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不可能一直只有余清韵和陈杰两人。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潘妮正好拉开门撞见他们。
“没事,在说今晚好好休息。”余清韵说。
“哦哦,我准备去外面问问那些师傅有没有饭菜之类的。有些饿了。”潘妮说。
不管陈杰最后的心情怎样,余清韵拉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她也要做好应对晚上危险的准备。按顺序来看她是第二个和小石像有关系的人。今天白天小道上,陈杰已经触发危险,可能今晚她就会变成小石像的目标。
按照小道那时的情况来看,小石像可能会伪装成寺庙僧人,并且出声引诱他人,要是应声且与“僧人”对视,就会被对方控制身体。
小石像能伪装成人肯定是需要条件的,毕竟这东西实体本身就是实物。
那么这样一想,只要小石像在的地方,就可以伪装成僧人引诱他人了?
反正早就被小石像盯上了,余清韵索性坐在床上,直接观察起角落里的小石像。
岁月流逝过的石像表面不仅不光滑,反而还粗糙到坑坑洼洼,看上去就像是被随手雕刻的废料。雕刻并不精细,所有的细节都没有,只能让人看出大致的动作和肢体面部轮廓。
手指张开露出的隙缝可以看到小石像的眼睛轮廓,眼角吊稍向上,像是无时无刻不在讥笑着所视之人。
余清韵左转右转,各个角度看着这石像。就和丧事上死者的黑白灵照一个道理,因为阴秽,也可能因为黑白灵照上附存着亡灵,无论在什么角度和位置与黑白灵照对视,都能感觉照片上的死者一直在透过照片,与自己对视,甚至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一直注视自己。
这玩意越看,余清韵越觉得邪的很。
她“啧”了一声,心里开始极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之前小僧人,他一路走过去,把每一个房门都敲了个遍,同时大声喊:“施主们,刚才有位施主去问了我们饭菜,我们才发现忘记给你们带了斋饭。有些抱歉了,斋饭就放在房门前,施主们吃完后可以把碗筷放在客房大门旁边石凳上的篓子里,到时候会有人来收走篓子的。”
说完他就走了,余清韵拉开门,把斋饭吃完后出门放在篓子里,数了数里面的碗筷,加上她自己,有三副碗筷。
余清韵和客房大门的三位僧人打了招呼,回去,途中碰上情侣,又和他们打完招呼就回房间。
她把门反锁,把剔骨刀拿出,躺在床上,然后确认着剔骨刀放在床上的哪个位置,好方便让她在第一时间内马上拿起刀。
放好剔骨刀后,又检查了一下包里还有没有东西可以利用。
最后又把新买的香皂弄湿,慢慢磨着房门附近的地板,直到把那片区域的地板给弄的滑不溜秋,这才停手。
东西就这么点,能发挥作用的都用上了,已经没什么可准备的了。
余清韵躺下休息,在危险来临前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夜幕笼罩,房间内的门把手微微转动,有人在外面开门。
房内人早已睡去,一动不动。
门把手慢慢转开,忽然停顿。
原来房门早已被房内人锁住。
门外的人再次反复转动。
“咔咔”
“咔咔咔”
“咔咔咔咔咔咔!!!”
门逐渐由慢慢晃动到发出剧烈的声响。
余清韵直接吓得身子一震,睁开眼睛看向门外。
她的门不停抖动,看起来不堪重负,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破开。
谁在外面撞门?
余清韵奇了怪了。
以往看小说都会有些设定。比如主角睡在屋子里,只要不去回应门外鬼,安心睡觉,基本是不会有事。
怎么到她这里,每晚都要担惊受怕鬼直接破门而入?
门外的撞击愈发激烈。
客房的推拉门只是专门给客人暂住,比家里的门脆弱多了。每一次撞击,门都会往里凹陷,就好像下一秒直接被破开。
余清韵先是看了看角落里一直讥笑着看她的小石像。小石像的表情似乎变了,变得更加生动了,就好像活了过来,那副讥笑的表情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恶意。
但仔细一看,它的表情似乎又没变。
要不是怕寺庙告她破坏东西,她白天的时候就想要把小石像给弄坏了。
看来小石像目前是没有什么威胁。
余清韵快速下床背包,打算跳窗逃跑。
刚拉开窗户,跨上窗台,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是李仁贵的声音。
他的房间是在最里面,余清韵就听到他拉开门,冲着她门外的人大吼:“干什么呢?大半夜的去撞一姑娘家家的门?你是想干什么呢?”
余清韵惊诧,随即停下翻窗动作。
这作死程度不得不说,和陈杰有的一拼。不过他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油腻富态,但是正义感十足,这让余清韵没想到的。
早在李仁贵出声后,余清韵门外的人就已经停止撞击,接着听到一阵脚步声往李仁贵房间的方向跑去。
很快余清韵就听到李仁贵“砰”地一声关门声。
他为什么突然关门?他看到了什么?
余清韵仔细听那人的脚步声,他的移动速度很快,不知道有没有进入李仁贵的房间。
没过几秒,李仁贵房门外的撞击声响起,看来李仁贵关门及时。
潘妮早已听见动静,早早蹲守在房门一旁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她听到那人撞余清韵的门没多久就被引去撞李仁贵的门。
把眼睛贴近门缝,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阴影一闪而过。
她暗暗吃惊。
这速度,比一般人都要快。
她在想,客房大门外的三个武僧哪里去了。要是门外的人再继续撞门,她就打算冲出去制服他。
这个想法冒出没几秒,那撞门人就从潘妮的房前跑过,跑出了客房住楼。
怎么突然离开了?
潘妮又在房间里静静待上几分钟,确认真的没有动静后再拉开门出来。
对门的柳南风也赶紧拉开门把自己女友拉入自己房间,小心关上门,接着上锁。
柳南风无奈,说:“我就知道你要出来凑热闹。”
潘妮说:“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会凑热闹的那种人。”
柳南风说:“我知道你是想帮助他人,但你也不能直接就这么贸然出来吧。你带上防身的家伙事了吗?”
潘妮尴尬,没应声。
柳南风继续絮絮叨叨:“做事情前先多想想怎么做。”
潘妮说:“我想过了好吧?我听见外面那人跑走了我还特意在房间里呆了几分钟看是不是有诈。”
“得了吧你,”柳南风说,“你也就只想到这个了,那你就这么呆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防身的东西准备了?”
潘妮再次尴尬。
“先不说这个了,”潘妮说,“你说刚才那人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不知道,”柳南风说,“我就是觉得刚才那人或许和白天僧人的死有点关系。”
“这中间又没有任何逻辑,你怎么知道的?”潘妮说。
柳南风想了想,说:“直觉。”
-
门外人之所以离开客房住楼,是为了追上从窗户逃跑的余清韵。
余清韵之所以跳窗逃跑,是因为屋内的小石像发生了异变。
小石像眼睛慢慢完全睁开,用刻刀随意刻上两三笔的眼珠子开始移动,定在窗户旁的余清韵身上。
接着它开始发出怪笑,声音很轻,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错觉。
余清韵咽了咽口水。
小石像不动了。
余清韵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息变得诡谲,脚下一使劲,跳出窗户,接着就听到住楼里门外人的跑步声随她而来。
门外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她跑了的?
余清韵想到了房内小石像的眼睛。
她脚步不停,因为是跳窗离开的,所以和身后的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大概几十米。
客房住楼的三名武僧不知为何消失不见,没人能护得了余清韵,她打算跑去钟鼓楼。
白天里死了人,她曾听寺庙僧人说过会有好几名僧人彻夜超度。
跑到那里或许就安全了。
正好跑道岔路口,左边是幽暗深径的小道,右边是旷然开阔的钟鼓楼处。
余清韵刚要转右,就见钟鼓楼的方向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记得白天时候那群僧人置办超度仪式所需要的东西有灯火和手电筒的,就算从这里跑到钟鼓楼有一段距离,也不应该看不到一点亮光啊。
余清韵突然感觉不妙。
她顺从本心往左边的小道跑,边跑心里直打鼓。
她还没忘记白天小道里那名诡异的人,现在直接告诉她唯一的生路在小道那边,假若真的摆脱掉身后那个撞门的人,那她要如何应付小道里那个诡异的人?
余清韵听着身后快速逼近变大的声音,把剔骨刀往后一划,头偏转,和那张只剩下黑洞洞血肉喷涌的脸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
她瞳孔放大。
果然,那名僧人活过来了。
余清韵的刀没能划破它的皮肉,刀锋就像是对上铜墙铁壁,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声音。
余清韵的手酸到差点没能握住刀。
它无视毫无威胁力的剔骨刀,把手伸向余清韵,抓住她的胳膊,就这么一拽。
“咯噔”一声。
余清韵疼的差点瘫在地上,她被拉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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