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
研磨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们两个之间的适配度好像不是很高，你觉得呢？
听到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但是开心了没多久却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
这样是不是说明我不够喜欢你呢？
她不太明白，如果没有那么那么喜欢，就是喜欢到一定要在一起就像……就像电视剧里男女主一样难舍难分虐恋拍出60集。
她举不出太好的例子。实际上她并不喜欢看爱情剧，偶像剧也不太看，更喜欢搞笑日常的动漫。
由思绪化作的笔在草稿落下最后一笔。
这一笔是点，却又不是形似点状的句号，而是充满疑惑不解的问号，慢慢划出弯钩，再重重地点下去。
换言之，就是她没想通。
『如果没有那么坚定喜欢的话，答应交往是不是糟糕透顶的事？』
明明有那么多问题，走进教室看到布丁头抬眸视线挪到她身上的时候，又一下子缩回去。
说好了今天给他答复，到午夜0时之前都算是时限内！！
“小桃。”研磨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平淡，在上课的时候声音放得格外轻。
但她听得异常清楚，紧张得心脏都似是颤了下。
“嗯？”
“这节是世界史。”
她目光移过去，默默看他，露出困惑的神色。
研磨撑着下巴，书的一角被压在胳膊肘下面，认真地看她。
要不是他说出来的话是“你拿错书了”，樱井桃都有种错觉——此刻定定凝视着她的猫瞳和yuki匍匐在地蹲守有铃铛声的毛绒玩具时差不多。
重合在一起。
甚至比肉食的猫咪更有狩猎感。
她咽了咽，回过神来快速点两下头，匆忙别过头转移注意力。
好像是错觉。
接下来一整天，研磨温温柔柔的，就像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全然不催促，耐心等候她的答案。
……
他没催促，樱井桃却觉得心里闹得很。
*
操场格外热闹，下周运动会和本周月考时间排得那么近。
体育老师扬着笑给放学后来试测成绩给运动会发挥打样的同学掐秒表，月考前他总是被占课。
加会儿班是他开心接受的命运。
教学楼反而空荡荡。
几分钟前樱井桃让和夏不用等她先回去。
她本人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栗原和夏点点头：“果然……不管女儿带回家的男人多好，都不可能满意的。”
闻言瞬间从恋爱战争里离线，吐槽：“喂！女高中生不要学登势婆婆的台词啊！”
和夏溜得飞快。
为了说话方便，樱井桃反着坐在研磨前桌的椅子上。
她和她带回家的男人，哦不，她和研磨对视几秒。
果然还是很奇怪，研磨不肯认输强迫自己和她直勾勾玩“看谁先眨眼”的游戏时不是这样的。
所以不是错觉，他在意得要命。
她缓慢眨了下眼睛。
“研磨，为什么会喜欢我？”
教室里的空气好像停滞了，琥珀色瞳映出她模样。
波澜不惊。
应答从容。
面不改色。
研磨语气平静：“我不知道。”
“……”
她还没想好回答什么。
这种情况一般不都会夸些别人的优点么，太不按套路出牌。
掩饰尴尬她又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还递了递柠檬糖给他，被抬手拒绝。
切，不吃就不吃。
“喜欢就是喜欢。”
研磨顿了顿，好像叹气又好像没有，“小桃，这个问题就像你会不会永远喜欢我一样难以回答，同时又很好回答。”
隔一会儿操场就响起吹哨的声音。
“没人能说清楚永远在这句话里是时间还是程度副词。”
“你知道的，就像排球比赛上作为对手的队伍就算实力强劲相当，到最后比分咬得再紧也终有一输。”
“我和小黑和音驹……输了很多次也赢了很多次。刻板印象里竞技被记住的只有赛场上的赢家。”
“但是，站在赛场上的我认为不是那样的，在球落地前的每一秒钟都是拼尽全力的过程。”
“只要足够精彩。之前在宫城县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人，我很期待在春高见到他的队伍。”
“过程发展结果，而不是结果去主导过程。”
“没人能把过程和结果分开看，永远就算是程度副词他的意思仍然是长久的、无尽头的，打了死结一样分不开。”
嗯？
明明说着说着已经跑偏了她最开始问出口的为什么会喜欢，但又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我想说的是……”他停顿了不知道多久，像在蓄力，“我的喜欢也和小桃你分不开，因为是小桃你，所以我喜欢。”
心跳的声音，快到她听不清楚。
是咚咚咚？还是噗通噗通噗通？
好像有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只是她一个人的心跳声吗？
“我知道你在不安，解释了那么多是因为害怕你突然听到我说永远会缩得更往里。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的喜欢在这一刻是想说我永远会喜欢你的程度。”
“所以……”试试吧小桃，分开会后悔，不在一起也会后悔。
话还没说完，连话风一转想说的“别哭”也没说出口。
领带被轻轻往前拉，毫无防备的。
眼泪，好咸。
心跳，好快。
睫毛，好长。
……
睫毛还挂着泪珠子就这样冲上来，真不愧是你。
我又输了。
为什么只是贴贴，眼泪也可以钻进来？
还和薄荷糖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原来心跳那么快的情况下，不是脑袋一片空白，而是胡思乱想不知道都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拥在一起。
明明两三秒就分开，他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樱井桃：qvq！！！！
救命！！！
这声救命是替研磨喊的！！！她能不能打妖妖灵把自己抓进去！！！
平时没什么表情的布丁头眼尾泛着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到脖颈。
她故作镇定实际在内心狂喊“把我抓进去踩缝纫机！！！”
和内心十分割裂的轻咳一声：“是我的回答。”
研磨抿了抿唇，又觉得这动作不太对，移开眼：“……小桃，我以为你变了。”
“啊？”
樱井桃试图理解了几秒，还是没理解透：“什么啊？”
等等，她懂了。
害羞得脑袋不正常了。
是那个吧，是那个吧，强.吻，这算吗。
“你忘记了吗？”研磨越说越小声，感觉下一秒就要逃跑，“……那就当什么都没说吧。”
樱井桃：？？？你快说！！
她皱眉：“你说不说，不说就再亲你一次。”
布丁头难得惊慌，瞳孔地震。
*
研磨都快坏掉了。
樱井桃觉得她和研磨都需要冷静冷静。
主要是让他冷静，她倒没什么，大概。
然后就回家了。
哦，研磨是去部活，运动社团在为过两个月春高预选做准备就算学校活动再集中都不落下训练，反观文化社团都原地开摆在忙运动会事项。
主要是，菜的人喜欢临时抱佛脚。
而更菜的人……回家了。
嗯……总之状态切换恋爱中。
没什么实感，但是恋爱了。
老妈回来的比她预想得早，心情很好哼着歌，叫了堆外卖，准备开瓶酒。
她去厨房洗手，顺便拿碗拿筷子，淡淡通知好消息：“我交男朋友了。”
吓得老妈倒酒的手一停，停的角度还在接着往下倒。
“哈？？？！”
撒出来到地上，老妈转来转去找餐巾纸的同时还用腿把试图过来闻地上酒液的猫隔开。
整个人裂开了都快。
手白洗了，她走过去把yuki抱起来，草草擦半干的手上黏到好多银白色猫毛。
老妈一边用纸巾擦地一边抬头，神情堪称惊恐：“谁啊？？”
“孤爪研磨。”
老妈顿了顿：“所以说，那是谁啊？？”
樱井桃怀疑地看她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来自老妈的嘲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樱井桃捂着头试图逃离现实的不听不听。
“你小时候什么事我都能忘，就这件事我还上门道歉了这辈子都不会忘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口糊：“你不要再嗦了！！”
什么叫她强迫小男孩穿公主裙，小男孩不听她的不穿她还嗷嗷哭，老妈问她为什么哭她说自己未来的老婆一点都不听话。
这不是我干的事！！！
什么未来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你那个，那个时候……”老妈笑出眼泪，“那小男孩还一直拿餐巾纸帮你擦眼泪……”
“不要再说了！！”
“然后我问你你怎么才能不哭，你看看他，然后叭一下我都没来得及拦住你就跟人家脸上亲一口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他哭了。”
“我道歉都是笑着道的。”
是亲妈吗你！！！
樱井桃捂着头趴在桌子上，世界今天可以末日了吗？可以了吗？逃离地球吧？
她试图戳破这个酒鬼吹牛撒下的弥天大谎：“我不记得有这种事，你肯定在说谎。”
话毕，愤愤喝了一大口饮料。
越想越觉得是胡话。她掏出手机，思考了会儿，挑了个不那么刺激的胡话发过去。
她：[我以前还强迫过你穿公主裙？？]
研磨好像还没结束部活，等了会儿没回复她就放下手机。
嘴里的糖醋肉都不香了。
公主裙没有吧……顶多披着床单毯子啥的一裹……
应该，没有的吧。
老妈安静了会儿，突然开口：“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不愧是我的女儿！”
樱井桃：“……我就当你在夸我？“
*
研磨热身：“……”
黑尾眯眼：“……”
夜久眯眼：“……”
山本状况外：“？”
海肯定点头：“是的吧。”
列夫：“研磨前辈你耳朵好红啊！”
研磨低头看地板：“运动了，当然会这样。”
列夫：“可是你晚到了，这才刚刚热身两分钟啊？？”
休息喝水，打开手机。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列夫（第一个冲过去拍背）：“研磨学长你没事吧！”
黑尾（冷笑）：是报应啊，是报应啊。
*
努力复习一轮，看看时间研磨说不定都到家了。
戳开聊天软件。
研磨：[……你记起来了么。]
她：[…………]
她：[歪，妖妖灵吗.jpg]
她：[不是，这里是麦◎劳.jpg]
研磨：[猫猫委屈到变形.jpg]
樱井桃盯着和他平时聊天画风严重不符一看就是现找的表情包，陷入沉默。
这就是恋爱么……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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