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剑拥明月 > 一辈子(如今,她睡不睡得着?)
    “可惜了,这么好的黄泉酒,十一哥死前也没喝上一口。”


    折竹此话一出,第六神情一僵,他下意识抬头,正见少年从袖间取出来一样东西。


    一根镶珠的竹绿丝绳。


    “小十七,你这是何意?”第六微眯起一双阴鸷的眼。


    “我不过是想问六哥,”


    折竹说着,捻起那丝绳来,向他展露那上面穿挂的一颗颗半碎不碎的珠子,“我的东西,是你弄坏的?”


    昨夜,他才将丝绳上原本不值钱的珠子都拆下来,换成了他新买的西域珠子,每一颗都花了他很多的钱。


    但此时,却都已摔碎破损。


    “老六,你怎么还改不掉翻人东西的毛病?”第十五故作惊讶般地大睁起眼,“瞧瞧这些价值不菲的宝珠,都没囫囵个儿的了。”


    第六的确趁着折竹在堂内用饭的功夫,在他房中翻过他的包袱,那里头都装着他这一路买的玩意儿,其它的什么也没有,那丝绳,也许便是他在翻东西时不慎掉在了地上。


    昨日他并未在十七的那些物件里发现些什么,但方才他去后院解手,却发现了一个从后门离开的跑堂。


    却不知为何,他遣去捉人的属下却还未归。


    “你如何确定是我?”


    第六强压下被这少年睨视时,心内的寒意。


    “老六你几月不洗澡,在哪儿都会留些味儿的,”酒桌上暗流涌动,第十五却还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早和你说过要多注意干净,你却从来不听,如今倒好,我看今夜纵是你赔给小十七再多的钱……”


    第十五话音稍顿,抬起眼来,意味颇深:“也不如你赔命强。”


    第六立即提刀而起,迅速后退,他敏锐地看向那从容站起身的三人:“你们究竟何意?”


    “小十七,我们不是说好此事回去再说?”第三瞧见少年从腰间抽出那柄银蛇软剑来,便提醒道,“若在外头解决,只怕楼主要罚你。”


    “……你们竟与他串通?”第六遍体生寒,他吼道,“难不成你们要背叛楼主?可莫忘了我们此行目的为何!”


    “是是是,整个栉风楼,就老六你对楼主最忠心。”


    第十五面上的笑容收敛殆尽,“难为你绞尽脑汁纠我等的错处,恨不得将我们都扒个底掉,一五一十地报给楼主。”


    第六一瞬盯住那桌上被他们吃得只剩骨头的烤乳鸽,他恍悟:“昨日我送出的只有十七的消息!”


    “那么当初替十一遮掩,想要在那三万两中分一杯羹的,可是你?”第一转过脸来,问他。


    第六浑身一颤,他失语般,再看向那白衣少年,他心中骇然更甚。


    “你们怎么就轻易信了他!若我此时死,你们便再制不住他,他若是逃了又该如何!”第六终于回过神来,却见那少年未动,剩下三人却朝他而来,他只得提刀迎上。


    跟随第六的人闻风入堂,其他三位护法的人随即与他们缠斗起来,瓷器碎裂,桌椅散架的声音层出不穷。


    折竹坐在桌前恍若未闻般,不疾不徐地将丝绳上碎裂的珠子摘下,满耳厮杀中,他却想起一个春日清晨。


    “你离我很远,我睡不着。”


    那时,她一边吃着他带回的米糕,一边对他说。


    也不知如今,她睡不睡得着?


    折竹出神片刻,再抬头正见第十五扇骨里冒出的薄刃已抵上第六的胸膛,而第一与第三已联手将第六的双手制住。


    第六的刀脱手的刹那,折竹三两步上前,软剑割破第六的脖颈,那道旧疤再度变得血肉模糊。


    第六呜咽一声,血液从口中淌出,断了气。


    赵絮英下了马,在马车近前一撩衣摆下跪行礼。上去。


    “公主不要怕,我与公主做一辈子的朋友。”


    “你告诉我,薛家怎么了?”


    若非是十七承诺愿在楼主面前揽下杀第六的责任,他们也不会贸然动手。


    第六对楼主过分忠心,忠心到若被他发觉他们这些人藏有什么秘密,他便会想尽办法地挖出来,再告知楼主。


    贺星锦不答,却问他。


    贺星锦骑马在前,此地距离玉京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他目不斜视地凝视前方,蓦地,发觉前面有一人骑马,慢慢行来。


    赵絮英的眉目忧愁起来:“左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常与臣说,公主您是禁宫中最不自由的人,您又如何能轻易决定她的生死呢?”


    商绒满耳轰鸣,她手指松懈,匕首落地。


    “她生前,可与公主说过,她当臣是她一生知己,腹中蛔虫?”赵絮英始终温和地注视着这位明月公主。


    知敏,是那个人心中最光风霁月的君子。


    “放心,我很久不用了。”


    心中酸涩更甚,赵絮英发觉她的神情有异,便猜她似乎还不知情,于是他便按下话头,再朝她俯身行了礼,随后翻身上马,道:“臣一去,也不知何时再回玉京,只盼公主珍重。”


    “小十七,你可别忘了……”


    “小贺大人,何故拦我?”马背上的青年斯文俊秀,姿仪端正。


    “……请起。”商绒张张嘴,嗓音干涩至极。


    这一路来,她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好好吃好好睡,但秋泓却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来,仿佛又回到她曾走出这座玉京城时那般单薄的,没有一点儿生气的羸弱模样。


    商绒心中太乱,只恍惚摇头。


    马蹄声响,尘埃漫漫。


    “公主,我进宫来若是能带上浓玉就好了,他话密,又很会讲笑话,我都学不像他……”


    “公主……”


    “公主,我父亲应下了我和知敏的婚事,他昨儿瞧见赵家送来的聘礼还黑着脸,我还以为他不满意……吓死我了。”


    “对不起……”


    “赵絮英,拜见明月公主。”


    商绒如梦初醒般,抬眼见贺星锦骑马而来,她便急切问道:“薛家怎么了?”


    那捉弄人的怪草汁,他还真不想碰第二回。


    贺星锦见她如此神色,便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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