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汉元年,汉灵帝刘宏驾崩之后,天下可谓是真正到了大乱的时候。


    这年八月,大将军何进被宦官所杀,袁绍等尽诛宦官。九月,董卓胁迫何太后和朝臣废少帝,立陈留王为帝,是为献帝。


    十月,董卓鸩杀何太后,遂□□朝政,群雄各据州郡,对抗董卓。不久之后,汉廷因羌族攻扰三辅,省扶风都尉,另置汉安都护,总统西方诸事。


    十二月,“诏除光熹、昭宁、永汉三号”[1],复称中平六年。


    董卓擅行废立和种种暴行,引起了官僚士大夫的愤恨,各地讨伐董卓的呼声日益高涨。而讨伐董卓的人中,袁绍因为有诛灭宦官之功和不与董卓合作的举动成为最有势力的人。


    冀州牧韩馥迫于形势,韩馥不敢阻拦袁绍,于是写信给袁绍,支持他起兵讨董。


    初平元年正月,关东州郡起兵讨董,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与河内太守王匡屯河内,韩馥留邺,供给军粮。


    而豫州刺史孔伷等人包括曹操屯酸枣,后将军袁术屯鲁阳,各有军队数万。


    酸枣城外,一辆马车缓缓从官道上驶来,车后十几名骑兵随行,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家。


    而城门口早已经有人迎接着。文士武人皆是站作整齐的几排,遥遥望向出现在视野中的马车。


    为首一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2],眼中精光湛湛,给人一种鹰视虎觊的感觉。


    驾车的马夫朝着马车里面的人低语两句,然后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赶马的动作停下,双手缓勒,低声将马儿叫停。


    帷幕被里面的人轻轻拉开,只见一人缓缓探出头来。这人姿容甚为伟美,从马车上下来后看来身长玉立,真切叫人眼前一亮。


    “明公”。


    此人不过是差不多而立的年纪,一举一动甚是赏心悦目。


    被唤的人伸出手去,制止住他作揖的动作,轻笑道:“文若何必拘礼。这儿说话不便,我们一会儿再说吧。”


    被唤文若者,乃是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阴人。原来灵帝驾崩后,荀彧预感颍川是四战之地,如果天下有变,那就会经常受到侵略,应该早离去,不能久留。


    时冀州牧同郡韩馥派人接荀彧,荀彧便将宗族迁至冀州避难。


    只是到冀州后,冀州已为袁绍所得,袁绍见荀彧来,待之为上宾,荀彧却认为袁绍最终不能成大事,于是离袁绍而投曹操。。


    曹操见荀彧来投,乃是大喜过望,亲自来迎接。


    至府中,二人议事,每至有所疑虑之处,荀彧皆能道出所以,曹操喜道:“文若乃吾之子房!”于是命荀彧任别部司马。


    荀彧向曹操说起天下人才,到颍川之中的众多名士,唯一人被他着重介绍,赞叹不已。


    曹操听了他的介绍,不禁急切道:“文若所言郭嘉郭奉孝者,可否为我招揽?”


    荀彧叹道:“当年我带着宗族迁出颖川,与之道别时,他曾对我说暂时不愿出世,只愿游历天下,纵观天下大势。”


    曹操赞道:“必是一位怪才!”


    而自元年后,关东诸侯联盟讨伐董卓,董卓挟天子迁都长安,同时焚烧洛阳宫殿,发掘陵墓,搜罗财宝。次年,董卓到达长安,升为太师,自称尚父。


    这种情况到初平二年越演越烈,天下此起彼伏地叛乱。


    在这种情况下,甄尧花费一个月的时间离开了中山国,然后一路漫无目的地游历了一个月。


    荒山野岭之中,他一个人背着一把剑,平民百姓的打扮让他这一路来还算顺畅。就算是偶尔遇到作乱的山贼或是劫匪,都被他解决了。


    只是他现下身上只剩下几两银子外加几十个铜板,为了能吃饱,几乎都不住宿。只能风餐露宿,狼狈不堪,实在是迷茫得紧。


    他在脑海里呼唤最近由于维修而整天不在线的系统,听到好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才出现了人工智能的声音。


    “系统,你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刚刚重新苏醒的系统听甄尧诉说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地图。蓝屏上出现了可以放大的山川地图,甄尧点击几下,把它换成了天下势力划分图。


    系统道:“虽然此前公孙瓒攻破青州、徐州黄巾军,兵势日益强盛,进驻界,并配置了郡守县令。但是他不满于此,对袁绍发动进攻。袁绍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在界桥之战中打败公孙瓒,将冀州收入囊中。而公孙瓒只能退守青州,恢复实力。”


    “从地图上来看,若往北去极有可能进入两方对峙的界线处,倒不如往南走水路去往长安。”甄尧如此想着,决定踏上去往长安的路。


    一来他现在并没有一丝名气,若想投奔明主尚且还早。就算只是暂时找个容身之处也未免太仓促了些。长安这个地方是危机并存之地,然而在历史上却是名气极大的古都。


    他倒不妨在还是一介白身之时四处游历长长见识,若以后真的投奔了哪方势力,搞不好卷入战乱之中也没有了机会。


    想到这里,甄尧根据导航,走了一天路后在码头乘着快船朝着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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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路不比陆路,速度虽慢但胜在安全,而且便宜。他在码头找了一搜听说半个月没有人要的渔船,把行李往船舱里一丢,便启航了。


    由于恰好是夏季换秋季,这个时节的河流流速极快,从来没有坐过船的甄尧倒是体验了一把上吐下泻的感觉。


    晕船了就躺着睡觉,感觉好了些就从船舱里出来看风景,一路来虽然遭了些罪,却也没有花费多少路费就到了长安码头。


    在他心里,长安大多数都是繁华的大都市。而今到也没有枉费它在史书上面的介绍。


    上岸时恰好是早晨,与他一同靠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文士。


    甄尧踏上岸时还带着蓑帽,听到身后那人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小兄弟,可是第一次来长安?”


    甄尧眯着眼睛转身,只见那人一身青衫,却毫不整齐地挂在身上,颇有几分魏晋狂士的风格。他被对方的笑容晃了晃眼,转身就把对方清俊的容颜抛在脑后。


    不想那人却马上追了上来,甚至在这地生人不熟的处境中伸手妄想拍他。甄尧条件反射地挡住他的手,一抬眼露出半张昳丽的容貌。


    “阁下这是干什么?”甄尧近来越发冷淡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耐烦,微眯起来竟状似四月桃花。


    他外貌的特征让他看起来偏于冷淡,但他自身却没有感觉到什么。


    那人看到他的样子似乎是一愣,听到他的声音时却笑了笑:“在下第一次来长安游历,人不生地不熟,你我二人又是同一时刻上岸,岂不是一种缘分?”


    对方的嗓音很有磁性,偏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某种狡猾的动物,此时正露出几分看起来不怀好意的打量。


    甄尧对这种眼神过于敏感,因此他也毫不犹豫地与对方拉开距离,淡淡道:“我与你不熟。”


    说罢冷哼着把对方的手甩下去,把自己的帽檐压低一点儿,头也不回地踩着台阶离开了码头。


    而那被他甩在身后的青年男子也一点都没有恼怒之情,而是低下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笑了一笑。


    而甄尧呢,一离开码头就进入了长安城。此时正是集市开始的时候,长安城里面极为热闹,于是他就在长安城内闲逛起来。


    他带着蓑帽,又故意把帽檐压低,因此人来人往中没有人故意去打量他。只是有的时候有些调皮的小儿在街头追赶玩闹时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以一种极为矮小却清楚的视野看向他。


    甄尧有心要找个地方坐下,恰逢一家酒馆,便走了进去。


    那种不太浓烈香醇的酒香味儿在他周身环绕着,甄尧吸了吸鼻子,去适应这种气味儿。但他进这里来,既不是喝酒的也不是喝茶的,只是要了几张薄饼,便坐在靠角落的地方一边打量着酒馆内的装潢。


    酒馆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一直在响起,甄尧却喜欢这种环境。他耐得住寂寞和孤单,但是这种热闹的环境却总是给他一种安全的感觉。


    他把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一边轻轻敲打着桌面一边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着被自己啃了一半的饼。


    绿油油的葱花和黄油色的饼刺激着他的味蕾,右腿传来一种好久不曾有过的感觉。甄尧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抖腿的地方,忍下了这种不该有的快意。


    也许是太惬意了,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一个人朝他这边望了望,然后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待甄尧看见桌面上忽然出现的黑影时,那人已经在他面前坐下了。


    甄尧抬头一看,猛地皱起眉头。但他一想到对方只是拼个桌,就慢慢缓和了表情。


    只是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在码头遇到他的人。对方稍稍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饼,说道:“竟然如此有缘!在下郭孝,字奉嘉,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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