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花做好了就要卖出去,在这个镇子上最适合做买卖的时候就是每次大集的时候,不过这种大集十天半个月才有一次,所以距离下一次大集起码还要一个礼拜,但何清质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上次赶集让他体会了一把花钱如流水的感觉,导致他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只剩下十八块九毛六分钱的存款,就感觉无比的焦虑,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达成了负人目标。
何清质迫切的想要尽快赚到钱,所以他决定明天就去摆地摊卖头花,并且已经计划好了要摆地摊的位置和时间段。
头花这种东西肯定只有年轻姑娘和小女孩才会喜欢,但是以这个时代农村的生活条件来说,一般人家的女孩子是不大会花钱买这种除了装饰其他一无是处的东西的,所以何清质的目标客户人群就是那些手里有闲钱的姑娘和女孩子,比如纺织厂的女工和镇上中学的女学生。
纺织厂的女工不用说,她们每个月能有十几二十块的工资,绝对经济自由,只要她们喜欢,想买什么都可以。而这个年代能上到初中的女学生,家里的经济条件通常都比较好,所以她们手里都会有些零用钱,虽然不会太多,但也足够她们买点小东西的了。
做好了决定,何清质就安心睡觉了,然后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这家里没有钟表,但是不用看也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何清质一点都不急着起床,他安心的在温暖的被窝里躺着,享受了一会儿穿越以来的第一次赖床时光,才不急不缓的从床上爬起来,迷瞪着眼睛拎了炉子到院子里,开始点火烧水。
没办法,他家没有热水瓶,昨晚用剩下的热水早就凉透了,他除非用冷水洗漱,不然想用热水就只能现烧。
何清质刚点着火,院门就被人拍响了,只听刘志在外头喊道:“何子,你在屋里吗,给我开个门?”
“来了,你等一下。”何清质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柴火走过去开了门。
刘志正站在外头啃烤地瓜呢,见门开了,他随手把手里的另一个地瓜塞给了何清质,然后看着他蓬头垢脸的样子,猜着他才刚起床,就感叹道:“没人管着就是好,想睡到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不像我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收拾猪圈,烦的透透的。”
何清质看了眼手里烤得香喷喷的大地瓜,没计较这家伙前半句没情商的话,咧咧嘴道:“那你真是辛苦了。”
“可不?”刘志点点头,一屁股坐到井盖上说道:“害我早饭都没胃口吃。不过何子,你锁什么院门,弄得我还以为你又出去潇洒了呢。”
原主确实没有锁门的习惯,别说锁门,他在村里的时候基本一天到晚都不会关门,只有去镇上胡混的时候才会把门锁起来。不过何清质可没有原主那么心大,他的安全意识可是很强的,要是晚上不关门,他肯定连觉都睡不安稳。毕竟他住的这么偏,如果出点什么事,大晚上的恐怕他喊救命,村里人都听不见。
这可不是他多想,原主这个人吧,这些年虽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但各种小错可没少犯,加上替别人看场子的时候也得罪过了不少人,谁也说不准会会不会有人想要收拾他。
不过这些话何清质是不会和刘志说的,说出来刘志肯定会嘲笑他胆小,所以他随口编了个理由说道;“晚上风太大,不把门锁住,吹得摇来摇去,一晚上都别想睡着。”
刘志听了倒是没怀疑,点了点脑袋说道:“这几天晚上风确实挺大的,我爸刚才还说过两天可能要下冷雨,让我妈把我的大棉袄给拿出来晒晒,到时候降温了也好穿。”
何清质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那几件衣服至少能坚持过下个月,但现在看来他可能要抓紧时间买冬衣了。南方冬天下雨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穿暖和点,那种钻透骨子的湿冷感能要了人老命。何清质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一到冬天下雨的时候,不管穿几件毛衣,套几条毛裤,都会冷得受不了。不过后来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冬天变得越来越暖和,到他穿越前几年,冬天已经暖和的用不上大棉袄了。
何清质正在回忆过去,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摇了摇,然后就听到刘志在一旁咋咋呼呼说道:“唉,何子,我说你想什么,我跟你说事呢。”
何清质打了个呵欠,晃了晃脑袋说道:“有点没睡醒,你要跟我说什么?”
“哎呀,有那么困吗?”刘志翻了个白眼,然后重新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我是说,那个李东强手表没找到,还在外面诬赖你偷他手表呢,我看你得找个人跟他“讲讲道理”,不然回头可要说不清楚了。”
何清质听了特别惊讶,他以为这件事早就解决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后续,立刻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
“我妈跟我说的,她昨天还专门跑去骂了我表姨一顿,让她们家不要随便胡说八道。但我表姨那个人,嘴巴特别坏,她肯定不会听的,说不定还会把你说的更臭,所以我看你还是自己去跑一趟,把事情解决了比较好。”刘志说道。
这种事何清质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才好,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一张嘴,搁以前他肯定会找个律师起诉对方诽谤,可现在,找律师是肯定不可能找律师的,让他自己上门讲道理更是不可能,所以他貌似还真就只能像刘志说的那样找几个人和那个李东强聊聊才行。但这不是难为他吗,他一五好青年,可不太好意思做这种事呢。
何清质叹了口气,转头说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我等会就去镇上。对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快九点了。”刘志说道。
“哦,还早呢。我要做早饭了,你要留下来吃点嘛?”何清质问道。
“不了,我吃地瓜吃的撑死了,你自己吃吧。”刘志摆摆手,然后两口把手里剩下的一点烤地瓜给吃了。
何清质看着他吃的香喷喷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烤地瓜这种东西,真的特别招人馋。
刘志吃完了自己的烤地瓜,见何清质拿着他给的那个地瓜不吃,就说道:“这地瓜是我妈前几天刚从地里刨出来的,今年第一批,特别的甜,你快趁热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还没刷牙呢,等下再吃。”何清质说道。
“啧。”刘志听了,用鼻子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对何清质说道:“我说何子,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变得越来越矫情了,又是打扫屋子,又是洗衣服,现在还要刷了牙还吃饭,你简直矫情的没边了,你以前可不这样啊。”
那当然不一样,都换了个芯子了,能一样吗,何清质心里腹诽着,嘴上说道:“什么矫情,我这叫讲卫生好吧。”
刘志对此十分不屑:“大老爷们讲什么卫生,差不多就得了,我就没这么矫情。”
“是吗?那我看你能这样多久,我知道人家张晓梅可是特别爱干净的,你说她要是知道你私下里是个不讲卫生的人,她会不会不喜欢你。”何清质说道。
“你可别胡说啊!”一说到张晓梅,刘志就不淡定,他甩了甩胳膊,脸上带着点得意带着点焦虑跟何清质说道:“我跟你说,我把去供销社买的那瓶擦脸油给了张晓梅,她高兴的不得了,刚刚答应了过些天跟我一起去镇上电影院看电影,你可别给我捣乱。”
“放心吧,兄弟什么时候给你捣乱过。”何清质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烧的正旺的炉子说道:“帮我看着点,水开了叫我,我去厨房做早饭去。”
“唉,我可没空。”刘志听了一下站了起来,边往门外走边说道:“为我买的那点碎点心,我妈这两天特别不高兴,整天指示着我干活呢,我等会儿要去地里收玉米,去晚了我妈非得捶我不可。”说着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何清质看了眼那飞速消失的背影,无语的关好了院门,然后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饭。当然就厨房里那点食材,他其实也做不出什么好的早饭来,所以最后只煮了一锅蔬菜蛋花粥。
吃完了饭,何清质又洗了衣服,然后收拾收拾就提着篮子朝镇上去了。
没有别人耽误,何清质走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镇上。这时的镇子可不像前两天那么热闹,加上快到中午了,大人们都在家里忙着做午饭,所以街上只有一帮玩耍的小孩子,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着跳房子丢手绢的游戏,吵吵闹闹的倒是十分有趣。
何清质驻步看了一会儿,然后穿过镇上的主干道,往镇子边纺织厂走去,他准备中午就在那摆摊。纺织厂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到一点半是午休时间,厂里的员工会到场外的运动场散心,到时候他只要过去,就不愁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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