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趁着月见七侑梦在波洛咖啡厅就餐,去了一趟警察厅的警备局。
这段时间,情报科的部长一直让他来一趟,但是诸伏景光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好不容易来到之后,部长就跟诸伏景光说了一件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什么?让我暂时离开东京?为什么?”诸伏景光在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他现在不能离开东京。
部长也很苦恼,他翻阅着手里的资料,递给诸伏景光看。
“四年前的那件事,美方那边还没有放弃调查。zero的人查出了日本东京这边有fbi活跃的迹象,我们开会研讨的时候一致认为他们可能也是奔着你来的。”
诸伏景光沉默着,会议室内的光线将他的脸廓分为明暗两个部分。
部长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执行着那个恐怖组织的任务,但是四年前的那件事如果被fbi查出来的话,你在组织的身份也很危险。为了防止暴露,你最好尽快离开东京避开这一阵。嗯……至少要等着fbi们离开为止。”
“……”诸伏景光。
这种在黑暗中高空走钢丝的随时随地要到处奔波的日子,让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本来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
知事屋对于他来说,就是这黑暗中的另一个乌托邦。
在这个乌托邦里,他能够拥有短暂的安乐。
诸伏景光以“组织安排给他的任务,暂时还没有得到处理”为由,暂时还没有给部长准确的答复。
部长让他尽快处理,好给他安排去国外生活的身份资料。
如果要暂离组织的话,总要有个什么由头。
这个由头可不好找。
一推开门,诸伏景光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把苍穹的颜色都变得暗淡。
四周的温度下降了不知多少。
他顶着鹅毛大雪,奔往他世界的尽头。
月见七侑梦坐在波洛咖啡厅内,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手里的热咖啡来让自己身体的温度不至于下降。
事实证明。
宅在家里还是有好处的。
“春天什么时候快点来啊。”月见七侑梦看着外面永无止境的雪,苦哈哈的期待。
世良真纯和铃木园子都不知道暮色展览馆的事情,世良真纯好奇道:“月见见很讨厌冬天吗?”
安室透站在壁橱前整理上面的咖啡杯,他一手拿着擦拭布一手拿着茶杯,心里说:不,她很喜欢。
“不,我很喜欢。”月见七侑梦和他的心声同步回答,她放下手里已经喝完的热咖啡,叹气道。“可惜我现在没办法去享受冬天了。”
只要身体的温度一下降,她就会支气管蜷缩、呼吸道内缩,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虫子爬一样难受。
安室透收拾东西的速度稍稍慢了许多。
以前在筒楼里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枫叶在变红的时候兴奋的回头和他说。
——“狐狸狐狸,等冬天到了,我们一起出去堆雪人吧!”
她超级想要堆雪人的!
把冰冰凉凉的雪花揉成团,然后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就像是意大利雕像家那样把石膏切割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我想堆一只兔子、一只狐狸,摆出这样的造型……”她在窗户边手舞足蹈的期盼着,想要等来第一场冬雪。
那个时候的降谷零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悠闲地跟她说:“好啊,等下雪了我们一起去。”
她再也不能堆雪人了。
月见七侑梦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空空的茶杯,里面被续上了一杯滚热的咖啡。
抬头的时候安室透放下手里的热水杯冲着她笑:“还合口味吗?”
月见七侑梦摸着开始发热的杯壁,刚想要点头的时候正对面的那个男人忽然用月见七侑梦极为熟悉的语气,不轻不淡地说了句。
“超过下午五点喝咖啡,咖·啡·因超标会影响睡眠。”
这是什么莱伊式的语气啊?!
这种熟悉的、被支配睡眠时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月见七侑梦错愕地看着冲矢昴,被他脸部棱角分明的线条吸引,总觉得看起来好像不太像是日本人。
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
但今天总觉得冲矢昴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尤其是那种语气和举止里带有的成熟沉稳魅力,看得铃木园子心花怒放。
安室透“啪”地一声把手里的加量杯放在桌面上,语气轻佻:“是啊是啊,咖·啡·因影响睡眠是因为它阻碍了腺苷受体的功能所以才会导致人的精神处于亢奋状态。但我想东大的研究生高材生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种阻碍功能只有六个小时吧?”
“……”月见七侑梦
“……”柯南。波本这是在发脾气吗?
“哎呀,现在原来只有四点五十分,正常情况下来说从现在开始计算人体新陈代谢咖·啡·因的时间,大致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就可以代谢完毕。”安室透扬起下颚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来的色调简直不能称之为笑意,“冲矢先生,您过的不会是美国时间吧?”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嗅到了火·药味。
世良真纯端着咖啡杯的手在半空停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这是……在干嘛?
月见七侑梦也想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讨论有关于咖啡影响睡眠的辩论赛吗?
打破僵局,还得看小孩子。
柯南捧着自己的咖啡杯哇哇叫:“兰姐姐、兰姐姐,我觉得好冷啊。”
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故作寒冷地瑟缩了一下。
安室透和柯南忽然有了某种奇怪的默契,前者说道:“冷吗?我也觉得有点冷了,那我去把空调打高点。这么大的雪店里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你们在这里等到雪停了再走吧。”
“我去楼上给你拿件衣服吧?刚好我家就在楼上。”毛利兰起身,指着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
月见七侑梦忙不迭的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你这么怕冷啊?”世良真纯闷了一口冰咖啡,冻得肠胃都跟着像是含了冰。
那个金发先生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是啊。”月见七侑梦随口答道。
世良真纯托着腮看着站在那柜台后面收拾桌子的人,想着当年在火车站牌下面的时候,自己和那位拿着杯子的青年一起遇到的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以及那个男人称呼的一句“苏格兰”。
妈妈告诫过她很多次,不要过问秀哥的事情,她也一直乖乖听话。
但此时此刻那些疑似和秀哥有牵扯的人就在眼前,总会引起她一些的好奇心。
“暮色展览馆的案件月见见也在现场,一些案件的细节我也只是在新闻和报纸上说过。我好好奇啊,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呢?可以跟我讲讲吗?”世良真纯托着脸问。
“我也想听!”铃木园子坐正了身体。
月见七侑梦“唔”了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这个世界上,人之八十的苦难都来自于感情。”
感情。
这两个字基本可以概括在座每一位的心境。
月见七侑梦把小脸放在热咖啡蒸腾的热气里,呼出一团白色的气息:“有的是因为男女之间的感情、有的是因为家人之间的亲情、有的是因为朋友之间的友情。这种情感会让人陷入一种无穷尽的深渊,有的会催化成可怕的恶念就导致了各种无法挽回的结果。”
她也曾想要帮助过哪些迷途的人,但很多都拉不回来。
拉不回来的人越多,月见七侑梦对人类的情感就没有什么遏制的想法。
因为有情感,所以人才有了喜怒哀乐惧。
而她从未有过这种情感的波动,她……到底能不能称之为人类呢?
安室透背对着他们,给诸伏景光发了一通简讯,等了许久之后才收到一通邮箱的回复。
——“‘家’里给我安排了一点事,我暂时过不去,麻烦你把她送回知事屋吧。”
嗯?
让他……把月见七侑梦送回去吗?
安室透看着手机的眼睛里泛起浅碎的荡漾,这种光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逐渐扩大。
“雪停了。外面的路结冰应该挺危险的,气温也保持着零下,刚好我的车就在门口我送你们吧。”冲矢昴伸手拂了一把窗户上的雾气,看着外面没有撑伞的行人们,对着屋内的女孩子们说道。“月见桑的家里位置在哪里呢?”
月见七侑梦没等来苏格兰,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苏格兰也没说他什么时候过来,难道要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月见七侑梦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身上没有钱、也不认路,跑也不可能跑得掉。
不如就借着冲矢昴的车回知事屋算了。
月见七侑梦起身看着朝咖啡厅走来的毛利兰,从毛利兰手里接过她的衣服,对冲矢昴说:“既然这样就麻烦了,我家在……”
“我记得园子小姐和月见小姐的家一南一北位置都挺远的,刚好月见小姐的家在我家旁边,等我下班的时候顺道一起吧。”安室透横空站在月见七侑梦和冲矢昴的之间,冲着月见七侑梦歪头笑。
月见七侑梦:“……”
六年没见。
他的笑容一如往昔,只是在此时此刻的时候似乎多了那么一重伪装的刻意。
在座的人都不曾见过他稚气又有些青涩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月见七侑梦夸奖电视机里的男演员身材好的时候,他还会噘着嘴巴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
安室透的表情看起来谦和,但眼神之中却有一种被隐藏著的渴望和温柔,像是在等待星星的落地给予他回应。
月见七侑梦在冲矢昴和安室透之间犹豫了一下。
就……为什么忽然让她陷入了选择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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