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运转法术,通天简直是气上加气。
身为圣人,他竟然被卡在了伪装成人族的状态无法脱离!
他瞥向窗外天空,冷笑。
净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要是它真的顶替了天道,洪荒怕是真的要乌烟瘴气。
……
等待巫医的这段时间,通天没再说话。
他摸着胃到小腹,来回顺了几遍气,决定沉默到底,一会让苏黎直面大惊喜。
哼,吓死你!
简单的通报后巫医疾步过来,花白了头发的老头,穿个宽松的灰色长袍,看着神神叨叨,见着人的时候苏黎就后悔了,可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吧?
巫医在大王越来越锐利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伸手号脉。
一秒、两秒、三秒……
老巫医表情错愕,以为自己诊错了,松开手,调整位置重新来。
又是一秒,两秒……
老巫医看着姜梓童,表情复杂而纠结。
“还请王后换只手。”
通天全力配合,老巫医再度诊脉。
又是一段静默。
苏黎这心啊,提起来就没落下过,她实在忍无可忍:“孤问你,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她的表情看起来仿佛只要他回答没有,就能当场下令把他拖出去砍了。
老巫医被吓坏了,甭管号脉的结果有多匪夷所思,他也咬牙说了:“王后这是、是喜脉!”
因为害怕,他说的格外大声。
一声喜脉在殿内回荡,这见鬼的房子它还有回音。
说完之后,老巫医自己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他赶紧又道:“王后这绝对是喜脉,臣十分确定,绝不会出错。”
苏黎不太相信他的十分确定。
“再去叫来几个巫医。”
宫人的反应都比往常慢了些许,转身走路的时候脚下有点发飘。
苏黎看看王后的表情,发现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瞬间脑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整个人精神一振骤然清醒。
“梓童似乎并不惊讶?”她带着三分探寻,七分对于自己那岌岌可危的世界观的垂死挣扎。
通天垂下眼睛,避开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目光:“正如一些上古先贤的出生都不同寻常,其实刚才我便有些冥冥之中的感应,刚才也只是确定了而已,所以并未十分惊讶。”
这套说辞确实能忽悠住苏黎,谁让她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呢?
通天并未摇头,放轻声音:“大王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也罢,我就……”
我就把你头给打掉!
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苏黎激动起来,实在绷不住了,嘴角疯狂上扬,她这才信了刚才喜脉一说,不等他话说完就一把抱住他:“我想!谁说我不想?”
“我就是一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啊不是,我就是一是没有想到我们未来的孩子有这么与众不同的出生方式,是不是这也意味着它注定不平凡?”
通天看她这傻样,决定把头打掉的计划可以适当往后推推。
“平凡你就不喜欢了?”
他被压制在现在这个状态,阿黎又是□□凡胎,这一胎虽然可以如人族一样十月而生,但修炼的天资必然比不过善渊。
与家里这几个人相比,确实当得起这一句“平凡”。
苏黎轻车熟路:“那怎么能?我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管他什么注定不凡与否,那都不重要。”
通天看着他,脸色仍旧没有缓和:“回答的太快,不真诚。”
苏黎表情一僵。
她的王后呢?
她那么大一个温柔体贴的王后呢?
这怎么就这样了?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九个多月!
“大王这是嫌我难缠?”
苏黎干笑:“那、那怎么能呢?王后在我面前当然不用收着,高兴不高兴都表现出来,这样挺好。”
通天满意点头。
挺好是吧?后面还有更好的。
门口又传来通传,王宫内的巫医全被请来了,进来一通检查,结果全是喜脉,这回真就不会有错。
……
鉴于这个检查搞得实在大张旗鼓,事情又很匪夷所思,第二天早朝时,满朝大臣们都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消息,朝堂的氛围之古怪,就连身为武将的黄飞虎都察觉出不对劲。
商丞相不动声色的在众人中间扫了一圈。
古怪,实在是古怪。
他刚深吸一口气,就听上首大王道:“昨日王后身体不适,孤叫来了王宫的所有巫医,诊脉的结果非常特别,但巫医们以性命担保不会有错。”
“王后有孕。”
商容没吸完的半口气走岔了路,老丞相连连咳嗽,咳的直弯腰,脸都憋红了,过了几秒缓过来,他抬头看大王,就见这人一脸担忧:“丞相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商容赶紧道:“臣无事,只是过于惊讶,如果没听错,大王说的是王后怀孕?”
苏黎忍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正是。”
不少人都偷偷的倒抽冷气,一个人两个人也就罢了,许多人一起,声音汇集到一处,传来一声极其清晰的抽气声。
苏黎的嘴角落下些许:“各位大臣这是有什么意见?”
众人纷纷告罪。
没意见、没意见,谁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意见呐?
不但不能有意见,马屁还得好好的拍,还得可劲的吹。
朝会过后
大臣分了几波聚会,贵族老爷们聊天喝茶扯犊子完全是常态,今天忠臣们也难得汇聚到商容的丞相府。
杨任先前一直对大王修建研究院和学堂之事不大看好,觉得劳民伤财,也曾几次上书劝谏,但全都石沉大海。
“天生异象,阴阳颠倒,这是祥瑞,小殿下必定极为不凡。难道先前是我错了?大王修建研究院和学堂其实是顺应天意?”
梅伯对大王的一连串动作始中持有观望态度,今日这事一出来,他已经决定要站在大王这边。
“先贤之所以为先贤,正是因为他们做成了些看似不可能的事。也许暂时的劳民伤财,换来的是福泽千秋的结果。对了,我记得商丞相之前在大王召集工匠的时候也不太赞同,现在这是……?”
商容点头:“我曾与大王一起去看过那些工匠,正是那次亲眼所见让我改了想法。”
其他人闻言,也都好奇起来,商容只道:“没有亲眼见过那种气氛,便是我再怎么说你们也不会懂,等时机成熟大王应该也会让你们去看,现在急不得。”
别看他绷的好,几位大臣都在他脸上看出了隐隐的得意。
赵启脾气急些,因为住的近,平常跟商容联系颇多,关系不错。见状捋捋花白的胡子,冷哼一声,打趣道:“真该让那些说商丞相老谋深算的人都来看看,你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商容故意把得意表现在脸上:“幼稚不幼稚的,大王也只带我进过研究院,你们好奇呐?就都等着吧!”
……
昆仑山,八景宫
老子正在检查人教独苗苗玄都炼制的丹药,一边检查一遍指点,中间还穿插着讲道。
玄都看见师父讲着讲着就停下了,合眼掐算,渐渐拧起眉头。
圣人寄托神魂予天地,与洪荒共存,便也没了气运一说,自然也无法再感知气运分散。
但下界天机的变化太过显眼了。
如果说原先混乱的像开了瓢的榴莲,那现在榴莲旁边就又多了一罐被打开的鲱鱼罐头,时时刻刻,上蹿下跳的昭示着存在感。
同样是不可掐算,原先再怎么折腾也只是影响到人族内部,现在已经乱到足以影响洪荒,昆仑山三教的天机也渐渐被蒙蔽,眼看量劫越来越近。
“今日就先讲到这里,你先好好消化,若有不懂之处等我回来。切记,最近万万不可下山。”
老子留下这么一句,接着传讯给二弟三弟,相约在玉虚宫碰面。
玉虚宫
阐教的一群金仙常常让奉行精英教育的元始恨铁不成钢。
明明跟脚比隔壁三弟的弟子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偏偏一个两个的连大罗金仙都突破不了,但是要说最让他梗塞的一位,还得数姜子牙。
他要不是命定封神的人,要不是他修炼到七十岁还是□□凡胎不经打,此时恐怕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元始选择眼不见为净,大部分时候对姜子牙都是放养。
不然呢?他讲一场道短则几十年,以姜子牙的修为寿命,根本听不得。
此时,同样不被元始喜爱的申公豹,理所当然的选择和这位人族的师兄抱团取暖。
二人相互照应,在这玉虚宫中的生活倒也不算无趣。
“我说,你的天资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呢?”
“据我所知人族的寿命都很短,你看你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何不趁着寿命没耗尽,下山去娶妻生子,也不枉活过一场。”
申公豹仰面躺在草地中,叼着根草看着盘腿坐的端端正正的姜子牙。
姜子牙鹤发童颜,须发尽白,得益于几十年的修炼,他的脸并不苍老,听了申公豹的话毫不动摇:“即便最后修为难有突破,寿命耗尽,我也不想下山。”
申公豹就知道他就这么回答,姜子牙此人十分执拗,正是靠着这股执拗,才能以如此微末的修为在山上呆了这么些年。
他只得安慰道:“行吧,那就祝你修为尽快突破,千万别就这么耗尽寿命。”
姜子牙知道这只是安慰,他的修为已经许久没有任何进展,但仍感到暖心:“多谢师弟吉言。”
申公豹撇撇嘴:“我就是怕你死了,玉虚宫里不受欢迎的就剩下我一个的。”
姜子牙失笑。
玉虚宫主殿内
三位圣人齐聚一堂,老子和元始看着悠悠来迟的通天的自我分尸罗浮,老子挑眉,元始皱眉。
“怎么是你过来?通天呢?”
自我想着被困在人族身体,估摸着十个月内回不来的本体,笑容浅淡:“他在朝歌,暂时回不来。”
也不是真的回不来,只要他不顾及腹中孩子,以人族的身体自尽,自然就会突破天上那位的暗算。
通天可没让他照实交代,纯粹是罗浮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
“朝歌?他去朝歌做什么?”
“竟然亲自去?!局势这么混乱的时候他胡乱插什么手?”
元始扼腕,气的脸色铁青。
倒不是因为通天先下手为强,而是他竟然亲自去,简直胡闹。
上次量劫中,为改天命,就连一线生机的弟妹都赔里了还不够吗?更别说这次比上次更凶险十倍,天道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圣人不死不灭,但看看接引的下场,圣人也不能肆无忌惮。”
罗浮脸上笑意不变,等着他气完,情绪平稳下来。
“怕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本体在朝歌,王宫,准确来讲是后宫。”
老子也蹙眉:“三弟这是要做什么?”
不管要干什么,到别人的后宫都有些说不过去。
罗浮:“大哥别误会,本体他什么也没做,就是把自己送进去,现在可是殷商的王后呢。”
元始的脸色五彩斑斓:“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圣人吗?这做的是什么事?”
说难听点,他不要脸,他们这两个哥哥还要脸呢。
他看起来随时都能撸起袖子冲过去把人打一顿。
罗浮:“哦对了,他还让善尸也以九尾狐妖的身份进宫为妃,封号为宸。”
老子也快忍不了了。
罗浮:“而且还有个好消息,本体又怀孕了,大哥二哥,你们又要做伯伯了。”
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人身影顷刻间消失在室内。
据说那天两位圣人发怒的威压差点压了阐教所有弟子,就连隔壁宸黎山都受了些波及,玄都更是炸了一炉丹药。
罗浮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本体呐,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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