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处的牙印?!”听到这话的苏恬震惊地能在张大的嘴中放下一个拳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不仅女色单身多年,以高岭之花在圈中著称的小叔。
在那么敏感、性感的部位上,居然会有一个牙印?!
这下安又宁怎么拉也拉不住苏恬了。
好奇心驱使着苏恬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调转方向带着安又宁飞速走到了她小叔面前。
苏恬一见到苏景迁,眼神就一直往他的脖颈处瞟。
苏景迁虽三十有五,但脖子上却没有任何岁月痕迹。
只见修长的脖颈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微微滑动喉结处上明晃晃地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许是印下这个痕迹的人当时过于用力,导致印记久久未消并且如今还有些泛红。
不算太正经的印记配上苏景迁成熟稳重温文尔雅的气质,莫名有种圣洁的神明走下神坛,被世俗欲望所沾染的性感。
反正,一向大胆的苏恬在看过一眼之后,都下意识地撇开了头不敢再看,忍不住暗中咋舌:“铁树开花,果然是刺激!”
她抬眸直视着苏景迁沉静温和的双眸,格外认真满怀期待地问道:
“小叔,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有小婶婶了!”
苏景迁静静看着自己天马行空搞艺术的侄女牵着前不久刚刚见过的人,急匆匆来到了自己身边,而后又语出惊人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没有立刻回答,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只能看到发顶的始作俑者后,将领口抻到最高处完全遮盖住了齿痕,声音平静而淡然,一丝旁的情绪都未外泄:
“没有。”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苏恬忍不住撇了撇嘴:“没劲。”
她才不相信小叔的回答。她一点也不相信能在她小叔叔脖子上留下这样亲密痕迹的人还不是自己的小婶婶。
苏恬努了努嘴,就算现在不是,她想未来也一定是。
她张了张口,又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
苏景迁平静的目光则淡淡地落在苏恬身上,沉静道:“零花钱。”
!
苏恬如抓到了七寸一般立刻把刚刚话咽了下去,唰的使用了刚刚习得的川剧变脸绝技,将不忿立刻改成了笑容满面。
“您说都对!您说没有小婶婶那就一定没有!我再来个小叔叔都不一定能有小婶婶!”
说起来,苏景迁和苏恬虽然是一家人,但两人切实的接触并不多。
苏景迁年少出国,出国的时候苏恬还是一个没什么记忆的小孩子。等他前些年回国后,苏恬又经常随着父母去世界各地看展。
但苏景迁对于小辈一向大方宠溺,时常会给她们额外的生活补贴,而苏恬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一来二去,因着血缘的牵绊,两人关系很是不错。
因此苏恬在苏景迁这里说话也格外大胆,算是为数不多敢和他开玩笑的人。
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侄女,苏景迁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小叔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又宁身上,苏恬这才想起来,过来了这么久,光和小叔说小婶婶,都忘记给他们相互介绍了。
“哦,对了!”
她把身旁与他们有些距离的安又宁的一把拉了过来,看向小叔:“小叔,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又宁。”
接着又指了指苏景迁,向今天有些过于沉默的安又宁介绍道:“又宁,这是我的小叔,全世界最好的小叔叔!”
“你也叫小叔就好啦。”
趁着介绍的功夫,又拍了小叔一波马屁,苏恬瞬间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波自己的睿智,她挑了挑眉略有些得意地想,出于她今天出色的表现,下个月的零花钱一定能再创新高。
安又宁与苏景迁两人的距离因为苏恬的拉扯式介绍,又近了几分。
近到安又宁甚至可以闻到苏景迁身上淡淡的雪松气味。
并不陌生的气味让安又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抬眸对上了那双温和眼眸,顿了顿,没有按照苏恬所提议的照办,而是开口道:“……苏总好。”
“你好。”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安又宁却好像看见他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因为打招呼而抬起的眼眸又垂了下来,她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到脖颈上,不敢细看那个牙印,匆匆划过落在了衬衫上。
衬衫是一件完好的,没有红色痕迹的和那件相同的款式。
安又宁仿佛想到了什么,忙又把视线向下移开,头低到了最低,看着地板上的木质纹理一动不动。
两人相互问完好后,又宁敛眸垂头沉默不语,小叔则静静地看了她一下也没有说话。
苏恬感到气氛好像有些许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许是两人之前并不算认识,此时还有些认生?
想不明白,苏恬所幸不想了,把话题又转到了正事上。
“对了,小叔,听说您最近投资了部电影。又宁……”
电影?苏景迁挑了挑眉。
“咳咳咳!……咳咳!……”
苏恬话刚一出口安又宁就觉有些不对,忙用手掩住口,转过身背向众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袅娜的腰随着咳嗽一弯一起,如秋天还残挂在树上的落叶在微风中飘摇,似乎下一秒便要被吹落。
动静之大,立刻吸引了苏恬的注意,以至于没有看见苏景迁骤然抬起后又垂在身侧的手。
她立刻止住话头,担心地小跑到了安又宁身边,一只手扶着她纤细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有些手足无措地拍着安又宁的后背:
“又宁,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咳的这么厉害?还能走路吗?我去带你看医生!”
半依在苏恬身上,安又宁咳嗽渐渐弱了下来,她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
“没事,可能刚才喝完酒吹了风有点着凉,嗓子忽然有点痒,咳出来就好多了。”
苏恬果然信了:“看你下回还长不长记性,喝那么多酒!”
话虽这么说,但苏恬还是忙去一旁取了一杯热水送了过来。
经过咳嗽的一打岔,苏恬旁的事情也就都想不起了,顾忌着安又宁的身体,喝完水,便向苏景迁告辞,扶着安又宁去找祝钦休息了。
苏景迁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想到苏恬刚刚的未尽之意和安又宁忽如其来的咳嗽,若有所思。
被苏恬细心搀扶着,安又宁顺势走了几步,忽然若有所感的回头,熙攘的人群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的动作惹来了苏恬的好奇:“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安又宁浅笑道,她将手臂从苏恬臂弯中抽出,又挽了上去,语气带着一点撒娇的柔软,“恬恬我没事啦,不用担心。”
“哼,看你再不照顾好自己。”苏恬点了点安又宁的鼻子,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坏了,刚刚都忘记跟小叔说拍戏的事情啦。”
安又宁忙推着她往前走:“没说也挺好,我本来和苏总也不熟,不好麻烦人家这么大的事情。”
苏恬则持有不同意见,她睁大了双眸反驳道:“你不仅是我的好朋友,还是书渊哥哥的未婚妻,找小叔办件小事,怎么着也不是麻烦呀!”
安又宁挽着苏恬的手一顿,含笑着没有说话。
“那有需要的话,一定要再和我说。”
“一定。”安又宁柔声安抚道。
很好哄的苏恬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不过,说真的,咱们八九不离十要有婶婶了。”
顶着安又宁疑惑的眼神,苏恬解释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叔一向不近女色,好多人想投怀送抱都不成功,也不知道是谁竟能在他的脖子上留下这样亲密痕迹……”
“啧啧啧,真没想到,一向正经的小叔,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
***
会场另一侧。
得到了苏景迁到来的消息,众人连寿宴都忘记了,纷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他的事情。
“听说,苏总也来了?”张夫人好奇发问。
“是啊,你是没见他今天送的祝寿礼。是那件古董级宝石项链!”李夫人是圈中有名的百事通,热情的她立刻为大家答疑解惑。
“就是前几天拍出天价的那条?”
“是呀,苏家掌权人出手就是阔绰,送大嫂尚且如此,也不知道他送女朋友会送什么!”
“对对对!你也听说了吧,他今天脖子上有个女人留下的痕迹!”
“痕迹?那可真够激烈的。”
“苏总真的来了?不是说今天过寿这位和苏总……”一直在状况外的孙夫人,话刚说到一半,她身旁的人忙用手肘碰了她一下。
她一抬眼,只见祝钦正站在不远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是很近,不清楚声音到底有没有传入她的耳中,她忙停住了话头和同伴匆忙离开了。
“夫人,您喝口水润润嗓。”王蓉从旁小心翼翼地递过了一杯温水。
寿宴开始,祝钦便让身边年轻人都去与同龄人玩了,因为下雨腿部隐隐作痛,应酬完就与王蓉两人在宴会一角稍作休息。
祝钦一直温柔完美的微笑却似乎有一瞬间的破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接过了水,喝了一口。
再放下杯子时,面上便又挂上了温柔亲和的微笑,让人觉得刚刚她脸上的异样全是自己的错觉。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祝姨。”
祝钦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似乎在以为自己听错了,慢了半拍才缓缓回过头。
只见安又宁正挽着苏恬一同走了过来。
今天在经历了那样凶险的事情后,安又宁总算是见到了一个如母亲般慈爱的长辈,因为苏恬的陪伴而松下来一点的心总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
她笑得又甜又暖。忪下挽着苏恬的手,迫不及待地小跑来到了祝钦身侧。
她细细看向祝姨,许是因为腿疼的原因,她的脸色僵硬有些异样。
安又宁忙把护膝拿了出来。
“祝姨,我做了护膝,可能对止痛有些功效,您现在要试试吗?”
“谢谢又宁。”祝钦抿了抿唇,再次微笑时脸色已经回归常态,声音是一贯的慈爱温柔,“待会儿宴会结束我就去试试。”
她示意王蓉将护膝拿走,又亲自将安又宁牵到了身旁坐下,用保养得当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祝钦的手有些凉,力道也是一反常态的大。让安又宁不禁有些担忧地回握过去,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祝姨,消除她因疼痛而带来的不适。
祝钦一边温柔招手示意问完王蓉自家表哥到底在哪儿的苏恬也坐在身边,一边柔声关心道:
“又宁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和子馨一起回来呀。”
安又宁罕见露出了一点小女孩情态的不好意思:
“刚刚我也有些喝醉了,不仅没找到妹妹,还走错了房间,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于是又回客房换了件衣服。”
即便安又宁有一万分信任祝钦,但目前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害自己,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人多眼杂,因此只好用了之前和苏恬所说的理由先搪塞过去,打算之后私下里再去与祝钦细说。
“走错了房间?”
祝钦轻声呢喃着,立刻坐直了身子,语速加快,言语中满是担心。
“又宁有遇见什么人,什么事情吗?”
“没有。”安又宁为祝钦的关切心底一暖,但话还是说的半真半假:“我当时有些醉糊涂了,不知道去到了哪里,只记得昏昏沉沉走了一段路,还不小心把礼服弄脏了。”
“还好有一个人把我扶回了房间……”
“啊!”
忽然一道尖锐至极的女声从旋转楼梯上传来,打断了安又宁的话,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安又宁应声抬眸,只见方家那个有名的大嗓门老夫人从楼上叮叮当当地跑了下来。进城几年养下了不少肥肉,跑动间混合着大金链子一起上下颤抖着。
“真是不堪入目呀!”她嘴里大叫着,苍老的嗓音犹如钳子锯枯木一般摧枯拉朽,高亢的声音配合着她犹存的乡土口音,莫名有种滑稽感,“不堪入目!世风日下呀!”
短短几个字,旁人听得是一头雾水。
安又宁却是心下一沉,目光定定落地落在了三楼的某个方向,手下意识地攥成拳,直到伤口的疼痛唤回了她的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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