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反派修为尽失后 > 第104章 空虚茫然
    话虽如此,但盛焦这个锯嘴葫芦竟然真的如晏将阑所说“情根深种”要和晏将阑合籍之事还是太过震撼,酆聿面上淡定无比,捏着茶杯的手却一直在抖。


    茶杯和茶托咔咔相撞,热茶都被他抖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没有啊。”酆聿还在装,手抖若筛糠,保持着微笑说,“我没抖啊,我现在很冷静,哈哈哈恭喜你们合籍,福如东海早生贵子啊。”


    晏将阑:“……”


    都开始说胡话了。


    倒下去的柳长行终于起死回生,猛地一蹦而起,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其他人,怒气冲冲道:“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横玉度心地善良,温和地道:“我只是知道两人或许真有点什么问题,并不知他们已经到要合籍的地步。”


    让尘倒是不留情面,淡淡道:“当年在学宫时两人就粘在一起,结业后也经常一起结伴出门历练,你以为是什么?”


    柳长行气焰蔫了,干巴巴道:“我以为就是兄弟情深……”


    乐正鸩一言不发,沉着脸吨吨喝酒。


    气都气死了。


    酆聿唯恐被人讥笑,只好先发制人讥笑别人,对着柳长行道:“怪你太不细心了,他们俩几乎掀到明面上了你都没发现,呵,哈哈哈太蠢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心里都发虚。


    柳长行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伏瞒双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想做新灵芥。


    晏将阑哈哈大笑,乐得?拍桌子。


    盛焦注视着他,总觉得之前的消颓阴霾好像只是自己担心过度的错觉。


    整个诸行斋终于有了合籍的大喜事,众人举杯祝贺,说了一堆吉祥话。


    晏将阑眯着眼睛笑,见横玉度又在给盛焦倒酒,熟练地凑过去阻止:“别,真的别,他真不能喝。”


    盛焦酒量差但瘾又大,横玉度之前知晓他的脾气总会面上答应晏将阑,背地里却偷偷给盛焦倒酒。


    只是这次盛焦连杯子都递过去了又被晏将阑制止,愣了一下后默不作声地将瓷杯拿回来,杯口朝下盖在桌案上。


    竟然真的不打算喝了。


    横玉度诧异看着他,心中啧啧称奇,心想这就是要合籍的男人吗?


    晏将阑还是怕他喝,挤开横玉度和盛焦紧挨着坐,拿起煮好的茶放在盛焦面前,道:“今天你就喝这个。”


    盛焦“嗯”了一声。


    酆聿咔咔磕松子,之前看两人相处总觉得很奇怪,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不就是凡间夫妻相处的模式吗?


    可恶,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端倪,还当乐子看。


    众人看着位高权重的盛宗主垂着眸安安静静喝茶,只觉得叹为观止。


    诸行斋聚了一整日,晏将阑一直都是欢天喜地,哪怕什么都不说在那坐着也能傻乐个不停。


    盛焦悄无声息放下心来,以为前几日的萎靡不振只是晏将阑乍一失去玉颓山的悲伤在作祟。


    诸行斋众人嘻嘻哈哈到半夜才散了。


    盛焦不想再奔波,带着晏将阑回斋舍住一晚明日再回獬豸宗。


    晏将阑喝了点酒,本来高高兴兴地去了,但到了内室视线落在那张床上后,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玉颓山。


    “玉颓山”这三个字囊括晏将阑的全部过去。


    白日里他和众人嬉笑打闹无暇细想,但此时尘嚣远去,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从前,被故意遗忘的空洞虚乏再次悄无声息席卷而来。


    玉颓山一直想要摆脱世间无忧无虑地离开,晏将阑从好多年前就一直知道他迟早有一日会和天衍一起覆灭。


    对于玉颓山终究会离开他的悲伤,早已在几年里化


    为潺潺流水深入骨髓,此时满心里竟是空虚茫然居多。


    晏将阑呆在那看了许久,一言不发拉着盛焦快步就走。


    盛焦一把握住他的手:“去哪里?”


    “回家。”晏将阑呢喃道,“我不要在这里。”


    盛焦刚刚放下的心又悄无声息提了起来。


    两人趁夜回到獬豸宗,晏将阑草草洗漱一番便爬上床,用被子裹紧单薄的身体。


    他也不睡,就只是躺在那眸光涣散地盯着床幔上的桂花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焦上塌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晏聆。”


    晏将阑含糊地“嗯?”了一声,偏过头困惑看他:“怎么了?”


    盛焦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道:“和我说说话。”


    晏将阑眨了眨眼睛,伸手揪住盛焦的衣襟凑上前在下巴嗅了嗅,并没有嗅到酒味,顺着这个姿势亲了盛焦唇角一下,闷笑道:“我今天一整天都看着你呢,没让他们灌你喝酒,你没醉也想找我说话吗?”


    盛焦眉头轻轻皱起,冷声道:“你现在不太对劲。”


    晏将阑蹭到盛焦怀里,还用力把盛焦的手拉着摊开,将自己的脑袋舒舒服服枕着他的臂膀,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道:“我可能有点累。”


    任谁心神紧绷了十余年,乍一松懈下来也许都是这种颓废萎靡的状态。


    盛焦却不相信,他轻轻在晏将阑脸侧摩挲两下,眼眸罕见地浮现不已察觉的情绪,低声道:“不想合籍吗?”


    “不!”晏将阑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莫名惊慌地揪着盛焦衣襟摇着头,“要合籍,说好了的,你、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盛焦眸光沉沉看他,注视着他满眼惊惧的眼神,心几乎沉到了底。


    哪里都不对劲。


    晏将阑对合籍不该是这种态度,就好像把“合籍”这件事当成之前“报仇雪恨”“覆灭天衍”般的目标一样。


    ……或许说“任务”比较妥当。


    两人早已定情双修,合籍礼根本可有可无,之前晏将阑也是同样的态度,就算直接说不过礼他也会一笑而过,并不会像现在这样畏惧。


    ……他在恐惧“任务”完不成。


    盛焦摸着晏将阑的脸,知道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


    若是再不制止,也许晏将阑就是下一个玉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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