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但又诱人地叫着别人的名字，衣服和两人发梢摩挲地沙沙声像是锉刀，透过传声筒，一点一点把虞瑾年分成两半。
一半让他冷静下来，黎慕自愿离开，他既然让黎慕走了，现在也没有立场干涉。
另一半让他迅速找到黎慕在哪里，还有被黎慕喘.息轻唤名字的人是谁。
无名的炽火灼烧着他的心，整晚都没有丁点睡意，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睁着眼一直等到天空破晓，虞瑾年保持着往常的冷淡，打电话吩咐季逸去查这串号码的主人。
语气平淡，好像只是晨起点餐，一点都不着急。
季逸接起电话时头脑还一片混乱：“虞、虞总，现在才早上四点半啊！”
“去查，天亮就是你的工作时间。”
季逸委屈也得照做，但是突然他反应过来，“您不会一晚没睡就等天亮联系我吧？”
虞瑾年直接否认，“怎么可能？我只是起得早，顺便想知道一些情况。”
四点早起查号码？哪怕语气急一点或者时间晚一点都不会这么刻意。虞瑾年再伪装也被季逸这个人精看透了。
但是上司发工资上司最大，季逸只好配合虞瑾年，硬着头皮奉承“您起得真早…”
虞瑾年捏了捏鼻梁，他额头痛了一晚，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
“去查号码主人是谁，住在哪里，生平履历……越细越好，中午之前能给我吗？”
季逸压力山大，“我努力……”
无眠加上头疼让虞瑾年声音沙哑，季逸都忍不住提醒：“我听说睡个回笼觉也有利于健康，您要不再睡会？”
“不用，你快点去办。”
拖得时间越久，黎慕和那个人的相处时间就越长，上一次黎慕和宫承轩在一起，虞瑾年也是这样坐立不安，但是上次虞瑾年有把握黎慕还是会回家的，而现在……
宅子内部木质家具散发出来的味道让虞瑾年呼吸不畅，昂贵的、代代流传的老东西样样都彰显着身份地位，但是华丽外部挡不住内部的腐朽，虞瑾年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和这些东西融为一体，他忍不住问自己，坚守这么多年的这些规矩这些记忆，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没人能回答。
穆沉死了太多年，不知从何时起，他连梦中都不曾来过。
他本来可以忍受孤独，但是短暂拥有过欢闹，就再也难以适应。
虞瑾年觉得无比落寞。
*
黎慕是从阵阵清淡香气中醒来的，木质带着茶叶香气，是lee常用的男式香水味道，像他本人一样淡雅成熟。
宿醉带来的不适让黎慕愣了好几秒才缓过来，lee已经醒来，坐卧着看英文报纸。
不出预料，两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三件衣服。
黎慕揉了揉额头，“我的衣服呢？”
黎慕记得很清楚，他昨天是喝的伶仃大醉，被lee抱上床的。在之后……估计也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lee无奈地一边笑一边解释：“你昨晚闹着说热，自己脱光的。”
“那你的呢？”
lee更无奈了，“你非要帮着脱的，我拦都拦不住。”
黎慕已经想到自己昨天醉成什么样了，也就是lee能受得了，换宫承轩在场，估计黎慕就没那么容易得逞了。
“头疼吗？”
“有一点……”
晨起的男人格外慵懒成熟，单盖着白被，手间还捧着书刊，浑身散发着知性温柔的气息。
黎慕眨眨眼，“头疼，要叔叔揉。”
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宿醉早起也丝毫不水肿，皮肤反而紧致透亮，黎慕就是其中典型。
窄瘦的脸上泛着睡饱自然的红晕，早起状态的迷茫杂揉着少年天生的单纯，人畜无害到极致。
lee不带犹豫地放下书，“我帮你。”
黎慕得偿所愿被大手安抚得揉着额头，伏在黎慕膝盖上，弯着眼睛享受。
揉了一会，lee的手速放慢，轻声问：“昨天晚上那通电话……是打给虞瑾年的？”
黎慕也不遮藏，直接回答：“对。”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太固执地相信自己，不愿意相信他内心的感情动摇。”黎慕从容地伸了个懒腰，像个猫儿，“我说过了，要让他看清自己。他这么自负，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的，而我只是加一点催化剂。”
lee停下手，“用我？”
“用‘我们’。”
黎慕后腰有一对美人窝，小小的，像是一对镶嵌在腰上的按钮，等待一双手扣上开启其中的秘密。
此时他伏在lee腿上，白皙的腰和这对小腰窝就这么从被子里半遮半藏地露了出来，lee突然开始后悔应该换成黑色被子才更衬肤色。
但是转念一想，虞瑾年现在越是耐得住气，以后挣扎起来越痛苦。毕竟激烈斗争后做出的决定，付出的代价总比轻易选择的沉重。
他伸手把床头柜上黎慕的手机拿来，解锁一看发现既没有短信也没有来点，“啧”了一声又放下。
黎慕一转身，美景消失，lee还没来及惋惜，脖上就搭上一双白玉似的胳膊。
黎慕眼睛微微眯起，像个小狐狸，他笑着和lee说：“昨天叫得真好听，再叫一下试试看。”
lee迟疑片刻，然后就宠溺地叫了一声“黎慕”。
“太温柔了，你昨天不是这样的。”
“黎慕……”lee调整声音，更加低沉。
“不要，这样你好像在上我。”
黎慕忽然眼睛一亮，“下次录音，用来做我的特定来电声音怎么样？”
lee分不清他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能宠溺扶额阻止：“胡闹。”
“好嘛好嘛好嘛？”
lee抵抗不住，只能妥协，“好……”
黎慕起身在lee脸侧亲了一口，夸奖道：“你真好~”
lee被撩的脸色绯红，罪魁祸首已经下床去了洗手间。
lee为黎慕找好衣服送去，发现黎慕已经穿上他的衬衫，对着镜子专心致志地做些什么。
lee的衬衫在黎慕身上宽松了许多，下摆堪堪遮住臀部，笔直的双腿干净白皙。但是黎慕本人就像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诱人一样，透过镜子对lee挑起眉尾。
lee问：“怎么了？”
“lee叔叔，你昨天趁我醉了对我做了什么？”
黎慕语气委屈，用手拉开衣领，从他的颈侧到锁骨上都零零星星散落着鲜红的印记，lee刚刚在脑海里预设的用红色衬黎慕的白在这里完成了，但是没想到是白皙皮肤上的红色“吻痕”。
lee：“小骗子，我是无辜的。”
如果不是lee足够清醒，恐怕他也以为昨天他真的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昨天足够克制绅士，对醉倒的黎慕只有照顾。
黎慕在lee眼皮底下亲手又掐出一个新鲜的印记，还炫耀的问：“真吧~”
“真。”lee回答，“有什么用吗？”
黎慕神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lee也不追问，黎慕鬼点子太多，他只配合就好。
比起这个，lee跟关心黎慕的午餐问题，“中午想吃什么？”
黎慕笑得狡黠，“我刚刚用你的手机订了岛上的omakas。”
lee愣了愣，“没问题啊。”
lee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黎慕的笑意是什么意思，等到两人到店后，lee才知道，黎慕早就算准虞瑾年会查他的号码并且追到餐厅来。
在黎慕预约的位置边，虞瑾年正端坐着。
等到黎慕和lee走近，虞瑾年才微微侧身，一切都像巧合，但是虞瑾年眼底的红血丝出卖了他。
黎慕穿着lee的宽松t恤，身上用的是lee的茶味香水，
虞瑾年听到自己咬紧口槽牙的声音，但他表面上还是矜持地对黎慕点点头。
直到他看到黎慕脖侧大片可疑的痕迹，放在膝盖上的手再也忍不住将熨烫平整的裤子抓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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