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翠和宅子里的下人进来时,柳施钗坐在桌边的黄花梨木椅上,眉眼妩媚,身上的披风有多处褶皱。
等莺翠和宅子里的下人退下后,谢淮昱走到柳施钗的面前,将她给抱了起来,他抱着柳施钗朝浴室走去。
柳施钗的脑袋靠在谢淮昱的胸膛上,隐约可见雪肤上香艳的红痕。她这会儿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够任由谢淮昱抱去浴室。
理智回笼,她也没有胆子再拒绝谢淮昱,自讨苦吃。
等从浴室出来,柳施钗红着脸从拿过衣架上的衣裙,拒绝了谢淮昱的帮忙。
谢淮昱的视线落在柳施钗手上素净的衣裙上,他说道:“朕先前让人送来橝园的衣裙,你为什么没穿?”
柳施钗来到橝园后,谢淮昱按照柳施钗的尺寸送来不少衣裳和首饰,只是柳施钗基本没有动用那些衣裳和首饰
今日如果不是莺翠顾忌柳施钗大病初愈,柳施钗也不会穿那件直领对襟披风。
柳施钗拿着衣裙的手紧了紧,她轻声说道:“我,我习惯了从前母亲给我添置的衣裳。”
谢淮昱看了一眼柳施钗尚染着红晕的脸,未再说什么。
柳施钗快速穿好衣裳,朝坐在桌边的谢淮昱走去。
她面容娇艳,绸缎般的墨发没有任何约束的散在肩头,仿佛沾了雨露的樱桃。
柳施钗看着神色冷淡的谢淮昱,呼吸微摒,轻声说道:“今日多谢陛下开恩,允许我与弟弟相见。”
刚才她和谢淮昱闹了不愉快,无论她的心中是如何想的,面上总是要顺着谢淮昱的。
谢淮昱神色不变,淡淡看了柳施钗一眼。
感受着谢淮昱周身的气息,柳施钗不禁想起刚才二人坦诚相对的场景,谢淮昱不准她闭眼睛,还逼着她去看……
柳施钗的脸上刚刚褪下些许的红晕又爬上了双颊,比春日里的娇花还要娇艳欲滴。
柳施钗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情,她抬眸看着谢淮昱,柔声说道:“我今日在路上遇见了邢大夫人。”
谢淮昱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她和邢沉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后来又顺理成章地定下了亲事,如果这次镇国公府没有出事,她和邢沉昀大婚是迟早的事情。
他记得从前她都是唤邢大夫人为‘邢伯母’,如今柳施钗突然对邢大夫人改了称呼,她这是怨恨威远侯府这段日子对镇国公府的冷眼旁观?
“邢大夫人说我拖累了邢大公子,以后绝对不会允许我和邢大公子在一起。”
威远侯府既然不想维持她和邢沉昀的婚事,她也不屑再嫁进威远侯府。本来她是无所谓何时与威远侯府解除婚事,毕竟以邢大夫人和威远侯府的态度来看,哪怕她不愿意,邢大夫人和威远侯府也会想方设法解除她和邢沉昀的婚事。
可是现在她和谢淮昱是这种关系,今日邢大夫人似乎察觉了她和谢淮昱的事情,为了避免惹出不必要的枝节,她觉得她和邢沉昀的婚约还是尽早顺利地解除为好。
谢淮昱的面上的情绪仍然不显。从谢淮昱的角度看去,柳施钗的声音中似乎含着隐忍的委屈。是了,她和邢沉昀素来感情要好,如今邢大夫人却因为柳玄棣的事情不允许她和邢沉昀再在一起,她的心中自然是委屈的。
柳施钗见谢淮昱久久未语,心中不禁惴惴,可是想到接下来的话语,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邢大夫人说我背着邢大公子攀上了别的男人,还说要找出那个男人,陛下能够帮我尽快和邢大公子解除婚事吗?”
上次她去威远侯府的时候,邢大夫人明明迫不及待与她解除婚约,看邢大夫人今日的态度,邢大夫人也是准备与她解除婚事的,只是不知道这几日邢大夫人为何会没有动静?
以谢淮昱的本事,如果谢淮昱愿意插手,她和邢沉昀解除婚约应该会顺利许多。
谢淮昱定定地凝视着柳施钗,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你想要与邢沉昀解除婚约?”
当初她狠心拒绝他后,迫不及待地与邢沉昀定下了亲事,她会舍得与邢沉昀解除婚约?
对上谢淮昱探究的眼眸,柳施钗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见谢淮昱的脸上的神情仍然没有松动的意思,轻咬了一下樱唇,娇声说道:“今日邢大夫人带着下人气势汹汹地拦住了我和莺翠的去路,对我言语侮辱,还提到了死去的父亲……”
顿了顿,柳施钗抬眸看了谢淮昱一眼,略心虚地说道:“邢大夫人说如果被她找到了现在我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要将我和陛下浸猪笼,让所有人都看见我和陛下的丑态……”
她觉得谢淮昱一定无法忍受被邢大夫人这样说,哪怕邢大夫人不知道现在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谢淮昱。
谢淮昱如果因为邢大夫人的话语生气了,应该会很乐意帮她和邢沉昀解除婚约。
柳施钗承认她在利用谢淮昱,并且对谢淮昱撒谎了。她前面的话语是真话,后面说邢大夫人要将她和谢淮昱浸猪笼之类的话语却是假的。
邢大夫人是怀疑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却未说要将谢淮昱如何。
柳施钗的心虚和底气不足,谢淮昱自然看在眼里。事实上今日柳施钗去大牢见柳景玺是他的人陪同的,他还派了人在暗处保护柳施钗,哪怕柳施钗不说,他也能够知道柳施钗和邢大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仍然对这样的柳施钗感到新奇,觉得这样在他的面前耍小聪明的柳施钗很吸引他。
她面对他时,向来是抵触和厌恶的,甚至脸上没有什么真诚的笑容,差点儿让他忘记了她骨子里是活泼和狡黠的。
谢淮昱看着柳施钗在他的面前笨拙地编排邢大夫人,恨不得将柳施钗拉进怀里好好看看。
谢淮昱刚才胸腔中的那股子郁气都散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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