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太坏了(三合一)◎

    宁宣有那么一瞬间慌乱的移开眼神,但他困于沈之从圈在视线范围内,哪里都逃不开。

    两个男的,在床上动来动去,擦出火花挺正常的。

    只是这反应对于现在的宁宣来说有些许尴尬。

    宁宣没忍住踢了他一脚,面红赤耳,轻喘着气说:“滚开!”

    沈之从反而抱着他,鼻尖嘴唇埋在宁宣的颈窝间,胸膛微微起伏着,喘得很厉害。

    房间安静片刻,一时间只有呼吸声在耳边回旋,温暖炽热。

    宁宣抱着他,摸了摸他的头,这不是沈之从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有反应了,十四十五岁那会儿也有。但当时年纪太小,就是正常的反应,也没在意。

    其实现在也差不多……

    好吧,差远了,至少宁宣没有以前那么的心思单纯了。

    “你……”

    “靠……”

    两个人同是出声,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互相都愣住了。随即沈之从扑哧一笑,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宁宣问他:“还,难受吗?”

    沈之从闭着眼,像是睡过去一样,含糊的说:“抱一抱,抱紧一点。”

    宁宣感觉呼吸不顺,自己都快头皮爆炸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你别乱动……”

    沈之从粗喘着气:“那你帮我?”

    宁宣:“……”

    虽然他知道直男这样挺正常的,但是他不行,他觉得他不是单纯的直男了。

    “不要,你去冲个冷水澡吧。”

    沈之从:“??”

    “这天气冲冷水,宁小宣,你的心是真的狠。”

    宁宣觉得他装,正想嘲讽一番,脱口而出:“你以前在部队,哪有热水……”

    刚说完,瞬间闭嘴。

    沈之从:“什么部队。”

    这回轮到宁宣无地自容的埋在沈之从肩窝处:“……”

    沈之从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的,不依不饶:“什么部队啊,你还想着以后当兵啊,你不许去。”

    宁宣:“……?”

    “为什么……”

    话说回来,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沈之从当初为什么报名参军了,虽说以后会衣锦还乡,但是当个兵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们还白白的分分合合几年,见一面都难。

    “你不适合。”沈之从只说了这些。

    “我怎么不适合了。”宁宣哭笑不得,他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当兵你以为很容易吗,又累又辛苦,而且……你就在这,挺好的。”沈之从说着说着后背都出了汗,幸好还没洗澡。

    宁宣心跳加快,尽量保持着一丝理智的问他:“你,你有这个打算去当兵吗?”

    沈之从说:“看情况吧。”

    “……!”这么早就开始有想法了?

    宁宣难以想象,毕竟上辈子沈之从高考后报志愿,还是跟他读了A大,选的专业也是很正常的工科类,本来想读研的,却突然去报名当兵了。

    宁宣一直以为是当时大学那些讲座洗脑了,或者看了什么热血类的电视剧电影啥的影响了他,现在看来,貌似并不是。

    “别动了!滚去洗澡。”

    沈之从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被宁宣拿着外套扔在他脸上,然后整个人侧翻,背对着洗手间的玻璃墙。

    那个破淋浴间根本没有视线隔离的作用。

    他不能看。

    等沈之从从里面出来时,宁宣已经有困意了,就是没办法深入睡眠,床的另一边陷进去,微微动静就能把认床的宁宣给弄醒了。

    宁宣一睁眼,入眼的便是沈之从结实的胸膛,抿唇片刻后,用手摸了摸他手臂的温度,凉浸浸的。

    “冷水?”

    “嗯,你先去洗。”沈之从套了件毛衣,整个人清爽又干净,“别学我冲冷水,一定要热的。”

    宁宣还有点迷糊,扫了扫头发,含糊的嗯了一声。

    沈之从看他这样,嘴角带着笑,坏坏的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让哥看看,是不是还……”

    宁宣冷不防就清醒过来,拿掉他的手,温柔的说:“滚……”

    洗了冷水澡后的沈之从别提多清醒了,一点睡意都没有,趁着头发还有点微湿,他索性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原本打算玩点小游戏,解压。

    房间只开了那几盏小灯,光线模糊,旁边浴室里隔着雾面玻璃透出的光反倒是越来越晃眼。

    沈之从熄掉手机屏幕的光,余光被淋浴间的那抹挺直的身影给吸引了。

    雾面玻璃映照出来的身影真的很模糊,水声哗啦啦的只能听个几成,可是眼前的美景倒是全收进眼底。

    宁宣的身材是偏瘦的,但因为有运动的缘故,瘦的基础上覆盖一层薄薄的肌肉,分布均匀紧致有力。

    那手感,沈之从摸过,让人爱不释手。

    目光从上往下,来到腰线的部分,是宁宣最敏感的地方,然后一直往下,是一道极致美感的曲线,接下来就是又长又细的双腿。

    沈之从发现宁宣的身材比例特别好,越看越喜欢:“……”

    他滚了滚喉结,突然伸过手,然后抓着棉被夹在自己的怀里,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玻璃墙。

    过了会儿——沈之从满脑子都是宁宣曼妙的身体,冷水澡白洗了。

    之后热水开的太足,里面充满了雾气,反倒是遮挡住了,只不过沈之从该看的全看了。

    等宁宣出来后,沈之从抱着棉被,眼睛炯炯有神,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种炙热的眼神宁宣太熟悉了,他想了想:“偷看我洗澡了?”

    沈之从:“……”

    宁宣暗骂他流氓,将手上的毛巾甩在他身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

    那毛巾上有宁宣的味道,沈之从笑着抓起毛巾给他擦头。

    就这样闹腾了一晚上,凌晨了还没睡意,他们两人太精神了!

    不愧是年轻人的身体,宁宣心想,这要是他二十多岁那会儿,蹲下绑鞋带,站起来后,眼前一片黑,脑子一片晕眩,要缓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

    凌晨三四点,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到明天吃什么,大到以后要做什么,聊星星聊月亮。

    今天没有月亮,被云朵遮蔽了。

    但等天一亮,就能看见明日了。

    宁宣醒来的时候,厚重的窗帘拉得很严密,不见一丝光亮,室内依旧昏暗,以为还早,结果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手机里还有叶琳打来的几通电话。

    因为他会拿手机去学校,已经习惯性静音了,放假了也没改回去。

    沈之从还在睡,宁宣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才回拨过去。

    叶琳那边一下子接通了:“宁宁,你在哪呢?”

    宁宣揉了揉眼睛,困意十足,顺便报了个酒店名字:“我还要回表姨那里吗?”

    “最好吧,吃顿中饭咱们就回家了。”

    “嗯,小虫能过去不?”

    “啊?小虫??”

    宁宣刚起床,声线哑哑的,不用刻意压低,就已经很小声了:“嗯,他说无聊,来找我玩的,昨晚跟他睡一块。”

    叶琳在那头笑了一下:“你让他也过来吧,表姨也见过小虫的。”

    就这样,他跟沈之从一起出发回到表姨家里。

    来开门的是陆和谦。

    他先是看了眼宁宣,眼底落了惊喜,紧接着才看见宁宣身边一个高大的男生,不禁微微皱眉:“这位是……”

    沈之从咧着嘴笑起来:“表哥不记得我了,小虫啊。”

    陆和谦讪笑:“记得,宁宁小时候身边那个小男孩,没想到长这么高了。”

    宁宣:确实,大家同样吃饭长大的,沈之从就跟小竹笋的往上窜。

    他们进来要换鞋,沈之从做什么都很快,他换好鞋就进了厨房洗手,人不在玄关,陆和谦才稍微松口气,问宁宣:“你昨晚跟他睡一块的吗?”

    这问题问的……有点过界了。

    宁宣低眉:“怎么了?”

    “我很久没见你了,说实话,昨晚很期待能跟你睡一块,聊会儿天,谁知道你直接走了。”

    宁宣正想着要怎么回他,沈之从就抱胸,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两,语气算不上好,就是有点冲:“聊什么天非要晚上睡在一块聊啊,今天也可以啊。”

    陆和谦对上他,就没什么表情了:“那也是……”

    说完后,转身离开了玄关处。

    那语气变化很有对比性,宁宣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之从的面相其实不算凶狠一类的,只不过五官骨相硬朗英挺,少了点柔和感,可能不太讨喜。

    特别是以后做了教官,那才叫真正的唬人,现在的沈之从还嫩了点。

    宁宣上辈子有件事印象深刻,值班室的大力专门拍了个短视频过来,就几秒时间,视频内容是沈之从在训新兵,像素模糊,人看不清,声音很清楚。

    “就你这样的态度上战场,迟早被敌人枪毙,还不如老子一脚把你踹死,给我滚起来!”

    回忆到这,宁宣瞥了小虫一眼后,进了厨房洗手,沈之从跟在他身后,从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看。

    “感觉你表哥怪怪的。”

    宁宣侧过脸问他:“哪里怪……”

    这里是表姨的家里,沈之从不好说的那么大声,便搭在宁宣的肩膀上,嘴唇轻轻的往他耳廓边靠:“怪gay的。”

    宁宣:“……”

    得出的结论有点夸张了。

    宁宣没忍住问他:“你怎么想的?”

    “因为以前每个男的跟你表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我特别有敌意,如果是女生,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而且还极有可能跟你表白完,转头会跟我表达感谢之意。”

    “感谢?”

    “因为我一直在照顾你啊。”

    “……”宁宣捋出来逻辑了:“你的意思是,表哥不喜欢你。”

    沈之从肯定的说:“这就是男人的直觉。”

    宁宣手上还带着水,一下子泼在他脸上,嘲讽他:“你满十八岁了吗?男人个屁。”

    沈之从抓住宁宣细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着,一点都不介意,嘴角上扬:“差半年满,不过呢,我毛是长齐了,所以请放心。”

    还没到吃饭的点,陆和谦压下昨晚不愉快的心情,坐在宁宣身边,还把瓜子糖果全部拿出来,招待沈之从。

    他还没开口,就被沈之从忽然截胡了:“我听说表哥是A大的学生,好厉害啊。”

    陆和谦知道宁宣成绩好,但不知道沈之从怎么样:“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报志愿欢迎报考A大。”

    沈之从唔了一声:“看宁宁吧,我都可以的。”

    听到这话,陆和谦的笑意微淡:“那你的成绩应该可以吧。”

    沈之从反倒摇摇头:“没宁宁好。”

    “A大分数线挺高的,每年都超出重本线几十分。”

    沈之从似乎毫不在意:“真高啊……”

    陆和谦看向宁宣:“宁宁肯定去的了,我听我妈说,你成绩特别好。”

    沈之从贴在宁宣身侧:“那肯定,我也要追上宁宁。”

    陆和谦:“……”

    “小虫平时能考多少分啊,其实B大也挺好的,王牌专业的分数线比A大普通专业都要高分。”

    沈之从笑了笑:“我跟宁宁一块。”

    陆和谦算是发现,跟沈之从聊天,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宁宣。

    宁宣这时候打岔,说了句场面话,缓和一下这莫名其妙的气氛:“小虫成绩差我几分而已,跟我考同一间大学应该没问题。”

    陆和谦彻底没话说了:“……”

    沈之从眉眼微微舒展,握着宁宣的手捏来捏去的,在陆和谦看来,像是在宣誓主权。

    这顿中饭吃得比较愉快,表姨还说以后有空常来做客,叶琳也都客气的回应了几句。但根据宁宣对叶琳的了解,大概是不会过来的了。

    表姨家里挺好的,但是叶琳本人没什么亲缘。除了白星怜外,她几乎不会主动交好其他人。

    毕竟有个乖儿子,亲亲闺蜜,一份铁饭碗工作,人生已然满足。

    多出来的关系,叶琳处理不好的话,容易反噬,索性就不处了。

    吃完就回,再待别人家里就不太合适了,陆和谦倒是有点舍不得宁宣,他跟宁宣待在一块聊天的时候,感觉冬天的寒风都温柔起来了。

    但今天他一句话都没跟宁宣说过,因为沈之从……一直在旁边做了个非常亮眼的电灯泡。

    幸好到了后面,宁宣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表姨还说有空就让陆和谦过去玩一玩,住个几天。

    沈之从笑着说:“挺好的,我家就在宁宁楼上,有空过来哦。”

    然后宁宣明显看见陆和谦一直还算和蔼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变化挺明显的。

    看来沈之从的直觉也挺准的,陆和谦貌似很讨厌他。

    叶琳开开心心开车回去,也没问沈之从为什么突然过来了,很多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懂得都懂。

    之后懒散的过了三天假期后,宁宣数了数日子,发现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

    这时候,就收到班主任发来的消息,说是有个三天的交流会,安排在S市一中那边。

    但其实是竞赛集训的地方,所谓的交流会不过是跟省一中的高材生多交流多交流,互相考个试做个卷子以表敬意。

    班主任这时候就想到宁宣跟沈之从这两人了。

    他们是市一中的学生,成绩名列前茅,联考那次宁宣在市里的排名是进了前五的。

    沈之从的语文拖了后腿,在十几名。

    一分之差就能拉下很多人,高考亦是如此。

    宁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老觉得的班主任仍然不死心的想沈之从参加竞赛。

    不过这竞赛参加报名时间早就过了,所以这回交流会,沈之从没拒绝。

    不过大部分原因是,宁宣也会跟着去。

    除了他们两个,参加的人还有数学课代表叶楠生跟班长江颖。

    S市一中跟A市是隔壁,距离不远,宁宣他们先去学校集合,然后搭上小型巴过去的。

    交流的地方就在S市一中本校,这会儿师生都在放假,所以宿舍空出来许多。

    而且S市一中的宿舍都是公寓型,六人间,四人间,二人间。

    二人间大多数是给教师住的,不过学校的老师大多数在这里有房,很少住在宿舍。所以宁宣他们反而能分到二人间的豪华公寓宿舍。

    宁宣跟沈之从是一间的,江颖是女生,她跟另一个学校的女生住在一块,而叶楠生就落单了,但他一点也不介意,果断选择退出。

    二人间宿舍是上床下桌,宁宣进去的那一瞬间还以为回到大学。毕竟A大就是这样的宿舍格局,不同的是,大学是四人间的。

    沈之从帮宁宣拿着行李就放在边上,说:“环境挺好的,就当旅游了。”

    宁宣听着觉得好笑:“来S市一中旅游,确实挺奇妙的。”

    沈之从瞥了他一眼:“你当初中考完还想考这间学校呢。”

    宁宣:“……”

    是吗,他怎么没印象了。

    “不过,还是在家里好吧。”

    宁宣低低的嗯了一声。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记忆的,当初他确实想报这间学校。

    叶琳跟白星怜绝对尊重他的意愿,沈之从勉强尊重,不过孩子还小,脸上不高兴的表情藏不起来,宁宣当时就心软了,反正市一中也挺好的,学习成绩好,去哪都行。

    交流会相当自由,除了固定的考试时间外,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安排,甚至于能像大学那样,有老师上课也能进去听课。

    毕竟这里还有竞赛集训的学生。

    可谁知道,宁宣他们一直在考试中,从未停止过。

    上次联考,宁宣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就是因为数学的分拉上去了,最大功劳就是那段时间一直陪沈之从做竞赛卷子。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上午,他们就去参加了一场考试,规模不大,考的是数学。

    因为可以提前交卷,所以很多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沈之从看宁宣还在伏案,便稍微等了一会儿,等宁宣交卷后,他也开始起身交卷出门。

    班主任早在门口等着他们四个人了。

    江颖面如苦涩:“好难啊,这就是竞赛的卷子吗。”

    叶楠生当初没成功参加竞赛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但他跟沈之从那样被班主任锻炼过,所以感觉还好。

    班主任象征性的安慰几句后,开始跟他们说明这次交流会的本意。所谓的交流会也算是一种特别集训,考试成绩脱颖而出的话,会得到一个去外国语学校做交换生的名额。

    宁宣说:“出国班?”

    班主任点点头:“对……”

    江颖说:“外国语中学啊,出了名的贵族学校,学费很贵的,我还听说特别多老外。”

    外国语中学读普通班就浪费了,不过出国班的话听说读国外的大学特别有优势。

    宁宣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不过他还是问了问:“名额有多少?”

    “一个……”

    这么多学校的学生竞争一个名额,让宁宣想起了当年大学毕业季,各路应届生拼命考公考编的盛况。

    去食堂的路上,沈之从问宁宣:“你有兴趣吗?”

    宁宣说:“没有……”

    “那就太好了,我也没有。”

    三天,也就是说三天都要考试,除了数学外,英语也要考,不止如此,还要考两次,里面的内容,以宁宣的眼光来看,基本是超出高中正常知识范围了。

    因为目标是外国语学校,所以英语这方面比数学还要重要。不仅有笔试还有面试,面试包含口语朗诵,听力阅读。

    宁宣对英语基本没什么压力,但是……他也不想拿名额,算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有人比他还厉害呢。

    全力以赴吧。

    交流会第一天下午,他们是四个人在课室里复习。

    江颖已经在默默流泪了:“我总觉得的班主任就是坑我们的,沈哥,你觉得有压力不?”

    沈之从疑惑:“我对名额不感兴趣,有什么压力,当做一次学习吧,我看这次的试题好多都是没接触过的。”

    江颖点头:“那倒是,我觉得本校的学生很有竞争力,特别是那个叫许山的,我听说他是本校年级第一的,那个名额估计是他的了。”

    沈之从想都没想,直接问:“谁啊?”

    “啊……”江颖有些惊讶,连叶楠生也看过去,尴尬的提了提镜框,“就是考试前好多人围在一块起哄的那个人啊。”

    不怪江颖他们能注意到,一般都是提前到考场的。然后本校的几个学生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偶尔还起哄大笑,坐在中间的那个人,穿着本校黑白校服,特别有存在感。

    后来一听说,原来是高三年级第一,他们上一次的市联考,许山排名市第一,高二就开始跟高三学长参加过竞赛,也赢过其他项目比赛,总之战绩很牛逼。

    沈之从听完后,面无表情:“不认识……”

    宁宣这时候抬起头,默默的说:“我好像认识。”

    话音刚落,本校的几个人就进来了,包括其中的许山,他的视线刚好看过来了,跟宁宣的目光撞上。

    许山走过去说:“又见到你了。”

    宁宣淡淡的说:“确实意外。”

    “希望下次你能拿个好成绩。”

    “当然当然。”

    “记得认真审题。”

    “一定一定。”

    沈之从在旁边看得两眼冒火:“??”

    要不是宁宣一直拽着他的外套,早就站起来跟许山对峙了。

    许山挑衅完后,就走了。

    江颖闻到硝烟的味道:“我的天啊,宁哥你跟他有……交集啊……”

    宁宣言简意赅:“高二物理竞赛,见过。”

    不过当时他跟许山闹得有点不愉快,竞赛注定有输有赢,当时是宁宣跟着高三学长参加竞赛,赢得一方是他们。

    二等奖是许山那组。

    宁宣觉得,许山这人有点输不起,输了就输了,肚量特别小,当时看到成绩就开始冷嘲热讽,音量一点没减。

    “小城市出来的学生也挺厉害的,真没想到我们会输,轻敌了。”

    后来宁宣才知道许山同学是外省大城市出来的,所以他那句话简单来说就是看不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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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沈之从拉着宁宣的手,有点紧,表情不善,似乎在憋着什么事。

    宁宣有点不解,停下脚步:“怎么了,生气了吗?”

    沈之从闻言侧过身,脸色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怎么没跟我提过,那个许嵩的事。”

    宁宣木着脸说:“人家叫许山。”

    “……”沈之从被噎了一下,“不管叫什么,反正他肯定惹你不高兴了。”

    宁宣笑:“你觉得的是我惹得对方不高兴,还是对方惹我不高兴了?”

    说完后,宁宣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没事,不过我看他这次估计是想拿到那个名额。”

    沈之从其实对这些名额,交流会都不太感兴趣,他参加考试是因为宁宣,交流会也是陪着他来,完全不是因为班主任的话。

    想到这,沈之从紧紧地握住宁宣的手,似乎嫌不够紧,还要十指相扣,像以前那样,永远不分开。

    这时候是吃晚饭的点,因为聚集了其他地方的师生,所以人还挺多的。

    “看到没,一对的啊,两个男的,刺激。”

    “可是好帅啊啊啊,好养眼。”

    “妈呀,我们学校就没这种级别帅哥!”

    窃窃私语不断入耳,还有各路眼光不断的扫射。

    宁宣都待不下去了,既然挣扎不开,就拉着沈之从走。

    然后沈之从看见宁宣的耳尖红了,紧接着哈哈大笑:“你害羞啊哈哈哈,别害羞啊,咱两都同床共枕多久了,现在牵个手而已……嗷呜——”

    宁宣一脚踩在他鞋面上,马上多了个鞋印,恼羞成怒:“闭嘴……”

    交流会没有晚修,但有很多自觉的同学会去课室复习。但宁宣在宿舍就可以了,有暖气有桌子,舒舒服服的。

    “啧……”

    “哎……”

    “啧啧……”

    宁宣头疼的转过头说:“你皮痒了吗?”

    一整晚发出小声音。

    沈之从也跟着扭过头:“自己一个人做卷子好无聊啊。”

    宁宣反问:“我不是人吗?”

    “背对着有什么意思,我们就应该面对面坐着,或者并排,就像在家里那样。”背对着,沈之从看不到宁宣的脸,完全没意思。

    宁宣觉得他还不如皮痒呢。

    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结果沈之从忽然拉了张椅子过来,非要挤在宁宣身边:“宁哥,我有题目不会,你教教我吧。”

    宁宣扯了扯唇角,低头一看是翻译题。

    沈之从的英语很不错,上一百四没压力,所以他这行为纯粹就是皮痒,想找虐。

    这搞得一晚上宁宣都没怎么写,反倒是一直在锤他。

    差不多十点多了,他们才去洗澡。

    二人间的宿舍浴室只有一间,沈之从帮他拿衣服,还在门口说:“不要着凉。”

    进去前,宁宣看了沈之从一眼:“快进去吧,别吹风。”

    洗完之后,就不再做作业了,宁宣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床板好硬……

    宁宣恍惚记得当时高三刚搬进宿舍,头半个月他也是睡不着的,都是沈之从站在床旁边,握着他的手,头趴在床边,哄着他睡觉。

    因为高中宿舍的床板实在没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宁宣当时特别想沈之从陪他一块睡觉。

    半个月之后,宁宣几乎就习惯了这张硬床。

    就在宁宣打算睁眼到天亮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床架晃动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窜了过来,掀开宁宣棉被,钻了进去。

    宁宣还没翻过身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那人可恶的在他耳边吹气:“嘘,睡觉。”

    这床的空间太窄了,宁宣压根不敢动,谁知道这床架承受能力怎么样:“唔唔唔……”

    沈之从松开手。

    宁宣呼了一口气:“你过来干什么?”

    “陪你睡觉。”这话说的漫不经心。

    宁宣垂下眼,推了他一把:“你赶快下去啊,床会塌的。”

    “不会,这床质量比咱们宿舍好多了,而且下面也没人,塌就塌了。”

    这倒是……

    不过沈之从过来陪他睡觉,宁宣一半是高兴,另一半是憋屈。

    毕竟……翻个身都能碰到隔壁的人。

    这个年纪的男生特别容易上火。

    宁宣是真的体会到了。

    “宁……”

    宁宣背脊的肌肉微微一僵,鼻腔发出一声哼:“嗯?”

    “你别乱动啊。”沈之从将头埋在他肩膀处,抱着他的力道收紧了。

    宁宣抿唇,深呼吸了几下。

    “啧……”沈之从是真的忍不住,稍微撑起身子,眼神出奇的光亮,盯着宁宣的侧脸。

    外面熄了灯,月光并不明亮,唯一泄露的微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

    沈之从伸出一只手,压在宁宣一处肩膀,明明是大冬天,沈之从硬挺的鼻梁处,却有细密的汗珠。

    “最近怪怪的,老是上火,是不是因为快成年了。”

    宁宣:“……”

    这个傻逼,他该说什么好。

    宁宣怀疑高一上的生理课,沈之从没有认真听过,哦,也不对,男生的生理课不会太过细致科普同性恋知识,最多一笔带过。

    沈之从对这方面应该不是很了解。

    宁宣要不要跟他说,其实你可能不是直的,但想了想,这时候的沈之从应该特别直,而且快高考了,也不好分散他的心思,宁宣就把话吞回去了。

    高考比一切都重要。

    于是,宁宣轻轻搭在他手臂上:“正常,我也会这样,你知道初中学的那堂课,还记得不,这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沈之从说:“我知道,而且那次我还是梦到你,你当时不是在嘲笑我尿床吗,现在想想我还真被你骗过去了。”

    宁宣额了一声。

    随即,沈之从又说:“但这没关系吧,我就是单纯的,正常反应。”

    宁宣感觉脑袋都要冒烟,烧熟了。

    沈之从忽然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宁宣的,哑着嗓子说:“帮我……”

    宁宣的手慢慢的被沈之从抓住,理智跟感情就在一条线上,差一步就要断开,两边融合在一起。

    他的眸光有点散,竟模糊的能看见那淡色的月光,正蔓延蜿蜒的停留在外面的窗台上。

    “等一下……别在这,听话。”

    沈之从听了反而更兴奋,一只手臂缠住宁宣并拢的腿,然后把他抱起来。

    阳台外面,浴室里,丝丝的冷风从门缝那透进来。

    宁宣一直在自我催眠,男生之间互相帮忙实在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内心忍不住滋滋的生出其他想法,比如沈之从的手好热,怀抱好暖,他的呼吸声也好好听。

    但这些事沈之从都不知道。

    拥有了沈之从还未经历过的事情,宁宣利用了信息差,在享受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带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觉得自己太坏了。

    宁宣很少见沈之从这个样子,眼神发了狠一样,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们平时都有打篮球,沈之从的运动量比宁宣要大点,手也是,手心的茧更是。

    宁宣的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眼尾上扬的弧度,有点泛红,还有点潮,右手的手腕开始酸了,有种一天下来,写了十几张卷子的感觉。

    可是沈之从还没好。

    于是,宁宣换了另一只手。

    下一秒,他感觉沈之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抱着他低低的笑起来,混着嗓音沙哑的颗粒感,有点性感。

    “宁,你的手,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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