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幕后黑手 ◇
怎么可能?
沈应眠脑子懵了一瞬。
可他也知道方星竹不是会随便编出一些胡话来骗他的人, 也没这个必要这么做。
沈应眠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去求证。
他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道他这一个动作让晦脸色大变。
晦拦住沈应眠,“仙尊你别听他胡言乱语,景澜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该等等他!”
百灵不明所以,但见晦如此着急,也跟着拦沈应眠,“对,这人是谁啊?为何在这里大吵大闹?!”
方星竹陷入混战之中, 很快没有余心再对沈应眠喊话。
可打斗声还是传入了沈应眠耳朵里。
他茫然片刻, 心里却越来越镇定,有些事情也越来越清晰。
“澜哥哥, 你回来了!”
景澜站在方星竹身后, 对上沈应眠倏然抬起来的眼睛。他看到的沈应眠眼中的迷茫和空洞。
沈应眠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在朝他走来的那一瞬,景澜身后挨了一剑。
魔域外发现异常, 景澜担心沈应眠的安危,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却在半路上遇上了宋清羽和林向松。
林向松不由分说就向景澜袭来,景澜急着回魔域, 不得不自保伤了林向松,宋清羽也难免卷入混战之中。
打斗的过程中他突然收到晦的消息,方知这是一招调虎离山。
景澜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转身迎战一路上穷追不舍的宋清羽与林向松。
林向松看向里头, 看到眼睛上蒙着白布的沈应眠, 当即痛心疾首:“应眠!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看向景澜,几乎是目眦欲裂,“你为了欺骗他,竟不惜弄瞎他的眼睛?!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应眠,他害你眼盲,这般欺骗于你,你真该睁开眼睛好好瞧瞧在他身边的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景澜一直克制着自己没让魔气外逸,可是琅峰宗的人追到魔域来,魔族的人怎么还能忍,都纷纷现出了原本的面貌。
林向松疾言厉色:“在你身边的这群人都是魔!是你生平最痛恨的魔!”
景澜忍无可忍,孤鸿剑出鞘将宋清羽击退,景澜剑指林向松。
“闭嘴!”
“景澜!”林向松咬着牙,“你爷爷将你托付于我琅峰宗,你竟堕入魔道,你爷爷在天之灵若是得知……”
景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剑往前松了一分,陷入林向松的脖子。
“景澜你不能这么做!”宋清羽拔剑指向景澜,吐出一口血。
“好,好啊。”林向松梗着脖子,“我还欠你爷爷一条命,你现在就杀了我,若是让我苟活在这世上,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对你爷爷。”
景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师尊的事早就让景澜对林向松积怨已深。
沈应眠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往前走了一步,却突然听到天边一声巨响。
天空在这一瞬间暗了下来,西方天际黑云压顶,如同暴雨即将来袭。
景澜脸色一边,收剑来到沈应眠身边将他抱起。
晦紧随其后,林向松等人也跟着往西边去。
沈应眠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正在御剑飞行,手摸索着去碰景澜时却被反手抓住。
景澜抓着他的手臂来到自己腰间,让沈应眠环着他。
“师尊乖,我会跟你解释的,师尊,你相信我。”
景澜掌心滚烫,覆在沈应眠脑后将他按在自己身前。
沈应眠能够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西方天变,妖王现世。
谁都没想到摆脱镇压后便沉寂了两年的妖王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离盘虬的黑影越来越近,他们这才看清黑压压的不是乌云,而是一条巨蟒。
林向松紧紧盯着景澜的背影,看着亲昵拥抱的两人,几乎要将牙咬碎。
越来越靠近,身边的宋清羽倒吸了一口气:“师父,那巨蟒身上好像还卷着一个人!”
“什么?!”林向松顾不得再看景澜,朝那在天上盘旋的龙望去,果然发现那上头还有一个人。
未待他们看清那人是谁,已经听到底下传来呼喊声:“大师兄!快放开我大师兄!”
是井燃和林敏敏。
景澜也跟着看过去,看到了被卷在天上的「沈自牧」。
严格来说……是黑曜。
见到景澜,黑曜再也忍受不住。
于是大家便眼睁睁看着哑巴「沈自牧」怒吼一声:“主人!我再也受不了了!”
一声震天的咆哮,一条黑色的巨龙自「沈自牧」身体里冲天而出,挣脱蟒蛇的禁锢回到景澜身边。
黑曜现出人形,「沈自牧」的身体并没有往下坠,而是漂浮在半空中化作星光点点,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汇集成一道光,冲进沈应眠身体里。
“师尊!”
沈应眠的识海瞬间被填满,体内的灵力在这一瞬间全都归位,他又重新感应到了系统的存在。
【宿主,我回来了!】
沈应眠眼睛上的丝巾掉落,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也看清了身后的晦和黑曜,连同他们身前丝丝缕缕冒出来的强悍魔气一同尽收眼底。
还有他身边的人……
景澜愕然失语。
沈应眠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只看到天边降下一道神光,刺目的光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遮住了眼。
“应眠。”
光晕渐渐散去,他听到了一声呼唤,似乎来自远方,可又近在咫尺。
一袭白衣翩跹的仙人降落,身后的妖王被一道道的光挡住,在光圈里不住挣扎冲撞。
就连林向松都没反应过来,就见阴影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沈应眠瞳孔骤缩。
这才是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
可如今,他眼睁睁看着那人来到仙人面前,摘下了黑色的面罩。
巫白衣凄然一笑:“弟子……恭迎师父大驾。”
怎么会是巫白衣?!
沈应眠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看到林向松亦跪下行礼,方星竹也喊他「崇山神尊」。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宿主,他便是原主的师父,借他的力量飞升的江崇山。”
江崇山远远望向沈应眠,目光柔和至极。沈应眠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
景澜握住沈应眠的手,正面看向江崇山。
江崇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却是微微一愣,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
景澜握着孤鸿剑的手紧了紧。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方星竹,他剑指巫白衣,面色冷峻,“是你?”
“当初在南洲岛与我交战的黑衣人就是你?为什么?”
林向松:“星竹,你在说什么?”
方星竹目光冷冽看着巫白衣,“当时南洲岛的海妖是你引来的。还有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妖王现世是否也与你有关?!”
林向松惊异地看向巫白衣,“白衣,你……”
巫白衣谁都没有看,只目不转睛看着江崇山,哪怕江崇山从来不愿意将一丝一毫的目光分给他。
方星竹很快想清楚其中的关窍,“青州、南洲岛、恒州,还有这几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你有关?”
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星竹脸色一沉,猝然看向沈应眠。
沈应眠眼皮微跳,听到他说:“当年我与应眠约定好双修为他治病……”
沈应眠的手猝不及防被捏紧,景澜的力气大得惊人,沈应眠却没想逃,只看着方星竹,听着他那些诛心的话。
“应眠明明给景澜吃了昏睡的药,可景澜还是安然无恙地找来了,这一切都是你在从中作梗?”
沈应眠的手指被捏得失去了痛感,麻木而冰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底下多少百姓深受其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巫白衣身上,独独一个人没有。
可巫白衣所求不过是那人一个目光。
他笑得惨然:“他不过是与我一样爱错了人,我帮他一把又何妨?”
“更何况……应眠的身子不能好起来,妖王也不能一直被镇压在后山底下。”
他说着看向沈应眠,目光中似有悲悯,“师弟,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只是不能让你那么快恢复,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再见他一面。”
此时此刻,江崇山的视线终于在巫白衣身上停留。
巫白衣笑了一下,就像得偿夙愿一般痴狂,“你看,我做到了,不是吗?”
“你疯了。”
这是今日江崇山对巫白衣说的第一句话,就如同五百年前他对巫白衣说的最后一句话一般冰冷。
同样充满厌恶和排斥。
巫白衣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五百多年了,若不是妖王重新现世,你还会下凡吗?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你多狠心啊,明明我说了只是想跟在你身边看着你,可你都不肯,连我这一点卑微的乞求都无法满足!我能怎么办?!”
“除了我,你还有那么多个徒弟,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师父。”
沈应眠哑然。他不是真正的勾玉仙尊,也从未从系统口中得知这些事……
可从林向松和方星竹的反应看,他们不是不知道。
那景澜呢?
沈应眠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景澜当初为何会同意跟巫白衣合作。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想要阻止他和方星竹双修,还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景澜和巫白衣是一样的。
或者可以说……在巫白衣身上,景澜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沈应眠看向景澜,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克制隐忍的情绪。
江崇山飞升,巫白衣尚且如此不择手段只为见江崇山一面,可是他和景澜呢?
若是他斩断一切回到现代,景澜即便是放出一百个妖王来也再不可能与他相见,到那时他的澜澜又会变成什么样?
沈应眠的心在这一刻狠狠揪紧。
作者有话说:
抱住!
第72章 理智崩溃 ◇
身后的巨蟒不住冲撞, 几乎要撞开结界。
江崇山没再理会巫白衣,只看着沈应眠道:“应眠,我已是远离红尘的人, 不能帮你一起镇压妖王, 此事还得靠你完成。”
“两年前你为了避世,自行封闭全身灵力死遁, 还有我欠你的那一半……”
江崇山笑了一下,“今日我来便是要将属于你的全都还给你。”
林向松有些担心:“师父,那您呢?”
“我已位列仙班, 从前种种皆为过往,今日之事毕, 我自会去领罚。”
江崇山不再多言, 只示意沈应眠去到他身前。
沈应眠没有动,景澜的手也没有松开。
沈应眠询问系统:“如果现在是原主在这里,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系统:“原文里原主并没有等到这一天,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沈应眠看向江崇山,继续与系统交流:“当时勾玉仙尊为什么不自己飞升?为什么会同意将一半修为拱手他人?还留下了一副病怏怏的身子。”
【江崇山待「沈应眠」极好。在这么多徒弟里,他最疼爱的就是「沈应眠」。而那时方星竹尚在人间,「沈应眠」对于飞升也并没有执念,当年的事是他心甘情愿。】
即便沈应眠如今这具身体早就不是原主的身体,但他也需要用这份力量来镇压妖王。
沈应眠的目光落在景澜身上,看到他有些苍白的唇。
片刻, 景澜缓缓松了手。
他接受了江崇山的力量,凌空而起对上妖王的眼睛。
方星竹塔剑至沈应眠身边,景澜也不甘示弱。
一左一右绿光和红光护在沈应眠身边。
“应眠, 我来帮你。”
“师尊, 我来帮你。”
二人异口同声, 四目相对之时都不肯退让分毫。
宋清羽亦紧紧跟上,“仙尊,我们合力镇压他!”
沈应眠凝神聚力,却见结界之中狂躁的巨蟒慢慢平静下来,竟现出人形成了一个俊美的男子。
“是你……竟然是你……”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我觉得他的气息有异,原来是你——”
沈应眠不明所以,直到系统给他提示:“宿主,他是澹台焰,仙门大会前你救了瀚海门一个生命垂危的小弟子,那人便是他假扮的,目的是混进仙门大会。”
澹台焰眼尾晕开一抹狭长的红,“沈应眠,你与当年大不相同,我竟没认出来……”
“可惜了。”澹台焰喃喃低语,脸上黑色印记蔓延开,终于冲破脸皮,黑色巨蟒穿透结界,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袭来。
“小心!”
紫色光罩挡在沈应眠身前的同时,怒吼的黑龙虚影已经朝澹台焰袭去,景澜也牵住了沈应眠的手。
“师尊,我们合力镇压妖王。”
此处在霓纱宫附近,霓纱宫宫主霓易水也已经赶到,沈应眠决定就近将澹台焰镇压。
澹台焰乃千年巨蟒,力量庞大,但也敌不过修仙界众人合力围剿,最终被镇压在霓纱宫湖心底下。
澹台焰出现得突然,西边百姓还是出现了伤亡,霓易水没多耽搁,赶忙带着人下去查看百姓情况。
江崇山重新开口:“应眠,你已经耽搁了五百年,是时候该飞升了。”
他意有所指:“届时你该斩断尘缘,切不可被无关痛痒的事牵绊。”
江崇山言尽于此。妖王重新被镇压,他也没理由再留下。
“师父!”
巫白衣来到他身前,重新问出五百年前曾经被拒绝过的请求:“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巫白衣如今尚在金丹期,距离飞升神界尚有银河九天要跨越。但若只是想要留在江崇山身边,也不是毫无办法。
只要仙人同意将人点化为仙宠,普通人亦可以随之去往神界。
只是成为仙宠后便会完全丢了人的习性,甚至连话都说不了。
可这也是巫白衣一直以来卑微的乞求。
江崇山只是垂眸看了他片刻,最终还是拂袖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除了对沈应眠的叮嘱,他什么都没留下。
巫白衣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终于彻底破灭,明明没有喝酒,他却像是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他终究还是不肯,他就这般……不待见我。”
他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而后流出泪来,泣出殷红的血。
沈应眠内心震动,终究不敢再去看他,脑海中只一遍一遍回放着江崇山离去的背影。
是那样坚定、决绝。
巫白衣也走了,林向松往前走了一步,却也没拦着他,没人敢拦,他就这样浑浑噩噩隐没入山林之中,不知所踪。
沈应眠看向林向松。
“我在琅峰宗等你。”林向松看了景澜几眼,终究没再多言,带着一干人等离开。
人群散去,只剩师徒二人和方星竹。
沈应眠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师尊!”景澜往前走了一步,却没敢上前碰他。
如今师尊的力量都回来了,没人能再强迫他。景澜精心编织的所有谎言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可笑的自欺欺人。
“唔……”方星竹口中亦溢出鲜血。
镇压妖王时的力量反噬都打在沈应眠一人身上,方星竹……
孤鸿剑抵上方星竹的喉咙,景澜目光冰冷,“将你的血契解开,他不需要。”
“不可能。”方星竹态度强硬,“从前他护了我那么多年,从今以后由我来守护他。”
从前……
景澜握紧孤鸿剑,往前刺了一分,“我说了,他不需要。”
血契的解除需要双方同意,若方星竹不愿意解除,即便沈应眠同意也无计可施。
方星竹:“他从前留在身边的每一个孩子都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你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有幸成为他的徒儿,只是因为你爷爷的遗愿,你该知道,他对你绝无儿女之情,世间情爱最是强求不得。”
方星竹的话一寸一寸刺入景澜的心,将他好不容易暂时抛在脑后的残忍事实彻底挖出。
“即便你欺骗他、强行将他囚禁在身边又如何?你所做的一切终将暴露,你所短暂拥有的一切也终将破灭!”
“无论如何,妖王为祸人间与你脱不了干系。”方星竹看向沈应眠,“你方才也该看到了,那条黑龙就是他身边跟着的两个人化成的,他们、他都是魔,你最痛恨的魔。”
“应眠,你忘了你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他们都死在魔族手下!你曾经发誓这辈子与魔不共戴天!”
景澜的手几乎要握不住剑,稍稍放松的瞬间便被方星竹轰开,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景澜没有第一时间反抗。
怪不得,怪不得师尊从小就教导他千万不可以堕入魔道……
不共戴天?
他是魔,是不是与师尊再无可能了?
这段时日他分明能够感受到师尊态度的松动,就差一点点,他和师尊的关系只差最后一步。
景澜能感受到,师尊明明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
景澜不甘心。
沈应眠也在同一时间从系统那里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和情绪,知道「沈应眠」对魔是何等厌恶。
他也能感知到景澜身上刻意隐藏却无法完全藏住的气息。
沈应眠问系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是什么时候魔化的?”
方星竹:“他已被宗主逐出琅峰宗,他不再是琅峰宗的弟子,也不再是你的徒弟。”
“住嘴!”
景澜终于拔剑而起,狠狠刺向方星竹。
两人都已是金丹期,凌厉的剑意斩在树上致使大树拦腰折断,斩在山崖之上划出深沟裂缝。
“两年前,他以为你死了,却不肯让宗主将你安葬,而是将你的身体偷出去,那时他便已丧心病狂。”
景澜眼睛越来越红,动作之间毫不留情,招招致命,直到沈应眠挡在方星竹身前。
双方力量汇聚,在掀起沈应眠额前发丝时戛然而止。
“师尊……”景澜愕然。
“应眠,你……”
沈应眠维护方星竹的动作彻底将景澜打落谷底,他平静的注视却像是一种无声的质问,质问景澜为什么会堕入魔道,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沈应眠说过,一旦他堕入魔道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景澜残存的理智在一点一点崩溃,终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
沈应眠说不出话来,想要写点东西给他看亦动弹不得,只能听到景澜近乎疯狂的乞求:“师尊,我没有……没有不听你的话。师尊,我不是……我从来没有害过人。”
方星竹简直气笑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任何说服力吗?魔就是魔,魔由心生,心有恶念才会有魔。他现在就是一只随时都会发疯的魔!”
沈应眠有些着急地想要景澜松开他的手,可他挣扎的动作却反而刺激了景澜。
景澜双目布满红血丝,对他的桎梏越来越紧,“师尊……我说过,我不会再伤害你!你宁可信他也不信我吗?”
“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永远都比不过他,是吗?”
“你不是觉得我跟他长得像吗?好,那我就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这张脸。”
景澜彻底失控。
黑曜和晦归位,乌黑的龙角刺破额上皮肤,他化作一条比方才还大上数倍的黑龙,将方星竹整个人卷起来。
方星竹的力量在失控的魔龙面前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系统第一次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主角攻生命垂危,请宿主及时挽救!一旦主角攻死去,这个世界会立刻崩溃!警告!警告!”
沈应眠还有话没对景澜说,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这个时候不能功亏一篑,方星竹不能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主动讨好 ◇
魔龙咆哮, 张开獠牙就要一口将人咬碎,堪堪咬下之时却有一道紫色的身影奋不顾身朝他而来……
“砰——”
沈应眠从魔龙口中将方星竹救下,三方俱是伤痕累累。
魔龙红了眼, 再次袭来却被沈应眠的攻势挡下。
他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像从前一样给澜澜一个吻暂时安抚他。可他知道这样对于景澜来说是一种伤害。
景澜认定他心里的人是方星竹, 只会把他示好的亲近当成一种为了方星竹而做出的妥协。
他不能再刺景澜的心。
沈应眠拦在景澜面前,焦急施法写字:“让他走。”
紫色的光晕阻挡了魔龙的进攻, 景澜用龙角一下一下轻轻冲撞。
沈应眠赶紧问系统:“我若是跟离开了,方星竹能不能活?”
系统:“宿主可以先兑换药给他服下。”
沈应眠继续写道:“放他离开,我跟你走。”
魔龙停止冲撞, 只是低声吼着,睁着竖瞳紧紧盯着沈应眠看。
沈应眠稍稍松了口气, 连忙跟系统兑换了药, 在朝方星竹走去时,魔龙再次摆尾拍打催促。
沈应眠将药喂给方星竹, 走近景澜撤了护罩。
魔龙一刻也没有耽搁, 迅速窜到他身边盘旋着将人卷起。
沈应眠没有挣扎,很快被卷着到达一个昏天暗地的地方。
应当是他的尸身从前存放的山洞。
龙遍身都是鳞甲,沈应眠能触碰到的地方都是冰冷坚硬的。脚落地, 景澜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恢复人形。
沈应眠下意识去寻找龙头,却被裹得更紧,只听到魔龙粗哑的呼吸声,间或伴随着低沉的哼哼声。
“系统,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我只能感知到他现在很难过,大概还不想说话。”
沈应眠说不出话,被龙尾卷着也无法动弹, 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只能干着急。
系统继续道:“宿主, 其实你心里也是舍不得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肯承认,即便你终究要离开这里,至少要让他知道你不是不在意他。不要让他那么痛苦地过完这一生。”
【宿主,龙的寿命很长,若是你就这样离开他,只怕他会永远活在意难平之中。】
沈应眠难受地动了两下,魔龙也跟着动了动,紧接着沈应眠就摸到了龙凉凉软软的肚子。
沈应眠心里一软。
浑厚的灵力让他不至于在黑暗中如盲人摸象,他慢慢调整着方向,终于看到了黑龙的龙头。
也正正好看到黑龙在暗夜里往下淌的泪水。
沈应眠怔住。他看过澜澜的暴戾、怒吼和歇斯底里,却从未看过他流泪。
所以是因为控制不住,澜澜才迟迟不肯变回人形吗?
沈应眠将额头贴在龙的皮肤上闭上眼睛。
识海大开。
景澜怏怏趴着,没有安全感地圈紧沈应眠,直到被一股他并不排斥的力量召唤着。
他猝不及防回到了垂雨榭;
不。这是师尊的识海。
将人唤入寝殿,沈应眠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景澜压到床上。
他看到了双目通红的景澜。
“又想做什么?你说要跟我走的,那就别想再离开我。这是你保全他的代价。”
沈应眠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尊不想说话,那就永远都别说话了。”
景澜不想听,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不想师尊再一次提醒他所有的不堪。
他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将沈应眠的手反剪到身后,目光阴鸷地捂住沈应眠的嘴。
沈应眠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想说话,他要说话……
沈应眠别无他法,只能尝试去咬他的手。可是景澜用了极大的力气,即便是被咬了也不肯收手。
沈应眠不得不使用蛮力,咬了满嘴鲜血,却从腥甜之中尝出了苦涩。
可即便是如此,沈应眠的识海也没有排斥景澜的神识。
沈应眠再也继续不下去,轻轻舔舐景澜的掌心。
柔软湿润划过皮肤,景澜手一抖松开了他,双目慢慢清明。
“我又失控了……师尊,对不……”
道歉的话没说完,沈应眠艰难地开口,终于发出声音。
“澜……澜。”
光是喊他的名字仿佛就已经用尽了沈应眠所有的力气,可是还不够。
他捧住景澜的脸,一字一句告诉他:“没……关……系。”
“师尊……”景澜靠近他,这才发现沈应眠的手腕都被他抓出了红印。
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刺眼,景澜贴近沈应眠的脸,冰凉的唇亲亲他的脸颊,一遍遍跟他道歉。
沈应眠却不想听他再说对不起。
被伤害的人是景澜,一次一次原谅他的人也是景澜。
该道歉的是他自己,不是他的澜澜。
即便他从前不肯承认,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景澜的感觉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不可能纵容着一个小辈对自己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举动,也打心底里喜欢景澜那些亲昵的行为。
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说一切都是对于小辈的疼爱和不愿伤害。
沈应眠太久没说话,嗓子很干、很疼,每次开口就像粗沙划过嗓子。
“水……”
他急需补充水分。
“师尊想喝水吗?”景澜眷恋地贴了两下他的脸便想要起身给他倒水。
沈应眠却没放他离开,而是用力将他扯向自己,极其不熟练地吻上他的唇。
他曾经为了安抚澜澜亲过他的脸,也被强势地吻过,这是第一次,他主动靠近景澜。
他没有经验,怼上去时还两相磕碰,但他没有退缩,只能闭上眼睛凭着感觉靠近。
他确实毫无章法,碰上去时脑袋已是一片空白,景澜也并没有像想象之中一般反客为主。
甚至连一丝正面的反馈都没有给他,而是想将沈应眠拉开。
沈应眠第一次鼓起勇气这么做,被硬生生分开时又不死心地想靠近他,情急之间不小心在景澜唇上咬了一口。
这一次,他看到景澜皱起眉头。第三次被阻拦后,沈应眠泄气地失了动作,抿抿唇没再尝试。
他终于知道被拒绝是什么滋味了。
景澜看了他片刻,起身给他倒水。
好在沈应眠识海里的一切陈设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景澜倒了水出来,便见沈应眠像个小刺猬一样把自己蜷缩起来,头埋进两膝之间。
沈应眠喝了水,这才发现衣袖上蹭了血。
他怔愣半晌,看到景澜方才被他用力拥抱过的后背伤口裂开。
“澜……澜澜,你……”
“不疼……”景澜抹了下嘴角,“师尊不用这样哄我。”
他自嘲一笑:“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待着,我不会再伤害他。”
“师尊也别再惹我生气了,否则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景澜低着头,放在身侧的手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沈应眠听不下去了,当即将他定住。
这是在沈应眠的识海里,自然一切以沈应眠的指令为尊。
景澜不是不可以挣脱,但恐怕会伤了师尊。
他看着沈应眠,眼中有不解:“师尊想做什么?”
沈应眠还不习惯说话,沉默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很快将景澜的衣裳褪去。
“师尊,你在做什么?”
“别……动!”沈应眠绕到他身后,眉间微蹙。
指腹一点一点抹过景澜血肉模糊的伤口。
林向松当是生了极大的气,一点都不留情,景澜身上不可避免地要留下疤痕。
沈应眠却是在此刻才发现景澜身上的伤疤远远不止这一道。
很多都明显不是新伤。
他护了那么多年的澜澜变成这个样子,沈应眠比谁都心疼。
指尖抚过每一处,景澜的脊背便跟着绷直。
“师尊……”
沈应眠俯身亲吻他的伤疤。
景澜彻底动弹不得,被触碰的地方麻麻、痒痒的……
系统:“宿主,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沈应眠没有回答他,只是摘下魂玉含在口中。
玉溶于口,沈应眠垂下眼眸一点一点涂抹在景澜斑驳的伤口上。
“师尊……”景澜的声音变得有些异样,呼吸也稍显凌乱。
【宿主,眼下是龙的求偶期,你……小心。】
下一瞬,沈应眠感受到系统的联系自动断开。
求偶期?这意味着什么?
沈应眠的眼神迷茫了一瞬,但很快被其他情绪替代。
如果分开的两年并没有让澜澜忘记他,他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得好受一点,那所有的纠结和消磨时间会不会都只是一场浪费?
沈应眠从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始一场恋爱,只知道他欠了澜澜太多。
该做点什么补偿他的澜澜呢?
沈应眠不会哄人,也觉得口头的语言不足以表达,他想不到很好的方法,只能回想着景澜曾经做过的事情,企图寻找能让澜澜开心的法子。
将伤口一点一点疗愈,沈应眠终于来到他身前,也才知道系统说的求偶期是什么意思。
男人从来无师自通,更何况,景澜不是没有为他做过这样的事。
即便那时并非出于他的情愿,沈应眠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是愉悦的。
或许那也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排斥景澜。
脑海中些微画面闪过,沈应眠的脸慢慢热起来。
察觉到沈应眠要做什么,景澜不得不冲破桎梏,抓住沈应眠的手,“我说了,你别这样哄我。”
他咬着牙:“我不需要!”
他不是不想。相反,他想极了,更无数次在梦中留恋过,可他不想要师尊违背本心的讨好。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不堪。
沈应眠犹豫片刻,在看到景澜眼尾的薄红时终于克服羞怯攀上他的脖颈,吻去他欲坠的泪。
“神……交,我想。”
作者有话说:
抱住宝贝们!!
第74章 龙的身体 ◇
话音刚落, 沈应眠就感觉心神一震,手中的温度猝然离去,猝不及防回到现实之中, 圈着他的巨龙动了动。
“澜……澜?”
黑龙将自己盘成一圈又一圈, 龙头钻进里头阻隔了沈应眠的视线。
沈应眠有些着急地呼唤系统。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顺利说话?”
沈应眠愿意开口说话,这是好的开始。系统重新连接, 终于帮他兑换了药。
沈应眠喉咙的干渴在慢慢缓解,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沈应眠询问系统:“按照你方才传送给我的信息,澜澜早在两年前就成了魔,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宣告任务失败?这个世界也并未就此崩溃。”
系统:“空间站有自己的一套判定标准,没有宣布任务失败那就是没失败。具体情况我查询后再告诉宿主。”
任务的判定太具不确定性, 这样一来沈应眠只怕届时太过突然, 他来不及和澜澜告别。
“那我能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么?”
系统沉默片刻,继续道:“理论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江崇山还给「沈应眠」的灵力包括沈自牧的灵力现在都在你这具身躯上, 从某种程度来讲, 你现在就是如假包换的勾玉仙尊。”
系统接着说:“其实你大可以跟他说清楚,这样所有的误会也会迎刃而解。”
沈应眠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我方才说要和他神交, 他拒绝我了。”
“神交?!”系统的机械音都出现了一丝破裂,“宿主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放了?”
“我只是想让他高兴一点。”
澜澜曾经为他做过的事太过亲密,沈应眠有些害羞,实在没法做出来。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 想到了曾经在小说里看过的神交,“开放吗?神交不就是额头抵着额头吗?”
说到这里,沈应眠后知后觉有些奇怪,“诶, 可是这样也会让人愉悦吗?”
系统:“你们方才不是就在你的识海里吗?你在神识状态下跟他说神交, 不就等同于……”
沈应眠瞪大眼睛!
怪不得澜澜被吓得震出识海!
很显然,澜澜此刻并不信任他,尤其是在刚刚维护完方星竹之后,他的所有举动在澜澜看来只能是为了保护方星竹的刻意讨好。
而且他方才所说的话根本不是他平常会说出来的,只怕澜澜更要多想。
沈应眠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只是眼下的千言万语都比不过坦白。
沈应眠摸了摸黑龙凉凉的鳞甲:“澜澜,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掌心触摸到的黑龙肚皮动了动,沈应眠鼓足勇气:“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勾玉仙尊。”
黑龙的尾巴收紧,探出头来。
“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沈应眠,和这个世界的勾玉仙尊同名同姓,穿越过来之后,我收了你为徒弟。”
“但是喜欢方星竹的是原来的勾玉仙尊,不是我,我会维护他只是出于我的任务,在这个世界里,他不能出事。”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属于我的世界,所以从前都不敢告诉你这些。”
景澜没有反应,沈应眠也有些忐忑,索性挣脱他的禁锢,在黑龙即将暴走前来到他面前,“但是现在,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任何人的替身。”
沈应眠看着黑龙,试探着抬手抚摸他的龙角,低头亲吻景澜的眼睛。
一吻落下的瞬间,冰凉的触感有了温度,景澜终于现出人形。
“师尊说的可都是真的?”
这样的话超出景澜的认知范围,他不敢轻易相信。
黑暗之中,景澜的话带着浓重的低哑:“师尊不可以编出这样荒唐的话不来哄我,我说过,我不需要。”
“是真的。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澜澜,你可以相信我吗?”
沉默在晦暗之中蔓延。
沈应眠的手腕猝然被握紧,听到景澜低沉的声音:“收我为徒的是你,抱着我入睡的也是你,对我好的也是你,对不对?”
“是。试灵大会那日是我第一次见你,此后你见到的都是我。”
“果然。”
沈应眠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果然」是什么意思,下一瞬便是一个踉跄,他被拉扯着坐到景澜身上。
未及多言,属于景澜的气息压了上来。
景澜很是克制,只是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便分离,手臂却不肯松开,紧紧将沈应眠圈在怀里。
如情人间呢喃的低语落在沈应眠耳边:“我的感觉没有出错。你与那个人不同,你才是我的师尊。”
“嗯。”
沈应眠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此时此刻坐在景澜腿上如坐针毡,尴尬得无所适从。
“师尊真的不喜欢方星竹吗?”
“真的!”沈应眠不假思索回应。
“真的没骗我吗?”景澜忍不住一遍一遍确认,得到沈应眠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回答,都是肯定的答案。
“那我呢?”
沈应眠眼睛瞥向黑暗之中,答非所问:“我是后来才见到方星竹的,也才知道你们长得有点像,所以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他的替身。”
“沈应眠。”景澜突然喊他的名字。
沈应眠下意识抬头看他,视线撞入他闪着光的眼眸里,呼吸不由得放轻。
“嗯?”沈应眠应了一声。
“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我眼前这个人,是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我不知道。”
沈应眠承认他现在对景澜的感觉不一样了,但也不确定他应不应该接受景澜的爱意。
“那师尊可以慢慢想。”
沈应眠的鼻尖被蹭了一下,察觉到景澜靠得更近,“那师尊刚刚在识海里说的还算数吗?”
沈应眠瑟缩了一下,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扑腾着想要从景澜怀里醒来,却被抱得更紧。
“不……不算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沈应眠挣扎着,然后就发现和系统的联系又悄悄断开了,他顿时如同待宰的羔羊。
景澜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师尊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如果此刻在你眼前的是方星竹,你可能就不会这样了吧。”
得知师尊对方星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景澜倒是再也不避讳提起方星竹的名字,还勾着沈应眠的发丝可怜兮兮看着他。
“才不是。”沈应眠不安片刻,鼓足勇气道:“那……补偿一下?”
“怎么补偿?”景澜的眼神带上侵略性,直勾勾抛出诱饵。
鱼儿成功上钩,犹犹豫豫还是俯身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景澜却不满足于这一下的补偿,追着上去和他纠缠。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沈应眠一开始的挣扎也慢慢缓和了下来,最终被温柔包围,沉溺入深吻的沼泽之中。
这是第一次你情我愿、这般清醒地接吻。
龙涎极大地满足了沈应眠喉底的干渴,到最后他几乎是追着撷取,整个人不住往前压,直到坐上了明显不同寻常的地方。
沈应眠的身体霎时僵住,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景澜被亲得很舒服,看他时眼睛眨了眨,硬生生挤出点点湿润:“师尊,怎么办?”
沈应眠亦是手足无措,想动不敢动,想坐下去又实在尴尬,只能强撑着身子看他,“怎……怎么办?”
景澜语气染上几分无辜:“师尊什么都懂,师尊教教我。”
教……
沈应眠脑海中瞬时闪现出几年前在戒律崖底发生的事,当时他确确实实「教」过景澜。可先前或许是真的不懂,如今呢?
景澜早就学得了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怎么还可能不懂?
“你还需要我教么?你当时不是说特意学过么?还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秘籍……”
想到这,沈应眠既羞又恼,“你自己解决!”
“可是我学的那些秘籍,都需要师尊配合,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景澜煞有介事地说着。
“怎么……怎么就不行了?”沈应眠狐疑地看着他,见他低垂眼眸乖乖巧巧的样子,想起系统提醒他此时正是龙的求偶期,又有些动摇。
难道真的不行?
坐着的地方存在感越来越强烈,沈应眠不自觉动了动,听得景澜一声闷哼,而后他的神情变得愈发委屈。
只是他也不说话,就抬眼看了沈应眠一眼,而后一动不动低头把玩他的发丝。
沈应眠咬咬牙:“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师尊当真愿意?!”
人畜无害的绵羊假面揭了下来,景澜露出狼崽的真面目,目光中的贪婪近乎赤裸裸。
沈应眠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先一步移开视线。
倔强的傲骨却让他不肯认输。
景澜先前对他做的一切让他倍感没有面子,所有情绪被人掌控的感觉也很羞耻。
与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景澜也没想到师尊会突然偷袭,强烈的满足感让他在被触碰的一瞬间就更加强烈地想要让沈应眠感受到他的存在。
变得越来越不可忽视。
“师尊……师尊,喜欢你。”
景澜总是不吝于表达他的爱意,只是在龙的求偶期,这样的浅层触碰远远不够。
沈应眠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在手变得酸胀之后就要低下头去。
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能半途而废。沈应眠知道在这个时候停下会让澜澜多么难受。
刚刚接过吻的嘴唇带着红艳和湿润。
几乎是在他微微启唇的瞬间,景澜发胀得更加厉害。
沈应眠动作顿了一下,无意识蹙眉。
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
“师尊!”
景澜强忍着不肯让他那样做,红着眼嘶哑道:“不行的。”
“为什么?”
“会伤到师尊的。”
“应该不会……”沈应眠克服害羞多打量了好几眼,心里也有些发怵,“可以……可以试试。”
景澜还是没同意。
他叹了一口气,“师尊别看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前的物事竟变成了龙的玩意儿。
沈应眠瞪大眼睛,看着那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构造。
他先前只知道蛇是这样,却没想到龙亦是。
他迅速抿紧嘴唇,惊得往后退,后背抵上冰床,又被冻得一个激灵。
景澜微微皱眉,“所以……这样不行。”
“虽然我现在在求偶期,一时半会儿没法缓解,但师尊肯定不愿意再帮我吧?即使不用做到那一步。”景澜委委屈屈瘫坐在原地,自暴自弃一般垂下眼眸,“所以师尊不用看我,也不用管我。”
“呃……”沈应眠明明知道他又在茶,却还是没舍得真的不管他,“没有不愿意,你……你说怎么才行!”
作者有话说:
怎么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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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的小人鱼 by兮音;
越宁穿书了,穿成了一本娱乐圈虐文里的主角受,身世背景可惨。
这还是个幻想空间,部分人会在青春期觉醒成动物形态,主角受觉醒成了人鱼。
书里小人鱼被主角攻虐身虐心,越宁不想被虐,果断跑路。
却因为人鱼求偶期,不小心和某吸血鬼一夜情了。
那吸血鬼粗鲁活还烂,张嘴就要包养他,越宁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然后医院检查,他这个品种的人鱼忠贞,需要某吸血鬼的帮助度过三个月的求偶期。
越宁:“……”
越宁抄起电话,亲切和蔼:“亲,刚才接电话的不是本人,我这边想和您详细谈谈呢。”
——
闻骁远平生最讨厌爬床的小明星,还讨厌娇气包,讨厌麻烦精,讨厌不努力工作只想走捷径的人。
某条小人鱼完美踩到了他的雷区。
漂亮,娇气,爬床,为了走捷径,还编出个求偶期来。
可偏偏就是这么条小人鱼,可以帮他解决困扰他多年的鲜血过敏症。
那就先协议包养,等特效药制好就分。
然后约法三章:“不要爱上我,没事不要联系,不会和你过夜,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不能对外透露你我的关系,合约到期就分开,不要纠缠,否则法庭见。”
可小人鱼太爱他了,不要资源不要钱,就图他这个人,天天给他做爱心早餐,时不时撒个娇勾引他,还跟别人说对他倾慕已久,根本离不开他。
他觉得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
小玫瑰花摆上,小蜡烛点上,小钻戒揣上,以为要抱得美人归时,小人鱼跑了。
越宁:“协议到期,拜拜咧您!”
闻骁远:“……”
我辣么大一个老婆呢!
貌美人鱼受X霸总吸血鬼攻
第75章 礼尚往来 ◇
景澜眼睛隐隐发红, 额头上的角钻出来,很快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沈应眠的问题。
被抱上冰床翻过去的瞬间,皮肤触及冰冷的温度, 沈应眠一个激灵, 又被两股之间明显的异物侵袭感吓得不敢动弹,未及反应便陷入无比被动羞耻的境地之中。
景澜克制着用牙齿轻轻碾磨他的耳垂, 说话间呼吸灼烧:“师尊,可以吗?”
“你……”
景澜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揉着他的手, 慢慢按摩虎口处,“师尊方才……手不累吗?”
“呃……”
“这样, 师尊什么都不用做。好不好?”
进退维谷之间, 又觉得那异性的怪物更加惊人,沈应眠闭上眼睛, 只能感觉到后背紧紧贴着的胸膛起伏得更加激剧。
沈应眠视死如归一般闭上眼睛, 绷紧腿往下压。
“唔……”
景澜闷哼一声,明白了他的默许。
沈应眠立马被龙卷风卷入一场风暴之中,腰身被烈风紧紧拥住。
在这样的疾风骤雨之中, 景澜的身躯慢慢变得滚烫。
沈应眠躺在一片冰凉之上,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大风之下,孤零零的一叶扁舟在水面上荡漾、荡漾……
水面的波纹由缓到急,涟漪一阵一阵往外扩散, 拍打在玉壁之上发出清脆的、引人遐思的声音。
沈应眠的脸越来越红。
被紧紧嵌缝的时刻,景澜整个人满足到几乎想要溺死在这场春雨之中。
师尊还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那他就再等等师尊。
等到师尊愿意跟他结为道侣, 届时他再履行自己的职责, 再好好疼师尊、爱师尊。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还是贪婪地要师尊给他很多的保证, 给他很多的安全感,“师尊没有骗我对不对?师尊不是从前的勾玉仙尊,从来没有喜欢过方星竹,对吗?我要师尊再说一次。”
“对……都,都是真的……”他说得断断续续,却不想景澜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
“那井燃呢?他的的确确当了你两年的师弟,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他对师尊的心思不单纯。”
“澜澜!”
他每说一句话,沈应眠从未真正被触碰过的脆弱地方就被更重地磨上一分。
想到井燃,沈应眠不免有些心虚愧疚。他在灵剑宗的日子确实曾经看着井燃想起澜澜。
即使他对井燃和景澜的感情完全不一样,但此情此景之下被澜澜用这样的方式逼问,沈应眠还是羞赧至极。
“师尊呢?只有我能这样对师尊,对不对?”
“景澜!”沈应眠猝不及防绷紧腿,便听得身后人「嘶」地一声,更紧地贴近他。
暂时不敢动。
“师尊生气了?”
沈应眠确实有些生气,气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激自己,却也知道澜澜素日最爱阴阳怪气地拈酸吃醋。
从前尚且这般,如今他稍稍向其展露心意,景澜更是变本加厉。
但沈应眠却没出息地并不排斥他这样的醋劲儿,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没救了……
沈应眠在心里唾弃自己,然而这并不能消弭那可怕的物什强烈的实感。
景澜黏黏糊糊撒着娇:“师尊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道师尊只这般疼我,那师尊……你再像方才一般好不好?”
方才?哪般?
“就是……”他覆在沈应眠耳边喃喃说了句什么,滚烫的呼吸几乎要将沈应眠的耳廓点燃。
什么夹,什么紧,沈应眠面红耳赤,听不得这样的污言秽语。
“放……放肆。”沈应眠企图用师尊的威严来驱散耻辱和害羞,却没想到躯体比嘴诚实。
他彻底愣住,说不出话来。
几乎是在他出现异样的第一时间,景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瞬间更加激动。
景澜抱着师尊坐起来,自身后拥住他,另只手极具占有欲地掌控他此刻的一切情绪源头。
“不要这样……”
“不能不要。”景澜开始回忆从前学习的秘籍,“方才忽略了,师尊吞食了我的龙涎,眼下应当也不好受。”
他愧疚地轻拢慢捻,委屈道:“是我的错,方才只顾着自己。师尊教过我,该礼尚往来才好。”
龙尾一下一下轻盈愉悦地摆动着,不知何时钻到冰床上。
“啊……”天旋地转之间,沈应眠坐到了冰凉的龙尾鳞甲之上。
景澜哑着嗓子:“先生闭上眼睛好么?”
沈应眠不想坐以待毙,只能企图用别的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好好问过景澜。
“你为什么会变成魔?村庄里那些假扮成村民的魔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晦和黑曜,他们真的是你的表弟吗?”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思问他这些,景澜有些无奈,却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的身世告诉沈应眠,话语之间更着意添油加醋,果然引得沈应眠满眼心疼。
“但那些魔确实是我父亲从前统领的魔族中人,也算是我的亲人,这一点我没有骗师尊。只是当时师尊已经不要我了,我担心师尊彻底厌恶我,所以不愿让师尊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师尊,对不起。”
“至于晦和黑曜,他们其实是我的龙角和护心鳞。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什么?!”沈应眠大骇,“那他们现在在哪?还在你身上吗?我们……他们……”
“师尊别担心。”景澜赶忙安抚他,“我们做的一切他们都不会知道。”
“所以……师尊别害羞。师尊对我这般好,我合该……礼尚往来。”
礼什么尚,往什么来,沈应眠后悔自己从前曾经教过他这个词。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颈后、颈侧,沈应眠彻底忘记了想问他的问题,只因为冰凉的触感忍不住颤抖地绷紧身子,时不时哼出一声低低的抽气。
沈应眠抬起手臂,彻底捂着眼睛,难以面对这般情状。
除了澜澜,他确实没有与任何人这般亲近过,他也曾经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所有郁结的火在这一刻彻底迸发。
勒紧也不对,放松也不对,沈应眠十分难受,有些晕晕乎乎地想要逃离,却只碰到景澜紧绷的腿,而后被更加蛮横的对待。
龙尾染上湿润的瞬间,像响尾蛇的蛇尾一般摆动地更加激烈。
景澜怜惜地轻吻沈应眠带着轻微汗意的后颈,不住吻去他眼角溢出的湿润。
克制又放肆。
沈应眠咬着唇,久久无法从这样的后劲中抽离。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哑的喘,后腰一热。
缓缓往下淌。
失神片刻,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地方被试探地触碰,沈应眠大惊失色。
龙尾不知何时变小,竟灵活地想要乘隙而入。
“景……景澜!”
沈应眠羞愧难当,浑身灵力将他震开,迅速起身时衣摆翩跹着恢复衣冠楚楚。
“你,你……登徒浪子!”
怀抱陡然一空,景澜狼狈地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又差点失控。
“师尊……对不起。”
沈应眠也没有很生气,就是觉得羞耻,很羞耻,但当景澜磨磨蹭蹭过来抱他,撒娇说着道歉的话,沈应眠本来就不多的愤怒也烟消云散。
他被哄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被哄着趴着让景澜一点一点用轻柔的布料擦拭后腰。
挪蹭着挪蹭着,沈应眠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景澜只觉得满足至极,终于肯利索地将师尊的身子清理干净,很快,沈应眠周身只剩下手指不知轻重留下的掐痕。
龙涎的功效终于慢慢消散,只是脸还是红,嘴唇也是红的。
山洞之中只有黑暗,景澜却觉得他的师尊身上俱是浮光月影,漂亮他不肯移开视线。
龙性本淫,他虽已恢复人身,却还没能彻底抒解。只是也不愿让师尊再度劳累,更不想让师尊留下阴影。
他垂下眼眸,摒去心中杂念,只趁着沈应眠熟睡取出药膏来。
师尊白皙的皮肤被磨得有些红,更甚者产生轻微破损,景澜越看越是心疼,再生不起半分邪念。
师尊皮薄,怕是这个法子也未能长久。
景澜深深叹气,在沈应眠身侧躺下,轻轻地亲吻他柔和的眉骨、鼻尖,而后无比爱惜地将人拥入怀里。
沈应眠醒来时终于能看清周遭,山洞的光源不知从何而来,却足以让他看清景澜近在咫尺的脸。
昨晚羞耻的画面历历在目,他转过身去无法面对景澜。
他一动,景澜便也跟着醒了。暖烘烘的身体自身后贴上来,某些身体的记忆也跟着被唤醒。
沈应眠瞪大眼睛,艰涩道:“龙涎的副作用到底……会持续多久?”
“龙涎?早就……”
景澜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掌探到前方,让沈应眠身子彻底僵住。
“师尊……”景澜既惊又喜,“龙涎的功效昨日我已帮师尊解除,今日……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因为我?”
沈应眠亦觉得意外,但只着力把这一切归为其他因素,“若不是因为龙涎,那便是男子的正常现象。”
景澜抱住师尊,明明反应猖狂,声音却是扭扭捏捏:“师尊从前晨起从来不会这样。”
景澜没忍住在他身后磨了两下,“从前我也以为师尊不似寻常男人,可如今突然有所转变……”??
虽然沈应眠自己也觉得意外,但……
“你为什么知道我从前……”
“放……放肆!”
“嗯。”景澜心情很好,一应顺着他的话认错,“我没皮没脸,不知羞耻,我承认了。”
“那师尊呢?你承不承认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沈应眠:“……”
“嗷——”
「砰」的一声,景澜被踹到床下。
作者有话说:
发红包——
抱!
第76章 得寸进尺 ◇
景澜也不恼, 眉眼带笑替沈应眠穿好衣裳,将他抱起来。
“去哪?”
景澜也不说话,只是笑, 而后将他抱出山洞。
乍然重见天日, 沈应眠眯了下眼睛将脸埋进景澜怀里,便听见一声笑。
狄楚桓不知何时来到山洞外, 正喜笑颜开地恭喜景澜“抱得师尊归。”
“楚……楚桓,你瞎说什么呢?”沈应眠脸一热,抵着景澜的肩想让他放自己下来。
景澜却不肯。
紧接着, 沈应眠就看着晦和黑曜出现在眼前。
景澜:“你们帮我招待一下,我容后便到。”
黑曜低着头毕恭毕敬:“是。”
狄楚桓:“行了行了, 你们先去吧, 我就在这儿逛逛。”
晦则偷偷瞄了沈应眠好几眼,脸竟慢慢红了。
景澜:?
他一眼瞪了过去, 晦慌乱地别过眼:“恭……恭喜主人。”
景澜微微颔首, 抱着沈应眠离开。
沈应眠不明所以地看着景澜。
“昨夜的事他们无法知道,但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所以……”
沈应眠:“……”
这知道跟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来不及多说什么, 沈应眠已经被抱到了一处温泉。
“师尊昨夜累了,泡泡温泉水。”
沈应眠的外衣被脱去,惊恐地捂住里衣衣襟。
好在景澜似乎并没有要继续脱的打算,沈应眠很快被泉水温柔地包围。
几乎是一泡进温泉里, 沈应眠就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后背随即贴上一具滚烫的躯体。
“师尊。”景澜的呼吸近在咫尺,分不清是呼吸灼热, 还是泉水蒸腾的雾气更热。
景澜的手臂环上沈应眠的腰, 抱着他往后坐, 背靠汤泉池壁。
沈应眠绷着身子有些不自然道:“你放开,我自己可以。”
“不好。”景澜的手臂箍得更紧,“这方温泉有奇效,能让师尊放松筋骨,师尊眼下身子弱,只怕要脚软,还是坐在我身上稳妥。”
沈应眠:“……”
“真的。师尊不相信我吗?”景澜委委屈屈亲了亲他的耳后,潮意向上侵蚀,“师尊知道吗?以为师尊仙逝的时候我差点就想要随师尊去了,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师尊还没死,所以我留下来守着师尊,如今终于让我等到了。”
景澜惯会拿捏沈应眠,也知道怎样让他服软,乘胜追击道:“能这样抱着师尊,是我那两年里梦寐以求的奢望。好在如今师尊真的在我身边。所以……师尊放松一点坐下来嘛,我抱着师尊。”
早在昨夜,沈应眠心里的防线已经被景澜慢慢粉碎。若不是心里情愿,景澜也没法强迫他做那些事。
既如此,他倒不如顺着本心去做。至少眼下他不愿意让澜澜难过。
他慢慢放松身体坐下,背靠在景澜身上,而后就换来景澜湿漉漉的吻,从后颈到颈侧到耳垂。
“唔……”沈应眠的耳廓被含入口中。
“你是想吃了我么??”
“唔。”牙尖轻轻摸索脆弱的耳朵,景澜像小动物标记所有物一般轻啄慢咬,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师尊,我可以把龙尾放出来吗?现在这样有点难受。”
想起昨夜的画面,沈应眠脸红心跳:“你别得寸进尺!”
“好吧。”景澜回答得很快,很快便沉默了下来,只是默不作声抱着沈应眠,蔫了吧唧地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好半晌,沈应眠心里越来越没底,思考着是不是说得太重伤害到他了。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澜澜?”
“嗯?”
完了,连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沈应眠伸手摸摸他的头,“这样是很难受吗?要不……要不你就放出来吧,只是不能……啊!”
话音未落,温泉水已经被突然长出来的黑龙龙尾激荡得满溢出来,一截耀武扬威的龙尾探出水面来愉悦摇晃着。
景澜随意地将支撑不住绷裂的布料捞出来丢到一旁,又磨磨蹭蹭抱住沈应眠,无辜道:“师尊刚刚想说什么?”
沈应眠僵着身体:“……”
“放手。”
景澜又开始委屈:“是师尊自己同意的!现在又要食言!我就想抱着师尊!”
“师尊说过如果我变成魔就不要我了,是真的很讨厌我吗?先前果然是为了方星竹才讨好我……”
“我都说了不是!”沈应眠气急败坏,“不想让你变成魔是因为这是我的任务。”
“可是现在师尊还在这里,你的任务也没有失败,不是吗?所以师尊现在不让我抱,是因为觉得我这个样子很丑吗?”
沈应眠想扭头看他,却因为手臂的禁锢动弹不得。
昨夜看到的画面在眼前回放。
即便身处黑暗,他亦能看到景澜白皙的皮肤,上半身是男子漂亮的身体,下半身是威武帅气的龙甲,有些漂亮的鳞片,还有他的脸……
沈应眠从前从未将关注点过多地放在景澜脸上,但如今想起来他才发现……论容颜,这个世界无人能及景澜。
在小说的设定里方星竹已是英俊非凡,但在沈应眠眼里,景澜比他更多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撒娇的时候又多几分可爱,而当他愤怒而显出魔形,精致的角长在他的脸上丝毫不违和,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邪气,邪肆一笑时又像个漂亮的精灵。
墨色长发垂落在腰腹之上,也洒落在沈应眠身上,像丝绸一般将他包裹,黑色的发丝和白色的身体交织……
“师尊又在想什么?”
沈应眠身子彻底僵住,意识到自己想着他有了这般异样,被握住的地方又条件反射一般唤起昨夜的回忆。
景澜的呼吸重了几分:“师尊不让我抱,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吗?”
“呃……”沈应眠咬牙切齿,“把你那硌人的玩意儿收回去!”
“那师尊呢?师尊能不能不要这样呢?”景澜贴贴他的耳垂,“龙的感应很敏锐,你的反应和味道……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师尊现在很难受,我也是。”
“师尊与我有一样的感觉,怎么还能对我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如果先前有人告诉沈应眠他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光是想想某些画面就那般轻浮放浪,他一定不会相信,可是如今……沈应眠羞愤至极。
“逗师尊的。”景澜笑了一下,稍稍将他托起来,“我离师尊远点就是。只是楚桓一会儿还要帮师尊检查身体,师尊这样怕是不行。”
沈应眠无地自容,越是强迫自己平息下来就越是无法平静。
“师尊别担心,交给我吧。”
沈应眠自暴自弃一般被热浪裹挟,咬着唇去掐景澜的手臂。
水流时摩擦力减弱,沈应眠久久未能缓解,眼睛因为温暖湿润的包裹泛起雾气。
景澜对他所有的反应一清二楚,“师尊……还有一个办法能让师尊舒坦。”
“什……么?”
沈应眠难耐地抓着他的手臂。
“你刚刚的问题我好像还没回答……现在我告诉你,想吃。”
沈应眠怔愣片刻。
你是想吃了我么?
想吃。
沈应眠被龙尾盘起安置在岸上,衣摆被泉水浸得沉重,被撩起的瞬间,沈应眠身下一凉。
景澜身体力行告诉他想吃是什么意思。
难受、恍惚、失神、沈应眠脚踩踏在景澜的肩膀上,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发丝。
景澜在这一刻抬眼看他,拉着他的手来到自己头上,让他抓紧。
发丝被拉扯的瞬间,景澜眉眼含笑加快攻势。
沈应眠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放纵,却也打心底里喜欢这样的感觉。
被彻底吞噬的瞬间,沈应眠被抛上云端,慌乱不安地想要逃离,手足无措地踢他,扯他。
景澜却不肯,完完全全接住了他的所有。
沈应眠彻底失了魂,即便没泡在温泉里也果真如景澜所说软了腿。
他被温柔地抱进泉水里。
体力慢慢恢复,沈应眠后知后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我……其实可以不用那样。”
“不会。”景澜满足地抱住他,“我喜欢师尊的一切。而且……我想这样很久了。”
景澜的唇还是红的,看得沈应眠脸薄难堪,欲盖弥彰一般捧起泉水给他擦嘴。
景澜微微挑眉,乖乖让他擦了许久,才道:“温泉水也有师尊的味道,好喜欢。”
“呃……”沈应眠瞬间就傻了,这水……澜澜方才确实为他洗过。
看着他的反应,景澜心情也颇好,“好了,泡太久也不好,我们上去吧。”
景澜很快将沈应眠抱上岸,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又细致地将沈应眠身上烘干,给他换上一身干燥的衣裳,又一点一点擦拭他发丝上的水珠。
沈应眠几乎是一低头就发现了景澜身上的异样,即便是已经化为人身也引人注目。
“呃……”沈应眠注目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景澜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听得景澜一声叹息:“师尊,你别看。”
景澜微微侧过身,将他的头发梳理好,“好了,我们……”
沈应眠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握住景澜的手,只是抬眼看他时又禁不住红了脸,无措地垂下眼。
景澜离得很近才听到他细微的声音:“澜澜,我也可以帮你……”
“就像刚刚……”
沈应眠实在说不下去,只往前一步扯开景澜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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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争风吃醋 ◇
景澜只随意松垮地系着衣裳, 被他一扯吧,腰带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呼吸稍显凌乱, 景澜克制地拉好衣裳, 制止了沈应眠的动作。
沈应眠目露迷茫,又听得景澜叹了口气:“耽误太长时间了, 楚桓还在等。”
景澜握着他的手腕,手指忍耐着轻轻摩挲沈应眠的腕骨,“不过方才我的衣裳撕烂了, 师尊能不能借我一身?”
“好。”沈应眠很快应了一声,调出储物囊,“你想要什么样的?”
“想要跟师尊一样的颜色。”景澜靠近一步, 手指轻抚沈应眠身上的紫色流苏,“小时候师尊说等我养白了就能跟你穿一样的。师尊说, 现在够吗?”
沈应眠目光不受控地略过景澜的锁骨处, 方才见到的可餐秀色历历在目,他垂下眼眸,胡乱取出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来让景澜换上。
沈应眠自觉闭上眼睛, 知道听得一声低笑,睁眼时景澜已经穿戴整齐在他眼前,“师尊,走吧。”
沈应眠跟着景澜走了一路, 遇到很多魔族中人,他们都显出了原本带有动物形态特征的面貌,沈应眠看着觉得很是新奇。
沈应眠时不时偷看他们一眼, 也一路上接受着众魔的注目礼。
景澜原本乐意宣示主权, 可走着走着也察觉有些不对味, 连忙把沈应眠带到自己身侧,用身躯挡住众魔好奇的目光。
狄楚桓、黑曜和晦三人在魔宫大殿上大眼瞪小眼坐了许久,终于等到两人过来。
一看到景澜身上穿的衣裳,三人面面相觑:“……”
晦悄悄抬眼看沈应眠,看到他眼尾还有未散的微红。
景澜微抬下颌,晦回过神来,别过眼。
狄楚桓跟着二人进入寝殿。
“先前我就察觉仙尊的肉身有些奇怪,很不像修炼过千百年的人。如今亦是。”
“按理说神尊将一半本就属于你的灵力物归原主,还有沈自牧的归位,应当都会让仙尊灵力得到恢复和提升。”
狄楚桓顿了一下,继续道:“奇怪的是并没有,这股灵力反而和仙尊您的身体不够契合。”
沈应眠和景澜对视一眼。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沈应眠」的灵力不太契合,一开始有系统护着灵魂,后来他假死,灵魂出走,他的肉身完全留不住「沈应眠」的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灵力慢慢消散。
如今即便他又重新获得灵力,却也不一定能够长久地驾驭。
景澜率先开口:“许是师尊沉睡两年,身体还不适应。况且这两股灵力从师尊身上分离许久,大约也还不认他。可有什么解决方法?”
“应该是这样。”
狄楚桓道:“养气。慢慢养,直到身体和灵力彼此接受、完全契合。”
狄楚桓写了几味滋养的药方交与沈应眠,又不动声色看了景澜一眼。
“师尊,我送送他。”景澜会意,替沈应眠掖好被子子让他好好睡一觉,而后跟着狄楚桓往外走。
黑曜和晦也凑了上来,只是狄楚桓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两只魔都红了脸。
只有景澜冷静淡然:“知道了。”
午后,沈应眠正回忆着一路上所见的魔,拾起笔画起了画,很快,一只只动物形态的魔活灵活现。景澜一看便能将画跟他认识的魔一一对上。
在沈应眠眉头微蹙补充某条蛇的细节时,景澜按住画不让他下笔。
沈应眠这才抬眼看他,“怎么了?”
“一个时辰。”
“什么?”沈应眠没听懂他这没头没尾突然冒出来的话。
“师尊眼里只有这些画,已经一个时辰没有看我了。”
沈应眠看着他,歪了歪头,见他神色认真,突然就笑了,“我只是觉得魔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世人眼中,魔是代表邪恶、凶残、正义的对立面,但无论是先前他们假装成人时还是方才好奇地遥望他时,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和人类很像,从他们的眼神里,沈应眠没有发现任何恶意。
偏见和先入为主有时就像是一座大山,可当你越过这座山看看对面的人,会发现他们也有可爱之处。
“那师尊觉得他好看吗?”
“谁?”沈应眠回过神来,顺着景澜的手指看向画上威武盘旋着的蛇,“蛇蛇……挺可爱的呀。”
“可爱?!”景澜指腹碾着薄薄的纸张,看这架势,只要沈应眠说出让他不高兴的话,他手底下这张画就能变得四分五裂。
沈应眠在现代时没条件去动物园,只能在医院里通过屏幕看外面的世界,那时他就挺喜欢蛇。
猪鼻蛇很可爱,有的蛇也很漂亮,他还看过一种身披铠甲的蛇,叫伍基树蝰,当时视频博主说它长得像龙。
可是沈应眠见了真正的龙,便觉得比龙更帅气。
沈应眠笑了一下,抬眼看景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是挺可爱的。但是……没你可爱。”
景澜「哼」了一声,大发慈悲地饶过那张纸,轻轻一拨将其丢到一边,只低头看着沈应眠,“师尊不会喜欢那样的吧?要画就画我吧,我可以现出原身让师尊看。”
“还有……蛇虽然跟龙一样有两个,但它们都很小的。”景澜嫌弃地扯了下嘴。
沈应眠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不像我,师尊会更喜欢的。”
沈应眠:“……”
“而且……”景澜神神秘秘地凑近沈应眠耳边,“还有会让师尊很舒服的……唔。”
景澜被一掌打得往后退了两步,只看到沈应眠通红的脸。
“大白天的你胡说什么呢?!”沈应眠咬着唇,将刚刚画的画揉成一团砸到景澜身上,“流氓!”
景澜只是笑,还想再逗沈应眠两句,便听到黑曜的声音传来。
“咳咳——主人,山下有人找仙尊。”
景澜回头看了一眼,“方星竹还是林向松?”
“都不是。”晦脸色很臭,“是那个叫井燃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沈应眠:“……”
景澜:“不见,让他离开。”
沈应眠却站了起来,“别。”
“师尊?”景澜急急握住沈应眠的手腕,“你要见他?为什么?”
景澜死死盯着他看,眼睛微微发红。
这几天和沈应眠二人独处,景澜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沈应眠几乎就要忘了,受魔性影响,他太容易阴晴不定。
沈应眠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澜澜,你别多想。他也算是我的师弟,更何况现在「沈自牧」没了,我总该给他一个交代。”
沈应眠看了黑曜和晦一眼,抬头在景澜唇角上碰了一下,在景澜怔愣的瞬息摸摸他的头,“乖。”
景澜就这么被顺毛了,不情不愿哼了声便放沈应眠去了。
黑曜化成一抹烟跟在沈应眠身后出去。
“晦。”景澜看他一眼,“你过来。”
沈应眠赶着去看井燃,后者一见到他便是眼睛一亮,下意识小跑着过来,再靠近他时撞到了一堵墙,黑曜的身影显现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正好要下山。”黑曜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两步,逼得井燃离沈应眠稍稍远些,这才又化作一缕烟消散在空中。
沈应眠能够感应到黑曜还在附近,也没理会,看向井燃:“井燃,林宗主他们都跟你说了吧?你大师兄……其实是从我体内分出去的一份灵识。”
“如今已经回到我的身体里,所以沈自牧不在了,你告诉敏……林敏敏他们一众师兄弟姐妹,告诉他们大师兄被留在勾玉仙尊身边即可。”
在灵剑宗两年,沈应眠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宗门上下每一个人对他的好,也切切实实和他们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感情。
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徒然。
“你放心,我会补偿你们。”他摘下身上一块魂玉,交给井燃,“你拿着这个回琅峰宗找林宗主。只要日后你们勤加修炼,灵剑宗定会蒸蒸日上。”
井燃没有接,只看着沈应眠的眼睛,“大师兄。”
沈应眠眼睫颤了下。
井燃:“你就是大师兄对不对?”
没有听到否认的答案,井燃步步紧逼:“我的大师兄,我怎会认不出来?”
沈应眠勉强笑了一下。
既然被认出来了,他也没想再隐瞒。
有些话他亦想叮嘱井燃:“井燃,虽然你年纪不大,但却是众多师弟师妹里最让我放心的一个,所以日后你要多保护敏敏他们,切勿让他们闯祸。”
“这魂玉你收下,林宗主会将剑谱给你,你带回去让宗门弟子勤加修炼。还有我珍藏的法籍,你要好好学。井燃,我探过你的根骨,你亦适合修习法术,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师兄相信你将来定会大有作为。”
井燃接过魂玉,却连同沈应眠的手一起握住不肯放,“如果我说我想要的不是法籍呢?”
沈应眠眉心一跳,对上井燃的眼睛。
他太过熟悉这样的眼神。
像捕猎的野狼一般想掠夺、占有,就像他曾经在景澜身上看到过的一样。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沈应眠的反应被井燃尽收眼底,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师兄果然早就察觉了,所以才总是刻意躲着我。”
“你都知道?”
“师兄把我当什么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吗?”井燃目光灼灼看着他,“我能照顾好师兄。只要师兄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沈应眠叹了口气:“井燃,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所有修炼上的问题,你随时都可以传信给我。其他的……抱歉。”
沈应眠想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井燃仍然不肯松手,他只是笑:“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师兄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师兄说的话我不爱听。”
“真残忍啊。”
“可是师兄对我那么好,我爱上师兄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应眠闭了闭眼睛,这才发觉井燃跟景澜确有相似之处,就连说出来的话和语气都如出一辙。
“井燃,我对所以师弟师妹都一视同仁。”
井燃扯着嘴角露出笑意:“是啊。师兄对谁都这么好……”
“所以大家都喜欢师兄。”
井燃沉默半晌,终于收下魂玉,却又猝然抬头看沈应眠,“师兄以后都不回灵剑宗了吗?那能不能最后再送我一个礼物?”
“你想要什么?”
井燃往前一步,不由分说抱住沈应眠。
“师兄别动,好吗?这是我最后向你讨要的东西。”
沈应眠僵着身子,果然没有动,只听得耳边传来井燃一声轻笑。
井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将下巴搁在沈应眠肩上,缓缓笑了:“师兄说对大家都一视同仁,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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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给他名分 ◇
沈应眠还未说话, 身前的人猝尔闷哼一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井燃捂着胸口,鲜红的血液自嘴角缓缓淌下。
他却是笑了:“师兄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想的又是谁呢?我在师兄心里是井燃, 还是他景澜的替身?”
沈应眠胸口一堵, 身后跟着贴上熟悉的躯体和温度,景澜的手臂自身后环绕上来。
沈应眠按住景澜的手臂, 拇指不动声色贴近他的皮肤,“井燃,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其他人。你是你, 景澜是景澜。”
腰间的手臂一紧,沈应眠不疾不徐摩挲着景澜的腕骨, 看着井燃:“我把你当成我师弟, 一个聪敏机灵的小孩,而澜澜……”
“他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小孩, 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景澜似乎有些开心, 但一声低低的哼哼里也夹带着几分不满,下巴抵到沈应眠肩膀上,在井燃方才碰过的地方用力蹭着, 用他的气息将沈应眠整个人包围。
“他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与旁人不同。”
「独一无二」这个词显然取悦了景澜,他磨蹭了两下,乖乖窝在沈应眠肩上不动了。
沈应眠忍着没在井燃面前摸摸小狼的头, 只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在景澜的眼神彻底变得冰冷前,井燃终于离开。
只是小狼仍然不肯松开占有的爪子,偏头细细啄吻沈应眠的脖颈。沈应眠往旁边躲, 景澜便像扑食猎物一般追上去咬他, 沈应眠不得动弹。
沈应眠轻轻吸了一口气, 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怎么了?”
小狼呼噜呼噜毛在沈应眠掌心蹭蹭,不满道:“师尊让他抱你了!我不开心!”
沈应眠失笑:“我也没反应过来。”
景澜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只继续啃噬他的脖子,很快嘬出斑斑红痕来。
“嗯……那澜澜要怎么样才会开心一点?”
景澜闻言终于抬起头来,唇和眼睛都是水润润的:“再泡一次温泉。”
沈应眠明白景澜的占有欲,即便他只是被井燃抱了一下,澜澜也不喜欢,想要将他微弱的气息洗去,但沈应眠眼下一想起温泉便腿软,还是颇有原则地拒绝了他这个要求。
等他们回到魔宫时,沈应眠就看到晦和黑曜忙着进进出出,最后一次从寝殿出来时都朝着景澜复命:“主人,好了。”
沈应眠还不明所以,便已经被景澜牵着往里走,刚进入寝殿,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关门声,随后是落锁的声音。
沈应眠看向景澜,后者却行若无事地牵着沈应眠拨开掩映的轻纱,饶过屏风现出一个浴池。
沈应眠:“……”
“师尊说不泡温泉,没说不能沐浴。”
景澜说着已经开始解他的衣裳,诱哄着:“我在水里加了一方灵引。那灵引是两年前我外出途中从一个修为强大的妖手中得到的,说是能强身健体,我当时想着也许能让师尊的身子好一些,谁知……”
衣袍滑落,冰凉的指尖落在沈应眠的肩胛骨上,让他身子一颤。
景澜轻轻一笑:“我回去时只看到了师尊的尸体——冰冷的尸体。”
“澜澜……”沈应眠回身抬起手,想捂他的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又没有那么做,只默然垂下眼眸。
景澜话锋一转,“不过还好,师尊如今能用上了。”
沈应眠心里酸酸胀胀的,这个时候说任何道歉的话对澜澜来说都无法弥补他曾经的痛苦。
待他从思绪中稍稍抽离,整个人已经浸在浴池里了,他被温热的手按着背靠池壁,景澜运功为他按摩肩颈,不消一会儿,被触碰的地方暖暖热热的,沈应眠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沈应眠昏昏欲睡,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喜欢师尊。”
“嗯?”沈应眠一个激灵清醒,想偏头却又被控制住头部,景澜的指腹辗转着来到他的太阳穴处。
“我看得出来,他就是喜欢师尊。”
沈应眠:“嗯。”
“嗯?”景澜手指用了几分力,沈应眠「啊」了肩膀一缩,有些埋怨地嘟囔道:“嗯,我知道了啊。”
“哦。”景澜突然撤了手。
哦?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沈应眠悄咪咪转过身看景澜,便见景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垂着眼冷漠看他。
沈应眠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心虚,弱弱喊了他一声:“澜澜?”
沈应眠后知后觉:“你生气了吗?”
景澜回答得很快:“没。”
“哦哦,那就好。”
景澜:“……”
顿时更不开心了,他冷哼一声,怪声怪气道:“家花终究不比野花香。”
“什么?!”
沈应眠听到系统冷漠的声音:“宿主,我暂时断开连接,你们继续。”
话音落,系统又自己钻进了小黑屋。
沈应眠看着景澜:“……”
懂了,又没完全懂。
他尝试道:“澜澜,野花是香。”
这话一出成功让景澜的脸彻底黑沉下来,沈应眠急急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确实是个很勤奋的小孩,虽然调皮了点,但胜在……”
在景澜越来越冰冷的眼神中,沈应眠的声音越来越弱。
在气氛冻至冰点之前,沈应眠猛地抓住景澜的手,“我想说的是,即便他再好,但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我的澜澜。”
景澜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的模样。
两年的时间能隔开许多光阴的荏苒,能让陌生的人变得熟悉,也能让熟悉的两个人走向陌生。
但这两年之于沈应眠,大抵是让他看得更清,看清自己的心。
如果人无力抗衡心之所向,那不如再勇敢一点。
沈应眠舔了下发干的唇,抬起头看景澜:“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在想,我该怎么面对你的感情。”
景澜眸光陡然一缩,反手紧紧牵住沈应眠的手。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沈应眠轻轻捏着他的手指给他回应:“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即便一直在用我自以为是的方法抗拒着你和你的感情,可我的身体和心里早就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极限拉扯。”
沈应眠说:“现在我认输。”
沈应眠顿了一下,沉默慢慢蔓延。
“认输……是什么意思?”景澜的声音有些哑。
沈应眠不习惯直白的话,这一刻只想告诉景澜:“即便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此时此刻,我想我可以再勇敢一点。”
“澜澜,你愿不愿意暂时和我在一起?”
“不愿意。”
沈应眠杂乱无章打着腹稿的话语彻底被景澜的一句话打散,他哑口无言。
直到——浴池泛起滔天涟漪,水被搅动着泼出池外。
奔沈应眠而来的是一只凶狠热情的野狼,是景澜用力到近乎凶残的吻。
沈应眠背抵着池壁,在溺水的窒息感让他濒临崩溃之前得到了饶恕。
景澜贴近他,慢慢、慢慢地吻,“我不要暂时,我要师尊的永远。”
沈应眠眼睫颤了颤,想说他无法保证所谓永远,只愿争朝夕的悱恻。
可当他看到小狼真诚热烈的眼神,所有扫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
他主动拥住景澜,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悱恻缠绵的吻。
景澜伸手抹过沈应眠点缀了红梅一般的眼尾,呼吸稍显急促:“师尊,我现在有名分了是不是?”
“唔……”沈应眠靠在他胸膛前气喘微微,含混地应了一声。
景澜却不依不饶,非要他回答。
“嗯。有……有了。你不仅是我的徒儿,也是我的……我的……道侣,等一下我们就结契。好不……”
沈应眠剩下的话全都被景澜的唇舌掠夺。
情至深处,他整个人已然挂到景澜身上,腿缠上他的腰腹,有些反应自然直接反馈到了沈应眠身上。
龙的求偶期还没过,景澜狠狠在沈应眠唇上亲了两口,克制着想要稍稍退开身体。
沈应眠却不肯,“澜……澜澜,现在你还想不想要……神交?”
景澜按着他的肩膀,手指稍稍用力,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师尊,我的神识具备龙最傲人的特征,即便是进入师尊的识海,你也会被我……”
景澜蹙眉,“很疼。”
沈应眠的脸红了又红。
他原本只是觉得先用神识再循序渐进,可如今……
沈应眠咬咬牙:“那……那不用神识呢?你用人形……可以吗?”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景澜的神色,只看到他越来越灼热的目光。
在沈应眠鼓起勇气朝他伸出手时,景澜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到筋络凸起。
他牵着沈应眠的手,引领着他靠近自己的领地。
开口时声音沙哑至极:“师尊好好考虑一下。”
“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你。龙本重欲,且具备过人的禀赋,先前那些都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吗?
想起当时酸了好几天的手,沈应眠有些茫然。
景澜往前半分更近地贴近他,“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有些事无数次在梦境中演练过。”
“师尊也知道,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我的魔性。所以,现实只会比师尊经历过的、能想过的更加恐怖。”
景澜亲亲他的眉眼,“所以师尊要不要再想想?”
“我可能会把你……”
景澜闭上眼睛,出现的都是一些不能与师尊明说的画面。
而所有可怖的开端都借由沈应眠掌中之物传递给他。
理智告诉沈应眠应该逃走,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就是不想退缩。
他的不后退告诉了景澜一切答案。
景澜本来就是魔,贪婪的、自私的、掠夺欲极强的魔,他将沈应眠的衣摆彻底撕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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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狂风暴雨 ◇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 景澜反倒没有想象中的着急,展现出了无比的耐心。
沈应眠被抱回床上,先被景澜伺候得卸了劲儿, 昏昏沉沉之间才察觉从未被触碰的地方沾上什么东西。
沈应眠身子一抖, 眼睁睁看着景澜从床边的矮柜里又摸出什么东西来。
“澜澜……你在做什么?”
四目相对,景澜眼里含着极致的温柔,“师尊再等等,要这样才不会太疼。”
沈应眠对这方面一直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如今箭在弦上才后知后觉有些害怕。
陌生的感觉让沈应眠拼命想躲, 又有些后悔方才的豪言壮志。
“澜……澜澜,要不我还是用……别的帮你。”
“师尊……”景澜从专心钻研的地方抬起头来, 委委屈屈看向沈应眠,“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这么坏。”
“我会很耐心的, 师尊相信我。”
“唔……”
玉笛般的指节阑入, 沈应眠绷紧身子。
“师尊放松些。”
景澜:“这是我托楚桓研制的脂膏,对师尊的身体不会造成损伤,师尊乖一点, 让我为你涂上。”
沈应眠捂住眼睛,咬唇承受着这素昧平生而奇异的感觉。
“可以了吗?”
沈应眠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变得软绵绵。
他感觉自己已经到达极限,景澜却还说不够。
沈应眠极度缺乏安全感,极度渴望景澜的拥抱, 难耐地揪他的头发,“澜……澜澜,你抱抱我吧。”
头皮被拉扯着往上, 景澜抬头便撞入沈应眠水蒙蒙的视线里, 呼吸一紧。
对视的一瞬间, 沈应眠鼻子一酸,竟有些委屈地红了眼。
“师尊。”景澜忙不迭倾身上去抱他,亲昵地亲吻他,松垮的衣带松开,让皮肤贴近皮肤。
沈应眠学过摩擦生热,此刻便是,但景澜的体温还是要比他低上不少。
沈应眠难耐地缠上景澜的腰,让他舒服的吻稍稍挺多,景澜的呼吸骤然变化。
沈应眠亦很快就发现问题的症结在哪。
他瞬间绷紧身体不敢再乱动,进退维谷。
“师尊。”
景澜的手托住沈应眠的后腰,俯身轻轻咬了下他的唇,克制地低语:“师尊,别怕。”
沈应眠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陌生的战栗提醒着他正在吞噬着什么。
沈应眠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因而他并未察觉,此时此刻墙壁的倒影演着一场迷人眼的剧作。
这是一个能让他们看着彼此,紧紧拥抱的姿态。
黑影缓缓推进,一点一点被另一个黑影吞没。
沈应眠闷哼一声,手指几乎要嵌入景澜的骨肉之中。
“师尊,还没有。”
沈应眠咬着牙想要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开口却只能溢出零星半点的呜声。
沈应眠太害羞,太紧张,亦让景澜举步维艰。
“师尊。”
景澜的声音混进细微声响之中,灼热而充满蛊惑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此情此景,沈应眠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睛。
闭着眼睛反而让一些感官变得更加清晰,他能明显地察觉到景澜到达了哪一处,可又无法预测他下一秒的去向。
这种感觉让他难熬至极。
景澜缓慢渐进,低头温柔地亲吻他,耐心诱哄:“师尊这个样子真美。”
指腹轻轻摩挲腰线,景澜耐心诱哄着:“师尊不想看看我吗?”
想。
沈应眠有点心动。
沈应眠这个时候在景澜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在他有所松懈的时候,景澜乘胜追击哄着他睁开眼睛。
流光溢彩的紫色染上一抹红,抬眼看人时含羞带怯,既纯又欲。
景澜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便再也忍不住。
“澜澜!”
沈应眠彻底失了言语,很快,寝殿内的静谧被其他引人浮想的声音代替。
景澜的满足达到顶点,此时此刻任何话都显得多余,他只想给沈应眠极致的初体验。
景澜动欲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任何急躁的神情,但此时此刻他脸颊微微泛红,双眸稍显迷离,看向沈应眠时眼中的欲念呼之欲出。
原来澜澜也有这样的时候……
这样的模样出乎意料地让沈应眠红了脸,而他的注意了很快又被转移。
规律的击打声中,景澜偶尔低哑的喘声夹杂其中。
些微克制、点点不自知的闷哼,狠狠地踩在沈应眠的心尖上。搭在景澜后背上的手臂圈紧,沈应眠主动仰起脖子碰了碰他的嘴唇。
“师尊?”景澜的吻辗转地来到他的耳垂,感受到师尊娇喘微微,“喜欢?”
沈应眠不说话,景澜便自己探寻。
然而无论他再如何努力,沈应眠紧紧抿着唇收敛神色,再没有露出那样的神情。
景澜只好暂且放弃,只致力于开拓领地。
那些不知不觉的自然反应和声音再次出现,没一声都让沈应眠身子微微颤抖,脚趾蜷缩起来。
景澜稍稍停顿,细细辨认。
他试探着无意凑到耳边,一声低压的闷哼溢出:“呃……”
“呃……”收紧的反应让景澜彻底确认,他低声一笑:“原来师尊喜欢我这样。”
沈应眠愣住。
一些特殊的喜好这么轻易地便被发现,沈应眠脸上爬满火烧云似的红,再也没脸见人。
景澜却不肯那么轻易地放过他:“那师尊呢?我也想听师尊的声音。”
沈应眠咬着唇,死都不肯发出声音。
但他忘了景澜学过那么多秘籍,即便没有实践过,理论经验却足够丰富,有千百种办法足够让沈应眠缴械投降。
他像被抱上了一叶扁舟之上,跟随着水流任意东西,忽而又被抛向云端,而此时此刻他使不出任何灵力,只能紧紧攀附着景澜才不至于自高处坠落。
景澜开始跟他说话,用的是让沈应眠一听到就无计可施的声音,只是说出来的话让沈应眠想要捂他的嘴。
但沈应眠没有力气,只能被迫听着那些「舒爽」、「畅快」、「喜欢」云云的污言秽语。
待他彻底适应,景澜更加肆无忌惮地带着他潜入海底深处。
天边乌云盖顶,无雷响而骤雨已致,海面风浪乍起,独自航行的小船被波涛卷入海底。
海浪力量强悍,小船根本无力抗衡,只能任由力气一点点被抽干,让海浪的力量侵袭船身的每一处,被倾覆,被吞没。
小船彻底沉入海底,海面一圈一圈的波纹往外荡,荡漾的水波以某个规律的频率往外扩散,沈应眠也在这样的缓慢中慢慢习惯。
然而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紧接着,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龙卷风袭来,将濒临支离破碎的小船聪海底捞出,强悍的力量卷着他不断往上、往上。
沈应眠终于知道澜澜说的之前都不算什么是什么意思。
很难受,沈应眠开口的声音带上哭腔:“澜澜,不行了。”
“不要这样。”
“我不可以的。”
沈应眠说着,紧紧缠绕的腿却没有松开,反而更近地贴近景澜。
“师尊,你疼疼我……”
景澜彻底红了眼,没法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只能不停地亲他吻他,给他安慰。
不断积压的情绪就像火山里攀爬的岩浆,不断往上推、往上推,在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终于到达最高峰。
正当他以为他要被海水彻底灌溉的瞬间,海浪骤歇,只轻轻划过小船的表面,可又像熔岩,所到之处热浪滚滚。
沈应眠被抱了起来,伸出手却无力推他。
好在景澜似乎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打算,只亲昵地蹭蹭沈应眠的鼻尖,将汗津津的潮湿蹭去,将他脸颊的湿润抹去。
他声音低哑地道歉:“师尊,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失控。”
“今天先到这里,不然师尊会不舒服的。”
沈应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泪亦不受控制地往下,只无声望着景澜。
景澜轻轻叹了声气,遮住他的眼睛狠狠嘬了他一口,这才抱着他回到浴池里。
浴池里的水还是热的,终于让沈应眠发抖的腿舒服了些。
只是下一瞬,景澜的手指靠近,不久前的记忆回溯,沈应眠身子一僵。
“师尊别怕,我不做什么。”
景澜温柔看着他:“虽然最后没有弄进去,但过程中难免,清洗干净师尊才不会不舒服。”
“师尊害羞就闭上眼睛,把一切都交给我。”
沈应眠脸颊红红,抽噎着闭上了眼睛。
自己不看,他也不让景澜看,只贴近景澜抱紧。
景澜失笑,只能尝试进行一些摸索。
其实他没有不愿意,景澜最后的坚持也让他彻彻底底感受到这件事的最高趣味。
如果对象是景澜,他什么都愿意。
这样想着,沈应眠偏头亲亲景澜颈侧的皮肤,像在安慰他。
终于缓慢地清理干净,从水中出来,景澜还准备了修复的药,此时沈应眠无法再挡。
景澜好说歹说才哄动沈应眠。
沈应眠反抗无果,将脸蒙进被子里,彻底自暴自弃。
念着沈应眠是初次,景澜并不敢太狠,但到底无法抑制本能,还是难免伤了他。
景澜心疼得紧,立马传音给狄楚桓。
没有得到回应,景澜又接连传了好几道符过去,就差让晦直接去将狄楚桓先过来了。
在房门贴满符纸之前,狄楚桓终于有所回应。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穿衣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仙尊的身子出问题了?需要我现在赶过去吗?”
景澜低头看了一眼,将沈应眠身上的被褥拉下来将他整个人盖住。
师尊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看到?
景澜蹙眉。
“景澜?你说句话啊?!”狄楚桓有些着急。
“不用过来。我是想问你,你上次给我的药好像没什么用,还是受伤了。”
狄楚桓:“什么药?”
沈应眠将被褥往下拉了一点,瞪着景澜。
“嗯……”景澜犹豫了一下,“就是我托你帮我做的,给师尊用的。”
景澜顿了一下,更准确道:“涂的。”
“呃……”狄楚桓那头沉默片刻,突然爆发出一声哀嚎:“你大半夜的把我叫醒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行房了?”
沈应眠:“……”
景澜:“不是,只是你的药好像有点问题。”
沈应眠抬脚想踹他,牵动伤口又是一阵抽气。
景澜皱眉,握住他的脚腕,轻轻按摩腕骨,“好像会疼,还有没有更好的药?”
狄楚桓:“大哥!我这是runhua膏!不是用了就完全不会受伤!我不是说了要注意时间吗?你听话了吗?”
景澜:“听了。我算了,不超过一个时辰。”
狄楚桓:“……”
作者有话说:
澜澜:我有xsh了v;
狄楚桓:澜澜:我有xsh了v;
狄楚桓:我可以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时刻告诉自己这是晋江;
啵啵!
第80章 澜澜委屈 ◇
沈应眠闭上眼睛, 强行将狄楚桓絮絮叨叨跟景澜说着注意事项的声音屏蔽。
良久,交谈的声音停下,景澜自身侧贴近, 亲昵地贴贴他的脸。
“我帮师尊清理过, 应当没有大碍,楚桓说明日应该就不疼了。”
“知……知道了, 你别说了。”沈应眠简直想把他的嘴捂上。
只是被抱着的时候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身子本能地想要往外逃。
“师尊?”
沈应眠身体有些僵硬,“澜澜, 你还……不够吗?”
沈应眠方才隐隐约约听到澜澜跟狄楚桓说什么一个时辰……这在现代里就算两个小时了,饶是他没有什么经验, 也知道这时间绝对不算短……
黑夜里, 沈应眠的声音沾了水汽似的,朦胧而又细如蚊蚋, 在景澜心里挠痒痒似的。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不用管。”
沈应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弱弱道:“龙……真的那么可怕吗?要多久才能……”
“不知道。”
景澜手放在沈应眠腰上时轻时重地按着,轻叹道:“我也没试过呀。”
“师尊这次是真真正正要了我的初次, 师尊要对我负责的。”
“哦……”
沈应眠手指蜷缩,试探道:“那要不要再来一会儿?”
腰间的手掌一顿,景澜深深叹气:“师尊别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师尊有点受伤了, 今天不能再继续,得缓缓,好吗?”
“嗯……”沈应眠慢慢腾腾凑近他,“那要不要我用……”
他贴近景澜的耳朵, 轻轻吐出一个字。
景澜小腹一紧, 手臂经脉明显,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拒绝了沈应眠的主动。
他将单薄的被褥拉上来裹住沈应眠的身体,紧紧抱着,“睡觉吧。”
沈应眠不舒服地动了动,得到景澜的警告:“再乱动今夜师尊就别想睡了。”
“师尊,乖一点。”
沈应眠没有再动。
好半晌,沈应眠迷迷糊糊仰起头,摸索着贴贴景澜的下巴,低估着:“澜澜,那我们明日就去……结道侣契吧。”
一晚上,接连的幸福砸得景澜晕头转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澜只以为师尊称他为道侣只是在哄他,没想到师尊竟真的愿意给他这个名分。
结道侣契是天大的事,会广而告之,届时修仙界将无人不知他无人不晓,景澜的身份将得到承认。
即便景澜可以不需要这样的仪式,可当真正得到这份荣幸时,所有的喜悦还是在一瞬间盈满心脏。
“师尊说的是真的吗?”景澜鼻尖贴近沈应眠的鼻尖,很轻地蹭了两下,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的雀跃。
“唔……”沈应眠含糊地发出一声呢喃,悄悄躲开他的触碰。
景澜无奈一笑,只狠狠地亲了他一口方肯放沈应眠继续入睡。
沈应眠已然陷入熟睡,哪怕是这样也没醒,只无意识地砸吧着嘴,又缩进景澜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入梦。
景澜的心跳得很快,简直就想拉着师尊立马起来结契,又想将满身的快乐和热情同师尊一起发泄出来。
但此时此刻不行,他只好怀着这样的激动和欢欣看着沈应眠的睡颜,守着他整整一夜。
等师尊醒来就能去结契了。
翌日一早,沈应眠在意识混沌之间感受到有人在触碰他,他悠悠睁开眼睛,瞬间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一般一脚踹过去。
好在景澜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脚腕,抬起脸来委委屈屈看他:“师尊想踹我下床么?”
“不是……”沈应眠后知后觉此刻脚腕被景澜握在手里,这姿势更为引人浮想联翩。
他动了动脚,没能抽回来,“澜澜,放开。”
“师尊别动。”景澜重新低下头。
没一会儿,他喃喃道:“师尊恢复得很好,而且方才踹了我一脚也不觉得疼,对不对?”
“呃……”沈应眠的腿麻了半边,“你……”
沈应眠手臂挡在眼睛上,不想说话了。
景澜仔仔细细检查完毕,不放心地再抹上一点药,这才放过沈应眠。
外头天已大亮,景澜出去外头将黑曜准备的水端进来,伺候沈应眠洗漱。
沈应眠整个人有些懒,不想动。
“要不你还是用清洁咒术吧。”
“不行。”
景澜坚持把他扶起来,扭扭捏捏道:“我听其他魔说,我父亲从前也会伺候我母亲洗漱梳妆,这是他们恩爱的表现。所以我也要伺候师尊。”
沈应眠身子骨实在懒,也就没动,任由景澜伺候小孩一般帮他洗脸,还端着杯子供他漱口。
景澜耐心十足,将人伺候得妥妥贴贴。
戴好发冠后,沈应眠更是连地都不用沾,直接被抱着来到外殿,此时桌上已经摆好清粥小菜。
一见人出来,黑曜立刻自觉垂下眼睛,一旁的晦却还是目不转睛盯着沈应眠看。
直到景澜将人放下,抬眼看他。
黑曜察觉不妙,立马伸手将晦拉到身后,笑道:“主人,按照你的吩咐准备了清淡小菜。仙尊,我们就在外头,有事喊一声即可,慢用。”
景澜盯着晦看,看得他终于低下头,被黑曜拖着出去。
“澜澜?你在看什么?”
景澜神色微微收敛,看向沈应眠时眨了眨眼睛,“没有。”
“粥里加了生姜,喝着暖暖的,师尊尝尝看。”
沈应眠点点头,很快就被冒着热气的粥吸引了注意力。
昨夜消耗了体力,他的确是饿了,此时一碗热粥下肚,整个身子都熨帖了。
景澜又喂他吃了几块糕点,喂到沈应眠吃不下了还想喂。
沈应眠揉揉肚子,狐疑地看向景澜:“你今日怎么这般兴奋?”
“嗯。高兴。”
沈应眠吃饱便又懒了下来,又想回床上躺着了。他伸了个懒腰:“高兴什么啊?”
景澜倒了杯水给他,道:“师尊明知故问。”
沈应眠:“?”
他仔仔细细想了一下,“是因为昨晚吗?”
“嗯。”景澜矜持地点点头。
昨晚师尊说了要今日与他结道侣契,景澜期待了一整夜。又顾忌着沈应眠的身体,满心欢喜等着他用完膳,好在师尊终于主动提起。
沈应眠赧然,轻轻「哦」了一声。
景澜眼神鼓励着他,等他主动提出来。但是沈应眠没有,只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寝殿走。
景澜:“??”
不一会儿,他的脑子又转了个弯,跟着追了进去,“师尊想换身衣裳吗?红色的怎么样?”
“换衣服做什么?”沈应眠疑惑,“我有点累,想躺一下。寝衣吗?”
“呃……”景澜的笑容彻底僵住,“师尊忘了?”
“什么?”沈应眠回头看他,看到景澜明显受伤的表情。
“师尊真的忘了?!”
景澜震惊、错愕、伤心,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低声说了句「没事」。
而后径直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开始整理被褥。
不知怎的,沈应眠就是从他高大的背影里看出了委委屈屈。
沈应眠瞬间有点慌。
“澜澜?怎么了吗?”沈应眠手足无措地靠近他。
“没事。”景澜笑了一下,“师尊累了便先休息吧。我没关系的。”
什么叫没关系?!
沈应眠瞬间更是坐立难安,“我……我忘记什么事了吗?我……澜澜,你告诉我。”
景澜垂眼看着他,低声道:“我单知道有些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却不知道师尊亦是如此。但这不能怪师尊,我要好好反省自己,一定是我昨夜做得还不够好,没能让师尊满意,所以师尊醒来便后悔了。”
“蛤??”这么严重吗?
沈应眠疯狂回想昨夜他到底在床上跟景澜说了什么话,还是做出了什么承诺吗?可好像怎么想都想不到。
景澜抿了抿嘴,“嗯……师尊想不起来,那应当是我在做梦吧,我太想有个名分了,连做梦都梦到师尊说要与我结道侣契,终究是我痴心妄想。”
“呃……”沈应眠想起来,他睡着之前好像是想跟澜澜说这件事来着,但他迷迷糊糊的忘记自己究竟有没有说过。
景澜观察着他的神色,怪声怪气道:“如果是星竹剑君,师尊也许就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吧?”
沈应眠:“……”
“走,现在就走。”
转眼之间二人就站到了三生桥边。
得逞的景澜悄咪咪伸手去牵沈应眠,“师尊当真愿意?我绝不勉强师尊。”
沈应眠看向他:“……”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茶。
景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便见沈应眠皮笑肉不笑:“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三生桥两侧长满绿草,从悬崖之下的土地里直窜至云巅,也挡住了通往三生石的路。
景澜嘿嘿一笑,凑近碰了下沈应眠的脸颊,施法在三生桥上打出一条通道。
走过三生桥便是三生石,结合双方在双生石下以血为痕写下对方的名字,天神赐下祝福即代表结合成功。
但实际上修仙界里的人结为道侣很少会用这个法子,只因走过三生桥要经过一场测验,若是道侣双方感情不够坚定,一个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一开始总有人不信邪,非要去试试,可渐渐地便没人敢试了,至今成功通过天帝考验的道侣屈指可数。
沈应眠也是曾经偶然听巫白衣提起过,才想用这个法子向景澜证明他的心意。
他知道,景澜总是没有安全感,夜里熟睡时哪怕是沈应眠只有轻微的动静,景澜都会惊醒,然后将人抱得更紧。
嘴上亦真亦假提起方星竹时也是如此,景澜只怕还是不够相信他的心意,不相信沈应眠真的爱他。
沈应眠很少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却只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景澜,他对景澜的爱不比景澜对他的少。
而只有在三生石下许下承诺才能得到广告天下的待遇,这也是沈应眠想给景澜的。
沈应眠主动牵起景澜的手,踏上三生桥。
三生桥是一道摇摇欲坠的木板吊桥,人踩上去时晃动不止,但二人却走得很稳。
他们手牵着手很快行至半道,天帝的历练始终没有降下。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敢放松警惕,而是更加小心谨慎地往前。
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他们踩到对岸的草地上,吊桥之上还是一片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顺利得有些异常。
沈应眠心中有些不安。
景澜捏捏他的手,“师尊,一定是天帝也觉得我们情比金坚,一切的测验都是多余的。”
沈应眠点点头,将心中的异样压下,伸出手指。
景澜解下踏雪箭刺破二人的手指,在三生石上写字。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写,血液却始终无法在三生石上留下痕迹。
景澜蹙眉,指腹用力地划过三生石。粗糙的石壁划破他的手指,很快变得血肉模糊,但那血却始终只停留在指腹之上。
作者有话说:
咕咕咕喝下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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