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掌上娇卿 > 第105章 番外一
    对于镇北王府的下人来说,王妃好像还是他们的夫人,但又好像不是。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从归燕堂的世子夫人直接变成离北堂的王妃,丫鬟小厮们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从前府中没有王妃,世子夫人就是他们的主母,管事的都同她打过交道,丫鬟们也见惯了世子和夫人蜜里调油,如今夫人换了个身份,虽然还是他们的主母,却成了王爷的王妃。


    不过在大部分人眼里,王妃就是他们王爷娶回来照顾的姑娘,是故交之女。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孙女和离,再嫁也未必能嫁得良人,到如今还没有归宿,而太皇太妃又催着王爷成家,加之镇北王府又因错认世子对武定侯府有所亏欠,这不就一拍即合!


    直到离北堂新婚夜一晚上叫了三回水,叫第三回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接下来的几晚,最少也是三回四回,比从前世子爷摇铃的次数还多,相隔时间也更长,底下人才都傻了眼。


    “照顾故交之女,用得着叫水来照顾吗?”


    “你傻呀,真若只是将王妃当做故交之女,用得着娶进门吗,认作义女岂不更为合适?”


    “难道说……王爷其实是喜欢王妃?”


    “当然,否则又岂会连外头的风言风语都不顾,偏偏将从前的世子夫人娶回家。”


    “王爷这三十几年来,你见过他身边有一个女子吗?”


    ……


    众人说着说着,表情到最后总会从面面相觑的震惊转变为心照不宣的窃喜。


    而离北堂的丫鬟比旁人又多了些墙角可以听,倒也不是她们想听,只是这主屋里头动静实在不小,就如昨夜,铃铛声急而密,酥-软哀怜的嘤咛声揉在里面,叫人听了都忍不住脸红。


    只有离北堂的管事季平隐隐知晓王爷如此蛮狠的缘由。


    新婚那夜,王爷会完宾客回到院内,对他吩咐了几句招待事项,又似无意问了一句世子从前房内的摇铃次数,他谨慎地答了,王爷面上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眸光却比黑夜还沉。


    结合接下来的几晚,季平就心领神会了。


    王爷这是与世子爷暗暗较劲呢。


    不过就说世子爷那身板,和阳陵侯世子、国公府李二公子比比还算绰绰有余,在王爷面前根本不够看的,而且据季平观察,世子爷头两年还行,后来放纵太过不知收敛,近两年来已有力不从心之势了。


    可王爷年轻时深入敌营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还不是像世子爷那般游戏花丛,那可是真刀实枪地上战场,体力远非常人能及,如今也算是老当益壮了,三十多的人比之弱冠少年郎有过之而无不及。


    日上三竿,沈嫣软塌塌地躺在床上,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挂着两颗秋露般的泪珠,两颊还像昨晚那般透着一层薄薄的粉。


    谢危楼已经起来了,到书房处理了几桩要务,出来时管家郭啸手里拿着账本来禀:“王爷,从前府上中馈也是王妃掌管,如今她回来,您看是否将……”


    谢危楼”嗯“了声,沉吟片刻道:“过段时间吧,王妃身子虚,让她养几日再说。”


    郭啸立刻心领神会。


    养几日大概就是养到王爷官复原职,至少不会在白天折腾,到时候他再将府中事务转交夫人掌管。


    谢危楼就让他下去了。


    回到寝屋外,两个陪嫁丫鬟站在廊下提防地望着他。


    谢危楼走过去,“夫人还没起身?”


    对外叫王妃,离北堂内院的贴身丫鬟都是习惯了叫夫人,云苓和松音对视一眼,躬身道:“夫人昨夜少眠,今晨才睡下,这会还未起身。”


    谢危楼想了想道:“让膳房准备些清粥送来,不要太甜。”


    云苓微微一顿,拱手下去了。


    门口就剩下松音一人,她胆子还不如云苓,面前这位气势又格外压迫,威严之气几乎扑面而来,松音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无奈暗暗咬牙,让到一边。


    谢危楼进了屋,小姑娘还睡着呢,乖软的一团蜷缩着,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一截纤细白皙的后脖露在外面。


    他坐到床边,伸出手,想要将她埋在锦被里的小脸掰出来,可指尖才一碰她耳垂,小姑娘就条件反射般的一颤,立刻惊醒了,以为他还要来,耳尖登时红了一片,雪颈上都起了一层栗。


    “不动你了,还不起?”


    沈嫣浑身还酸软着,一点力气都没有,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自己往里挪窝,不想看他。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怪我起不来?”


    绵绵软软的嗓音闷在被子里,听得人指尖发酥。


    谢危楼嗤笑了声,拨开她鬓边的头发:“我做什么好事了,前日不是还放过你了?”


    还说呢,新婚夜闹得太厉害,第二日进宫她腿都是抖的,被太皇太妃瞧了笑话,还嘱咐他收敛些,她脸面尽失,在太皇太妃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若不是昨日回门要见祖母,他又岂会只区区两回便放她去睡,如今过了回门,这人又开始放肆起来。


    谢危楼手伸过来,手掌在她肩头摩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夫君给揉揉?”


    沈嫣还闭着眼睛,抿了抿唇,头埋得更低,不打算搭理他,“不要你揉。”


    谢危楼笑了笑:“不喜欢?我还不够疼你吗?”


    手指捏了捏她后颈,姑娘家的雪肤太过细嫩,和他掌心的粗粝对比鲜明,让人不忍心用力。


    “方才管家来禀事,我让他退下了,这几日都不会来烦你,待你适应好了,府上中馈还是交由你打理,熟门熟路,不用现学。”


    沈嫣反应了半天,才知他口中的“适应”,并非是适应府上的生活环境或是王妃的身份,而是适应他的……顿时又羞又怒,想到他连着几夜干的混账事,沈嫣就想绕开他触碰自己的那只手,无奈又没什么力气。


    腹中空空,小腹被他揉按的地方还隐隐发痛。


    谢危楼说着话,手上动作也没停,却也放得格外轻缓,目光落在那微微凸-起的颈椎骨,立刻就让他想起昨夜,从后颈到腰窝,沿着脊柱一节节吻下去的那种感觉,眸光暗下了几分,压低声线,在她耳畔道:“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诱哄般商量的语气,指尖落在后脖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你还要?我还得见人的。”


    “不要,就抱抱你。”


    听着她带哭腔的声音,终究还是没舍得,毕竟比自己小这么多,又这么瘦,细腰在他掌中盈盈不堪一握。


    其实他已经算收敛了,否则不会只是这样。


    谢危楼叹口气,大手探进锦被,将人揽到自己怀中来,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也是一种慰藉。


    “这段时间,还有没有梦到前世?”


    带着温热气息的嗓音落在耳中,酥痒痒的感觉,她闷闷地说了句“没有”。


    过去不愉快的记忆在大婚之前好似戛然而止了一般,也许老天爷心疼她,想让她往后的日子没有苦,只剩甜。


    “那就好。”谢危楼唇角微微上扬,亲了亲她的小耳朵,怀中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居然又挑起他一身的火。


    掌下的腰肢触手细腻,柔软得不可思议,谢危楼现在的呼吸几乎要靠克制才能保持平静。


    沈嫣背靠着他紧实的胸口,双臂亦被禁锢在他怀中,瞬间就挣扎不得了,彼此的心跳声重叠,背后的身躯越来越烫,“你别……”


    话未落,屋门敲响。


    云苓在外面道:“王爷,粥到了。”


    谢危楼沉默地看着她微敞的亵衣,转头看向门外,语调往下一沉,“进来。”


    云苓战战兢兢端着托盘进来,一抬眼就看到自家姑娘面色潮红,可怜巴巴地窝在镇北王怀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谢危楼指了指床边的案几:“放下吧。”


    云苓应了声是,目光瞥到那白皙锁骨下的蔼蔼红痕,赶忙移开视线,放下托盘后就退下了。


    谢危楼拍了拍小姑娘后背:“吃点东西再休息。”


    沈嫣闻到香味儿,肚子就饿了,无奈身上使不上力,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恹恹地说:“不想吃。”


    说完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一声,沈嫣顿时红了脸颊。


    谢危楼垂眸笑了笑,身手去揉她脑袋:“不想吃还是想让夫君喂你?”


    他喂她的次数可不少,这几次都是汤羹端到她嘴边喂的,小姑娘没良心,还同他发脾气。


    谢危楼逗她:“说想要夫君喂,夫君就喂你吃,好不好?”


    沈嫣说不出口,这个人太坏了!欺负她不说,到这会还在戏弄她。


    谢危楼将碗端过来,银匙一下下搅动着,红枣山药的清香缓缓散发出来。


    “真不吃?不吃的话,晚上可就连抓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咕咕。”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肚子叫。


    被他闹了一整夜,沈嫣这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咬咬下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句:“想要夫君喂。”


    谢危楼静静看着她笑,居然没有动静,沈嫣又羞又恼,一转身,银匙碰到嘴唇,一枚甜甜的红枣喂了进来,甜津津的味道溢满了齿间。


    沈嫣嚅动着嘴巴吃东西,圆圆的眼睛还瞪着他,每次都紧紧抿着嘴巴,让他手悬在空中举一会才肯赏脸。


    “乖一点,宝贝。”谢危楼轻笑着吹了吹银匙里的粥,吹温了再送到她嘴边,真就像服侍女儿似的哄着她喝。


    吃了半碗,沈嫣就躺下了。


    谢危楼便放下碗,取来干净的棉巾给她擦拭。


    “离我官复原职还有十来日,趁这个时候带你出去走走?”


    沈嫣眼前一亮,“去哪?”


    她有好几年没有正经出门玩过了,一直都很羡慕江幼年的快活潇洒。


    谢危楼提议道:“去天水行宫可好?”


    天水行宫在北直隶管辖范围之内,是太宗皇帝当年出行寓居之处,山水秀丽,树木葱茏,是骑狩、避暑、休憩、观景的好地方,后来赏赐给了谢危楼,不似延芳淀、南海子那种世家子弟皆可进出的园囿,为谢危楼私有,多少人想进进不去。


    尽管这些年谢危楼不在京中,行宫也有专人打理,秋日风景甚佳。


    沈嫣自然很高兴,忙不迭地点点头。


    既是出去玩,他总该克制些了吧,否则像今日这样,她是连路都走不动的,还能怎么玩呢?


    她又眨了眨眼睛,扯扯他的衣角:“那我能不能……带年年一起去?她早就想去天水行宫看看了。”


    谢危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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