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跳得更快一点，那一定是两人零距离接触，或者是……
他垂眼盯着那张嘴。
妈的，要死了，真的好想亲上去。
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撞靳放的男生尴尬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直接进了教室。
倒是成群结队的女生们路过，多看了两人好几眼后不停八卦。
“他俩姿势好那个啊！是那什么吗？”
“壁咚！好甜啊！”
“几班的啊？”
“好像是楼上的？”
“挺帅的。”
“有个我认识，文科1班的靳放！”
“另一个谁啊？”
“被挡住了，看不到脸……”
“老师来了，快进去快进去！”
两人：“……”
靳放神色窘迫，忙退了两步。“咳……”明明还没亲上，他就捂着嘴，耳根子跟着泛红。
“上课了。”陈子舟呼吸一滞，看得他更想占有这人，又不得不装无事发生。
去操场的路上，心里都在感谢那撞人的兄弟八辈子。
刚到操场，已经排好队的徐晨朝他招手说：“舟哥，你也太慢了吧。”
“没事，这体育老师不也经常迟到？”
整个班聊了三分钟的天，体育老师才从办公室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班级学生名单，“我们今天体育测试啊。”
“啊——”男女混合声里带着不满。
体育老师：“每节课测一项，今天先测八百和一千米。”
女生开始抱怨。
“啊～我不想跑！”
“我也不想～”
“我俩一起跑，我等你。”
“你一定要等我啊！”
大家做完准备运动，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跑道上。
哨一吹，一阵风带过，全员在绿茵场上奔跑。
体育不是陈子舟的强项，水平也就中等偏上。
两人相差也就几步的距离，靳放的踏步声像和他的心跳在合奏。
陈子舟跟在他身后，绕操场跑了两圈多，伴随着这首有声乐器和无声乐器的乐曲，临近终点时奋力加速同靳放一起冲到终点。
老师：“三分四十二。”
跟随了一千米，只为并肩这一秒。
陈子舟扯了扯校服，热得像在红炭上滚了一遍，拉开拉链，敞开校服。
先跑完的徐晨过来搭他的肩：“走，去小卖部。”
体育老师：“去什么去，体委留下来给我录成绩。”
徐晨顶着苦瓜脸，“哦”了一声。
大家报完成绩，解散自由活动。
靳放主动找陈子舟说话：“我重新给你讲十二题。”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天主动找他两回。陈子舟笑问：“为什么老是执着于那道题？”
“就当答谢了吧。”
“谢什么？谢考试那一次帮你，还是打架那一次？”
真新奇，第一次见通过讲题答谢。
“都是。”
“那一道题不够啊！”
“那你还要什么？”
陈子舟停顿了下，心道想要的，你可能不愿意给。
他只能摆摆手，“算了，老同学打个折，就一道题吧。”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总觉得打架的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了，第六感告诉我还会有事。”
“谁知道呢？”靳放继续说：“没事，我的事，你不用掺和。”
陈子舟笑道：“架都一起打了，你说不掺和就不掺和了？”
靳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还有自行车我赔你。”
“有你给我讲题，还要什么自行车？”
“……”靳放欲言又止。
陈子舟打断他：“就这么定了。”
放学后，靳放真就拿着卷子，把椅子搬到陈子舟旁边坐下，“我来讲题。”
陈子舟手撑下巴，“年级第二，我怀疑你在跟我炫耀你会做这道题。”
“年级第一，给你讲题，我的荣幸。”他嘴角没有丝毫上扬的迹象，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眸子隐隐透着笑意。
几分钟后，陈子舟看着草稿纸上简洁的步骤，“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同学听不懂了。”
他指了指那些过程，“你的步骤省略太多了。”
“你不还是听懂了吗？”
“你教得好。”
“你悟得好。”
两人相视一笑，结束了商业互吹。
“我们好像还没有加过好友。”陈子舟走出教室说。
“嗯。”
不是吧。我暗示得不够明显吗？这还不加个好友？
陈子舟继续说：“都说我们是死对头。”
“是吗？”
“不是吗？全年级都在传，高二文科班年级第一和第二水火不容，从开学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
靳放不以为然：“那是他们。”
“那和我多说说话？”
“不喜欢说话。”
“哦。”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陈子舟停下，“星期一见。”
“拜拜。”
最近两天步行回家，到家的时间比往常晚，还被老妈逼问去哪儿鬼混了。
为了不让老妈发现车不见了，他打算以后先坐公交回家，再找个机会重新买辆自行车。
陈子舟等公交时掏出手机给靳放发了一个好友申请。
靳放的昵称很简单，就一个“靳”字，头像也是一片漆黑的，很符合本人形象气质。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通过申请。
晚间的公交车不拥挤，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没有老师的班群有几十条新消息。
【大专直通车】
徐媛：劲爆消息，咱班一帅哥有男朋友！
唐梦雅：关键词帅哥+男朋友！谁谁谁
徐媛：猜猜~
唐梦雅：首先排除徐晨，因为他不是帅
徐晨：？您有事吗？
白梦嘉：手动艾特陈子舟
徐媛：不是不是
唐梦雅：靳放！
徐媛：答对！
后面是一堆人发感叹号。
白梦嘉：不会吧？虽然他确实拒绝了很多女生。
徐媛：千真万确，今天理科八班看到他课间和男朋友在墙角亲亲了！
唐梦雅：啊啊啊啊啊啊！！！
白嘉梦：姐的爱情没了（凋零）
徐晨：我超，弯的？
白梦嘉：靳放好像没加这个群
徐媛：人家忙着和男朋友谈恋爱呢~哪管咱群啊！
课间，墙角，说的好像是他？
群里还有人在问消息可靠不。
徐媛：不信你去看表白墙！
陈子舟不怎么关注八卦，没想到第一次去翻学校表白墙是去八卦自己。
经常有人转发学校表白墙的说说，所以账号不难找。
最新的一条说说是消息记录截屏：
表白高二文科班某男生，你好帅！祝你和男朋友9999！！虽然没有看到你男朋友的脸呜呜呜！
陈子舟噗嗤一笑。
哈哈哈靳放清白不保啊！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这事儿。
刚到家，手机提示好友申请通过了。
陈子舟立在玄关处，激动得手抖，原本敲好的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觉得发什么都不合适。
“陈子舟！”
老妈这语气，危！
陈子舟关手机，立在玄关那儿不敢过去，弱弱地问：“啊？妈，咋了？”
徐莹逼问：“你自行车呢？”
“在呢，怎么了……”
徐莹皱着眉，语调沉下去，“真的吗？”
“好吧，掉了……”
“是掉了还是被收了？”
“妈，我错了……”
看样老妈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态度诚恳点，说不定还少一点儿惩罚。
“去把东西拿来。”
“别了吧……”
“去！”
陈子舟把卧室里的搓衣板放到老妈面前，自觉地跪了上去。
好家伙，别人家都是老公跪搓衣板，这家是儿子跪搓衣板。
“为什么打架？”
陈子舟解释了来龙去脉。
徐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要帮他？”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
“帮忙打架也算帮？你长点儿心吧！”徐莹狠狠地戳他额头。
“妈，我再不去我同学就要被打死了！你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哪有时间去找老师啊！我还挨了一棍，现在手还疼！”
陈子舟迫于无奈只能拿靳放卖下惨了。
“打哪儿了？我看看。”徐莹还是心疼，又是拍脸，又是揉肩。
“这儿。”陈子舟撩起袖子，庆幸手上那道瘀青还在。
“怎么没抹药啊？”
徐莹轻轻地摸了一下，陈子舟立马大喊：“痛痛痛！”
其实也没那么疼，都是装的。不装这一下，今晚跪完搓衣板，膝盖更疼。
徐莹忙松开手。
陈子舟说：“不敢抹药…”实际上是他忘了。
写日记想靳放想入迷了，回过神来发现到睡觉的点了，也就懒得去客厅找药了。
“害，起来吧，你也是帮同学，下次注意啊！星期一去学校把自行车拿回来。”
“妈，你怎么知道的？”陈子舟美滋滋地把搓衣板收了起来。
“学校打电话说的呗！”
“学校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自行车？”
“好像是有同学认出来了。”
好家伙，哪个不要脸的大叛徒！
“哦，对了，我不追究了，但学校要你写检讨，还要在升旗仪式上念。”老妈说。
陈子舟：“？”也是有够倒霉，那么多人打架都没有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书的待遇，怎么到我就要享受这福？
回房给靳放发信息说了检讨这事儿。
靳放秒回：我也要写……
陈子舟：你也被发现了？
靳放：不是
靳放：是早恋……
早恋？不会是今天那个乌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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