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能干的武将确实不怎么多,但不至于除了大阿哥就找不出几个好用的来,只是正如太子所说,要是反打劫山贼,得来的钱财会充入国库。
为了把那些钱财交给胤祚充当研究经费,一切都得偷偷摸摸着来,也就得找个口风紧的自己人来做。
要是让大阿哥去做,那个弟控肯定不会说,换成其他人嘛……扒拉了一圈,也就纳兰性德符合条件。
御前侍卫出身,嘴巴够紧,后来被康熙派去当胤祚的贴身侍卫,亲爹又被胤祚派去长江黄河流域建堤坝。
不说纳兰家已经完全上了胤祚这条船,在旁人眼中,也跟他走得很近,是天然亲胤祚派。
父子四人考虑了一圈,都觉得没有比纳兰性德更合适的人选,统一决定:行,就你了!
他们如今还在宫道上,担心隔墙有耳,走漏风声,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
回到乾清宫,纳兰性德正准备像以往那样去隔壁喝茶等候,却见六阿哥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进御书房。
纳兰性德:?
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进去了。
御书房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部退了出去,梁九功在外面守门,这架势一看就是要商量十分重要的东西。
纳兰性德的表情跟着一肃。
那么多人都被六阿哥派出去干活,他当然也想,就是觉得比起自己的个人期望,保护六阿哥的人身安全更为重要。
但是,这样的机会似乎要轮到他了。
纳兰性德强行按捺住激动之情,他不能因为心情激荡,错过六阿哥的安排,一个字都不可以!
就在这时,只听六阿哥问:“容若,你愿不愿意去剿匪?”
纳兰性德:?
激动的心情卡住了,宛如即将踏入新房见媳妇前被老丈人叫住的新郎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不敢当面质问。
胤祚稍稍解释了一下这么安排的原因,又说:“反打劫山贼得来的银钱只是个附带品,更主要的还是剿匪,还一个太平。”
纳兰性德:“……”
既然是为了还一个太平,那就别说是因为缺钱啊,这让他还怎么直视剿匪?
可他也知道胤祚没有隐瞒,是把他当自己人,不想他稀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还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否则皇上一声令下,他不照样得办吗?
带队出去剿匪,总比大好年纪一直困在京城里的好。
能有真刀真枪的见血机会,而不是一直待在紫禁城做无聊的守卫工作,小伙伴们肯定羡慕死他了,此处特指曹寅。
想罢,纳兰性德认真回复道:“六阿哥,奴才愿意。”
那就好办了。
胤祚定下了实施的人选,接下去的事就交给康熙和太子。
整个大清范围内,哪里的山贼最嚣张最有钱,胤祚一无所知,相反,康熙和太子就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听着听着就不太对劲了。
康熙拿出一张大清地图,指着上面的某几个地方说:“这里这里这一片,朕去年已经派人过去剿过匪。”
胤祚:???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汗阿玛,剿匪是每年都要进行的活动吗?”
这种占山为王,建立一个寨子,打劫过路商队的山贼就是土霸王,赶走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根本搞不完。
搞得厉害了,下一批占山为王的山贼会变本加厉地抢劫和扰民,是极难去除的毒瘤。
要是朝廷每年都派军队浩浩荡荡过去剿匪,开支特别大,国库哪来的钱?
而且,很多山贼还会和地方官府勾结,一听说有人过去剿匪,立马改头换面变成普通,等剿匪的部队走了,摇身一变又是土霸王。
在此之前,胤祚完全没有听到风声,乍一听到才会惊讶。
康熙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梦到自己派臭小子南下剿匪,一箭正中胸口而亡,这才派人去剿匪?
老父亲含含糊糊地表示:“隔三差五也是有的。”
就算以前没有,以后也会有。
国库的钱不够,他就从私库拨,一定要杜绝胤祚南下剿匪身亡的可能性!
胤祚并不清楚原来是怎么做的,太子又沉默着没有表示,他就信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太多的发言余地,怀抱同样懵懵懂懂的八阿哥,兄弟俩瞪着眼睛听康熙和太子告知纳兰性德剿匪的相关事宜。
兄弟俩对此实在不感兴趣,听得浑浑噩噩,脑子都快变成一团浆糊了。
等到商讨完毕,康熙太子一扭头,就见两小只歪七扭八地窝在椅子里。
也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非得挤在不舒服的椅子里睡觉,而不去屏风后的龙床上好好睡。
父子俩也没把人叫醒,康熙抱着胤祚,太子抱着八阿哥,回了乾清宫寝殿的龙床。
第二天,陆珍和陆夫人被皇贵妃派去的人接进了宫。
因为胤祚提前告知,陆珍花费一些时日,准备了一份完备的计划书。
她年纪太小,写字不好看,这份计划书是由陆夫人代写的,还在书写的同时提供了一些适合大清的整改建议。
母女俩很清楚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东西,此时屏息凝神,等待皇贵妃的意见。
皇贵妃翻了一页又一页,十分耐心。
她是看在六阿哥愿意给出去的三成分成的份上看的,没想到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如此详尽、完整、成熟的计划,和目前大清的大多店铺都不同。
尽管开美容院本身就是大清第一例,但里面涉及到的诸多美容、美发、美体、美甲常识确实非常新鲜,堪称是贵妇级的享受。
以美甲为例,宫中用的多是护甲,长长的,容易戳到人。自己小心一点也就是了,可宫里养了孩子,孩子不懂事之前,着实容易伤到。
皇贵妃不止一次想剪指甲,又被人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旁人都不剪,不能如此特立独行”的理由劝了下来。
她很想喷一句“难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剪指甲吗?”“普通要是不剪指甲,怎么干活?”,可她身为皇贵妃,许多事确实不能做。
要是美甲能够让大多数人改变原来的观念,让她带孩子、吃东西、打牌更方便一些,也是好的。
计划书里提到那个名叫指甲油的东西,可以做成透明的,也可以做成五颜六色的,还可以在上面绘制各种各样的图案,瞧着就很有趣。
皇贵妃看着看着就来了兴致,“指甲油已经有了?”
陆珍低头垂眸:“回皇贵妃的话,六阿哥还没做出来呢。”
“……哦。”皇贵妃的兴致肉眼可见地降低了。
陆珍见识过现代女人对美甲的热衷,很多人明明知道做一次美甲就得打薄一次指甲,频繁做美甲对指甲不好,可依然克制不住追求变美的心。
普通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但她们的美容院本就是针对贵妇群体开设,只要能变美,变得独特,必定有人愿意花钱。
这一点虽然得到母亲的认同,但陆珍还是想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愿意,皇贵妃就是一个很好的观察者。
“等六阿哥做出指甲油,臣女愿意第一时间为皇贵妃绘制。”
上道!皇贵妃愉悦地笑了,“你能做什么样的?”
陆珍:“臣女的手不是很听使唤,若是寻找一批双手灵巧的女子,经过训练,可以在指甲上绘制复杂的图案,花卉、棋盘格子,这些都是可以的。”
皇贵妃顺着这话想象一下,哪天她跟小姐妹一起搓麻将的时候,两只纤纤玉手伸出去,指甲上绘制着一朵朵艳丽的玫瑰花……必定是小姐妹中最靓的那一个!
什么金的玉的护甲套,就算碍于身份地位,旁人不能拥有她能有的规格,可大差还是不差的,哪有这个有趣呢?
“你说指甲油有五颜六色的,具体能有多少种颜色?”
陆珍:“这就得看六阿哥能做出多少颜色了,每种颜色还有薄涂、厚涂、叠涂的不同效果,这一点和口红差不多。”
一提口红,皇贵妃就懂了。
那几个公主做口红做得疯魔,她这里的妆匣光是放口红就放了一大堆,指甲油也能有这么多颜色啊。
口红引得京城贵妇们疯买,指甲油应该也会,六阿哥不愧是大清公认的聚财童子,太会赚钱了。
唔,他的师妹也不遑多让。
皇贵妃原本是看在六阿哥的面子上,给他的师妹一点面子,现在就是冲着陆珍本人的反应和本事高看她了。
“行,美容院可以开,就是这里需要改上一改……”
在皇贵妃和陆珍忙着搞事业的时候,胤祚又被揪到了御书房。
此时的御书房里,除了康熙、太子、梁九功,还有两个穿着侍卫服的男人。
其中一个是纳兰性德,另一个人低着头,看不太清楚,仅从侧脸来看,也是个长相不错的。
还有点眼熟,胤祚多瞥了一眼。
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被康熙和太子收入眼底,父子俩的心情都不算好。
康熙:就知道臭小子看脸!
太子:六弟这看脸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害。
胤祚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就听康熙说:“容若有差事,你身边不能少了人,朕就把曹寅指给你。”
是他啊,胤祚恍然大悟。
銮仪卫的人,偶尔会跟在汗阿玛的后面,就是不怎么说话,没什么交集。
羊毛都送上门来了,他也不好意思不薅,“一个是给,两个也是给,汗阿玛你多给我几个吧。”
这熟悉的薅羊毛前奏!
康熙立马警惕起来,“你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胤祚笑了:“干活啊。”
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
他跟了六阿哥这么久,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差事,曹寅还没上任呢,居然这么快就有活干了?酸了。
纳兰性德不敢表现出来,但是曹寅和他很熟,太熟悉好友这副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这家伙肯定嫉妒了!曹寅暗笑。
就在这时,康熙问道:“干什么活?你不说清楚,朕不会随便把人给你。”
銮仪卫专门负责帝后的车驾仪仗,里面的每一个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一个比一个俊俏,好不容易凑够满足条件的人数,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拉出去给人用?
胤祚嘿嘿笑着,笑容里掺了点阴险。
“我想着海上和陆地的羊毛都薅了,隔壁邻居的羊毛自然不能放过。”
只要臭小子不是算计自己,康熙都能够接受,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薅?”
“隔壁邻居国土面积小,不适合种植,大清不一样,我们要发挥乐于助人的精神,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至于价钱方面……”
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了,胤祚看向曹寅,颇为意味深长地道,“那就看能谈到哪个程度了。”
康熙:“……”
太子:“……”
好家伙,这是贴身侍卫变外交官的节奏啊,官是瞬间升了,就是难度也大了些。
太子实在好奇:“六弟,为什么你不找鸿胪寺的那些大臣?”
“那还用说吗?”胤祚小脸嫌弃,“鸿胪寺的那些个大臣长得不好看,武力值也不高,万一有个什么,既不能施展美男计,也不能扛上大刀战船跑路。”
美男计?怪不得要銮仪卫的人。
康熙和太子都懂了。
康熙根本不敢想象鸿胪寺的那些大臣施展美男计的画面,换成曹寅……兴许还能拐个公主回来?
“准了。”
文要施展美男计,武要抗大刀战船。
对比自己的差事,纳兰性德瞬间不酸了,拍拍好友的肩,调侃道:“加油,看好你。”
曹寅:“……”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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