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庭灿语塞道：“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随时有空。”
“……”褚庭灿古怪地看着他：“你不先去哄我舅舅吗？”
梁息颔首：“我们现在需要冷静。”
看褚庭灿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梁息不动声色道：“明天吧，我昨晚看明天就有航班，早上的，清净。”
“明天！”褚庭灿惊讶出声。
“嗯，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梁息点头。
褚庭灿：“哦…也、也对，好…好啊。”
梁息出去工作，褚庭灿一个人在家，等梁息晚上回来时，褚庭灿已经不见了。
梁息像是早有预料般地来到昨天的酒吧，果然看到了烂醉如泥的褚庭灿。
褚庭灿白天是傲娇的小少爷，晚上是呜呜咽咽要霍老板的嘤嘤怪。
梁息没忍住将他的精心捯饬的发型揉得一团乱，就这样，明天还赶什么飞机？
次日，褚庭灿醒来，乖乖巧巧地道了歉，解释说是因为要走了，朋友请他喝酒，他不能不去。
梁息不信：“你还有朋友？”
“瞧不起谁呢！”
“好吧，反正后天也有机票。”
“……”
不出意外的，褚庭灿晚上又不见了。
梁息在老地方将他拖回来，褚庭灿又闹了一通，然后次日又道歉。
梁息麻木道：“你能别一喝醉就抱着我要霍斯行吗？”
“胡说！我哪有要他。”褚庭灿哼哼道。
“我有录音。”
“那是你合成的。”
梁息严肃地问：“你到底走不走了？”
“我当然要走！”
“……”梁息提醒：“如果你再耍我，我就不管你了，后天是最后的期限，你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知道了吗？”
褚庭灿扬起下巴：“嗐，后天时间还太多了呢，明天就成！”
“我有时候就纳闷。”梁息摸着下巴，一脸求知地看着褚庭灿。
褚庭灿：“什么？”
“究竟是你年纪小喜欢口嗨呢，还是因为你们褚家人都喜欢口嗨？”
“……”褚庭灿觉得，梁息好像在内涵谁。
褚京这几日也不好过，联系安德烈联系不上，阿列克谢家的人总是跟着他，梁息也不主动联系他。
直到褚庭灿给他发了条微信：舅舅，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很抱歉。
褚京奇怪的很，梁息的教育这么好吗？这都学会礼貌了？
为了弄清楚褚庭灿在干什么，褚京主动联系了梁息，说清前因后果后，梁息随口道：“没什么，可能他觉得自己要走了，给你留个好印象吧。”
“走！？”褚京激动道：“他要去哪儿？回喀山？谁准他回的？你吗？你挺能耐啊，你知道那几个机场都有他家的人吗？就算没有他家的人，我准他走了吗？他回去就是羊入狼窝！”
梁息任他发作完，揉了揉耳朵，无奈道：“褚哥，我没给他订机票。”
“？”褚京疑惑了。
梁息无所谓道：“我说过，他不一定想回。”
“你在激他呀？”褚京明白了，他问：“你想做什么？”
“教他成长。”梁息言简意赅道：“人在紧要关头时，总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
褚京心里暗笑，黑治黑啊这是。
“你注意分寸，别太欺负他啊。”褚京嘱咐。
梁息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albert？”
褚京：“……”不是你说要冷静几天的吗！
“我就知道，要不是为了albert，你也不会联系我。”梁息声音很低。
“那…”褚京刚要开口，那边就挂了电话。
“靠！”挺可以，脾气挺大。
化妆师拿着修眉刀过来，看到褚京一脸烦躁的样子，她打趣：“褚老师，都十一月份了，火气还这么大呢？”
“老婆带孩子跑了。”褚京划拉着手机，随口开了个玩笑。
化妆师：“啊…这。”
褚京嘀咕着叹气：“都说七年之痒，我这也没七年啊。”
化妆师尴尬地笑道：“只听说您公布了恋情，没想到连孩子都有了啊，呵呵呵。”
褚京：“哦，孩子不是我亲生的。”
化妆师：！o_o！
一瞬间，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化妆师的脑海里：被戴绿帽子了？
抢别人老婆了？
娶了离异的白月光了？
当接盘侠了？
豪门狗血虐恋来一套。
“你能正常点吗？”艾瑞无可奈何地踢了下褚京的椅子，他对化妆师笑道：“别听他瞎说，什么孩子啊，那是他外甥。”
化妆师明白了，她松了口气，调侃：“还以为吃到了什么豪门惊天大瓜呢。”
褚京笑了下，戏谑道：“小q啊，真豪门大瓜是吃不到的，被大众知道的都是无伤大雅的。”
化妆师问：“那个…外甥是灿灿吗？说起来，有段日子没见他了，前段时间火的不行。”
“很火吗？”褚京诧异。
“那可不，都说他是小郑惊，又a又甜。”化妆师闲聊着说。
褚京呵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小郑惊？我看是小不正经吧，有哪个正经人会把自己老板睡了。”
化妆师：！o_o！
褚京又嫌弃地补了一句：“还不带负责的。”
化妆师：-.-
艾瑞心累地对化妆师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嘴巴也不拴绳。”
化妆师忙道：“艾瑞哥放心，我口碑很好的。”
不会出去乱说。
化完妆，褚京接到了褚天河的电话，褚天河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满：“叶芙娜的人找到我这边来了，你不是说能解决吗？”
“找到你那边，你别搭理不就行了。”褚京对造型师拿来的酒红色领带摆了下手，造型师又换了一条复古的波洛领带，褚京点了下头。
他继续道：“实在不行，你就把郊区的别墅给她住，就当她在这边玩了，她那种人，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
褚天河问：“albert呢？”
“我哪儿知道啊。”褚京敷衍道：“我也在找。”
“你少忽悠我。”褚天河蹙眉：“快把人送回去，万一他们报警的话会很麻烦，我没空处理麻烦。”
“嘿呦，老褚啊，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你亲家呢？”褚京语气戏谑：“要说最在意脸面的人，他们阿列克谢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褚天河：“……”
“也是呗，阿列克谢家的小少爷在咱们这儿就是个十八线的小艺人，说出去都不够他们嫌丢脸的。”褚京懒洋洋道。
艾瑞忍不住提醒：“哪里十八线，起码三四线。”
褚京不以为意道：“差不多。”
艾瑞：“……”
褚天河对褚京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很头疼，他加重语气道：“他们总有法子把这些名头压下来，你清楚的，现在几个机场都有他们的人。”
“他们能压下来，我再给抖出去。”褚京道：“对了，你留意着机场那边，万一他们真找到了albert，我们还得去抢呢。”
“……”
褚京：“你就别操心了，叶芙娜不是今天出院吗？你随便露脸和个稀泥，然后把她送去别墅，让她自生自灭就行。”
褚天河憋屈地挂了电话。
参加完活动，褚京和艾瑞回到工作室，有员工过来说：“褚哥，咱们工作室来律师了。”
褚京看向艾瑞：“你要打官司啊？”
“不是，我没请啊。”艾瑞也一头雾水。
褚京心中奇怪，他扬了下巴示意：“走吧，去看看。”
员工悄声问：“艾瑞哥，我们不会犯事了吧？”
“去！”艾瑞蹙眉：“少说不吉利的话。”
褚京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来到会客厅，看到里面有三个西装革履的人，两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其中一个笑眯眯的，另一个不苟言笑，剩下的那个三十岁左右，应该是助理，三人看起来都是精明强干的样子。
“你好。”褚京主动伸手打招呼。
不苟言笑的律师上前，跟褚京握了下手：“褚先生，你好。”
褚京虽然看起来风度翩翩，但仍旧掩饰不住疑惑的神色，“几位是？”
“我们是和尘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我是郑江凯。”郑律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律事所的业务和另外两位律师的资历和擅长的诉讼领域。
褚京边微笑边听，他当然听说过和尘律师事务所，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老牌律事所，在听到眯眯眼律师的自我介绍时，褚京不由得眼神一亮。
“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常律，请坐请坐。”褚京对艾瑞示意，艾瑞会心地去准备茶饮。
眯眯眼律师叫常煅，尤其擅长打国际官司。褚庭灿的事，褚京一直想请常律师帮忙，但常律师经常在国外，跟娱乐圈也没什么关系，因此褚京一直联系不上。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听完常煅对于褚庭灿现在情况的分析，褚京点头，沉吟道：“还是得他自己愿意。”
常煅和蔼地笑着：“对。”
褚京道：“对了，我外甥还继承着他爸妈的遗产，要是这国籍一改，遗产还能继承吗？”
常煅认真道：“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褚京无奈道：“小孩儿也没跟我说。”
三位律师对这种复杂的家庭纠纷也是司空见惯，常律师看起来和善，对比之下，一旁的郑律师就显得严肃多了。
褚京又想起一茬儿，“虽然我很高兴几位的到来，但是，”他疑惑道：“我并没有联系过你们。”
郑律师抬眼：“小梁编没通知您吗？”
“梁…息？”褚京更懵了。
郑律师解释：“嗯，老常之前在国外，是小梁编说有重要的纠纷需要老常帮忙，我和小梁编有段渊源，顺带帮他把老常叫回来了。”
之前梁息出差时说的惊喜…不会就是这个吧？那晚他还亲自下厨来着，褚京隐隐后悔。
看来那晚梁息亲自下厨是想给他惊喜来着，结果被他…给嚯嚯了。
“谢谢。”褚京的心中百感交集。
郑律师随口问：“怎么不见小梁编？来之前我们还通电话了，他让我们直接来工作室。”
“呃…他、他…”褚京摸了摸后脑勺，还是如实说了：“我们吵架了。”
郑律师微微颔首：“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了。”褚京开玩笑：“您还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把人哄回来。”
郑律师思索道：“没事，都是兄弟，我和老常也经常吵。”
常律师哈哈笑了起来，打趣道：“还不是你爱瞎讲究。”
褚京略显为难道：“这…我们不是兄弟。”
郑律师看他一眼，明白了：“情侣。”
褚京震惊：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
他笑道：“律师就是见多识广哈。”
郑律师摇头，语气随意道：“无关见多识广，我儿子的对象也是男生。”
“您同意吗？”褚京有些好奇。
“当然。”郑律师道：“只要他有真心喜欢的人，无论男女，我都不介意，儿孙自有儿孙福。”
褚京莫名有些感慨，等留了联系方式，送走人之后，褚京打电话给梁息。
“吃饭了吗？”褚京问。
梁息的语气很平静：“还没，我现在在酒吧，捞albert。”
“我跟常律郑律聊过了。”褚京说。
“哦，聊得怎么样？”
褚京深呼吸一口气，“还行。”
“哦。”
梁息那边吵吵闹闹的，褚京蓦地想起一茬儿，他皱眉道：“你在酒吧？”
“对。”
“你注意点，别让他们碰着你，我跟你说，有的人就是装醉…”
梁息打断他：“褚哥，你还有事吗？”
褚京沉默片刻后，问：“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硬吗？”
“褚哥…”梁息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困惑，他正要说些什么，或者说褚京正等他说些什么，他忽然道：“褚哥，我找不到albert了！”
褚京：“什么！”
梁息冷静道：“我先去卫生间看一眼，褚哥，我发定位给你，你现在过来。”
褚京怀疑道：“不会被叶芙娜拐跑了吧？叶芙娜今天出院来着，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路上小心，不要着急。”
“嗯。”
褚京和梁息会合后，还是没有找到褚庭灿，最后来到梁息新买的公寓，褚庭灿也不在。
忙活的过程中，褚京不忘质问：“你怎么还有一套房子？什么时候买的，给谁买的？”
梁息：“……”
紧接着，褚京问候了机场那边的人，也没有回应。他甚至给叶芙娜和小王打了电话，但叶芙娜没有接，小王倒是接了。
小王说，叶芙娜已经出院了，现在住在郊区别墅，他们并不清楚褚庭灿在哪里。
等到凌晨两点多时，褚京接到了霍斯行的电话，他蹙眉接通：“不去，不约，忙着呢。”
霍斯行：“……”
“我外甥又丢了！”褚京简直要暴跳如雷，他道：“你快帮我找找，他跟你在一起时爱去哪儿？”
霍斯行嗓音微沉，他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褚京和梁息面面相觑，然后两人恍然大悟，这瞎忙活半天，人家是去见霍斯行去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原来在你家啊。”褚京嗐了一声：“那你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他手机也打不通，行吧，那就暂时先放你那儿…”
梁息连连点头。
“褚京。”霍斯行深呼吸一口气，略显艰难道：“他在哭。”
“你哄呗。”
“不是…我现在，我在你家别墅。”霍斯行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混乱。
褚京内心毫无波澜，经过这几天的风波，他觉得自己无论在面对什么，都能心如止水。
“哪个别墅？”他问：“你别说是郊区那幢，叶芙娜现在住在那里。”
霍斯行：“事实上，她确实在。”
梁息已经茫然了，褚京还能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问：“你的意思是…你，albert，叶芙娜，现在在一起？”
“是的。”
褚京问：“你是去见他那边的家长吗？”
褚京只能这样想。
霍斯行简单道：“褚庭灿绑了叶芙娜，我跟了过去，然后跟他发生了冲突，他现在很不平静。”
褚京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何止他不平静？我也不平静！靠，和你们比起来，我和梁息的矛盾简直算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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