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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来看看,这张照片上是楚临吗】
【颜粉不请自来,这张绝了!期待新戏!】
【上面是霍玉洲雇的水军吧,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颜粉,楚临也不是第一天出道】
【可能是水军,但不太可能是霍玉洲雇的,这张照片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什么什么?楚临刚从车上下来去片场,还穿着戏服,这张图有什么问题吗】
【楚临怎么看着愁眉苦脸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受委屈了吗】
【有大佬扒出来那辆车是霍玉洲私下出行用的,楚受的是谁的委屈你们可以想象】
【笑死,就说攀附豪门没有好下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嫌弃了,是被霍玉洲从车上赶下去了吧】
【早就想说,结婚不到三个月楚临就出来拍戏,很难相信他们的感情没问题】
【唉结婚果然还是要门当户对,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真挺没自尊的】
【这不是楚临自作自受,单方面倒贴还讲什么自尊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
霍玉洲去了一趟片场,紧接着就又上了热搜,关于这对明显身价有悬殊的豪门夫夫,众人的关注度从来没消减过。
面对这种情况,霍玉洲和楚临两位当事人都没什么反应。楚临之前某天醒来突然被告知经纪人被换掉了之后,就更加没兴趣亲自去管这种事,虽然人在剧组,但是活得像个圈外人,就连剧组吃瓜的时候也一脸状况外。
今天的热搜提到了剧组,连带着宣传了一下新戏,导演本来想着感谢一下楚临,看着网上讨论的内容越来越不礼貌,有些提心吊胆,感谢的话说不出了。
又一看当事人楚临,正在遮阳棚下面喝着冰饮开着黑,哪有一点被网上风向影响到的痕迹?当下心生佩服,甚至想前去请教一下对方如何能做到如此淡然,他这个导演每回拍出来的戏可都是要承受一些刻薄刁钻的声音的。
楚临你就不生气吗!
楚临:“啊?生气?没错啊,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楚临:“倒贴?害,赚钱嘛,不寒掺。”
导演悟了,从此以后,他要把这句话打印出来贴床头!
上午的戏刚要开始拍,就又听闻霍总前来探班的消息,剧组众人纷纷看向楚临,心中感叹,网上都在瞎说什么,霍总的爱都是实打实的,变成钱和行动送到对方身边,何需他人评判!
楚临一听霍玉洲来了,连忙放下手机,老老实实背起了剧本。
霍玉洲早早出现在剧组,先是视察了一圈,估计一下这个投资亏钱的可能性有多少,然后来到了楚临拍戏的现场。
导演在监视器里看楚临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以及生无可恋的神情,啧啧感叹:“霍总,小楚这演技,绝了!”
霍玉洲一时间有些不解,怀疑这导演是在嘲讽,毕竟楚临现在的表情就差把“不想干了,想下班”写在脸上。
导演:“霍总,小楚是不是以前经历过什么啊,您看他这表演,可以说是浑然天成!毫无表演的痕迹啊!感觉这一刻,他就是角色本身!”
霍玉洲实在好奇:“他这是什么角色?”
导演:“一个为了赚银子只能去给剧中第一门派打工的落魄小少爷。”
霍玉洲停顿数秒,挤出两个字:“确实。”
镜头前,楚临忽然就找到了演好这个角色的诀窍——只要想一想他的打工人遭遇,完全就不需要任何地酝酿,每一个打工人的痛,不分时空,他都能感同身受!
拍完了一段,楚临就去找霍玉洲,扮演一个深情的恋爱脑。
影视城风景好的地方有很多,但是人也很多,楚临推着霍玉洲去人少的地方,弯腰,俯下身去,从背后看起来,他就是在拥抱轮椅上的霍玉洲。
霍玉洲提醒他:“不要把我的轮椅当成你的支架,站好。”
楚临趴在椅背上不想动弹,装聋作哑,反正霍玉洲又不能站起来打他。
他摸着轮椅上的纹路,然后就看到了一块低调奢华一看就很值钱的石头,当场睁圆了双眼:“你这轮椅不会是纯金打造的吧霍总!这个不会是翡翠吧!?”
霍玉洲淡淡说道:“是十万一克的羊脂白玉。”
楚临有点被他装到了,凑近去仔细打量这颗给轮椅做装饰的羊脂白玉,看着看着就发现,还不止一颗。
轮椅都搞定制款了嘛?这都是怎么弄上去的呀,万一掉路上了怎么办?
他用手敲了敲,替霍玉洲试了试十万一克羊脂玉的牢固度。
霍玉洲懒得管他捣鼓这些小玩意儿,平静地说道:“我给你的卡里不会连买些石头的钱都不够吧?喜欢就自己去买,不要破坏我的轮椅。我是残疾人。”
楚临听着就心生怜悯,怜悯的是他自己,有些人只是失去了双腿,但是屁股下坐着的可是镶着和田玉的轮椅啊!
而他还要在剧组打工,演的还依旧是个为钱打工的打工人,连戏里都不能体会一把富豪的滋味吗?
他故作无奈地叹气:“唉,你看我现在忙得,哪有时间去购物啊。”
霍玉洲想到他那天出门之前专门用一个最大行李箱装着的、从家里扛到剧组的游戏设备,冷笑:“打游戏倒是有时间。”
楚临没料到会这么快被拆穿,心虚地干笑了几声。但是打游戏有什么错!就不能同时拥有打游戏和购物和咸鱼瘫的时间嘛!
霍玉洲像是听见了他心底的呐喊,无情地警告他:“这一周我休假,专门盯你,别想偷懒。”
楚临的手蠢蠢欲动,试图掐上他的脖子,资本家果然都是一个嘴脸,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霍玉洲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霍玉洲余光瞥到他那修长白净的指节,微微蹙眉,“你手上的戒指呢?”
楚临疑惑道:“什么戒指?”
顺着霍玉洲的视线看下去,霍玉洲放在轮椅两侧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戒指,是这场扮演游戏的重要道具之一——他们的婚戒。
随着意识到这一点,楚临心里咯噔一声响,大事不妙,“我上一次见到它……好像还是在上一次。”
霍玉洲看他这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八成不对劲,“丢了?”
楚临正在努力回忆中,然后露出了尴尬神色:“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半夜我内急,好像不小心冲进马桶里了。”
霍玉洲:“……”
楚临连忙补救道:“不过我已经准备了五对一模一样的戒指,就是每次都忘了跟你说,这次拍完戏回去就把其中一半给你,一共五对哦霍总,不用担心,丢了也不怕。”
重要道具,怎么可以只准备一个!霍玉洲你糊涂啊!
霍玉洲一口老血哽在心口,“那我真是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楚临谦虚道:“哪里哪里。”
重新回到片场,霍玉洲的表情不对,脸色阴恻恻的,一句话也没跟楚临说,直接就离开了。
霍玉洲走了之后,剧组众人发现楚临看起来有点难过,一时间不由得怀疑网上那些说法都是真的,有一个豪门老公之后的日子真没有想象中好过,名义上是爱侣,实际上日日需要看人脸色行事,活得也太累了吧……
面对他人关心的眼神,楚临再也坚持不住,捂住心口痛心疾首:“没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原本不必这么痛苦……但我能怎么办呢,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助理小姐姐差一点就听哭了,命运为何要对这样的美人如此残忍!
“小楚,我理解你,不要再责备自己了,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这恰恰说明你是一个性情中人啊,善良,多情,柔软,敏感,他不懂你的好,那是他的损失!”
楚临重重点头:“对,他不要那是他的损失。”
倒贴的感受真的太痛苦了,可惜霍玉洲好不领情。
知道他为了定制那五对戒指花了多少存款嘛!
别人打工赚钱,他打工往里倒贴钱,这痛苦谁能懂?
说到底,还是怪他不小心,才得到今天这样的后果。
楚临受到了打击,当晚回去酒店之后就没有打游戏了,只要一打游戏,他就会想到霍玉洲轮椅上镶的和田玉,只要一想到霍玉洲轮椅上的和田玉,他就想到了他的五对钻戒定制的钱打水漂。
也不知道转卖出去的话会不会有人买呢。
次日早上,楚临起了个早,先把钻戒挂上某二手转卖网站,然后去片场继续打工。
到晚上回来,好消息是钻戒居然转卖出去了!
坏消息是霍玉洲来了。
严谨点来说,霍玉洲在隔壁房间住下了。
很少有像霍玉洲这样对项目上心的投资方,霍玉洲这种亲自留守剧组的行为让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不得不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丝不苟地认真对待手上工作。
就连楚临这种全剧组闻名的摸鱼小能手,躲角落里打游戏刷视频的频率都变得更低,观摩演技揣摩剧本的时间变得更长。
而且这段时间的夜戏变多了,白天也要拍,楚临好歹是男二号,戏份很多,呆在片场的时间翻倍,休息时间大大缩减,就连一向擅长给自己创造休息时间恢复精力的楚临,也明显变得比之前疲惫了些,一有空闲,不是在打哈欠,就是在打瞌睡。
导演看了都心疼,试着跟霍总请求要不缓一缓进度,这样下去太折腾人了。
霍玉洲沉默不言,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楚临。
楚临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清莹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导演:“霍总,你看啊,小楚他真的太累了。”
霍玉洲:“嗯,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说完,他就提前回了酒店。
楚临今天晚上终于不用拍夜戏了,早早回了酒店,准备来几局五排快乐一下。
房间的门推开后,隔壁房间的门也从里面打开了。
霍玉洲从里面出来,和他对视一眼,说:“需要让人帮忙收拾房间吗?”
楚临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暗号吗?
“我应该需要吧。”
酒店被剧组包了,为了隐私,房间内的清洁问题都是自己或者助理处理,楚临什么也没有,就自己来了。
现在霍玉洲要帮忙,不是刚好。
霍玉洲使了个眼色,让助理进去。
楚临看着助理手上拿着的东西,好奇地问:“拿着保险箱进去干什么?我房间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呀,不用防贼。”比如一克十万块的和田玉,这种东西他不会拿出来到处晃的。
霍玉洲说:“多防备点总是好的。”
楚临心想好吧,请人帮忙就不挑剔那么多了。
进去房间,霍玉洲没打算走,一副要留下来当监工的样子。
楚临见状,就先去冲了个澡,把收拾房间的事交给霍玉洲和他带来的助理。
二十分钟后,楚临从浴室出来,房间焕然一新整洁有序。
虽然之前也不脏就是东西放得有些乱,但是比不上现在这样看起来舒服,放眼望去,眼睛都轻松了很多。
不过就是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帮忙收拾的人走了,霍玉洲还留在房间,翻看他留在桌子上的剧本。
楚临看向空荡荡的长桌,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源头:“等等,我的电脑padnsx1ps4呢!?”
霍玉洲毫不意外地转身望向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表情有一刹那变得有些古怪,飞快地挪开目光。
紧接着,在他困惑震惊的眼神中,缓缓抬手,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个小腿那么高的保险箱。
楚临:“?至于吗?”
霍玉洲认真道:“你看起来很喜欢这么东西,想必对于你来说它们都很珍贵,放进保险柜是我为你想到的最配得上它们的待遇。”
楚临一听,这也没错,他确实还挺喜欢它们的,生活如果没有了它们,就像喝奶茶没有奶盖,怅然若失,没滋没味,失去灵魂,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他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面,停驻良久,来回踱步,这合金材质,层层保险,防火防盗,一拳锤上去,估计手会废掉吧。
经过对这个保险柜的初步研究,他确定这是一个靠谱的好保险柜,属于天灾人祸不能伤到分毫除非天降陨石。
“但是问题是,我现在应该怎么把它们重新拿出来呢?”
楚临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提出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是防贼防火吗?这是特意来防他的吧?!
回头看去,几秒钟前还坐在桌子边看剧本的霍玉洲已经到了门外。
“晚安。”
霍玉洲背对着他,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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