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里待了许久,裴语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发现嘴巴红得没那么明显,才敢和秦深去会场那边。
经过磨磨蹭蹭,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略显褶皱,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嫂子好啊!”蒋一柏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身后跟着助理李霜。
“作为阿深的好朋友,这杯酒我敬你们,订婚快乐呀。”
听闻,裴语有点不好意思,他端起侍者递过来的红酒,轻轻地与蒋一柏碰了下酒杯。
“谢谢……”
裴语小声说着,仰脸正准备轻抿一口红酒,却发现蒋一柏正在看……他的唇。
他就知道!!!
毫不客气地掐了下秦深肩膀,秦深不气反笑,轻咳两声,给蒋一柏使了个眼色。
蒋一柏哪里不知道秦深的意思,连忙收回视线,简单地喝了两口酒。
庄园本来就承接了许多休闲娱乐项目,大多数宾客都想着留下来玩半天,在侍者的指引下,各自找寻自己感兴趣的玩乐设施。
告别江鹤和林氏夫妻后,裴语跟着秦毅阳他们一起去葡萄园玩。
亲手摘了许多葡萄,闲着无聊,裴语剥给秦深吃。
“这个给你。”裴语将剥了一半葡萄皮的葡萄递过去。
秦深垂眸,葡萄果肉晶莹剔透,甜腻的汁水湿润少年的指腹。
咬上去时,唇不经意和裴语手指接触。
裴语顿了下,不动声色地蜷了下手指,收回手时正想着拿什么擦一下。
秦深掏出一块斜纹丝绸手帕,牵起裴语的手,慢条斯理地给他擦拭着。
“谢谢。”裴语浅浅地笑了下。
“要是老婆以后在谢谢后面加上老公,我会更开心。”秦深勾唇。
裴语:“……”
阳光穿过疏疏密密的葡萄藤叶,照得人暖洋洋的。
“我靠,这也太像我的味道了。”
秦毅阳吃到一枚特别像他信息素的提子,跑过去问园区的负责人青提是什么品种。
“周悦,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信息素味道吗?”秦毅阳递给她两颗。
“咦?”周悦抱着好奇的心思尝了下,“原来你信息素是这个味道,还行吧。”
秦毅阳瘪嘴:“什么叫还行,酸酸甜甜的多好吃啊。”
“你说是吧,苏衍?”
被忽地问及的苏衍顿住,细细地感受着舌尖清甜不腻的果香,客观地评价:“确实挺好吃。”
“嘿嘿,还是o懂信息素点。”秦毅阳笑着说。
等太阳没那么晒后,秦深带他们去看他以前养的马。
在养马这方面,秦深并不会刻意去追求马的血统,一切都凭眼缘。
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来见那些马,秦深以为它们估计早都忘了他。
可等他和裴语一过去,几匹马就发出热闹的嘶鸣声,热情地对秦深摇头晃脑。
“它们都很想念秦先生呢。”照顾它们的马夫笑着说。
秦深心里微微一动,摸了摸马儿的脑袋。
裴语好奇地看着这几匹整齐排列的马。
它们颜色各不相同,最吸引他的还是秦深抚摸着的那匹纯黑色马。
被养得极好,毛发油光水亮,高大俊美且气场强大。
他站在秦深旁边,离马儿有点近。忽地,纯黑温血马不打招呼地低头蹭裴语的头发。
裴语被吓得差点直接大叫:“秦、秦深,它在蹭我!”
秦深拍了拍黑马,黑马很快规规矩矩地站好。
“不怕,它很温顺。”
裴语还是有点怕,于是离得远了点,站在秦深的身后。
“估计是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秦深笑着解释。
裴语哼了哼:“所以……这件事怪你。”
秦深觉得裴语哼唧哼唧怪他的模样也太可爱了点,捏住他的手背:“嗯,怪我。”
“下次我会注意点,不抱你那么久,免得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裴语:“……”他没想到秦深会说得这么直接。
他悄悄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喂马吃草的马夫。
很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专业。
马场传来高低不一的叫声和轰轰烈烈的马蹄声。
秦毅阳早换上衣服,得意洋洋地在同学面前秀技术。
渐渐下落的夕阳发出橙黄色的暖光,秦毅阳攥着马绳,驰骋在草地上,意气风发。
紧随他其后面的,便是在专业人员带领下,慢悠悠骑马的周悦和苏衍。
风吹起他们的发梢,阳光洒落,青春又活力。
秦深远远眺望他们,眸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钦羡。
恰好被裴语注意到,裴语舔了下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要不要也去玩一会儿?”秦深抬眸问他。
裴语摇摇头:“不用啦,我陪着你看看就好。”
秦深好奇:“是恐高吗?会有人带你,骑得很慢。”
裴语笑笑:“不是啦,看着他们玩挺好的,不然等以后你身体好了,再骑着小黑带我吧。”
秦深神情微怔,旋即哑然失笑。
“它不叫小黑。”
裴语:“那叫什么?”
秦深:“叫大黑。”
裴语:“……”
“秦深,没人说过你很无聊吗?”
秦深喉间发出低低的笑:“等我以后好起来,就带你过来骑马。”
裴语:“好啊,那你争取快点好,不然再过几年,小黑说不定就跑不动了。”
秦深很想纠正裴语随意乱起的名字,以及养得好的话,马的寿命其实很长。
不过他倒是没那么不解风情。
牵起裴语的手,他的声音略低:“行啊,那我争取好得快一点。”
夜色渐晚,当日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们吃完晚饭,陆陆续续地离开。
想着在庄园多玩两天,他们决定在这边直接住下。
“那一会儿叫杨司机回去一趟,帮我把作业拿过来吧。”裴语提起。
秦深点点头:“好,顺便也把秦毅阳的作业带过来。”
秦毅阳吐血:“裴哥,你不觉得你真的有点太拼了吗?”
裴语眨眨无辜的双眼:“有吗?”
周悦和苏衍也决定在这边多玩两天,不过今晚还是要回去一趟,给家里人说一声,顺便也把作业带过来。
打车的话,虽然路程很远,倒也没那么麻烦。
和爷爷晚安告别后,裴语跟着秦深一起回房间。
他们居住的房间在城堡的三楼,类似于套房,有好几个单独的功能房,面积很大。
裴语还发现室内竟然有一处温泉,方形水池,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白雾蒸腾。
他走到客厅,推开刻意做旧的窗户。
清风徐来,风景独好,人工湖幽静,倒映着一轮浅黄色的弯月。
往后延绵的草坪是高尔夫球场的一部分,往左眺望,是下午去过的葡萄园区。
庄园绿化极好,空气带着大自然的草木香。
裴语张开手臂,做了几个深呼吸,浑身舒畅。
他抬起手时,西服外套往上提,背对着秦深露出一截被掐得极细的腰线。
“这边风景也太好了点。”裴语说,“在这里住一晚估计要不少钱吧。”
“还好,庄园酒店房间价格也就几千过万吧,这个价格其实偏贵,所以居住期间庄园的一切游玩项目都免费。”
“不过这栋建筑没有对游客开放,都是家里人自己住。”
“这样。”累了一天,裴语脱下外套,松开领结,“那我先去浴室洗澡?”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很期待超级大的按摩浴缸。
刚才参观时,浴室里还有一面斜着的天窗,估计还能看星空,想想就浪漫。
秦深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先不着急去洗澡,还有一个小惊喜。”
裴语歪着头:“?”
“再等几分钟。”秦深说,“不然你先玩一会儿手机。”
裴语绕到秦深的后面,双手攀上男人宽阔的肩:“估计你也挺累的,也就几分钟,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好。”秦深勾起唇,冷峻的眉眼含着浅笑。
腕表分针快要走到整点,秦深让裴语跟着他一起站到窗边。
夜色浓稠,天上繁星闪烁,星河璀璨。
“宝宝,抬头看看。”秦深低声道。
裴语应声,刚抬起头,黑夜突然一声响。
平静的湖泊上空,五光十色的烟花升起,空中留下条条白烟消散的尾巴,光亮在某个点骤然迸开,化成星星点点的碎片,构成各种奇异的图案。
烟花连续不断,漆黑的天空有那么一瞬亮如白昼。
光落在临窗两人的脸上,照亮他们抬眸凝视烟火的神情。
“觉得还行?”秦深的声音在烟花绽放声中显得模糊不清。
黑夜被笼罩在千千万万的斑驳金色光点里,湖泊镜面倒映,如梦如幻。
裴语没舍得眨眼,他轻声细语含着笑意说道:“很好看,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他一眨不眨地注目一道道升起的烟花。
明灭不清的光影中,秦深抬眸看着他:“你喜欢就好。”
轰轰烈烈的花火归于宁静,裴语花了好几分钟才从刚才的绚丽景色中回神。
“那我先去洗澡啦?”裴语从衣柜里拿出浴袍。
秦深没有抬头,他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好,你先去。”
约二十分钟后,裹着浴巾的裴语从浴室里走出来。
经过热气蒸腾,少年脸颊粉扑扑的,精致锁骨凹处积着剔透的水珠。
他穿着毛茸茸的拖鞋,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肤若凝脂。
秦深眼眸暗了下去,声音有点哑:“你先躺着睡一会儿。”
他转身拿出另一件浅灰色的浴袍。
“好呀,我先吹头发。”裴语随意地坐在床上,浴袍腰-带系得宽松,下摆大大咧咧地敞开,腰下暗影一片,模糊不清。
秦深喉间发痒,良久才收回视线,缓慢地进入浴室。
门“嘭”的一声关上,裴语抬眸看了看,又收回视线。
他加快吹头发的动作,想着一会儿秦深需要的话,他可以帮他洗澡。
可一想到他要是照顾秦深洗澡,肯定不像护工的日常工作那么简单。
秦深估计会借这个机会哄着他干这个干那个,让他羞赧不已。
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吹风机呼呼呼地吹着。
胡思乱想中,轮椅摔倒的巨大声响骤然炸开。
裴语顿了下,反应过来,担心地站起来喊了声:“秦深——”
连忙朝着浴室跑过去,刚握住门把手时,裴语立马停住。
浴室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
门缝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比之前浓郁成千上万倍的雪松薄荷味。
信息素像有自主意识般,疯狂地缠绕住裴语身体的每一处。
裴语稍微一呼吸,空气里的信息素就灌进他的胸腔,明明隔着一道玻璃门,裴语都感觉到蔓延进骨髓的冷意。
他最喜欢的雪松信息素不再像是之前片片洁白的温和雪花。
像极了凌冽冬日里,屋檐、树梢上凝结成的锋利冰锥,尖端泛着冷冷锋利光芒。
裴语身子开始颤抖,那是基因所带来的,刻在骨子里的:o最真实的恐惧。
还没有进去,裴语就觉得后颈腺体隐约泛开密密麻麻的疼。
好几十秒,裴语才堪堪稳住心神,稍微一拧动门把手。
里面就传来被压抑得极低哑的吼声:“你别进来,离开,给爷爷打电话。”
裴语眸光微动,犹豫地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
浴室里,轮椅侧翻在湿漉漉的地面,秦深仰面躺在被热水微微升温的瓷砖地面。
他下颌紧紧绷起,被水沁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颈侧因为紧紧咬牙和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青筋乍起。
他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
整个封闭的浴室变成猛烈的暴雪天。
秦深看着上空的灯光,疼痛让他的意识模糊,眼前光影重重。
耳畔是缥缈虚无的脚步声。
应该是离开去找爷爷了吧。
秦深恍惚间明白,就算之前计划打算得再好,真到这种时刻,他还是舍不得,唯恐伤害到裴语。
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开始发作,内心升起滔天的破坏欲,想到捣碎眼前一切碍他眼的东西。
忽地,一缕清浅微甜的玫瑰芳香出现在冰天雪地里。
秦深混沌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弯腰看他。
下一秒,黑发少年蹲在他身侧,展开细长的双臂,似乎想要扶起他。
“秦深,你没事吧,摔着哪里了?”他的声音焦急。
随着少年的靠近,秦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般,咕噜咕噜冒着泡。
“不是说了让你……去找人。”
一个翻身,秦深将不知死活的裴语压在身下。
他没控制住力道。
肩胛骨硬生生地被迫撞击瓷砖。
裴语没忍住,发出一道可怜巴巴地叫疼:“嘶……秦深,你弄疼我了。”
灯光下。
裴语拧起清秀的眉,清泠的浅棕色眼眸望着秦深。
他以为秦深会让以往那样,放软声音哄他。
看清秦深的一瞬,裴语微微愣住。
他第一次见到秦深这样的眼神,幽深漆黑瞳孔里带着猩红,裹挟着呼之欲出的滔天欲-念。
“疼吗?”
秦深扯了扯嘴角,倾低身子,滚烫的舌尖汹涌又强势地落在少年雪白颈间。
啃咬舔舐,轻重交替。
他眸底暗红,释放着内心深处的念想。冷白手指绕上松垮带子,野蛮且粗鲁地拉。
齿关磨过颈间的细嫩皮肤。
裴语抖了下,身上浴袍早被满地水打湿,脊背一片凉。
唇间溢出一声颤音,细白指尖攥紧秦深的耳发。
明亮灯光倾洒。
少年净白的肌肤如珠光流转,浑身泛开薄红,美得不可方物,仿若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秦深眸光愈发黑沉。
他眯了下眼睛,摁住少年的细白手腕。
再度倾身,吻住离少年剧烈跳动心脏最近的位置。
一瞬间。
裴语纤长眼睫如蝶翼颤动,不由得想要蜷起身体,却动弹不得。
“秦、秦深……”他的下巴被男人黑发蹭湿。
轻哼没能引起秦深的怜惜。
男人喑哑如沙嗓音响起——“都说了,让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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