着轻轻推他,“快走吧。”
一路上,黎书瑜心情放松,毕竟等会见到的都是熟悉的人,至于代棠,女海王,她也是很期待见面的。
谁知,等到地方打开门,她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陌生人,这不是教育了她一顿还没给她买糖葫芦的那个人吗?想起这个,她牙都开始疼了。
宋承赶忙起身,“霖哥、嫂子,这是代棠。”
黎书瑜、迟霖:!
代棠:!!!
代棠明显更激动一些,因为宋承给她科普了迟家的事,还说了迟家的夫人有多受宠,再联系到那天的对话,她一下就明白了,这两个人在骗她!
“你,你们。”
宋承纳闷问:“嫂子你和代棠认识啊?”
黎书瑜无辜地说:“不认识。”至于那天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影响感情。
宋承又看向代棠,代棠最终低下头没有说话。
黎书瑜也同南毅、安悦打了招呼,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安悦的妆容变化好大,特别是这个眼线的画法,跟电视剧里黑化角色一模一样。
比起之前的几次见面,安悦这次的打扮是雍容华贵的,举手投足间气场也强大了不少,黎书瑜觉得这样挺好的,毕竟以后跟那些豪门太太约下午茶不会被比下去。
她之所以没跟那些人见面是她和迟霖还没有举办婚礼,过早加入这个太太圈,肯定有人拿这点搞事情,所以她才不去受这个气。
对于这个,迟霖的观点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开心最重要。
吃饭的时候,三个大男人各自照顾自己的妻子/喜欢的人,其中宋承最为殷勤,毕竟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可不就得使劲讨好。
黎书瑜只是喝了一点汤,吃了点鱼肉,其它那些硬的菜、辣的菜她都没碰,她非常害怕牙疼会再反复一次。
见众人不说话,代棠说:“南大哥和迟大哥的工作我知道,两位嫂子是做什么的?是哪家千金啊?”
这话一出,反应最大的是南毅和安悦,南毅真的快烦死这个问题了,就因为这个,他家里破事不断,刚消停下来。而安悦则是停下喝汤的动作,深深看向代棠。
偏偏代棠对这些一无所知,还一脸期待地等候回答。
安悦淡淡地说:“我是A市小学的老师,普通家庭。”
黎书瑜紧随其后,“我有一家小传媒公司,老公送的,父母是老师。”
宋承气得要死,一边想捂代棠的嘴,一边又恨自己为什么不给她多科普一些东西。
南毅看向宋承,而迟霖看着他老婆嘴边的坏笑,就由着她了,反正万事有他兜底。
代棠皱眉,然后看向迟霖和南毅,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怎么能娶这种老婆”几个大字写到脸上。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就是大鱼吃小鱼,等级观念明确,要么强强联合,要么强者把弱者当作玩物,万万没有强弱结合或者强者宠爱弱者的道理。
因为她的表情意思太明显,导致在场的几人都看懂了,宋承想制止代棠,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南毅的脸色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安悦继续自然地吃饭,好像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黎书瑜觉得海王应该是情商比较高的人,要不怎么能吸引小鱼进来呢。并且她们也会很聪明,毕竟时间管理大师不是谁都能当的,但代棠好像跟这两者都没什么关系。
想来想去,只能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和物种多样性来解释了。
她托着下巴看向迟霖,眨眨眼狡黠一笑,迟霖放心了,老婆没生气,不过以后有代棠的聚会,他肯定不会带老婆来了。
宋承又气又急,他拿着手机在桌下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文字发过去提醒代棠看。
代棠收到消息后,瞪了宋承一眼,不过也收敛了一些。
吃完饭,宋承看房间气氛比较糟糕,提议去唱歌。毕竟是多年兄弟,所以迟霖、南毅也就答应了。
六人来到另一个房间后,代棠直接拿起了话筒,热情激昂地说:“我用六国语言给大家唱首民谣吧。”
黎书瑜听到这个立刻低头翻包找耳塞,她之前在网上听过不少用外语唱她们国家的歌,大多都一言难尽。
一个饱受沧桑的中年男人抒发自己感情的歌被唱成了精神小伙说话烫嘴。一个悲情的歌唱得人想笑。
确实也有不少歌被改编后很好听,但那真是少数,主要她不太相信代棠。
终于,黎书瑜找到了耳塞,只剩一对了,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迟霖,深思熟虑后往他耳朵里塞了一个。
迟霖一眼不解,黎书瑜食指放在嘴上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把自己的丸子头拆开,头发披散下来也方便她等会捂耳朵。
这时音乐响起,代棠开口的瞬间黎书瑜就知道要糟,暂且不说这个语言衔接问题,就是单纯来讲她也是唱跑调了啊。
再加上还是多种语言表达意思,又怪又难听,感觉上辈子所有人的耳朵都跟代棠有仇,所以这辈子要受这种折磨。
黎书瑜咬咬牙,把另一个耳塞也给了迟霖,她弯腰低头,用两只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在高音部分,歌手飚歌喉的时刻,代棠是单纯尖叫,在话筒和四面八方的音响里传出,魔音环绕,让人痛苦不堪。
南毅顾不上礼仪修养这些,直接大刺刺地捂住安悦的耳朵,宋承的脸上精彩纷呈,五颜六色,像哭又像笑,看起来要疯。
迟霖想再帮黎书瑜捂一层,被她拒绝了。
黎书瑜正在低着头默念清心诀,一遍又一遍,不然真怕自己会去抢代棠的话筒。
一曲终于完毕,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毕竟刚才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代棠开心地说:“刚刚我发挥不太好,现在感觉来了,我再唱一首。”
宋承赶紧起来,因为太着急,腿直接磕在了茶几上,他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上前,“宝,先休息下,喝点东西,你想听什么我让人来唱。”然后并没有给代棠回答的机会,直接按了服务铃。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房间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后面专业的人来了就比较享受了,也算是听了场小型私人演唱会。
中间代棠还想对黎书瑜说些什么,都被宋承不着痕迹地拦下了,黎书瑜也不准备装小白花刺激她,就老老实实听歌。
晚上9点,考虑到安悦的身体,众人决定结束聚会,刚走出包厢门,就有一道惊喜的女声响起,
“代棠,好巧。”
代棠看见来人,有些慌张,她说;“嗯,今天有朋友在不聊了,改天请你吃饭。”
来人看见宋承站在代棠身边,像是想要展示自己的身份一样,瞬间明白,然后故意说:“那你今晚出来吃饭给阿耀说没?他可是最爱吃醋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投了一个巨石,宋承直直看向代棠,她说的她现在已经没有男朋友和暧昧对象了,他也进入最后考核期了。
安悦柔柔地说:“阿耀是谁?”
“代棠的男朋友啊,都在一起一年了,最近阿耀在准备求婚呢,哎呀,我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都没有惊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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