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醒醒】
司绒睡得很沉,远比他平常要嗜睡很多,像在深不见底的森冷迷雾里泡了很久。
这不正常,也许从他昨晚睡着开始这具身体就不正常,司绒虽然单纯,但并不至于愚笨,现在回想,当时就像有某种怪异的磁场,吸引着他昏睡。
【你的支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0528不厌其烦地叫着他,电子音莫名有了点温度。
司绒在以往的副本npc角色里,总是喜欢当一个不紧不慢的小咸鱼,不拖到最后根本懒得去做任务,或者干脆嫌麻烦,直接接受扣除积分。但这次不一样,他的积分已经被扣地所剩无几,再扣下去就直接丧命在惊悚游戏了。
他眯开混沌的双眸,还有些水雾盈在长长的睫毛上,翻身下床走了几步,吸了吸鼻子,嗅到血的铁锈味。
瓷砖的缝隙里布满了微不可见的血渍,可能是那个流氓的伤口留下来的,清理过后地板洁净如新,但地缝却没来得及仔细处理。
“0528,你昨天想对我说什么?”
司绒捣鼓着脑海里关于昨天的记忆,把过于血腥的场面分到垃圾桶,再也不要去想,剩余再挑选出有用的进行复盘。
【每个人工扮演的npc都有技能,类似于副本boss,随着级别越高,技能伤害也越高级强大。】
【你昨天是被副本其余npc使用了技能,这个副本是不另外涉及灵异的。】
司绒脑子有点乱,也有点娇气上冲,“那为什么他们的大招这么厉害,我就是有钱,什么攻击性都没有。”
0528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安抚他:【一个副本里投放的独立npc不会很多,通常只有一到两个,你不用太担心】
司绒被三言两语忽悠过去,懒猫一样在床上瘫了一会儿,做了很大的决定似的,缓缓开口:“那我要不开直播吧,听说直播打赏和观看量可以换算游戏积分的。”
【确定吗】
“还是算了,”司绒突然又懊恼地摇了摇头,眉头一皱,“我担心她们不会喜欢我,我知道我好像什么也做不好,她们看我可能也只是骂我。”
他不开心的时候唇角会不自知地下垂,瘪着小嘴,委委屈屈像个小可怜。
司绒以前积分少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为难过,因为他总是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抽中稍微好一点的副本,混一个角色又把积分涨上来一点。
只是这一次很不走运。
“那你在我表现勇猛威武的时候帮我开,我要是很弱很没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打开呀。”
司绒揪着脑袋上的一撮卷毛,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好】
0528默默把这件事存入自己的待办事项读档。
时间逼近凌晨两点,门外的幽黑走廊突然蹿出一个瘦削的人影,手里搂着一个鹅绒枕头,偷偷摸摸探头探脑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迈着腿。
司绒才经历过双重惊魂,没有胆子也没有心思玩什么男寝大逃亡,反复向0528确认了今晚的“鬼”已经走了,他才敢从寝室里出来。
室友顾名思义,睡在一个寝室里的朋友。
封白彻夜未归,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只好自己出来找别的室友,先假装借宿一晚,再趁其睡着一举拿下奖励积分。
剧情里司绒有一个仅有的朋友,和他住在同一层楼,他正准备过去利用一下友情,都是男性又是朋友,一起睡一晚再正常不过。
【按照你这个速度,到他的寝室天可能已经亮了】
0528不留情面地说他。
司绒心道也是,按照系统提示,鼓足勇气埋着脸一口气跑到了对方的寝室,他正要抬手敲门,被系统应声制止。
【你看一下,门口挂着的文件袋是不是有钥匙,剧情提示里是这么说的。】
错觉作祟,司绒总觉得背后空气阴森寒冷。
他颤颤巍巍地加快速度,摸出铜质钥匙的时候,心里高兴地快要冒出泡,小心地插进锁孔,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五楼朝北的宿舍内部结构都一样,他朋友申请到的是独立宿舍单间,整个屋子里就一张床,他甚至不会找错床,以免惊扰冒犯了别人。
丝绸制的被单上映出一个修长身形,司绒屏着呼吸,小声地把自己的枕头放上去,再轻轻打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悄无声息地鼓动着挪进了被子里。
他几乎半个身体都悬空,和朋友之间隔了能再躺下一个成年男性的距离。
总归还是自己仿佛一个小偷深夜潜入朋友的寝室,司绒心里很愧疚自责,他的朋友要是心里承受能力稍差一点,明天早上起来搞不好还会被他吓死。
他动作很轻地转了个头,从夜色里遥遥看了一眼,用微弱气音道:“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支线任务一已完成,恭喜工号001】
等听到积分到账的声音,司绒转头礼貌性地道了句“晚安”,才彻底陷入睡梦。
身旁呼吸平稳的人慢慢转过了身,借着冷冷月光照出他的脸,五官清隽,眉目里却透出点淡淡的笑意。
他伸出指尖触碰司绒柔软的脸颊肉,再滑落到嘴唇,和小羊羔一样绵软无害,毫不设防。
指节稍一用力,探了进去,司绒无意识地用舌尖裹着指腹往喉腔吸了吸,梦里皱着眉不太舒服地挪了挪身体,小幅度地调整了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
干净得让人想弄脏他。
他收回手,克制住自己不去舔舐一遍进过司绒红唇的手指,长臂一揽,把睡得迷迷瞪瞪的人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扣在软薄的腰上。
……
“司绒。”
司绒将醒未醒中听到冷洌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随后又感觉到自己像被火烧过的铁链捆住了动弹不得,他支支吾吾地哼唧了一会儿犯起床气。
睁眼却是一张陌生英俊的脸,他的手还没力气地勾在对方的脖子上,整个人投怀送抱式地几乎是挂在他颀长的身上,像个宝宝一样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
司绒难得脸一红,磕磕巴巴地,话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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