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浓雾散去又见日月, 一道白衣身影也随之映入眼帘,青丝伴随着银绸发带随风而舞,面容冷峻。
他的手上是一把‘残月弯弓’, 犹如高挂于空的清明冷月般,在月色下泛起凌厉冷光。
也是同时,数支利箭再次袭来, 一瞬间犹如划破夜空般留下一道银光,直朝着紫衣道人袭去。
紫衣道人见状快速举剑挡下,几支利箭也随即被弹飞掉落半空。
而紧随其后的却是旗杆、枪、头, 猛地袭来挑上他的银剑, 修有容的身影也随即出现,手上是火灵旗,舞动之下化为一道道火光。
这也使得紫衣道人连连退步,下一刻他手中银剑消失再见便是一个‘镜光琉璃瓶’。
只见他在一个回身间,脚踏火灵旗翻身落于半空中,同时催动手中‘镜光琉璃瓶
’,便见瓶口涌出一条水流, 清澈干净。
但也是同时,水流化蛇,巨型水蛇轻吐着蛇信子, 猛地就朝着修有容扑去。
速度极快, 只能看到一道水光。
修有容也在水蛇过来之际快速躲开, 但水蛇速度却是比他更快,比起九天邪神也是更为灵敏。
不过瞬间, 竟是已经缠上他的身躯。
盘旋之下, 水蛇看向他,同时张口就去咬他。
正在这时, 又见几支利箭飞来,刺在水蛇的蛇头上。
这也使得水蛇传来一阵剧痛,嘶吼声也随即传来。
下一刻它快速回头去看天上,见岁云暮持弓立于天际,足下金莲朵朵。
它看到这,张口迎了上去。
岁云暮见状手中力道一松,同时利箭再次、射、了出去。
而这回,他是直接对着水蛇喉咙而去。
便见利箭一瞬间便刺穿水蛇喉咙,水蛇也在顷刻间化为雨滴,全数落入清风崖内,大雨倾盆,许久才散。
修有容也从其中脱离,手中火灵旗早已失效,只是在他的抬手间紫火却又再次染上火灵旗,热潮翻涌。
他在回身间便已冲向紫衣道人,见人就在前头的位置,眼中寒意一冷,同时舞动手中火灵旗。
便见一条条火舌在他的动作下快速飞出,直取紫衣道人。
紫衣道人见此,在火舌靠近时手中拂尘一转,竟是将那数条火舌聚拢为一条火舌,而在他的一阵扫落之际,火舌转换方向冲入清风崖。
此时早已被毁于殆尽的清风崖,在接触到火灵旗的三昧真火时,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一时之间,他们脚下已成了一片火海。
他收起拂尘之际,又见身侧一道剑光袭来,快速转身躲开。
与此同时,岁云暮的身影已经出现,手持金莲单锋剑,直直朝着他劈来。
紫衣道人一见拂尘再扫,竟是一下缠上岁云暮的剑,一瞬间剑刃发生扭曲,好似随时都会被折断。
他再一攥拂尘,抬手一掌击向岁云暮。
岁云暮自是瞧见了,迎着直接接下他的一掌,巨大的冲击随之涌来,寒风萧瑟,白衣在风中肆意飞舞。
又见紫衣道人拂尘转动,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快速松手,也是同时,单锋剑被瞬间折断,剑刃碎裂传来一阵脆响,瞬间落入山中。
而他也在松手的刹那退开身,与此同时火灵旗接上他的攻势,速度极快。
两人交替之下,寒风下火麒麟在现,随同旗子猛地扑上紫衣道人。
紫衣道人一见快速躲开,但随即却又见岁云暮接上修有容的招式,手中单锋剑出现,快速袭来。
如此配合之下,使得紫衣道人一时间也有些难从两人包围圈中脱离,只得迎面接下火麒麟。
正是如此,火麒麟一瞬间穿透他的身体,鬼袍也在瞬间燃起大火。
可这还未落,旗、剑已然再次迎上。
拂尘快速挡下修有容手中火灵旗,可却也没挡下岁云暮手中剑,后背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鬼袍上的火焰灼烧之下,使得伤痕处更是疼痛难忍。
他也随即退离开来,目光落向被‘混沌金莲’禁锢的九天邪神,飞身就往前去。
岁云暮见状也知他要去做什么,手中单锋剑猛地一掷,直接便掷向紫衣道人。
同时他看向修有容,道:“拦住他!”话落自己则去了九天邪神的位置。
修有容听闻点头,下一刻飞身追了上去,身侧出现数道火符,抬手一挥,火符快速追上紫衣道人。
紫衣道人有所察觉,飞身之间躲过火符攻势,同时又见单锋剑袭来。
他侧眸看向已经迎上九天邪神的岁云暮,眸色一冷,随即伸手,拂尘缠上单锋剑。
力道一施,猛地就将单锋剑甩向岁云暮,余光又瞥见火灵旗出现。
他快速侧身直接躲开火灵旗,随即身影冲入浓雾之中。
修有容顺势便一同入浓雾之中,可连什么都未看清,却见一道重击出现,直接将他震慑出去。
出浓雾的瞬间,他也才看清那一击是何,是鬼手。
方才鬼手那一记重击虽有些伤到,但好在他反应及时,到也不太严重。
在鬼手跟随其后时,他提着火灵旗便刺向鬼手,顺着它的手掌连同几根手指切了下来。
这还未完,他又将鬼手踢开,这才重新要入浓雾。
可耳边又传来阵阵凄厉叫声,下一刻血鬼魔影出现,直直便朝着他扑来。
他在退离之际再舞火灵旗,烈火焚烧,将周围血鬼魔影烧成了灰烬。
只是血鬼魔影才烧尽,却见鬼手再现,他也只得先去处理鬼手。
而一直被混沌金莲禁锢的九天邪神,此时也出现了松动,先前还停滞于半空中的几只手有了动作。
一开始只细细些许,可随着时间的推迟,九天邪神的动作也是愈来愈厉害。
与此同时,九天邪神的头颅再动,但因着金丝禁锢,以至于它这并未立马转动。
岁云暮一见,自然知道九天邪神快要冲出封印,且他也清楚,此次冲出封印,怕是会比先前更难对付。
他看向正与血鬼魔影纠缠的修有容,随即又去看九天邪神,指尖快速结印,便见一道金色阵法出现,金丝盘旋于他的周身。
便见金光四散,剑气云生,金丝也随即涌入天际,自九天邪神之上出现一道金光剑阵。
数不清长剑自剑阵中出现,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把巨大‘仙生剑’,周围环绕金色浓雾,更有流光不断盘旋。
自剑阵之中溢出阵阵仙息,宛若置身于仙海之中般,仙气缥缈,瞬间冲散了笼罩在九天邪神四周的浓雾。
同样的也露出了紫衣道人的身影,此时他就立于九天邪神身前。
他看到了自天而降的‘仙生剑’,知道岁云暮这是要灭九天邪神,同时也有些惊诧,一个也才千余岁的小娃娃,竟然还会此等仙术。
不过他也只诧异片刻便收回思绪,手中术法一施,直取九天邪神。
正是如此,九天邪神也在此时挣脱金丝,头颅一转,第三颗头出现,双眸紧闭,面上也是祥和宁静。
但正是如此,浓郁死气也随即涌了出来,方才被驱散的浓雾再次聚拢回来,甚至于死气攀升直接往剑阵中去。
原本被仙息笼罩的剑阵此时也随着死气的弥漫,渐渐的被淹没,只余下剑尖还在不断落下。
修有容见此也知道此阵若是一旦被强断,岁云暮定然会受到波及,且九天邪神也会越发棘手。
他定眼看向紫衣道人,见他此时正全神贯注聚集九天邪神,清楚此时是个好机会。
手中旗子一扫,火舌随即冲了出去。
所有血鬼魔影在火舌下全数被烧成灰烬,随即穿透浓雾冲向紫衣道人。
九天邪神被‘混沌金莲’封印的太厉害,以至于他这解封时心神全数集中在上头,自是没有注意到修有容的动作。
等他注意到时,火舌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这也使得他快速一退,同样的手中阵法随即失效。
方才还缠上剑阵的浓雾也在随即散去,仙息自天而降,下一刻万千剑雨顺势落下,同样的那把犹如天剑的‘仙生剑’冲破剑阵朝着九天邪神冲去。
也是在刹那间,九天邪神快速抬手,挡下仙生剑。
四周涌现阵阵剑气,寒风冲散,一瞬间竟是连同清风崖上熊熊大火都被扑灭。
岁云暮指尖下再现金莲单锋剑,以剑祭天,单锋剑瞬间化为金丝,顺应冲入‘仙生剑’之上。
正是如此,九天邪神鬼手开始出现裂缝,根本就挡不住‘仙生剑’。
紫衣道人见状又哪里看不出,眼中怒意涌下,又去看岁云暮,同时要上前杀了岁云暮。
只是还未动作却见修有容已经上前,竟是挡下了他的攻势,这也使得他心中怒意更甚。
岁云暮看着仍然在抵抗的九天邪神,眼眸一凝,下一刻身侧再现几把金莲单锋剑,同样是化为金丝流光入‘仙生剑’之中,再次以单锋剑祭天。
也是在同时,一阵剑气袭来,‘仙生剑’落下瞬间将九天邪神击碎,鬼手鬼头全数掉落,浓雾随即被驱散。
紫衣道人也在九天邪神被毁的瞬间胸口涌上来一阵剧痛,下一刻喉间一甜,猛地吐出血来。
他哪里还不知这是邪神被破,自己本体也受到牵连。
又见修有容持旗袭来,不再停留,
快速离开。
而他眼中的恼意极深,今日竟是让两个后辈所伤,真是大意了。
“休走!”
很显然,他的意图岁云暮两人也是清楚,一声厉喝之下追了上去。
金丝铺天盖地袭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紫衣道人。
紫衣道人见状直接躲开,但却见岁云暮迎面而来,手中剑也一同而来。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却也知道不可再留,九天邪神被毁他已然受了重伤,留着定是讨不到好。
还不如寻个地方修养一番,等伤势痊愈,再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杀了。
于是他在躲开后便要离开,可转身却又见修有容出现,火灵旗猛地就刺在他的胸膛。
剧痛使得他伸手就攥住火灵旗,只是还不等他施加力道,却见一条金丝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他的手臂,而下一刻金丝疯长,不过片刻之间竟是全身都被禁锢。
这一瞬间来的太快,他竟是未察觉到,眼中闪现一阵诧异。
可这抹诧异还未落,就见岁云暮出现在他的身后,顺着他的腰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踢落。
清风崖内此时早已是一片狼藉,摔下去时传来一阵剧烈动荡。
岁云暮见此紧随其后落于地面,见紫衣道人就倒在地上,因着方才那一击使得他又吐出几口血。
他快步上前,手中剑一落就要取他性命。
“等等!”一同落地的修有容自是看出他的意图,忙出声阻拦。
第 62 章
正是他的出声, 岁云暮才落下的剑止下,同时皱起眉头。
不解修有容是何意,这紫衣道人作恶多端, 杀人无数,现在好不容易才将其制服,若是现在不杀他怕是再难有机会。
银剑顺势刺入地面, 与紫衣道人不过只有一指距离。
而随着他的剑落,紫衣道人也睁开了眼。
他因邪神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又被岁云暮这一脚自是伤上加伤, 且身上缠满金丝迫使他难以动弹。
今日让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给重伤, 他自是恼羞不已,只觉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两人。
他连着又吐了一口血,见两人未动自己,嗤笑道:“不敢杀我?”
正是此话,岁云暮眉头皱的极紧,但却也未动手。
修有容同样也听到了,虽心中极其不悦, 但收了指令不能杀他。
于是他看向岁云暮,摇了摇头,道:“主事有命, 要活的。”
其实他不明白为何不杀他, 难道还想放了他不成。
但这是主事之命, 他自是不会反驳。
岁云暮也明白,虽然有些不高兴, 但也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耳边又听到紫衣道人的话, 他侧眸看了一眼,下一刻才将剑提起来, 可也在同时,银剑以极快的速度快速划过紫衣道人的手腕。
顷刻间,鲜血溅涌,双手手筋已被挑断。
这也使得紫衣道人传来一阵疼痛的闷哼,剧痛迫使他浑身抽搐了一下,可却是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岁云暮也未去理会径自收起剑然后又去看修有容,也是这时,他发现修有容的手臂上有血水在不断溢出来。
忆起方才那一番打斗,想必这伤定然是让紫衣道人伤的。
而他的目光,修有容也瞧见了,下意识低头去看然后就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
知道他是何意,笑道:“没事,只是小伤,一会儿上些药便好。”
“恩。”岁云暮点头应了一声。
“先者!”
正在这时,耳边又传来数道惊呼声,天际出现一道道光影,下一刻数名道门弟子御剑而来,身着蓝白相间弟子服,风吹衣舞,英姿飒爽。
不过片刻,弟子们就已经到了他们跟前,纷纷担忧上前。
“先者可还好?”
询问之人正是先前去道门禀告的弟子,一路行来是心急如焚,就怕两位先者出事。
在看到紫衣道人被金丝紧紧捆绑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道人不仅仅杀了儒门的弟子更杀了他们道门弟子,实力本就不容小觑,两位先者虽然实力高深,但同紫衣道人来还是要略差一丝。
好在,现在并没有什么事。
修有容看着前头几人,摇了摇头,然后道:“将人带回道门,由主事处置!”
“是!”话落,数名弟子才快步上前,拖着被挑断手筋的紫衣道人回道门去。
此时天色渐亮,连着下了数日的雨,这会儿也都已经停下。
晨光透过云层落在人境,满地微光,山石峻岭,青雾缥缈。
看着几人离去,岁云暮自是未做停留,只打算一同回去。
也是这时,耳边传来碎石被拨动的声音,而这声音正是从他身后传来。
他快速回头看去,同时手中金珠掷出。
只是他看去时,身后除了一些隐没在暗色下的石头外,并无其他的。
拧眸瞧着,他走了过去。
金色珠子掉落在地,同一些碎石滚落在一块儿。
低身将珠子捡起,上头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血迹,可见那一瞬间的异样并未察觉错,方才这儿确实是有人。
是紫衣道人的人吗?
他捻着珠子,低眸思虑着。
修有容见他过去也跟着过去,只以为这是瞧见了什么,可过去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对此有些疑惑,侧眸看向岁云暮,道:“怎么了?”
“没什么。”岁云暮听着询问轻摇了摇头,同时将手中金珠收起,后头又道:“回道门吧。”话落乘风离开。
修有容虽还有些不解,但见他已经走了,也就没有再去多想,一同离开。
*
道门。
回道门时,天已经亮了。
岁云暮并未同修有容一块儿去寻白江陵,而是回了住所别院。
待身侧再无他人后,他才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就见右手此时正在不受控制的轻颤。
他试图压下这股颤意,可这么低头看了好一会儿,颤抖都未散。
这也使得他不由得皱起眉,然后才收拢攥紧成拳,这才稍稍止下了一些,但仍是能瞧的出手在发抖。
紫衣道人的实力确实强,这一掌差点没把他这几日才养回来的手给重新废了,会用‘仙生剑’也是明白,再拖下去恐怕他们两人都不会是紫衣道人的对手。
看情况,紫衣道人也才突破,毕竟是修道的身子,一下化道成魔,难免会有间隙。
一旦让他彻底融合,他们二人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才用‘仙生剑’先废了他的九天邪神。
本就根基不稳,九天邪神一毁自然会波及到他的本体,这才有了可乘之机。
握紧拳头片刻,他才收起,往住所去。
身上还沾染了些许血迹,让他很是不适。
只是才推门就觉察到屋中涌来一阵凉风,下一刻他就被攥了进去,同时身子被按着贴上了门板。
屋门被关上,缠吻也随即落下,咬上他的唇,勾着与他缠绵。
这突然的一幕扰的他皱起眉,抬眸去看,可却被遮住了眼,以至于他的眼前陷入了黑暗。
同样的,缠绵也是愈发的深入,颈项也被抚着仰起头来。
知道眼前人是谁,他倒也没有去推拒,唇上的亲吻还在不断传来,隐约还能察觉到这人的急促。
不知道这人是又怎么了,只顺着迎合他,安抚他。
揽着他腰的手此时已到了他的身前,扯着
腰绳就都给解开,顺着他敞开的衣裳抚上他纤细的腰间,肆意轻抚。
而亲吻也随即落在他的下颌,最后一点点吻上他的颈项,缠着又要在他的颈项上添痕迹。
岁云暮自是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身上染了紫衣道人的血,这让他很是不适,实在是没什么性子做这些。
他伸手轻推了推,同时躲开了这人的吻。
只是他这动作才落,非但没将这人的动作止下,反而这人吻得更深了。
眉头一皱,他道:“别闹,我身上都是血。”话落抚上这人的手臂,试图让这人停下,同样也是极其无奈。
但也是这时,他只觉手下一阵异样,且还有些湿润。
低眸看去,才发现醉须君的衣袖此时早已被腐蚀的残破,更有血迹染在上头。
瞧着这,他又快速回头,冷声道:“你受伤了?”
醉须君这没了亲吻有些不高兴,还想去吻他。
明明也才走了一日,可他发现自己真的好想岁云暮,想的心疼。
此时听到他的询问也跟随着看向自己的手,衣裳残破血迹斑斑,是白龙的血。
他想这么说,可见岁云暮紧皱着眉头一副担忧的模样。
好似已经有许久没见过他担心自己,从南城后这人就没担心过了。
这般下,他软了身子就倚在岁云暮的肩头,虚弱的道:“微云,我疼。”边说还边往他颈项边靠,发丝间的淡香也一同涌了上来,让他很是舒心,同时还勾唇笑了笑。
不过在岁云暮看来时,他这抹笑又散了,只可怜兮兮地喊着疼。
“我让穆云烟过来看看?”岁云暮见他如此只当这是疼的厉害,虽不知这人是去做了什么,但看他伤成这样,必定事情棘手。
醉须君没有出声,只半个身子全挂在他的身上,一副懒洋洋没什么力气的模样。
正是如此,岁云暮的眉头是皱的更紧了,揽着他就去了床榻上。
屋外晨光落入其中,这时他才看清这人身上模样,衣裳被腐蚀的有些厉害,衣袖衣摆处连片完好的都没有。
这是去处理什么事了,怎得伤成这幅模样。
他这么看了片刻,然后才起身准备去唤穆云烟。
只是这才起身就被醉须君揽着腰往床榻上躺,同时这人也随即压了上来,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的身上。
岁云暮被他这么一压也是难动弹,但也知道这人是受了伤,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声道:“很难受?”
“恩。”醉须君点了点头,贴着他的颈项小心落了个吻,可面上却是一副身受重伤的虚弱样。
而这一抹浅吻岁云暮有所察觉,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不小心碰到了,于是他将人扶着往边上躺了些,而后才伸出手。
便见指尖一朵细小金莲,随着他的动作快速飘出屋外,寻去了药阁。
他也在此时坐起身来,醉须君仍是压在他的身上,也就没有将他推开而是去看他手上的伤。
衣裳被撩起时,便见手臂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肉翻涌,惨不忍睹。
随着衣袖被撩开,这血是瞬间便溢了出来,染红了两人的衣裳。
他知道这人的伤厉害,却没想到如此厉害,什么人能将醉须君伤成这样。
没有去触碰,他回头看向怀中一脸虚弱却又紧贴在他的颈项边的人,道:“主事让你去处理的事如此凶险吗?怎得伤成这样?”话音中的担忧也是极深。
醉须君听着他这话心里头是一阵笑,但面上仍是同方才那般的虚弱,然后一股脑将事都推给了白江陵,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也是同时,他咳嗽起来,下一刻竟是咳出血来,面色也是愈发的苍白。
第 63 章
岁云暮一见快速动手稳下他的心脉, 而后取了颗续命丹给他。
这药还是先前醉须君给他备着的,结果他没吃上一颗,到是先给醉须君吃了。
瞧着他因为咳血而苍白的面色, 眉宇皱的极紧。
低眸又见他的唇上染了血,眼眸半阖也没什么思绪,一副虚弱的好似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的模样。
他又去看屋门, 见屋门紧闭穆云烟这是还没来。
于是他又去看醉须君,见他真是极其不适,伸手只打算先为他探脉。
只是才动作就被醉须君给攥住了手, 而后搂抱着往怀中倚。
岁云暮见此也未出声责备, 只软下了声音,道:“穆云烟还未来,我先帮你看看伤势。”
“我没事。”醉须君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又贴着往他颈项边靠近了些。
这也使得,他整个人都贴在上头,能够清晰的嗅到岁云暮身上的淡香,真香。
他有些没忍住想要上前添个吻, 不过终究是没有动,只紧挨着他。
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了般, 有些安静。
岁云暮见状也未再动作, 稍稍坐直了些, 使得他这么紧挨着时不至于那么难受。
正在同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知道应该是穆云烟过来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人, 见他仍是紧闭着眼,到也没出声去唤他, 而是打算将人扶着躺回床上去。
只是身子被紧抱着,竟也是难挣脱。
明明伤的这么重,力气到是一点没少。
无奈之下,他也就没有再去推拒,抬眸看向紧闭的屋门,道:“门未关。”
随着他的话落,屋门缓缓推开,穆云烟走了进来。
她见两人紧挨着一块儿坐在床上,岁云暮的衣裳半解隐约能够看到里边儿景色,一个个红痕也能瞧得清,尤其是颈项上。
至于醉须君则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身上,唇也贴在他的颈项上,很是暧昧。
瞧着这,她只当自己这是来的不是时候,道:“不若我一会儿再来?”话落还轻咳一声,眼底也都是尴尬。
“恩?”岁云暮听到她的话微楞片刻,然后才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
也是这时,他才忆起自己的衣裳让眼前这人给解了,并且这人的手还在自己的腰上,如此亲昵也难怪穆云烟会误会。
他稍稍拢了拢衣裳,抬眸又去看穆云烟,道:“没事,他受了伤,你帮他瞧瞧。”
面上仍是清清冷冷,倒也没什么其余反应。
穆云烟见此也知这是真没什么,她才入屋去。
在看到醉须君身上的伤时,她皱起了眉,道:“怎么伤成这样?”说道间才去查看他的伤。
“来时就是这样了。”岁云暮也只知道是出去处理事情时受的伤,可究竟是何伤的却是不清楚。
穆云烟也明白,没再说什么,只低头查看他的伤势。
只是这伤越看她便越是奇怪,衣裳上的痕迹到是能看出是被什么东西给腐蚀的,但这伤却是与这腐蚀毫无干系,瞧着好似是用灵气所伤,且这灵气好似还是他醉须君的。
不过也难保不是瞧错了,毕竟先前岁云暮身上的暗伤,她便是未能瞧出来。
她又去探脉,正是这一探,她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可是伤的严重?”岁云暮看到了她的皱眉,只当这是伤的严重,不免有些担心了。
穆云烟听着询问抬起头来,眉宇仍是紧皱着,随后道:“这伤”
此话还未落,她便觉察到一丝异样,快速低眸看去。
也正是如此,她看到方才还昏睡着的醉须君这会儿竟是已经醒了,并且还看着自己,目光幽幽还带着一丝警告。
若说方才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伤看着像是什么灵气所伤,还是他醉须君的灵气。
那现在她可算是明白了,根本就是他自己伤的。
也难怪探脉的时候根本探不出什么,除了手臂上那一条伤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虽不知道这人是想做什么,但都装了,若是拆穿怕是得被这位前辈记上许久。
她微微轻咳一声,然后道:“这伤是有些厉害,体内还有几处暗伤,怕是这一两日难养回来。”
“如此厉害?”岁云暮到是不知她想着什么,见她如此说也知道伤厉害,后头又道:“该吃什么药,我随仙子去取。”
穆云烟听闻下意识又瞥了一眼醉须君,见他这会儿闭上眼靠在岁云暮的颈项边,一副肆意享受的模样。
也知道这是乐在其中,她真是有些想笑,原来他们这位剑仙,还会学小孩儿装病。
低眸又
瞧了片刻,她道:“不用,我一会儿让人送药过来,伤口不可碰水,多歇息两日便好。”话落又取了药包扎,等片刻后她才起身打算离开。
“多谢仙子。”岁云暮见此就要起身去,只是才动作就被抱了回去,甚至还被压着往床上躺。
他下意识看向门边,见穆云烟已经出了门,他才又去看整个儿压在他身上的人。
知道这人定是没睡,无奈地唤了一声:“君和。”
“微云我疼。”醉须君听着他唤缠着又往他的颈窝处靠,同时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了他的身上,不管不顾的紧挨着。
岁云暮是愈发无奈,但也知道这人受伤不适,也就没说其他的,只伸手去帮他解衣裳。
不知是去了何处,这衣裳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也难怪先前没有闻到这人身上的血腥味。
因着这人压在他的身上,这衣裳脱了好一会儿才都给脱了。
身上到是没什么伤,除了一些血迹外,并没有其他的。
他揽着人往边上靠了些,打算去帮这人准备沐浴。
醉须君也在此时睁开眼,那双漂亮的凤眸中还带着一丝虚弱,他看着眼前人,没什么动静。
“可是碰到伤口了?”岁云暮见状,只当是自己碰到了他的伤,低头又去看他裹了纱布的手臂。
好在没出血,动作也不由得放轻了些。
醉须君没有出声,贴着就往他的身上缠,那是怎么都不肯离开。
“我去帮你备水,等沐浴后陪你睡会儿,好吗?”岁云暮被他缠的也是没法,只得低声哄着他。
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服软。
正是如此,醉须君眼中染上了笑,不过面向岁云暮时这抹笑又都藏起来。
他抱着岁云暮躺了回去,贴着他的耳畔轻轻啃咬,甜腻的气息也随同而来。
这让他有些不舍得离开,甚至还想都吃了。
事实证明,他还真都给吃了,含着好一会儿没松开,直扰的上头染上了一片红晕。
后头,他又去吻岁云暮的下颌,最后又去吻他的颈项。
岁云暮是真的没办法,这是非得要了。
只是醉须君身上这满身血污,实在是脏。
他在被咬上喉结时微微仰头,躲开了他的亲吻,然后道:“别闹,你身上还有伤。”说着还去推他。
不过担心这人身上的暗伤,力道轻了许多。
可正是这般,反而是让醉须君有了可乘之机,笑着就去脱他的衣裳。
衣裳本就松散,被他这么一闹,此时已半挂在他的手肘间,只差些许就掉下来了。
“先者。”
也是在这时,屋外传来弟子的声音。
两人的一番闹剧也被惊散,岁云暮又推了推他,道:“是送药的。”话落才起身。
身上已是一片狼藉,就连发绸这会儿也已经被解开,颈项上又被添了几个吻,如此看去格外惹人。
醉须君看着他起身,怀中没了那一抹暖玉,有些不高兴地瞥向屋门。
而后他才又去看岁云暮,眼中的不高兴也是极深,伸手又想去抱他。
岁云暮又哪里看不出,不过也没理会他,道:“我去给你备水。”话落去了门边。
此时衣裳已经重新穿戴,推门见外头站着个弟子,手上还拿着托盘,上头摆了几贴药以及才煎制的汤药。
他伸手去接了过来,然后才关门,后头则去备水。
至于他的那一身衣裳,这会儿也随意脱了焚毁,上头沾染了紫衣道人的血污,来时他就极不适,结果又被醉须君拖着好一会儿没换掉。
这会儿他也只随意披了件外衫,去了屏风后。
只是才刚站定,醉须君却又缠了上来,抱着他站在一侧。
下颌抵在他的肩头,凤眸半阖,有些懒洋洋的。
岁云暮在他缠上来时就已经知道了,也没去说道,自顾自取了灵泉水。
等到浴桶内放满水后,他才去看一直缠着他的人,见他也没个动作,道:“要我帮你洗?”话里行间都是无奈。
醉须君乖乖地点头,道:“手疼。”边说还边故意把自己受伤的位置给露出来。
岁云暮是瞧的清楚,同样也知道,这伤还不能碰水。
没办法,只好帮他洗。
此时天已经亮了,岁云暮沐浴后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上头还晕着淡淡的熏香。
帮醉须君沐浴,结果还顺便帮这人解决了一番,手上还有些红。
他皱着眉去了床边,见醉须君就坐在床边等着他,面上也都是笑意,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正是如此,他原本还觉得手上不适,这会儿倒也散了些。
坐下后,这人就贴了上来,不过倒也没做其他的,只帮他搅头发。
他也没去理会,微闭着眸倚在他的怀中。
前头用了‘仙生剑’耗了他的一些气力,这会儿歇下来后到是有些累,且又是在醉须君的怀中,很是安心。
醉须君见状将他往怀中抱了些,手上则小心帮他搅头发,片刻后道:“回来时没看到你,微云今日怎得起这么早。”
第 64 章
话语随意, 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好似只是问了什么寻常事一般。
他小心帮岁云暮搅头发,说道间又去看他, 眼中也都是笑意,瞧不出一丝其余神色。
岁云暮也在他询问时睁开眼,漂亮的桃花眸微挑着去看他。
见他也瞧着自己, 许是因为才沐浴,衣襟松散,里边儿还染了些许水润, 染湿了衣裳。
不仅仅如此, 就连头发也是有些湿漉。
他没有作声,只看着他。
醉须君见此低下头,眼中的笑散了。
“看到了?”岁云暮见他低头又哪里不知这人在想什么,至于那番话,说什么早起,怕是看到自己与修有容一同回来,这会儿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他扬眸笑了笑, 随后道:“只是他遇上的事棘手,我随同去了一趟而已,醉大剑仙怎么连这醋也吃。”说着, 嘴角的笑也是极深。
醉须君听出了他的打趣, 也没觉得有什么, 反倒是心里头那些郁气都散了。
前头回来的时候他本是打算先回住所寻岁云暮,但想到这个时辰还早, 岁云暮定是还睡着也就不打算去吵他而是先去寻了白江陵。
只是还未寻去白江陵的住处, 到是先遇上了回来的岁云暮同修有容,两人停留在一块儿说了一番话才散。
说了什么他是一点儿也没在意, 他在意的是岁云暮同修有容两人是从何处回来的,天也才亮回来,莫不是夜里都在一起。
一想到两人在一起待了一夜,他便觉得心尖酸涩无比,甚至想要冲上前去询问。
明明岁云暮同他说过他与修有容毫无关系,可看到两人在一起时他还是会怕,怕这个人不要自己了。
同样的,他也不敢明了的问,也就只敢旁敲侧击的问。
他收了搅头发的手,揽着他的腰亲昵的贴在他的耳畔厮磨,随后才应了一声‘哦’。
虽说岁云暮一句解释,他心里边儿郁气散了些,但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修有容的心思,他可是明白的很。
而他不高兴的心思,岁云暮自是能察
觉,知道若是不将事情说明白,恐怕这醋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
他微微抬眸看向他,然后道:“是前两日杀了儒生的那个道人,昨日夜里收到消息说是人在清风崖,我便随他一同去了,人如今带回道门由主事处理。”边说边又往醉须君怀中靠。
一夜未眠,又耗了不少灵气,有些困乏。
“可有受伤?”醉须君自是知道他说的是谁,是紫衣道人。
此事他是交由白江陵去探查,却没想到他寻的是修有容,且正巧还让岁云暮给遇上了。
那紫衣道人想杀岁云暮,当时将岁云暮哄回道门就是为了避开紫衣道人,结果岁云暮这阴差阳错的还是送了上去。
这会儿他那些醋也是没心思吃了,伸手就去扯岁云暮的衣裳,只打算帮他瞧瞧是否有受伤。
同时,眉头也是皱的极紧。
刚洗了澡,衣裳也是随意穿着,这一脱衣裳就散开了,白皙的肩头也随之映入眼帘。
肩头上的伤已经好全,白净的不留一丝疤痕。
他瞧着然后又去看别处,甚至还打算将他的衣裳都脱了。
岁云暮也在他动作时睁开眼,同时伸手按下他的动作,道:“没什么事,就是耗了些气力,他才修道化魔,体内修为还未能与魔气融合,到是让我们寻了机会。”
“当真没事?”醉须君听着他这番话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眉头紧皱着就去探他的脉。
只有他亲自探过,确定没事,他才能安心。
先前就因为个暗伤,折腾了岁云暮几日,一直不舒服。
这让他很是心疼,更多的还是自责,当年就该将那紫衣道人给处理了。
岁云暮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去探脉,也没太在意,由着他探。
也是这时,他忆起右手的药还未上,道:“手还没上药,你帮我上?”说着轻抬了抬手。
正是此番,醉须君这探脉的动作也随之止下,见缠在他右手上的纱布这会儿已经取下,想来是因为洗澡给取的。
纤细白净,很是漂亮。
他忍不住持着他的手,倚在自己的唇边在上头落了一个吻,然后才道:“我去取药。”
“恩。”岁云暮点头应了一声。
约莫片刻,醉须君就回来了,将岁云暮揽着往怀中坐。
双足也顺势捞了起来,脚背上还留了几个红痕,格外显眼。
他瞧着眼中带上了笑,同时还将其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后头又揉了揉他圆润的足尖。
这么片刻后,才又沿着脚踝去抚摸他的双腿,随着衣物被撩起,纤细白皙的双腿也随之映入眼帘,惹人心动。
岁云暮瞧见了这人的动作,眼眸半阖也没去搭理他,只靠在他的怀中小憩。
等到这人帮忙上药已是片刻后,膏药涂抹下还有丝丝凉意。
如今的天还是夏日,只觉很是舒适。
他下意识轻应一声,目光也随之落在自己的手上。
不知是不是药膏涂抹,他只觉手又有些控制不住。
在醉须君还未察觉到时,快速握拳,同时接过他手中纱布自己随意缠紧。
“怎么了?”醉须君见他如此疑惑地出声。
岁云暮听闻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困了。”
知道醉须君一直都很关心他右手的事,所以他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且也没什么可说的。
手早废了,多说无益。
只是他不肯说,醉须君却又哪里觉察不出来,眉宇不由得拧了起来。
但在看到他抬头时,却又快速松开,而后伸手揽着他一块儿躺入被褥间。
低眸半倚着靠在他的颈项边,嗅着他身上的淡香,轻声道:“我也有些困了。”
“恩。”岁云暮被这么抱着也没作声,只轻轻应了一声。
但下一刻他却是注意到这人的手落在自己的腹部,侧眸去看他。
“这两日可还有不舒服?”醉须君到是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安抚着揉了揉,同时还运送了些灵气入里边儿。
这几日虽然一直在吃药,暗伤也该好了。
不过还是要注意些,手上动作轻柔。
岁云暮应着摇了摇头,同时眼中溢出一丝舒适,后头又道:“那道人,主事可是有其他用处?”
想是真的舒适,他这出声时的嗓音都有些软绵绵的,很是好听。
醉须君见他如此不由得笑了笑,但手上动作仍是未停,又揉了一会儿,他道:“之前他给道门的弟子下了毒,缺一味药,正好儒门有,就拿他同儒门换那味药,死了没什么意思,自然是要活着才好。”
先前将岁云暮哄回道门后,他便打算亲自将人捉回来送去儒门。
不过碰上无上真人的事,便打算再等上一两日,结果让岁云暮给捉来了。
他笑着又在他的颈项上落了几个吻,很是亲昵。
“人可还好?”岁云暮也在他说道时睁开眼去看他,缺一味药,也不知那名弟子现在如何。
醉须君听着他的询问并未作声,收了手上动作后揽上他的腰间,起身去吻他。
只浅浅落了个几个吻后,他便道:“没事,药前两日就送来了,如今就歇在药阁内。”边说边又去吻他的唇角,后头还去吻他的下颌。
岁云暮对于他的举动也是有些习惯了,没去理会,只道:“那道人可还有其他什么相伴之人?”
“何意?”醉须君才吻上他喉结的动作随着他的此番话止下,微起身去看他。
正是此番,岁云暮也知紫衣道人应该没有其他什么相伴之人,若有,醉须君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前头出现在清风崖的是谁。
他皱着眉片刻,然后才去看醉须君,道:“在清风崖时,除了他以外我还注意到有其他人的气息,金珠探虚实时沾了血。”说着手上出现一颗金珠。
珠子上染了血,不过只细细一缕,若是不细看根本瞧不见,可见这金珠并没有彻底伤到那人,但珠子掷过去时还是有触碰到。
醉须君看到了金珠上的血,伸手将其取了过来。
他细细看了看,随后道:“当年他在道门时确实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好友,不过将他逐出道门后我们也曾观看过,那几人大多都与他断了联系。”
“不过也难说不是,明日我会让白江陵那儿注意一下。”
若当真如猜想那般,兴许道门内有异心的除了紫衣道人与那个细作,还有别的什么人。
指尖轻捻了捻手中珠子,也是同时,他忆起一件事。
低眸看向岁云暮,他道:“那一日救下弟子时,在那儿探到了鬼道的气息,他会不会与鬼道的人有所牵连?”
“鬼道?”岁云暮听着此话疑惑地应了一声,只是他对于此事知道甚少,就连醉须君说道的这些也是这会儿才知道。
至于是不是与鬼道有牵连,怕也就只有紫衣道人与那一日出事的弟子知道。
不过紫衣道人那儿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他定是会封闭自己的记忆,那也就只有那名弟子那儿了。
意识到这,他抬眸去看醉须君,启口便要出声。
醉须君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道:“他如今还未醒,我等明日带你去见他。”
“好。”岁云暮见此也没再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
也是同时,唇上亲吻落下,后头还去脱他的衣裳。
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他无奈地道:“你还有伤。”
“哦。”醉须君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也是半分未停,此时已经将他的衣裳脱了丢到边上。
揽着他的腰就往自己的怀中倚,亲吻又落在他的耳边,啃咬片刻,他道:“微云,我此行回来给你备了份礼,你猜猜是什么。”
第 65 章
“是什么?”岁云暮也是没什么心思去猜这些, 又不是儿时,还念着师兄师姐们每回出去给自己带好玩的。
他侧眸瞥了他一眼,然后才往边上躺了些。
只是他挪过去, 醉须君竟也跟着挪,惹得他也是无奈,偏偏还要担心这人手上的伤。
那伤穆云烟包扎时他也是瞧的清楚, 都伤到骨头了,怕是这一两日都使不上力。
结果这人可倒好,都这幅模样了, 还念着双修之事。
醉须君咬着他的耳垂不肯放, 后头还去咬他的耳背,留下一个个细小的牙印。
他缠着好一会儿,直到上头没一处完好的,才稍稍收了心思。
不过想要他的念头是一点没散,反而还更浓了。
低头在他的颈项上落
了一吻,然后才在他的目光下,笑道:“一回好不好?”
“方才不是有过一回了。”岁云暮见他说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前头沐浴已经帮过他一回,现在还念,这是真的一点也没把自己的伤放在眼里。
他看向用纱布包扎的手臂, 道:“你手上还有伤, 穆云烟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她又没说不能双修。”醉须君到是一点也不以为意, 穆云烟只说不让碰水注意一些,又没说不让双修。
这般下, 他干脆又缠了上去, 亲吻不断落下,一副不让就不打算睡觉的模样。
岁云暮被他缠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又怕这人缠起来伤到手,只能半推半就的由着他了。
不过时时都得担心这人的伤,导致一回下来他是累的不行。
他有些疲乏的半倚着,注意到这人低身而来,下意识仰起头去迎他。
同时又有亲吻落下,缠缠绵绵到是还带着些许浓香。
而这个吻直好一会儿没有散,他皱着眉推了推,道:“别闹了。”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他此时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去符合他,再闹下去,今日都别睡了。
“那你睡,我不吵你。”醉须君笑着应他的话,只是手上动作却是一点没停。
扰的岁云暮是浑身不适,美眸中的情、意此时还未散,这么看去时当真是惹人。
醉须君见此迎上去就是一番缠吻,只觉得他这双眼真是好看。
以前也只能远观,从不敢靠近。
却没想到有一日这个人会是自己的,这双眼中看着的也会是自己。
他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缠绵是愈发亲昵,指尖顺着他的后颈微抬,使得他迎向自己。
青丝此时就落于他的指尖,紧紧缠绕下,竟是有些难舍难分。
岁云暮这会儿也是有些不想搭理他了,说的是什么胡言乱语的话,偏偏这人还挺当回事。
他撇过头,缠吻也随即落在他的颈项上,那儿落了数不清的红痕,先前一些有些消散了,可这会儿也都被一一补上,鲜红的好似快要滴血了一般。
后头又被缠着要了两回,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此时已入正午,屋外一片明亮,知了的叫声缓缓而来。
如今的天还是夏日,这会儿雨停了,到是又热了起来。
屋外荷花开得正盛,更有鲤鱼在湖中游荡,微风拂来吹散了屋檐边的轻纱,飘落于湖中莲花之上,半遮半掩下更显精致。
醉须君看怀中人已经睡下皱了皱眉,低头时又去咬他的唇,试图将人唤醒。
但也不知是不是累到了,岁云暮这被咬了唇后也没什么动静,仍是睡得沉。
这让他很是无奈,低垂着眸贴上他的耳畔,亲昵的厮磨了一番,而后才压下心中念想。
虽仍是想要,可岁云暮如此,他也是不舍了。
唉——
他轻轻叹了一声气,然后才揽着他往床榻里头躺,扶着他的双足倚在自己的腰边,之后又去扯掉落在边上的被褥。
盖上后,他低头去看怀中人,发丝此时就黏在他的面上,面色还有些微红,身上染着浓郁甜香,情、意还未散。
正是如此,他这看着是愈发的不适了,呢喃着道:“下回还是得要穆云烟备些补药。”别每回还未完这人就先睡着了。
后头的话他是没再说下去了,可心里边那股子念头却是怎么都散不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贴在他的颈项边轻轻蹭着,试图将心中的不适都散去。
“微云。”轻声唤着,里边儿还染着些许难耐。
而一番缠绵下,岁云暮的发丝间此时也都是缠绵后的浓香,格外的惹人。
终于是在片刻后,他从床榻上起了身,随意穿了件衣裳就出门去了,面色有些暗沉。
岁云暮到是不知这人的一番闹腾,此时正安静睡着,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被,发丝微乱散落于床榻上。
此时面容上的情、意已经散去,可眉宇间的那一抹魅意却是如何都散不去,使得他这张面容也是愈发的精致。
醉须君离开别院后并未去别处,而是寻去了议事厅。
此时厅内除了白江陵外还有几人在,其中一人便是修有容。
不知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他比寻常时候更看不顺眼修有容,眉宇一挑就去了一侧桌边坐下。
虽是看不顺他,不过也未作声,只泡了杯茶喝。
而他入门时,厅内几人也看到了他,尤其是修有容。
白江陵也没想到这人会这个时辰过来,又同几人交代一番然后便让他们都离开了。
待厅内只余下他们二人,他才去了桌边。
见他端着茶也不喝,面上极其暗沉,下意识道:“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说着去倒茶。
这话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毕竟醉须君这会儿的模样,确实是有些像、欲、求不满。
只是他这话也才落,便听到一声脆响,茶盏在瞬间被捏碎,茶水撒了一地,至于他的手上也都是茶渍。
“手抖了。”醉须君笑着出声,可面上那一丝暗沉却是愈发厉害。
正是如此,白江陵也知道自己这随口一说还真给说到点上了,这人还真是、欲、求不满。
他没再点出来,只道:“来寻我有事?”
“人送去儒门了?”醉须君凉凉的出声,而后又顺着座椅往边上一歪,倒显得有些慵懒。
此时他手上茶盏已经随意丢在边上,手上茶渍也已经擦干净。
白江陵知道他说的是谁,看来紫衣道人的事岁云暮已经同他提过了。
倒也省了事,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已经送过去了,怎么,你有什么要问的?”
“估摸着也问不到什么。”醉须君此时心中的不快已经散了大片,指尖轻抚着手腕上的发绸,后头又道:“微云提到在清风崖时,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人在,你这两日注意一下门内。”
白江陵听着此话微微皱眉,方才打趣的心思此时也已经收起,道:“你的意思是,门内有助他的人?”
“却有可能。”醉须君点了点头,低眸时又去看桌上的那些碎片。
碎片上落了点点茶水,到是还能看出几分身影来。
这些年来,道门损失太重,无数道门弟子死在人境,尸骨无存。
若是不除二心之人,恐怕损失会更重。
白江陵也明白,他道:“我会多注意。”
“恩。”醉须君应了一声,后头又道:“被伤的弟子可醒了,我有番话想问他。”
“还没有。”白江陵摇了摇头,又道:“穆云烟说吃药后会昏睡几日,应该也就这一两日的事了,你想问什么?”
醉须君听着他的询问并未作声,目光仍是看着桌面那几块碎片上。
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片刻后他才去看白江陵,道:“道人的事,除了可能是门内有二心之人外,我还怀疑他同鬼道有牵连,杀微云一事,可能就是鬼道的人想要借刀杀人,寻上了他。”
这番思量他其实先前并未想到,可方才与白江陵的一番讨论后,他到是有些想明白了。
恐怕与紫衣道人有联系的应该不是他们道门中人,应该就是鬼道的人。
紫衣道人与岁云暮并不相熟,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哪怕真的有关系,那也只是无上真人。
他若是想杀岁云暮,在无上真人乃至整个不尘山灭门后,他便可以寻上门去。
那时的岁云暮也才两百岁,实力根本无法同千年后相比,要想杀他,
那时的岁云暮根本接不了他一掌。
而鬼道不一样,鬼道对岁云暮是恨之入骨,这也就能解释那一日救下弟子时为何能探到鬼道的气息。
他想到这儿也算是确定了,又道:“给儒门那儿送信,看看有没有法子从他口中挖出是谁与他的合作。”
其实是谁都无所谓,总归来说都是鬼道的人,他们想杀岁云暮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
当年南城被屠城一事,就是宴痕为了动岁云暮才下的手。
不过如今宴痕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是他。
至于他想要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就是想有个提醒,蚂蚁再小,咬起来还是会疼。
“好,一会儿我会递信过去。”白江陵点头应声。
后头又说了其他的一些事,两人才散。
醉须君这在议事厅坐了一会儿后,心里头那些不痛快这会儿也都散了,只打算回住所去。
只是才出议事厅,他就见修有容站在前头。
修有容也看到了他出门,并未作声,只站在原地。
待片刻后,他才上前,行礼道:“属下可否与前辈说两句。”
第 66 章
醉须君听着此话微微挑眉, 他站在厅门前没有动作也没有应声。
正是如此,厅前也随即静了下来,两人谁也没有作声。
待到片刻后, 醉须君才有了动作,不过他仍是没有出声,步下台阶出了院子。
一袭白衣有龙纹落在上头, 随着他的步子银龙飞舞,栩栩如生。
修有容也在他离去时转过身去,看着那一袭白衣只觉刺眼。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 随后才跟了上去。
醉须君此时就站在一侧莲花池桥面, 两侧荷花开得极好,一朵朵簇拥着往桥面挤。
而他此时就如同置身于花海中,步步生莲。
手上拿了一把鱼食,取了些喂鱼,几条锦鲤流窜在荷叶之下,将他扔下去的鱼食一一吃下。
修有容看着走上前去,同样的也是看清了醉须君的面容, 同那个凡人生的一模一样。
不过他知道眼前人并不是南城那个凡人,他是道门剑仙。
微微低身行礼,他道:“前辈。”
醉须君没有理他, 只自顾自将手中鱼食喂给锦鲤, 眼眸微垂, 到是有些惬意。
修有容知道他不想理会自己,低着头片刻, 他先出了声, “前辈,微云他”
可他这话还未落, 到是先听到了一声冷哼。
正是如此,他又哪里不知是何缘由,定然是为了那一声唤。
苦笑一声,他道:“属下确实喜欢岁云暮,从当初与他一同入道门时就喜欢上了他。”
“所以,你此行是想告诉我,你们认识了多久,相处又是多久?”醉须君怎会不知这两人认识多久,从回道门见到修有容开始,他就知道这两人认识有千年。
这个千年是他如何都追不上的,若不是当初君和那一魂与岁云暮有牵扯,恐怕他连修有容都比不得。
他拢了拢手,侧眸看向站在身侧的人。
修有容听着此话只觉心中酸涩无比,他都与岁云暮相识千年,可这个千年都未能换岁云暮一眼。
而醉须君也不过与他相识这几日,却已与他如此亲昵。
其实他清楚,岁云暮不会对他有感情,两人虽是相识千年,可真正私下相聚却是少之又少,甚至还未有南城那个凡人多。
所以昨日在看到岁云暮身上的那些痕迹时,他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属下知道云暮对前辈有心,之前的事只是属下个人之想,云暮其实并不知情,还希望前辈莫要误会了他。”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同我解释。”醉须君听着他的一番解释冷笑出声,他若是想知道什么自是会去询问岁云暮,而非在此地听修有容解释。
至于岁云暮会如何解释,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信。
修有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在以什么身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想放下岁云暮了,可仍然是有一丝不甘心。
就像醉须君说的,他与岁云暮认识有千年,可这个千年还比不过那短短数年,更比不过如今这短短几日。
没有出声,只低着头。
醉须君见状收回目光,本以为这人唤自己是想说什么,却不想竟是说了这些无趣的话。
此时他也没了什么性子留着,手上一松,便见鱼食已经化为粉末,随着他的动作全数落入池中。
几条鲤鱼也随即涌了上去,挨着将那些掉落在湖面的粉末一一吃下。
他又看了一眼修有容,而后才绕过他准备回去。
不过在走到他身侧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步子停下,眼眸微挑看向他。
见他低着头,他笑了笑,道:“我还记得你上回单独寻我时说的话,你说我只是个凡人,凡人能活多久,不过就是数十年罢了,而微云可以活千年甚至万年,如今想来真有意思。”
他说道间眼底的笑极深,后头也不再理会他,径自离开。
而留在原地的修有容却是因着他的一番话眼中涌上来一阵诧异,下一刻回过身去,看着已经走远的白衣身影。
明明该是两个人才是,明明也只是容貌相似才是,可这一瞬间他却是觉得好似看到了那个凡人,那个已经死了近乎十年的凡人。
那番话他曾与那个凡人提过,想要断了那个凡人对岁云暮的那些念头。
可现在竟是从醉须君的口中说出,甚至只字不差。
“难道”
难道那个凡人是剑仙,难道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想着这,他眼底的震惊也随即溢了上来。
可是怎么会,那只是个凡人才是,他探过君和的身世,确实是君家的少爷。
猛地,他又忆起岁云暮对醉须君的态度,甚至还愿意与他双修,明明两人也才认识几日。
所以,其实这两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而岁云暮早已经知道了这些,所以才会对醉须君容忍,更愿意同他行双修之事。
这一瞬间他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心头也同样是苦涩难耐。
他早该猜到才是,以岁云暮的性子,不该会寻一个相像的人留在身边,更不可能与他有如此亲昵的关系,且醉须君的模样同那个凡人生的一模一样。
早该想到才是,早该想到的。
原来不是因为那张相似的容貌得了岁云暮的眼,而是他本就是那个人,那个让岁云暮拼了命都要为他报仇的人。
他看着空荡的庭院,眼中渐渐布满落寞,站在原地许久未有动作。
*
此时已是午后,有些闷热,知了声不断。
醉须君阴沉着脸回了住所,心中郁气更是极甚。
不过这些郁气在入屋时散了些许,岁云暮此时还睡着,屋中也是格外安静。
这也使得他的步子都不由得放轻了些,片刻后才到了床边。
薄被只半掩着,白皙的背脊就露在外头,上头的红痕清晰可见,还有许多牙印也留在上头。
瞧着这,他对于修有容那一些不适全数散去,笑着揽上他的腰一同入了榻,低头靠在他的颈项边。
而他的一番举动,岁云暮也有所察觉,眼眸微睁转过头去。
见醉须君倚在自己的身侧,隐约间还能觉察出他的情绪不高。
不知道怎么了,他下意识往他耳畔贴了些,然后道:“怎么了,可是睡不着?”说话间,嗓音还有些哑。
这会儿他也才醒,思绪还有些乱。
微微转身,他便顺势往他的怀中倚,身子骨柔软,完全依附在他的身上。
此时又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
醉须君也在他挨上来时亲昵地在他的耳畔厮磨,嗅着他身上的淡香。
微云是自己的,无论何时,他都是自己的。
至于其他的人,他都不在乎,只要微云是他的便好。
揽着他又是一番厮磨后,他才轻唤一声,“微云。”
“恩?”岁云暮在他的一声唤下应了一声,然后才再次睁开眼。
这会儿到是清醒了一些,同时也看到了他穿戴的衣裳,知道这是出去过了。
而现在突然又有如此低落的思绪,想来应该是来时遇上了什么。
他抬头去看他,然后道:“可是来时遇上了什么人,还是那道人的事难处理?”
想来想去
应该也就紫衣道人的事了,莫不是中途出了什么事。
没再出声,只看着他。
醉须君轻摇了摇头,同时指尖抚上了他的面庞,随后才又低身倚在他的颈项边。
就像是害怕他会不见般,抱得有些紧。
岁云暮见他摇头知道不是紫衣道人的事,但同样也是愈发猜不透这人了。
微低头靠在他的肩头,而后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睡,我陪你睡会儿,好吗?”边说还边去帮他脱衣。
不过这衣裳脱了一半也是脱不下去了,这人一直抱着他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他也就只好弃了,靠在他的肩头由他这么抱着。
两人这么抱着好一会儿,那是半分动作都没有,周围静的厉害。
醉须君一直靠在他的颈窝处,又过片刻,他才出声,“微云,修有容今日来寻我了。”
“他?”岁云暮听到他这话下意识皱起眉,同时也明白这人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竟又是与修有容有关。
这让他对修有容升起了一丝不悦,他以为昨日的意思已经是极其清楚了,怎得又去寻醉须君。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让醉须君又是这幅患得患失的模样。
他皱着眉去看他,同时双手揽上他的腰,然后道:“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也喜欢你。”醉须君有些闷闷的出声,后头又道:“不过他说如今打算放下了,之前都是他一人所为,让我不要误会你。”说着还轻哼了一声,很是不高兴。
岁云暮也随着他的这话,眉头是皱的极紧,不明白修有容为何要多此一举同醉须君说这些。
沉默片刻,又听他说到认识千年,心底的不悦愈发的深。
他看着倚在自己身上闷闷不乐的人,也知道此事确实是惹他不高兴了。
想来也是,这人本来就是个醋坛子,之前只是说上两句都得醋上许久,现在还被明晃晃的说了这番话。
哪怕修有容已经打算放下了,可也足够让这人不高兴。
他安抚般揽着他的腰,道:“过两日我会同他说清楚,好吗?”
“哦。”醉须君听着此话轻应了一声,抬眸时眼中也都是笑意,哪里有方才那副打翻了醋坛子的不高兴样。
紧挨着又往他的身上压,后头连衣裳都未脱就掀了被褥一块儿躺了进去,同时还抬着他的双足往自己的腰上倚。
他心情极好的又吻了吻他的唇,见他也没推拒,心里边儿也是极高兴。
认识千年又怎么样,微云还不是会哄自己。
后头又缠着他吻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件事来,道:“前头让你猜的礼物,你瞧瞧可喜欢。”话落手中多出一柄拂尘,银丝垂落同一侧莲花坠子缠绕在一块儿。
第 67 章
“什么?”岁云暮记得这人前头说的礼, 不过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毕竟这千年下来,什么没见过,也就只当这人是寻了什么小玩意过来。
只是在转头看去时, 他却是愣了神,就见一柄雪色拂尘出现在他的手中,银丝落于床面, 那莲花坠子就在他的眼前。
这拂尘他见过数回,多的他现在还能记清,每每他闯祸时, 师尊就会拿眼前的拂尘敲他的头。
他下意识伸手去触碰, 指尖也随之微微轻颤。
可在即将触碰到时,他却又快速止住,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晃了神,其实眼前的根本就不是师尊的手持拂尘。
从忘山关后,关于师尊的事还是东西他全部都没有再见过,包括师尊的拂尘。
指尖轻轻颤着,好一会儿后他才去触碰。
也是同时, 一丝凉意席卷而来,他眼中涌上来一阵诧异,这是真的。
他快速回头去看醉须君, 眼中的震惊极深, 出声时连嗓音都在颤, “这是我师尊的?”
“恩。”醉须君见状应着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岁云暮知道这真的是师尊的手持拂尘, 是真的。
他以为自己再不可能拿回师尊的遗物, 从知道道门故意隐瞒师尊的事开始,他便已有了这个念头。
可今日他却又重新看到了, 仿佛只是过去了一两日般,仿佛师尊们昨日才前往忘山关。
他清楚师尊的死与道门无关,而当初道门扣下师尊的尸躯与遗物时,他也曾怨过道门,但他明白道门这般做定然有缘由。
若是他师尊在,定会应同道门的决定。
只是他仍然想见见师尊,哪怕见到的只是师尊的尸骨,哪怕只是师尊的遗物,什么都好。
也好比,他这千年以来,什么都见不到。
整个不尘山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若是他不能见到师尊,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师兄师姐们,甚至他都不敢死。
他怕死了以后师兄师姐们质问他,为何连师尊死了都没能见上一面,不知道师尊如今可还好。
所以这千年来,他不敢回不尘山,除了因为山中孤寂便是因为他没能见上师尊。
看着眼前离他不过一掌距离的拂尘,他再次去看醉须君,道:“为何会在你手上,你”
话未落,他便回过神来,忆起醉须君回仙境的事,莫不是此行并不是去处理白江陵交代的事,而是帮自己去取师尊的遗物了。
这般想着,他也觉得就是如此,毕竟那一日他求着希望醉须君能帮他,而第二日人就去了仙境。
虽然白江陵告诉他只是去处理事情,但看着眼前拂尘,他明白并不是,而是去见了道门那几位,从他们手中要来了师尊的遗物。
甚至为了要师尊的遗物,还受了伤。
他仰头在他的喉间落了一吻,然后才道:“君和,谢谢你。”
醉须君被他这一吻勾的又升起了念头,前头本就因为没吃饱而跑去同白江陵说话,不然他觉得一直同岁云暮睡在一块儿,他会不顾这人睡觉硬要了他。
结果现在这人自己又送上来了,真是愈发的想要,揽着他腰间的手都有些胡乱抚着他的背。
不过也终究是没做什么,他稍稍起身,同时伸手抚上他的面庞。
几缕青丝就落在上头,他小心地将其拨开,然后道:“你师尊的事暂时问不出什么,那几位藏得紧,只能先将你师尊的遗物带回来,等过段时间我再去询问,好吗?”说着安抚般在他的眼眸上落了一吻。
岁云暮也在他吻来时闭上眼,待到这人退开他才睁眼。
他看着眼前人,轻摇了摇头,道:“不用,道门会如此定是有他的思量,师尊若是知晓也会同意道门的做法,至于师尊的遗物谢谢你帮我,谢谢你。”说道间眼中还带上了笑。
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日能再见到师尊的东西,千年万年,原来他还是能见到,他日即使自己死在这一场仙鬼相斗中,也能去见众师兄师姐们。
这一瞬间,那些积压在他心中上千年的郁气,好似也在此时都散了,笑着去吻他。
不知道该如何谢他,他明白以醉须君的身份什么都不缺,只要是他想要的,什么都会送到他的手中。
而到如今,他什么都没了,有的也只有自己。
眼眸低垂,他才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醉须君自然也觉察到了他的意思,不过想到前头缠着他几回,这人到现在也才睡了一二个时辰,实在不忍心闹他。
扣着他的手相缠后,他才抱着人往床榻上躺,低头靠在他的颈项边,轻嗅着他身上的淡香。
先前缠绵后的浓香这会儿已经散了,可仍然是让他有些悸动。
下意识,他贴着他的颈项轻蹭了蹭,然后道:“我有些困,陪我睡会儿。”说着扶着他的腰往自己怀中贴。
岁云暮也在他的动作下轻笑一声,自然也清楚他是怎么了,道:“真的不要?”
“睡觉。”醉须君哪里是不想要
,怀中暖玉,他就是看着都想要。
但他又不舍得,最后也只能自欺欺人的揽着他闭上了眼。
正是如此,岁云暮也知他这是真的不想了,忍不住又是一声笑。
不过也没再动作,揽着他的腰陪着一块儿睡。
前头也才睡了一二个时辰,这会儿放松下来,困倦也随即涌了上来。
他闭着眼靠在醉须君的肩头,安静的睡下。
只是这才睡下还没片刻,就注意到身上的人却是突然传来动静,咬着他的耳垂传来一声呢喃,“微云,我想要。”
“恩?”岁云暮听到他的话睁开眼,只是这还未瞧见什么吻已经缠上来了。
他微微一愣,但也只片刻便收起了思绪,双手抚上他的背脊去迎合他。
屋中浓香弥漫,暖风拂过,吹散了满屋轻纱,更有清浅低吟声传来。
直到入了夜,这番声响才散去,可那股子浓香却是如何都散不去,甚至还愈发浓郁。
岁云暮皱着眉撇过头,他这会儿思绪有些混沌,分不清日夜。
双手被紧紧扣着,两人的手就这么缠绕在一块儿,不知是不是太过厉害,他这指尖都泛起了白晕,皙白的惹人心动。
他察觉到一阵暖意时,眉头是皱的更紧了,以至于在醉须君低身而来时,哑着音道:“还留?”说着撇过头去看他,漂亮的桃花眸中染满了不悦,同样的里边儿也都是情、意。
以至于这抹不悦,此时看去也只觉好看,眼尾处的红晕也是极深。
醉须君才缠着得了他的应,哪里舍得离开,甚至还笑了起来。
他轻轻咬了咬他的唇,道:“你答应我的。”
正是此话,岁云暮也想起了这人第一回时缠着哄着的事,本以为这人也就一回,结果这几回下来都是如此。
他现在只觉很是不舒服,从未与何人如此亲昵。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瞪了醉须君一眼,而后干脆撇过头不想搭理他了。
醉须君见状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追究,得寸进尺的就往他身上靠,后头还去摸了摸他的肚子。
软乎乎的,摸着好似里头怀了个小微云。
想着这,他又去吻了吻他的唇,然后笑着道:“给我生个小微云好不好?”
这番话落,岁云暮快速回过头去,同时眼中涌现一阵诧异,只觉这人是不是日夜想着做这些事,这会儿都疯了。
他又不是女子,怎么生。
下意识抬脚就去踢他,要这人离开。
只是这脚才抬,就被攥住,下一刻亲吻落在他的脚踝上。
他看着眉头一拧,随后道:“放开。”
“不好吗?”醉须君见此也知道他这是恼了,不过他这会儿却是心情极好,若是有个同微云生的几分想的小孩儿,好似也不错。
岁云暮又哪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觉眉头皱的极紧,然后道:“胡言乱语。”话落也不再理会他,径自起身准备去沐浴。
而随着他的起身,目光落在了床榻上,见上头一片狼藉,实在是不能看。
他快速收回目光,起身去了屏风后。
醉须君见他走,虽仍是想和他要个小微云,但也知道再说下去,这人怕是会不搭理他。
下床就将人抱入怀中,而后陪着去沐浴。
岁云暮被这么抱着也没推拒,总归来说这么几回实在是累,双足半倚在他的怀中,上头落满红痕,脚背上更是厉害。
他也懒得去看,就是膝盖上疼的不行,红了一大片。
醉须君自然也看到了,笑着在上头落了一吻,然后才伸手揉了揉,后头道:“我一会儿去拿些消肿的药。”
“恩。”岁云暮听闻并未作声,只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后头又微微抬腿,便听到清水拂动的声音,很是清脆。
他下意识又往醉须君的怀中靠了些,青丝沾染清水贴在他的面庞上,眉宇间的困倦也随即涌了上来。
本就没睡好,又被拖着行双修之事,此时只觉困乏。
腹部也有些不大舒服,到不是同先前那般的酸胀,这会儿仅仅只是因为这人每回都要留着,而引起的不适。
察觉到这人帮自己揉,他才稍稍舒适了些,紧皱的眉头也随即松开。
第 68 章
等离开时已是片刻后, 岁云暮被抱着坐在床榻上,身上只穿了一身白衣。
清水还未擦净,以至于白衣很快就被渗透, 此时就黏在他的身上。
青丝一同落下,同样是湿漉一片,更有些许缠在他的颈项上, 为其添上一抹魅意。
与此同时,醉须君取了药膏走了过来。
他没有坐去床上,只蹲在床边, 持着他白净的双足揽在怀中, 上头留了许多红痕,还有一个个牙印。
牙印虽瞧不大清楚,不过若是细看还是能看清。
至于脚踝处还留了一道掐痕,岁云暮的肤色本就白皙,这么留着只觉格外明显。
这儿是他方才不小心掐重了,结果给留下了痕迹。
他抬头去看坐在床边的人,然后道:“这会儿可疼?”话落包着他的脚踝轻轻揉了揉。
“恩?”岁云暮也在他出声时低下头, 同样也瞧见了自己脚踝上的掐痕,到没什么疼意,不过就是看着厉害了点。
于是他摇了摇头, 后头还轻抬了抬腿, 从他的掌心下离开。
醉须君见状也没在意, 只又将他的脚给抱了回来,细细轻抚着后头又抚上了他的小腿, 帮着揉捏。
知道他因为方才的事, 不怎么舒服,手下力道放轻了许多。
正是如此, 岁云暮身上的不适散了些,目光浅淡看向蹲在床边的人,见他同样只穿了件外衫,隐约还能瞧见他手臂上的纱布。
方才沐浴时,他刻意避开了他的伤,但总归是两人一同沐浴,难免会碰到。
他抬腿轻点了点他的手肘,轻声道:“伤可还好?”
醉须君也在他的动作下侧眸看去,将他的脚又给抱回了自己怀中,小心帮他揉着,就像怀中的是他的至宝一般。
其实他这伤本就只是用灵气伤出来的,一日就能好了,现在估摸着伤疤都没留下。
不过他还得想岁云暮能心疼他,毕竟这两日双修时,因着顾忌他的伤,无论他要岁云暮做什么这人都会答应。
他低头笑了笑,而这抹笑在去看岁云暮时又散了,然后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小伤而已,穆云烟说养上几日就能好了。”
“恩。”岁云暮也未多想,稍稍拢了拢衣裳,低垂着眸看着他帮自己上药。
脚踝上的倒还好,除了模样厉害了点,没什么疼意。
到是膝盖上的厉害了许多,碰一下都有些疼,还红了一大片。
药膏涂抹时有些凉,到是压下了一些不适。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外头月色极好,虫鸣声不断。
又过片刻,药才上好,就连手腕上的药也都重新换过。
岁云暮看着醉须君去放药,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后又去看一侧高台。
那儿摆了几尊牌位,底下一位则放着雪色拂尘,白色莲花落在上头。
他看着片刻,然后走了过去。
脚下未着鞋袜,衣裳也随之落下,掩在上头。
不过几步,他就到了高台前,几尊牌位上清晰写了几位尊者的名号,而最前头的则是他师尊无上。
来道门时,他什么都
没有带,只带了他不尘山几位师伯与师尊的牌位。
抬眸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去看摆在桌上的拂尘,朵朵莲花,银丝散落在四周,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垂落,犹如银海瀑布,惊艳动人。
他拿着拂尘没有出声,只低眸瞧着,眼中也都是眷恋。
熟悉的气息一同而来,上头隐约还能探出他师尊的气息。
“也不怕受凉。”醉须君出了声,同时从他的身后将他揽入怀中,低眸又去看他手中的拂尘。
知道他高兴,他也没说什么,只道:“等明日再看,好吗?”说着还在他的发丝间落了一吻。
岁云暮这会儿没什么困意,轻摇了摇头抬眸去看他,眼中的眷恋未散同时还有笑意夹杂其中。
他笑了笑,然后道:“几位前辈将它放在何处?”
前头只知道醉须君为了取它受了伤,费了功夫,但究竟藏在何处却是不知。
“道门禁地。”醉须君知道他这会儿有兴致,也没舍得驳他,说道间靠在他的肩头。
又见发丝落于他的身前,伸手随意撩了一缕在手中把玩,还有浅淡熏香涌来。
岁云暮也在他动作时侧过头,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头发,没在意,只道:“禁地,前辈们将它藏在禁地中?”
虽说他清楚师尊对道门有什么重要关系,但却不知一个遗物还会藏于禁地中。
若遗物在禁地,莫不是尸躯也在。
他又去看醉须君,出声道:“那我师尊的尸躯是不是”
后头的话他并未在说下去,不过醉须君却是清楚,他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既然敢让我独自一人去取,就说明你师尊不在那儿。”
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在禁地中探到无上真人的气息,可见人并不在那儿。
“恩。”岁云暮听闻也知意思,回过头后没再去询问禁地的事,只看着手中拂尘。
拂尘上缠绕着几朵细小白莲,触碰之下,莲花缓缓绽放,里边儿掉出颗红色血珠子来。
只闻一声脆响,珠子落在桌面,红光诧现落在两人的身上。
“这是什么?”看着掉落的珠子,他下意识皱起眉,然后伸手将其捡起。
珠子只小小一颗,通体血红,入手时还有阵阵暖意涌来。
他看着手中的珠子只觉疑惑,因为他从未见过,上头缠绕着浑浊之息,不像是他不尘山的东西。
醉须君也瞧见了,只是东西是无上真人的遗物中掉出来的,也该是他的。
可看岁云暮的样子,这东西又好似不是无上真人的。
他伸手接过珠子,细细瞧了瞧,道:“不是你师尊的?”
“不知。”岁云暮其实也不大清楚,但能看出这珠子应该不是不尘山的。
但现在却又出现在师尊的手持拂尘中,当真是奇怪。
他又低头去看手中拂尘,莲花此时已经闭合,并未有任何异样。
瞧了片刻,他才又去看醉须君,道:“会不会是师尊放在里边儿,只是我没见过。”
这倒是可能,毕竟他们这些弟子可没机会去碰师尊的手持拂尘,哪怕是会接手下一任不尘山的大师兄,也没见他拿过。
若是这样来看,那确实有可能是师尊放着,就不知这珠子是何作用。
“我取得时只有这柄拂尘,并未看到这颗珠子,可能真是你师尊存放的。”醉须君虽也瞧不出什么,除了上头的浑浊气息,知道应该不是什么仙家之物,但也不是至邪之物,只能是无上真人从别处得来存放在其中。
至于是何作用,兴许回不尘山瞧瞧能知。
他又将珠子放回到岁云暮手中,然后道:“等寻了时间再回不尘山瞧瞧,兴许你师尊会有交代。”
“恩。”岁云暮也是这般想,既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何,但出现在他师尊的手持拂尘中,兴许不尘山会有交代。
捻着血珠又瞧了片刻,他才将其放回拂尘莲花中。
拂尘也在瞬间化为流光,消失在他的手中。
醉须君见引开他注意的东西收起了,他才贴着又往他身上靠,同时还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把玩。
纤细的指尖就像是玉石般,摸起来丝滑柔软。
他爱不释手的勾着他的指尖,后头还轻声唤着他。
“怎么了?”岁云暮不知这人是又想做什么,转头去看他。
醉须君也未作声,只目光飘忽着看向前头的牌位,后头才道:“微云可有东西给我?”说着也不再去玩他的手指,反而是捏着他的手指去咬。
不过也没敢咬太重,就怕咬疼了他。
岁云暮也随着他的话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没想到他竟是在问自己讨礼。
说来,他好似送过这人东西,前头的双笙玉这会儿还在南城呢。
不过那双笙玉毕竟是沾染过生气了,再拿出来送,多少有些不妥。
只是他手上好似也没什么东西,且看醉须君这模样怕是这会儿就想要。
这般下,他抽出一手,而后掌心出现一朵金莲,莲花盛开里边儿是一颗金珠。
“给我的?”醉须君见那颗小小金珠笑着出声,后头从莲花中取了出来。
珠子圆润,还有阵阵仙息笼罩其中。
岁云暮见他将珠子取走一愣,目光也随之落在莲花中的莲蓬,上头有几颗金色莲子。
原是想把这莲子给醉须君,莲花与他同命,这莲子也是。
至于这金珠,没什么用处,他大多都是用来做暗器。
此时见醉须君如此喜欢一颗金珠也没想到,不过见他如此喜欢,他也就没多说什么,收手同时金莲也一块儿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人,笑着点了点头。
醉须君见状眼中的笑更深了,这还是第一回岁云暮送他东西。
倒也不是,先前还有一枚双笙玉,下回得去拿回来。
他看着手中金珠,而后解下缠在他手腕上的发绸,将那小小金珠给串了上去。
莲花朵朵,金珠就藏在莲花之中。
瞧着这,他又将珠子递给岁云暮看,道:“可好看?”
“这发带”岁云暮也在他抬手间看到了那条发绸,之前也看到过,知道是自己的。
只是什么时候到了醉须君手上,他却是不知了。
下意识,他伸手去触碰。
可这什么都还未碰到,醉须君却是先一步躲开了,还将那珠子给护了起来,一副怕被弄坏的模样。
岁云暮瞧着,不由得轻挑了挑眉。
第 69 章
“别碰坏了。”醉须君将那金珠似宝贝般藏在怀中, 后头又细细瞧着,只觉这珠子生的真好看。
岁云暮也被他的举动给闹得有些无奈,就是颗金珠, 还当上宝了。
不过也没去理会他,被这人缠着一日,这会儿真是有些困。
他从这人怀中挣脱, 自顾自去了床边。
此时床榻上的痕迹都已经清理,又重新换了席面,他才掀了被子躺了上去。
与此同时, 身后人也跟着一块儿躺了上来。
他也在醉须君的怀抱下微微侧了侧身子, 让出了位置,同时又往他的怀中靠了些。
后背紧贴着醉须君的胸膛,阵阵暖意顺着衣裳不断涌来,更有清香一同而来。
两人相拥,静了下来。
也是这时,他注意到揽在腰间的手正在帮他按揉,尤其是后腰的位置。
方才睡下时还觉得腰上有些酸疼, 这会儿到是舒适了许多,微皱的眉头也不由得松开了。
“力道够吗?”醉须君边揉边低头去询问,见他半倚在自己怀中安静睡着, 说话声也不由得放柔了些。
岁云暮没有作声, 但却也没有推拒。
正是如此, 醉须君也知道这力道应该是够,低头靠在他的发丝间, 小心替他揉着。
夜色朦胧, 屋中一片寂静。
岁云暮这会儿本就累,又在他的一番安抚下, 很快就睡着了。
醉须君见状动作是愈发的轻柔,就怕吵醒了他。
直到了夜半,他才收手,揽着他睡下。
*
晨起时,天未亮,屋外传来一声雀鸣,好似音曲般,随风涌入屋中。
岁云暮也在雀鸟声传来时皱起眉,夜里睡的还算舒适,但前头被缠着几回双修,这会儿身子还是有些不适。
所以在听到雀鸟声时他还昏昏沉沉的,睁眼打算去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再睡会儿。”
也是这时,耳边传来一番轻哄,同时雀鸣声也一同散了。
他也随着耳边的声音转过身,眼眸半阖看向身前的人,道:“
什么时辰了?”
“还早。”醉须君知道他这是还没睡醒,低头安抚般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后头又道:“白江陵唤我有事,我去瞧瞧是何事,你再睡会儿。”
此番话落,岁云暮也有些醒了。
他抬起头,同时亲吻又缠了上来,身子也被搂着往床榻里头陷。
一番缠绵下,他只觉舌尖有些麻,唇也被咬的有些疼。
眉宇轻拧,他才在这人退离时睁开眼,轻声道:“香断了,穆云烟改了海木香,昨日就没换,一会儿重新换一颗吧。”
“好。”醉须君点头应了一声,后头又去咬了咬他的唇,红润一片。
上头还落了水光,这么瞧着,还真是有些不舍得走了。
下意识,他又去咬,直想在上头留几个牙印。
岁云暮见此又皱起眉,有些不适的撇过头,然后道:“别咬了,主事这么匆忙寻你,事情定是棘手。”
方才看了一眼外头,天也才亮。
这个时间来寻醉须君,事情定是不好处理。
“哦。”醉须君有些不舍得应了一声,后头才起身去穿衣。
岁云暮也在他起身后往床榻里头躺了些,背对着睡下。
醉须君此时已经换了衣裳,回身时见岁云暮已经睡下,没有作声他起身换了香,然后才去寻白江陵。
此时白江陵正在书房内,手上拿着一封信,眉头紧皱。
听到推门声后,他才抬起头,见醉须君入门,道:“瞧瞧。”话落将信纸递了过去。
醉须君见状随意带了把座椅,坐下后才将信纸取过来瞧。
信是儒门那儿递来的,上头只简单说了几句。
但这简单几句也足够扰人,他皱眉去看白江陵,道:“死了?”
“恩。”白江陵点了点头,又道:“早晨刚死,然后他们就将信递来了,你想要的那些都没能问出来。”
“儒门直接给玩死了?”知道儒门那儿不会轻扰了紫衣道人,却没想到也才一日,人就死了。
早知这么快,该在他们手上审问一番。
他低头又去看手中信件,而后道:“搜魂了吗?”
“自爆,魂也没了。”白江陵说着眉头也是皱的极紧,微微起身往后靠了些,后头还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几日要处理的事太多,每日也只睡一二个时辰,这会儿他只觉得眉心有些疼。
醉须君也瞧见了,将信放了回去,道:“你又没睡?”
“恩。”白江陵点了点头,又道:“事情太多,哪里能睡。”
这话说着他又去看醉须君,道:“你上回让我去查入境时鬼道的行踪,时间过去太久有些记录都不见了,不过还是能查出一些,那时也有大批的鬼兵出没于其他龙脉,同样也是想毁龙脉。”
“这么说,他们想毁龙脉一事,不是现在才实行,而是千年前就有了,看来人境能撑这么久确实是同龙脉有关。”醉须君听闻也大致有了定论,同他先前猜测的差不多,那接下来要查的就是人境的龙脉有何特殊之处。
他看向白江陵,道:“后头的事,可让人去查了?”
“恩,应该要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白江陵知道他说的是何意,既然已经知道鬼道的举动,那查起来自然是要简单许多。
醉须君点了点头,后头也没再说什么,指尖则捻着手腕上那颗金珠,细细抚摸着。
珠子细小,藏在发绸之间,若是不细看定是看不到。
不过他这有意无意的拨弄,白江陵看到了。
先前就看到过这人缠在手腕上的发绸,只是那颗金珠却是没见过。
瞧着模样好似有些眼熟,倒像是岁云暮寻常用的暗器。
下意识他又看了一眼,然后道:“你这珠子”
“微云送我的。”醉须君一听他提到金珠,又往桌面挨了些,眉宇一挑,笑道:“怎么样,这么挂着可好看?”
正是他的举动,白江陵此时终于是看清了那颗金珠,同样也认出这真是岁云暮常用的暗器。
可现在竟然被醉须君当个宝贝还挂在手腕上,瞧着是不错,就是这暗器
他又看了看,然后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这珠子它不是”
这话还未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将两人的思绪都给唤了回去。
白江陵抬头看向前头殿门,然后道:“进来。”
随着他的话落,醉须君也瞥了一眼殿门,随后才收回目光,又见桌上信纸,伸手轻轻一弹,信纸瞬间焚烧最后消失殆尽。
而他也在信纸消失后侧身歪在座椅边,懒洋洋的捻着手中金珠,自顾自把玩,显然是并不打算去理会入门的是谁。
与此同时,殿门被推开,江夜停走了进来。
身着一袭蓝衣道袍,面容冷峻,身姿卓越。
“主事,前辈。”看着屋中的两人,他微微低身行礼。
白江陵也在他行礼后点了点头,然后道:“过来可是有事?”
“主事,万人殉血一事,属下查到可能是鬼道为了复活什么人。”江夜停低眸出声,眼中暗淡,似是在说着同他毫无关联之事。
而他这般疏离之姿,屋中坐着的两人自是有所察觉,下意识互相看了看。
不过也没有提及,白江陵只顺着他的话,道:“何意?”
“属下从一鬼兵口中听来,至于其他的属下也不知。”江夜停应着出声。
“那鬼兵呢?”白江陵听闻眉宇一皱。
江夜停摇了摇头,道:“属下只问到这些,那鬼兵就死了。”
“死了?”白江陵一听眉头皱的极紧,后头又去看醉须君,见他低着头只把玩手中金珠,似乎是不打算出言。
他也就没再去看他,只看向江夜停,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命人再查,你先下去吧。”
“是。”江夜停说完才离开,出去后还将门给带上。
屋中也随之陷入寂静,许久未传来声音。
出门的江夜停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在门边停留片刻,注意到屋中一直未传来声响,他才离开。
白江陵察觉到了他的离开,低眸去看醉须君,道:“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继续查便是。”醉须君自然也知晓人是走了,美眸一抬,道:“他是洛水门的弟子?”
白江陵听闻点了点头,又道:“你觉得他有问题?”
“不至于。”醉须君知道他想问什么,门内藏着的细作。
说来都过了这么几日了,门内的细作到是藏得紧,到现在也没露点马脚。
至于这个江夜停,确实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指尖搭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待片刻后他才收起,然后道:“行了,其他事你再查查,我先走了。”
“恩。”白江陵也未说什么,只点头应了一声。
回别院时已是片刻后,院中翠竹淅沥,随风飘动。
才出去一会儿,屋里边儿静的出奇,青烟渺渺自香炉中升起。
见岁云暮安静的睡着,他脱了衣裳便一同躺了上去,后头还揽着他往怀中抱。
温香暖玉,奇香不断。
岁云暮本就只是浅眠,在被抱入怀中时他就醒了,只是还未作
声他倒是先从醉须君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眉宇微拧,他回过头去,然后道:“你不是说去见了主事,怎么身上还沾了鬼气。”
第 70 章
此话落下, 岁云暮也有些醒了,同样的鬼气也是格外清晰。
他皱着眉抬头去看醉须君,道:“可是门内抓了鬼兵来?”
实在是醉须君身上的鬼气太重, 走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却有了。
“鬼气?”醉须君听着此话微微挑眉,后头又道:“我身上有鬼气?”
“是遇到什么人了吗?”岁云暮一听他这话也知何意, 这是并未见到什么鬼兵。
可身上却是沾了鬼气,那也就是说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而那个人的身上沾了鬼气。
醉须君听闻也没打算藏拙, 点了点头, 道:“是遇到了,他来寻白江陵汇报事情,那人也确实见过鬼兵。”
“恩。”岁云暮听着也不再询问,低垂着头再次闭眸小憩。
这会儿天还早,近几日也没什么事做,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倒也没急着起床。
醉须君见他睡下没再出声, 只是眸色却是暗沉下来。
他知道岁云暮因本命体质原因,对于鬼气会比他们要敏感许多,一丝都能探出来。
而现在他从自己的身上察觉到了鬼气, 除了白江陵以外见过的也就只有江夜停。
就像他说的, 江夜停见过鬼兵, 身上确实是会沾上鬼气。
而且沾上的鬼气也不会在少数,他们同在一处屋中, 怎么也会有所察觉。
可方才在屋中待了那片刻, 他与白江陵都未能从江夜停身上探到鬼气,为何, 是故意瞒下还是真的稀薄。
那时的疏离,莫不是在隐瞒身上的鬼气。
这个江夜停,确实有问题。
“在想什么?”他的沉默岁云暮有所察觉,疑惑地抬头去看他。
醉须君此时也回过了神,低眸见怀中人疑惑地看着自己,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在想方才与白江陵的话,龙脉的事出结果了,我们入世时鬼道就已经在设法除掉龙脉,不过缘由还在查。”
“你的意思是,千年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动作,只是因为我们插手,所以他们拖了千年才又重新处理龙脉一事。”岁云暮说道间皱起眉,其实一番话已经算是清楚了,想要除掉龙脉并不是鬼道突然想要作为,而是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看来这件事,对鬼道极为重要。
只是龙脉对于鬼道有什么威胁吗?
他微低着头思虑着,待片刻后才去看醉须君,道:“龙脉对鬼道可是有威胁?”
“威胁吗?”醉须君应着他的话低念一声,但也是这时他想到了什么,眉宇一拧,然后道:“微云可知为何当初入人境时,明知人境已经难以翻身可还是入了境,那是因为道门几位曾替人境卜过一卦,说是人境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刚落,岁云暮便想通了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是龙脉就是人境的那一线生机,鬼道想要除掉龙脉就是为了毁掉人境的这一线生机?”
“恩,若是这么猜想下来那便都合上了。”醉须君见他猜透其中奥妙点了点头,后头又道:“不过龙脉为何会成为这个一线生机还得再查,只有确定了才能有法子。”
就是最近鬼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岁云暮为了他在鬼道逗留这么久,体内还留下了暗伤,实在是不舍得让他这么快再去介入。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只抱着他靠在他的肩头,道:“身子可还有不适?”说着揽在他后背的手已经落在他的后腰。
岁云暮此时也就穿了一件里衣,随着他的手覆盖上来,只觉后腰处有暖意不断涌现。
他没有作声,只轻轻应了一声。
正是如此,醉须君也知道这是不舒服,手下力道微施帮他揉捏安抚。
*
鬼道。
一片沙土之地中,快步行来一道身影,头上还带着眼罩,面容狰狞。
右护法瘸着一条腿在沙地中,血水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裤,此时还在溢出来。
他一步步往前走,眼中布满戾气。
岁云暮,我一定会杀了你!
被岁云暮废了一只眼睛,现在又被他废了腿。
想到前头岁云暮察觉到他的动静时丢过来的暗器,虽然他已经躲开,但还是被伤到了。
果然他仙家的东西与他们鬼道就是相克,不过就是个小小暗器,竟也将他伤的如此厉害。
此时他对于岁云暮的恨意也是极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还以为紫衣道人能够杀了岁云暮,口气到是挺大,结果还是败在岁云暮手中。
不仅仅如此,还损失了他近百的凡人。
真是没用。
他阴沉着脸回了自己的行宫,腿上的伤有些厉害。
回了行宫后他便唤了医者给自己包扎,但也不知是不是医者手脚太笨,疼得他眼冒冷光。
他气愤的一脚踢在医者的胸口,然后道:“没用的东西,连包扎都不会,要你何用!”说着还将桌上的茶盏全数丢在医者的身上。
医者听闻被吓得低下头,不敢作为。
右护法看着也是愈发的心烦,本就因岁云暮心口郁气难散,现在连此等无用之人都来气他。
意识到这,他对着医者又是一脚,直踢的他吐出一口血来,郁气才稍稍散了些,然后道:“滚!”
医者被踢出去后只觉胸口一阵刺痛,不过他也不敢再此地多留,起身离开。
行宫外此时还候着几名鬼兵军将,见医者出来,嘴角还染了血,哪里不知怎么了。
它们互相看了看,也是无奈。
自从右护法的眼睛被废后,他的心情就愈发的阴晴不定,时不时还打骂下属,到是与之前的宴堂主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是谁也不敢说,除了堂主之位便是他右护法,如今左护法一位迟迟没有定下,以至于右护法一人独大。
正是如此,愈发的没人敢反驳了。
也在这时,行宫外行来一名鬼兵。
它见几位军将站在外头,行礼道:“麻烦将军禀告,少主有事唤右护法。”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军将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才入行宫去。
右护法此时正坐在桌边,手上还持着已经碎裂的茶盏,至于腿上留了一条血痕。
这会儿已经处理过,不过还未来得及包扎,地上掉了几条纱布。
“什么事!”他看向入门的军将,冷喝出声。
军将听出了他心情不悦,也没多说其他的,只说了少主的事,道:“方才少主命人来唤右护法。”
“少主?”右护法也随着他的一番话心中戾气收了些,可仍然是极其气恼。
不过他也没再出言辱骂,只沉眸看着手中茶杯碎片,好一会儿后道:“我知道了。”话落才起身。
稍微收拾了一番,将腿上的血痕遮去后,他就离开行宫寻去了少主的行宫。
行宫外几名侍女,在看到他前来时,纷纷行礼。
右护法没有去理会他只看着眼前行宫,不知道少主此行唤自己前来是为了何,眉宇紧拧着。
待到片刻后,他才入行宫去。
见行宫高位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衣的俊美男子,金丝云纹嵌于衣衫之上,发丝柔软有发冠束着。
身子懒洋洋就这么歪在那儿,手中还握着一朵小小金莲。
他看着来人,薄唇一勾,漂亮的凤眸也随即染上了笑,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心中之意。
右护法自然是看不出,他微微低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少主。”
“来啦。”云梦归看着底下的人轻笑出声,后头又稍稍坐正了些,然后道:“你可知本少主唤你来是为了何事。”
话音低沉,里边儿还带着笑。
右护法听闻只觉心头一怔,他不知云梦归此话意思。
微微低眸,然后他道:“请少主明示。”
正是此话,云梦归冷哼一声,同时指尖轻轻拨弄着掌心金莲花瓣,还有水珠落在上头。
随着他的拨弄,水珠黏在他的手指上,传来丝丝凉意。
他也在此时抬起头,道:“本少主前几日说了,暂时别去招惹岁云暮,此事你不知?”
话落,里头的笑意不减,可却也能从其中听出一丝怒意。
正是如此,右护法清楚云梦归这是已经知道他违抗命令动了岁云暮,心中郁气随即升起。
他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仙鬼两道本就是对立,那岁云暮更是杀了他鬼道如此多的鬼兵,为何不去动他。
只是此话他却是不敢提,低沉着眸片刻,他才道:“属下知罪。”
云梦归听
着他说知罪冷笑一声,眼中笑意也随即散去,道:“你可知违抗命令是何下场。”
“属下愿领罪。”从动手与紫衣道人做交易时,他就已经知道会被惩罚。
不过他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比起杀了岁云暮区区一次罚,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如今只想杀了岁云暮,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甚至觉得云梦归真是小题大做。
只是他这念想也才刚落,喉咙上涌来一阵剧痛,下一刻直接被拖攥着到了云梦归的身前。
此时云梦归的手就掐在他的喉咙上,剧痛使得他仰起头,然后就见云梦归冷眸看着他,那双凤眸中也都是杀意。
若说方才他还不知云梦归话中何意,那现在他便清楚了,这是要杀他。
他竟是忘了,眼前这位本就是喜怒无常,自己竟然还违抗他的命令。
下意识,他攥住云梦归的手,哑着音道:“少主,属下不会再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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