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总有刁民祸害我师姐[综武侠] > 第54章 相思负尽08
    楚留香给了源非朝足够的时间,他办完无花的身后事,与天峰大师长谈一场,天色已晚,僧人引路,带楚留香和他的朋友来到两间禅房前面。


    在僧人疑惑的目光中,楚留香半句话都没有对他的朋友说,大踏步进门,关门,好像后面有鬼跟着。


    源非朝:“无花的事太叫他伤心了。”


    僧人叹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楚留香背靠房门,听着源非朝胡说八道,挑了挑眉,等到隔壁的房门传来一开一关的声音,楚留香从门后离开,躺倒在禅房的床上。


    ——要不是天峰大师很难拒绝,他真不想睡这么硬的床。


    左右不好睡,干脆不睡了。


    楚留香直勾勾地盯着屋顶。


    源非朝已经完全把他搞糊涂了。


    那句义愤填膺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底是气得言语不清,自爆马甲,还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中原人。


    想起他对小胡说的,读汉书,识汉字,维护汉人统治,与汉人同进同退,完全将自己当成汉人……后一种设想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留香烦躁地翻了个身,侧躺着,半晌,拍拍浆糊一样的脑袋。


    解谜他擅长,但是人心……真的是不可捉摸。


    他奔波数日,身体疲惫无比,偏偏精神亢奋,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终于熬到了天亮。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打开门,犹豫片刻,去敲隔壁的房门。


    里面静寂无声。


    楚留香眨眨眼,尝试着去推,门咿呀一声,他进去一看,果然没人,桌上被茶壶压着东西。


    二银票。


    他苦笑,不愧是源非朝,总能做出他意想之外的事。


    这是承认了?还是生气了?


    不想留在南少林这个伤心地,楚留香没有吃斋饭,径直下山,他想找个地方喝酒,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琴声,琴音寂寥,听者有流泪的冲动。


    楚留香心中一动,循声而去。


    找到声源之后,脑壳更痛了。


    随着胡琴琴弓在古筝琴弦上挪动,琴曲应声而响。


    弹古筝的要沉默,拉胡琴的要哭泣。


    “你这是做什么?”


    楚留香伸出来的手指都在颤抖。


    低着头,认真协调左右手的许暮抬眼:“尝试一种新的弹琴方法。”


    楚留香悟了。


    她是在说,既然琴曲已成,就不要追究是如何弹出来的。


    跟系统打赌能用琴弓拉古筝的许暮:“……”


    楚留香叹息,眼看着地方除了她坐的大石头,没别的地方能坐,他干脆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站着。


    “有酒吗?”


    许暮按着琴码的左手一动,接下腰间的羊皮水囊抛给他,楚留香旋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惊讶:“你还真的有酒啊。”


    这人不是不爱喝酒的吗?


    许暮没抬头,专心拉二泉映月:“有的时候能用得上。”


    譬如说用生死符,酒水的效果比水好上那么一丢丢。


    这是山西汾酒,入口清香,回味悠长,喝了几口,楚留香冷静了下来,扭头看她,右手边放着通体漆黑的剑,滚暗红边黑裙,背脊挺直,正认真钻研用胡琴琴弓拉古筝琴弦。


    “我曾经问过高亚男,她如何辨认真假,她说除了君子剑的破绽,她小师妹不爱穿白色,那像戴孝,喜欢黑色,因为耐脏。”


    高亚男不敢确定,一念间的念头罢了,那个假货自爆之后,她才说出口,在此之前只是觉得不对劲。


    许暮不知何时停止了迫害古筝的行为,安静听完他的话,微笑:“我很高兴,说明她潜意识里能认出我。”


    楚留香:“你为什么下山?”


    许暮:“师父叫我找大师姐回去。”


    楚留香:“她现在会回去吗?”


    许暮:“会的。”


    高亚男会比谁都知道,胡铁花的转变是镜花水月,一旦高亚男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对他,给予他回应,他立刻会缩回壳里。


    当高亚男没有自尊心吗?这又不是搞国家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还接着一个五年计划。


    “看来你很了解高亚男。”


    “我不是了解她,我是了解胡铁花的病。”


    性单恋嘛。


    楚留香沉默许久,听着二泉映月,心中涌出怅惘,问出一个本不该他这个智商能问出的傻问题:“我……还能再见到源非朝吗?”


    初见时是个单纯良善的青年,有些许笨拙,聊了两句,暴露出年轻人的高傲,笨拙是伪装出来的,瞧着城府深重,满肚子坏水。


    海上身份暴露,似乎印证了这一点,但是偏偏是他助朝廷剿灭了盘踞海上的海寇,一直到昨天,那样义正言辞地痛骂无花。


    世间竟有这样矛盾的人,既心思深沉,又是性情中人。


    他喜欢这个朋友,不舍他消失。


    许暮仰头看楚留香,楚留香垂眸看许暮,明明是个大晴天,对视时仿佛有风雷惊动。


    楚留香很认真,一认真就不会笑,偏他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冷酷异常,个子又高,居高临下看着人带来的压力几乎是铺天盖地的。


    站在这的不是温柔潇洒的盗帅楚留香,而是一个眼神冰冷的高大男人。


    正如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高傲自信的朋友,而是一只笑面虎。


    对待不是朋友的笑面虎是不用那么客气的,楚留香的眼神已经扒了她的外衣,正在扯腰带,好像要看看这个骗子的血是不是红的,心是不是热的。


    古筝放在一边,许暮起身,迫近他一步。


    “我能跟你下棋,与你同行,偶尔吵架,教你东瀛话,我还能给你拉古筝,他做得到的,我能做,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


    “楚留香,你在生什么气?”


    “你怕他是我虚构的人?”


    “我告诉你,我是他,但他不是我,他只是我的一部分,你问我能不能再见到他,呵,如果不是个人原因,你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他。”


    她每说一句便向前一步,楚留香不得不后退一步,等她说完,楚留香的后背已经撞到树上,退无可退。


    好在她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她转过身,把古筝放在琴盒里。


    应该说,除了昨晚面对无花,她都没有咄咄逼人过。


    不排除小胡承受能力不行,经常被一句话说跑,使得她没有追击机会的可能。


    “如果我从不认识他,我会很遗憾,”楚留香的心头雪霁天明,示好般地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许兄?怪怪的;暮儿?不是太顺口,再者太亲近了;那小师妹?她算他哪门子小师妹?


    “叫我名字就好了。”许暮笑吟吟地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撒谎骗人都理直气壮的人呢?


    骗他就算了,他是顺带的,他有自知之明,那高亚男呢?


    这都要摊牌了,她面上怎么一点心虚都没有?一口气两大碗面线糊呢?


    “你不吃吗?不吃给我。”


    楚留香任由她从自己碗里挑走大半细如发丝的面线,笑问:“怎么不再要一碗?”


    许暮的眼睛盯着碗,“再要我就吃不了了,还不如咱们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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