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差点 > 6、差点
    贺承洲抱着她跑了不知道多久,过了那股懵劲儿,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痛感也逐渐苏醒过来。


    脸上微微一小股的血迹已经干涸,黎迩疼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抬眸看着男人流畅的下颌线,黎迩伸出指尖想要摸他的脸。


    贺承洲注意到她的动作,把她抱高了些,歇了歇力,用自己的脸颊在她发顶贴了贴:“没事啊,乖。”


    他尽量收敛起冷意,把声音放柔,源源不断给她传递暖意。


    尽管心里诸多疑惑,也都忍着暂且没问。


    到了车停的位置,贺承洲迅速解开锁,缓缓把黎迩放到副驾驶位。


    汗水顺着额角滴落到下巴凝成一个透明的小水珠,他敛着声说:“感觉还好吗?”


    黎迩轻轻摇了摇头:“除了有点疼,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贺承洲松口气:“那就好。”


    他转到驾驶位,载着黎迩往附近一家医院赶去。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他才舒了口气。


    好在只是轻微脑震荡,也没伤及要害,医生处理完伤口后,又交代了点注意事项。


    贺承洲全程都陪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抚。


    回家路上,贺承洲才有时间问起刚才的事:“刚才去干嘛了?转头一看,你人就不在了,吓坏我了,幸亏那个气球给我指了个方向,不然都找不着你。以后每次出门先买个氢气球系在你手腕上吧,这样不管你在哪,我都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你。”


    黎迩怔眸,唇角苦涩地勾了勾:“不用了,没事,就是好像看到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想上去打声招呼来着,没追上,就被小偷撞倒了。”


    “朋友?”


    贺承洲蹙眉,有点疑惑:“你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是哪个朋友啊?我可以认识吗?”


    黎迩捡着回答,闷声道:“好像是高中朋友,其实也不是太熟。”


    说完,她就扭头看向窗外,一副不想再就这件事多说一句的模样。


    贺承洲敛了敛眸,知道她这是不愿意和他分享的意思,也就尊重她的隐私,没再作声。


    车内一时间寂静无比,贺承洲打破这份沉默,岔开话题试探问她一句:“开个音乐吧?”


    黎迩点点头,说好。


    贺承洲说:“那就随机播放了啊,最近从靳云那新拷贝了一批最近比较火的那种网络热歌,可以听一听,不然都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了。”


    贺承洲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播放顺序设置成了随机播放。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唱了句“我差点就——”


    随后停顿几秒,男生遗憾地轻叹了声气,再之后就听到一声类似枪上膛的声音,歌词才再度接上。


    我差点就碰到夜空的星,可天亮了。


    差点就撞进你的怀中,可梦醒了。


    这次你的告别,仓促了一点。


    没有前奏,刀枪直入,简单几句歌词,也让黎迩崩溃的猝不及防。


    音乐戛然而止。


    黎迩按下了暂停键。


    贺承洲疑惑扫她一眼,问说:“不喜欢么?”


    黎迩埋头“嗯”了声:“太伤感了,晚上不想听这个。”


    隐隐能听到她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黎迩仰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流划过的夜景,极力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差点。


    就差一点。


    明明都计划好了未来,说好等她再长大一点就永远在一起,她不懂为什么程星懿会突然抛下她和别的女人结婚。


    贺承洲感觉她不开心了,偷瞥了一眼屏幕。


    眸光扫到那几句歌词,心里更加郁闷,挺普通挺正常的啊。


    不知道是哪一点触动到她了。


    回家,黎迩简单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趁她睡熟后,贺承洲悄悄出了门,联系了派出所的一个朋友。


    江清彦正好管那片区域,接到报案已经第一时间去拷了监控。


    贺承洲想看看监控。


    黎迩今天到底看见谁了。


    他驱车去了派出所,那个小偷是这片的惯犯,滑溜得狠。


    对这片区域乃至监控布局都很熟悉,每次都抓不下把柄,拷问也嘴严问不出一句,过了二十四小时只能放人。


    最近接到好几起报案了,今天还是个官太太,他们也压力很大。


    贺承洲和江清彦简短说了下今天晚上的事,让他调了下那片的监控。


    江清彦坐到电脑桌前,打开那段监控,鼠标拖着小圆点到一个大概位置,暂停住,又往回一帧一帧地挪。


    到了俩人刚到射击摊那的画面,贺承洲指了指屏幕。


    “就从这开始放。”


    江清彦按下空格键,视频开始播放。


    贺承洲紧盯着屏幕,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开始时还很正常,他专注目视着前方,黎迩也在一旁看着他。


    他每射中一个气球,黎迩都会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做个加油鼓起的手势。


    直到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生不小心撞到黎迩。


    黎迩扭头看他,看嘴型男生应该是说了声抱歉。


    男生很快迈着步子走远,黎迩还愣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如果不是周围的景象在动,贺承洲毫不怀疑黎迩是被按下了静止键。


    过了一会儿,黎迩就焦急地挤开人群,追了过去。


    贺承洲拿着鼠标又把进度条往回拖了一截,直到调整到那个男生说抱歉的那瞬间,按下暂停键。


    贺承洲蹙眉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认出这人是谁。


    不是他以貌取人,这个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孩,看着真没什么特别之处。


    至于黎迩高中同学的说法,他不好说信还是不信,也不想过度怀疑她,但内心总隐隐透着股不安。


    这个男生会和她的秘密基地有关系吗?


    黎迩的秘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和他分享。


    “清彦,你认识这个人吗?”贺承洲问江清彦。


    “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我只认识小偷,那个撞你未婚妻的绝对是赖麻子。”


    “你能不能帮我查下这个人?”贺承洲又问。


    “兄弟,我只有权利查嫌疑人,人家一遵纪守法的五好公民,就不小心撞了你未婚妻一下而已,随便调人资料是违法的。”


    贺承洲也是一时犯了糊涂,良久,他释然般重重叹了声气,收起视线,又换了个话题,和江清彦聊:“人抓着没?”


    “说起这我就来气,嫌疑犯已经定死了,就是那赖麻子,可就是定不了罪,你看他视频里捂得多严实,就两只眼在外头露着,能看到个屁。”


    “你都确定了,为什么定不了罪?”贺承洲不解。


    “你可是天才少年,今天这脑子是咋了?都说了是嫌疑犯,又不是罪犯,人就是打死不认,你有什么办法,严刑拷打?也不是没去搜过,但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


    江清彦叹了声气:“今天这位和纪检委这边有点关系,难办了,真是倒了血霉,被我爹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历练,还遇上这事。”


    贺承洲拍拍他肩膀:“别抱怨了,你可是警校优秀毕业生,为人民服务是你的职责,抓个小偷还能难住你?”


    江清彦摆手笑了声:“这话说的。”


    “诶对,你未婚妻没事吧?”


    贺承洲说:“万幸不是很严重。”


    “那就行。”


    “你们这也订婚快三年了,什么时候打算彻底定下来?”江清彦问。


    贺承洲敛眸,刚才的疑惑瞬间抛之脑后:“应该就是年底的事吧,我爸催的也紧,下个月是她生日,我准备先给她办个生日宴,然后在生日那天向她求婚,订婚时不走心,走流程就过去了,戒指尺寸都买大了一圈,我快悔死了,到现在都感觉特对不起她,我二月份去了一趟黎巴嫩,找设计师偷偷定制了婚纱,工期完成了,下个礼拜就空运回来了,正好送给她当23岁的生日礼物。”


    贺承洲已经完全沉浸在他的浪漫幻想里,满脑子都是在微风拂面的海边,黎迩穿上那件他为她量身定制的婚纱,他在海边弹琴的画面。


    他完全把江清彦当空气,喃喃自语道:“婚纱有了,结婚戒指等求婚完我们再一起去订,求婚就先给她把一辈子一次dr的机会用掉。”


    “perfect!”


    幻想结束,贺承洲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看向江清彦。


    江清彦摇头叹笑了一声,觉得他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一般感情里是女生恋爱脑多,男生还真是少见。


    尤其身边都是养尊处优惯的,一个两个的都是花花肠子大渣男。


    贺承洲是他身边唯一一个纯情的恋爱脑。


    “那年底就等着喝你喜酒了啊。”江清彦打趣道。


    贺承洲:“没问题。”


    说完,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清彦,那你忙吧,我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走吧。”江清彦把他送到门口:“有时间约饭啊。”


    贺承洲驱车又去了夜市,艰难找了个停车位。


    他到了那个射击摊边,连着打了三轮才把那个兔子玩偶给黎迩赢到手。


    —


    原本是想等着明天一早起来练完琴后,偷偷把玩偶放在床的另一边,让黎迩能睁开就看到,给她个大惊喜。


    结果,刚上到二楼楼梯口,贺承洲还没来得及藏,他就在走廊里和黎迩正面碰上了。


    他下意识把玩偶藏到身后,但将近一米的玩偶不是说藏就能藏住的。


    黎迩盯着他身后看了几秒,说道:“是夜市那只吗?”


    小心思被窥破,耳根迅速窜起一抹火热,贺承洲尴尬地挠了挠头,笑了笑:“嗯,本来想给你惊喜来着,结果被发现了。”


    “那就提前把礼物送你。”


    贺承洲抱着玩偶给她双手递过来,黎迩伸手接住。


    怕腿拖到地面弄脏,黎迩把玩偶抱得很高,玩偶几乎和她齐平,挡着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路况。


    她整个人环臂抱着玩偶僵在那动也不动,像个雕塑。


    贺承洲被这一幕逗笑了,又从她手里又拿回来。


    他嗓子里低低溢出一声笑:“给你放到哪?”


    黎迩朝周围看了一圈,思考半天才说:“我想放到阳台的榻榻米上。”


    贺承洲走几步放过去,又问她:“大半夜怎么起来了,失眠了还是做噩梦了?”


    “来,我看看伤口。”贺承洲拉着她进了卧室,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到床边。


    黎迩任由他看着她的伤口状况,她视线一动不动,眷恋地看着近在咫尺这张脸。


    俩人离得太近,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双眼睛很漂亮,温热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他眼尾轻碰了一下。


    贺承洲怔了一瞬,停下动作,垂眸看向她。


    黎迩用手一遍遍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最后双手轻捧上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了个吻上去。


    “我想弹琴,你可不可以教我?”黎迩说。


    贺承洲许久没回过神。


    他舔了舔唇。


    得出结论:


    水蜜桃味的。


    意识被抽走后又一秒还回来,他呼吸骤然重了几分,身体像一个滚烫的火炉,里有一团无名火在熊熊燃烧。


    “救命。”


    他深吐气,扶额叉腰在原地乱转了几圈,


    良久,才压着声音,看向她。


    “乖宝,以后要提什么要求,不要亲我,你直接说就好,不然我不敢保证不会在完成你的要求前对你做点不太好的事情,行吗?”


    黎迩盯了他几秒,忽然走上前,抬手抱上他劲瘦的腰。


    整个人完完全全贴进他怀里。


    “去嘛。”她杵在他怀里说。


    贺承洲手伸在半空,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最后闭眼重重叹了声气,缓缓回抱住她。


    “真是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走吧,去琴房。”


    贺承洲带着黎迩到了琴房,开灯,然后揭开琴盖。


    他起身先到一边点燃了一支蓝风铃调的香薰。


    暖色调的昏黄灯光打在头顶,大片倾泄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辉。


    贺承洲拽了两把椅子,并排放在一起,款款坐到左边。


    黎迩看着空着的另一只椅子,骤然沉下小脸。


    她用手把面前这把椅子使劲拉开,像往常一样又坐到了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倔强地看着他的眼睛:“就这样。”


    “你…”贺承洲背脊僵直,滚了滚喉结,清咳了一声:“就没有感受到什么?”


    “你硬了。”


    贺承洲每次最受不了她用单纯的眼神说这种直白的荤话。


    “想让我教你的话你就下来,坐到一边去。”


    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欲望,不去想一些带颜色的事。


    因为忍着难受,语气也不自觉沉了几分。


    黎迩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他一点都招架不住。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情绪复杂,有幽怨、也有不解:“为什么之前一直可以,现在就不可以?”


    “你先别哭啊。”


    贺承洲手足无措,抬手给她抹眼泪,也不和她绕弯子了,直白道:“我是男人,我喜欢你,所以我会对你有欲望,但你刚才勾引我,我总不能当个原地发.情的动物吧,这样说懂了么?”


    “是这样吗?你不是因为喜欢上别人了对不对?”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黎迩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瞎说。”


    贺承洲急了,轻拍了几下她的嘴巴:“快呸呸呸,以后少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可不乱搞,我怕得脏病。”


    黎迩深埋进他怀里,一只手的指甲用力地抠着他的肩膀。


    另一只手握成拳,一下接一下地砸他。


    贺承洲忍着她的力度,肩胛骨处很快红了一片。


    “你不准喜欢别人,不可以,我不同意,迩迩不同意。”


    黎迩紧揪着他的衬衫布料,扯到几乎变形,他胸前被眼泪濡湿了一大片。


    大抵是哭累了,用光了力气,黎迩最后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只嘴上不停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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