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宋和马伟一起被学长学姐们分派了一个简单又无聊又繁琐的工作, 数据分类和整理。
之所以说这个工作简单无聊又繁琐，是因为数据该如何分类已经有了明确的要求，并不需要他们动脑子, 但是数据量又非常大，需要一个个核对检查又不能太松懈，这种工作做起来简直让人昏昏欲睡, 然而为了避免昏昏欲睡而发生差错他们又需要多检查几次。
不过现在的刘宋和马伟都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挑三拣四，如果连这种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到，那就更别指望得到更重要的任务了。
但饶是以刘宋平日里的严谨, 也不得不三不五时停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 这也就让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傻笑的马伟显得更加突出了。
在看了马伟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 刘宋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刘宋真的不理解, 虽然说能够得到这次机会确实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整理了这么久的数据，还不能让马伟冷静下来吗？为什么要笑得那么渗人？
马伟笑得让刘宋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难道是他飘了吗？
马伟叹了口气, 用一种看透世事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发现了一点人生真谛。”
刘宋：“？？？不是……你才20岁，能不能别用这种七老八十的语气说话？”虽然我不说, 但我觉得你有问题！
马伟再次叹了口气, 依然用沧桑的语气说道：“你不懂，这几天的时间, 我经历了太多。”
刘宋：“……”
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而且看了这么久的数据, 多少有点头晕眼花, 刘宋干脆放下手里的表格, 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看着马伟说道：“那你说说看。”
马伟此时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同样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把自己和室友之间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叹息道：“我以前总觉得我和那两个家伙关系很好，反倒是因为亓祥磊态度冷淡对他有点意见。没想到我得到了这次机会之后，他们就原形毕露了。看来平时和我好的不是真的好，冷淡的也未必讨厌我。”
刘宋倒是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毕竟他平时在班里本来就是最优秀的那个，这次的机会大家也都默认他就是最有可能被选中的人，就算有在背后酸他的，平时的表现刘宋心里也有数。
听到马伟的话，刘宋冷静地说道：“这说明你的那两个室友并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当然亓祥磊肯定也没把你当朋友，只是出于他自己的道德底线提醒你一句而已。不过就人品人类，你寝室里唯一值得的深交的毫无疑问就是亓祥磊了，至于你们能不能当朋友，还得看缘分。”
马伟向来是个喜欢呼朋引伴的人，以前在班级里看起来人缘很好的样子，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倒是让他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喜欢交朋友的性格依然没有改变。
在不可避免的失去一部分朋友之后，马伟依然没有放弃交新的朋友的想法，这个时候特意提醒他的亓祥磊就成为了他最想要交朋友的第一个人。
至于刘宋，马伟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听到刘宋这话，马伟倒是冷静了一些，迟疑地问道：“你觉得亓祥磊可能不想和我当朋友？”
刘宋神奇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对方想不想和你当朋友，你心里没点数吗？
不过看在他们同班两年，现在一起跟着陈教授学习的份上，刘宋决定拯救一下这个在某些方面过分天真的同学。
他认真地问道：“你觉得亓祥磊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吗？”
马伟毫不犹豫地摇头，他以前在班级里虽然成绩中等，但是因为家庭条件不错，出手大方阔绰，这也是他以前在班级里有那么多“朋友”的原因之一。
如果亓祥磊是个趋炎附势的人，那以前也不会对他那么爱答不理了。
刘宋见他还没有明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亓祥磊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那你觉得以前就不想和你交朋友的他，现在为什么会和你交朋友呢？因为你现在在这里吗？”
刘宋说的这么明白，马伟要是还是不懂，那就是智商有问题了，他如遭雷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觉得如果我主动示好，他会重新考虑吗？”刘宋：“……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不太懂，为什么你那么执着地想要和他交朋友？”
马伟表情变得有些沮丧，说道：“可能是不习惯吧，从小到大，我身边都围绕着一群朋友，虽然可能大家都不是那么真心，但反正玩得挺好的。这次之后，以前和我玩得好的同学都疏远了，当然就算他们不主动疏远我，我心里也不太能接受继续和他们向以前一样来往了。没了旧朋友，我想要找新朋友啊。你不会觉得冷清吗？”
刘宋同样不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平静地说道：“不觉得。”
马伟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说道：“这就是天才的寂寞吗？但是我想要做个不寂寞的天才啊。”
刘宋：“……”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自称天才的人。
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刘宋最后说道：“虽然我不能很能理解你以前散漫的生活态度，但既然现在你选择了跟着陈教授，说明你还是想要上进的。我不太理解你的想法，不过有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不同层次的人不是不能做朋友，但确实很难，因为比你差的人很难不生出自卑或者嫉妒的情绪。”
马伟见刘宋开始工作了，便也低头看起了自己的表格，但嘴里还是忍不住说道：“但我记得你在班级里人缘一直也挺不错吧？”
刘宋无奈地笑笑，“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硬，他们有问题不麻烦的，我也不介意帮忙。但是……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吧？”
马伟闭上嘴，他以前虽然没有跟着其他人在背后说过刘宋，但这些话确实听过不少，也没觉得什么，现在轮到自己他算是明白了，只能叹口气继续工作。
两人把最后的部分做完，又交换着重新核对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两人正准备收拾一下办公室然后去吃饭，就见到研二的学姐郭红从外面进来了，看到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问道：“数据整理完了吗？”
“郭学姐，我们已经整理好检查过两遍了。”刘宋和马伟异口同声地答道。
郭红拿起他们整理出来的表格大致看了看，没有仔细检查，说道：“辛苦了，我是来叫你们一起去吃饭的。教授请客，算是庆祝你们加入这个团队，你们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刘宋和马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有种被认可了的感觉，大声答道：“没有！”
郭红微微一笑，倒是也理解他们的心情，关上办公室的门带上两人离开了学校。
聚餐的地点还是安排在童一淮的公寓，人数不多，除了童一淮和陈颂之外，只有杨然、陈颂的四个物理专业的学生以及刘宋和马伟两人。
刘宋他们原本还以为是在外面聚餐，没想到是在教授家里，心里顿时有点小激动，他们这算是登堂入室了吗？
陈颂对他们笑了下，说道：“不用紧张，坐吧，就是吃顿便饭。”
刘宋和马伟点点头，然后浑身僵硬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陈颂失笑，说道：“你们加入团队也有几天时间了，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两人都是摇头，马伟说道：“挺好的，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学长学姐都很照顾我们，安排的工作也是我们能力范围内的。”
听到这话，陈颂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但是很无聊对吧？”
刘宋和马伟面面相觑，说实话是真的很无聊，但这话该怎么回答呢？
陈颂没等他们回答，又道：“不过我相信如果你们能坚持下去，以后就会习惯这种无聊的生活了。因为科研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枯燥无聊又乏味的。”
刘宋和马伟没想到陈颂会这么说，都愣住了。
刘宋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但是教授，科研不仅是这些对吗？”
陈颂面带笑容看着刘宋，点头说道：“对。科研还有很多乐趣，发现的乐趣，成功的乐趣，思考的乐趣。但在这些乐趣之外，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要忍受枯燥，以及默默无闻，甚至于艰苦的生活。”
刘宋认真地看着陈颂，说道：“我明白。但我也知道，如果想要攀登高峰，没有任何职业是容易的。我喜欢研究，所以我愿意忍受枯燥，即便最后不能取得世人眼中的成功，但至少这是我喜欢的事业。”
和刘宋比起来，马伟倒是有些纠结，他对科研当然也是喜欢的，但喜欢的没有那么深，而且他不是个很能吃苦的人，如果以后天天都是这么枯燥的生活，他有些怀疑能不能坚持下去。
犹豫了一下，马伟还是实话实说，“教授，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但我想要试试。至少在这个暑假，我会做好该做的事情。”
陈颂点点头，并没有指责马伟，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也不是有这样的天赋就一定要从事科研工作。
这个行业，缺天才又不缺天才。
只能说，天才也是分等级的，像是爱因斯顿那个等级的天才和普通的足以从事科研工作的天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永远都缺，后者真的不少一个马伟。
走出陈颂家的时候，马伟有些惴惴不安地询问刘宋，“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很不坚定？陈教授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刘宋：“……”
刘宋：“你现在才担心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而且我不觉得陈教授会因此对你有意见。如果这么说你会觉得好受点，我就直说了，我们两个现在在陈教授心里还不算是根葱，他并不是很在意我们能不能坚持在科研的路上走下去，所以也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意见，没资格，你懂吗？”
马伟：“……”
马伟：“扎心了，老铁！你这也太直接了……不过，我还真好受一点了，我不对劲！”
两人的这个暑假前面一个月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之中度过，到了八月份，陈颂开始带着团队成员跑各大超导磁体生产厂家的实验室，他们的工作才多少变得有趣了一些。
他们跑的第一家工厂就在幽州市，也是北方地区最大的超导磁体生产企业，同时也是一家国企。
陈颂此行带的人不少，最主要的就是团队里的几个核心成员，都是这个领域的著名学者，至于刘宋和马伟更像是顺带的，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
这家企业对陈颂他们的到来非常重视，总经理朱薇亲自带队在门口迎接他们，见到陈颂他们从车上下来就第一时间带着人迎了上去，“陈教授、各位专家，欢迎各位莅临指导，不胜荣幸！”
陈颂主动伸出手跟朱薇握了握，“朱总，您太客气了，这次我们的项目还需要贵企业的大力支持。”
接着，他又把同行的团队核心成员跟朱薇等人介绍了一下。
朱薇和他们一一问候之后，也把自己这边的主要负责人介绍了一下，主要是负责生产工作的沈阳和负责技术工作包括实验室的孙晓阳。
双方认识过后，朱薇说道：“陈教授，我们进去在详谈？”
陈颂点点头，跟着朱薇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朱总，我这个人比较直接，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先去实验室看看，方便吗？”
朱薇是准备了接待安排的，并不是出于别的原因，完全是正常的商业礼仪。
不过既然陈颂有另外的想法，她也不坚持，笑道：“我懂我懂，搞科研工作的都是这样，这是一件好事。那我们就先去实验室吧，技术方面我不是很懂，请我们孙总监给你们介绍。”
陈颂对孙晓阳点了下头，“那就麻烦孙总监了。”
孙晓阳在进入企业工作之前也是物理学博士，技术岗位对技术能力还是有要求的，他本身也有一定的科研能力，此时并不怯场，在前面引路，“陈教授、诸位，请跟我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实验室走去，刘宋和马伟就缀在人群的最后面，跟着带他们的学姐郭红。
虽然这家企业的实验室不算小，但带这么多人进去确实也显得有些拥挤了，因此在进入实验室之前陈颂停下了脚步，对朱薇说道：“朱总，方便带我的学生去生产部门看看吗？”
朱薇看了看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几个年轻人，爽快地点头，又对沈阳说道：“沈总监，麻烦你安排两个人带一带这些同学。”
沈阳身边本来就带着几个年轻人，听到朱薇的话，点了两个人，让他们带着郭红等人去生产部门参观。
刘宋和马伟遗憾地脱离了大部队，马伟小声地跟着刘宋咬耳朵，“我还挺想看看他们实验室什么样的，这么久我们都还没进过实验室呢。”
郭红听到他们的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声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不准还会在实验室呆到吐，现在别说小话，在人家的地方注意点形象，别给教授丢人。”
马伟连忙挺直了身体，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明白，刘宋也轻轻点头。
今天工厂并没有停止生产，给他们领路的年轻人为首的那个姓张，名字倒是不知道，只让他们叫他小张，郭红等人客气地称呼他为“张工”。
小张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车间，进入之前郭红严肃地对刘宋和马伟说道：“进去之后注意一点，首先，除非得到允许不要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机器；其次，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影响他们的生产；最后，多观察，少说话。”
刘宋和马伟也认真了起来，一起小声答应了下来。
准备妥当之后，一行人走进了厂房，刘宋和马伟依然走在最后面，他们的前面是郭红。
厂房非常大，一看甚至看不到尽头，里面的最多的不是生产线上的工人而是各种各样的机器。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工人的注意，但并没有太多人关注他们，大概在这样的厂房里，偶尔有人进出也是正常的吧。
小张用稍大的音量跟他们介绍厂房里的各种设备已经生产线，这主要是因为机器运转的声音比较大，如果小张说话的声音太小他们就听不见了。
刘宋看着面前庞大的机器，表面上还维持着镇定的样子，心里却有些震撼，不能进入实验室的遗憾都消散了，这里搞不好比实验室还壮观呢。
郭红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需要观察一下工厂的产能和实际技术水平，毕竟实验室里的技术是一回事，从实验室转化成实际产能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刘宋和马伟，那就真的是顺带的了，他们能够观察到什么东西，就看他们自己，陈颂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本来也就是带来长长见识的而已。
还有一点奖励的意思，毕竟这一个月来，刘宋和马伟的工作都做得不错，虽然是极其枯燥而且很容易出差错的工作，但他们一直完成得很好，并没有出现任何错误，陈颂觉得他们的表现值得一些奖励。
而看刘宋和马伟的表现，他们对这个奖励也是满意的，要不是因为郭红之前体型过他们注意形象，他们都忍不住想要趴到机器上去研究了。
郭红等人耐心地听小张介绍完，在小本子上记了一些东西，然后问道：“张工，有没有空闲的一线老技术工人？我们可以和他们谈谈吗？”
小张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个工厂，走到了旁边的办公室里，不好意思地道：“目前在岗的工人不方便离开岗位，免得影响了生产效率。至于目前不在岗的工人，这个还得去办公室问一下，毕竟也不确定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厂里。劳烦你们几位在这里稍等一下，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去院子里走走，有些标注着危险或者禁止入内的地方别进去就行。”
郭红道了声谢，众人在办公室里随意找位置坐下，小张给他们倒了茶，然后才离开办公室。
小张走后，郭红询问道：“怎么样，数据都记录下来了吗？”
另外一个学生点头说道：“嗯，都记录下来了，回头计算一下就能确定大概情况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的生产线有些老了啊。”
郭红笑了一下，说道：“这也是难免的，这家企业建厂的时间早。像这样一条生产线的价格你们心里也有数，不到必要的时候，肯定不会轻易更换，老一点也是难免的。”
那个学生微微皱眉说道：“只是我有些担心，他们的生产线能不能生产出符合教授要求的产品。这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其中一部分产品不合格，整个隧道的建设进度都有可能会拖慢。”
郭红说道：“这肯定是要再进行考察的，另外教授肯定也会了解他们有没有换新的生产线的计划，毕竟超导磁体研究出来之后，用途可不仅是对撞机的隧道。企业嘛，肯定是利益驱动的。”
那个学生一听便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倒是刘宋和马伟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进车间那会儿功夫，净看热闹了，根本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他们在办公室里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小张才带着一个年纪不小的工人进来了，歉意地对郭红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位是我们厂里有二十几年工龄的老技术工人金工。金工，这几位是来我们厂里考察的专家，他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郭红心里有数，知道这么长时间小张肯定不只是去找人，大概还去轻视过领导的，但对此并不在意，客气地和金工打了声招呼，说道：“专家算不上，我们还只是学生而已。倒是金工在一线工作这么长时间，才是真正的专家，我们要向您请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返老还童 二合一
刘宋和马伟跟着学长学姐们跑了一整天, 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来自己也多少看出一些门道来了，更觉得不虚此行。
中午他们是在工厂食堂吃的工作餐, 到晚上的时候差不多一切工作结束了，他们才去和陈颂他们汇合，和朱薇等人一起吃了一顿接待餐。
接待餐的规格不算很高, 并不奢华，但处处可以看出用心。
刘宋和马伟注意到，就连他们两个这样的小喽啰的忌口也被注意到了，这信息还是他们白天和小张闲聊的时候说起的, 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简单的闲聊，人家打探他们的情况呢。
马伟忍不住咋舌, 小声地说道：“在企业工作的人心眼可真多, 看来我吃不了这碗饭, 以后还是专门搞学术吧。”
郭红看了他一眼, 笑道：“人家也没怎么隐藏自己的心思, 只是话说得比较好听而已，是你自己没经历过, 所以才没发现。”
马伟摇摇头，“那我也做不到。”
说完他就反应了下来, 愕然看着郭红他们, 见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不由说道：“学姐, 你们都知道啊？那怎么不提醒我？”
郭红不太在意地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也没什么坏处, 干嘛要提醒,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都是我们喜欢吃的菜。”
马伟垮着一张脸, 怏怏地说道：“但是你们都知道，就我傻傻地什么都没发现，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弱智。”
刘宋看了一眼，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不太走心地安慰道：“没关系，我也没发现。”
马伟看了刘宋一眼，居然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真的，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太平静了，一点都不尴尬。
他们这一桌在闲聊，陈颂他们那一桌也在闲聊，只不过聊的话题没有这么日常。
朱薇作为东道主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恭维陈颂等人，尤其是陈颂更是首当其冲，“陈教授虽然年轻，但是无论是能力还是精神，都很我们敬佩。听说之前陈教授和童教授为了周天项目组，曾经在山上呆了大半年，连春节都是在山上过，太不容易了，现在很少有人有这种牺牲精神了。”
虽然朱薇恭维地并不让人尴尬，但陈颂本人也没那么喜欢听别人花式夸自己，听到这里便笑了笑，说道：“也称不上什么牺牲，山上的生活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艰苦，现在我们的大环境比以前都好多了。想想我们以前这些研究公卫的老前辈，为了防治疾病，甚至于主动染病，这种精神才是真正值得敬佩。”
团队的另外一个国内专家听到就笑了，“陈教授说的是我国研究防治疟疾的历史吧？实不相瞒，我有一个老朋友当家就参与了这个项目，我也听说说起了一些当年的故事。他们那会儿是真的不容易，不仅是研究疟疾潜伏期的时候不得不主动染病，为了监测蚊子密度，还要一晚上坐在那里当诱饵，通宵抓一晚上的蚊子。”
朱薇也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听到这话，不由感慨道：“那个时期确实艰难，条件很差了，很多事情我们都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去做。”
那个专家点点头，说道：“现在的人是根本想不到的，那个时候他们除了当诱饵，为了测试蚊子的飞行距离，然后把蚊子放飞，然后再去抓回来。我们现在的人听到这种事情，可能觉得好笑，但是在当时的条件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陈颂听得很认真，闻言便笑道：“可能将来的人，听到我们现在的研究方法，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公卫一直都是很难做的，比我们不容易。”
那个专家也叹了口气，说道：“公共卫生这个领域，不仅是难做，群众也很不理解。我那个朋友跟我说，有一次遇到一个人，人家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是做公共卫生的，结果人家以为他是扫大街的。”
说起来有些好笑，但没人能笑得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颂举杯说道：“但他们的工作并没有白费，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才让疟疾在我们国家消失，国家会记住他们的贡献，我们也会记住。敬他们。”
众人一同举杯，喝下这杯……饮料之后，一个外国的专家说道：“说起医学，我倒是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前几天我一个从事非学术领域工作的朋友问我，我们真的研究出了让人类返老还童的技术了吗？这个问题把我都问懵了，我最近一直忙于工作，都没怎么关注学术圈的新动态，就说我要先去了解一下。”
“返老还童？”陈颂露出了关注的表情，“最近有这样的新技术？是类似中山因子那样的技术吗？”
虽然他对生物学领域的了解有限，但现实中山因子那种可以说是轰动性的获得诺奖的成果，他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所谓的中心因子是指隔壁日子国的科学家山中伸弥的“诱导多能干细胞”，他对人体的皮肤细胞进行改造，使之能够发育成人体的任何一种细胞，堪称逆生长，类似于让一个老人变回婴儿状态，只是同时他也会失去他的记忆，像个真正的婴儿一样。
那个外国专家说道：“之后我了解了一下确实和中山因子有关系。十几年前，就有实验室研究出了使用中山因子消除细胞衰老基因并且让细胞保持活力而不会直接变成胚胎或者多能干细胞的方法，只是这种方法有一个缺陷，接受过改造的小鼠有很大一部分长出了恶性肿瘤。几年前哈佛大学的团队，发现了对小鼠来说无副作用的方法。”
在座其他对这件事情没什么了解的人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还真能做到啊？”
虽然他们不是研究生物学或者医学的，但是衰老是人类共同的客气，长生不死是人类普遍的愿景，自然难免对这件事情多有关注。
即便他们都是科学家，但科学家不表示不怕死，甚至有些科学家比起死亡更畏惧衰老，以及衰老来到的疾病和生理现象，尤其是专注度、精力和记忆里的下降，这对科学家来说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
像是之前英国那位大数学家生前宣称自己证明了黎曼猜想闹的笑话，虽然数学界的各位都很尊重他，也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情况——衰老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再清醒，但是谁都不想自己有一天变成他。
即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科学家们依然不喜欢衰老的感觉。
和运动员这种接近30岁就是老将需要考虑退役问题的职业不同，对于科学家来说，45岁一下都是青年，除了少数天才中的天才，他们之中大多数都还没有特别突出的成就，这需要时间的积淀。
衰老的问题，关系到科学家职业生命和职业年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研究结果还没做出来，就先要面临衰老，面对自己不再清醒的头脑。
外国专家耸耸肩，说道：“不知道。虽然我也希望这是真的，几年前他们在小鼠身上做的实验确实是成功了，现在他们宣称技术已经成熟，可以在人体身上进行试验。但是……人体实验还需要面临医学伦理之类的问题，现在也无从得知他们的技术是否真的足够成熟了，一切只是他们自己的宣称。但这确实，足够让人疯狂，如果是真的。”
陈颂接口道：“如果是真的，他们将会永载史册。这确实不可思议，我们通常认为，衰老以及生命的流逝是不可逆转的，这简直就是……上帝的工作。”
一个专家举杯说道：“那让我们一起祝他们的工作获得成功吧。毕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就算不能多活几年，能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和清醒的头脑也很不错。”
陈颂第一个响应，举杯道：“祝他们成功。”
虽然陈颂还很年轻，但人得未雨绸缪，他还想多看看宇宙深处的风景呢。
虽然很多小说里都说长生不老是一种诅咒，但探索科学的奥秘，他想他永远不会腻。
因为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不知道的更多，只要持续去探索和发现，他们总能发现更广阔的世界，而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有更多的奥秘等待他们来探索，永远也不会无聊。
对这家企业的考察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陈颂又带着团队跑了很多不同的企业，有本地的，但更多的还是外地的，他们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即便这些企业招待得都很周到，一个月下来大家依然都感动极度疲惫。
刘宋和马伟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麻木起来了，当然期间他们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比起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整理那些实验数据，这种出差工作还是更有趣一些的。
回到幽州市之后，陈颂先给其他团队成员，放了个假，然后又让自己的自己学生也去休息，最后才看向刘宋和马伟。
两人还记得当初说好的是这个暑假跟着陈教授工作，现在暑假已经要结束，对于自己的去留他们都有些紧张。
陈颂喝了口茶靠在椅背上放松了一下身体，然后才说道：“你们这一个月的表现很不错，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课余时间还可以来这里帮忙，不过不能耽误学业。”
刘宋毫不犹豫地说道：“教授，我愿意来帮忙，也不会耽误学业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有用课余时间在学习。”
陈颂对刘宋还是挺信任的，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自觉的学生，对他点点头，说道：“行，那你除了上课的时间之外，还是可以像暑假一样过来帮忙。另外，学业上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或者郭红他们。”
刘宋高高兴兴地道了谢。
马伟表情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暑假这么忙，刘宋居然还有时间学习，还有些恍惚，干完活就躺平的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陈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马伟才反应过来，连忙也说道：“教授，我也愿意！我也不会落下学业的！”
虽然他之前是没有学习，但是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总之他肯定不会拖后腿的。
虽然一开始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坚持下去，但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马伟确定自己还是喜欢这样的工作的，毕竟就算那么累，他也从来没有产生过退缩的想法，这肯定是真爱了啊。
陈颂也点了下头，说道：“你很聪明，只是缺少了几分努力。我希望你不要忽视本科阶段的学习，虽然是比较基础的只是，但基础的重要性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
马伟摆出了乖巧受教的表情，乖乖答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陈颂也觉得很累了，没有和他们多说就让他们离开了。
而他自己在安排好工作，并且和其他团队的负责人开了一个线上会议之后，也干脆地给自己放了几天假，顺便准备一下开学工作。
鉴于童一淮的工作也很忙，这个陈颂一个人的假期倒也乏善可陈，等到学校开学之后，陈颂先去数院那边看了一下几个学生的工作，指导了一些问题，然后就又接到了智院长的召唤。
陈颂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智院长了，还以为他是为了开学的工作找自己，没想到智院长开口就是，“陈颂啊，最近这段时间有空吗？我准备带你去拜访几个老朋友。”
陈颂愣了愣，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点点头说道：“可以空出几天出来，不过老师您怎么突然有这个安排？”
智院长淡淡一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评选院士的事情？”
陈颂再次愣住了，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评选院士？我现在还太年轻了吧？”
智院长不以为然地说道：“选院士又不是排排坐分果果，谁年纪大谁先分。你的能力和声望都足够了，就是这些年一直都忙着工作，和国内的数学家缺少交流。再加上就像你说的，年纪比较轻，没有表达出这个意向，大家推荐名额的时候也就没有想到你。”
陈颂乖巧点头，他搞科研是内行的，带团队也没问题，但对于这种学术圈的潜规则还真不是很了解。
至于院士，他接触得不少，但基本上都不是数学学科的，唯一的数学学科院士就只有智院长，没错，智院长也是科学院院士。
智院长看他点头，又略带得意地说道：“如果是之前，我还有点担心，毕竟你确实太年轻了，工作时间也短，工作之后又没有什么成果。学部每次增选的名额也不多，就像你说的，前面确实有些人排队想要这个名额。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你又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能力摆在那里，只要你想要这个名额不给你说不过去。”
陈颂再次点头，其实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没什么缺的，这个院士的名额他迟早能拿到，并不是很着急，不过老师的一番好意，他当然不会拒绝。
说起来智院长作为他的老师，除了在学业上对他没有什么帮助之外，其他地方确实是把该做的都做了，并没有白担这个老师的名头。
智院长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很在意这个，但这是你应得的东西，该拿的我们也要拿到手，没必要客气不是？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陈颂说道：“老师，我明白。这方面我不是很懂，都听您的安排。”
智院长高兴地说道：“放心，这件事情肯定没问题。我的几个老朋友对你的能力都是非常赞赏的，提名你他们都愿意，但是咱们也得表现出一个姿态来，不能显得太傲慢。”
陈颂对此也是认同的，毕竟夏国是个人情社会，讲究人情世故，讲究尊老爱幼。
而且那些老数学家们，虽然学术能力可能是比不上陈颂的，但是他们对夏国数学界的发展做出的贡献也是毋庸置疑的，并非尸位素餐之人，陈颂对他本身也非常尊重。
于是之后几天，陈颂就每天跟着智院长到处跑，拜访了许多老一辈的数学家。
这种拜访倒也并不完全是出于人情需求，在此过程中，陈颂也和他们交流了很多学术问题。
经过这番交流之后，陈颂才发现他们或许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波数学家，但是他们也绝对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从他们身上陈颂也学习到了很多，有了许多收获，小本子又记了满满的一本。
其中有一些内容，陈颂觉得对于自己理论体系的完善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高高兴兴地约好了下次有空和他们交流。
而这些老前辈们对于陈颂这个一举超越了他们的后起之秀的态度也非常满意，虽说他们也能理解天资出众的年轻人有自傲的资本，但谁也不喜欢别人对着自己表现傲慢不是？
智院长对于这个发展也非常满意，知道陈颂的工作很忙，就直接把他放走了。
陈颂得到自由之后，先去找了安他们交流了一番自己的新收获，确保安他们充分理解，又了解了一下对撞机项目组那边的进展。
等到陈颂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进门就看到童一淮抱着电脑坐在客厅里，不由问道：“工作？怎么不在书房里？”
这段时间不是他忙就是童一淮忙，两个人也很久没有好好呆在一起了，陈颂把钥匙扔到桌上走到童一淮身边坐下，往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才看到屏幕上分屏里的一张张人脸，愣了一下，“你们在开视频会议？”
童一淮笑，说道：“没事，本来就要结束了。”
视频那头本来正在说话的外国专家听到也笑道：“对对，本来就要结束了。那就不打扰了童教授和陈教授了，我先去测试一下新材料的性能。”
他对着两人挤眉弄眼一番，就下线了，他们也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然后纷纷下线。
陈颂捂住自己的脸，不满地说道：“你开视频会议怎么在客厅里？去书房显得比较专业！”
童一淮没有反驳他，问道：“你忙完了？”
陈颂放下手，往旁边一倒躺在了沙发上，笑看着童一淮说道：“师兄，搞不好明年你就要叫我陈院士了。”
童一淮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是智院长准备提名你？”
陈颂看着他，“你怎么一猜就中？就不能是物理学的提名，或者工程院的吗？”
物理学不用说，陈颂之前参与了周天系统的研究，并且做出了重要贡献，理论上也有资格入选工程院院士。
童一淮笑道：“物理学这边，你的理论还没得到验证呢，再加上你年轻，分量还差点。再说了，老师比我们还忙，根本没空管这事。至于工程院那边，对撞机的项目还要等结果，至于周天项目，毕竟是保密项目，很多东西不能公开，而且我们也不是主要的负责人。数学就不同了，菲奖得主的牌面，再加上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足够了。”
陈颂点点头，把这几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又道：“我本来也没想这个事情，但智院长说到时候了，他总是比我们有成算了。这几天认识了几位老前辈，我感觉收获很大，增选院士的事情，我估计问题也不大。不过在事情确定下来之前，你也别忘外面说，万一失败我也是要面子的。”
童一淮走到他身边戳了戳了他的脸颊，“放心，我是那种会到处乱说的人吗？”
忙过这一段时间，陈颂和童一淮团队的工作都进入了平稳期，也没有那么忙了。
不过随时学校开学，他们又有了新的工作安排，一方面是新学生的到来，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基本上交给他们师兄师姐带着去了。
另外一方面学校多少有一些行政方面的工作安排，这点和陈颂他们关系不大，但也稍微有点关系，比如这个全国进行新一轮“扫黑除恶”活动，学校要求老师们注意学生们的安全。
陈颂受到短信的时候觉得教务处的人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国家搞这个活动，社会治安不是应该变得更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万一犯罪分子狗急跳墙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还是把自己所有的学生们都照过来叮嘱了一番。
*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公卫工作者的经历是真实事件，返老还童也是真实科研成果，当然能不能作用于人体目前还不好说，也还没有能够进入人体实验的阶段。
第103章 画饼 二合一
陈颂一开始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毕竟这里是学校聚集区，治安情况一向不错，他基本上就是按照学校的要求, 照本宣科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比如说深夜的时候不要单独外出、晚上不要独自走没有监控没有灯光的昏暗小路、要是和疑似黑恶势力的人发生争执尽量不要正面冲突以保护自己为主安全之后再报警之类的。
但他发现，当他说完这些话，男生们的目光都放到了女生们的身上, 这让他在脑子里缓缓打出了三个问号，“我说的是所有人，你们看女生干什么？”
今年研三的任福源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说道：“这不是女生比较容易遇到事情吗？”
陈颂见其他男生也一副赞同的表情，顿时无语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学生们, “除了大多数的男性性@暴力犯罪分子, 其他犯罪分子还会挑男女呢？就算挑, 只要你们去阅读过一下社会学的相关论文就会发现, 七成以上的谋杀犯罪受害者都是男性。尤其是你, 哈明宇，就算犯罪分子选择看起来更弱势的目标, 难道你以为你看起来比女性强势？”
哈明宇：“……”
扎心了，老师。
没错, 因为先天不足, 虽然经过了几年时间的调养，他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也不会动不动生病了, 但到底底子比不上别人, 和女生比起来也是他比较瘦弱, 虽然他的身高可能会高一点, 但这种身高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让他看起来更瘦弱了。
安听陈颂说完，笑着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说道“你们就不需要替大师姐我担心啦，我可是从小练格斗的。你们也知道的，国外的治安不太好，所以我父母从小就送我去学格斗和射击，不过夏国禁枪，所以射击现在用不上，但格斗我可一直没有放下。”
白正明看了看安看起来并不夸张，但明显很结实的肌肉，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正经，“大……大佬！”
其他男生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倒是周福珠等女生推了推眼镜，一脸淡定地说道：“你们才知道啊？其实我们也跟着安师姐学了一手，虽然战斗力不太强，但是遇到一般的情况逃跑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此时男生们脑子里已经没有女生更容易成为犯罪受害者的刻板印象了，一脸悲愤地含泪说道：“你们性别歧视搞小团体，为什么只教女生不教男生？作为大师姐，你怎么能只爱师妹不爱师弟呢？”
安：“……”
这话好像有毛病又好像没什么毛病，安也懒得思量，说道：“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我和师妹们比较有共同爱好，所以平时一起玩比较多，有一次正好说到了，就教她们了。师弟你们的话，我不是说男孩子不能喜欢小裙子啊，但是你们中间好像确实没有谁喜欢小裙子的对吧？不过格斗你们也想学的话，以后也可以一起来学，ok啊。”
男生们都点头表示要学，就连哈明宇也不例外，他觉得自己先要变得更强一点，光靠调养是不够了，还是得战斗！
此时男生们已经不觉得女生们更容易遇害了，尤其是他们同门的彪悍的师姐师妹们，要是犯罪分子遇上了，还不知道谁更倒霉呢。
陈颂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很好，都已经21世纪了，虽然性别歧视和性别不平等依然存在，但我并不希望你们也有这种思想。我不喜欢那种女孩子不应该晚上出门，女孩子不应该单独出行，女孩子不应该走幽暗的地方这种话。只要是公共空间，那就没有哪里是哪种人不应该出现的。
“即便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危险，那也是社会治安的问题，是犯罪分子的问题，而不是女孩子本身的问题。就像一个男人如果半夜在街头遇害，不会有人让男人晚上不要出门那样，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在女孩子身上就不一样。不要以爱和保护为名，做实际上是在压缩女性生存空间的事情。
“我们作为亲朋好友，没有能力改变社会治安，也没有能力改变犯罪分子想法，但是可以让女孩子们有在任何时间走出家门的底气，而不是限制她们，安就做得很好。学校这次的要求，其实我也不是很支持，但鉴于是暂时性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你们注意安全。”
男生们听完，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甚至也没有想得这么深入，只是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甚至于是社会的主流思想，他们下意识也就这么认为了。
女生们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类似晚上不要出门之类的话，她们以前听过不少，虽然感觉不太舒服，但也没有太想多，毕竟说话的人确实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但听教授这么一说，她们仔细一想才觉得有些可怕，什么时候女孩子晚上不能出门、女孩子不应该单独出行已经成为社会的共识了呢？
如果这种共识进一步强化，那么下一步会不会是为了女性的安全考虑，女性不应该从事夜班的工作。
再下一步会不会是女性应该回到家庭，因为家里才安全。
然而家里真的安全吗？
现在社会上各种家暴、杀妻之类的新闻层出不穷，尤其当女性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她们的家庭里的地位也必然会下降，过去的历史已经告诉她们，这只会更加艰难而不是更安全。
看到她们似乎都有自己的思考，陈颂继续说道：“要有自己的思考，不管是在什么事情上，不要人云亦云，多数人的智慧未必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智商高的是少数，平庸的才是大多数。最重要的是，有时候群体智慧并不为真理所用，他们更容易被群体的利益所裹挟。”
安认真地问道：“教授，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就像您说的那样，在这个时代女性已经争取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性别依然是不平等的。女性在就业上要面临更多的歧视，在家庭上要理所当然地承担更多的义务，甚至于即便是从事同样的工作也会面临同工不同酬的局面。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陈颂看出安并不是刚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便说道：“个人的力量很难改变一个时代，具体怎么做，我无法给你明确的建议。我只能说，作为个人你可以成为女性的榜样，也让全世界看到女性的力量。你要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人，然后你说出来的话才有力量。
“即便你无法做到这些，你也要活成你想要的样子，不要为世俗妥协。你要清醒的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别人说什么是对的，这条路会很艰难，因为你不会成为一般人眼中的好女人，但是你要活得成功活得快乐，让其他女性知道，不必成为世人眼中的好女人，也可以很好。
“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因为你会遭遇很多的反对，即便是女性，她们也未必会认同你。这是受限于她们的认知，他们生活在男权社会编织的牢笼里，即便她们有很高的知识水平，但她们已经被洗脑了，接受了那一套根深蒂固的价值观。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超越这个时代的你，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疯子，他们会嘲笑你，对你评头论足。”
从陈颂的言语中，安仿佛有了画面感，但是这并没有能够让她退却，反而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她说道：“教授，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我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学历水平和工作都差不多重要。但是当我的母亲嫁给我父亲之后，她要把自己的姓氏改成我父亲的，在家庭中也是她承担更多的家务和照顾我的责任。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但我不理解，为什么女性理所当然的要牺牲更多？教授，我想留在夏国。”
陈颂没有很意外，只是问道：“你确定吗？”
安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我确定。我知道想要改变社会很难，我也没有这样的野心，所以我想要从简单一点的地方开始。我未必会结婚，但如果结婚我希望找一个夏国人，这样我不必改姓，我的孩子也未必一定要跟他姓，我们可以商量孩子的姓氏。我不希望我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作报告的时候别人叫我某某夫人，我有自己的名字。”
陈颂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你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夏国欢迎任何有才华且友善的人，虽然在短时间内你可能不能取得夏国国籍。”
安笑着说道：“我知道，我曾经去了解过夏国的移民政策，不过入籍的事情我也还没考虑过呢，毕竟夏国不接受双国籍，放弃原来的国籍的话，我还得跟父母商量。”
虽然说他们国家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夏国的家庭联系的那么紧密，但到底也不是真的陌生人，这样的大事还是得征求意见的。
等他们说完，任福珠等女生纷纷开口表示安并不孤单，她们也会和安一起。
任福珠捏着拳头说道：“我们这么优秀，凭什么为什么臭男人回归家庭？要回归家庭也该是他们回归，我们这种优秀人才回归家庭的话简直就是社会的损失、国家的损失、全人类的损失！”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自大，不过要的就是这种气势，陈颂听着点点头，说道：“那行，我期待着你们成为国家的栋梁，那样我也算是没有白教你们。”
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教授您放心，我们以后肯定不会给您丢脸的！虽然想要超过您可能有点难度，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您不会教学生。”
哈明宇等男生闻言也纷纷表态，一方面表示对女生们的支持，一方面表示自己也绝对不会给师门拖后腿。
见学长们都很有奋斗精神的样子，陈颂满意地点点头，把这次谈话的重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任务布置了下去，然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学生们开始并没有觉得不对，打了鸡血一样努力奋斗，忙了几天之后突然有点回过味来了，“教授真的不是在忽悠我们干活吗？”
哈明宇看了说话的师弟一样，淡淡地说道：“所以你到底想要不想要成为国内甚至国际上说得上名号的数学家呢？”
师弟傻傻点头，“想。”
哈明宇：“那你管教授是不是在忽悠呢，反正想要成功就要干活。”
师弟点点头，又忍不住摸了摸脑壳，“不是，这话怎么感觉像是资本家给画的大饼呢？”
哈明宇白了他一眼，问道：“教授给你发工资了吗？”
师弟点头：“发了。”
哈明宇继续问：“那你觉得教授给你发的工资对得起你付出的劳动吗？”
师弟再次点头，“我觉得我对不起我的工资。”
哈明宇：“那你在工作的过程中有学到什么，有进步吗？”
师弟点头如捣蒜，“进步非常大！”
哈明宇：“那你还说什么废话？”
师弟真诚忏悔，“我错了。我怎么把教授和资本家放在一起比较呢，资本家只会忽悠人007还不给加班工资并说这是福报。”
而就在学生们努力干活的时候，陈颂和童一淮去参加学校的教职工团建活动了。
这个活动陈颂和童一淮都不感兴趣，然而不管是智院长还是赫院长，都说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就算现在不参加，以后也是要去，不如趁着有空早点搞完。
因为大家基本上都有科研任务，忙起来也确实很忙，所以这个团建活动倒也不是要求所有人都必须每年参加，但至少五年得参加一次。
同样是因为大家都很忙，时间也很难凑到一起，所以一起参加团建活动的也并不都是同学院的同事，基本上属于各个学院和研究所的大杂烩。
陈颂有点质疑这团建活动到底有什么意义，智院长和赫院长却表示这正好给他们和不同学科的学者交流的机会。
这次参加团建的有年轻教职工，也有年长一些的，按理说陈颂和童一淮属于年轻教职工，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奈何那些年轻教职工们在他们面前明显非常不自在，两人正好也对他们玩的那些项目没什么兴趣，就干脆和年长的教授们混在一起喝茶聊天了，毫无违和感。
此时谈话的中心是一位医学院的教授，他叫袁良钰，看起来干干瘦瘦，整个人明显比周围的其他学者们黑上好几个度，要不说他是医学院的，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他是农学院的。
袁良钰教授正在讲述他援助非洲公共卫生事业的时候发生的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故事，巧合的是，他在非洲做的恰好就是之前陈颂曾经谈论过的防治疟疾的项目。
早在很多年前夏国就已经完全消灭了国内的疟疾，然而国家每年还是要投入几千万的资金在这方面，就是因为疟疾的输入病例。
在现代的交通条件下，地球就是个村子，任何疾病只要存在在地球上，就有可能出现在夏国。
就像几年前的那场全球流行的疫情，即便国内的防治已经做得非常好，后来还是经过了几年时间才彻底解决，就是以为国外的大流行以及病毒在国外的不断变异。
疟疾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在夏国已经不存在疟疾了，但是非洲的疟疾病例非常多，每年都有几千例外来输入病例，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就有可能再次导致疟疾在夏国的流行。
这也是夏国出钱出人出力去非洲帮他们控制疟疾的原因之一，主要控制好源头，才能杜绝传染病在夏国的流行。
另外也是因为疟疾这种疾病在地球上并没有彻底消灭，夏国就不能对这种疾病没有研究、失去控制，否则当夏国出现疟疾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控制解决的办法。
然而夏国国内已经没有疟疾了，所以想要研究疟疾就需要去有疟疾的地方，比如说非洲。
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夏国要援外，为什么要在非洲花那么多钱，有那么多钱用在国内民生不好吗？
只能说，有些事情没有全面的了解，就片面的下定论是非常不负责的。
夏国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但并不是傻白甜或者傻多速的土豪，国家花出去的钱肯定是能够得到某种回报的。
当然作为普通科学工作者，袁良钰教授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同时对非洲人民也有着深切的同情。
讲完了一些有意思的故事之后，袁教授叹了口气，说道：“那边还是太穷了，而且还有战乱。疟疾本质上是一种穷病，还有消除贫困才能消除疟疾。不过我们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我们推广防控方法的地方，疟疾的发病率降低了差不多有80%左右吧。”
另外一个教授说道：“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了，非洲那边的情况毕竟和国内不同，你们的工作也不好做吧？”
袁教授点点头说道：“确实不好做，当年我们防控疟疾的时候基层的卫生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乡村的赤脚医生还有基层卫生院的医生。但是在非洲那边，医生很少，根本没有办法深入到村子里。我们不得不培训了一批志愿者，让他们做这部分的工作。”
虽然看过很多非洲的新闻，但是毕竟在座的教授们去过非洲的很少，对那边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陈颂的情况也是如此。
并且他回忆自己认识的一些国际上的学者，基本上没有非洲籍的，少数几个还都是南非的，这个国家显然并不是非洲国家的典型。
陈颂有些好奇地问道：“袁教授，非洲那边的科研环境怎么样？”
袁教授说道：“基础肯定是要差一些的，他们基本上没有能力培养自己的科研人员，不过非洲也有一些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在欧美的大学接受良好的教育，毕业之后回到非洲工作。不过说实话，他们和非洲的人民之间缺少中间环节，我们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成果可以转化成实际的应用。”
顿了一下，袁教授补充说道：“当然，在顶尖学者方面，他们也是缺失的。说实话，他们缺乏能够留住这种水平的学者的条件，战乱的环境很难提供稳定的研究条件，而且他们的科研经费也不是那么充足，所以很多有天赋的学者会选择去发达国家发展。”
听到这话，陈颂倒是想起了国内人才流失的情况，顿了一下才点头说道：“难免的，人往高处流嘛。”
袁教授显然也想起来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陈颂和童一淮说道：“两位是陈颂教授和童一淮教授吧？久仰大名了。”
袁教授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前辈，听到他这话，陈颂和童一淮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袁教授，您这就折煞我们了。”
袁教授黧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说道：“我这可不是客气的说法，我确实很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名字。最早是听说陈教授获得菲奖的消息，当时我还在非洲，便感觉非常振奋，偌大的夏国终于有了菲奖得主。后来又听说了陈教授的一些消息，以及童教授舌战群雄的事迹，一直希望能够和两位见面。”
陈颂明白袁教授的心情，类似的心情他们在很多学术圈的老前辈身上体会过，他们只是想要看到夏国学术界的崛起。
虽然现在夏国学术界在国际上已经不是小透明了，但是对这个泱泱大国来说，还不够，还需要更强，还需要更多的年轻人冒出头来。
陈颂对袁教授说道：“我们听说了袁教授您的事迹也非常敬佩，同样很高兴能够和您相识。”
袁教授却是笑了，说道：“我啊，大概在学术界就是那种感动夏国的角色，做的其实是很很普通的事情。我没有你们那样开创性的天才，只是脚踏实地，博点同情分。”
陈颂认真地说道：“不是同情分。您做的事情同样非常重要非常伟大，虽然或许不那么引人注意，但您的贡献同样是实实在在的。或者说，您比我们这些出风头的人更伟大，有多少人能愿意这么默默无闻地付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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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04章 你们不对劲 二合一
眼见气氛变得沉重, 现场地位最高的海洋科学家曾院士说道：“说得悲壮干什么，我倒是挺羡慕老袁的，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像我想干什么都不行。”
袁教授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非洲的生活，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倒是没错, 在非洲的日子虽然挺辛苦，包括当年在国内研究的时候也很艰难，但也不完全是困难，我们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过老曾这话说得就夸张了, 你堂堂一个院士，谁还能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不成？”
曾院士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说道：“虽然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我想做的事情也不让我做啊？”
袁教授露出了沉吟了表情, 想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喝酒？抽烟？”
曾院士：“……”
可疑地沉默了几秒之中, 曾院士恼羞成怒地说道：“胡说八道！我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吗？我就是不高兴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去深海？几年前我们国家自己的万米深海探测器服役之后, 我年年申请，年年都不通过, 我比那些通过申请的科学家差吗？！”
他这话一出，大家反倒是都没话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技术也不算不成熟，万米深海探测器服役几年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但风险还是存在的。
那毕竟是万米深海,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 想要挽救基本不太可能, 国家不可能让曾院士这种级别的人才去冒险。
像是院士级别的人才, 国家损失不起，但国家也尽量不希望限制他们的自由，尽力在其中找一个平衡，但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难免遗憾。
看大家都不说话，曾院士皱眉说道：“你们这是什么反应，这可不是我任性。如果深海探测器确实很危险，那我肯定不会要求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一直工作得很好吗？我们国家的技术，一向是很重视安全性的。小陈、小童，你们能理解我的吧？我们国家的空间站实验室，你们就说你们想不想去吧！”
原先一直旁听没有表态的陈颂和童一淮，听到这句话，顿时都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夏国的空间站实验室也已经运作好几年了，上面一直有科学家常驻，除了夏国自己的科学家之外，也吸引到了很多国外的学者申请去空间站工作。
陈颂和童一淮作为高能物理学家，对于这种真正处在宇宙空间之中的实验室自然也充满了向往。
就像是曾院士想要去万米海底不被同意一样，国家也肯定不会让陈颂冒险上太空，童一淮如今虽然没有陈颂那么受重视，但同样是被重点培养的年轻物理学家，大概率也同样不会被同意。
陈颂把脑袋往童一淮身上一靠，说道：“曾院士，您这话说的，我都想去研究航天器了。”
曾院士一愣，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说？”
陈颂理所当然的说道：“您看，国家不让我们去是因为考虑风险太大，但如果有一天航天器和深海潜水器变成像是飞机一样普通的东西，那我们的申请应该就能通过了吧。”
曾院士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感慨年轻人思维的活跃，然后认真地说道：“可我不会研究深潜器，要不，你们在研究航天器的时候，顺便帮我研究研究潜水器？”
袁教授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老曾，我觉得你还是别闹了，你想啊，就算他们现在去研究潜水器，等潜水器真的变成像飞机一样的时候，你可能也等不到了。倒是小陈和小童要是去研究航天器的话，他们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等到那一天。”
听到这话，在场的学者们不由都感慨年轻就是好，像是他们虽然还有雄心壮志，倒也不得不承认老了。
陈颂安慰道：“现在科技发展地很快，说不定过个十年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十年后各位老师也都还很年轻呢。”
大家都被陈颂说他们年轻的话逗乐了，不过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确实不是年轻人了，研究计算机人工智能的方教授说道：“科技进步确实快，但进步也要讲究个基本法，像是现在对人工智能的研究，这几年基本在原地踏步。”
在座的教授们除了方教授之外，虽然都不是计算机领域的，但他们日常的研究基本都有用到计算机。
像是陈颂，他的研究有时候也会需要人工智能的辅助，对于现在人工智能的能力也十分惊叹，不过他对于人工智能的研究不能说非常了解，闻言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好像经常能听到哪家实验室或者公司的人工智能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还经常看到新闻说什么什么智能程序产生了自我意识的。”
方教授眼角一抽，看其他也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无奈地解释道：“那些说什么人工智能产生了自我意识的说法都是瞎扯淡，或者干脆是自己想太多了，现在人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让人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你们现在接触到的人工智能程序看起来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但其实完全是大量数据灌溉的结果，它们本质上并不能‘理解’。”
想了想，方教授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如果我们给现在的人工智能看很多的狗的图片，告诉它们这是猫，那么它们就会认为狗是猫。”
在座的教授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迟疑地说道：“我不是抬杠啊，但是如果我们告诉一个对世界的认知一片空白的孩子狗是猫，那么他们也会认为狗是猫的吧？”
方教授可疑地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但是如果我们告诉一个孩子这种错误的观念，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容易就会发现这是错误的，并作出正确的判断发现狗并不是猫，而是狗。但是现在的人工智能不行，它们的逻辑是刻板而机械的，而且机器的学习目前来说还是一个黑箱，我们很难真正去精细地操纵。”
童一淮说道：“我听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说法，为什么说机器的学习是个黑箱呢？”
方教授解释道：“因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机器投喂大量我们希望它们学会的数据，它们会从海量的数据之中产生它们的逻辑。但是在这个学习的过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甚至于学习的过程我们都是无法控制，甚至也无法完全了解的，我们能做的仅仅只是给他们投喂数据而已。
“不得不说，机器学习的方法对人工智能的发展帮助非常大，而互联网也给机器学习带来了很多的便利，现在的人工智能投喂的数据量都是以千亿计算的。海量的数据让人工智能看起来显得很聪明，研发者尽量让人工智能看起来像是人类一样，但是只是看起来而已，它们并不是真正的人类，甚至可以说相去甚远。”
陈颂捧着脸说道：“现在的技术真不可能制造出像是科研作品里拥有人类智能，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吗？”
方教授微笑：“不能。虽然机器学习确实很有用，但其实一直到几年前，学界就发现机器学习这条道路似乎走到了尽头，我们已经很难通过机器学习进一步提升人工智能的能力，阿尔法狗仿佛是个巅峰。我们现在需要寻找一个新的突破。
“另外关于图灵测试，虽然提出图灵测试的是图灵，但图灵测试在目前的观点看来并不是那么可靠。早就有心理学家进行过相关的实验，发现一个完全不同夏文的人，可以通过相关的英文提示，让人以为他精通夏文。同理，人工智能也可以通过海量的数据，做出和人类相似的对话，让人误以为它是人类，但是它其实并没有真正人类的思维。”
说到这里，方教授笑了笑，说道：“实际上，我们现在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在真正的只能上甚至还不如一只猫，尽管猫并不是特别聪明的动物。人类的学习会举一反三，但机器不同。就像小陈和小童，你们的阅读量和知识量绝对比不上机器，但是你们的智慧远超机器。
“按照网络上流行的说法，我们现在研究出来的不应该叫人工智能，而是人工智障。至于真正的人工智能的道路在那里，这也正是我们现在迷茫且在探究的，人工智能的研究可能需要一个新的方向。”
这倒是陈颂他们没有想到的，近十年来人工智能的研究似乎一直在一个繁荣期，不仅是学术界，很多企业也加入了对人工智能的研究，甚至于是一些看起来实力并不强的企业，人工智能的门槛变得很低。
也一直有很多和人工智能的新闻出现，甚至有很多业内人士觉得他们的人工智能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虽然之后都被辟谣了，但外行人确实无从得知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困境。
方教授无奈地说道：“从企业自身的需求角度，甚至于从一些科研辅助的角度，人工智能的作用都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符合市场的期待。但是从我们对人工智能本身的研究看来，确实是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曾院士打断了方教授的诉苦，认真地问道：“我倒是不喜欢产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它们搞研究未必有人好用，不过大概不用休息？但既然产生了自我意识，不让它们休息是不是太人道？哦，算了，反正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我是想问，你们能不能研究出一个能够帮助打捞海洋垃圾的人工智能出来？”
方教授一脸懵逼，“打捞海洋垃圾不是直接捞就行了吗？你是要怎么帮忙？”
曾院士加入了诉苦的队伍，“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打捞海洋垃圾不容易啊。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大洋中间有一些海洋垃圾场，已经困扰了各国学者很多年了，我们一直想要解决那些海洋垃圾场，但一直没有好的办法。
“那些海洋垃圾场的形成主要是因为洋流，洋流将海洋各处漂浮的垃圾聚集在了那些区域。同样也是洋流，将一些漂浮生物，比如水母之类同样聚集在那些海洋垃圾场里。因为这些漂浮生物的存在，如果我们简单粗暴地直接将垃圾大佬上来，就伤害到那些漂浮生物，鉴于垃圾场里距离的漂浮生物数量非常多，这会对海洋生态造成较大影响。
“但如果我们对此置之不理，那些漂浮生物生活在垃圾场里，对它们本身同样有害无益，而且很可能会导致以这些漂浮生物为食的海洋生物和海鸟在捕食的时候，吞食塑料之类的垃圾，对它们造成伤害，同样会影响到海洋的生态。目前的情况就是进退两难，我们也考虑了一些解决方案，但始终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方教授认真听完，也开始考虑起来人工智能是否能在其中起到一些作用。
想了想，他说道：“听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一点初步的方案，不过这需要很多的数据，包括海洋垃圾场里生活的生物种类和各种数据特征，还有就是洋流的模型，海洋垃圾的数据。如果真的要做，会是一个大工程。不过还真不是不能做，但鉴于其中需要的资金，可能需要国际合作。另外，我们需要一个数学家帮助进行建模。”
听到他这句话，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陈颂的身上，要说数学家国内还有谁比这位菲奖得主更厉害呢？
国际上倒是有许多能够和他比肩的数学家，但要指望那些数学家去研究这个建模还是挺难的，毕竟大家都知道纯粹数学家们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陈颂思索了起来，说道：“我最近有些忙，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要搞的话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我未必有空参与。不过，听起来并不是很有难度的工作，如果你们确实有需要的话，我有几个学生实力很不错，我可以让他们去帮忙。”
曾院士和方教授也知道陈颂现在正在做大型粒子对撞机的项目，虽说项目不分高低，海洋环保也很重要，但肯定也不可能让陈颂放下正在坐的项目给他们帮忙。
实际上他们对于这个数学问题的难题也不太能判断，既然陈颂觉得他的学生可以，那应该是真的可以吧？
于是这个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项目，就在几个教授们的三言两句之间把主要人员给定了下来。
团建回去之后，智院长特意溜达过来询问：“陈颂，怎么样，团建还不错吧？”
陈颂想了想，和教授们一起讨论前沿科学领域的问题，顺便还了解了很多其他领域的事情，感觉确实还不错，于是就点点头，“挺好的，和各位教授们聊得很开心。”
智院长虽然不知道陈颂到底干了什么，但听到还是满意地点点头，他对于陈颂拓展人脉圈这事是比较乐见的，乐呵呵地说道：“那就行，那下次团建就别让我催了。当然，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应该是多几年的事情。”
陈颂原先听说团建是一件很累很烦人的事情，主要是挺跑团群的沙雕群友说的，现在觉得倒也不是一个很糟糕的项目，就爽快地点了头。
智院长走后，陈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解了一下学生们的进度，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今天去团建的时候，我和其他学院的教授们聊了聊，打算做一个海洋环保的项目，我大概到时候让你们去帮忙。”
忙得快灵魂出窍的学生们表情都有些呆滞，对团建有些了解的白正明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教授，你们的团建活动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别人家的团建，难道不应该是一起玩玩游戏什么的吗？
为什么他们学校的团建项目居然会是一群教授坐在一起聊项目，而且还当场搭建了个框架出来，顺便把学生给卖了？
陈颂这也是第一次参加团建，虽然以前听说过一些，但听说的事情显然不能尽信，所以他反问：“有哪里不对劲？”
白正明认真想了想，感觉他想可能也不太对劲，毕竟谁能让一群老教授去做什么游戏呢？
大概也就是让我们出去走走，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散散心休息休息吃点新鲜食物聊聊天这样。
额，这样一想的话，似乎教授们聊着聊着，聊了一个项目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意志不坚定的白正明用力摇摇头，在陈颂看傻子的眼神里坚强地说道：“总之就是不太对劲。别人家的团建，总之不可能是去聊工作的对吧？大家不都是趁此机会休息游玩吗？”
陈颂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说道：“是啊，所以我们也没有聊工作啊，我们就是聊聊各个领域的科学研究，然后顺便就聊到了海洋环保问题。既然聊了，想办法解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环保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吧？毕竟地球只有一个啊，这和工作没什么关系。”
白正明再次陷入了沉思，这好像确实没有问题，毕竟人类的思维就是很发散的，聊着聊到奇怪的领域也没什么奇怪的。
陈颂继续说道：“再说了，不聊科学我们聊什么呢？孙子在哪里上学吗？”
这句话白正明完全无法反驳，那些老教授们就算不聊孙子，也能聊儿子，但他们教授还年轻呢，未婚伴侣还是同性，也不可能有孩子。
陈颂看他们似乎都没有问题了，温柔地说道：“反正吧，这个项目要真正运转起来，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而且我了解一下，只是帮他们搞个数学建模而已，并不是很难的东西，你们可以做得很好的，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忽悠完学生们继续努力工作，陈颂就溜溜达达地走了，去物院和童一淮汇合一起下班回家。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忽悠学生们，智院长的又一个观点他是很认同的，多认识一些各个领域有影响力的学者不是很坏事，想这种国际合作的大项目一般人想要进去还不容易呢，对白正明他们来说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至于陈颂自己，他早就已经不需要这种机会了，他现在比较在意正好他和童一淮都有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私下里好好相处了，今天是不是可以玩点新花样呢？
陈颂打住了这种晋江不允许的想法，轻咳一点，决定在此之前先做点晋江允许的事情，比如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下厨，该再尝试挑战一下厨艺了！
可以等吃饱之后再做一点，人类吃饱之后都会想的事情。
而难得放纵一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开视频会议的时候，陈颂都显得没什么精神，平时在正经场合一丝不苟的人，此刻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时候。
不过他的判断依然准确且一针见血，所以团队成员并没有对此提出什么疑问，直到会议结束才有人说道：“陈教授，你看起来有些累，如果需要可以去休息一下，这些工作交给我们也没问题。”
陈颂露出了有些愉悦地笑容，说道：“不，没关系，虽然我的身体有些累，但我的精神很好。”
有人看出来他的心情确实很不错，有些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陈颂笑了笑，并不想多谈自己的隐私，“确实是发生了一些让人愉快的事情，但也不是很特别。相比起来，我有意见比较苦恼的事情，想要问问各位的意见，是我的私事。”
大家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又都是性格比较好的人，私底下关系还不错，闻言便道：“是什么？”
陈颂露出了略微苦恼的表情，说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特别不擅长，又很想要做好的？当你们发现无论如何总是没办法做好的时候，你们会选择放弃吗？”
一个学者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还有陈教授做不到的事情，我能问问是什么吗？”
陈颂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我的未婚夫对下厨都很感兴趣，但是每次我们做出来的食物总是不太好吃，这些调味料的用量，还有火候的把握太难了。其实也不是很糟糕，不会特别难吃或者根本不能吃，但是就是不太好吃，你们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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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洋垃圾等都是真实，但解决方案是我XJB编的！
第105章 测试成功 三合一
说到这个小爱好, 学者们出乎意料的都严肃了起来，其中一个学者说道：“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心情，虽然我本人并不擅长厨艺, 对厨艺也没什么兴趣。但是我对滑冰这项技能上也是一样的，你们知道我的国家位置靠北，冰雪运动非常盛行, 在我们这儿甚至属于人人都会的技能，但也很喜欢滑冰，但是我总是滑不好。”
另外一个学者看了看他的胖乎乎的身材，怀疑地说道：“滑冰是一项轻盈的运动, 还需要肢体的协调，这个和厨艺还是不一样的吧？你滑不好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胖了吗？”
爱好滑冰的学者顿时不满地叫嚷起来, “当然不是！在我们国家像我这种身材, 甚至比我更胖的, 滑冰滑的很好的有很多, 而且我也没有肢体不协调, 我做实验的时候很灵活！”
一个中欧的学者出来打圆场说道：“你们别吵了，我们不是应该给陈教授出主意吗？在我们国家, 厨房里会用精确的天平和量筒确实需要放的食材和调料的数量，烹饪的时间也会非常精准, 也许陈教授可以试试。”
陈颂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说道：“但是在我们夏国，厨师们通常认为这种精确到克数的烹饪方式是没有灵魂的, 关于火候和添加的调味料的数量, 他们需要用感觉。所以我们的菜谱会有很多不确定的词, 比如一些、少许、适量之类的, 并没有那种特别详细的。”
中欧学者一脸懵逼, “啊？感觉？做菜我没有感觉啊？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一个离开了天平和量筒就不会做菜的人，少许是多少？一些是多少？适量是多少？这太不科学了。
爱滑冰的学者说道：“其实我觉得，可以再尝试尝试，如果实在不行，大概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放弃吧。之前教我滑冰的朋友已经放弃我了，让我不要勉强自己做这种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其他学者也说道：“确实是这样的，不管做什么事情，天赋都很重要。陈教授你在数学和物理上的天赋已经非常惊人了，如果还有厨艺方面的天赋的话，那大概就连上帝都不会允许。不过也许你和童教授可以尝试一下开发在其他方面的爱好，没有天赋的事情确实勉强不来。”
陈颂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就像我会劝一些在数学和物理上没什么天赋的学生不必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一样，可能我和师兄也不适合再去挑战厨艺。”
爱滑冰的学者感同身受地说道：“其实如果只是爱好的话，有时候也可以不追求效果，享受过程就很好了。像我现在已经放弃成为一个滑冰的高手了，只是作为爱好的话，就算滑的不好也没关系吧，只要滑得开心就行了。”
陈颂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那我们再挣扎挣扎吧。”
虽然他其实觉得，吃饭和滑冰不一样，滑冰滑不好反正也玩到了，但是做饭是要吃的话，万一做得不好不想吃，那岂不是浪费了？
幸好陈颂并没有为此纠结太久，因为接下来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根本没时间去做饭了，除了两边的研究项目之外，还有学校其他一些安排，虽然不需要他出面的，无论是智院长还是赫院长都尽量不去麻烦他，但总有些事情是他必须参与的。
之后还有国内数学家大会的邀请，实际上国内每一届数学家大会陈颂都会参加，但陈颂并不是每次都会接受做报告的邀请，有些时候只是带着学生去见见世面，也听听别的数学家的报告。
这届数学家大会陈颂同意做两小时报告，此外还受邀成为数学家大会的颁奖嘉宾。
倒是科学院院士评选这件事情，和陈颂本身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基本上只需要等着评选结果出来就可以了。
当陈颂带着学生们前往数学家大会的时候，院士增选的有效提名名单已经出来了，陈颂就位列其中。
这件事情当然也引起了媒体的报道，同样也在网络上引起了热议，毕竟以陈颂的年纪如果真的能够当选科学院院士，在夏国也是破天荒的了。
不过大多数网友对此都表示陈颂如果当选是当之无愧的，正说明了夏国如今不拘一格降人才。
倒是万一陈颂如果不能当选，反倒是会让人失望。
毕竟假如菲奖得主都不能当选院士，那那些甚至还没有得过同级别奖项的院士，又是凭什么当选的呢？
资历吗？年纪吗？
网络上的这些讨论，多少也给投票的院士们造成了一些影响，毕竟现在大家都不是生活在网络孤岛上的，虽然院士们平时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上网看网友聊天，可是如果讨论度高的话，他们自然也有知晓的渠道。
于是进行评议的时候，就有一位院士感慨道：“之前就听说这位陈教授在网络上有很多拥趸，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们这要是没有选他，岂不是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德不配位？”
智院长看了他一眼，认出来了，并且马上想清楚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这位汤院士的得意门生，在陈颂获得创新突破奖的那一届数学家大会里，是这个奖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
并且很遗憾的是，那一届他输给陈颂之后，之后的几届数学界大会，也一直有强劲的对手出现，这个创新突破奖始终和他无缘。
而汤院士的那个学生，原本想要靠着拿这个奖更进一步，最后自然也没有运作成功。
对此智院长在心里哼了一声，对这种自己没实力还怪别人太强的失败者十分不屑。
甚至于对汤院士，智院长心里也没什么敬意。
虽然汤院士算是数学学科对老资历的院士之一了，这个老资历并不是说他成为院士的时间最长，而是他年纪最大。
然而要知道，即便是院士，其实也并不全都是凭着真才实学选上的，按照院士评选的规则，多少有些人情世故在里面，当然如果是像陈颂这种实力逆天的，也可以不那么讲究人情世故。
而汤院士就属于那种实力不够人情来凑的，他有一个好老师，在故去之前帮他安排了很久，这才有汤院士成为科学院院士的事情。
而汤院士的水平虽然有点水，但到底也还是有些水准的，再加上他老师的余荫，大家平时多少还是愿意给他点面子，但也就是这点面子了，所以汤院士运作他得意门生的事情才会那么难。
院士们还是有原则的学者，如果是差不太多的情况，抬抬手也就放过去了，但要是差距太大，那他们也做不到闭上眼睛装瞎子。
此时听到汤院士阴阳怪气的话，智院长往椅背上一靠，端着茶杯一脸平淡地说道：“这和陈颂在网络上人气高不高有什么关系？在这件事情上网友说的不是很有道理吗？如果连菲奖得主都不能当选院士，那我们的院士到底得是什么水平才能当选？”
汤院士脸色一僵，他成为院士之后听多了溜须拍马，即便是同为院士的人，平时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像是被这么当面顶得下不来台还是很少的，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智院长到底是京华大学数院的院长，论能力论人脉都在他之上，他虽然有老师的荫庇，可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是要他就这么吃个亏，汤院士心里也不愿意，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陈教授是智院长你的学生嘛，你这么说我们也是能理解的。咱们评议的时候，要求回避也是有道理的。”
智院长翻了个白眼，同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回避可没要求师生关系也要回避，我和陈颂可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科学院院士评选的回避制度，是评议环节的回避，投票环节则不需要，并且这个回避只要求亲属包括姻亲回避，师生关系则不要求。
智院长差点没忍住讥讽唐院士当初评选院士的时候，他的老师可没有回避，现在也好意思拿这个说话，不过处于对老前辈的尊重，他还是忍住了。
有其他对两方都没有什么特别想法的中立院士劝架说道：“汤院士对于网络舆论不满意也是正常的，毕竟咱们评选院士不可能由网友左右。但是智院士说的也对，陈教授毕竟是菲奖得主，咱们学科这次要增选两位院士，假如说陈教授落选了，那两位选上的院士必定会被拿出来跟陈教授比较，你们觉得哪两位候选人，能够稳压陈教授一头呢？”
此言一出，就算是汤院士也闭嘴了，这话还真没人敢说。
目前国内顶尖的数学家，和国际一流数学家的水平都还有些差距，也只有陈颂一人真正得到了那一拨最天才的数学家的认可，谁敢说国内有哪个数学家能够稳压陈颂一头呢？
哪怕陈颂现在还非常年轻，但这才可怕呢，他能够统治夏国数学界半个多世纪，除非未来出现了一个比陈颂更天才的，像是黎曼之类的存在。
可是真的能有这样的人出现吗？在座的数学家们谁都不敢说这话。
实事求是得说，虽然不能放在嘴上提起，夏国的数学界是存在派系这种东西的，也就是人们私底下说的学阀，但是像是陈颂这种在夏国几乎是现象级的数学家，派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他本人就是一个象征，他自己就可以代表着一个派系。
更重要的是，学术圈毕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一个派系想要长久的存在，也需要有足够实力传人，否则学阀也会有消亡被取代的一天。
就像是汤院士的老师，当年在夏国数学界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奈何学生都不争取，就算是最出息的汤院士也是勉强运作成科学院院士的，这些年也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成就。
至于汤院士的学生，那就更是提都别在院士们面前提起了，谁知道他是哪根葱啊，拿出来也只能是献丑。
在座的院士们，谁都不可能活得过陈颂，他们自己可能不怕，可是他们的学生呢？
以前没有人提名陈颂也就算了，现在既然陈颂已经成为候选人之一，以他的成就和地位，如果他落选，他们这些投反对票的人就得罪他了。
别说陈颂现在不在这里，投票还是不记名投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没有可能完全隐瞒过去，更何况智院长在这里呢，等到投票的时候陈颂的另外一个老师唐院士也会在，真能瞒得过去吗？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提名陈颂的院士之一喝了一口茶，说道：“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场外因素，只单单说实力，你们觉得陈教授没有当选院士的资格吗？我先说，反正我觉得我自己比不过陈教授，既然我都是院士了，他没有理由不能是。唯一要说有顾虑的，可能就是大家觉得他太年轻，但我记得院士只有年龄上限要求没有下限吧？”
另外一个中立的院士说道：“我觉得陈教授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他和其他候选人的差距太大了，甚至于和我们这些人的差距也很大。我甚至觉得，我没资格在这里评论陈教授，和陈教授比起来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多吃了几年饭而已，就连这多吃的几年饭我都觉得我白吃了。”
大多数院士也是持同样的看法，甚至还有一个院士开玩笑说道：“你们看我们这像不像是一群菜鸡在评论一位大佬有没有资格加入菜鸡的队伍之中啊？”
听到这话，其他比较豁达的院士也都笑起来，别说这比方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和菲奖大佬比起来，他们都是一群菜鸡啊。
其实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对于陈颂能够入选是没什么疑问的，而类似汤院士这样的人，即便心有不甘，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他们心里不满意归不满意，倒也不是真的一点数都没有，他们也并不希望传出什么他们坚持觉得陈颂没资格当选院士之类的话，那样舆论可就不好应付了，毕竟除了年轻之外他们确实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说陈颂没资格当选。
对于陈颂当选院士的事情，阻力其实不是很大，像是汤院士这样的人在象征性的抵抗一番，发现完全是螳臂当车之后也郁闷地放弃了，反倒是另外关于其他候选人的讨论争议比较大。
不过这就和陈颂没什么关系了，陈颂对院士评选的事情并没有很关注，反倒更在意数学家大会。
数学家大会的时间就在院士评议和投票结束之后，不过院士增选名单的光布要等到数学家大会结束，所以这次智院长等数学家也还是会如期参加。
看到智院长愉悦的表情，还有其他数学家们友善的笑容，陈颂对于这次评选结果心里基本上就有数了。
陈颂的两小时报告的内容是关于他的新理论体系的，很多院士都来听了，听了之后神色变得多少有些凝重，心里也庆幸他们都投了赞成票。
他们在数学上的想象力或许不如顶尖的数学家，但是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陈颂的这个理论体系要是能够完善，数学界可能又会出现一番新的天地，这样的人是无论谁都拦不住的，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人只会成为他的踏脚石。
他们可不希望将来的教科书上这样写，陈颂第一次评选院士的时候，被某某某几位院士不看好，投了反对票，遗憾落选。
这不是在青史上打脸他们吗？
于是陈颂发现在数学家大会的几天时间里，他收到了更多的橄榄枝，包括以前似乎没有交流意愿的很多数学家都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其中以科学院院士们居多。
对此，智院长评价道：“他们以前是瞎矜持，觉得你是晚辈，就算你在数学上的成就已经超过了他们，也还是端着前辈的架子。现在他们总算发现，他们那臭架子，根本没人愿意捧着了。”
陈颂倒是没什么感觉，笑道：“老师，我确实是晚辈，要我先去拜访前辈们也是应该的。只是我确实比较忙，数学交流方面也一直和国外的学者保持联系，所以没顾得上。”
陈颂说的是实话，智院长却愉悦地笑了起来，说道：“是啊，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了，你可没有什么求着他们的事情。”
陈颂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到倒也没有打扰智院长的愉悦的心情。
除了莫名其妙收获了很多数学学科院士的友谊之外，陈颂这次数学家大会还有一个收获，就是他的学生哈明宇获得了优秀研究生奖。
虽然这个奖项的奖金不是很高，但回去之后学校肯定会另外有奖励，而且哈明宇也不缺钱，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奖项代表的荣誉，以及对哈明宇未来的帮助。
其实就能力来说，安还是比哈明宇强的，不过安毕竟是外国人，这个奖项是专门对夏国的学生设立的，留学生并不能参与评选。
值得一提的是，陈颂正好就是优秀研究生奖的颁奖嘉宾，得以亲自把奖杯颁发给哈明宇，并和自己的学生以及另外一位优秀的博士生合影留念，很难说主办方不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但不管是陈颂还是哈明宇对此都感觉非常好。
但接受主持人采访问他的获奖感受的时候，哈明宇几乎在舞台上哭出来，虽然控制住了眼泪，但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明显的哽咽。
“能够获得这个奖，我最感谢的人就是我的老师陈颂教授和他的粉丝后援会。我以前身体很不好，先天不足，我的家人为了我的健康，总是不让我做费神的事情，甚至不允许我长时间学习。在高中阶段我也自暴自弃，高考成绩很不好。直到我听说了老师的时候，受到激烈，并且加入了老师的粉丝后援会。
“在后援会里，我遇到了很多很努力的人，我们一起订立目标，每天一起加油。我和当时其他一些后援会的成员的目标，就是考上老师的研究生，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成功了。跟着老师学习之后，我的进步非常大，老师请了大夫帮我调养身体。师门的氛围也很好，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我以前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功。我的家人对我的要求就是活着就好，久而久之我也觉得我是不是注定平庸，是老师改变了我的人生。同时，我也很感谢评委们对我的认可！我以后会继续努力，以老师为榜样做出更多的成果，不给师门丢脸。”
等到哈明宇从舞台上下来，同事们师兄弟姐妹们一一拥抱了他，给了他一个爱的鼓励，并表示他只是第一个，他们绝对不会让哈明宇专美于前，很快也会站在领奖台上，给老师长脸。
这话听得坐在他们旁边的院士们不由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学生们，学生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老师的眼神，他们没人家这样的信心和底气啊。
院士们不由翻了个白眼，不由更觉得陈颂可怕，不仅是他自己可怕，他的学生们也充满了侵略性啊。
虽然现在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说大话，可人家至少敢说呢，不像他们的学生就连一句豪言都不敢放出来。
而这样的话，也确实不是大话，之后的几年的事情，在陈颂的理论体系逐渐完善的同时，他的学生们也获得了一些个人成就，无论是已经毕业的还是还在学习的。
因为要帮助陈颂做这方面的工作，包括安和利安德尔在内，所有学生毕业之后都没有离开，而是选在了留在京华大学任职。
除此之外，大型粒子对撞机项目的进展也非常快。
虽然当初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建成，但大型粒子对撞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加上夏国的基建速度，进展比起大型强子对撞机可以说是飞快。
陈颂他们的隧道设计工作，大概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理论和实验室实验，之后就是建设过程中的实际调整了。
而童一淮他们的侦测器设计倒是遇到了更多困难，但也被一一解决，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任务。
在建造对撞机的过程中，一些关键节点媒体也进行了相应的报道，不过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毕竟对撞机这个东西，就不怎么接地气，对普通人来说，可能连它是干什么的都搞不清楚，也不会想去了解它。
在对撞机项目立项的第七年，建造工作总算是完成，可能开始进行测试了。
而在测试之前，首先需要对对撞机的各部分进行检查和测试，当项目组放出了测试的时间时候，全世界高能物理学家的目光就聚集在了夏国，所有人对这个庞然大物都充满了期待，期待它可以像是大型强子对撞机一样给人们带来新的发现，甚至是新的物理。
鉴于之前大型强子对撞机出现过冷却系统的问题，这次陈颂他们整个团队对冷却系统也非常重视，进行了重点的检查和测试，不过他们前期的工作做得很扎实，冷却系统和隧道的超导磁体都可以正常工作。
童一淮的团队也同样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故障，倒是地面系统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但维修排除之后也很快恢复了正常运作。
所有团队负责人对对撞机项目总负责人唐院士汇报，最终由唐院士对外宣布，测试可以准时进行。
七年时间过去，唐院士的头发变得花白，而陈颂和童一淮的年纪在项目组的一群科学家中间虽然还是年轻得显眼，却也不像是当年看起来的那么青涩了。
这一年的九月，在全世界物理学家的注视中，经过最后检查确实对撞机并没有任何故障之后，唐院士选择测试开始。
经过长时间压缩的高能粒子书从束管中喷射而出，在隧道中运转，在预定的位置发生一次次碰撞。
唐院士站在大屏幕面前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和曲线，陈颂等团队负责人都站在他的身后，一起看着屏幕。
他们并不指望第一次测试就能够有什么新的发现，现在只是要确定对撞机能够正常运行，以及对撞机能够承受的粒子能级。
第一次碰撞他们并没有直接上最高能级，但即便如此，此时对撞机的粒子能级也已经超过了此前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的最高纪录了，主要这次的测试成功，他们就是在改写历史。
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改写历史了，测试安全顺利结束之后，甚至没有人有心情去管那些数据，他们把手里的随便什么东西扔上了天空，爆出了一阵阵鬼吼鬼叫，用各种语言。
陈颂和童一淮也扔掉了手里的东西，第一时间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次测试的成功，标志着科学家和工程师们几年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标志着人类对高能物理领域的探索又有了一个新的更强大的武器。
大型粒子对撞机或许可能发现新的物理，或许不能，现在谁都不知道，但至少他们有了发现新的物理的可能。
而远在海外的理论物理学大牛们也是举手相庆，大型粒子对撞机的建成和投入使用，也是给他们的理论得到证明提供了可能。
即便当他们提出自己的理论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是谁不希望拿出实打实的证据甩在反对者的脸上，让他们闭嘴呢？
唐院士没有加入这场狂欢，他独自站着，但眼神是欣慰的，眼中甚至闪着泪花。
他现在已经七十几岁了，早几年就不再带学生，很多教学工作也都放下了，可以说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大型粒子对撞机上。
这些年，他可以说一直是在超负荷地工作，不论助理、学生、保健医生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透支自己的身体，陈颂和童一淮也劝说过，但并没有什么效果，他们对此也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自己的工作进度，多少帮老师分担一些。
一开始的狂喜过去之后，陈颂和童一淮同时放开彼此去看唐院士，唐院士缓缓回头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以及媒体的镜头之中晕了过去。
陈颂和童一淮离他最近，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扶住了他，有人拿出手机拔打了了急救电话。
陈颂和童一淮一起扶着唐院士缓缓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很快冷静下来说道：“这里距离医院太远了，叫救援直升机！”
大型粒子对撞机的主体也就会隧道部分是在地下的，这样的地方自然不可能选在城市里，虽然为了建造对撞机，附近也建了很多配套设施，但医疗服务还是不行。
此时陈颂和童一淮心里也是急得不行，他们知道唐院士并没有心脏病，但多少有点高血压，虽然降压药倒是一直有吃，但也不能完全保险。
他们都担心唐院士是不是突发脑溢血，可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他们对医学的了解都很有限，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幸好没过多久，常驻的医生就带着医药箱过来了，把唐院士平放在地上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之后松了口气说道：“血压没问题，可能是过于疲劳，再加上突然情绪激动所以才昏迷过去的。”
陈颂连忙追问道：“那唐院士没危险是吗？”
这医生也不敢一口断定，毕竟他条件简陋能做的检查也有限，只能说道：“目前看来危险性不是很大，但具体还要等到了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才行。”
这话显然不能让大家放心，幸好直升机来得也很快，很快有医疗转运的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下来把唐院士给抬上的直升机，并连上了心电图之类的仪器设备。
直升机空间有限，只能让两个家属随行，唐院士的助理是肯定要跟去的。
陈颂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媒体还在拍摄，对童一淮说道：“师兄，你和老师一起去，我在这边善后。”
善后是必须的工作，不仅是要应对媒体，还有其他一些科学家和工程师也要安置好。
陈颂作为唐院士的学生，又是科学院院士，还是这个项目组的主要负责人，他是最适合留下来善后的人选了。
今天能够进入这里采访的自然是央媒，他们也很有分寸，知道现在情况复杂，没有过多为难，问了一些必要的问题之后就撤了。
应付完媒体，陈颂又和科学家与工程师们沟通，将全部安置好，然后才驱车赶往唐院士入住的医院。
原本其实测试成功之后是会有一个庆功宴的，但现在唐院士还躺在医院里，庆功宴便只能往后推了。
陈颂到医院的时候，唐院士已经做完了检查，入住了特需病房。
唐院士的助理、童一淮都在看护，他的家人也过来了。
看到陈颂风尘仆仆的样子，童一淮和他到了旁边说话，“老师没事，检查之后确定确实只是劳累过度，年纪又大了，身体有些承受不住。老师现在没醒其实主要是睡着了，医生建议不要叫醒他，让他好好睡一觉。另外，虽然检查没什么问题，但毕竟老师的年纪不小了，医生建议让他住几天院观察一下，之后也要好好调养休息。”
陈颂听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老师这突然倒下去，吓死我了。”
童一淮说道：“现在对撞机总算完成，老师的心愿也完成，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陈颂想想自从他认识唐院士以来，还真没怎么见他休息过，妥妥一个工作狂，不由无奈道：“希望老师真的能闲的下来。”
童一淮认真地说道：“这次不管老师愿不愿意，都不能让他继续工作了，至少得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我之前跟师母还有老师的子女都谈过，他们也会帮忙看着老师。”
唐院士一直睡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终于醒了过来，之后医生又来给他进行了一些深入的检查，确定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病变，众人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
倒是唐院士，做完检查出来就看行陈颂和童一淮问道：“对撞机那边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颂和童一淮相视苦笑，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唐院士也不能安心休息，陈颂无奈地把自己的安排详细地跟唐院士说了，唐院士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当即表示要出院。
平时一向温柔，也很支持唐院士工作的唐夫人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色，语气很是严厉地说道：“不行！你给我在医院好好住着，什么时候医生说你能出院了，你再想出院的事情！”
唐院士也很少见到唐夫人这表情，一时间好像也被震慑住了，空气里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可是医生不都说我没事吗？既然没事在医院里住着干什么？这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
唐夫人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自己多大年纪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但凡你年轻个十岁，我现在都可以答应你出院。但是你七十几岁了，就算没有病变，身体的组织和器官的状态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万一回去再出个什么事，你让我一个老婆子怎么办？既然医生说你要住院观察，你就给我住院观察！”
唐院士苦着一张脸，但这个时候还真不好意思真的让唐夫人担忧，毕竟他年纪不小，唐夫人年纪也不轻了，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行吧，那我就再住几天一样。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别在医院陪着了，免得我没出事你反而累出病来了。”
见唐院士妥协，唐夫人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是你吗？自己身体什么样都没个数。陪床有孩子们还有你的学生，都是好的，我就每天来看看你，肯定不会累着我自己。”
唐院士自知理亏，冲着唐夫人讨好地笑了笑，看得唐夫人也是无奈。
他们老夫老妻了，感情一直很好，唐夫人也是知道唐院士的执念，知道他有多希望夏国自己的大型对撞机能够建成，所以这些年也一直没有真的阻止他工作。
不过现在，唐院士的工作和执念都完成了，也到了他该休息的时候了，现在唐夫人可不会再放任这个任性的老头子。
唐院士晕倒的时候，媒体正在直播，虽然当时导播很快反应过来把镜头切到了别的地方，但不可避免地当时观看直播的人还是看到了这个画面。舆论很快在网络上发酵，大家都在担心唐院士的身体，很有很多在网络上自发地祝福唐院士。
闲下来之后，陈颂和童一淮也关注到了这个情况，询问过唐院士自己的意见之后，联系对撞机官方微博的编辑发布了一条唐院士最新身体情况的消息。
不过网友们还是没有彻底放心，所以第二天又有央媒来病房里采访唐院士，并录了一段视频放出去。
当然未免打扰唐院士消息，所以采访更多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许多人来探望唐院士，包括其他一些唐院士的老朋友、国家领导人之类的。
大部分交情不是很深，地位也没到的人，都被陈颂给拦下了。
虽然这些人也许是出于好意，但他们的拜访实际上确实会影响唐院士休息，而在这里除了唐院士本人之外，未来能够有那个分量把他们都拦下来的，也就只有陈颂了。
唐院士在医院里住了四五天，情况越来越好，也没有发生别的意外，医生才终于同意让唐院士出院回家，不过再三叮嘱他一定不能再高强度工作了，并且要保证定期体检。
唐院士那叫一个归心似箭，坐上车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庆功宴开过没有？我该去露个面的。”
唐院士坐在项目的总负责人，庆功宴他确实是该去露个面的。
陈颂也没有阻止他，只是说道：“老师，您去露个面可以，但也只能露个面就回来。大家都知道您的情况，不会因此有什么意见的。”
唐院士摇摇头，笑骂道：“行行行。最近这段时间，我怎么觉得你们像是我的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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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06章 春晚 三合一
陈颂和童一淮也都不是什么闲人, 刚开始在医院里陪了几天，后来唐院士刚出院的时候，他们也总是每天抽空去看他, 不过没过几天他们都被表面嫌弃的唐院士赶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用唐院士的说法就是，“我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呢！”
不得不说，对撞机工程完成之后, 唐院士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也没有那么执着于回去工作了，现在每天就是在家里晒晒太阳、浇浇花、散散步之类的，唯一比较需要动用脑子的事情就是每天看一篇论文。
其实原本唐夫人根本不愿意让他看论文的, 虽然物理学的论文很多时候没有数学的论文看起来那么费神，但也不是那种一看就能清楚明白的。
但这点唐院士却不愿意妥协, 科研是一个需要终身学习的工作领域, 尤其现在科学技术和理论的发展都非常快, 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要是不能一直保持输入, 等他修养完再回去工作的时候，都要被时代的潮流抛下了。
一开始唐院士还多算每天多看几天论文呢, 正好他现在手头上没有别的工作，正是学习的好时机, 但唐夫人也不愿意妥协, 于是两人讨价还价一番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唐夫人觉得唐院士都这么年纪了, 也该退休好好享受退休生活了, 但她也知道让热爱物理的唐院士放下工作他肯定也不会开心, 唐院士并不只是把物理研究当成工作, 还是他最大的爱好。
倒是陈颂和童一淮, 需要把很多唐院士扔下的工作完成，幸好他们也不是孤军奋战。
在大型粒子对撞机的所在地，国家也成立了一个高能物理研究所，很多工作可以由这个刚刚成立几年的高能物理研究所的来接手。
饶是如此，他们也忙了几个月才算是给这边的工作收了个尾，又处理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然后总算是空闲的时间，而这个时候今年的春节又到了。
今年的春节陈颂和童一淮也还是不能回家，大型粒子对撞机的落成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对夏国来说更是如此，所以今年夏国的传统保留节目春晚邀请了对撞机的研发团队做客春晚。
但鉴于大多数科学家和工程师都懒得出这个风头，就干脆把地位够高又够年轻的陈颂和童一淮给推了出去。
如果是科研上的事情，陈颂和童一淮倒是没有那么好说话啊，但这种场外的事情，两人对前辈们还是很尊重的，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们两个不算是演员，而是春晚邀请的嘉宾，所以并不需要参加什么彩排活动，或者在后台后场之类的，而是在春晚现场的前排有座位。
其实往年他们也有接到过去现场观看春晚的邀请，但他们要么就是忙于工作，即便不忙也想着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所以一直没有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两边的家人对于这事也表示理解，甚至对于能够在春晚上看到他们有些兴奋，以前一直没有怎么认真看过春晚的两家人吃着年夜饭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打开了电视机。
陈新雨研究生都已经毕业了，如今的她看起来和当年那个少女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打扮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知性的成熟大美女，现在正在帮助父亲陈献经营自家的公司。
她的智商虽然不能和哥哥陈颂比，但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和陈颂一样擅长，在商界混得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让陈献经常得意得生意场上的老朋友炫耀自己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退休了。
他那些老朋友也确实是被他炫耀了一脸，但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有些麻木了，毕竟他们已经被陈献这厮炫耀习惯了。
当初陈颂上学的时候，他的成绩就是陈献可以炫耀的点，等后来陈献成为理科状元，那就更是要大肆炫耀了。
不过当时他的那些朋友们还可以自我安慰，高考状元每年出两个呢，将来也不一定怎么样。
再后来陈颂才大一就跟着唐院士做课题的时候，他们也还能勉强克制自己不去打陈献一顿，再等到陈颂获得了菲奖的时候，不管陈献再说什么他们都已经无所谓了，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的孩子差距太大，还是躺平吧。
当时他们唯一能够在心里自我安慰的就是，陈献家里两个孩子，哥哥虽然优秀，但妹妹却不太省心。
等到后来陈新雨也越来越优秀，这些老朋友们就真的麻了，只能回家鞭策自家的小孩，虽然好像没什么效果。
虽然在职场上，陈新雨看起来已经是个很合格的职场人，未来女霸总了，但是在家里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样子，捧着碗面对着电视机坐着，每当镜头扫到观众席的时候就用自己锐利的眼神寻找哥哥和哥夫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陈颂和童一淮在前排观众中突出的颜值的缘故，导播也乐意把更多的镜头放到他们的身上，每当镜头出现在观众席的时候，一家人总是经常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
王华凝说道：“小颂和一淮这孩子都瘦了不少。”
她这倒不是亲妈滤镜，这些年他们的工作都非常忙，虽然饮食上也一直有人安排，但到底过于忙碌的生活和不算特别规律的作息，对他们也是有影响的，确实瘦了一些。
陈新雨捧着脸，觉得她亲哥和哥夫还是那么帅，听到王华凝的话便道：“这也没办法吧，他们这几年确实太忙了。这段时间可以休息，应该很快就会养回来了，妈你别担心，我哥身边有专业的营养师和保健医生呢。”
王华凝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子儿婿有国家照顾着，确实不需要她操心。
陈献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两个孩子订婚都已经很多年了，感情也一直很稳定，现在有空的话，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了？”
王华凝愣了一下，倒不是她不想他们结婚，而是这几年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和夫夫没什么区别，她都忘了两个孩子其实还没结婚了。
不过听到陈献这么说，王华凝也赞同道：“确实是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等明天我给小颂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如果他们没问题的话，我们再联系亲家讨论婚事该怎么办。”
陈新雨面无表情，她对亲哥和哥夫什么时候结婚没意见，只是她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了，她就担心等哥哥结完婚，爸妈就该盯上她的婚事了，这可不太妙。
陈新雨倒不是不婚主义者，但她没有随便结婚的想法，感觉结婚这种事情还是要随缘，找一个各方面都适合也喜欢的对象，并不想去相亲什么的。
幸好陈献和王华凝还在讨论着陈颂和童一淮的婚礼该怎么办的时候，春晚的节目已经过半，主持人开始介绍大型粒子对撞机的工程了。
陈献和王华凝顿时停下了讨论的声音，看着屏幕上的主持人看着手卡说道：“下面有请夏国科学院院士、京华大学数学学院博士生导师、物理学院博士生导师、大型粒子对撞机隧道项目首席工程师陈颂教授，京华大学物理学院博士生导师、大型粒子对撞机高灵敏度粒子侦测器项目首席工程师童一淮教授。有请两位教授上台！”
镜头适时地切到了陈颂和童一淮的身上，两人站了起来，对着观众席挥了挥手打招呼，然后一起走到了舞台上主持人的身边。
工作人员一人递给他们一个话筒，主持人说道：“欢迎陈教授、童教授，欢迎两位教授来到我们春晚的舞台，请两位跟我们全国的观众朋友打个招呼吧。”
陈颂露出了得体的微笑，举起话筒说道：“现场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陈颂。今天很高兴能够代表夏国大型粒子对撞机项目组受邀来到春晚的舞台上和大家见面，在这里我仅代表夏国大型粒子对撞机项目组给全国人民拜个年，祝大家新春快乐，阖家欢乐，在新的一年级事事顺利，步步高升！”
童一淮也说道：“观众朋友们好，我是童一淮，同样很高兴能够在这里和全国的观众朋友们见面。话都让陈教授说了，那我就代表我自己给观众朋友们拜个年吧。祝大家节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学业顺利、事业有成！”
主持人：“谢谢两位教授，我相信观众朋友们也都收到了两位的祝福。那我们都知道，大型粒子对撞机工程可以说是近年来我们国家最大的一个工程项目，并且这还是一个国际合作的项目，凝聚了全世界科学家和工程师们的心血，可以说是国之重器、全世界的重器。但是我们普通人对这个项目并不了解，两位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童一淮说道：“当然可以，那就由我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吧。大家都知道物理学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领域，一个是宏观层面的，以牛顿开创经典力学为代表；一个是微观层面的，以玻尔等物理学家开创的量子力学为代表。当然说到量子力学，大家可能对另外一位科学家爱因斯坦更加熟悉。”
观众席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多数人可能根本不知道量子力学的奠基人玻尔是谁，但绝对听说过爱因斯坦。
童一淮也笑了笑，继续说道：“确实，爱因斯坦对量子力学的发展也有着非常重要的贡献，他可能是第一个在科学文献上提出‘quantum mechanics’，也就是量子力学这个术语的人，并且他的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对量子力学的发展也有重要的贡献。
“曾经我们以为世界是有我们肉眼可见的物资组成的，后来我们发现了肉眼不可见的细菌、细胞，以及更加微小的曾经被认识组成物资基本单位的分子，后来我们发现分子是由原子组成的，再后来我们又发现了原子的结构。而现在我们知道，组成物质世界的基本粒子远比原子更加微小，而研究这些基本粒子的学科就是高能物理学。
“而对撞机就是高能物理学最重要的工具，使用对撞机，可以帮助我们发现新的粒子，制造我们需要的粒子来进行研究。可能有人会问，我们发现新粒子，研究他们有什么用呢？说实话，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无法回答，就像我们发现电子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它会走进千家万户。但是毫无疑问，科学需要探索和发现。
“对于科学的研究，有时候不必凡事都先问个有什么用，有些在现在看起来没用的东西，很可能只是我们暂时没有发现它的用处。想要永远保持科技强国的地位，保持一定的科学理论储备和才人储备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就现实层面来说，对撞机龚成的建造，客观上吸引了很多国际知名学者的到来，也住进了国内许多相关领域的技术飞跃。”
主持人：“好的，感谢童教授的介绍。我们知道我国的大型粒子对撞机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对撞机，是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的两倍，那么它比起欧洲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有什么优势呢？”
陈颂说道：“比起欧洲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我们的大型粒子对撞机的能够达到的能级更高，更高的能级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大型强子对撞机无法发现的新粒子，而使用它制造一些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但很难制造的粒子，比如希格斯粒子的也会更容易。我们期待它能够帮助我们发现新的物理，但就算不能，它也能做到很多事情。”
主持人：“那看来大型粒子对撞机的建造是非常有必要的。我们都知道，在大型粒子对撞机测试成功的时候，项目的总负责人唐树茂院士突然晕倒，大家对唐院士的健康状况都很关心，两位教授都是唐院士的学生，能不能在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唐院士的现状？”
陈颂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实际上老师对大型粒子对撞机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从筹备阶段就一直亲力亲为超负荷工作，不过幸好老师的身体一直不错，当时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和情绪波动过大才晕倒的。之后在医院观察了几天一直没问题才出院，现在老师已经放下了一切工作正在家修养，有师母看着短时间内不会有机会工作了。”
之后主持人又询问了一些和工程相关的问题，然后请他们抽取了两轮幸运观众，就把他们请下台了。
在这个过程中陈献和王华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陈新雨则拿出了手机一边刷弹幕一边看电视。
在陈颂和童一淮回答关于对撞机的问题的时候，弹幕格外热闹，可以看得出来根本没有人认真听。
【可以看得出来，两位教授很努力地想要解释得清楚明白，让普通人也能听懂了。但是，对不起，我还是没听懂。】
【同没听懂。】
【其实我就听到了一堆名词，可是那些名词我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意思。比如说量子力学，虽然我知道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倒是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量子力学？】
【很真实了，虽然我经常听到量子力学这个词，但是量子力学到底是什么，我还真说不出来。】
【别说量子力学了，就连经典力学，虽然好像中学学过？但是对不起，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中学知识早就已经还给老师了。】
【还给老师了+1，果然，高三就是一个人学识最渊博的时候。】
【准确地说，高三是一般人学识最渊博的时候，对陈教授和童教授来说，肯定不是这样。】
【因为科学家需要永远保持学习吧？虽然我是搞科研的，只是个医生，但我们的工作也需要永远保持学习，因为现代医学的发展太快了。偏偏每天工作都忙得要死，根本没有时间学习。】
等到了说起唐院士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讨论。
【原来陈教授和童教授都是唐院士的学生啊，老师厉害学生也很厉害的样子。】
【哈哈哈哈，确实！不过这个事情其实几年前还掐过一次来着。】
【对不起，我年纪小，求口瓜！】
【其实就是看陈教授、童教授年轻，又坐上了团队负责人的位置，就有人哔哔唐院士任人唯亲。不过后来陈教授和童教授团队的科学家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都出来帮他们说话，认可他们的能力，那些可都是国际上有名望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他们发声之后，那些黑子就消停了不少，尬黑也没人信。】
【我听说这件事情还有国外势力在操纵，他们对我们国家拿到了这个国际合作项目不满，所以就故意带节奏搞事。正好陈教授和童教授年轻，他们就觉得两位教授好欺负，谁知道他们年轻是一回事，能力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工程一切顺利，也是狠狠地打了那些黑子的脸了。】
【很有既视感了，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论资排辈的风气，能力和年纪有怎么关系呢？也许年纪大是多一些经验，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年纪大的人就比年轻人更出色。】
【楼上+1，我也很有同感，我现在在一家老牌企业上班，这种感受就很强烈，虽然我会很多资历比我深的老员工绩效都好，但是不管是升职还是评优，总是他们优先。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特别累，如果我这么努力工作，都无法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那我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呢？还不如躺平等着年纪到了自动升职评优。】
【感受到楼上强烈的怨念，其实我觉得如果楼上能力足够出众的话，完全不缺公司想要，为什么不跳槽去能够给你更多机会的公司呢？】
接下来的讨论就彻底歪楼了，陈新雨关掉手机没有再看，难得得和父母一起看完了春晚才回去休息。
而在春晚现场的陈颂和童一淮，除了观赏节目之外，还和坐在旁边的科技部前副部长如今的部长王部长聊了一会儿，是的，几年过去，王副部长升职了，而他的前任部长已经退休。
王部长一直很关注陈颂和童一淮，虽然这些年国内也有一些年轻的科学家冒出头来，但是能力都比不上陈颂和童一淮，毫无疑问等老前辈们都退下去，甚至不用等他们都推下去，陈颂和童一淮就会成为夏国学术界的领军人物。
陈颂和童一淮对王部长也不陌生，三人闲聊了几句，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转到了工作上。
王部长说道：“陈教授已经是万人计划杰出人才了，但童教授好像一直没有申请过，对这个没有兴趣吗？其实这个计划对科研课题的申请还是很有帮助的。”
王部长这就是暗示童一淮回去申请一下的意思，童一淮也听出来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那肯定是感兴趣的，就是这几年一直很忙，也没空去做这些额外的事情。正好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事情，回去之后应该就会准备申请了。”
王部长高兴地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像是童教授和陈教授这样的人，都不太在乎这些虚名，但是有些该得的东西也是应该争取的，不仅对你们来说是个荣誉，也是让其他科学家看到我们夏国不会亏待人才嘛。”
对此童一淮点头说道：“国家对我们的科研课题一直都非常支持。”
王部长对他毫不犹豫的认可显然很高兴，和他商业互吹，“应该的应该的，正是有你们的工作，国家的科技才能有如今的突破和发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嘛！”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会儿，王部长又问道：“不知道陈教授和童教授接下来有什么新课题的安排吗？”
陈颂就知道王部长迟早也要问这个问题，笑了笑，说道：“我的话，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先回把数学那边的东西整理完成，然后尝试用新方法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等数学这边的工作完成，我想要研究一下可控核聚变。”
王部长听着眼睛亮了有亮，无论是哥德巴赫猜想还是可控核聚变都是足够吸引他的课题。
哥德巴赫猜想的实际价值虽然不是很高，但是架不住它对夏国人有特殊的意义啊，夏国的高层是一直希望有一个夏国数学家能够接过最后一棒完成对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了，但这个看起来真的太难了，夏国虽然有不少数学家在研究，却一直没有什么成果。
陈颂横空出世之后，他们倒也想过陈颂是不是可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但也就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人真的为此找过陈颂，指定一个科学家去研究他不感兴趣的领域显然不太可行，所以最后他们也是放任自流。
现在听说陈颂对哥德巴赫猜想感兴趣，并且想要尝试证明，王部长自然是高兴的。
至于可控核聚变，那就更了不得了。
如果说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对夏国带来的好处是精神和荣誉层面的，那么可控核聚变可以带来的就是实打实的好处。
如今大家对原子核反应已经并不陌生了，对于核反应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是核裂变，一是核聚变，这两种研究又都可以分为武器和能源两方面的研究。
核裂变产生的能量相对比较小一些，也更好控制，无论是在武器研究还是在能量研究上都更早产生突破。
而核聚变产生的能量更大，像太阳，内部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核聚变反应。
很早以前，人类就已经掌握了核聚变武器，也就是氢#弹，但对于使用核聚变反应作为能源也就是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却一直没有关键性的突破。
因为恒星内部的能量来源就是热核聚变反应，所以我们也把可控核聚变工程称为“人造太阳”。
目前国际上对于可控核聚变的研究路线主要是托卡马克装置，而在这个领域的研究最先进的毫无疑问就是夏国的东方超环超导托卡马克装置，另外国际合作的热核反应项目还有国际热核聚变反应实验堆组织。
此外，也曾经有人提出过冷核反应的说法，但最后被证明只是伪科学而已。
但即便夏国在热核聚变反应的研究上已经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可是想要真正把可控核聚变反应从实验室里的研究项目变成一个和核电站一样真正可以作为能源进入千家万户的项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甚至于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
能源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夏国是一个人口大国，也是一个能源使用大国，现在每年依然有大量的能源依赖进口，如果可控核聚变工程功能真正转化成可以使用的能源，对夏国来说意义是重大的。
而且如果夏国能够率先掌握这样的技术，又有哪个国家会不心动呢？
到时候必然会有很多国家会愿意跟夏国交换技术，那么许多夏国一直想要又一直无法得到的技术，比如高精度数控机床、光刻机等等，就都有了筹码和商量的余地。
即便不交换技术，仅仅帮助其他国家建造核聚变反应堆也能够给夏国带来很多的利益，只是想一想，王部长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了。
虽然现在陈颂还只是说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但对陈颂的科研能力十分有信心的王部长已经在开始畅想如果有陈颂加入，这个项目的突破了。
而在陈颂和童一淮看来，就是王部长突然陷入了呆滞之中，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得益于他控制表情的能力），但明显就是在发呆。
只是畅想了一小会儿，王部长就回过神来了，说道：“我想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一定会很欢迎你的加入的。”
夏国的东方超环就是科学院等离子体物理研究所的项目。
陈颂笑了笑，说道：“我做研究有点不太好的习惯，在真正开始实际操作之前，我更希望先进行一些理论的研究，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加入这个项目组。不过到时候我希望能够去东方超环参观一下，如果能够得到一些内部的实验数据和资料就更好了。”
王部长连连点头，说道：“这没问题，我到时候我可以跟等离子物理研究所沟通，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不过说完王部长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虽然核聚变反应的辐射比起核裂变反应要小一点，但辐射强度也不算低……
注意到王部长的表情又变得纠结，陈颂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王部长，有什么问题吗？”
王部长知道，很多研究核工程的科学家都是冒着辐射的风险，其中不乏一些非常优秀的科学家，也不乏一些优秀的年轻人，他也一直对他们的牺牲非常敬佩，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就是有人要去做的，除了给他们提高待遇之外，他没什么能做的。
可是当这个人换成陈颂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想要劝阻他了，“陈教授，核聚变毕竟是有辐射风险的项目，其实如果您只完善理论研究也不是不可以。”
陈颂愣了一下，这点他当然不会不知道，不太在意地说道：“现在防辐射的手段还是可以的，我也不是全天候在辐射环境里工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部长还是眉头紧锁，摇摇头说道：“我们现在的防辐射服虽然一直在进步，但始终无法做到完全挡住辐射，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陈颂笑道：“王部长，要是按您这么说，我们谁不是生活在辐射里呢？手机、电脑、甚至于太阳光都是辐射，但我们谁都离不开这些。”
王部长哭笑不得，但也没有被陈颂的话给忽悠过去，“陈教授，我虽然不是我们科学家，但也没有外行到这个地步吧？手机电脑的那点辐射和核聚变反应对的辐射能一样吗？”
陈颂突然有种当初做周天系统的时候，想要做点小研究被以健康为由拒绝的感觉了，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在研究之前先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改进现在的防辐射服，做出一款至少能阻挡大部分辐射的防辐射服出来？”
王部长一口答应下来，说道：“行！陈教授，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在这样的防辐射服研究出来之后，您只能做理论研究，什么时候防辐射服研究出来，您再去东方超环。”
陈颂：“……”
他们是这么说定的吗？
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如果没能研究出这样的防辐射服，他想要真正去研究可控核聚变项目，阻力会非常大，也只能无奈点头，算是和他约定了。
虽然不知道对话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但得到了陈颂的口头承诺之后，王部长还是很高兴地看向童一淮，“那童教授呢？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童一淮笑道：“我应该会继续高能物理的研究。在加入大型粒子对撞机项目组之前，我做出了一个理论，到现在那个理论也还没有得到证实，依然有不少人质疑它。现在条件已经具备，我想要证明我的理论是对的。”
王部长听得也是连连点头，说道：“这个计划非常好。”
虽然就实用性来说，肯定不能和可控核聚变比，但如果童一淮的理论能够得到证实，即便无法让他得到诺奖，也能让他成为准诺奖级别的大佬，这对夏国扩大物理学界的影响力非常重要。
最重要的是，和陈颂的想做的事情比起来，童一淮的这个课题可是安全多了，让王部长狂跳的心脏都被安抚了下来。
虽然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计划，但陈颂和童一淮并不打算马上执行，不管怎么说也是刚刚完成了一个历时几年的大工程，给自己放个假这种事情，他们倒也没有那么吝啬。
只是还没等他们计划好放假的时间怎么安排，双方家长就已经帮他们决定好，婚礼该提上日程了。
别说王华凝当时没反应过来，就连陈颂和童一淮自己，老夫老妻似的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是突然反应过来，是哦，他们还没结婚啊。
别说婚礼了，他们结婚证都还没领呢。
这些年两人都不怎么着家，对于家里多少有些愧疚，见家长们对筹办婚礼这件事情兴致勃勃，就不管了，放手让他们安排。
不过领证他们倒是有了计划，正好春节刚过，他们打算趁着元宵节这个夏国传统情人节这一天把证给领了。
虽然现在大家过情人节要么是西方的圣瓦伦丁节，或者是夏国的七夕，甚至于连白色情人节都有了姓名，但陈颂和童一淮还是更喜欢“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意境，而且这不是正好这个日子比较近吗？
当然他们并没有说不能过西方的情人节或者把七夕当成情人节过，不过节日这种东西，本质上是一种民俗，而民俗本来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的，本也不是什么固定的东西。
他们是科学家，而且是没有宗教信仰的科学家，对于吉日之类的东西并不迷信，所以也没有考虑这方面，至于婚礼的时间双方家长想要怎么看日子，他们都没有意见，大家互相尊重，只要时间不要拖得太久，毕竟他们不可能一直不工作。
元宵节当天，陈颂和童一淮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虽然没有化妆那么夸张，但多少把自己捯饬得好看了点，一大早就往民政局而去。
在民政局的门口，又有路标指示婚姻登记处的为止，这是一个蛮大的大厅，两人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些人了，不过大多数不是来登记结婚而是来登记离婚的。
伍凡看着眉头微皱，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是不是意头不太好啊？”
陈颂和童一淮也有点意外，但也没有在意这个，虽然他们也希望结婚这天都是喜庆的事情，但是并不觉得这会对他们的婚姻有什么影响，还是一起去窗口拍照登记了。
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两人拍摄了一张照片，同时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朋友圈，配文是：“余生请多关照。”
没过多久下面就多了一堆点赞和评论，多数都是祝福，但也有不一样的。
唐院士：“这些年耽误陈颂和一淮结婚了，你们也不说，我都忘了你们还没结婚，这个假我肯定是要给批的啊？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记得给我发请柬。”
童一淮代表两人回复道：“老师，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们也忘了我们还没结婚了。您和师母我们肯定会请的，不过婚礼的事情是我们双方父母在安排，现在还不清楚。”
唐院士：“那行。有什么需要我和你师母帮忙的，尽管开口。”
智院长也不甘示弱地说道：“还是找我吧。唐院士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现在还在修养，陈颂你们还是别劳累他了，找我就行。”
唐院士：“我身体好得很，正好这段时间休息，有的是空闲。倒是智院长，你还要忙学校的事情，陈颂他们不该麻烦你才对。”
眼见两位老师就这么在评论区里你一言我一语吵出了二十几楼，围观群众呆若木鸡都不敢吭声了，陈颂和童一淮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分别去私聊，把这两位安抚了下来，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两位并没有吵出真火，但多少是有点较劲的意思的。
而关于婚礼让他们头大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双方家长兴致勃勃，讨论之后异想天开想要办三场婚礼——陈颂老家一场、童一淮老家一场、幽州市再办一场。
他们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棒，既可以照顾到所有的亲朋好友，又可以办不同风格的婚礼，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陈颂和童一淮听了却是眼前一黑，一场婚礼就足够他们累得的了，办三场是要他们死吧？
经过他们的据理力争，最后双方家长还是遗憾地被他们劝了下来，公平起见决定婚礼就在幽州市办，两方的亲朋好友都安排交通和食宿到幽州市去参加婚礼，反正两家都不差钱。
至于婚礼的形式，他们还得再考虑考虑。
这个陈颂和童一淮就无所谓了，随便他们折腾吧，别要别让他们办三场婚礼那么可怕就行。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婚礼 今天就一章
两人已经领证并准备举办婚礼的消息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不过到底他们都不是什么大明星，前网红陈颂也过气了，再红也架不住几年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算刚刚在春晚上亮过相，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所以这个消息只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讨论。
为了安排好他们的婚礼, 双方父母都安排好手上的工作，来到了幽州市。
主要是童一淮的父亲童俊良的工作比较难安排，毕竟经营者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即便可以远程办公, 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先安排好。
至于同样经营着一家小公司的陈献倒是没什么问题，一来他公司的业务本来就不多, 二来现在还有陈新雨可以帮他。
王华凝的工作也不难安排, 因为陈颂的缘故, 她工作的银行的领导对她一直非常照顾, 知道她是要去准备陈颂的婚礼, 自然没有不批假的。
张可就更简单了，她本来就是很自由的, 说走就能走。
他们不是同一天到的幽州市，陈颂和童一淮去接机了, 不过双方父母都拒绝了住在他们那儿, 而是选择了同一家酒店。
虽然觉得住酒店肯定没有住在家里舒服，但看他们坚持, 两人也就同意了。
双方父母来了之后, 婚礼的一切基本上都不用陈颂和童一淮自己操心, 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写请柬、定婚戒和挑礼服。
选礼服的工作最简单, 张可和王华凝已经挑选过一轮, 他们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挑选，但两人本来也不是在意衣着的人，看着顺眼的就直接定下来的，后来只需要等礼服做好去试一下就可以了。
本来其实还应该拍个结婚照的，不过两人对这个都不太感兴趣，觉得没什么必要，张可和王华凝虽然觉得遗憾，倒也没有勉强。
定戒指也不是很难，他们定的款式不是很花哨，但是要求在戒圈上刻了一个等比例缩小的微型粒子对撞机，以纪念他们一同完成的这个举世瞩目的工程项目。
最麻烦的毫无疑问就是写请柬的工作了，虽然他们需要写的部分只是他们自己要邀请的朋友和同事，但以他们如今在学术界的地方，以及他们擅长交朋友的能耐，朋友是真的为数不少。
另外还有他们的学生，以及曾经的同学，也都在邀请的行列。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一一打电话过去询问朋友们是否能够前来参加婚礼，毕竟大家都是忙人，不一定有空的。
即便大多数的请柬他们都只需要填一个宾客的性命和他们自己的签名，只有少数几个人的请柬需要他们全部手写，比如说给唐院士、智院长的，但这依然是个非常庞大的工程量。
等到全部的请柬写完两人大致统计了一下数量，陈颂微微皱眉，“来的人太多了，这还没算上两边的亲戚，还有爸妈他们的同事朋友，会不会太高调了？”
童一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有些苦恼地说道：“但是电话都已经打过去了，也不可能现在说让他们别来啊。”
陈颂有些无奈，“早知道这样，是不是听爸妈他们的办三场婚礼更好一点？”
童一淮握着陈颂的手帮他轻轻揉着，“我不觉得办三场婚礼会更低调。”
陈颂一时语塞，“那怎么办？”
童一淮想了想说道：“反正我们也不会请亲朋好友之外的人，真要传出去高调就高调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比起这个，这次确定回来的国内外物理学家、数学家不少，我们要不要趁机搞个学术交流会？”
虽然觉得话题变得有点快，不过陈颂撑着下巴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办学术交流会的话，还是得确定一下他们的行程吧，万一他们参加完婚礼当天就得赶回去呢？”
童一淮说道：“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正式，就当是婚礼上的一个流程来办也行。”
陈颂迟疑地说道：“你确定可以吗？数学家还好，物理学家不会说着说着就打起来吧？就算他们控制住了，吵架也不好啊。”
童一淮顿时沉默了下来，他发现这种可能性好像还不小，毕竟是婚礼，万一发生这种事情确实不适合。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觉得这样大好的机会，不办个学术交流会可惜了，可以不那么正式，但最好也别太过于随意。
他们又发邮件询问了一部分答应来参加婚礼的学者们，确定他们的时间并没有那么赶，并且对学术交流会也很感兴趣之后，两人给科技部的王部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件事情，询问科技部是否愿意出面办这个学术交流会。
事先说明，在接到这个由童一淮打过来的电话的时候，王部长的心情是很放松的，他以为童一淮找他是为了婚礼的事情，他知道这段时间两个人就在忙这件事情，并且也邀请了他。
等到童一淮说完他和陈颂的计划以及目前的进展以后，王部长手上的茶杯差点没摔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两位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他们都能这么玩。
过了好一会儿，王部长才在童一淮的疑惑之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太确定地问道：“童教授，您和陈教授的意思是，这个学术交流会由我们科技部来主办？并且已经取得了很多国外学者的同意？”
科研不是闭门造车，也不能闭门造车，夏国的科研人员当然也需要和国外的学者保持交流，此前他们的做法包括送人出去留学、参加学术会议、做访问学者，或者请国外的学者来国内开讲座、参加学术会议、做访问学者之类的。
但所有这种活动，都很少有能够聚集这么多国际顶尖学者的，童一淮刚才报出来的那些名字，让王部长都忍不住心惊。
以往能够聚集这么多这种级别的学者，都是各学科最顶级的学术会议，国内的学者并不是都有资格参会的。
但如果是在国内举办的非正式的学术交流会的话，就可以多邀请一些国内学者了。
不过如果不是有陈颂和童一淮婚礼这样的机会，普通的学术讨论会肯定是不可能邀请到这么多顶尖学者的，所以现在王部长还真有点小激动。
童一淮说道：“差不多吧，我和师弟没有那么多时间。不过这个事情，我们希望是能够由科技部和京华大学联合主办，国外学者那边由我和师弟去沟通，其他则全部都由你们来安排。”
之所将事情交给科技部，也是考虑到毕竟是官方机构，在国内的号召力更强，但肯定也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考虑母校。
对此王部长也没有意见，一口答应了下来，京华大学是公立学校，而且科技部本也没有必要和学校争名夺利。
事情确定下来之后，陈颂有手忙脚乱地和国外的学者们沟通之后，大部分学者都对这个非正式的学术讨论会很感兴趣答应要参加，只有少数一些学者因为时间的原因不能参加。
而等这边沟通到位之后，陈颂和童一淮才把他们要邀请的宾客名单交给两家父母，顺便把学术讨论会的事情说了一下。
当时四位家长正在一起讨论婚礼细节，主要以王华凝和张可的意见为主，陈献和童俊良也是不是贡献一点意见之后，听完两人的话之后，家长们面面相觑，房间里一时间非常安静。
见他们都不说话，陈颂有些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献顿了一下，看了看陈颂和童一淮的表情，确定他们两个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想要说什么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还是童俊良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这个学术讨论会是放在婚礼结束之后，对婚礼没有影响是吧？”
童一淮点头说道：“对，是在婚礼第二天。”
家长们面面相觑，不由又沉默了下来。
虽然说陈颂和童一淮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可是婚礼的第二天不想着好好温存，也不想着去哪里度蜜月，反而在发现来宾有很多学者之后，决定趁机开一个学术讨论会，这真的没问题吗？
等到两人走后，张可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小颂和一淮这些年感情一直很好，肯定不是他们的感情有什么问题。”
童俊良沉稳地说道：“他们的感情肯定都没问题，可能这就是科学家的特殊思维吧，对他们来说开学术讨论会就跟度蜜月。”
陈献勉强地说道：“也……也是？毕竟度蜜月不就是要做开心的事情吗？对他们来说开学术讨论会应该就是很开心的事情。”
虽然但是，这还是很奇怪啊，难道是因为他们太普通了吗？
四位家长抓狂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管年轻人的事情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好好办完婚礼，至于婚礼之后的事情，随他们去吧。
就像陈颂和童一淮猜测的那样，他们的婚礼来了非常多的人，双方家庭的亲戚、同事、朋友，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同学、同事、学生、朋友，童俊良直接包了一家高级酒店，还必须把不同的身份的宾客安排在不同的宴会厅里。
两人的学生也没把自己当客人，在陈颂和童一淮去双方父母邀请的宾客那边敬酒的时候，主动帮他们招呼客人。
除了学术圈的同事和朋友之外，陈颂和童一淮当年上的学校也不一般，他们当年的同学现在也都进入了各个不同的领域占据了一些重要的位置，只是和开挂一样的两人相比还是差蛮多的。
这样热闹的婚礼，消息自然不可能瞒住，来的客人太多了，总有人拍个照片视频什么的发到朋友圈或者社交网络上。
不过还没等注意到的网友开始讨论院士的奢华婚礼，很快学术讨论会的消息就被放了出去，然后网友讨论和关注的重点顿时歪了。
实话实说，办完婚礼顺便办个学术讨论会这事就是挺奇葩的，绝对能够归入活久见系列，很快就把奢华婚礼的话题给压了下去，毕竟奢华婚礼可太常见了。
而除了学术讨论会的相关讨论之外，关于这场婚礼讨论度最高的是家长们特意让人剪辑出来的vlog。
视频里有陈颂和童一淮相识以来的一些重要时刻，比如他们第一次合作的课题，还有周天系统的研发制造，两人发表的论文和领奖的时刻，两人在学术会议上的尽头，当然也少不了最近的大型粒子对撞机工程。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卡文……写不出来T T
所以今天就这些了宝贝们，我调整一下明天再努力啊
第108章 议论 二合一
如果说那个vlog引起讨论度最高的是社交网站, 让大一堆人跪着看视频，还一度冲上了热搜榜前排，导致网友们泪流满面地表示因为太菜而不配拥有爱情, 那么关于学术讨论会的讨论最热度最高的则是学术论坛。
论坛上许多相关讨论的帖子入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其中热度最高的一个是《我出息了！今天跟着老板去参加了陈童两位大佬的婚礼（bushi）学术讨论会》。
主楼：如题！我现在正在学术交流会的现场，看到了好多大楼, 小菜鸡内心瑟瑟发抖，并感觉这辈子值了！感谢陈大佬和童大佬，两位大佬到底是什么活菩萨啊！婚礼居然都能拿来办学术讨论会！以后我就是两位大佬的脑残粉了！
1楼：哈哈哈哈哈，楼主大胆一点, 你明明就是在参加婚礼！实不相瞒，我也在现场参加了昨天的数学讨论会, 两位大佬一直甜甜蜜蜜地坐在一起撒狗粮。童大佬不擅长数学, 全程几乎没有发言, 就坐在陈大佬身边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那个眼神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2楼：这个真的是活久见系列。结婚的学术圈大佬见过不少, 但是把婚礼办成学术讨论会的我真的第一次见。前无古人是肯定的，后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效仿。
3楼：虽然但是, 也不能算是把婚礼办成了学术讨论会吧？他们前天还是好好地办了婚礼的。
4楼：哈哈哈哈哈，其实我觉得, 那不叫好好办了个婚礼, 那叫顺便办了个婚礼。
5楼：我有点好奇，两位大佬是怎么通知其他大佬来参加婚礼的呢？
6楼：可能是这样：
陈童：朋友, 我们准备搞个学术讨论会, 来吗？
其他大佬：来啊。
陈童：太好了, 我们准备顺便办个婚礼, 你们来了顺便把婚礼参加了吧。
其他大佬：？？？
7楼：2333, 我觉得楼上说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这样的。
8楼：后面有没有效仿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正常的对象如果知道你婚礼第二天要开学与.眼术讨论会，肯定会锤爆你的狗头。
9楼：下意识捂住脑袋。
10楼：额，这样说来，两位大佬都不是正常人。
11楼：那肯定啊，正常人在他们这个年纪能有这种成就吗？他们不是正常人，他们是天才！
12楼：听楼上这么一说，突然又觉得这个奇葩事情正常起来了，毕竟天才干什么好像都是正常的。
13楼：淡定点，我觉得陈童并没有什么奇葩的习惯或者爱好，至于过于沉迷科研，这个在科学家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奇事。
14楼：确实，我以前在本科的时候，曾经上过两位大佬的课，和传说中那些天才科学家比起来，我觉得两位大佬蛮接地气的，很亲和，也很好相处。听说他们不仅智商高，情商也很高。至于婚礼怎么办，我觉得这是他们个人的事情，只要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很不错，别人倒也没必要指手画脚。
15楼：不是指手画脚啊，就是震惊！没觉得不好，就是震惊楼上你懂吗？
16楼：我是14楼，我懂，但是总有些人想法和大众不一样，楼上你应该也懂的。
17楼：以前曾经和两位大佬共事过，虽然我只是小喽啰，两位大佬可能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过确实也算是对他们有些了解吧。就像14楼的朋友说的，两位大佬其实很亲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习惯或者爱好。唯一一个众人皆知的爱好可能是做饭，但同样众人皆知的是，他们不太擅长这个，做出来的饭菜不太好吃。
18楼：哈哈哈，我有一个朋友，以前曾经和大佬们一起在周天系统项目组共事过，当时他跟我说一个事。有一天他们研究所收到了一个大包裹，是寄给两位大佬的，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等两位大佬拆开才发现，里面居然是各种蔬菜！顺便一提，据我朋友说，那些蔬菜超级好吃。
19楼：啊这？所以两位大佬是吃货？因为嫌弃研究所的饭菜难吃，所以决定改善一下食材？
20楼：那倒不是，听说两位大佬有一个朋友是育种家，那些蔬菜都是他改良的品种，寄来跟朋友尝尝。有趣的是，当食堂大厨见到那些蔬菜之后顿时惊为天人，然后研究所就和大佬们的那个农学大佬朋友签订了采购协议。不过听说因为那个农学大佬种的菜不够多，所以采购的蔬菜都要靠抢的，只有两位大佬有固定份额。
21楼：吸溜！本吃货实名羡慕了！请问农学大佬还差朋友吗？
22楼：楼上big胆，居然敢和大佬交朋友，抱上你的学历、职称、奖项、论文！（狗头.jpg）
23楼：楼主还在吗？要不要给我们现场文字直播一下？我不太想知道大佬们在讨论什么，反正我也听不懂，我就先知道陈童秀恩爱了吗？其他大佬们打起来了吗？
楼主：实不相瞒，楼主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发一次言就互相看看，默契微笑，是不是给对方倒个水什么的，到底算不算秀恩爱，反正气氛多少有点，别人融不进去的感觉。另外大佬们现在还是比较克制的，可能是考虑到那两位结婚的原因，甚至都没有吵架。我看到有大佬不同意童大佬的观点，可能想激情发言，然后他憋住了，憋得脸都红了。
25楼：卧槽，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26楼：我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27楼：这就是陈童大佬的险恶用心吗？趁着结婚的时候开学术讨论会，这种时候就算你们反对我也要和风细雨！get到了婚礼的新用法，朋友们，学起来！
28楼：学会了……可是……根本没用！我结婚根本不会有大佬来！
29楼：说了半天，就没有祝福两位大佬新婚快乐的吗？我先来，大佬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30楼：大佬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
学术讨论会开完，学界大佬们各自离开，双方父母对他们如何生活也已经没有疑问了，总归他们自己过得快乐就行，年轻人的世界不太懂，虽然他们身边的年轻人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完成学术讨论会的收尾工作之后，赫院长和智院长分别找到了两人，询问要不要给他们放个假，让他们好好度个蜜月。
虽然现在学校已经开学了，但教授们的自由度本来就挺高，工作还是安排得过来的。
无论是陈颂还是童一淮，他们都是本科就在京华大学，这些年两个人的工作状况他们都看在眼里，休假的时间确实很少，完全可以趁机休息一下。
对于这个提议两人犹豫了一下，都婉拒了，主要他们现在手里都有挂心的工作，就算休假也会记得研究，倒不如完成工作再考虑休假的事情。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学术讨论会，他们也有了很多新的思路和想法，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到工作之中了呢。
赫院长和智院长都有些无语，觉得这两个人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了彼此，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和工作结婚了。
之后童一淮写了万人计划的申请材料，然后就投入到了对希格斯粒子的研究工作之中，而陈颂则是把重心放到了数学方面，就连物理学的学生都给放出去，一部分让他们师兄师姐带着，一部分扔到童一淮那边，另外一部分则给他们找了适合的课题组呆着。
值得一提的事，这两年他们已经不招硕士研究生了，手上带的最后一届硕士生毕业之后，现在招的都是博士生，基本上来报道之后就可以扔去工作，所以陈颂非常放心。
陈颂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他的理论体系彻底整理完成，然后开始尝试攻克难倒了数学界几百年的哥德巴赫猜想。
之前的工作他的学生们都有帮忙，但是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这部分他们就没有参与了，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陈颂的新理论体系，并不能只能用于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对于其他悬而未决或者已经解决的数学猜想，也是一个全新的证明思路。
他们或是选择独自完成，或是组成一个课题组共同研究，同样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不过陈颂也没能投入工作多久，很快就是期末了，虽然他把今年的出卷工作也交给了学生，但学生处的卷子他还是要审阅一下的。
而自从婚礼之后，为了研究希格斯粒子带着学生住到了高能物理研究所的童一淮也暂时返回了幽州市。
两个许久未见的新婚夫夫难得暂时放下工作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童一淮帮陈颂端了碗汤，随口问道：“最近怎么样？有把握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吗？”
陈颂接过汤喝了一口，笑道：“比我想象的轻松，看来这是一条证明的证明思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书在明年就可以出版了。”
童一淮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的放松，不由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为他感到高兴，“是英文版还是夏文版？”
在国内出版的话，还是夏文版比较适合，但这种学术书籍想要更快地让学术圈内更多人好看，肯定还是英文更加快捷，毕竟夏文实在不是什么容易学习的语言。
当然，只要书的水平足够高，总会有人去翻译的，就是大概需要一点时间。
陈颂喝完汤，擦了擦手，说道：“夏文版和英文版一起出版，正好之前安他们在整理的时候就弄了两个语言的版本，现在只需要将对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放进去就行了。”
童一淮给他递了一张餐巾纸，挑眉问道：“所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过程，你不准备发论文了？”
如果是已经公开出版的书籍里的内容，为了避免版权纠纷，是不能再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
陈颂自傲地一笑，“我现在不差一篇论文，就算我把论文放在我的书里，也有人会去买来看。而且证明完成之后，我打算把证明过程发到开放的预印本网站上，这样一来如果要发论文的话，还要多给期刊一笔开放版权的钱，换算成夏币也有几十万呢。我自己的论文，我还要花钱买版权？虽然咱们也不差这个钱，但干嘛要花这个冤枉钱？”
虽然已经不是那个和学长学姐们讨论学术出版商的贪婪的普通学生了，但陈颂对期刊两头吸血的行为依然充满了不满，或者说任何一个学术圈内人士，对此都非常不满，只是多数没什么办法而已。
童一淮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确实以陈颂如今在数学界的地位，他可以不卖任何期刊面子，想把论文放哪里就放哪里，只要是他的论文，哪怕是放在三流期刊上都会有人看。
现在已经不是陈颂求着期刊想要在他们那儿发论文了，而且期刊要反过来求着陈颂把论文发表在他们期刊上了，毕竟顶刊也是需要高质量的论文支撑的。
童一淮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餐具方便阿姨收拾，有擦了擦手问道：“我之前听你说，你的学生们也在尝试用这个新方法证明数学猜想，他们的证明过程也放在书上吗？”
陈颂摇摇头，说道：“他们就不必了，一来时间未必赶得上，二来他们毕竟和我不同没到能够毫无顾忌的时候。”
陈颂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反问道：“别说我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童一淮微笑道：“我也不错，目前的研究和我之前的理论完全吻合，不过想要得出最后的结论现在为时尚早，现在能够获取的希格斯粒子还是太少了，这个是漫长的工作。”
陈颂失笑，说道：“正常，我的理论体系的完善也用了很多年的时间。”
两人收拾了东西，像往常一样，走路去学校，漫步在校园里，看着步履匆匆赶去图书馆准备期末考试的学生们，都已经奔四的两人不由想起了从前的时光。
当然他们两都是不需要为了期末考试烦恼的学神，但身边总有些学渣同学，虽然这个学渣是相对而言的。
陈颂伸手接住一片从树上飘落下来的黄叶，慷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师兄，眨眼间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
童一淮也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是啊，当时你还很年轻。”
两人一边聊着从前一边往前走，正好看到一只猫蹲坐在绿化带的灌木丛下面好奇又警惕地看着他们，看起来是学校里的流浪猫。
京华大学的学生一只都有投喂学校附近的流氓猫狗的传统，当然这些流浪猫狗都是打过疫苗绝育过的，有些愿意被领养的流浪猫狗也有专门的学生组织帮它们找领养，但有些确实更喜欢流浪的就会任由它们来去。
陈颂友好对这只陌生的流浪猫招招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和童一淮一起往前走，叹息道：“学校附近的流浪猫狗都已经换了一拨。师兄你还得当年附近流浪猫的老大灯霸吗？”
童一淮带着笑意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我们还曾经把它带回家洗澡。”
陈颂说道：“几年前我们在做对撞机的工程的时候灯霸去世了，是寿终正寝的。它生命的最后两年是学生们轮流照顾的，后来他们给灯霸准备了一个好看的小坟墓，就葬在所有流浪猫墓地的最中间。”
京华大学为了培养学生对生命的尊重，不仅鼓励学生们科学喂养流浪猫狗，对于去世的流浪猫狗也有一套处理流程，首先去送到专门为宠物火化的殡仪馆火化，然后葬在学校专门准备的墓园里。
墓园里每个流浪动物的地方不大，但放置它们的骨灰瓶也完全足够了，至于下葬的仪式和墓碑之类如何布置，则完全交给学生们。
童一淮听到赞同地点点头，说道：“灯霸是历届流浪猫狗老大里最霸气的那只，值得这个特殊的位置。”
陈颂也点头说道：“嗯，现在的流浪猫的老大就比不上灯霸。”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议论自己，现任流浪猫老大，大黑猫“墨老大”翘着尾巴路过，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这两只在背后说猫是非的两脚兽，高冷地留给他们一个黑漆漆的背影。
两人目送墨老大的背影消失，然后面面相觑，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颂摇摇头说道：“看来真的是不能背后说人啊，猫也不行，不然正主肯定要冒出来吓你一跳。”
被墨老大这么一打扰，两人伤春悲秋的感慨也完全消失了，加快脚步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学生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到两人进来也只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埋头继续工作，他已经知道在这两位导师面前，工作上拿出成果来比在日常献殷勤更有用。
两人的办公室在隔壁，不过他们没有分开，看了看学生们的情况，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他们要去见唐院士。
唐院士现在已经回来工作了，不过他现在的工作量比以前少了很多，手上也没有什么课题，基本上就是给学生们上上课。
除了本科生之外，唐院士现在就带一个博士生，毕竟他年纪大了，不管哪方面都不可能以正常博导的要求要求他。
陈颂和童一淮到的时候，他们的新师妹蒋如月正在帮唐院士整理桌子上的资料，看到他们蒋如月笑着打了声招呼，“童师兄、陈师兄。”
两人对她点点头，又看向坐在椅子上喝着养生茶精神似乎挺好的唐院士，“老师，您看起来不错。”
唐院士淡淡地说道：“我本来就没什么事，是你们觉得我有事。”
看出唐院士还在为之前被强迫休息的事情感到不高兴，童一淮无奈地笑笑，说道：“那也没办法，您突然晕倒确实吓到我们了。再说了，就算您不考虑我们的心情，也要考虑师母的心情对不起？重要休息一阵让她安心一些。”
唐院士呵呵一笑，“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他不在乎妻子的心情，回家还不得后院起火？
陈颂走到唐院士旁边坐下，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老师，生气影响健康的，别气了。对了，您这次专门叫我们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吧？”
唐院士哼了一声，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说道：“明年是工程院院士增选年，你们也现在也到这个火候，该准备起来了。”
唐院士自己是两院院士，也就是同时是工程院院士和科学院院士。
陈颂已经是工程院院士，走的是数学学科的路线，不需要唐院士操心，童一淮想要进科学院还缺点成色。
不过鉴于陈颂和童一淮在对撞机工程上的巨大贡献，他们现在已经有资格当选工程院院士了，唐院士这个做老师见他们自己一点都没成算，自然也要为他们打算。
陈颂和童一淮最近都扑在自己的课题上，连彼此视频聊天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别的事情了，自然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
这主要也是因为两位都是那种不慕名利的人，其实对这些虽然不拒绝，但也不会很热衷的去追求。
不过既然唐院士提起了，两人当然也不会往外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们最近忙的晕头转向，确实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劳烦老师操心。”
唐院士哼笑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们吗？年少成名一帆风顺，也不缺荣誉和金钱，所以对这些东西不上心。但是有些东西，该是你们的也不能不要，这个你们也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后面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你们照着做就行。”
陈颂和童一淮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之前智院长安排的时候，陈颂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轮到唐院士他却十分不好意思。
不是陈颂厚此薄彼，他虽然和唐院士的感情更深厚一些，但对智院长也是非常尊重爱戴的，只是还是那句话，到底唐院士的年纪大了。
这件事情本来该是他和童一淮自己操持的，却让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老师操心，确实是不应该。
蒋如月在一边捧脸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有些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像两位师兄一样烦心评院士的事情呢？
第109章 论文发布 二合一
也许是今天想到了太多过去的事情, 晚上下班回家，陈颂和童一淮难得的完全放下了工作，打开电脑登陆了聊天软件。
他们加的群大多数都是和现实以及工作相关的, 家族群、师门群、工作群等等，唯一完全二次元的就是跑团群了。
跑团群这些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曾经的老玩家有一部分已经退出了这个圈子, 同时也来了很多新人。
过去的老玩家还留在群里的，大多数也已经不怎么跑团带团，大家三次元都有事情要忙，只是时不时还会出现水个群。
大群的管理出现了一些新面孔, 但之前他们认识的管理也还在，只是不怎么管事了。
其实早在几年前, 童一淮就说自己没时间管理, 想要把群主让给其中一个管理了。
不过管理们都表示就算童一淮没空, 也可以当个吉祥物, 有一个大教授当群主显得他们跑团很有逼格, 虽然绝大多数群成员并不知道童一淮的真实身份。
至于童一淮的那个小群里，人倒是完全没有变动。
之前陈颂和童一淮结婚的时候, 也邀请了这几位老朋友，虽然是网友, 但十几年的交情, 他们也都尽量抽时间过来参加了。
这些老牌的管理员们现在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平时也挺忙, 跑团的时间也不多,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关注这个圈子, 并对近期发生的新闻聊的热火朝天。
值得一提的是, 现在coc早就出了新规则,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这些来玩家继续玩7版规则，毕竟当初7版规则出来那么久了，也还是有人对6版规则情有独钟。
还有dnd5e规则出来之后，也不妨碍人家对dnd3r爱得深沉。
看到他们在聊最近有个人试图将跑团商业化，正在到处拉人，搞得整个圈子人尽皆知，陈颂忍不住说道：“这个事情听起来，好像似曾相识。”
海纳百川：“可不呢吗？这种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总有人孜孜不倦地试图到跑团圈子里来赚钱，但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其实我倒是希望有谁能成功，让我能靠着跑团赚上钱，结果还是只能为爱发电。”
长城不倒：“说起为爱发电，最近圈子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来着，你们听说了吗？”
青出于蓝：“当歌？院士诈尸了？人类在不在？”
真的是人类：“……在。”
栗子：“刚刚还以为我眼花，还真是你们诈尸了啊？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出来水群？”
当歌：“最近学校期末考，所以比较闲。长城说的是什么事情啊？等着吃瓜。”
青鸾：“不是，我不理解，学校期末考，你们不是应该更忙吗？为什么居然会闲？”
长城不倒：“就有一个跑团大群，群主和几乎所有的管理闹掰了。似乎是因为群主太忙，根本不管群里的事情，还要求群管们要为爱发电，负担类似组织活动之类额外的事情。然而群管们也很忙，并不想为爱发电。言辞中大概是出现了一些让群管们很不满意的点，然后我们就分裂了大群出走了。”
当歌：“因为要期末考，所以暂时放下了研究工作。然后期末考的事情大部分可以交给学生去做，所以我们就很闲了。”
才高八斗：“我好像听说了，并且可能是因为群主确实不管事，所以群里活跃的成员都和群管关系比较好，分裂之后群里的活跃成员几乎都被拉走了。”
海纳百川：“哇哦，刺激。这不是和人类很像吗？人类你有没有产生危机感？”
真的是人类：“？没有。我知道我没空管群，你们想要的话不用搞分裂，群主直接给你们。”
海纳百川：“不，我说的是你们压榨学生劳动力的行为！”
当歌：“？我们又没让学生为爱发电？发工资的。再说了，那个群主让群管为爱发电，有不能给群管任何任何。但是，我们不仅给学生发工资，还能给他们大号的前程。如果他们想跑，有的是人想要取代他们的位置。”
海纳百川：“有加班工资吗？”
真的是人类：“有，我们尊重每个人付出的劳动。”
海纳百川：“可恶，研究生的待遇居然这么好，我加班都没有加班工资，只能自愿加班，手动狗头。所以，我现在去考个研究生还来得及吗？”
真的是人类：“来得及啊，考研究生又没有年龄限制。不过，事先声明，并不是所有研究生都有这样的待遇哦，被导师当成廉价劳动力也不少。我和师弟只是因为科研经费充足，而且也不缺钱，所以愿意给学生好一点的待遇。”
海纳百川：“哦……那没事了，反正我也考不上你们的研究生，专业都不一样。”
真的是人类：“跨专业也能考的，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嫌弃你年纪大。微笑.jpg”
海纳百川：“不了不了，我不配，我不行，社畜读不起书了！”
其他管理笑成了一团，笑完青出于蓝问道：“那你们这次有空跑团吗？”
这些年陈颂和童一淮偶尔休息的时候，如果时间充裕也会跑跑团，当然开团是没这个时间了，毕竟想要开好一个团，需要的备团时间也不短。
当歌：“小青有团啊。不过应该没空，我就这两天盯一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要继续研究了，在我解决哥德巴赫猜想或者放弃解决哥德巴赫猜想之前，应该都没空跑团。”
真的是人类：“我也没空，虽然我现在主要在研究所那边，但其实很多工作在学校也可以完成。”
虽然童一淮的工作需要对撞机的帮助，但对撞机也并不是随时都可以启动的，每进行一次质子对撞，需要的准备时间很长，在此期间童一淮对研究所那边也做不到更多的事情。
栗子：“解决或者放弃……这么干脆的吗？”
当歌：“是啊，因为我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当然如果能证明最好了。”
海纳百川：“我听说过哥德巴赫猜想，听说是已经证明到了1+2，然后现在要证明1+1。所以，是要证明1+1=2吗？”
当歌：“不是，1+1=2早就被用皮亚诺公理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1+1，指的是一个素数加上一个素数，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表示成两个素数的和。”
栗子：“所以，1+1=2，原来真的需要证明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这需要证明！”
海纳百川：“我知道，素数就是质数，质数一定是奇数，两个奇数相加不是一定是偶数吗？”
当歌：“1+1=2的证明很简单，你们也能看懂，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搜索一下看看。”
当歌：“噗！百川这个就是典型的民科证明方法了。但是你们中学阶段应该都学过数学逻辑，知道什么叫做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以及充分必要条件，充分非必要条件，还有必要非充分条件吧？先不说素数一定是奇数这句话就是错的，就算它是对的，奇数一定是素数吗？这个结论可以很容推翻，比如9，这是个奇数，但不是个素数。”
当歌：“至于前者，最小的素数2是个偶数，虽然它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的前提错误，所以你的结论也是错的，两个素数相加不一定是偶数，2和任何一个除2以外的素数相加都是奇数。另外，就算不考虑2这个特殊情况，假设两个素数相加一定是偶数，但这能证明一个偶数一定可以写成两个素数相加吗？”
青鸾：“一定要证明它吗？我不是很理解，我不是说它有什么实际作用，而是我们不证明它不可以吗？”
当歌：“当然，一定要证明。因为虽然这个结论看起来是对的，但在我们能够用科学的方法证明它之前，它只是看起来是对的，我们不能说它一定是对的。猜想只是个猜想，虽然我们现在先把它当对的用，但还是有一定的几率，它其实是错的。就在以前，人们觉得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并且这看起来好像是对的，但我们现在知道，它是错的。”
青鸾：“那我有点明白了。就是说有一个结论，它起来是真理，但实际上它也有可能是错误的，只有通过逻辑严密的证明才能确定它是不是真理。”
当歌：“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在我们数学领域，更愿意把这种陈述称为定理。”
玉兔啼血：“这个我知道，以前的数学书上见过很多定理。还有当歌之前证明的那些猜想，现在也都是定理了，听说还是用当歌的名字命名的。”
当歌：“嗯，按照数学界的惯例，会用证明定理的人名字为这个定理命名，但有些时候大家还是会习惯性地叫某某猜想。”
长城不倒：“说了半天，其实我比较关心，当歌直接把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说出来可以吗？我听说你们学术界也有学术竞争的说法。”
当歌：“有啊，但是没关系。哥德巴赫猜想本来就有一些数学家在研究的，无论我是否在研究这个猜想都一样。而且这个猜想想要证明非常困难，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证明出来的话，根本轮不到我，所以无所谓。”
青鸾：“我看出来了，当歌很自信。”
栗子：“你在说什么傻话？菲奖得主，科学院院士，自信不是应该的吗？”
青鸾：“有道理，是我狭隘了。”
陈颂哭笑不得，把话题又扯到了跑团上，在群里和他们瞎聊了一个晚上，续上友情。
之后正如陈颂和童一淮计划的那样，没等期末考试结束，他们就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之中，工作之余唯一的闲暇则按照唐院士的安排去准备评选工程院院士的事情了。
次年2月，有浏览预印本网站习惯的数学家们发现这个网站上出现了一篇名为《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的论文，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谁把该放在民科分类的文章放到了这里。
但很快他们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在论文作者那一栏看到了陈颂的名字，他的名字本身就是论文质量的保证。
预印本网站，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尚未通过期刊审核的论文发布其上的平台，当然发展到现在也并不是只有投稿给期刊的论文才会发布在这里。
另外因为期刊的规定，有些期刊不开放授权，投稿人如果想要在那些期刊发表论文，就不能把论文发到开源的预印本网站上供科研工作者们免费下载。
还有些期刊可以允许作者开放授权，但要求作者必须给期刊一笔不菲的费用，也就是之前陈颂和童一淮吐槽的几十万夏币。
另外还有部分期刊允许作者开放授权，并且不收取任何额外费用，但这种期刊基本上都是三流期刊，顶刊几乎没有。
预印本网站自从出现以来，也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陈颂发布论文的这个网站，也是数学家们最常用的，鉴于在这里发布的文章太多，所以是有基本的审核的，当然没有期刊的审核那么严格，并且还给民科专门搞了个分类，民科们的论文全都被放在那里分类里。
因为审核不是很严格，所以预印本网站比起专业期刊还是有一些问题，预印本网站上的论文质量良莠不齐，需要学者们自行分辨。
不过浏览预印本网站的不管是专业的学者们，还是还在学习阶段的研究生们，他们对此都有些心得，比如大佬们发布的论文，至少是值得一读的。
所以当人们发现这篇论文出现在了数学分类，作者是陈颂，并且还是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很快有了很多下载量，别管读不读的懂，总之可以先看看再说。
而半天过去，当大佬们还在研究这篇论文的时候，根本读不懂论文的科研菜鸡们已经开始在论坛上讨论了。
《你们看到那篇论文了吗？听说陈大佬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
主楼：好家伙，楼主早上例行登陆预印本网站打算巡视一圈，就看到了那篇论文。当时还以为又是哪个民科要来证明哥德巴赫猜想了，然后就看到了陈大佬的名字！现在就非常震惊，距离陈大佬搞完对撞机工程也才没多久啊，他又是一边研究物理一边研究数学吗？有没有大佬能看懂论文的？陈大佬真的证明哥猜了吗？
1楼：看到了，下载了，没看懂，下一个。
2楼：楼主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能看懂论文的，现在根本不会在这里跟我们讨论。
3楼：楼上也太绝对了吧？
4楼：我是2楼，所以3楼能看到论文？如果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立马给你道歉。
5楼：我是3楼，我看不懂啊，但万一下面有大佬能看懂呢？大佬也未必都不混论坛吧？
6楼：？楼上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大佬不上论坛，我的意思是，能看懂论文的大佬，现在肯定还在看论文啊，根本没空出来讨论好吧？
7楼：哦……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哦。
8楼：2哥说的对，我下载打印出来的论文，被我老板看到，然后就被他征用了，现在老板正在读论文，已经遗忘了我们的存在。
9楼：我也读不懂论文，但我注意到一件事情。陈大佬在文章末尾说，论文证明方法的详细解释以及全部证明过程都在他新出版的书里，那本书还是夏英双语同时出版的。
10楼：刚去网购了陈大佬的书，来晚了。哇哦，你们才发现有这本书啊。
11楼：楼上好果断，说买就买。
12楼：我是10楼。书又不贵，而且陈大佬难道是需要靠出书赚钱的人吗？
13楼：非杠，但凡事我们要讲究证据对吧？你怎么知道陈大佬不需要？
14楼：京华大学学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学生证证明。我证明陈大佬确实不需要，他和童一淮在京华大学旁边的一个房价非常贵的小区有一套房，那种顶楼的跃层公寓，整个两层都是他们的。另外之前学校建教职工房，陈大佬和童大佬各有一个别墅名额，全额买房，你猜他们需不需要？
15楼：我补充一下，陈大佬还是科学院院士，其实早在陈大佬成为院士之前，国家就给他安排了保镖和生活助理、家政人员之类的，另外还在那个著名的院士小区有一栋别墅，你觉得陈大佬需不需要？
16楼：在你们吵架的时候，我去本地有出售学术类书籍的书店里问了一下，买到了一本陈大佬的书，夏文版的。[书籍封面图]
17楼：楼上快看看，然后告诉我们感想。
18楼：等我回来！
……
2304楼：我看书回来了，其实还没看完，不过确实看到了在书籍最后一章的哥德巴赫猜想证明过程，另外阅读了本书的前两章，现在只想说一句话：陈大佬这是想当下一个格罗滕迪克啊！以及，建议大家都买一下这本书，搞不好接下来就会出现在数学系甚至是物理系的教材里了。
有些人本来就已经买了书，但大多都是网购，所以现在还见不到。
另外还有一些人还在观望之中，这些人之中的一部分，看到他的话之后，将信将疑地买了，主要是反正也不贵，就是一顿饭钱的事情。
陈颂把论文发布出去之后，就把所有工作一扔，去研究所找许久没见的童一淮了，至于其他人如何议论他的论文和书，他并不是很关心。
毕竟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而且也已经仔细检查过他的书和论文，知道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他的书的价值只要张眼睛的数学家都能看到。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陈颂和童一淮度过了几天愉快的假期回到京华大学之后，很快就接到了很多朋友们的电话。
他们还没有完成对哥德巴赫猜想证明过程的验证，主要是因为想要读懂他的证明过程，就需要先搞明白他的新理论，而虽然他们此前在阅读陈颂关于孪生素数猜想乃至于皮莱猜想的证明论文的时候，就对这个新理论有了粗浅的了解，但这显然还不够。
所以为了能够读懂陈颂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论文，他们就必须先买陈颂的书，把他的新理论弄明白。
对于买书这件事情他们倒不是很抗拒，他们都很高兴能够有新的数学理论和工具出现。
正如格罗滕迪克的代数几何对数学发展的巨大影响，从陈颂的这本书中，他们几乎看到了同样的东西，现在还不能说是新的数学，但从陈颂的理论中，他们看到了能够推动他们找到新的数学的东西。
当然，即便是像他们这样的天才数学家，想要把一个全新的数学理论研究清楚，也需要花费比较长的时间。
只是在发现其中的巨大潜力之后，他们甚至忘记了陈颂对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电话和他连交流两句。
而等他们冷静下来，沉下心继续研究那本书，陈颂再次接到加兰教授打过来的电话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当时他刚给本科生上完课，两手空空地往办公室走，听到铃声就接起了电话，顺便一提他的手机铃声是克苏鲁神话的同人歌《旧日颂歌》。
“陈，我读完了你的书。真是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天才之作，还有你对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逻辑严谨，过程非常完美而清晰，我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甚至于没有任何疑问。但我任然有很多关于你的新理论的问题想要和你交流，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学术报告会？”加兰教授迫不及待地说道。
陈颂说道：“实际上，我正在等你们的反应，学术报告会肯定会开的，但是我总要给大家理解我的理论的时间。既然接到了您的电话，那我想我的学术报告会应该可以开始准备了。”
加兰教授说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参加你的学术报告会，希望能够第一时间收到邀请函。实际上，陈，当初在听你关于孪生素数猜想的学术报告会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可能会有整理一个新理论出来的想法，你的证明过程有这样的痕迹，但我没想到你的速度会这么快。毫无疑问，你是可以和历史上的那些天才数学家比肩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娃娃 二合一
学术报告会召开之前的这段时间, 可能是陈颂最近以来最优先的时候了，但他也并不是没有烦恼。
数学家们对陈颂带着夸张惊叹的赞誉，还是引起了圈外人的注意, 有些媒体或者自媒体为了吸引眼球，对此大肆报道。
诸如“二十一世纪初最伟大的数学家来自夏国”“继格罗滕迪克之后数学界的有一领军人物”之类的报道层出不穷，再加上看了这些报道之后或吹或黑的网友, 虽然陈颂并不关心这些舆论，但也很难完全避开，总有些人看了这些言论跑来问他的，尤其是圈外人。
甚至于就连陈献夫妇和童俊良夫妇也打电话过来问了, 问完之后还顺便试探地询问他和童一淮有没有想要领养一个孩子的打算。
虽然无论是陈颂还是童一淮，都不必担心养老的问题, 但是老一辈的观念总是觉得没有孩子就缺了点什么。
尤其陈颂和童一淮这种情况, 两个人都沉迷工作, 别说孩子了, 就连宠物都没有养一只, 身边虽然有很多工作人员，但工作人员也有自己的家庭, 学生们和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在陈颂表达了几次他们暂时没有□□的打算之后，两家父母似乎背地里商量过, 有试探地询问他们要不要养个宠物, 寿命长一点的那种，张可甚至于有些遗憾地说道：“一淮小时候养的马就不错, 可惜马太大了, 也不适合养在家里。”
陈颂有一瞬间哭笑不得, 长寿的宠物养什么？乌龟吗？
无奈的陈颂只好和童一淮商量了一下, 但两人最终的意见还是决定不养宠物, 理由和不领养孩子一样。
他们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家庭，不管是孩子还是宠物都需要陪伴和照顾，既然无法给孩子和宠物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那就不要把他们带回家了。
两人也和父母分别聊过，然而两家父母虽然接受了他们的想法，却依然表现得很担忧。
其实他们也不是一定要他们领养孩子，只是对他们的状态不太放心，而这种不放心其实是从婚礼开始的。
从陈颂和童一淮在婚礼第二天办学术讨论会开始，他们就一直觉得他们两不太正常，虽然他们结婚了但后来又一直聚少离多，实在不像是正常婚姻生活的样子，父母会为此担心也是正常的。
他们的这种纠结，陈新雨也发现了，还主动给陈颂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说道：“哥，要不你们养个娃吧？其实爸妈他们就是觉得，你和童哥两个人太没有生活气息了，养个娃经常发发照片状态，他们应该就会放心多了。”
陈颂放下笔，起身走到窗户边，眉头轻蹙，“我和师兄确实没时间照顾孩子。”
陈新雨：“哎，不是，我说的不是孩子。娃娃你知道吧？就是那种很像人，但不是真的人的娃娃啊！”
陈颂：“？小时候女孩子比较喜欢玩的那种芭比娃娃？”
陈新雨：“不太一样，但也有点差不多？现在很多人成年人养娃娃的，男女都有，都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给他们做家具、做衣服、化妆，带出去玩、拍照之类的。反正爸妈他们觉得你们养宠物也行，你们不当孩子养，当宠物养也可以啊。而且娃娃不是真的生物，并不需要你们经常陪伴，有空的时候玩一玩就行。”
陈颂不太理解，不过想想小时候有些小朋友拿娃娃过家家，好像又有点明白了，可能是个高级点的过家家游戏？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陈新雨，说道：“我先了解一下吧。”
陈新雨：“那你好好考虑哦，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你还记得我的那个好朋友，你的小粉丝李悦吗？她就在养娃，等会我把她娃娃的照片发给你，你看看，还蛮有趣的。”
陈颂挂了电话，用电脑搜索了一下，大致了解一下陈新雨说的娃娃，看到了很多照片，感觉……还蛮好看的。
接着陈新雨的照片就发了过来，只有几张，大概是因为担心发太多照片陈颂也不想看吧。
照片里是一只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几公分高度的娃娃，按照陈颂刚刚了解的内容，这应该是BJD（球形关节娃娃）里的四分娃。
娃娃面容精致，化着美美的妆，头发是金色的长卷发，身上穿着蓝色洛丽塔风格的长裙，搭配配套的头饰、鞋袜、首饰之类，看起来温婉美丽。
照片的拍摄地点是一间房间，房间的空间相对于娃娃来说很大，但装修同样非常精致，还有根据娃娃的身材比例定制的全套家具。
陈颂依然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是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评价，大概就像有些人氪金玩游戏一样，养娃娃的人也是在花钱收获属于自己的快乐，即便圈外人无法理解。
但只要量力而行，不违反法律法规，不违背公序良俗，那任何爱好都是值得尊重的。
不过此刻的陈颂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对于陈新雨的提议，也只是出于尊重礼貌性地了解一下而已。
对于父母的焦虑，陈颂倒是有放在心上，不过他的想法是等他和童一淮都有空的时候，可以再找双方父母好好谈一谈，打消他们的疑虑，他和师兄的感情，绝对没有出问题问题。
虽然他们相处的方式可能和其他热恋期的夫妻不太一样，但要尊重人类的多样性嘛。
在整个数学界的瞩目中，陈颂的学术报告会在京华大学准时召开。
比起之前的那两次，陈颂的这次学术报告会受到了更多的关注，数学界的许多大佬都来到了夏国的幽州市，就连一些研究方向不是数论的数学家们也来了。
主持这次学术报告会的智院长忙得脚不沾地，同时也乐得合不拢嘴，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忙碌，甚至于看到的也不是这些国际数学界的大佬们，他看到的是夏国数学界的崛起。
并不是说，有一个陈颂就能说夏国数学界如何如何了，而是有了一个陈颂，必然会激励更多夏国人进入数学领域去专研，必然能够提升国际数学界对夏国人的重视，日后夏国的留学生想要去国外名校留学也会更容易。
就算其中会有一些人出去就不回来了，但总会有一些选择回来的，如果回来的人能够更多一些，这也就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场景了。
智院长从来不觉得夏国人不擅长数学，夏国十几亿人口，里面肯定有很多有数学天赋的，他们缺乏的只是个机会，而陈颂的出现必然会为这些带来更多的机会。
他是夏国数学界的一柄标杆，而这个标杆肉眼可见的，还可以在夏国数学界树立几十年的时间。
陈颂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情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他说道：“我想大家都已经仔细阅读过我的书了，所以这次我不会讲太多，而是以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为例子，大致讲述一下我的理论体系，之后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提问。我们都知道哥德巴赫猜想……”
说是说不会讲太多，但实际上陈颂还是花费了一个多小时间去讲解自己对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的思路，以及采用这种思路的原因。
下面的人也听得很仔细，大佬们对这篇论文其实已经研究得很透彻了，基本上也就是在一些细节问题方面没有对上陈颂的思路。
这次报告会，感觉收获更多的反倒是大佬们带来的学生，或者本来听报告会的研究生和年轻数学家们。
他们之前同样阅读过陈颂的书和论文，虽然一开始拿到论文的时候，他们感觉完全无法理解，但他们仔细读过陈颂的那本书之后，对于论文的理解就深入到了另外一个层面。
而现在听完陈颂的讲解，他们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敢说完全理解了那篇论文，但大概也理解了个七七@八八。
明明是证明起来非常复杂困难的一个数学难题，但是使用了陈颂的方法之后，似乎顿时化繁为简，变得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直到此时，之前对于学术圈内陈颂地位的讨论有些懵懂的他们，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陈颂的书出版之后，数学界会那么推崇他，也真正明白陈颂那本书的价值所在。
陈颂的理论，能够简化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那么是否能够简化其他困难的数学难题的解决呢？
比如七大千禧年难题里面还没有解决的另外六个，甚至已经解决的那个是不是也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呢？
尤其是其中的黎曼猜想，如果能够得到证明，那么困扰了数学界漫长岁月的素数分布问题的研究，也将前进一大步。
在他们的这个时代，是否有希望能够彻底解决素数的问题，也就是找出素数的通项公式呢？
对此，这些年轻人还懵懂着，但他们已经初窥了其中的奥妙，如果这一切都能成真，哪怕只是部分成真，也足以说明陈颂的这本书对数学界发展的巨大推动，甚至可以说他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毫无疑问会永载史册，成为像高斯、欧拉那样被人们口口相传的伟大数学家。
在提问环节的时候，大佬们其实没有太多的问题，陈颂讲得非常清楚，无论是他的书，还是他的论文，结构都异常清晰而完善。
但是年轻人们，跃跃欲试，见师长们都没有反对，都一个个积极发问。
陈颂在就猜到了会遇到这种情况，并不在意，认真地回答了年轻人们的问题。
学术报告会结束的之后，国际数学协会的会长走过来和陈颂握手，并认真地说道：“非常遗憾，我们不能再给您颁发一次菲奖，但我诚挚地邀请您加入国际数学协会，成为我们的荣誉理事。”
陈颂还没开口回答，就见到智院长在后面拼命在自己使眼色，他假装没看到，对会长微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等到会长和陈颂说完话离开，智院长才走了过来，松了口气说道：“刚刚我还真担心你拒绝呢。”
陈颂知道他是关心则乱，笑道：“这种好事，我当然不会拒绝。”
夏国也有一些数学家是国际数学协会的重要成员，但人数不多，他们还是缺乏顶尖的优秀人才，智院长虽然也知道陈颂大概率不会拒绝，但还真担心他有别的想法，确实是关心则乱。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陈颂的老朋友加兰教授也过来了，“陈、智教授，打扰你们谈话了吗？”
智院长知道加兰教授大概有话要和陈颂说，正好他自己也还有事情，就笑了笑说道：“没有，我们正好谈完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加兰教授、陈颂，你们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加兰教授说道：“陈，好久不见了。”
陈颂和他一起漫步在京华大学的校园里，微笑道：“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您看起来风采依旧。”
加兰教授笑了起来，说道：“那还得感谢你啊，陈。你的书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有了研究黎曼猜想的新思路。”
说着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陈颂，说道：“陈，我之前曾经想要邀请你一起研究黎曼猜想，现在也有这样的想法，你改变主意了吗？”
陈颂也停下脚步，摇摇头说道：“很抱歉，加兰教授。虽然我对黎曼猜想也很感兴趣，但目前我确实有别的计划，恐怕无法加入您的研究团队。”
加兰教授对此倒也不是很意外，也对陈颂唯一的不满就是陈颂总是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数学的研究之中，如果说陈颂的妻子是数学，那么他还有一个情人叫物理。
童一淮：？？？那我呢？
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加兰教授说道：“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你的这个回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郑重考虑。”
说到这里，加兰教授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之前我对黎曼猜想的研究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陈，你给我提供最强大的工具，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证明黎曼猜想。到时候，你可就失去了加入的机会，如果你改变主意，你将会是论文的并列第一作者，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陈颂并没有被这话打动，他微笑道：“加兰教授，虽然有信心是一件好事，但黎曼猜想的证明可没有那么容易。我知道我的理论对证明黎曼猜想有多大的帮助，这可是我自己的东西，但黎曼猜想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证明的。”
加兰教授耸耸肩，“我已经研究黎曼猜想很多年了，我对黎曼猜想可比你了解。陈，要打个赌吗？”
陈颂对赌博不感兴趣，但这种数学家之间的小赌局显然没有上升到赌博的程度，于是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赌什么？”
加兰教授说道：“那就赌一瓶香槟吧！如果我能够在五年的时间内证明黎曼猜想，那么我的庆祝香槟就由你提供。”
陈颂对这个无伤大雅的赌约欣然同意，“没问题。假如您不能在五年内证明黎曼猜想，那么您就要送我一瓶上好的香槟。”
陈颂并没有太把这个赌约当回事，不管谁输谁赢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如果加兰教授赢了，黎曼猜想得到证明，那对整个数学界都有相当大的意义，证伪也一样。
如果加兰教授输了，那么他白得一瓶上好的香槟，肯定也不会是坏事。
学术报告会结束之后，陈颂忙于新课题的提交，主要是两个课题，都是物理方面的。
一个当然就是关于可控核聚变的理论研究，另外一个则是防辐射方面的研究。
至于数学方面，陈颂打算暂时放下研究工作，专注于带学生。
而就在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接到了王华凝打过来的电话，“小颂，我听你妹妹说你们要养娃娃？你们改变主要要领养孩子了？”
陈颂愣住，马上反应过来王华凝说的此娃娃非彼娃娃，来个否认三连，又给母亲解释了一下陈新雨说的娃娃到底是什么。
王华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其实倒也不是那种很跟不上时代潮流的人，可是对于养娃这种就连年轻人都没听说过的喜好，她确实也很难理解。
过了一会儿，王华凝才说道：“如果你和一淮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既然那么多人都把这个娃娃当孩子养。妈妈虽然不太了解这个，但是会努力去了解的。”
说完，王华凝就先挂了电话，显然她需要去冷静一下，对于孙子变成玩具娃娃这件事情，正常人都需要冷静一下。
陈颂正想打回去解释一下他没想养娃娃，就又接到了陈新雨打过来的电话。
“哥，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跟李悦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之前跟你说的养娃娃的事情，不小心被妈妈听到了。”陈新雨哭丧着脸说道。
陈颂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妈现在以为我和师兄真的要养娃娃，你自己跟她解释吧。”
陈新雨哭唧唧应了一声，随即说道：“哥啊，你真的不考虑养个娃娃吗？”
陈颂说道：“没必要，我和师兄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如果只是养着应付爸妈，没什么意思。”
陈新雨有些沮丧地说道：“那好吧。不过其实我觉得这个真的不错的，而且如果你们不喜欢娃圈售卖的普通娃娃的样子，还可以定制。比如说可以做一个融合了你和童哥相貌特征的娃娃，就跟你们的女儿或者儿子一样，不是很有意思吗？”
陈颂一愣，“还能这样？”
虽然陈颂和童一淮表现得很工作狂，平时根本没什么时间谈恋爱的样子，但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很深的。
只是可惜，他们两个都是男人，现在也没有发明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技术。
别说那种男性移植子宫，然后使用别的女性的卵子和精子结合，再男性的子宫里发育的那种生孩子的技术，陈颂无意去评价别人的选择，但是对他来说那样生出来的孩子，确实不能算是他和童一淮的孩子，还不如领养呢。
当然，陈颂也并不是一定想要一个和童一淮的孩子，只是多少有些遗憾。
如果真的能像陈新雨说的那样，捏一个融合他和童一淮外貌特征的娃娃，好像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新雨听出了陈颂语气的变化，立即肯定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这种定制，价格肯定会很贵，但是反正哥你和童哥又不差钱！”
陈颂这次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和师兄商量一下，之后如果决定了再找你。”
陈新雨比了一个耶的手势，飞快答应下来，“好，那哥你们随时联系我都可以。妈妈那边我就先不说了哦！”
她倒是不是别的意思，就是对融合了陈颂和童一淮长相的娃娃能长得多好看非常期待，毕竟她哥哥和哥夫都是难得的英俊潇洒，去娱乐圈完全能靠脸吃饭的那种。
可以想象，如果他们能生孩子，只要孩子的基因不太太突变，都不会丑。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陈新雨都有些遗憾，她没有活在某江生子文里呢。
挂了电话之后，陈颂也忍不住想了想，如果有一个孩子，长相融合了他和童一淮的特征，会是什么样的呢？
其实现在他心里已经偏向于养一个这样的娃娃了，他之前看到的资料和照片，那些娃娃还是蛮像是真人的，甚至于BJD娃娃的关节还可以像人类的关节一样活动。
怀着有些愉悦的心情，陈颂给童一淮打了个电话，“师兄，忙吗？”
童一淮正在去吃饭的路上，笑道：“正好休息，怎么了？”
两人其实每天都有通话，但是固定的通话时间是在晚上，所以童一淮猜测陈颂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事。
陈颂的语气和平时一样，但心情是有点甜蜜的，“师兄，我们养一个BJD娃娃的，定制一个，要长相像我们的孩子一样的。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童一淮不知道bjd娃娃是什么，但是他喜欢有一个长相像他们的孩子的娃娃这种设定，他温柔地笑着，说道：“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听你的。”
陈颂：“那我们要女儿吧。我们的女儿肯定很漂亮。”
*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最后，今天生死时速，呜呜呜。
主要跑团群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唉，不是什么好事，但其实和跑团本身无关，是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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