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远山雪似乎还沉浸在梦里,睁开眼,看着对面床上正在玩手机的准神仙,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红色的小狐狸。


    揉了揉眼,准神仙还是那个准神仙,小狐狸却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与梦中。


    “阿雪醒了?”听到这边的声音,胡妁赶紧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


    “恩……”远山雪抓了抓头发,竟然意外地顺滑。


    以前她不擦干头发就睡,第二天起床,头发肯定一团乱麻,这次倒是意外地服帖。


    没有去纠结为什么,远山雪看了眼时间,起床洗漱回来,从行李箱拿了一套米白色的西装,挂在一旁衣架上,去旁边拿了烫熨机熨烫。


    见状,胡妁赶紧过来抢过烫熨机:“我来!”


    斜睨了她一眼,远山雪把熨烫机给她,自己去一边叫了个外卖,打开视频,继续看昨晚没看完的。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在下午五点开始,她三点半到会场准备就可以了。在这之前,她决定耐着性子,再补补两队的比赛。


    外卖很快到了,但只有一份。


    远山雪既然决定了要无视她,还真就给贯彻到底了,不过对于准神仙主动要帮忙的事情,她也不会拒绝,一副理直气壮渣女态度。


    一般人遇到这种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时间一久,肯定就觉得没意思,自动离开了。远山雪是这么想的。


    然而胡妁却只觉得:冷着脸的阿雪,更好看了!


    一人一狐各怀心思,直到远山雪吃完饭打包好外卖垃圾放到门外,等着客房服务人员来收。


    胡妁赶紧跑过来:“我去丢垃圾!”


    远山雪看着兴奋的准神仙:……时间还短,时间长了,就腻歪了。


    “去吧。”摆摆手,远山雪也不管她知不知道去哪儿丢。


    胡妁拎着垃圾袋,屁颠屁颠跑了。


    然而没过去两分钟,胡妁又回来按了门铃,手里还提着那一袋垃圾。


    远山雪无奈下床给她开了门。


    胡妁晃了晃手腕,红线浮现出来:“我忘了,还有这个。”


    远山雪:……


    放她进了房间,远山雪有些头大。


    这个报恩结真是碍事。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半透明红线,远山雪真希望现在就能惹恼这个准神仙,让她去找那什么鬼仙人把这东西解开。


    也不知道,到时候这个准仙人,能不能搞定那个仙人……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是未来同事,应该不至于闹得很僵吧?


    正在天庭办公室里对着同事抱怨自己最近接洽的小妖很难缠的仙人:“阿嚏——”


    “怎么了?”


    “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仙人黑着脸,“不会又是那个目无尊法的小妖吧?”


    “一个尚未成仙的小妖,能影响到你?”同事拍拍他的背,“我看是你想太多了。”


    不想被同事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妖搞得毫无还手之力,仙人只能点点头,忍了回去。


    *


    到了时间,远山雪拉上酒店厚重的窗帘,准备换衣服,然而背后那直勾勾的视线,让她脱衣服的手顿住,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


    “你……转过头去。”远山雪看着那边毫不掩饰、直直盯着自己看的准仙人。


    “哦——”胡妁听话地转过去,准备用法术偷偷看。


    对于她这么乖巧的态度,远山雪自然不信,于是补充道:“也不许用法术偷看!”


    胡妁:……糟糕,被阿雪看穿了。


    “知道了。”略带些委屈,胡妁还是决定乖乖听话,做一个努力让恩人开心、满足的报恩小狐狸。


    换上正装,远山雪看了看还在那边“面壁”的胡妁:“隐身跟着。”


    胡妁赶紧隐了身,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打车到了比赛会场,远山雪看着前面排队检票的粉丝们,下车后绕到了后门,从员工通道刷卡进去,直奔后台准备室而去。


    看到远山雪过来,那天那位负责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一皱:“yuki怎么穿西装过来了?”


    “不是你们说要穿正式一点的吗?”远山雪还特意搭配了条领带,看起来更正式了。


    “男解说才穿西装,女解说都是穿礼裙的啊。”负责人咋舌,“你又不是男解说,穿个西装干嘛……”


    大概是上次远山雪直接拒绝了他,负责人语气也有些不善。


    远山雪也不搭理他讲了一堆废话,只是反问:“规定女解说不能穿西装了吗?如果有这个规定,那为什么不在谈合作的时候提前告知?你们只是用了‘穿正式一点’这样的说辞,我默认你们只要正装,不在乎具体是什么。”


    负责人无法反驳,只能说:“之前那些女解说来,也没有人会理解为穿西装啊。大家都知道,穿礼裙来,上镜也好看,观众都喜欢!不然观众看女解说干嘛?”


    “那要不,你穿礼裙上去吧。”远山雪面无表情说。


    听到这边似乎有争执的刘姐赶紧过来,就听到远山雪对着负责人说了这句话。


    刘姐看了一眼负责人,心说:你说你惹她干嘛!


    接着赶紧跟远山雪这边打圆场:“他就是觉得,女孩子还是穿礼裙更合适一点。”


    “谁规定的合适?他吗?”远山雪直接用手指着负责人。


    刘姐意识到,她这是要生气了,赶紧说:“不是不是,yuki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解说比赛,穿什么不重要。”


    听到刘姐这话,远山雪情绪明显好了一些:“恩,解说是帮助观众更好关注、了解比赛的,不是来看解说穿什么样子的。如果为了节目效果、收视率一定要有人穿礼裙的话,我建议今天男解说都穿礼裙上,收视率比我穿要高得多。”


    说完,远山雪径自去了自己那边,开始让旁边的人帮自己戴上待会儿解说要用的麦。


    只留下负责人在那里发脾气。


    “什么天才少女!被人吹久了,就真以为自己牛比了!草!”负责人还不敢大声骂,只能小声在那嘀咕,“解说那么多,真以为大家愿意看你是因为你解说的好?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女的!穿个西装,不伦不类……”


    远山雪并没有听到,即便听到了,也不会理会他。


    但耳朵尖的胡妁却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有个别词她还是听不懂,但语气与整体话里的意思,胡妁还是听明白了的。


    仗着自己的隐身状态,胡妁大摇大摆走了过去,跟在那个负责人身边。


    旁边有人喊负责人。


    负责人应了一声,起身就要朝那边走去,然而脚下却突然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人狠狠趴在了地上,正想着要爬起来,却觉得自己背上压了什么重物,完全起不来。


    “拉我一把!”负责人只能冲旁边过来关心他的人说。


    旁边的人伸出手,拉了半天,却依旧没拉动。


    “朱哥,你倒是起啊。我拉你,你还往下坠,这我怎么拉得动你?”以为负责人是故意的,拉人的人语气有些埋怨。


    “我没有!你看看我背上,是不是压到什么东西了?”


    “没有东西啊。”也有其他人忙完凑了过来,“你背上什么都没有。朱哥这是给我们整活呢?”


    “怎么可能!”负责人朱哥不可置信,他觉得他的背上跟压了几袋米一样,不仅重,简直快要压死人了!


    有人掏出手机,照着他的背后拍了一张,递给还趴在地上的朱哥看:“你看,我们骗你干嘛。”


    朱哥脸登时变得惨白:“不……不会是闹鬼吧?!”


    “大白天的闹什么鬼?”有人已经认定了,朱哥就是在整活,于是转身离开了。


    拉人的也认为他在整自己,放了手,转身走了:“朱哥你自己玩,我们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等到远山雪戴好麦,回过头,发现本该跟自己一起在房间的胡妁不见了。


    晃了晃手腕,红线浮现。远山雪沿着红线找了过去,就见另一件准备室里,刚刚的负责人正趴在地上,而隐身的胡妁正站在旁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周围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竟没有一个人来关心趴在地上的负责人。


    远山雪走过去:“这是在干什么?”


    “他说你坏话!”


    “整活。”


    其实远山雪问的是胡妁,没想到朱哥自己也回答了。


    “哦。差不多就走了。”远山雪点点头,示意她该跟着自己走了。


    毕竟有报恩结的红线连着,如果胡妁不跟着自己,自己待会儿万一走到一半走不动了,还要被别人问“怎么了”。


    朱哥的世界里没有胡妁,以为远山雪是故意来嘲讽自己的,顿时更气了。


    然而等远山雪一离开,朱哥就觉得,自己背后的重物消失了!


    火速从地上爬起来,朱哥胆战心惊地冲着四周都拜了一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神仙好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以后我一定小心,不会再冒犯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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