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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钦猛咳两声, 拼命使眼神,差点把自己眼珠子翻过去,也没换来一星半点的眼神。
所以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找事的祖宗???
倒是周周震惊过后立刻安下心来, 腰板都挺直不少。
她本来还以为大老板三两句就要他们硬吃了这个哑巴亏。
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为了抢资源闹出丑闻的事情在整个圈子里都不算少见, 不过都是自家艺人,赚的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公司的口袋, 大多数公司高层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赢的得到好处,输的自认倒霉,这就是同公司竞争的潜规则。
顶流不愧是欢盛的第二大股东,去他妈的潜规则,连老板都不带放在眼里!
这就是抱到大腿的快乐么?!
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听完这句话,袁盛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公关总监出头做和事佬, “现在技术部根据IP地址只能追踪到发帖城市,没有办法确定就是岑时……”
“那就报警。”林历添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那条帖子里面有我们的酒店地址, 门牌号, 还有我们行程的具体时间,已经构成泄露隐私, 只要我去告,就能拿到发帖人的具体信息。”
他的意思很简单,岑时没理由可以在这件事里毫无影响地完美隐身。
公关总监被堵得没法反驳, 张着嘴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在场谁都没想到顶流会把事做得这么绝。
于大钦一拍脑门, 彻底放弃拯救这个僵持不下的场面。
偌大的办公室, 维持着紧张的安静。
别人是不敢出声, 宋砚是怕出声会不小心笑出来。
他咬了一下唇,把笑意强行憋回去, 小幅度地偏了一下头。
林历添的周身萦绕着不爽的低气压,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看上去有点倨傲。
宋砚发现,从上飞机开始,这人的眉头就没松过,只是现在才把坏心情爆发了出来而已。
是为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袁盛就把问题抛给了宋砚。
“宋砚,你觉得呢?”
他一问,周周一颗心又悬起来了。
砚哥脾气好,不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宋砚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挂着面对外人时标准的万金油微笑,看起来还有点无奈,“袁总,我觉得我瞎还有点远。”
“噗嗤——”
周周在袁盛的眼刀飞过来之前,赶紧低头憋笑。
好……损……
果然是她想多了。
砚哥是脾气好,又不是没脾气!
这叫什么?
这叫温柔一刀!
连脸色一直黑压压的林历添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事到如今总要有个人出来打了个圆场,于大钦适时开口,“不管是不是岑时,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大老板,要不你先把岑时和邹荷叫来了解一下情况?”
要谈判就得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林历添和宋砚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能由他来给袁盛一个台阶下。
要是别的艺人,袁盛早让人从他办公室里滚蛋了,奈何这个人是林历添,骂不得训不得。
好在袁盛再气,也知道顺着于大钦给的台阶下。
林历添他们没有再留下来,而是率先离开了欢盛。
他们并不打算和岑时邹荷对峙,这两个人做出来的事在他们心里已经没办法洗白,对峙也只是岑时他们单方面的辩驳。
没有意义。
可是在下电梯时,他们还碰上了准备搭乘电梯上顶楼的岑时和邹荷。
目光短暂交错而过,林历添还是捕捉到了岑时眼里的情绪。
像毒蛇吞吐的信子,在他这张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的脸上显得极其违和。
两拨人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岑时走上了另外一座电梯。
*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这件事就来了个神转折。
这事还是公司的八卦群里先传出来的。
周周日常在群里潜水,看到群里讨论的话题时,激动得直接杀到了宋砚的公寓把消息带给他。
“顶流呢?”周周见是宋砚来开门,好奇地问。
来开门的宋砚脑子里窜出六个点:“……”
这是我家。
周周“咦”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宋砚,“砚哥,你过敏了么?你脖子红了一块。”
修长的脖颈上赫然有一块暗红的色块。
看起来像是过敏,或者是蚊虫叮咬。
宋砚二度失语,默然半晌后避而不答,“你先进来吧。”
周周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仰靠在沙发上的林历添,手背虚虚掩在眼上,胸口起伏,像是在压抑什么。
“林哥,你在啊?”周周打了个招呼。
林历添没有回答她,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周周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揉了一把胳膊。
砚哥空调也开太冷了吧!
重新坐回沙发上的宋砚问她:“怎么了?”
林历添靠着他,抬手用指腹在脖颈那处的泛红摩挲两下。
好像太用力了啊。
下次轻一点。
宋砚耳后红得要滴血,只能侧身正对周周,怕被看出端倪。
“砚哥,你那个地方可以涂个驱蚊水。”周周想起正经事,什么空调冷不冷瞬间抛在脑后了,居然对于两人的小动作没多说什么,估计是砚哥真被蚊子咬了,顶流在帮他挠呢,“你们知道公司的八卦群里在聊什么么?!”
林历添没再闹宋砚,懒懒道:“聊什么?”
和宋砚都不在群里,当然不知道群里在聊什么。
他们接过周周递过来的手机,打开群里的聊天记录,把事情像拼拼图一样拼出了个大概。
林历添视线往上挪,落在周周身上,“邹荷离职了?”
周周忙不迭点头!
今天早上,到公司上班的人惊讶地发现邹荷的办公室空了,有人到人事那里去问,才知道邹荷已经一大早回到公司办离职了。
林历添有点讶异,“岑时呢?”
“听说昨天邹荷和岑时进了老板办公室以后,邹荷和大老板吵了一架,然后一个人出来的,今早就离职了。”周周也说不清楚,“诶呀,谁敢偷听大老板他们说话呀。”
她说不清楚,马上就有说得清楚的人来了。
林历添接到了于大钦的电话。
于大钦说的要比群里更简单了结。
今天一大早,袁盛把事情告诉了于大钦,让他转告给林历添。
估计是昨天被怼出阴影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岑时认了,又没完全认。
昨天岑时来了一手骚操作,他选择把事情推到了邹荷身上。
还爆出宋砚和伍子实的视频是宋为给邹荷,再由邹荷爆料给众多营销号的。
这边听着的三个人对于这两个奇葩的行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林历添和宋砚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两人又蠢又坏的手段弄无语了。
岑时打这手牌是在赌,想要险中求胜。
他已经知道袁盛不会委屈宋砚来保全他,所以他马上把矛头对准了同一条船上的邹荷。
培养出一个能给公司赚钱的艺人是一件耗尽人力财力的事情,哪怕邹荷是公司里为数不多和袁盛打天下的元老,袁盛还是选择牺牲掉了邹荷。
于大钦那边还在继续说,“公司官博那边已经发了处罚声明,之后岑时也会发个卖惨微博,说明自己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这……”宋砚觉得不可思议,“邹荷就这么吃了这个哑巴亏?”
以邹荷往常的强硬作风,怎么可能任由袁盛这么对她。
于大钦做了一番解释,“这事有一半是她做的,她推卸不掉,不管怎么样公司都会处罚她的。”
周周因为最近经历的破事太多,亟需汲取养分成长起来能真正帮到宋砚,于是大声地向电话那边的于大钦请教,“经纪人和艺人在利益关系上本来就是一体的,岑时把脏水泼刀邹荷身上,自己就能撇干净么?”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被锤死,导致粉丝流失。”于大钦在电话那边说,“只要有一个人帮他分担火力,真真假假,他的粉丝才不在乎。”
不过这件事将会伴随岑时的整个演艺生涯。
但是岑时没有得到足够的代价,林历添还是不满意。
然而很快事实告诉他,他不满意早了。
岑时的卖惨微博很快发了出来,虽然行文不像他往常的风格,一看就是公关赶出来的文案稿,但是没人在乎,评论区底下骂的骂,维护的维护。
骂的那一波坚持相信无论邹荷做什么,岑时都是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撇得清关系。
岑时的卖惨微博还转发了欢盛官博对邹荷的做出的处罚声明,骂的人就更多了。
[这茶味太浓了点吧,邹荷带了你这么久,离开公司还得被你踩一脚。]
[她这波是为了谁,抢了宝黛乔的代言给自己的么???她是错了,但你也真的很掉价。]
[我严重怀疑你以前的代言是不是都是这么来的……细思极恐……贵圈真乱啊……]
而岑时的粉丝秉持着艺人出事先骂经纪人的准则,这次当然是集火把邹荷喷个狗血喷头。
[这次岑宝宝也是受害者吧!他也不想靠这些手段得到资源,难道不怪某些人先把他的东西抢走么???]
[我宝遇人不淑真的太惨了!]
这边对骂得正疯,邹荷本人却下场,把岑时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都爆了出来。
从当初在云河时宋砚的黑热搜,煽动粉丝用直播的方式干扰《盛假》节目组正常录制,到后来买通跟拍摄影得到节目母片,泄露林历添和宋砚的行程导致私生追车。
全网哗然。
当天微博的服务器几乎瘫痪。
林历添突然感慨,哪怕原身的人气再高,在爱吃瓜的网友面前,都比不上这些剧情狗血的圈内丑闻。
好的经纪人和艺人是相互成就的,这两个人却比着赛把对方往下拉。
反正,这就成了个没头官司,岑时做了个错误的选择,此后都要陷入这些无休止的指摘和质疑中。
声名狼藉。
网上这场精彩纷呈的骂战,简直叹为观止。
周周精辟总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历添刷完一天的瓜,脑子涨痛,把手机丢在一旁,不去管了。
是他低估了邹荷的铁血手腕,岑时昨天选择把事情推在邹荷头上时,一定没想到会有后续这些事情。
他并没有同情,这是岑时自找的。
这几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像是给进度条按了快进键。
除此之外,还出了一件事,岑时和邹荷撕起来的这天晚上,周周离开后,宋砚当着林历添的面接了个电话。
宋砚以为又是周周,连备注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宋砚么?”
那边的声音太过正经严肃,引得他低头看了一眼接电话的宋砚,宋砚也抬眼看过来,流露出一丝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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