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犯罪分子徐路栀的秘密行动完美收官, 她禁不住心中得意,嗅着林倾月身上的甜香气息,心跳怦怦的, 根本睡不着。

    只是姐姐也太懒啦, 睡了又睡, 就是不肯醒过来抱抱她。

    徐路栀在心里哼唧着, 内心还是十分的满足。

    能和姐姐近一点,再近一点,那种感觉, 就好像炎炎夏日里的葡萄冰, 甜滋滋的, 一口下去冰透肺腑, 畅快淋漓。

    这么美滋滋地想着, 小姑娘一不小心又真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感觉被柔软的长臂捞了起来, 下巴不由自主地磕在了异常柔软的地方,伴随着女人一声软软的惊叫。

    嗓子里的一声低低的闷哼, 似痛苦, 又似欢愉, 从林倾月身上发出来, 立马让徐路栀瞬间清醒。

    少女长睫刷一下睁开,圆溜溜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 并在半秒内迅速搞清了局势。

    和她预想的一样, 林倾月一收手臂, 恰好就把她给捞了个满怀。

    所以此时此刻, 她和林倾月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近到她趴伏在林倾月的胸脯上, 随着对方的呼吸轻轻颤动着。

    少女无辜的眼瞳中满是慌乱和不可思议,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她甚至无意识地伸出手去,试探性地碰了碰下巴上磕着的柔软,然后睁圆了双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趴在什么东西上面。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两个人一触即分,徐路栀远远地退开,似乎是因为过于惊慌,还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

    长睫轻敛,一张小脸泛着红,神色委屈的模样,好像她才是被轻薄的那个。

    林倾月怔了一瞬,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承受了小姑娘的重量,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个小小的红印子。

    明明她才是被占了便宜,怎么对方反而表现得更委屈?

    林倾月深吸一口气,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自己睡醒了,把手往回一伸,就把小姑娘给捞进怀里来了。

    怎么也怪不得她。

    可是明明她们睡下的时候还隔得那么远,怎么过了一会儿就……这么近了?

    林倾月只能把这归结为徐路栀的睡相不好,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看着小姑娘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莫名地,她就想逗逗她。

    “怎么,害怕成这样?”林倾月弯唇笑,长发一甩,不动声色间风情万种。

    她跪着往前蹭了几步,漫不经心地点了点自己胸口上的红印子,懒散含笑:“……怕我吃了你?”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女人的桃花瞳中水雾朦胧,像是一池湖水般,格外漂亮,锐利冷淡的视线投过来,又蓦地带上了笑,神秘又让人捉摸不透。

    天然吸引人飞蛾扑火般靠近。

    徐路栀看得呆了呆,一时间怔怔的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望着林倾月雪白皮肤上的红印出神。

    那是她小小的下巴留下来的……

    留在姐姐的肌肤上……

    而姐姐凑这么近,好像是在……调戏她qwq。

    徐路栀的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在意识到这一事实的一瞬间,就本能地红了脸,变成了一朵染了粉色的小栀子。

    虽然她看起来很大胆什么的,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过这种经历啊喂!

    稍微被反过来调戏一下,就彻底蒙了圈,傻傻地坐在那里,只是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抱枕,甚至指尖都泛了白,

    可恶,徐路栀啊徐路栀,这种关键时候,你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徐路栀在脑海里催促着自己,可是看着林倾月近在咫尺的笑意,她似乎是被勾了魂,只知道痴痴地盯着她看,忘了怎么发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轻轻地回答:“……没有。”

    她才不怕姐姐吃了她,她怕自己吃了姐姐qwq。

    不过照目前这个表现来看,她能不能吃了林倾月,好像也还值得商榷。

    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多锻炼锻炼,栀栀一定能把月亮啃掉一口的!

    徐路栀莫名想起了“天狗啃月”这个词,禁不住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

    林倾月腰肢轻曼,跪在床上盯着小姑娘的一颦一笑,见她还有心思笑,慢条斯理地步步紧逼:“那你躲那么远?”

    她的声音蛊惑,呵气如兰:“不是说喜欢姐姐吗,现在就怕了?”

    徐路栀从她身上看见了祸国妖妃的影子,可是她却丝毫不怕,反而喜欢得很。

    想趁势贴上去,告诉她,最喜欢姐姐了。

    ……

    徐路栀小声开口:“没有的。”

    为了表明自己真的没有,徐路栀身体力行,往前凑了凑,樱红唇瓣柔软开合,悄声说:“最喜欢姐姐了。”

    她说得虔诚,乖乖软软的,望向林倾月的目光仿佛望着神明。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缠着,躲也躲不开。

    温度暧昧地升高,偌大的房间好像都不存在了,只余下她们两个,就连视线都变得滚烫。

    胶着的,仿佛在角力一般,非要分出个胜负。

    徐路栀心念微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掌心轻轻摁上林倾月的胸口,小小的手恰好遮住了那块红印。

    雪肤微凉,掌心灼热,贴上去的那一瞬,徐路栀几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哼。

    她小心翼翼地抚上去,手感滑腻柔软,简直不可思议,一触即收。

    看着林倾月的眼睛,徐路栀说:“栀栀摸摸就不红了。”

    温软可人的小模样,看得林倾月心中一动。

    她最恨举止上的冒犯,可是刚刚少女突如其来地伸手,还是触碰这样的部位,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排斥。

    就像是神女为她赐福一样,生不出任何想要对抗的念头。

    林倾月低头看一眼,胸口隐隐还残留着少女掌心的热意,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燥热了起来。

    压得不是很严重,过了这么一会儿,红痕也渐渐褪了,依然是雪白光洁的一片。

    如春.梦一般,了无痕迹。

    林倾月低低地笑:“嗯,不红了。”

    她有意无意地强调:“我们栀栀真厉害。”

    徐路栀红着脸笑,黏黏糊糊地说:“姐姐更厉害。”

    ……

    最后记不清两个人怎么结束了这么一段午睡后的对话,只记得徐路栀规规矩矩地整好了衣服,挥手跟林倾月告别。

    林倾月瞥她一眼:“不是说晚上吃烧烤?”

    徐路栀理直气壮:“反正姐姐说要留下,所以……明天再吃也来得及!”

    林倾月恍然,弯了唇笑骂她:“小鬼头。”

    她晃了晃脖子,长发汇聚起来,垂落在腰间:“过来帮我扎。”

    使唤的口气也是理所当然。

    徐路栀听话地走过去,接过的发圈还是之前借给林倾月的那一根,蜂蜜色的。

    她绕在腕间,在林倾月的指挥下,三两下挽了个丸子头。

    “手艺不错。”林倾月揽镜自照,评价道。

    徐路栀掩着唇笑,觉得自己进步挺快。

    看着林倾月又在一排发卡中慢条斯理地挑选,最后挑了个簪子斜斜插上去,徐路栀觉得新奇。

    发圈会忘了带,有的没的的装饰品倒是带挺多。

    林倾月妆扮完了,偏头看她:“真不一起吃饭?”

    徐路栀眼里满是企盼,但最终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留下一串害羞的笑声,三两步就跑出门去。

    一直到电梯里,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在电梯内壁里看见自己的模样,头发蓬松柔软,好像长长了一些,衣着整齐,耳根泛着红,眼中也是盈盈波光。

    徐路栀轻轻咬了咬唇,对着反光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她不是不想多和姐姐一起待着,甚至连烧烤点些什么都想好了。

    可是……刚刚的气氛太绵长,太炙热,像是一个冰淇淋味的梦,得赶紧趁着凉意吞下去,免得过一会就化了。

    徐路栀想起《大学》里最经典的一句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有时候,适可而止,把气氛留在最热切的那一刻,也未尝不可。

    徐路栀舔了舔唇,她有些想念家里的公主床了。

    她想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慢慢地回味很久很久。

    就像对刚刚出炉的芋圆一般,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就再也忘不掉了。

    徐路栀痴痴地笑了笑,长睫轻敛,姐姐,她的姐姐,她从未如此幸福而又兴奋过。

    她知道,以后还会更幸福。

    所以,趁现在好好尝一尝开胃小菜吧。

    ……

    房门被轻轻合上,林倾月怔了一瞬,无奈地摇摇头。

    小朋友现在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也越来越大胆了,说跑就跑。

    镜子里的美人初醒,青丝高束,松松散散地挽着,点缀着支蝴蝶簪,可是却没人在耳边一遍遍赞叹姐姐真好看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待着,真奇怪,徐路栀一走,她才发觉这房间居然那么空旷。

    本来已经计划好晚上做什么,可现在却索然无味。

    林倾月想到自己仓促间做的在临城留下来的决定,说不出的滋味。

    她瞥了一眼手机,微信短信有增无减,随手点开一条,醒目的几个字:“听说你和徐路薇在一起了?”

    其余的人发的也都差不多,甚至还有更离谱的,问她们是不是已经隐婚了。

    孟凡人跑得快,消息也传得快,本来圈子就小,随便一传,所有人都知道了。

    林倾月懒得回,一键清空了未读消息,把手机丢在一边。

    一闭眼,又想到小姑娘泪眼朦胧看着她的模样,让她不许再这么说了。

    不是什么争风吃醋的可笑理由,仅仅是怕她遇见坏人,想要她平平安安。

    林倾月心念一动,犹豫了一下,又打开手机。

    纤指翻飞,在聊天框里打出几个字,又删掉。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一时半会的也不回去,平白添了口舌。

    可是……毕竟徐路栀因为这事生了她半天的气,再说徐路薇也是无辜的。

    林倾月叹了口气,敛着眼皮,懒懒打了几个字回复了第一个人:“没这回事。”

    对方回得很快:“那怎么听说你要留在临城不回来了?”

    盯着这句话看了半晌,林倾月最终还是没有回复,把手机反扣起来搁在一边。

    算是真的,所以不用辟谣了。

    她起身,对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发了会儿呆,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空空荡荡的心境。

    在一个城市旅游和生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更别提毫无根基地驻扎下来了。

    在一瞬间,林倾月有后悔过自己作出的决定,只是不受控制地,脑海里晃过徐路栀天真无邪的笑颜。

    少女眼瞳澄澈,认认真真地望着她,看她一眼,就好像能生出无尽的勇气来。

    林倾月偏了头,从自己打包好的行李中艰难地翻出把古筝来,有了些年头,成色不算十分好,用在她手里,算是多年的老朋友,早就相互契合熟悉。

    纵然有些微的不足之处,也可以做到包容和避让。

    慢条斯理地戴上玳瑁甲,素手轻弹,铮的一声,金石俱裂。

    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只能忍痛割舍,这么个占地方的大玩意,她还是费尽心思带过来了。

    林倾月含着笑,轻轻拍了拍古筝的头部,自言自语般:“还是靠你吃饭吧。”

    古筝欢悦地发出一声轻鸣,仿佛在应答她的话似的。

    明天,未来,对已然二十四岁的林倾月,已然是个最现实的东西。

    ……

    徐路栀在第二天的下午,准时地敲响了林倾月的酒店房门。

    林倾月慢悠悠地拉开门,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这小家伙。

    她忍不住笑,声音曼妙:“要不给你张房卡带身上?”

    徐路栀思考了一下,欢欣地点点头:“也不是不行。”

    “小朋友想得还挺美。”林倾月点了点她的鼻尖,放徐路栀进去。

    来了不知道几次,早就熟门熟路了,徐路栀这次一进房门,还是看见了样新鲜东西。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平平整整地摆放着一架古筝,旁边是一个小马扎,卸下来的指甲搁在桌子上,在午后阳光的斜照下熠熠闪光。

    徐路栀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伸手想要碰碰,又收了回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退而求其次,她去研究桌上那副指甲玩,不同于林倾月纯黑色的指甲,假指甲又薄又有弧度,颜色流光溢彩,端庄中带着娇俏,媚而不妖。

    她有心想要戴上试试,眼巴巴地转头看着林倾月,出声撒娇:“姐姐……”

    “什么事?”林倾月正靠在椅背上研究谱子,懒散开口。

    “姐姐。”徐路栀蹭过来,爱不释手地盯着那副指甲,指了指,“我可以戴上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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