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村庄里格外清凉, 横在庄子一侧的小溪潺潺流淌,走在溪边能清晰的听到蛙鸣,还能看到孩童在浅滩处戏水。

    忙了一天的农户们在晚饭后纷纷走出门来, 聚在河边的大榕树下乘凉,聊着邻里琐事,庄稼的长势。

    不知何时, 一群衣着朴素的男男女女中的混进了一个穿着粉裙的少女。

    夜色遮掩下, 众人没有过多注意少女的容貌,与她简单寒暄后, 话题不知怎么就从“村长家彪悍的儿媳妇”转到了“今年蚕丝的收购价”上。

    “前两年养蚕好挣钱,但这几年养蚕的人越来越多, 好蚕种也越发金贵, 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好蚕种, 产出来的蚕丝自然品质不一样。”

    “对对,隔壁村张家媳妇就是两成好蚕种混着八成普通的蚕种养。”

    “品质差的蚕丝也有人收?”玉黎清坐在大石头上与村民们交谈。

    “当然有。”坐在身旁的农妇分了一把瓜子给她, 一边嗑一边说。

    “好的蚕丝有扬州周家的人上门来收, 给的银子也多,剩下的便低价卖给贩蚕丝的人, 虽然银子少点,但好歹也是钱。”

    玉黎清轻轻皱眉, “这么说来, 好蚕丝全都给周家收去了?”

    “那是自然, 他家给的价高,不卖给他卖谁。”村民们笑起来。

    玉黎清不解,按理说, 周家织坊没有扩建, 每年所用的蚕丝都有定数, 村民们见养蚕有利,养蚕的人定逐年增加,周家怎会全部包揽,他们根本消耗不了这么多。

    她请教问:“既然好蚕丝价那么高,那都养好的不成吗?”

    对面的老大爷解释说:“我们倒是想,但好蚕种太少,而且周家对蚕丝要求很高,稍微有一点杂质都不要,与其泛养,不如少养一些,出产的品质才高。”

    “所以周家只要一等品,稍次一点都不行。”玉黎清渐渐理解,周家原来是用这种标准来控制收购量。

    谁想出来的法子,真聪明。

    上午出来,连续拜访了几家养蚕人,入夜时本要回去用晚饭,听到河边的树下有人在闲聊,过来凑凑热闹,才得了这么多消息。

    她这边刚说完话,若若和秦钰便提着两篮子蔬果从河岸边走上来。

    玉黎清笑说:“说了好一会儿,大家吃点黄瓜和梅子,解解暑吧。”

    蔬果被送到村民们面前,有人认出秦钰,笑着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难道是秦叔让你们过来的?”

    秦钰刚要矢口否认,玉黎清便应声,“的确是托了秦叔的福。”

    没一会儿,树下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此起彼伏,玉黎清看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众人笑着送走了她。

    看着少女的背影,终于有人问:“那个小姑娘是谁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只说:“既然是和秦钰在一起,应该跟秦家有关系,是秦家的亲戚吧。”

    走在路上,玉黎清盘算接下来要做什么。

    现在蚕丝收购基本是被周家取走了品质最高的一批,她想要拿到品质尚可的蚕丝,也得找人去收购。

    跟蚕丝商贩订一批,自己再收一批,应该能把成本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想了大半天,脑子有点累。

    村庄里的小路曲折回肠,路边抬头就能看到从墙里探出来的茂盛的树枝,再向上,是漆黑深邃的夜空,如墨般的云遮蔽天空,阴沉沉的。

    玉黎清深呼吸,清凉的空气充满了胸膛,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对,还没吃晚饭呢。

    白日里过于炎热,食欲不振,这会儿凉快下来才觉得饿了。

    只是现在都这么晚了,回去得麻烦厨房再开一次火。

    回去之后……玉黎清猛然反应过来,她走的时候好像答应江昭元,回去以后和他去看星星来着。

    这会儿再看天上,乌云密布,哪还有星星了。

    完了完了,他肯定要伤心的。

    “哎呀,我怎么给忘干净了呢。”玉黎清懊悔不已,猛的一拍额头。一下午都都想着蚕丝蚕丝,竟然把答应江昭元的事给忘了。

    走在身侧的秦钰被她的反应惊到,恭敬问:“小姐忘了什么?很着急吗?”

    玉黎清小声道:“我答应了与我同行的那位公子,晚上回去陪他赏星乘凉,这会儿乌云起来了,怕是他要怪我失约。”

    今日来庄子里各处查问打听,秦钰帮了她不少忙,玉黎清才愿意将心事说给他听。

    秦钰灵机一动,提议道:“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说来听听。”玉黎清侧过身去,洗耳恭听。

    ——

    回到秦家院里,玉黎清让若若回去休息,今天让她陪着走了一天,到了晚上,也该让人去睡个好觉。

    坐在西院里,玉黎清看着秦钰把布口袋扎紧。

    青年神情专注,将系好的布袋递到她手上,叮嘱道:“带在身上要小心些,若是磕碰着就坏了。”

    “好。”玉黎清小心翼翼的把布袋捧过来,系在自己腰上。

    她看着眼前忠厚老实的青年,心生感激,“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帮我做了这么多事。”

    秦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姐难得来一趟,是我们家的贵客,我们自然要把您照顾好。”

    “也对,如果来的人是我堂兄,你也会这样尽心。”玉黎清淡淡的微笑着。

    说到底,秦家愿意帮她的忙,为的是玉家,而并非为她玉黎清。

    秦钰勉强扯出一丝笑来,答话:“小姐说笑了,晟公子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呢。”

    玉黎清疑惑:“这里山清水秀,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堂兄竟然没来过?”

    “大老爷一家都没来过,我们只每年去扬州一趟送银子和粮食,我爹有时候也说,大老爷是不是把他忘了。”

    秦钰小声说着,话里有些落寞。

    若是普通的家仆,必然不会对主家有要求,但秦山为玉家出力三十几年,对主家有很深的感情,哪怕年纪大了,仍旧本本分分的干活,不愿让主家操心。

    “我不知道大伯怎么想,但我很感谢你们一家,若日后有事,可以来扬州找我。”玉黎清微笑着。

    看着她的笑脸,秦钰感到由衷的亲切,“多谢小姐。”

    小姐生的漂亮,一张鹅蛋脸又白又软,唇上点着粉嫩的口脂,小巧的耳朵上坠着两颗圆润的珍珠,在烛光中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初见时便觉得小姐这般貌美,应当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今日相处之后才觉她亲切聪慧,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院子里响起“咕噜”一声。

    玉黎清不好意思的笑笑,秦钰也跟着笑起来,说:“委屈小姐再等一会儿,我已经让厨房做饭了。”

    玉黎清本打算回来就去给江昭元赔礼道歉,可是肚子实在饿的厉害,便想着吃个馒头再去。

    热乎的馒头还没送来,方毅便在西院露了面,“小姐,公子有事要找您。”

    玉黎清立马站起身来。

    江昭元肯定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都是她不好。

    害怕拖的太久哄不好他,玉黎清晚饭也不等了,跟着方毅走了,徒留一个状况外的秦钰,心生好奇:感觉小姐和那位公子关系不一般。

    玉黎清跟着方毅走去东院,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知不知道你家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

    他有没有生气?不会哭了吧?

    方毅低着头,默默答:“公子说是有要紧事,要当面见了小姐才能开口,连我也不能过问。”

    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玉黎清也泄了气,“好吧,,原本我也是要过来一趟的,他就算不让你来找我,我自己也要过来。”

    她都已经准备周全了,只要好好道歉,江昭元应该会原谅她吧。

    走进东院,庭院里空空荡荡,主屋里亮着灯,却不见人影。

    玉黎清站在门前的台阶下,捏着袖子等着方毅通传,他却往后退去。

    她转过头看他,“你不给我通传一声?”

    方毅眼神躲闪,小声道:“公子说让小姐进去就是,小的先告退了。”说着就匆忙离开了东院。

    看着他反常的行为,玉黎清不禁怀疑自己的失约已经惹怒了江昭元,他迁怒到方毅身上,这才吓的人逃得飞快。

    “江昭元?”

    玉黎清走上台阶去敲门,没注意到在她背后,有人偷偷关上了院门。

    “门没栓,你进来吧。”

    从屋里传来的声音稚嫩而清亮,听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但玉黎清依旧没敢放松警惕,推开房门走进去。

    回身关门时,脑子里想的还是道歉的措辞,转过身来,眼中所见让她无法思考。

    客房里的摆设简单而朴素,连个遮挡的屏风都没有,只容一人下榻的房间很小,站在门口就能将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桌旁落下一半纱帐隔开内外间,里头水汽弥漫,宽大的浴桶里升起袅袅白雾。

    坐在浴桶里沐浴的少年未着寸缕,乌黑长发束在脑后,一手靠在桶上,枕着手臂趴在浴桶边,直直的看向玉黎清。

    “你得空过来了?”

    少年温柔的微笑着,上身往前倾斜,烧在屋里的烛光照亮了裸露在水面之外的大片白腻的后背,在温热的水汽中蒸腾起温度,雪白的肌肤上浮起一层诱人的粉。

    他轻轻向后靠去,后背枕在桶壁上,水波没到胸膛,光//裸的肩头圆润泛着水光,白里透红的肌肤吹弹可破,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

    玉黎清愣在原地,暗暗吞了下口水。

    她本来就饿,这会儿瞧见少年的赤//身裸//体,更觉得口干舌燥,牙根发痒。

    不见她有反应,江昭元伸手掬了一汪热水,眯起眼睛,扬起细长的颈子,将温水洒在身上,清透的水珠顺着脖颈流畅的线条滑落下来,沿着清瘦的胸膛弧线没进水中。

    玉黎清眼睛都看直了。

    她定定的转过身去,灰溜溜要逃。

    手还没碰到房门,少年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语气有些着急,“你要去哪儿?”

    玉黎清轻咳一声,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失礼了,我一会儿再过来。”说着就要打开门。

    “你骗我……”

    身后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像是碎玉珠子落进了水中,也敲在了玉黎清心里。

    她回过身去,看到少年红了鼻头,眼里含着水光,咬了咬唇,委屈道:“你说你会回来陪我的。”

    他果然生气了。

    玉黎清慌张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今天会有乌云。”

    江昭元很难过,不光是想看的星星被乌云遮去了。

    他知道清清对他好,可又不确定那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清清人好。或许她对所有人都很好,上午在厅上,她对那一对老夫妇很有耐心,晚上便同他们的儿子有说不完的话了。

    对她来说,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直将她视为未来的妻子,想要和她亲近,想得到她的爱,清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江昭元从来不相信人心,人性易变,为情为名为利,承诺不过一句空话,契约只是一张废纸。

    他以为清清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可她还是失约了。

    “你说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能赴约也不让人来告诉我一声,我等了你那么久……衣裳都被雾气湿了,你还不来……你有时间和秦钰说话,却没时间来陪我?”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哭,珍珠大的眼泪从眼角滴落,眼睛都哭红了。

    他从来没这么难过过,明明身子泡在热水里,心脏却像掉进了冰冷的深渊,压抑而刺骨的寒冷折磨着他的心。

    玉黎清同样倍感折磨,看着少年泪眼婆娑,自己也慌张的不得了。

    完了完了,他真哭了。

    一边道歉一边求饶:“失约是我不对,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我都认,只是你别哭啊。”

    她手忙脚乱,想掏出丝帕给他擦眼泪,又觉得他现在衣裳都没穿,自己主动凑过去更是失礼。

    少年抽泣着,沁了一层水雾的眸子闪着细微的光亮,抿唇唤她:“那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要过去?

    玉黎清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心中果决道:江昭元让过去,那就过去吧,反正她现在理亏,听他的就是了。

    她迈开了步子。

    江昭元敲了敲木桶边缘,又流了两滴眼泪,呜咽道:“清清来这儿。”

    走的越近越将眼中人看得清晰,俊美的少年坐在浴桶中,身子白的发亮,粼粼闪动的水光映在他身上,仿佛为他穿了一身薄而透亮的珠绣。

    晶莹的水珠从肌肤上滑落,洁白的胴体仿佛一尊淋过雨露的玉像。

    他抬起泪湿的脸蛋看向玉黎清,颤巍巍的睫毛上挂着泪花。

    玉黎清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别过头去,小奶狗眼睛都哭红了,却还是美得让她不敢久视,先前只看他的脸,今日见了旁的,仍旧觉得惊艳。

    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

    江昭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玉黎清的扭头而更加汹涌,他抽了抽鼻子,呜咽声将他的话碾得支离破碎:“你就这么嫌弃我,连正眼看我都不愿意吗?”

    玉黎清有些无奈。

    有没有可能,不是她不想看,而是因为他没穿衣裳呢……

    她小声说:“这叫非礼勿视。”

    少年轻哼一声,半分不把礼数规矩看在眼里,哼唧道:“我们是未婚夫妻,清清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还说什么认罚。”

    “我是诚心来跟你认错的。”玉黎清立马转过头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少年哭声小了些,仰着头问她:“不是场面话?”

    玉黎清拍拍胸膛,“句句真心。”

    短暂的沉默。

    玉黎清有点紧张,她看着少年轻轻低下头去,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好像是在考虑如何罚她才能出气。

    紧接着就见少年微微咬唇,一手扶着浴桶,从水中站了起来。

    秦家并非大户人家,用的浴桶也是小小的,只到她腰那么高,少年站在水中,一丝//不挂的身体盛着清辉,露出劲瘦的腰,侧腰陷出好看的弧度,每一寸都白得刺眼,玉黎清呼吸都滞了一瞬。

    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层桶壁,玉黎清因为过于惊吓,腿有点僵。

    如果江昭元是想用这种方法惩罚她,那他是不是太单纯了点,虽然她是个女子,但也没到看了男子的身子就觉得天塌地陷的地步。

    惊讶中还带了点惊奇:原来,男人的身体是这个样子的啊……

    小小的,白白净净,有点可爱。

    玉黎清视线飘忽,一只沾满水汽的手抚在她脸颊上,热烫的触感激得她脸上红了一片。

    少年俊美的脸庞渐渐逼近,刚刚哭过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呢喃道:“看我。”

    她乖乖看他的脸。

    少年眼底潋滟着一层粼粼水色,唇边吐露出温热的气息,“我好看吗?”

    玉黎清咽了下口水,那种饥饿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喉咙隐隐发干,老实答:“好看。”

    “那你喜欢我吗?”江昭元注视着她的眼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玉黎清认真思考。

    不讨厌他,那应该和喜欢差不多吧。

    她点点头,晃的头上的珠饰叮当作响,和着从少年身上滴落的水声,一轻一重,拨乱心弦。

    得到她的回应,少年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他的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看着少女的脸颊浮上红云,心动道:“既是喜欢,那你……想要我吗?”

    少女眼中懵懂,“什么意思?”

    江昭元微微一笑,唇瓣微张,眯起水灵的眼睛,附到她桃红色的面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就是这个意思。”

    玉黎清愣在原地。

    她这是被亲了?

    许是脸上被他摸的又湿又热,唇瓣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并不容易被察觉。玉黎清反应了好一会儿——

    等等。

    江昭元亲了她!?

    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惩罚?不痛不痒,算是羞辱她吗?

    可她没觉得多羞耻,反而觉得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把身子露在人前才更羞耻。

    是因为生她的气吗,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反常之举……玉黎清缓缓低下头,指尖捏着裙子,听他在耳边低语,“想要吗?”

    “我,我不知道。”玉黎清不敢看他。

    这样的江昭元好奇怪,明明慢条斯理的很好说话,可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野兽给盯上了。

    少年微笑着看她,清清眼里看的心里想的都是他,这让他有一种独占她整个人的感觉,心脏都变得充实起来。

    这样才对,什么池殷、秦钰,不过是些粗鄙的蠢货,怎配跟他争。

    清清是属于他的。

    他解开束在脑后的长发,一头乌发如瀑般倾泻下来,更衬的他肌肤胜雪。

    江昭元看着她,轻声细语道:“水凉了,抱我出来好不好?”

    像个恃宠而骄的孩子。

    玉黎清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段,犹豫道:“我抱不动……吧。”

    江昭元耐心地在她耳边诱导,“抱到床上就好,就在那儿。”修长的手指指向床榻,少女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

    如果只是走这么几步,也还行。

    玉黎清伸手环住他的腰,手掌触到腰间精瘦的肌肉,湿湿的,捏上去还挺结实。

    她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卯足了力气把人从浴桶里捞出来,三两步走到床边,将人放下,便起身。

    身子还没直起来,一双雪白的长臂便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她重新拉回了床上。

    少年仰卧在薄被上,凝视着玉黎清的眸子,哑声道:“清清要去哪儿?”

    玉黎清双手撑在他身侧,撑起身子在上头俯视他,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抬起一条腿跪在床沿上,回答说:“你身上还湿着,我去拿块毛巾给你擦擦。”

    “不用擦。”江昭元稍微收紧手臂,又将她拉近几分,在她耳边吐息道:“我身上热,一会儿就干了。”

    他这话像是一团火苗,烧的玉黎清耳根子燥热起来,半边身子都酥了。

    好奇怪。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江昭元,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江昭元指尖绕着她一缕青丝把玩,爱不释手。

    玉黎清小声说:“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

    怎么说呢,这样勾勾搭搭的不松手,罔顾男女之别,实在奔放。谁能想到崇文书院的榜首,金贵的侯府公子,脱了衣裳会是这副模样。

    少年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松开了双手垂在自己头顶,偏过脸去。

    “清清不喜欢我这样,觉得跟秦钰说话比较有意思?”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玉黎清赶忙否认。

    江昭元双目空洞无神,淡淡道:“我不像秦钰有父母疼爱,有兄姐庇护,人人都嫌弃我,我早就习惯了。可是……如果连清清都不要我,那这世间对我而言就只剩下悲苦了。”

    说着,他眼角又落下两滴清泪,玉黎清心尖儿一颤,心疼道:“你别这样说,一辈子还长着呢。”

    少年转眸看她,楚楚可怜地问:“那你要不要我?”

    只这一瞬,玉黎清没能考虑得长远,她只是单纯觉得不想让他流泪,也不想让他这颗干净又脆弱的心居无定所。

    她认真的看着他,“我要。”

    闻言,少年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激动的搂住了她的脖颈。

    玉黎清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等到视线再清晰,两人已经调换了个位置,她躺在了床上,而居高临下的,成了江昭元。

    方才少年光洁的身子藏在她的阴影中,玉黎清还能忍住不看,这会儿整个暴露在烛光中,连胸膛上肌肉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玉黎清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视线的缺失让触感和听觉变得格外明显,她感受到少年修长的双腿跨坐在她腰上,紧接着,稚嫩的低语响在耳边。

    “清清,今晚别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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