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气温回转,焦文换上了薄外套,他开到目的地找空位停车,拉上手刹后从旁边拿起响了有一阵的手机。
“喂?”焦文接通电话。
“文哥。”电话那他传来于驹青春洋溢的声音,“我现在在天鉴区,你说你的公司也在这里吧,叫什么名字?”
焦文靠在椅背上低笑,“你怎么会去那?”
“路过,突然想到你了。”于驹说。
“我也想你。”焦文说,“但今天不凑巧,我上午出来了,在客户这边,一时半会回不去。”
“哦……难怪你说‘去那’。”于驹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下来,“我还想去你公司看看,慰劳一下你的……”
“听到你声音就是工作的犒劳了。”焦文安慰他,“这个客户挑剔得要命,我连接个电话他脸色都能再黑半个度。”
“那你赶紧过去吧,我的电话不接也没事。”于驹紧张道。
“没关系,是我想出来接你电话,面对他压力才大。”焦文和他小小地抱怨。
两人聊了几分钟,约定晚上见面才挂电话。
焦文下车,过马路后进了对面一家咖啡店,店员显然已经眼熟他了,在他刚说完习惯点的咖啡后,店员直接念出他的要求,确认道:“是吗?”
“是。”焦文看着她面露惊讶,微笑点点头。
店员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为自己的小恶作剧偷笑。
“有什么推荐吗?”焦文抬手看看时间,走到食品柜台前转了两圈没拿定主意,向店员寻求帮助。
细细询问一番后,焦文选了几种符合他和于信口味的曲奇、面包。
闻着空气中食物香甜的味道,焦文站在柜台旁边,等待店员打包。
“37号顾客在吗?”
“在。”焦文应声,匆匆快步过去,从衣兜里翻了好几下才找到小票递过去。
“您的餐品,祝您用餐愉快。”
“啊、谢谢。”焦文抽空道谢,手上忙着把刚刚翻出来的一堆零碎东西塞回口袋。
越忙越乱,抽手时又把张小纸条带了出来,飘落在浅棕色的地板。焦文只好弯腰去捡,一股脑地塞到大衣口袋,直起身去取摆在那的饮品。
焦文拎起饮品,转身快步想去包装台那结账,结果没注意到正巧有人从餐桌过道拐过来。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焦文显然要连人带咖啡一起撞上去。
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带一步,焦文撞到身后人怀里,得以稳住身形。
“你怎么提前下来了?”焦文松了一口气,赶忙低头查看手上包装有没有漏出来,顺口问道。
“你知道是我?”他身后人惊讶的声音中带着喜悦。
“不然是谁?”焦文确认包装完好无损后,侧身反问。
于信今天总算脱下西装,换了一身常服,比起西装略显盛气凌人的模样,现在温柔得多,也好接近得多。
于信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他接过焦文手上的东西,跟着他去另一边结账,“某个路过的好心人?”
焦文付款后,提起放进大大小小包装盒的褐色纸袋,“好心人身上不会有我喜欢的味道。”
“你又这样说。”于信说。
“又?我还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吗?”焦文奇怪地问。
于信不答,他说:“你再想想。”
焦文若有所思,步伐不停往外走。
于信替他推开咖啡店的门,一阵风吹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焦文站在门外,肯定地对他说:“没有,我想不到会对谁说。”他无比真挚。
于信脸上的神情有了少年时代张扬,他踩在台阶上,含笑看他,揭晓谜底,“因为也是对我说的。”
焦文惊讶的神情不作假,是真的不记得了。
于信伸手握住他四指过马路,“高二,你和同学打篮球的时候,篮球不是脱手砸到我了吗?”
“啊、对,你当场流鼻血了。我跑过去的看见你捂着鼻子,刚以为没什么大事,结果你一放手,血啪嗒啪嗒往下掉。”焦文对这一幕记忆深刻,立刻在脑海里找到了对应的画面。
“后来我坐在医务室椅子上仰着头,不能低头只能看天花板发呆。”于信回忆,“你坐在我身边突然夸我身上有香味。我说可能是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的香味,你为了确认凑过来在我身上闻来闻去。”
“……”焦文一副不敢置信于信口中说的是他的表情,“我是变态吗?”
“当时不觉得,你这样一说……”于信故意露出怀疑的神色。
“一定搞错了,我和人接触十分注重距离感。”焦文连连否认,他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先把手中的纸袋放到副驾驶座地毯边上。
“因为你当时暗恋我吧。”于信绕圈上车,自然地开口。
“?”焦文看他。
“可能因为我当时也暗恋你,所以才会觉得你的行为一点也不变态,这样我当时莫名其妙心跳加速的理由也找到了。”于信自己把事件重新理了一遍,说完还不自觉地点点头。
“什么是可能?”焦文关上车门,说:“你不肯定吗?”
于信看他一眼,妥协说:“好吧,我现在肯定。”
焦文从他手里拿过自己那份咖啡,把地毯边上的纸袋提起来给他,“先吃点,看完老师了再去吃一顿。”
“我的是哪个?”于信打开纸袋,翻看各式各样的吃食。
“麦色上面带粉色粉末的那个。”焦文喝一口咖啡,给他介绍,“店员说那个是冻干草莓磨成的粉,不怎么甜。”
于信找到他说的那面包,把纸袋递给焦文。
“你没有吃过午饭过来吗?”于信问道。
“嗯,怕时间来不及。”焦文低头拿自己相中的饼干,“你不是好不容易凑出半天空闲时间吗?一个人吃饭不如过来找你。”
于信咬一口面包,嘴里被草莓香味和麦香充满,他笑了笑,说:“如果你能来我公司上班就好了。”
“好啊,每天干关注你一日三餐的活。”焦文开玩笑。
“也行啊。”于信说。
焦文看他笑着,眼睛却十足认真,“别傻了,我随口说的。”
“我们大学时说一起创业,现在你过来也算一起。”于信说,不过他意识到焦文的态度不可能更改后,改口道:“算我徇私?”
焦文被逗笑,“行啦大老板,知道你厉害。”
两个人在以前做过再多的承诺和畅想,在这个红玫瑰成就的攻略线里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在不够宽敞的车子里交谈聊天,足够近的距离带来错乱的亲密感。
今天的事是于信提出来,高中同学群里活跃起来,有不少同学去母校看望老师。他和焦文商量后,敲定了行程。
“说不定能碰巧遇到同学。”于信怀念以前,怀念无忧无虑的自己。
“你旁边坐着今天遇到的第一个同学。”焦文手臂压在方向盘上,阳光照进驾驶室,温度上升,他挽起了袖子。
说起以前,焦文似乎也轻松许多,兴致颇高地和他聊着。
银色的手表戴在焦文手上,金属质感别有一番魅力,他锻炼得当,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用力时浅青色的血管会更加凸显些。
于信目光落到他的手腕内侧,被表带覆盖不住的下方,有一片小小的红色的痕迹,消退得差不多了,但依旧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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